四十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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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散文1:第一次手术

文/岁月莺

才四十出头的人,膝盖就出了问题。也许是因为那次在健身房锻炼的时候,一味放任腿部肌肉发力,却不想伤了脆弱的膝盖。那之后膝盖就变得发涩,像锈损的机器一样不够灵活,用力后还会隐痛,在休息一年后终究还是被医生收入囊中。

医院里,钱专家指着灯箱上挂着的那张核磁共振的黑白胶片,讲课似的对跟在身后的几个年轻助手说:“这里的软骨碎了……这个位置很尴尬,需要关节镜清理一下!”助手们一致点头,认真地记着笔记。“你最好做个小手术!”钱专家抬起头秒看了我一眼,结束了对我的诊断。

其实在来这家医院之前,我已经到别的医院看过了,只是他们的措施是保守治疗,而我更加钦慕于这家医院的名声,希望借助专家的一记秒刀,一次性解决问题。我向他的助手问了一些问题,辗转后还是下定动手术的决心。这可是我第一次做手术啊,我很忐忑。

手术时间定在第二天中午。我坐在病床上,注视着走廊里来来往往的推床。推床一会儿送回做完手术的病人,一会儿接走新的病人。刚去的病人,大都自己能主动爬上推床,从容地躺下,带着无限的希望和足够的勇敢而去;而回来的病人,大都被褪去了衣服,涂了不少消毒药水的半裸身子被一张被子草草地遮掩着,他们全然没有知觉,表情恍惚,然后被几个人从推床上重重地架到病床上,看着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终于轮到我了,护工大声的呼唤着我的病号,像军人听到集合的命令一样,我迅速起床,到厕所脱去内裤(医院规定手术时不能穿内裤),然后摘下眼镜,脱下拖鞋,躺到推床上。护工勒紧了束带,把我捆在床上,我不能动弹。推床带着我穿过满是人群的走廊,下了拥挤的电梯,然后又穿过住院部前的院子,正巧此时外面刮起了风,凉飕飕的雨点也落了下来,我闭着眼睛,感觉那风似乎在为我鼓劲呐喊,但悠悠的雨点是什么意思呢?不管如何,我觉得我是壮士,也许身边不断有同情人投来怜悯的眼光,而我表情却那么镇定,不是壮士又是什么?

终于到了手术区,家属们被留在了门外。

手术区里的走廊很长,两边分布着不少手术室,每间门上都装有一盏闪烁的黄灯,像一只只昏黄的大眼睛在注视着我,由于没戴眼镜,我辨不出那目光是否友好。许久,一个戴着眼镜的女护士从其中一间钻出来,来到我床边,轻声地问了我一些问题。可能因为手术前给我输液太多或是精神紧张,我突然尿急,我央求她,能不能让我去厕所方便一下。对我的要求她有点意外,也有些为难,她说担心我的安全,最好我能坚持一下,因为手术只有半个小时。我说可能坚持不了。她迟疑了一下,叫来一个男医生陪我去厕所,我对她万分感激。我想如果我的手术顺利,一半要归功于这个有耐心的可爱的护士。

小便以后,我轻松了许多,像战士一样(后来才感觉到更像猪)被推进了手术室。眼前是一台台仪器,红红绿绿的仪表盘上发出或长或短的急促的滴滴声,跟电影里看到的一样。在一盏无影灯下,几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像几个屠户一样立在那里。 我倏然有点紧张。接着我被他们拽着身下的床单从推床平移到手术台上,然后我被要求脱去上衣,手术室里很冷,我不觉打了个寒颤,接着他们又扒去了我的裤子,天啊,我赤裸了。这也许是自我婴儿时期后第一次在含有异性在场的众人面前裸着身子。在我还没有决定是否害羞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突然贴上我的腰部,像在为手术刀寻找下口的地方,我腰部一阵抽搐。医生安慰着我,说准备腰部麻醉,然后他们叫我侧身向前蜷缩着身子,几乎蜷缩程一个圆圈,一个健壮高大的男医生用双手紧按着我,那样子就像逮着一头要被屠宰的猪一样。然后我的手指和胳膊上被接上了各种仪器。我知道屠宰就要开始了。我回忆起小时候在农村里看到过的活猪被宰的情景,眼前的情形何等类似。人在这时候,已没有尊严,荣辱得失全然抛到脑后,思维如此单一,唯一也是最大的乞求就是活着,而能否活着取决于立在眼前的几个高大的医生,他们像屠户还是救世主?霎那间,我对他们是如此的恭敬,我的眼神此时流露出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温驯、崇拜、乞求。

麻醉医生的一双如鹰爪一样锐利的手还在我腰部挪动,每挪动一下,我的身体都跟着抽动一下,终于他停了下来,然后就是一阵锋利的刺痛,一股冰凉的液体射入我的脊髓,他的手指向前推动着,那股液体从我的腰间向下身流去。

几秒钟后,我的臀部和大腿开始发麻,我试着挪动下肢,他们已变得非常沉重,很快下肢几乎完全失去感觉。麻醉医生掐了一下我的肚皮,问我的感觉,我说一点不痛,然后他再掐下肢,我说好像有个东西碰了我一下,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于是他向主刀医师点点头,手术开始了。

除了我的紧张,手术中没有任何疼痛,那双已游离于我的中枢神经管辖范围的双腿仿佛不是我的,任由他们在上面切口、敲打、钻孔等等作业。我只能通过震动来推测他们做了什么,而那种震动仿佛离我的身体很遥远。

我隐隐有点担心,倒不是怕突然而至的疼痛,而是怕他们由于极意外的疏忽把我的好腿和病腿弄混了,到那时即使我恢复知觉再提醒他们已经很晚了。

我想努力抬头看看,但麻醉医生警告我:麻醉后6个小时内抬头,会引起一周左右的头疼。实际上,我胸部以下被一块支撑着的绿布挡住了。医生曾经半开玩笑地问我有没有勇气,看着他们动手术,我当时拨浪鼓般的摇头。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个医生来到我头边,告诉我手术的进展情况,说关节镜并没有发现软骨和半页板的损伤,相反它们很好,这跟核磁共振发现的结果不一样,但他们看到了髌骨韧带畸形,这说明该韧带以前曾经损伤过,现在已经长好了,他们建议此次只做简单的清理,术后看膝关节的恢复情况,未来再确定方案。然后问我对他们方案的意见。我心里感到困惑和遗憾,但却点头赞同和连声道谢。医生们看着我,进一步对那条畸形的韧带进行解释,歉疚、诚意、认真混杂其中,我笑了笑,再次感激他们的努力。

对这个结果,我倒是有所准备的。必定人体奥妙无穷,医学只是争取大概率地解决问题。记得我姐夫几年前脑部眩晕,核磁共振明明发现椎管狭窄,结果在微创镜进入到椎管后,却没有发现狭窄的问题。那次微创手术,虽然没有找到病源,可术后眩晕症很快好了,说来也怪。姐夫说,也许是医生在无意中解决了问题。 病,就是这么玄。

我将此次手术的结果藏在心中,也隐藏着我的怨意。必定好的结果是骨头没有损坏,至于膝盖为何疼痛只能归于其他并不是很重要的原因了。

回到病房里,麻醉药效消退过程给我带来剧烈的不适反应。我意识到手术的最大痛苦才刚刚开始。

首先身体发冷,浑身不断打寒颤,即使盖紧被子身体也还哆嗦,后来护士帮我穿上手术中脱去的上衣,似乎这才暖和了一点。

由于下身没有知觉,我担心小便失禁,弄胀床铺,让老婆买来成人尿不湿,可没有知觉的下肢却是如此承重,老婆无法翻动我的身体给我戴上,只好简单地垫在身下。想起老婆当年给孩子套尿不湿那种麻利的动作,我不免有点醋意。

麻醉药让我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善良的病友提醒我术后两小时不能入睡。我在努力挣扎着,朦朦胧胧中,我的手忽然在被子里摸到了另一个异样的躯体,硕大而冰冷的肉体,我大叫着惊醒了,再一摸,才知道那是我的屁股,硕大、冰冷、沉重,甚至有点僵硬,我担心如果不活动一下,它会坏死。我用手努力托起我的屁股,揉搓着,仍然没有一点感觉。我可怜起它来,又想去摸腿,可怎么也摸不到。

两个小时后,我身体突然开始变热,额头上满是汗珠,身体像被什么重物压着一样,难受得喘不过气来,我赶紧呼叫同室病友的家属老邓(我老婆此时已回家照应小孩去了),此时已是深夜,老邓躺着椅子上呼呼大睡。听到我的喊声,他赶紧来到我床边,帮我揭去被子,我大口的呼着气,老邓又帮我叫来护士,直到护士将氧气管插到我鼻子里,我才好受些。 我恳请老邓照顾我一会,陪我说说话。我不能抬头,失去知觉的下身几乎被固定住,我眼前的视野就只有白色的屋顶和床边两幅巨大的帘子,我感觉自己像跌进一个深渊,两边是巨大的峭壁向我压来,我让老邓靠我近些,就像一个落水的孩子要伸手抓住岸边要救他的人……老邓,一个江西山区的老农民,陪着老婆来到遥远的上海求医,日夜护理着爱妻,毫无怨言,此时他却成了我生命最脆弱时的依靠,我看着这个老头,心里暖暖的,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其实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帮助和一句及时的温暖的语言,真能救人于水火之间。

老邓帮我按摩着腿,聊着他的家常,我慢慢地平静下来,呼吸渐渐地恢复了顺畅。缓过神来的我连声向老邓致谢。我不知道拿什么感激他,我说我会付给他护理费,老邓拨浪鼓般的摇摇头。我羞愧于自己这样猥琐的表达,那种帮助是那样自然、纯洁和无私,金钱配不上衡量它的价值。我心底里把老邓当作了我的朋友,我想我身体好了以后,我一定会去老邓的家看他,渐渐地脑中浮现出老邓曾对我讲过的他老家的情景:满山的油菜花,蝶飞蜂舞,我和老邓一起走在金黄色的田野上……

三个小时后,我的下肢开始有感觉,大腿能被微微抬动,加上老邓的按摩,知觉慢慢向小腿开始延伸。老邓说,神经恢复的地方体温会高些。我急于挪动腿,伸脚趾,然而还有相当部分的腿是麻木的,每次抬腿的努力都是半途而废,累得我满头大汗。我慨叹起那些瘫痪的人,他们有腿不能用,欲罢不能的心灵折磨,比肉体上的痛苦还更加难受。那些残疾人,能顽强地活着,甚至拼搏事业,他们着实是强者,精神的巨人。

又过了两个小时,腿部感觉几乎恢复了,我能自由挪动下肢了,于是我进行了第一次翻身,原来僵硬的臀部也变得如此柔软。我庆幸自己找回了我的下身。我曾经追求肢体功能的完美,甚至为了一点欠缺而动手术,现在我不那样想了,我甚至觉得肢体最主要的功能具备就够了。哎,在柔弱的时候人对生命的追求也降低了质量。人,真的很现实。

按理说麻烦到此就结束了,我可以睡觉了,然而更大的麻烦接踵而来。

在下身恢复知觉的时候,我的尿意也恢复了,我感觉小肚子鼓鼓的,必定下午和晚上输了好多液,我非常想尿,可怎么也尿不出来,我尝试侧身、站立等各种体位,无济于事。随着小肚子越来越膨胀,我越来越难受,我叫来了医生。医生用手指在我小肚子上弹了一下,侧耳倾听,像在扑捉什么声音,我想除了肚皮不断膨大的声音和其中躁动的流水声,难道还能听见婴儿的哭声吗?

我求求医生赶紧想办法,不然肚皮真的会爆炸。可医生还是让我先尝试用水热敷,再观察效果。老邓自然帮我的忙,半个小时候后,那无比珍贵的尿液仍然一滴也没出来,相反我额头上却挂满了滴滴汗珠,我仰面支撑在床边,肚子已不能挪动,担心那个鼓到极限的小肚子会随时被我引爆。我喊来值班护士,此时已到了下半夜,只剩下她一个人,而且是个女护士,可我实在没办法,我央求道,快想办法给我导尿吧……小护士带着异样的表情看了一下我肚子,然后同情地说:“我就去叫医生!”

当医生将导尿管插进去,尿液得以排出的时候,我的感觉是如此舒畅,我感觉我要排的尿能装满一个太平洋……

接下去的痛苦是第二天拔去导尿管后连续几天的尿道疼痛,每次排尿就像往伤口上撒盐般的专心痛苦,为此还多住了一天医院。

手术的痛苦终于结束了,住院也终于结束了。我在想我此次手术,我究竟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我总结了很多,最后的结论却是中性的,我把它视作一次珍贵的人生经历。

未来我也许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但我一定比这次有准备,更加从容。

未来不管腿好到什么程度,我也无论如何要去那个满是油菜花的山村看看老邓。

四十散文2:金滩记游并悟

文/王茂平

盛夏,我们单位一行四十余人慕名到广西东兴金滩一游,尽了夏日观海消遣之兴。

作为一个旱鸭子的我,一个山里人,对大海是那么的陌生与隔膜,一旦亲近大海,感到的是那么的兴奋与壮丽。

蔚蓝色的大海落落大方而又从从容容地展现在我们面前。一望无垠,碧海,蓝天,海鸟,渔船,弄潮的人们,构成一幅波澜壮阔的美丽画卷。我不禁涌起王勃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佳句,发出一声声“海天一色”的赞叹。

大海像发了怒似的,狮子一般怒吼着。它汹涌澎湃,白浪滔天,一浪高一浪地朝沙滩袭来,发出噼噼啪啪般的巨响,可瞬间又退了回去,如此循环往复,永不停歇。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不禁涌起了个形象的词儿——“壮美”,还想到一些与之相关的成语,或“坚持不懈”,或“锲而不舍”,从而对大海产生了由衷的敬意与崇拜!

时值热带风暴“海马”的尾声期间,据当地人说海潮比平时来得猛烈得多。一阵阵海风吹来,夹着或淡或浓的海腥味,使人一时难以适应,就像最初怀孕的少妇闻到某种异味有种欲吐的感觉。过了些时候,我们才适应了下来。

那时天气十分晴朗,阳光明媚,到此游玩的人可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可谓游人如织。我们三三两两地坐在洁净的水泥台阶上,一边悠然自得地喝着矿泉水,一边欣赏着这幅壮丽的夏日休憩游玩图。

面对这样的美景,自然应摄影留念,一些摄影爱好者,左拍右摄,爱不释卷。一些年轻靓女帅哥,留影多多。可惜我自己没带相机,也缺少摄影的习惯。只是后来在领导的提议下,才与大家一起摄下了我们群体的身影,定格了那美丽的一瞬。

弄潮的男男女女,有的在汹涌澎湃的海浪中搏击着,面对滔天巨浪,他们并不畏缩,而是腾跃前进,冲过了一重又一重“围城”,突现了勇士的本色。有的穿着紧身的泳装,背着皮筏,唱着艳歌,欢欣雀跃地奔向大海。特别是那一对对情侣,穿着薄若蝉翼的紧身泳衣,亲昵地相对地半躺在皮筏上,腿儿压着腿儿,谈笑风生,逍遥自在,优哉游哉。他们任凭海浪爱抚,任凭海浪淹没……那种温馨浪漫的情调颇令人心动眼红,甚至产生难以言说的某种冲动……更有些人在冲浪兴尽的时候,退回沙滩上嬉戏:或追逐,或堆沙人,或塑其他物象,不时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忽而,在一阵哄笑声中,只见一个男子,躺在沙滩上用沙子掩埋了除头部外其余全部地方。两个伙伴还在他的下身处,塑起一柱粗大的阳具,十分惹眼,也引来周边女子的注目。她们除感到搞笑外,还略显忸怩和羞赧的样子……

看到冲浪洗浴的人们如此欢快如此惬意,我们单位的几个同事也迫不及待地参与其中去了。他们热情招呼着我们,并戏谑地说:“到金滩,遇到热带风暴的余韵,没金滩银滩看,惟有泡海水冲浪才不枉此行呀!”我们几个“老一辈”因本身是旱田鸭,加之那里又没有任何防范施救措施,惟有“心热眼红”饱饱眼福算了,因而只是一笑置之。不过还是朗声回道:“没有和异性朋友手牵着手,肌肤相亲,泡了也是白泡,我们才不干呢!”这一戏谑,引来了年轻男女的一阵哄笑。不亦乐乎!

时值中午,阳光有些强烈,但因风大的缘故,并没感到酷热。我们三一群五一伙地结伴活动,有的钻到岸边的太阳伞下,各自找一个座位落座,呼一壶茶,要一包花生或瓜子,边吃边聊,边看冲浪边赏景。我和陈广益、陈章生、叶日超老师到周边的店铺闲逛。景区周边的食肆酒店举目都是,都以海鲜野味为主。因为东兴是海滨城市,加之毗邻越南,仅是一江之隔。越南人不时越过境来,或带来土特产,或捉来一些野生动物等。酒店食肆的海鲜都置于店家当街外围的水橱里,各种名贵的品种应有尽有,我们几个望着那五花八门的海鲜几乎垂着几尺长的涎水,而又想象出那不菲的价钱……作为平民百姓,要在酒店吃上一顿上好的海鲜野味,多么的不容易,一桌至少要三两千元!正说话间,只见两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和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在那水橱旁边游移,一边指指点点着里面的海鲜,一边恕恕的说着话,跑堂随着他们。不一会儿,一条偌大的石斑鱼被勾了出来。石斑鱼落在地上,仅打了两个滚儿便被跑堂用锤子捶了两下,就一动不动了。还有两条大海鳝和一只似龟非龟的东西也被跑堂如法炮制,“乖乖就范”……如今不少达官贵人,平日坐香车宝马,花纳税人的钱游山玩水,携妞前往,住的是星级宾馆,吃的是山珍海味,奢侈腐化,出手阔绰,一掷千金。如茂名市一名副厅级干部生活奢侈糜烂难以想象,据他的二奶揭发,他在中央党校学习期间,常和二奶一起到星级酒店请朋友吃饭,每顿饭的消费都不低于1万元。他们的约会每次都住在世纪金源酒店(当时是距离中央党校比较近的五星级酒店)一晚仅房费就接近2000元……于此,我不禁想到,我们这些“夫子”级的人物,三十多年的工龄,副教授级的工资待遇,在物价一涨再涨的情况下,生活尚且捉襟见肘,出差在外只敢吃家常便饭,住便宜旅馆……而那些权贵们却如此灯红酒绿,可见惩治腐败,已达到刻不容缓的地步,从源头上遏制腐败又是多么的必要,多么的迫切啊!

不过,此次游金滩,我们只看到海,并不见滩。当年我们游北海银滩时,看到的是名副其实的银滩,而今次游的金滩却是“子虚乌有”名实不符,真有点遭欺骗的感觉。此外,游而不泡,有负领导的美意。不过我们还是不枉此行,除看到大海的壮美外,我们还收获了鲜为人知的感受。

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可我们并不那么顽愚,“闻道”更应活得开开心心。

四十散文3:漂洋过海来看你

文/杨文斌

感谢你,使我年近四十,终于有了一次海南之行。

缘起,是你的一首诗。在离开这个世界前的两个月,你获命北归,路过镇江金山寺,见到着名画家李公麟为你所画的肖像,你感慨万千,题道:“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因之,900多年后的今天,眉山黄冈惠州儋州,这四个与你紧密相关的城市,相约共同举办“东坡文化节”,此节重要的活动内容之一,便是举办“眉黄惠儋四市书法联展”——今年轮到儋州,已是第五届了。

想当年,你去海南,却是身心憔悴,凄然渡海,甚至做好了客死他乡的准备。你给朋友写信:“某垂暮投荒,无复生还之望……死即葬于海外。”料想雾瘴遍野的荒蛮之地,也许将成为人生的最后归宿地,你的心境,一定灰暗到极点。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真正的沉沦,你只是暂时的颓然。林语堂先生说你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乐天派”,艰难困苦,你都挺过来了,并从逆境中发现生命的真趣,积极有为,活得有声有色,你怎么会沉沦呢!

而我来到这座城市,更多的却是新奇与兴奋,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走进海南,走进儋州。我乘坐的不是一叶扁舟,而是飞机,一只你没见过的白色大鸟。透过飞机舷窗,看天宇深邃幽蓝,机翼下,白云翻涌,极像广袤无边的茫茫雪原。人在万米高空,不禁有“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虚无之感。我一直想看看大海的模样,但根本看不到茫茫的琼州海峡。所谓漂洋过海来看你,其实是在不知不觉中飞越而来。黄州到儋州,这段艰难的路程,你走了十几年,我却只用了两个小时。时空的迅捷是你所无法想象的,而当年你旅途的所见所闻,却是我无法体验的。科技时代,多了便捷,少了诗意,不知是我幸,还是你幸?

经过近一个月的艰难跋涉,大宋绍圣四年7月2日,你终于抵达儋州。不知你在儋州的第一晚是如何度过的?我想,你肯定高兴不起来,肯定不像你初到黄州,还有心情写“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

抱歉,先生,我的儋州第一晚,却是有声有色,激情澎湃!儋州第一晚,我们被邀请参加儋州市政府的招待晚宴暨开幕式。之后,去文化广场观看名为《歌海梦·儋州情》的文艺演出。天公不作美,下着毛毛细雨,穿着雨衣观看节目,不感到冷,反倒别有意趣!虽然是冬季的雨夜,但气温适宜,观众与演员都热情高涨,倒胜如春日!

特别是,晚会将全国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儋州调声”的表演融入其中,使我领略了地域文化特色的艺术魅力。只是很可惜,我约莫能感受“调声”吟唱而产生的乡土意蕴与其唐风宋韵之古雅美,却听不懂其具体内容……东坡先生,你能听懂吗?据说,当年你在海南所说的四川官话,在儋州流传下来,成为独具一格的“东坡话”,东坡话与海南话及儋州话各不相同。上世纪六十年代,谢觉哉先生到海南儋州,曾写道:“迁移流放说儋州,方语分歧各有由。就中一种东坡话,千载诗人口泽留。”还据说,郭沫若当年去儋州,与当地人交流,竟然并无多大障碍。所以,我愿意相信,儋州“调声”,抑扬顿挫,婉转有情,也许就是你用“东坡话”吟哦诗文的流风余韵吧?

儋州之行最重要的活动,即是参观东坡书院,并举行东坡文化交流座谈会。

中和镇,是为古儋州府治所在,有千余年历史,据说镇内还有一些历史遗存。我在车上无法实地寻访,只觉街道不宽,房屋老旧,颇似大别山深处的某个偏远小街。在一处临街拆建房子的豁口,偶尔瞥见最里的一座屋子,有马头墙,有飞檐,一晃而过,模糊得如同幻影。

走进东坡书院,豁然开朗,殿阁庑廊,水榭亭台,有序分布,次第展开。也许是身在黄州接触过许多有关你的遗迹诗文,特别是今年以来,学写苏字,使我对你除了热爱敬重外,还多了几分熟悉亲切。故而徜徉东坡书院,竟并不感到陌生与拘束,倒有点走亲戚般的惬意闲适。若不是仰见屋宇上那直插云天的槟榔树,我几乎就要将东坡书院误以为是黄州的赤壁了!

那天下午,天色阴晦,在你的“桄榔庵”,如今的东坡书院,举行了东坡文化座谈会,来自眉黄惠儋的四位苏学专家举行高峰对话。黄冈市东坡文化研究会会长涂普生提出了一个引人深思的课题,他说,一个为政者,在正当其位时,为民谋福利,是情理之中的事,但东坡作为一个贬官,一个连人身和言论都没有自由的人,却在他的贬谪之地为民谋福利,做了许多好事,留下了许多德政,比如他在黄州救助溺婴、在惠州修建路桥、在儋州教书育人……这更能突显出苏轼的人格魅力与人生境界。在遭遇人生重大打击的境遇下,能不怨不愤,不坠青云之志,积极出世,有所作为,不值得所有人学习吗?

东坡书院里,有很多古迹,这些都跟你有关,但我不知道哪一个跟你切实有关。哪一块土地是你踩踏过的?哪一片叶子是你抚摸过的?哪一片天空是你凝望过的?站在你的塑像下,你沉默不语,踏步而行,你芒鞋斗笠,握书牵裳,你面色凝重,遥望前方。你的塑像,不似眉山三苏祠的放达,也不似黄州赤壁的淡然,更接近晚年你的孤寂与落寞,及孤寂落寞中的坚定与奋起!

元符三年(公元1100),65岁的你终于遇赦北归,你百感交集,写下了渡海诗:“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而今,我漂洋过海来看你,看到你,我忽然有一种更深层的感伤,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就像那天边翻滚的灰云;漂洋过海来看你,看了你,我更拥有一种温暖的光亮,你华发苍颜上的一抹酡颜酒红,正如西天的晚照,暖暖地照耀……

四十散文4:老人花

文/冬寒

自小相思已种下 挨到四十才发芽

我心不随红颜老 越是经年越护花

--------------------------冬寒

小的时候我家在乡下,父亲为了研究草药在家的屋前屋后种了许多花、草、药材。晚上父亲就座在屋前的空地上,我就坐在父亲的腿上,闻着花香听他讲聊斋故事。故事中的神鬼妖狐俊男美女都没有怎么吸引我,到是对故事中的花,情有独钟。

我家的百花园中有一棵勺药,花开艳丽,姐妹们都很喜爰,父亲却说他不如牡丹。牡丹一定很美,可我没见过。在父亲的腿上时间不长,随着两个妹妹的来临,我失去了这种享受。我也就把我的小兴趣转移到满园的花草上,那是一段快乐而有憾的时光。

渐渐长大了,十七岁的那年,举家搬迁,来到广东,心痛地离开家乡的一切,从此失落了故乡,丢弃了花圆,远离儿时的同伴,及自巳的初恋。心灵也好象空了一样,随后在异乡的上学、谈恋爱、结婚、成家,生儿育女也没补回那种感觉。深圳、珠海、东莞各地游走、定居,心灵似乎再也找不到安落的地方,但无论从那里回来总不忘抱抱自己的小孩不想把遗憾带给他们。可转眼孩子大了,老婆也因为我的懒散不愿理我,生活无聊地进行着。终于退休了,老了。

这天我拿起年轻时看的书,日本人的听泉和不知那国人写的最后一片叶子,又流下了眼泪。

一天、一年,一生一世就这样过去吗?百无聊奈的我在街上走着,看到小型花市里有一棵发育并不太好的牡丹,我倾其所有把它买回家,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时间,终于有了自己的牡丹。我下定决心要把它育成最美的花。

牡丹,果然是百花之王,在我精心的培养下,瘦小技叶渐渐丰茂起来,姿态也完全展开成熟。不知是不是花期的发动,她异常好了起来。…花期将至我经常把它放在阳光下,光太強时就抱它回来,小心呵护,终于有一天开花了,那是我心中最美的时刻,也是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在骄艳开放的花中我仿佛见到自已失落的童年,以及无法回头的青春。我想延长它的花期。

一天、二天我细心观察,发现花慢慢的退色,我整理花枝不小心把自已的手弄破了,几滴血落在花瓣上,我忙把他察掉不一会我发现牡丹又放出奇异的色彩。一个晚上,我不知用针扎了多少下,把血涂在花瓣上看着它一次次绽放,需要的血也越来越多,我的血好象流干了,人也似乎很累很累…捧看花倒在地上。

不知什么时候,儿子回来救起了我,我看着身边散落满地的凋零花瓣,心好象也去了,我呆呆地想着:要不要活着等待它的下一个花期。

2009.12初稿

20111031订稿于东莞

四十散文5:女人四十

文/杨晔

女人四十,被人弃之,抑或让人爱之,不由年龄决定,心态最重要。

如果芳龄二十是香水,即使只有一滴也芳香四溢,引人侧目。那么三十就是瓶装饮料,增添了各种使味美的香料,再加上精美包装,依旧令人热捧。女人四十则是淡水,无香无色,平淡无常。然而居家生活,可以没有香水,也可以不喝饮料,但是谁都离不开淡水。

若二十是雀跃的小溪,挥洒自如,欢乐天成;三十是安静的湖水,不起波澜,澄澈碧透;四十就是沉寂的潭水,含蓄稳重,底蕴十足。

也许二十是枝头蓓蕾,让人充满期待祈盼;三十是鲜花怒放,;令人流连仰慕;那么四十则是花下枝叶,没有绚丽的姿态,却默默奉献。

四十女子遭遇青春期儿女,期盼夫君事业有成,祈祷父母健康,希望自己安稳。四十女子很容易因琐碎而唠叨,很容易因劳累而烦躁,很容易因失落而焦虑。

听我说,不要因工作把自己磨炼成强人,咄咄凌厉;不要因家事把自己折磨成怨妇,自怨自艾。不要因全职而无所事事,打牌度日。一定要留出时间给自己清心,一定要留出心情让自己愉悦,一定要寻求雅兴提升自己品味。看书以安心,听曲以怡情,喝茶明淡泊。春来去踏青,雨夜去听荷,雪里去赏梅。

纵使家庭是你的全部,但你若迷失了自己,全部何存。我所结识一女子,拼命挣钱,家事操劳。脸色暗黄,积劳成疾。久病在床,儿子抱怨家花掉家里很多积蓄,丈夫也少了好脸色。她抱憾无奈,撒手人寰。不久丈夫另娶新欢。

所以女人四十,千万不要忽略自己。二十腰肢可人,三十妩媚自生,然而四十的韵味十足,倘若没有时间的叠加难以练就。遇事不惊,大度从容,岂是朝夕能达到?

年龄是岁月走过的符号,白发不过是日臻成熟的标志,细纹是时光流逝的吻痕。别哀叹青春不再,别感慨韶华旧梦,名利在奢华不如身体康健,生活在富有不如心态祥和。快乐是自己的,让快乐生花,让淡泊驻足吧。

四十散文6:相伴杜鹃花海

文/鲍友明

四十多年前,师傅师娘待我很好,师傅手把手教我技术,师娘经常拉我到家吃饭。我生病了,他俩轮流守候,给远离父母、远离家乡的我极大的关怀和呵护。如今,我快到了退休年龄,师傅师娘早已是古稀之年,没有工作的压力,我便寻思起如何报答师傅师娘的事情来。一天,我看到家乡举办第三届杜鹃花节的报道,便想请两位老人来玩玩。两位老人可高兴了,很快就如约而至。

在去风景区的路上,导游向我们讲解杜鹃花海的美丽风光,而我们则在车上依稀见到花海中的人面桃花。下了旅游车,我伴着师傅,妻子挽着师娘的手,慢慢向上山的索道缆车走去。上了缆车,两位老人四面张望,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高兴之余,不觉连声赞叹,称这是上帝赐给麻城的无价之宝。作为地道的麻城人,我心中隐隐感到一丝骄傲和自豪。

下了缆车,我们进入花海,顺着弯弯曲曲的花径,去拜见杜鹃公主和中华杜鹃花王。不知是师傅师娘的诚心,还是杜鹃公主和中华杜鹃花王的魅力相助,两位老人时而观花,时而弯腰走过台阶,虽然喘气声越来越重,可他们的兴致却越来越高,似有与相向而行的游人比高低之势。看到老人高兴,我心中自然高兴,原担心他俩的体力,没想老人竟是这样有毅力。拜见了杜鹃公主,我们继续向花海深处走去,经过约半小时的游程,终于来到了中华杜鹃花王的栖身之地。由于今年气温低,加之花期未到,中华杜鹃花王还含苞待放,见到我们来了,似有羞涩之意,在风中不断向我们点头致歉。虽然没有见到中华杜鹃花王,但我们也被其硕大无比和铺天盖地的身姿所震撼。休息之余,两位老人拿出数码相机,相拥而照,我不觉感到特别幸福和温馨。见其他的游客又顺花径而下,到下一个景点游览,我们则感到体力有些吃不消,便回身向下山的缆车走去。

杜鹃花海之游结束了,第三届杜鹃节晚会也看了,我本想还留两位老人再多住几日,可老人惦记孙儿,惦记家中,不便久留,便送老人上了回家的火车。望着他们进站的背影,我心中一阵酸楚,眼睛也湿润了。我在心中默默祝福两位老人健康长寿。如有来生,我还想做师傅的徒弟,和他们相随相伴,尽享人生快乐。

四十散文7:记忆中的跳房子

文/徐成文

年逾四十,总是不自觉回忆起童年那些快乐的游戏。跳房子这个游戏于我是最爱。

跳房子又称为跳方阵、跳方格、跳飞机格,是一种流行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的儿童游戏。

跳房子之前,先要做好准备工作:选择好地方,一般在地坝院落里(要求地势平坦),然后用粉笔或树枝在地面上画出房子,房子里的格子大小可自由设计,再由近至远依序写上数字,最后一格是“天堂”。在距离第一格适当位置处,画一条线做为起跳点。

跳房子以3至5人为宜,大家猜拳排定跳的顺序。下面具体说说跳房子的步骤:一、站在起跳之处,将小瓦块设法丢进数字“1”的格子里,丢进去就可以开始。小瓦块一定要丢进方格子里才有资格起跳。二、单脚(另一脚弯曲)跳进数字“2”的格子,然后依格子数一直单脚跳到最后的“天堂”,跳的过程中不可以双脚落地。三、以单脚跳的方式由“天堂”再依序往回跳。四、跳回到格子“2”时,弯腰捡起格子“1”中的小瓦块,接着再跳回起点。五、接着再将小瓦块丢向数字“2”的格子里,丢进了就重复第一次的动作,若没丢进就换下一个人玩。六、如果小瓦块或是脚,不小心越界或压在线上,也算犯规,必须停跳,让给下一个人,等轮到自己时,再从犯规的格子继续跳下去。七、等全部格子跳完之后,就可以盖房子了。方法是背向把小瓦块掷入任何一个空格内,该房子即属于你,写上自己的名字或代号之后,其他的人在跳跃前进时就须跳过此格,不可以落脚在你的房子内,但是你却可以两脚并立。八、全部房子都被盖完之后,拥有最多间房子的人就算大赢家了。

因为跳房子能增强孩子的肢体肌肉关节机能,锻炼身体的灵活性和协调性,培养机智、果断的意志品质,所以很多长辈都允许孩子玩这种游戏。

如今,跳房子这种有益身心的游戏现在很少见到,心中总有一些淡淡的忧伤,因为这种游戏曾经伴随着我们度过了幸福的童年生活。

四十散文8:风风雨雨四十六年

文/雪梅丛中笑

时间荏苒,我和老伴俩年轻时经人介绍,相识相知很短,只是凭着感觉定终身。我俩就如相认那年代《李双双》的电影,先结婚后了解,于1970年1月26日结婚登记至今,风风雨雨四十六年,走在人生的春夏秋冬,走到了夕阳的暮色中。

我们结婚登记时,他26岁我24岁,两人岁数加起来正好是50岁。那时提倡晚婚,我们不算早也不算晚,就算正好吧。千差万别巧遇相逢结为夫妻是缘分,是人生中的大事,是一生同甘共苦、风雨同舟、生老病死的伴侣。婚姻是一种巧合,也是一种偶然,更是命运的安排。

那时的我们,风华正茂,年轻有为,都有一颗向上的心。他从部队复员在工厂,我商专毕业在商店,我们朝气蓬勃,信心十足地努力工作,在单位均属于培养苗子,都想在各自岗位上发挥自己的青春才能,做出自己应有贡献。同他的结合,就是看好了他在部队呆过,上过越南战场,经历过枪林弹雨的洗礼。关键是他人长得很标致,1、81米的个子,一对含羞的大眼睛无名的帅气,从言谈中领悟到他有上进的心。我曾避讳谈婚论嫁,因为我的处境不好,他是我唯一接触的异性人,只几个月时间我们就去结婚登记了。

当时正是文化大革命时期,国家经济困难物资贫乏,什么东西都是凭票供应。我们双方的父母家孩子多也困难,他家兄弟姊妹六个,我家我是老大,弟妹三个是继母所生。我父亲以反对这门亲事为名,什么也不管替代了继母心意,而他家看女方家都不管,就从简应付我们的婚事。二月十五日,是个星期天,没有什么仪式,只是在他父母家炒了点菜吃的面条,面条杆的很宽,有人说是宽心面。那天在我从自家出来时,什么也没吃,流着怨恨的眼泪,也没敢坐公共汽车,怕人看见我悲凉凄惨的样子,止不住苦涩的泪水发泄在十几里的路上。我感到自己很委屈很不幸,我为父亲和继母的那个家出过力,干童工挣过钱遭过罪,正式工作后的工资也交父亲,可他们竟无情地找借口,把我扫地出门了。

老伴那时当兵回来,正赶上他母亲对门邻居下乡,街道因他当过兵把那房子分给了他家,结婚时我们考虑他弟妹已长大,住房紧张,就没去住这一间半房。正好他三弟在单位分到一处简陋的住房,我俩就暂时借用当成了新婚洞房。吃完宽心面,他的叔伯哥捧着两床无被套的被子送我俩去那没收拾粉刷且老旧的房子里。我俩就开始生活在一起,粮食定量在各自父母家,他母亲用报纸包了点面,给了用过的两个底部已发黒的铝盆,两个用过的老式大白碗,几根用过的筷子,还有结婚头三天他父母买的小木柜,因为他结婚前的工资和部队复员费都交于他父母,结婚时父母给什么是什么。他心里也不太满意,但那是他父母,他能说什么呢?他父母在他们六个孩子中,结婚待遇属我们最差。

那时讲奉献,本来有三天婚假,也不休,就找周日办,不因个人婚事影响工作,我俩就是这样。结婚当月就开始每月交他父母十元钱,这是规定和孝顺的结合。我那继母,我结婚时她不管,当时的一打三反,又是干部下乡高潮,可她在商店里有经济问题,我怕她把父亲影响下了乡,我背着父亲借钱帮她倒脏,却成了我婚后每月还债的负担。我生活困难,结婚就是孩子,间隔一年半就是两个孩子。两口子都是低工资,婆婆重男轻女不帮看孩子,雇不起人看,又不能扔了自己工作的铁饭碗,只好从区政府调离工作到就家近的百货商店工作。

本来我开始工作分配在基层商店,由于表现好调到区政府,可又因为孩子不得已要求调到离家近的百货商店。调到百货商店时,又赶上干部回城,单位干部岗位满员。自己不论在哪工作都努力上进,干部编制掉了又从基层做起,因为我心里明白,世界上没有上帝,只有靠自己。我省吃俭用维持着生活,我常常吃不饱饿的晕倒,从小在继母手下遭罪,婚后又得不到婆家帮助。我有些抑郁眩晕症重了,郁闷的晚上失眠,常常眼放星晕倒在街上,我不告诉我的丈夫,他也不易,我自己从小养成无人关爱的习惯就能抗得住。

我们今天的好生活,是因为我们感悟到了人生要靠自己,唯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唯有自己才能帮自己。关键是佛为一炷香,人为一口气,人要活的有志气,勇于付出,努力拼搏,开创自己的生活空间。我从小的遭遇和婚后的艰难都咬着牙熬过来了,因为我心中有个信念:有志气的人都会好起来的。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上有老下有小,我们低头拉车不掉架只管往前走,尽着我们应尽的责任,克扣着从自己身上的克扣,但对双方父母的付出不比不困难的少。

我俩结婚时,他是个初中生学历,我是个商业中专学历,但我们在工作岗位上除努力工作外,在学习上也努力地不放弃。他自读了个大专,我被单位推荐去北京商学院学习也是个大专,我俩齐头并进,但以保他为主。后来他升为正处级干部,我是科级干部,我们都有所作为。我们没有背景,没人靠就靠自己的努力,我们的生活就一点点好起来了,两个女儿也长大了,全家人都是大专以上学历,大女儿还是研究生呢。我原来是做计划工作的,自从计划经济改为市场经济,我识趣地要求内退,走向个体市场尝到了点甜头。

四十六年的婚姻中,前二十年生活非常困难,后二十来年生活逐步好过了,但这四十六年里我们一直不放弃努力。有的亲戚说:“原先是最穷的,现在是最富的”。没错,上天总是酬勤的,付出有多大收获就有多大,我们好过了。生活好了,难忘同事朋友的抬举,难忘领导的提拔使用,干好自己应该干好的工作,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负责。干什么工作都要有原则,都要勤奋地尽心尽力,做个正派人,才是一个有出路的人。

四十六年来,不论贫富,生活好坏,我们都一如既往地对待亲戚们,担负着小字辈的孝敬义务。对亲友特别是长辈要多奉献些,多大方些,让亲友们都跟着尝点甜头。这些年,最大的体会是过上好日子,全靠自己的双手和拼搏。靠亲情是靠不住的,有时亲情薄似纸,我感受体会太多,无钱休入众,遭难莫寻亲。不过,当自己富有时,一定要舍得给予表示,要当君子,绝不做小人。要说感恩生活,就要感谢党,感谢开放拼搏,感谢扶持自己的贵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常想念着一起走过来的人,暮年之时常联系常聚一聚,以示衷肠。

弹指一挥间,人生的各种滋味都尝过。我和老伴苦过乐过,生过气也争吵过,我们不是相敬如宾的客人,是风雨同舟经历风浪的夫妻。我今年六十九岁,老伴七十一岁,我们已背驼腰弯眼也花,走路也困难了,但我们想得开,人生知足才是足,人老享受且享受。 风风雨雨四十六年的婚姻,好时光已不多,珍惜来之不易的好生活。今天是元宵节,给自己个祝福,愿我和老伴安康幸福!生活甜如蜜!

四十散文9:花甲之年话心愿

文/鲍友明

俗话说,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如今,我已过了花甲之年,进入退休人员行列。上班时,人总想往前奔。奔工作、奔学历、奔家庭、奔前程。到了花甲之年,尤其是退休之后,满肚子的酸甜苦辣涌上心头,之前的想法全变了。现在我想得最多的事是,将身体搞好,将手中未了的事办完。

我的身体本没有什么大碍,但就在四年前,突然查出患上了类风湿关节炎。虽经多方治疗,病情总不见好转。医生和专家告之,此病为疑难病症,目前尚未有治疗此病的有效药方和先例。每天,我都在疼痛和痛苦中煎熬,尤其是晚上和早上最为严重,苦不堪言,生活不便。每想到此,我就想哭,想掉眼泪。真希望在有生之年,医学发生奇迹,我的病能得到医治,哪怕是减轻一下痛苦也可以。

年轻时,我对钱多钱少无所谓,只要有饭吃有衣穿就行。人上了年纪,尤其是到了靠退休金过日子的时候,自然就对金钱有了重新认识。经济是基础,身体是本钱。真希望老年人老有所依、老有所靠、老有所乐,快快活活、幸幸福福地度过晚年。

不知为什么,人上了年纪,就特好动情、多虑。但愿国家越来越好,每个家庭和公民越来越富有、幸福。如果这一切如我所愿,我想那时,我个人的梦想,就会乘着中华民族的复兴梦想一起在蓝天翱翔!

四十散文10:家有“懒妻”情趣多

文/温乃鹏

妻子刚刚四十多岁,却不知不觉变“懒”了。过去摆设家具、打扫房间、下厨房炒菜做饭是她最得意的事,如今,这些活她却懒得做了。

对于她在家里的变化,开始我一直以为是她身体不适所致。可时间长了,我便问:“你怎么不像以前那么勤快了,妻子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瞅着我说:“你懂个啥?我对生活制定了一个新的原则:不求精致美观,但求舒适方便。”

妻子过去最烦我下厨房,说我碍手碍脚,可如今,特别鼓励我下厨房,她喜欢当二传手。什么剥葱递佐料了,什么端盆端碗了等等。最近妻子又买了电磁炉、豆浆机、榨汁机等等,并说什么:“这是用科学发展观武装厨房。至于红烧肉、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各种馅的速冻饺子、汤圆等多种快餐成品或半成品更是应有尽有,常买常新,并说什么:这既快捷又方便。

吃完晚饭后,妻子一改旧观。过去她总是把餐桌收拾得干干静静才做其他事情,如今却立马打开电视机看新闻或电视剧,待到播广告时,她才收拾餐桌,并说什么:这叫对时间巧安排。

睡觉前,妻子不知从哪学来的这个习惯:给我和她自己各沏上一杯热茶,让我和她边喝茶边听音乐,并说什么:这叫情趣。

妻子的确变“懒”了,可我越来越觉得她懒出了品位,懒出了格调,细细想起来,她变得热爱生活,更确切地说,她学会了享受生活。

四十散文11:四十大惑

文/张发奋

岁月不遗情,流光不待人。转眼间,我已步入不惑之年。

月圆月缺都几许?昨日今朝是何人?

“春水迷天,桃花浪,几番风恶”!

岁月的风风雨雨如流淌的涓涓小河,慢慢带走了我原本欢笑的容颜,四十岁的我早已没有了“海到尽头天作岸,山临绝顶我为峰”的年少豪气,却凭添了“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的老成颓废。于是我常常临风而泣,苦苦追寻被凄风苦雨打散的那些记忆中快乐的碎片。多少个黑夜细雨淅沥,多少次凌乱的心扉被风卷起,路上的行人往来不息,熙熙攘攘总归沉寂。于是,总有一种欲哭无泪的伤悲,总有一份让心绪纷飞的哀愁,总有一种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忧怨,于是每每“倚篷窗无寐,引杯孤酌醉”。

孔子“十五有忠于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几千年来,中国人也就是在这样悠闲的生命历程中生生不息地创造了辉煌的东方文明。于是林语堂先生说,“中国人是闻名的伟大的悠闲者”。“东风放牧出长坡,谁识阿童乐趣多。归路转鞭牛背上,笛声吹老太平歌。”可是近些年来,随着东西方价值观的交融,中国人固有的悠闲被彻底打破,人们忙碌于不知所忙的忙碌中。虽然我们都早于孔圣人十年,五岁就“忠于学”了、却“四十不能立”、“五十尚惑”、“六十不知天命”,就连“七十仍逾矩”的也大有人在。何也?

记得以前看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着名的心理咨询师某天接待了一个病人,这个病人告诉他,他说他的工作非常精彩,可是每天下班回家后总是忧郁不已。医生建议他去看城市着名的喜剧演员的表演,让他看十场后再来跟他探讨。那个病人听后一直把头埋在怀里,十多分钟后他再把头抬起时已是泪流满面。他告诉那个医生,他就是那个喜剧演员。其实现实中,我也正如这个喜剧演员,工作中我有自己的精彩,可是每当闲暇之余我却不知道自己心灵究竟的归属。

在这个浮躁而仓惶的时代,四十岁的我少了一分内心的宁和,少了一分神定气闲的清幽,不能让自己能悠闲的去感念大自然的和美,心里却陡生出几许纠结,“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几人能够?四十大惑的我也许进入了黑格尔“正反合”的第二阶段,自己有太多的怀疑、否定与抱怨,“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面对纷繁的外界,庄子说:“水静犹明,而况精神”。孔子说“君子不器”。在这个迷惘与辉煌同比激增的伟大时代,我真期待着自己能宁静下来,用一种柔和包容之心,用庄子的“外合而内不訾”去“舍”去“得”,去成“器”,去知“天命”,从心灵的宁和中去构建自己生命的“不惑”。

2月18日凌晨

四十散文12:外婆的百雀灵

文/王玲

百雀灵,对我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来说,一直是最心醉的味道,那里藏满了外婆的慈爱,藏满了对外婆的思念。

我五岁前都是由外婆照顾着。当时父亲早逝,母亲在外做工,把年幼的我托付给了外婆。外婆是个裹着小脚的老太太,穿一件深蓝色布的对襟粗布褂。那时候,家里没有劳动力,自然就没有口粮。外婆的口粮是由独子舅舅给的。舅舅家孩子多,口粮也不够吃,几乎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外婆生怕饿着我,揭开锅,总是先捞点干的给我,自己喝点汤汤水水。那年月,我啥也不懂,只管仰着小脑袋美美地吃饱,甚至将炒的唯一一盘菜拖到自己面前,一个人吃个够,享着一个古稀老人的怜爱。

每天天黑前,外婆帮我早早洗好,把我抱上床,我也很乖,从不哭闹。而她一个人还在黑暗中摸索着做家务。上床后,我会先在床头找到外婆的蓝布包袱,包袱里除了几件外婆的贴身衣物,还有一盒蓝色盒子的百雀灵。我小心地打开,抠一点抹在脸上,这是我一天中最高兴的时候了,享受弥漫的浓香,然后便开心地睡下。

百雀灵,是远嫁上海的姨妈省吃俭用买来寄给外婆的,外婆从不舍得擦,给我一天天偷偷抹了见底。

记忆中,外婆从未抹过百雀灵,一次打开空盒子,笑着对我说大姨妈寄个空铁盒给她。我望着她傻傻地笑。

那时,大姨妈偶尔也会寄点干粮回来补贴我们。长大后,在众人的告知下,我才懂得外婆让我早早上床是为了省煤油。有一天,当上海的大姨妈哭着进门时,我才知道外婆不在了。其他事我都记忆模糊,唯有百雀灵的香,永远弥漫在我的脑海中和心中。

四十散文13:女人四十正芬芳

文/刘锦霞

柜子里一摞摞日记本可以作证:曾经,我喜欢阅读,勤于写字,好学英语,迷养花,爱美容,每天早上会做精心的早餐,被认为是一个气质不逊的女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变得疏懒起来。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把日子过成了复印机里别无二致的印刷品。倘若人的内心也有一张脸,我的一定是皱褶如菊,沟壑纵横了吧。

忽忽不知,懒而无觉地迈过四十岁,我突然对自己波澜不惊的生活不耐烦起来。而身边的朋友,我惊异地发现,各有所乐,生气勃勃,清新盎然。

痛自反省。我给自己列了长长的书单。最近迷上的是现代文学。鲁迅的文章少时读来晦涩难懂,现在竟倍觉深沉含蓄,睿智可亲;朱自清简直是一个遣词造句的巧匠;林徽因,除了建筑学家的头衔,诗亦写得清丽可人,那一首《藤花前》最令人低徊怅惘……阅读是一种隐秘而巨大的快乐,当阅读成为习惯,当书成为如水和食物一般的存在,我发现每天都是值得期待、遇见惊喜的好日子。

被朋友拉进了一个拉丁舞班。第一次踏进舞室,我被眼前的女人们惊住了,虽然脸上岁痕深浅不一,不少人身形圆润臃肿,但她们优雅精致,妖娆自信,裙裾飘过处连风都是香的。做了奶奶的曹姐是有名的舞痴,带孙子,做生意,生活已够辛苦,跳舞却是她风雨无阻坚持了六年的爱好。女人堆中唯一的男学员,迎着我好奇的目光说:“做自己喜欢的事,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除了讨教跳舞,我还要学她们的执着和勇气。

曾经最讨厌戏曲,像鲁迅小时候一样,最怕老旦咿咿呀呀没完没了地唱。许是年岁渐增,脾性渐缓,竟慢慢能品匝些味道,领略些意味,觉得那些戏词、唱腔、身段、步法、服饰,无一不集了中华传统美学之大成,令人荡气回肠,不知肉味。

很庆幸自己能把写日记这件小事不怠不辍地坚持下来。当哪一天的日记下笔艰滞,一无可记,我会心生惶恐,羞愧不安。时间走了,但它来过,日记真实地记录着,我的每一天,是否虚度,是否辜负。

女人四十正芬芳,不应该整日沦陷在庸常事务的琐屑里,任大片黯淡阴影占据了生活的底色,除了眼前的苟且,生活还应该有些别的,比如被认真对待的兴趣,被痴狂迷恋的爱好。但愿日益丰满的日子,能让我遇见更好的自己,生活丰富,人生精彩。

四十散文14:音乐与坚持

文/田云

活到四十来岁,第一次亲临现场聆听世界顶级严肃音乐——圣彼得堡交响乐团的演奏,对我来说,这是一次洁净心灵的盛会。

由政府投巨资新建的琴台音乐厅与琴台大剧院,在绿树成荫又闹中取静的城中心两两相望着。随着顶级乐团的频频到来,从曾经寥寥无几的观众群体到如今的座无虚席,这个有着浓郁码头文化的城市,逐渐开始接受并享受起高雅艺术。从雷鸣般的掌声和指挥家多次返场就能够看出,严肃音乐是脱离低级趣味引领未来文化需求的必经之路。

音乐,是情绪的表达,是一种深层次情感的交流和渲泄,是借助各种不同乐器,经过作曲者精心创作、乐手高超的演奏技能共同合作表达的成果。于我而言,在没有了解作品本身创作背景下的人物环境和心理活动情况下,只需聆听这音与音之间的和谐之美,以及感受整体的演奏情绪就足够了。

所有演奏员都身着黑色正装和黑色晚礼服,除了一位是黑头发的亚洲人外,其余全是金发碧眼。在众多演奏者中,我的眼睛一直无法离开那位小提琴手,他就位于我包厢正对面小提琴第二声部的右侧,流畅的弓法配合着身体自然的摆动幅度,深沉处紧锁的眉头,快乐时扬起的嘴角,虽然我无法听到他单独的琴声,但从他肢体语言里,我能看出,他正深深陶醉在这强大的音乐磁场中,那种忘我的状态深深融化着我,也深深打动着其他观众。

这,也许就是音乐的魅力,一个人专注于自己热爱的事物时,其实是件绝美的事情,在他人眼里,这种专注亦是一幅鲜活动人的画面了。

整场,小提琴是最忙碌的,她就像一个张扬又多情的少妇,不停用她华丽的嗓音述说着优美的主旋律。时而高昂;时而忧伤;时而浅吟;时而哀叹。善感多变,妖娆又夸张。她们引领着整个乐队最华彩的篇章,总是那么性感而富有挑逗。

中提琴位于舞台中央,她们又像是有着成熟嗓音的优雅女士,总会在恰当的时候展现一段富有温婉韵致的魅力腔调。位于指挥家右侧的大提琴,我看见他和首席小提琴手从舞台两侧同时出场,虽然没有像首席小提琴那样受到全体的特别尊敬,但这领头出场的顺序和紧临指挥的座次,就足以说明简单的拨奏和沉闷的低音依然是整个乐团举足轻重的声部。

时而,我会听到轻快的长笛一串串漂亮的吐音,他们爱与小提琴一唱一和地对话。有着独特音色魅力的单簧管与巴松,偶尔也会闷头闷脑地出来领奏一小段。比人高的低音提琴如一个汽车偌大的底盘,让整个乐队充满无限厚重感。

木管后面是铜管,富有穿透力的圆号,声音悠远绵长;那巨型大号闪着金光,像一头雄狮,一声怒吼就可以让整个音乐厅氛围抖上三抖;还有被四个定音鼓围绕的鼓手,镇定自若的,五对鼓锤熟练地交换使用着,高潮部分气势渲染有唯我独尊之气势;倒是一旁的小打击乐手清闲自在,整首乐曲下来,我担心他们会睡着一样,只在乐章的最后几小节才蹦出来。不过,虽只是几个小节的演奏,看似简单的敲打却趣味横生,给整首曲子添色不少,留给观众的是无尽回味。

一个乐队好比一个共同协作的团队乃至一个社会,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达方式:有的沉默,有的寡语,有的张扬,有的卖弄……这样,才能形成一个多姿多彩的世界,一个生气勃勃的团体。如果在适当的时候发出恰当的声音,这样的声音才会是和谐的,共容的,美妙的。

真的很羡慕这些优秀的艺术家,深入骨髓的高雅气质源于骨子里每个音符的灵动,那是他们多年刻苦努力的积累与沉淀。对于一个塔尖上的人来说,乐器不仅仅是情感倾诉的知己,更是他们身体某个部分的延伸。如此自由的表达,如此尽情的流露,我相信他们展示的不是技巧,而是坚持——坚持寻求与听众建立起一种美好的情感共鸣。

是的,唯有坚持,才是成功的唯一出口。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愿意做这样的人。

四十散文15:地气

文/刘才文

四十多年前,盛夏的一个中午,炽烈的日头蒸烤着我,我骑着自行车赶路。路旁的柳枝蔫蔫的垂着头,田里的高粱与玉米的叶儿蜷缩着。呛人的焦土味儿侵蚀着我的嗅觉。汗水被烘干了,周身冒火,嗓子生烟,眼前一片灼人的茫然。前不着村,后不靠店的此时,寻找阴凉处避暑的欲望强烈起来。顾盼中,左侧远处的一顶“瓜棚”,给了我在沙漠中觅到绿洲的希望。所谓“瓜棚”,就是将四根木桩埋入地下,结构成三角形的吊脚楼式芦苇席棚,上层是守园者了望和睡觉的空间,下层是活动的区域。我下了官道,沿着小路朝瓜棚奔去。按我们那的习俗,行人无论与守园者相识与否,躲一会儿太阳,讨口水喝,是能够被理解的。

说来也巧,守园者竟是我的一位同门爷爷。此刻,这位爷爷端坐在吊脚楼下,两眼扫视着瓜园的边界,见到我被晒成这般狼狈的样子,笑了。问我:喝水?还是吃瓜?我脱口答道:喝水!火烧火燎的正午,日头烘烤下的西瓜,解不得渴,消不得暑,喝水是明智的选择。我躲在吊脚楼下,灼烈的阳光被遮住了,滚滚的热浪顿时被滤化成爽快的风儿。远眺开阔的瓜园,热浪涌动着绺绺的烟絮,似风似火又似水,淼淼的浮荡。那里的人们跟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酷热天气下的特有景象,称作风水。有俗语说,风水天晒死人。我喝了几口水,滋润。只一会儿,我的眼皮被爽快的风儿挠得懒散起来,困意袭上头来。

就在我懵懵懂懂时,爷爷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西瓜,有排球大小,他左手托起瓜,用右手掌轻轻一磕,齐齐刷刷,西瓜被“切”成周正的两半,顺手递给我一半。我接过西瓜,未曾入口,西瓜的滋味,携着沁人的凉爽,经由双手舒适的漫向周身,惬意!我啃了一口西瓜,凉爽,柔和、清脆,和着瓜的沙甜,浸入了五腹,体内的灼热被扫去了许多,美!我惊奇地望着这位爷爷,爷爷呵呵地对我笑着。在这样焦干酷热的野地里,且是当午,这位爷爷,竟能够将那暴热的西瓜化成清心佳品,奇迹!

爷爷神秘地将吊脚楼靠北侧的几捆干草拉开,又提起底下的一个条筐,显现在眼前的即是一个微型的地窖,我所吃的西瓜,就是从这个地窖里取出来的。我将手伸向窖内探查,虽舒适但并无凉气袭人,有的是淡淡的土香从窖口溢出。

爷爷说,挖瓜窖,须选择在瓜棚的背阴处,土质以沙性为上,深度不超过一米,忌讳有积水。口径不超过脸盆的直径,口径太大了拢不住气,所选用的瓜,以八分熟为限,九分熟的瓤散,十分熟的瓤枯;重量把握在五斤上下,太大了地气浸不透。下瓜的时间选在降露水前,待到子时,瓜的热气散尽了,将新鲜的高粱叶衬到窖底,再轻轻的将西瓜放入。窖内放置的瓜数,以三个为好,不叠不挤,留有空间。最后的工序,盖上条筐,覆上风干的百羊草。待到第二天正午酷热时,取出来受用,就有了美不可言的韵味。

西瓜经过子时到午时地气的“浸润”,饱蓄了地气,瓤不散,汁不泄,甘不腻,清爽祛暑,解乏消夏,润五腹,不伤人。吃的是西瓜,采纳的是地气,养人。不像冰镇的西瓜,吃一口两口解暑,多吃几口就伤脾胃了。

守园者的功夫,其实早在瓜开园前的培植过程中,从掐秧、断蔓、打顶、压苗时,就选定了窖藏的对象,能否成活儿,还得看瓜本身的造化。地气无处不在,只有尽心采纳才可有所得;西瓜随处可见,非精心打理不能成佳味。真没想到,一个普通的西瓜里还能蕴含这样深奥的说道。时间不久,我离开了那豁达的平原,浮萍一般,眨眼即是几十年。虽然那位爷爷已经作古,但关于他的“地气”之说,令我仍久久不能忘怀,且让我不断的探究,寻求着久远的渊源。

喻示阴阳进退变化规律的“十二辟卦”,是《易经》中的内容,其将一年的十二个月,分成一半为阴,一半为阳。“冬至一阳生,夏至一阴生”,是说夏至以后,地球开始渐渐吸收宇宙的功能,到冬至阳气下降到地心,又开始生发,阴阳合德,周而复始。一昼夜的十二个时辰,也是阴阳各半。依据《易经》卦象消息的规律,子时,夜半属阴,一阳来复。及午时,昼本属阳,一阴来复。阴阳消长,表象为我那位爷爷所说的“地气”。以井水为例,夏天凉,冬天温,将地气阴阳平衡的状态表象的具体直观。无论天气如何的变化,地气总是固守其特质的状态,欲接地气,必须诚心为之。我的那位爷爷所说的培植、挖窖、选瓜、窖藏,每一步都得合天时和地利。

地气滋润万物,万物生,滋润人,人才繁衍。西瓜得地气充盈,人接地气能厚德。西瓜得地气,全凭“守园者”一双慧眼,可从掐秧、断蔓、打顶、压苗、选瓜等环节去培植。而人接地气,谈何容易!仅就约束自我膨胀这一点而言,就极少有人尽心而为,更甭说“大舜有大焉,善于人同”了。

四十散文16:人过四十

文/刘锦佃

擎起,双手将酒杯高高地擎起,擎过眉眼,擎过头,擎过四十二年层层叠叠的日子。下巴缓缓抬起,嘴唇与酒杯温润地对接,手腕一抖,杯子一仰,迎进口腔的是一股淬炼过岁月的烧灼。

窗外,曳动的是我四十二岁生日的暮色,阑珊的灯火从城市的深处迤逦而来,十月初五的寒夜弥漫的是满满当当的温热,窗外的每一缕灯光,耀动着别样的旋律。我的父母,我的兄弟,我的孩子们,满桌的菜肴,满屋的说笑,这个日子,一下子被演绎得温情而热烈。

早已趟过四十岁的河流,漫步在不惑之河的岸边。在很多年前,曾经一次次眺望四十岁的门槛,极力去憧憬和描摹我四十岁的生活蓝图。见识过身边很多四十多岁的人,多是满脸的憔悴和匆匆的行色,从不愿把自己和那些人相提并论,总觉得自己的四十岁会特立独行,会是另一种色彩示人。四十岁,该是一种成熟和智慧的结合;四十岁,该是成功和收获的季节。那时,梦幻般的四十岁,很遥远,很朦胧,刻在别人脸上的四十岁,怎么也不愿搬到自己的脸上来。

一直以着一种拒绝的姿态来躲避岁月,一直试图把自己关在岁月的门外,当真正站在四十二岁的季节里回望,才深深地懂得,岁月绝不会漠视哪怕是最冷漠的脸,岁月的手掌会一一拂过我们的脸庞,没有遗漏。时光最喜欢观看的游戏,就是把我们的韶华一层层揭去,曝晒我们极力遮掩的真实。四十岁,开始在心底把岁月一分为二,淡远的是过往,逼近的是现在。四十岁,虚幻在渐行渐远。

四十岁的那个春天,我终于发现了我的第一根白发。那个午后的阳台上,我在镜子前梳理着刚洗过的头发,母亲轻触了一下我的鬓角戏谑着说,老了,都有了白头发了。果然,在我左边的鬓角上,满头葱郁之中,一种格外刺眼的白。一根不期而至的白发,一下子就把人戳得冷静,把日子戳得深沉。我竟然有了白发,看惯了别人的白头,当白发长到自己的头上,还是满心的失落。白发和皱纹,松弛和脱落,这些岁月的标签,正在按部就班地排列在我们前行的路上,移不开,搬不走。所有的虚幻,都会在这些标签面前,快速地枯萎干瘪,几许的浪漫都会坠上世俗的锚,漂浮在现实的水面上。四十岁,被一根白发戳得生疼。四十余岁,追赶最后一季容颜。

四十岁,使劲地逼着自己年轻,想不年轻都难。我的两个小女儿,出生在我四十岁的秋末,她们的到来,我似乎一下又穿越回了三十岁的时光隧道里。吐哺含饴,熬夜操劳,生活的激情再次被点燃,生活的节奏比先前更快捷。扳着指头点数日子,熬过两番叶生叶落,小女已满屋追逐嬉戏,欢笑如铃,恍然不见昨日的揪心缠闹。真不敢拿小女的年齿去尺度我的日月,待其总角晏晏,我已岁在知天命,那时候,老与不老,已无须言说,一张面皮根本不会再替我们说话。

办公室里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同事,最近有些郁闷,新分配的大学生第一次见面竟喊了她一声“阿姨”,这一声“阿姨”,使她满满的自信顿时撒了一地。我调侃她说,你四十三,人家二十三,你都在她母亲的辈份上了。她依然难以释怀。四十多岁了,我们依然痴痴地抱守着二十岁的情怀,不情愿就这么撒手。可悲的是,别人眼里的,才是我们的真实。我们在使劲地忘却自己的年龄,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地,毫不知趣地,掀起我们额前那一缕遮盖皱纹的长发。很多的东西早已不是我们原来的样子,旧时的老照片只是让我们徒增懊恼。不惑之后的岁月,一切与我如浮云,该看淡的就要平心静气,可纷至沓来的现实的烟尘,又有几人能够视如无物?想去改变,又不想改变,四十多岁,动与静的边缘。

生活的快节奏,压缩了孩子的童年,我们的青壮年时光在硬生生的被拉长。身边几个四十多岁的同事,正铆足了劲备战二胎,他们斗志昂仰,热情高涨,拼着最后的一缕青葱,追赶着制造生命的末班车。大家似乎忘记了年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把板结的青春再次翻新张扬。置身其中,我仿佛重新回到血脉贲张的青年时光。我们的爷爷辈,在这个岁数的时候,早已含饴弄孙,尽享天伦。四十多岁,所期望的依然遥不可及,不去努力,又能如何?

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我们都是用十年的标杆来丈量岁月的,很残酷的刻度,在手间几个折翻,就收讫了我们精心搭理的一生。常常与老父对酌,餐桌的两边,两副碗筷,两杯清酒,多的是无言的啜饮。父亲和我是家庭的两棵树,在我们共同生长的岁月的交集里,彼此倾神凝注。我记得父亲的四十岁,我清楚父亲的五十岁,这两点间的距离却是模糊一片,他的十年光阴在我的记忆里粘连不清。贴着父亲的年华滋长起来,紧挨着的生命也须频频回忆才能打捞一二,待我握着一把中年的苍凉坐在他的对面,他和母亲都在滑向古稀的渺远。趟着父亲青春的河流走过,我有一种偷走了他们的青春的感觉。和父母一时的人,很多已经早早地离开,四十多岁,开始承受生命的痛。四十多岁,不敢再漠视身边的生命。

赶班的路上,身边闪过听着音乐的晨练者,经典老歌的旋律撒过一路,在晨雾里回旋。无须抬头,怀旧的情怀缠裹着的,一定是一副四十岁以上的身板,一首老歌足以洞穿我们脚底板上的年轮。四十是一条线,没有谁给我们划定,我们都是在冥冥之中遵从着,恪守着,我们想改变也改变不了,我们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四十岁的红线捆在身上,在我们的年轮上勒上深深的印痕。不论我们依着怎样的热情奔跑追逐,永远都不会再跑进二十岁的湛蓝辽阔,永远都不会再跑出三十岁的意气风发。我们吟唱着青年时耳熟能详的歌谣,不过是和往昔做着一次次挥手告别。当我们频频回首的时候,可能是已经老了,心情和步伐一样开始变得沉重。四十多岁之前的人生无法预料,但五十以后的岁月几乎毫无悬念,身边的每一个老人都会是我们的将来。

很荣幸生长在七零后的层面上,典型的穷N代,完全靠自己打拼的青春步步坚实,虽没有轰轰烈烈,也算温饱无虞。用苦涩童年积淀起来的人生,细细品来,更是别有一番情致。四十多岁了,很欣慰自己所得到的一切,比及过去,比及我的先辈,我常常觉得幸福无比。我是一个极易满足的人,祖祖辈辈的小农意识,拘囿了我的思想,对于快乐和幸福的理解,较之别人可能浅显粗鄙,可我依旧诗意前行。对于曾经,我一直心怀感激,那些苍白的过往,都是我无可比拟的财富,在四十多年的沉淀中,愈发凸显出来。四十多岁,开始一一为过往买单,懒惰和勤快,疏忽和谨慎,狭隘和豁达,都在生活的页面上,验证着,修改着,痛苦着,快乐着。四十多岁的人生曲线上,所有的点都与以往照应,所有的故事都有长长的序曲;四十多岁才懂得,所有的后果都根植于它的前因。

四十不惑,其实迷惑多多,前方的未知层层如浪,很多的事情我们依然会避之不及。四十多岁的眼光,应该准确深刻,可往往也会剑走偏锋。四十多岁,人生的一道坎,虽没有想象的那么沉重,却也要少些随心所欲。四十多岁的每一天,亲亲女儿的小脸,搀搀父母的胳膊,干好属于我的活。

人过四十,昂首蓝天,脚踏实地,前方,一片静好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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