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父亲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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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父亲的文章1:风俗谈

文/曹含清.

我过年回家时为父亲带回一瓶好酒。好不容易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父亲握着酒瓶将面前的青瓷酒盅斟满,一股醇厚的酒香四处弥漫。他喝酒时端起酒杯有意无意将酒盅轻轻一倾,洒到地面上几滴酒。我看到那幕场景十分不解,心想这么好的酒在地上实在浪费。我好奇地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微微一笑说这是故乡的风俗,遇到节气喝酒前,将酒洒在地上一些,是让天地与鬼神先喝,是对天地与鬼神的尊敬。

父亲的话让我想起故乡形形色色的风俗。很多风俗已经被时代甩在生活的边缘,我们这一代人更无暇理睬它们。

谈起故乡的风俗,我想主要说说婚丧嫁娶的风俗。我对其它风俗知之甚少。

村里假如有媒人给未婚男女牵线搭桥,事成后媒人将会成为男女的亲戚,逢年过节来往不断。结婚那天媒人会被请到宴席的主座位置,酒宴上总少不了一盘红烧大鲤鱼。因此在故乡“吃红烧大鲤鱼”是为男女撮合的代名词。

结婚前,男方的父母央请算命先生根据双方的生辰八字测算良辰吉日以及诸多禁忌。结婚前夕洞房的喜床上整整齐齐摞上鸳鸯被与鸳鸯枕,还要在被窝中撒上一把核桃和一把大枣。民谚说:“一把核桃一把枣,小孩儿追着大孩儿跑”,寓意新郎新娘早生贵子,子孙满堂。当晚,新郎还要请未婚男子压喜床,甚至有调皮捣蛋者尿床冲喜。

结婚当天,有些人生肖属相与新郎新娘相冲,均不能迎亲送嫁,譬如鼠冲羊、马、兔、鸡,牛冲龙、马、羊、狗等。大概属相理论类似如今盛行的星座学说,脾气性情、言谈举止相异的人呆在一起龃龉不合,容易发生冲突。

迎亲与送亲的队伍中都会有一个压轿孩儿,年龄大多十岁以下。我六岁时担任过这一角色。当时是本家族的一个姑姑出嫁,我抱着一盏大红绸布裹着的台灯,和新娘一起坐在拖拉机挂车上。那时农村迎亲用的车辆大多是拖拉机挂车——我母亲说她和父亲结婚时用的是马车,不过现在结婚用车都是汽车。长辈们嘱咐我说车停到男方家门口时我不要急着下车,将会有人递给我一个红包。假如红包摸着太薄,即红包装的钱太少,我要继续索要。按照风俗,我不下车新娘是不能下车的。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所扮演角色的重要。

当路过岔道、石桥、坟墓时,放鞭炮的人会燃上鞭炮,驱赶邪祟。到了男方家以后,挂车停在大门口。一个中年人点燃一挂长长的鞭炮绕着挂车绕圈,哔哩啪啦的乱响。我紧紧捂住耳朵,觑到一名男子一只手攥着铁钳夹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另一只手端着水碗向烙铁上浇水。烙铁遇水后呲呲作响,冒出氤氲的白烟。我稍大后,对这种吊诡的风俗好奇,向长辈们咨询,他们说世世代代都那样做,前车有辙,后车有道,他们也不知道原委。我们毫无理由地沿袭祖先创造的风俗。

说到这里,再回到二十多年前我当压轿孩儿的那一天。在鞭炮的白烟中,我坐在车上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名穿着新棉袄的妇女笑盈盈地走过来递给我一个红包。我一只手接过,顺手一摸,感觉很薄,便说:“我还想再要一个。”那妇女微微一笑,顺手又递给我一个说:“孩子,下车吧!”我又说:“我还要红包。”妇女露出尴尬的神色。周围看热闹的人哄然大笑,笑嚷着说:“快拿红包来,新娘等着下车嘞。”妇女从口袋掏出一把糖果塞进我的口袋,笑着哄我说:“孩子,下车吧,屋里还有一堆糖果,现在一群孩子在抢着吃。”我听后一骨碌从挂车上跳下来,向着屋子跑去。新娘在纷纷扬扬的彩纸中被新郎背下车。

结婚那天,新郎忙得脚不沾地。白天要迎亲劝酒、拜堂送客,晚上还要应对亲友们闹洞房的奇招怪术。有人给新郎提出千奇百怪的问题,新郎回答错误便俯身在地当骡马让新娘骑,或者脱光衣服,脸上贴满纸条。不过现在很少会看到那种闹腾而生猛的场面。

故乡婚嫁的风俗我不再赘述,接下来我要说一下丧葬风俗。我以为丧葬风俗以慎终追远、惩恶扬善为宗旨,并重习生活的戒律,勾勒未来的愿景。

死者弥留之际亲属为其穿上寿衣,断气后亲属号丧,并到十字路口焚烧纸钱送路。停尸三日后出殡。据说三日内死者的灵魂始终在家宅周遭游走。尸体前燃着一盏青油灯,昼夜不灭。青油灯仿佛象征着人生,灯油像是人的时间与精力。随着日月流转,灯油分分秒秒地消耗。灯油耗尽,灯自然灭掉。人的生命终结了,曾经照亮世界一角的生命之光黯然熄灭。

出殡前夕,唢呐队在门前吹唢呐,死者的亲友在灵棚下鞠躬致哀,子女、女婿、外甥等亲属会在灵前进行庄重的祭拜。根据血缘亲疏,分为“六揖九叩”“九头十八揖”、“二十四拜”等。

出殡当天死者的长子要扛着招魂幡在棺材前摔老盆。老盆是我们常见的黄褐色的瓦盆。蹊跷的是老盆下面钻了个小孔。老人们说每个人生前污染多少水,死后到阴曹地府都要用老盆喝下去,留个小孔以便喝时污水淌出来,算是在阎王爷面前弄虚作假。这也告诫活着的人要节水节物,不要暴殄天物。

死者入土后,那些花花绿绿的纸活也被焚烧,有房屋院落,有丫鬟奴婢,还有聚宝盆、摇钱树等。假如真有冥世,死者不必辛苦操劳,不必再为生计发愁,将过上富贵荣华的生活。

丧葬风俗中还有“烧七”的仪式,即自死者离世后,每隔七日要在坟墓前烧纸祭奠,直至“七七”。据说“七七”后死者的灵魂已被超度,可以投胎转世,归入人世轮回。

故乡的风俗像是模板,也像是戒尺,影响着人们的思想与行为。总而言之,风俗是对生命的尊重和对生活的祈愿,它们散发着古老的气息,闪动着诡谲的魅影。尽管我对它们难以理解,但对它们报以温情与敬意。

关于父亲的文章2:父亲是我的孩子

文/崔立

小时候,父亲总是牵着我的手,缓缓地走在马路上,说,慢慢走,不着急。现在,我扶着父亲,缓缓地走在马路上,说,慢慢走,不着急。像那个时候,我朝父亲回应般的微笑,父亲也朝我微笑,在他那张苍老的斑驳的脸上。

我带父亲去医院。医院的路,其实并不长。但我们走走停停,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也像父亲走过的这大半辈子。

父亲叫我,海霞。我回了声,哎。

海霞是母亲的名字。这一段时间,父亲把我错认成了母亲。多年前,母亲离开了父亲,离开了我们,去了另一个世界。在母亲的葬礼上,父亲伤心得几度昏厥。

现在,父亲已经不记得这些了。

去年起,父亲的记忆力在不断地消退。那天,我下班后去陪父亲。吃过晚饭,父亲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电视。有一会儿,父亲突然惊了一下,看着我说,呀,我晚饭烧了吗?你看你看,你来我就光让你坐着,都忘记烧饭了。我愣了一下,说,爸,我们晚饭吃过了啊,你忘啦,是你烧的,我洗的碗。父亲拍拍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哦,我忘了,我忘了,你瞧我这记性!又过了一会,父亲看着电视,回过头看到了我,居然吓了一跳,说,你怎么来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说,爸,我来好久了,还在这里吃过晚饭,你忘记啦!父亲说,哦,这样啊,你瞧我这记性啊!我看着父亲,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个多月后,父亲果真出了状况。

请来照顾父亲的保姆——顾阿姨在一个午后,急吼吼地给我打来电话,说,不好了,不好了,叔叔找不到了,他说出去遛个弯儿,人出去了就没回来,我去小区花园里找了两圈都没找到……顾阿姨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心也一阵发紧。

所幸。一个多小时后,我在隔壁小区的一个棋摊上看到了父亲。父亲和人正下着棋,下得有滋有味,嘴里说着话儿,该你了,该你走了。我上前,拍了拍父亲的肩,说,爸,咱该回去了,你午饭还没吃呢。父亲摸了摸肚子,恍然般地说,哦,怪不得我直感觉饿呢。

父亲的走失,我没有责怪顾阿姨。顾阿姨却怎么也不愿意做了,顾阿姨说,万一,下次叔叔找不回来呢,我这个责任是怎么也担不起的呀!

坐在医生的诊室里,年轻的李霞医生看着父亲,也看着我。

李医生说,老先生,你知道现在哪里吗?父亲笑了,说,我当然知道了,在医院啊。李医生说,那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父亲说,你是医生啊。父亲说着话儿,居然站了起来,说要出去透透气。

我想拦住父亲,李医生朝我使了个眼神,制止了我。

父亲走了出去。李医生轻声说,你父亲的这个症状,还不是很严重,所以,现在的他,很敏感。其实你带他一来到医院,他就有了戒心,再面对医生的我,他的戒心更重了。所以,他主动提出来,出去透透气。这是好事。你有时间的话,多带你父亲出去走走……

一周后的周末,我陪着父亲,坐高铁去了一个远方的农村。那是父亲母亲曾经待过的地方,那里,处处透着春天的气息。

不期然地,一直紧绷着脸的父亲,突然松弛下来。父亲去看了一条河,又去了好几个庄稼地。父亲一直没有说话。父亲的脸上却一直带着笑。甚至在一处鱼塘,父亲居然像个孩子般地挥舞着手,欢呼着说,哎呀,就是这里,就是这里了……

我一直紧随着父亲,怕他有个什么好歹。

父亲突然转过身,面对着我,说,知道吗?这里是我和***恋爱的地方。当初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都说过要一起回到这里,可一直没来。后来,***走了。但我一直觉得***没有走。现在,我回来了,***真的是走了……

父亲这是真的失忆了吗?

那一刻,我愣了半晌。不知怎么地,我的眼泪突然就冒了出来。

关于父亲的文章3:记忆片段中的父亲

文/老高

1引子

父亲升入天堂已经30年了。不知怎的,近日有一种情愫在我心中蔓延,记忆片段中的父亲激荡着我的灵魂。

2
片段一、碰到豹子

1965年,我5岁。
夜静寂,只听得见父亲“咚咚”的脚步声。深秋的风,呼呼地吹着,寒冷彻骨。星星在天空不停地眨着眼睛,像要告诉人们什么。朦胧的下弦月斜倚西穹,给大地盖上银色的被子。远山近水都在银色的世界中恬睡,那么静谧、那么安恬。月亮落下去了,整个天宇霎时陷入黑暗之中。
父亲背着我,持续不断地向前走。忽然,父亲停住了脚步,屏住呼吸,凝视着前方。
“爹……”我叫了一声。
“娃娃,我们碰到豹子了。”父亲扭过头,轻轻地说。
我望着前方,只见离我们十多步远的地方,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两只眼睛像两个绿灯笼,直直地盯着我和父亲。那绿色的光,令我毛骨悚然。一瞬间,以往听过豹子吃人的故事,潮水般涌上心头,我浑身发抖了。仿佛那只豹子正向我们扑来,张开血盆大口,吐出血腥的浊气,将我和父亲吞进肚里。
“爹,我怕。”我颤抖着低声说。
“甭怕,有爹哩。”父亲扭过头,在我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霎时,好像有一股奇异的电流,冲遍我的全身,我的恐惧消失了。
“有豹子啰!哦……打豹子啰……”父亲高亢的喊声在空旷的天宇萦荡。群山在回响,“有豹子啰!哦……打豹子啰……”父亲一遍又一遍的呐喊终于迎来回应,“打豹子啰”的喊声越来越多,有人在接应父亲,给我们壮胆助威了。
“大哥,伤着了吗?”几个人来到我们面前,不约而同地问。
“没伤着,得罪几位大哥了。”父亲腾出右手,揩去脸上的汗水,“要不是碰到几位哥子,我们俩爷子就麻烦了。”
“我们早会儿在上面放水就看见这畜生,没想到让你们俩爷子碰到了。”其中一个说,“咦!大哥,卖啥这么早?”
“背娃娃去看病哩。”父亲回答。
“父母心啊!”几个放水的感叹着走了。
“爹,我长大以后就供您。”我伏在父亲背上说。
“乖。”父亲把我往背上㧐了㧐,迈开脚步朝前走。
天亮了,我望着浅蓝色的苍穹,那还处在朦胧状态的远山近水,觉得父亲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3
片段二、海边看青

1967年,我7岁。
父亲把我抱上黄骠马背,心情愉悦地说:“走啰,看青去啰。”
小马驹像我一样,兴奋地在妈妈周围转着圈。
看青是为了防止牲畜糟蹋庄稼。我隐隐约约地知道,因为父亲在剿匪时负过伤,身体不好,生产队照顾他,才安排他做这个工作。看青虽然劳动强度不大,可工作时间长,责任大,一般人并不愿做。
父亲带着我,来到海边。把马縻好后,就急急忙忙地开始巡视工作。父亲的神态极专注,专注到看到哪颗庄稼苗歪了,都要小心翼翼地扶正。
巡视完庄稼地后,父亲总会和我坐在田埂上,凝视着蔚蓝的海子。无风的时候,海子水平如镜,恬静而安详;微风轻拂,海子就会泛起粼粼的波纹;下午风大时,海面的“白鹅浪”则犹如万千白鹅在嬉戏追逐,场面蔚为壮观。
海对面的青山顶上,树木排列有序。
“爹,”我指着山顶说,“那些树多像行军中的队伍啊!”
也许是我的话勾起了父亲的回忆,他的脸上显出老战士特有的表情。“行军打仗苦啊,我们那时候剿匪……”
我已经听父亲多次说过他“过五关斩六将”的传奇经历,下面的情节我耳熟能详:剿匪部队在原始森林中和土匪对峙,子弹嗖嗖地飞。忽然,敌人投来的一颗手榴弹落在掩体里,嗞嗞地冒着白烟。危急时刻,父亲跃身跳起,推开战友,自己却不幸被炸伤腰部。他轻伤不下火线,最后终于和战友们消灭了土匪,将匪首逼进山洞生擒活捉。
父亲带着我,在海边採辣柳菜、水芹菜。我抬起头来,看到捕捞队来了。
“爹!”我惊喜地喊,“快看,拉大网打鱼的来了。”
十几只船,几十个人拉着渔网靠岸。霎时,寂静的海边热闹起来。鱼儿在网中蹦跳不休,渔民们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溢出丰收的喜悦,他们粗犷地欢笑着、忙碌着。我犹如脱缰的小马,脱光衣服,赤条条地扑进海里,这里瞧瞧,那里望望,费劲地逮条鱼抱在胸前,跌跌撞撞地跑上岸。

4
片段三、“活动”求人

1982年,我22岁。
月明星稀,皓月当空。父亲和我在校园内一前一后地走着。初春的夜,乍暖还寒。冷风吹来,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校园内万籁俱静,只有清冷的月光,陪着我和父亲。我看着走在前面父亲那略显佝偻的背,心里酸酸的。有谁知道,我们将要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干一桩为道貌岸然者所不齿,而我和父亲又不得不做的勾当呢?
“爹,我不想去。”我低声说。
“你不想?”父亲反问着,略微停顿一会儿,“那就我一个人去吧。”
“3-5”,我低声告诉父亲门牌号。这几个字往天对我来说是亲切的,因为住在那间寝室里的人是经常关怀我的班主任老师。可今天,我却有点惧怕了。
我停步注视着父亲那略微佝偻的身躯蹒跚地向前挪动。凄冽的鸡鸣忽然划破寂静的夜空,十分刺耳。
我心里很乱,不知道想什么才好。
中午,传达室门卫告诉我有人找,我赶紧朝学校大门走去。
我惊讶地看见父亲站在大门口,风尘仆仆,肩上扛着一个尿素口袋。父亲衰老了,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往年斑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呆了足足一分钟,我才回过神来,赶紧让门卫把父亲放进来,接过父亲肩上的口袋。
回到寝室,我从保温瓶里倒出热水,端着洗脸盆来到父亲面前,“爹,洗把脸。”
“不忙,我趁手把蒜薹收拾好。”父亲摇头对我说。
我知道父亲的脾气,帮他把蒜薹拿到自来水龙头上冲好水,放在过道上。
父亲洗了脸,我赶忙倒了一杯水端给他。
父亲一边喝水一边说,“来一趟不容易呀,又是火车又是汽车的。城市这么大,乱糟糟的。要不是遇到一个好心的老师,我还找不到你们学校哩。”父亲把城里的人都叫做老师。
父亲放下水杯说:“你路熟,和我一起上街卖蒜薹。”
“爹,您还没吃饭哩。”我不情愿地对父亲说。
“不饿!”父亲来到过道上,一边把口袋扛在肩上一边对我说,“卖完蒜薹爹请你吃馆子。”
卖完蒜薹后,父亲没有食言,找了一个苍蝇馆子,点了两个荤菜、一个素菜,一斤米饭。我们俩爷子开心地吃起来。
吃饭时父亲对我说,“娃娃,光为了卖蒜薹我是不来的。甭说一斤只赚5毛钱,就是一斤赚1块钱我也不来,连车费都赚不够。”父亲停了停,加重语气对我说,“我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你‘活动'一下。”
我理解父亲的苦心,可我们这种典型的贫困家庭,拿什么去活动呢?
父亲对我说:“娃娃,你不要愁钱。我把‘土改'时分的那间房子卖了。人家先给了100元订金,我都带来了。”
“爹!”我哽咽着对父亲说,“您不要这样,我以后分在再艰苦的地方,都心甘情愿。”
“娃娃,尽说傻话。”父亲拍了拍我的手。
我和父亲来到百货大楼烟酒专柜,售货员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父亲陪着笑脸说,“大姐,买酒哩。”
“买啥酒?”售货员正在织毛衣,懒懒地问。
“嗨,我也不懂,反正买最好的。”父亲堆着笑脸说。
“最好的?”女售货员反问。
“嗯。”父亲肯定地点着头。
“这种就好,7元一瓶。你买得起吗?”女售货员翻着白眼。
“买!买两瓶。”父亲毫不迟疑地说,并马上把钱递过去,好像女售货员会反悔。
父亲接着说:“再买两条好烟。”
“爹。”我拉拉父亲的衣襟,轻轻地叫。
“娃娃,你不要心疼钱。”父亲扭过头,轻轻地对我说。
我们又到农贸市场买了一只鸡。
忽然,又是一声凄冽的鸡鸣划破寂静的夜空,把我从沉思中唤了回来。
“爹,咋样?”我着急地问。
父亲像做错了什么事,长长地叹口气说,“光讲大道理,说什么也不收。”
我立刻高兴起来。“好得很!”
父亲不解地问,“有啥好?”
“这些东西您可以自己吃啰。”
“我哪舍得吃,明天拿去卖了。”父亲斩钉截铁地说。
父亲失望地无功而返。

5
片段四、送子任教

1983年,我23岁。
9月初的天,无休无止地下着细雨。濛濛的雾气在我们周围缭绕。山路崎岖,父亲戴着斗笠,披着棕皮蓑衣,用箩筐一头挑着我的衣服被子,一头挑着我的书,在前面走;我一手擎着黄油布雨伞,一手提着装着锅碗瓢盆的网兜,跟在后面。
也许是该说的话早就说完了,我们父子俩默默地往前赶路。
我不由得又打开思绪。
我师范校毕业后,幸运地分配到本县本区工作。可是 ,却被“区教办”主任无情地发配贬到龙头寨民办公助教学点任教。我早就听人说过,虽然龙头寨属于本区,却隔着海子,与我的家乡遥遥相望,被人戏称为“小台湾”。
“爹。”从“区教办”回到家后,我沮丧地对父亲说,“真倒霉,我被分到龙头寨了。”
父亲完全没有我预料中的同情表情,反而乐呵呵地笑着说:“什么,龙头寨?龙头寨好啊!山清水秀的,当年我还在那里剿过匪哩。”
“可那里苦啊。”我嘟囔着。
“娃娃,苦怕啥,到时候我送你去。我也想去看看当年战斗过的地方。”
我和父亲几经周折,终于艰难地到了学校,看到的是一间建在河滩荒地上孤零零的小平房。门锁着,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这哪里像学校呢?
“爹,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我迟疑着问,
父亲也有点犹豫。他走到窗前,扒着往里看,“没错,屋子里有黑板和上课用的桌子板凳哩。”父亲走到我面前,“你在这看着东西,我去寨子里找人问问。”
一个披着军大衣,满脸络腮胡子,50岁左右的汉子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小伙子,你们这是……?”
“娃娃是到这里来教书的。”父亲抢着回答。
“太好了。”那人一边说一边伸出双手,握着我和父亲的手,“老师来了,娃娃就有希望了。”
忽然,他盯着父亲,迟疑地问,“你是不是大个子?”
父亲也凝视着他,忽然一拳打在他肩膀上,“猪胡子,是你呀!”
我一脸茫然。
“他就是我经常对你说起的战友猪胡子呀!”父亲喜出望外地对我吼。
那人对我说:“猪胡子是外号,我叫朱友财,是这里的村民组长。”
两个老战友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亲热够了,朱组长对父亲说:“这里不方便,娃娃住在这里不放心。”他略微思索,不容置疑地说,“让娃娃住到我家里。”
“这咋行,不是麻烦你吗?”父亲推辞。
“见外了不是?”朱组长作色地反驳父亲,“当年要不是你掩护我,我怕早就光荣了。”
在朱组长家吃晚饭的时候,两个老战友推杯换盏,时笑时哭,共同回忆往昔的峥嵘战斗岁月,缅怀那些牺牲的战友。
酒酣耳热之际,父亲郑重地对我说:“你朱叔叔是好人,娃娃,你要像敬重我一样敬重他。”
我不停地点头。
朱叔叔诚挚地说:“哥哥放心,我一定像照顾自己的娃娃那样照顾侄儿。”
门口围着一群年龄参差的娃娃,探头探脑地张望。朱叔叔向他们招招手,“进来呀,这就是你们的老师。”
十几个娃娃扭扭捏捏地进来,围在我身旁。
从此,我成为这些娃娃的“孩子王”了。

6
尾声

1995年,我36岁。
父亲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已经不能独立生活。我将父亲接到学校,和我生活在一起。本想好好地尽尽孝道,奈何天不佑人。父亲疾病缠身,医治无效,于1996年6月2日与世长辞,享年68岁。
根据父亲的遗愿,我把父亲安葬在他曾经战斗过的山坡上。
祝愿天堂里的父亲幸福快乐。
西昌市川兴小学:高立祥
西昌市川兴镇焦家村六组六号
电话:13458770086
作者简介:高立祥,西昌市川兴小学退休教师。在各种报刊、网站发表作品400余篇,40余万字,是凉山州、西昌市两级作家协会会员。

关于父亲的文章4:怀念父亲

文/赵望朝

今年是我父亲的第一百个生辰。他的经历,可算传奇。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父亲所在的部队入朝参战。在第五次战役中,部队后撤时被围,父亲同5000多名志愿军被俘。当时,父亲在被俘的志愿军中级别最高,为了把被俘的志愿军团结和组织起来,他们秘密组织建立了临时党委,父亲被选为书记。为维护中国军人的尊严和能够回到祖国,他领导战俘们同美军、台湾特务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这段经历,表现了他对党、祖国和人民军队的忠诚。

转业后,父亲来到了本溪,他把人民军队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带到了这里。父亲负责城建工作,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本溪的公路状况比较落后,路基、涵洞、桥梁质量等级都不是很高。每到雨季,不是路基被冲毁了,就是桥涵被冲断了。父亲曾说过:“如果雨季,同时出现两处以上大的道路险情,就超出了市县公路部门的抢修能力,我就被动了。”当时,路要是不通,战备、建设、人民生活都会受到影响。那些年,时常见到父亲回到家时,黄胶鞋上、衣服裤子上到处是泥是土,一脸疲倦,不爱说话,也不想吃东西,倒头就睡。

郭兆林伯伯是父亲的战友,也是老红军,来我家最勤。一年初冬,郭伯伯见我穿的棉胶鞋旧得不成样子,还补了好几个补丁。他一边埋怨父亲,一边问我穿多大尺码的鞋。几天后,郭伯伯拿着一双新棉胶鞋来到家里,进屋就让我试试。我急切地看着父亲,父亲用眼睛表示同意,我才高兴地穿着新胶鞋跑了出去。这是我见到父亲第一次收“礼”。上世纪七十年代秋末的一天,有人敲响了我家的门。我开门一看,一位叔叔手里拿着一个旧白布袋子,说是给家里送些花生。父亲赶紧拒绝,连说带比划,脸都憋红了。那位叔叔只好拎着花生回去了,下楼时还回过头来看了看我们。这是我见到第二次有人给父亲送礼,但父亲回绝了人家。父亲是山西人,家乡每年都能寄一些干枣和辣椒面来。一次,他包了一包辣椒面,让我给秦学颜伯伯送去。秦伯伯是老红军,那些年里,父亲曾让我给秦伯伯家送过两、三次辣椒面。这是我受命替父亲送过的“礼”。这“礼”是同志心,战友情,弥足珍贵。

回忆父亲是一种缅怀,继承父亲的光荣传统和优秀品格,发扬光大并传承下去,是对父亲的更好缅怀。

关于父亲的文章5:父亲

文/刘丙绪

朋友,你跟爹说过谎话吗?我说过,而且那次几乎要了爹的命。

去年,妻跟我生了一场大气,给我爹打电话哭诉:“爹,你上了岁数,我要有一点儿办法,也不想惊动你老人家。现在,你儿子有了嗜酒症,经常喝成醉鬼,把我折腾得神经衰弱了。爹,你来管管吧,他要是不改,我们的日子咋过呀!”

我爹风尘仆仆地来了,对我响起了炸雷:“你小子,手里有了俩钱,就撑得不知道咋活了!就不怕喝坏身体喝没了家!冬天,家里没啥事,爹就不回去了。你的酒肉朋友唤你,我也去。到那里,甭嫌你爹说话难听掀桌子!”

一连几天,都有朋友叫,我肚子里呀,就像有无数只等待着喝酒的虫子,拱啊拱,但我强忍着,没敢去。

一天,妻子上夜班。我下班后,拨通了爹的手机:“爹,今天晚上需要加班,我就不回家吃饭了。”我爹说:“你小子,是要去喝酒吧?你跟我说,在啥饭店?”我笑着说:“爹,我知道酗酒的害处。爹,儿已下定决心:戒!”

喝酒中,我爹来过两次电话。第一次,还没说三句话,便吼道:“听说话声乱嚷嚷的,你小子,竟敢骗爹!”我说:“我不来,朋友非让我来。爹,你睡吧,我只喝饮料,一会儿就回去了。”第二次,爹听我说话异样了,有醉意了,骂道:“狗改不了吃屎!下雪了,快滚回来!”我怕爹再来电话,让朋友听见骂声,就关了机。

夜深了,我打的到小区门口,踉踉跄跄下了车,有人上前搀住我。

第二天早晨,听到急促的“嘭嘭嘭”的敲门声,我一骨碌爬起来,打开门。对门邻居杨大哥说:“你看你爸,叫也不言语。”

我看到,爹靠坐在墙角处,身体缩成一团。我吓呆了!

医院离小区只有一里多路。我踏着一尺多厚的雪,把爹背进急诊室。

爹醒了,打了我一巴掌,有气无力地说:“你小子,就不怕倒在雪地里让车轧着?就不怕上楼摔下去?”

原来,爹把我搀到楼上,去开门,手指冻得僵直,开不开。我把爹拨拉到一边,打开门,拔下钥匙,“嘭”的一声把门关上,栽倒在床上睡了。爹叫不开门,又怕影响楼道里其他住户休息,就在门口蹲了一宿。

爹每天晚上给我娘打电话,问我奶奶的情况,爹惦记着奶奶啊!

朋友,你说,我已四十出头了,还让老人操心,我爹那次要有个好歹,我还有脸活在世上吗?

朋友,你爹对你说过谎话吗?我爹对我说过。

半月前,我接到娘的电话,便和妻子急匆匆奔到火车站。

我拨通了爹的手机:“爹,干啥呢?”我佯装不知道爹出了事故。

“打麻将呢。”爹停顿了片刻,“头两天学会了这玩艺,想不到,就粘上了。”爹竟哈哈大笑起来。

我问:“输了赢了?”

我爹答:“赢了。甭看爹是生手,可顺风,手气好啊!你小子,有啥事?”

我说:“没事。只是问爹、娘、奶奶好不好。”

我爹说:“都好着呢!你小子,别浪费电话费了,都等着我出牌呢!”我爹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爹是在骗我。娘来电话说:“三天前,下了场雪。早晨,你爹上房扫雪,从梯子上滑下来了,摔断了左胳膊。明天要动手术。我要给你打电话,你爹不让。你爹说,路远,天太冷,别叫孩子知道……”

朋友,我不好掉泪,可就在爹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我的眼泪涌了出来。

关于父亲的文章6:父亲的自留地

文/姚林宝

我家有一亩三分的自留地,父亲精心呵护着,一天不到地上看看,像掉魂似的,心里就不舒坦不踏实。自留地成了父亲的精神寄托。

改革开放以前,农村的土地都是人民公社的,种什么都由队里统一安排。但每户都有一亩三分地是自留的。你想种什么都可以,一般都是用来种菜种粮自己吃。我家人口多,父母生了我们三个男孩和二个女孩。因此,父亲格外关注自留地,除了参加集体生产干活外,一有空隙就到自留地转转。父亲忙碌身影给我童年记忆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父亲对自留地的盘算心里早有谱。冬季种小麦、棉花、油菜;春季种白萝卜、玉米、番茄、南瓜、地瓜、土豆、黄豆、蚕豆、芝麻等;夏季种白菜、胡萝卜、茄子、黄瓜、西红柿、空心菜、芹菜等;秋天种青菜。农作物一茬接着一茬,并且充分利用地的空间进行套种。比如地瓜地里种芝麻,既收获了地瓜,又收获了芝麻。棉花地里套种小麦,小麦比棉花成熟期早,两种植物套种,不影响产量。父亲总是想法设法,因地制宜,将一亩三分地自留地打理的井井有条,没有半点浪费。

自留地肥瘦全靠打理,连续种植的土地也变贫瘠了,不施肥,菜和粮食作物就发育不良,因此,父亲在家里养上二头猪,再养几头羊,自积肥料。哺乳动物的排泄物是最好的有机肥料,那时候生产队地也正缺肥料,肥料抵作工分,对父亲很有诱惑力,为此,我放学回到家,头个事就是割草。我也经常跟着父亲往自家地里跑,从背影看父亲,单薄身躯肩上再押上近百斤肥料担子,赤足走在窄窄的田埂上艰难地跋涉前行的样子,感觉父亲有些吃力,我心里难过不能为其分担责任。其实父亲很乐观,没有被缺衣少食年代压垮,反而更加留心农作物的生长普遍规律,看准农时不怨其烦地挖沟、复垦、平整、碾碎、种植、锄草、上肥、治虫、浇水,细工出慢活,一头钻进地里,忘记吃饭是常事。有时天不亮就跑去地里,有时天黑还没有回家,汗水和露水常常打湿了父亲的衣服。

在父亲的精心打理下,农作物郁郁葱葱,外形像俊秀体格健壮的小伙子,令人喜爱。父亲将脱壳的油菜籽,晒干后上集镇换成了菜油;父亲也经常用黄豆去换豆腐、豆腐干;地瓜藤、菜根收拾后父亲拿回家喂猪喂羊;棉花秆、芝麻秆晒干后成了柴禾,父亲留着家里烧饭;地瓜可充饥,母亲变花样做出地瓜饭、地瓜粥;采摘棉花母亲先纺线再织成土布,给我们兄弟姐妹做作新衣服。自留地上农作物贴补家用,不仅度过了难关,还解决了全家人吃饭穿衣的问题,作用不小啊!对此,母亲发愁的脸上绽放出如花的笑靥。

父亲种了一辈子地,和地打了一辈子交道,对土地感情非常深厚。土地承包到户后,父亲仍然像个壮劳动力似的,每天早出晚归,精心打理责任田,自产粮食吃不完,还让我和妻子往城里带。他让做子女的有些难看,我愧对父亲。父亲在几年前溘然仙逝,他生前讲过一段话我还清楚地记得:“地不会骗人。如果不认真待地,地亦糊弄你。土地肥瘦和收成全靠勤奋和经验,适应农作物的生长规律,不误农时,卖些力气,精耕细作,自然有收获”。听完此话我恍然大悟。

做人做事其实像父亲种地一样,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分辛劳,一分收获,只要有付出,就有收获!

关于父亲的文章7:父亲曾经似百度

文/石应山

父亲渐老,嘴上常常说,我这多半辈子,没啥出息,会干的不多,只会土里刨食,务弄庄稼。

我不赞成父亲对自己的定论,在我的心里,父亲不但能文能武,是生活里的多面手,还善于学习思考,是一位称职的“百度父亲”。

父亲虽一介农民,从来没有嫌弃过土地,他立足乡土,扼守本分。把地里庄稼伺候得很棒,除天灾人祸外,庄稼年年有好收成。实行土地包产到户那年,生产队分地的时候,西山根一块洼地没人要,村里就出奇招,打折处理,两亩地当一亩地分,有点像商场的促销,买一送一,还是无人问津,都嫌那块地贫瘠,啥草都长,就是不长庄稼,是鸟不拉粪的地方。

队长两袋烟吸完,父亲站出来,要了那块地。回到家,娘对父亲吼叫,你不要婆娘行,你让娃们吃土去呀。父亲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只是吸烟,不敢吭一声,待娘吼完,偷望一眼娘,苦笑笑,跟没事一样,转身拿上镰刀,背上竹篓,出门,去田埂上给牲口割草了。

唾沫落地,不可能收回,那块洼地就砸到父亲的手里。父亲带上全家八口人,像豆子撒在地里,背竹篓的背竹篓,拉架子车的拉架子车,拉网式拣地里的大块石头,连拣三遍,石头堆在地畔,有半人高,犁三遍,又拣了几遍小石子,拔掉杂草,精耕细作。翌年秋天,亩产700多斤,比村里头等地产量还高点,母亲高兴得跳蹦儿,夸父亲有眼光。村里有人眼红,说父亲拾了大便宜,埋怨自家当家的就会吃。其实,父亲对那块地很了解,那地土质油黑,肥土层厚,洼地易积水,雨后,高处的肥土流积于此,只是地里多石块,生产队管理不到位,种啥都产量低,误作赖地了。父亲教育我们,土地最实诚,你对它好,它铆足劲给你好回报。如果人春夏哄地,秋后地就哄人。

一个农民,半个木匠。村里人家的房子,多是父亲掌尺立起的。木匠是技术活,房子完工,有酬金报答,有的人家酬金不够多,父亲就免了。父亲说,钱多少够呀,谁没有点难事,权当便点工了。木匠的家里,桌椅板凳柜不缺。哥定亲时,嫂子来看屋里,回去她娘问,男方家咋样?嫂子回答,别的忘了,就是装粮食的柜子多。嫂子趁人不注意,揭开柜盖瞅,麦子满满的。

农户人家,有啥都行,不能有病。可是,吃五谷杂粮,病该得照得,谁也挡不住。父亲会看病,这就与村里人有了本质的区别,村人都高看他,一般情况下不敢得罪。以防急用时不好答照。乡上要求,生长队要配备赤脚医生,要医进田间地头,要推荐人去学习。农村不缺土,非常缺文化,队长把村子里的人用筛子筛个遍,全是撸牛尾巴的货,斗大字不识一个。

肥水不能流外人田,没有办法的办法,就从矮子里拔将军。小学毕业的父亲被选中,前往地区卫生学校,学了一年的医疗技能和基础医理。同去的还有小舅,小舅嫌学校食堂的饭差,吃不饱,饿得慌,学了两月逃回家,死活不去了。父亲学成后,背着红十字药箱在田间地头转悠,走乡串村给农民服务,笑脸迎进,热情送出,生产队还记10分工分。小舅依旧在土地上挥锨抡镐,牵牛犁地,头疼感冒,还得请父亲给治治。

光阴从父亲的头上走过,他两鬓间开满霜花。很多事情,父亲像我过去问他一样来问我。我蓦然发现,父亲老了,真的老了。曾经似百度的父亲,被无情的时光抛得远远的,他的那些技能,被流光早磨去了昔日的辉煌,旧得没有多大用途了。我要像我父亲多年前一样,踏着时代的节拍,做父亲的百度,直到永远。父亲,慢点走,百度等着你,儿女就是你的百度,尽管问。

关于父亲的文章8:难忘父亲

文/微笑东方龙

父亲病故已十三年了。十三年来,他老人家时常走进我的梦乡,他的形象也常常浮现在我的眼前。

父亲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在他的身上充分体现了中国农民的种种美德,勤劳、节俭、正直……

人民公社成立之初,父亲就担任了生产队长。生产队长是比芝麻还要小一大截的官,所以,父亲从不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整天领着大伙种地,脏活累活重活都抢着干。那时我们这一带还未水改旱(水田改成旱田,可以长麦子),农闲时,总是耕田,牛不够用就用人拉,冬天也不例外。每年冬天只要天气稍一暖和,父亲就吆喝一帮青壮年下地犁田。大伙怕冷,都往后蹭,每到这时,父亲鞋子一脱,裤腿一卷,敲开薄冰,第一个站到了刺骨的水中。父亲晚年患有严重的静脉曲张,腿上高高隆起的经络就像一条条蚯蚓,熟悉他的人都说这是他年轻时蛮干落下的。

当时生产队还没钱建队部,队里的种子粮就存放在我家。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我们里下河地区灾情非常严重,很多人家断了粮,还饿死了人。尽管母亲整天到野外去寻野菜,家里仍时常断炊。父亲睡在粮堆上,即使饿得两腿浮肿,也没有动半点邪念。倒是有几个队委把眼睛盯在了种子粮上,想私分一部分,父亲硬是没同意。由此引起了他们的不满,来年春播种子过秤时,他们想找父亲的茬,却没有找到。

后来,父亲调到大队(相当于现在的村)担任民兵营长。不久"文革"就开始了。因为是干部,父亲自然逃不过一劫。在批斗会上,红卫兵小将要我父亲交代罪行,他站在台上搜肠刮肚,半天也找不出自己所犯的罪行,实在没法,就交代说:"我对不起伟大领袖毛主席,没有认真学文化。"红卫兵说他不老实,请革命群众揭发,可揭发来揭发去,无非是冬天犁地不问阶级兄弟死活啦,有原则性却缺乏灵活性等等,父亲听了,忍不住"噗嗤"一口笑了。红卫兵都是当地的小青年,大都了解我父亲,看实在找不出他什么罪行,批斗会就草草收了场,也让我父亲过了关。

也许子女多,也许工作忙,父亲对我们的教育基本上是放任的,从不对我们吹胡子瞪眼睛,只是偶尔在饭桌上要求我们应该怎样,不能怎样。正是这种放任式的教育,使我们兄弟姐妹个性得到了自由的发展,生活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同时,"做个好孩子"成了我们当时自觉的追求,父亲身上许多良好的品德也不知不觉地被我们继承了下来。

上世纪80年代初,年过50的父亲从大队干部岗位上退了下来。大队干部退职后是没有一点生活保障的。父亲把青春、智慧,甚至力气都毫不保留地献给了集体,末了,又回到了起点,仍然是一个从土里刨食的农民,但他无怨无悔。当时正处于改革开放初期,父亲利用家住乡镇的地理优势,摆起了小摊子,卖时新瓜果和廉价小食品。由于他的辛劳和诚信,赢得了不少顾客,也使他成了当地最早一批"万元户"。有了钱,父亲却舍不得花,除了留一部分周转外,其余全部存进了银行。常常见他天蒙蒙亮赶到20里外的县城,买好货再挑回来赶早市。不管肚子多饿,都舍不得买一个饼子充饥。气得母亲直骂他是守财奴,他却死不改悔。

由于长期的劳累,又过分地节俭,父亲晚年健康状况很差,一身毛病。生了病,既舍不得花钱去医院,又不肯告诉我们,硬抗着。父亲去世后,我们在整理他遗物的时候,惊奇的发现他留下12张存折,每个月份一张,每一张都是3000元。也就是说,父亲每个月都有存款到期,每个月都可以拿到二三百元的利息(当时存款利息高)。母亲含着眼泪告诉我们,父亲这样做的目的,一是靠自己养活自己,减轻子女的经济负担;二是百年后给我们兄弟三个每人一笔遗产。我们听了,感动得热泪盈眶。

父亲,是千千万万个中国农民中的一个,活得真实、活得自然,活得坦然。他用自己平凡的言行,书就了一个大写的“人”字,也在我们子女心中竖起了一座不朽的丰碑!

关于父亲的文章9:劳累的父亲

文/周梁梁

匀称的五官,一头短短的头发,身材中等,岁月在父亲的脸上已刻下了沧海桑田的痕迹。笑起来额头上那三道深深的皱纹让我心疼不已。父亲快奔知天命之年了,看上去比同龄人要苍老许多,因为我父亲的工作十分辛苦与劳累,我时常在问自己父亲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辛勤的汗水,他要什么时候才能不再这么苦呢?但父亲仍然是家里的中流砥柱,他操劳着万事。

豆蔻之年,我觉得父亲是一个高大威猛、年轻力壮的汉子,那时他在我心目中是无所不能的全能战士。在我六岁的时候我家盖上了一幢新的楼房,是父亲几年如一日的无数次的汗流浃背的场景才换来我家崭新的楼房。

就在前几年我家又盖上了新式楼房,今年又把楼房彻底地装潢了一遍,父母们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多半用在了家庭建设与我身上,那种比天高比地厚比海深比花艳比草绿的恩情我今生今世永远难以忘怀。

父亲平易近人,小时候我受父亲的熏陶比较深,虽然父亲只有初中毕业,文化程度不高,但在我幼小的心灵上却种下了热爱读书的秧苗。童年时代父亲经常给我买书,让我读书,从而使我的心灵得到了净化,灵魂得到了升华。

原本父亲初中毕业还要读下去的,可是家里的经济条件差就停滞不前了,直到现在父亲都觉得十分遗憾与悔恨。父亲常对我说:"书籍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阶梯。读一本好书就是和许多高尚的人谈话。"在中学阶段我就读了很多中外名著,直到现在我走上文学之路,我想与父亲当时的淳淳教诲是分不开的。

时过境迁我已步入了社会。在社会中生存,父亲同样是我生活中的老师。父亲巧舌如簧、语惊四座,一起吃饭的时候听父亲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从牙牙学语父亲教会了我如何说话、走路,我沐浴着父亲赐予的阳光,知道了学习的真谛,我比一般的孩子懂得学习的重要性要早。就像写作我十多岁的时候就在未来作家上发表文章,老师很欣赏我的才华。

是父亲告诉我不管你工作有多忙都不能把写作淡忘,时常练练自己的文笔,时常阅读好的作品,有时我感到写作十分疲惫就有想放弃的冲动,每次有这种消极的不良想法被我父亲发现他就给我上政治课。

因为父亲看过我的很多文章,我小时候他看,直到现在我成为网络写手了,他依然在专心致志地看,父亲甚至有望子成龙的想法。

我家在农村里,一年四季有庄稼要料理,父亲一边在厂里工作一边还要在田地里忙忙碌碌。这几天父亲三天两头地流鼻血,我母亲忧心忡忡,我也十分担心,可父亲总是安慰我们"不要伤心难过,我的身体很健康,没事的,流点鼻血算什么!"

我母亲一定要陪着父亲去医院看病,可顽固不化的父亲就是不愿意去,他说"这不是乱花钱吗?"我一边很心疼父亲一边对他说:"您呀真是一个忒固执的人,健康是生命的本钱,你这么劳苦,一年到终没有营养吃,我害怕你的身体吃不消啊?"

我父亲一天要抽两包香烟,还要喝酒。抽的香烟是低档货,喝酒一定要喝得酩酊大醉才善罢甘休。我与母亲每天劝他少抽一包烟,少喝一杯酒,可父亲就是不听我们的劝,他在抽劣质的烟我的心却在滴血啊!

父亲一天到晚干咳得不停,看电视的时候马上就睡着了,我知道这是因为他太累了,白天工作辛苦,傍晚还经常的往田地里跑,只要一看庄稼茁壮成长他就喜出望外,笑得合不拢嘴,要是庄稼长得萎靡不振,他就愁眉苦脸,一副怨天尤人、沮丧、欲骂人的样子。

前几个月噩耗降临在我父亲身上,也可以说是用刀子捅了我们一家人。我父亲在厂里出了工伤事故。据父亲事后描述,他当时从机器上摔下来的时候,右侧的肋骨硬生生的被下面流水线上的钢条猛猛地抠了一下,摔得疼痛难忍,头晕目眩,摔在地上过了十几分钟缓不过神来。后来有几个同事看见了就把父亲小心翼翼地搀扶了起来。最后老板开着车带着父亲上了医院。

我父亲伤得很重就住院了,医生的最终诊断是:右侧6、7、8三根肋骨骨折,并伴随着严重的肺部感染。由于肋骨部位疼痛难忍,而肺部的感染导致痰液很多,要做"雾化"与吊针才能消除痰液与疼痛,我父亲由于不能动弹,喉咙里的痰液就很难咳出。医生说:"要是被痰液堵塞呼吸道,将会窒息的,非常危险。"

父亲在医院里呆了半个月,那时我已有了工作,母亲请了长假照顾父亲,我隔三差五也请假照顾父亲,分担母亲的辛劳。

父亲的一蹙眉,一个咳嗽声都会使我母亲与我动荡不安,刚开始父亲几天几夜睡不着,一方面是肋骨骨折带给他的疼痛还有呼吸不畅带给他的不爽。父亲的脸色十分黯淡,神情憔悴。此时的父亲更加苍老了,我看着父亲脆弱的样子眼泪不停地流下来了,我是一个七情六欲很丰富并十分感性的人,挚爱的亲人遭受这样的不幸让我情何以堪啊?

我与母亲轮流照顾父亲,虽然父亲吃喝拉撒不用在床上,可是这更加受折磨因为要上厕所走动的时候父亲总是捂住右侧的肋骨,相当难受,有时痛得会喊出来。此刻病房里的阳光宛若被一团乌云笼罩了,始终见不到亮光。

在医院里的日子总是受煎熬的,出院后不到两个月父亲的受伤部位还未痊愈就下地干活了。直到现在只要天气变坏,我父亲的受伤部位就会有些疼痛。父亲为了这个家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以至于一年到头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就算是春节,他还要在田地里转悠,哪怕是骑着一辆破自行车看看庄稼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妙趣横生的事。

一生劳苦的父亲,我知道未来几年他依然会像一头老水牛喘着粗气任劳任怨地耕作在田地里,连下河洗澡的功夫都会寥寥无几,家里的擎天柱仍然是他,我想说的是父亲累的时候就多休息,保养好自己的身体,等到您儿子事业有成一定会让您享清福的!

父亲全心全意地贡献着自己全部的精力,只要我们一家人安贫乐道他就算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我最不忍心看到的就是父亲头上的银发越来越多,额头上的皱纹越来越深,身体越来越瘦弱!

关于父亲的文章10:父亲打我一耙子

文/史庆友

我的父亲是一位极普通的农民,没进过学堂,是真正的文盲,但父亲心地善良,中国农民的优良传统在他身上有着明显的体现。

我母亲去世得早,母亲去世的时候我12岁,二弟7岁,小弟5岁,是父亲又当爹又当娘地将我们拉扯大。在那个物资还不丰富的年代,一个大男人要面对上有老(爷爷),下有小(我们哥仨)老少三辈,五条光棍的生活局面,付出的心血及艰辛是难以用文字叙述的。

在我的记忆中,白天父亲不论在生产队干什么样重的农活,晚上到家吃过晚饭都得抱碾杆碾出第二天一家人要吃的米或面。用人力推动几百斤重的碾砣子,每碾10斤玉米得用时30分钟。现如今,我一想那情景腿都打颤,抱碾杆碾面可是一项累人的活。

父亲虽然自己没进过学堂,却十分支持我们读书。在当时,人们对读书的认识还不高,好多家庭的孩子都早早失了学。在我母亲去世后,就曾有乡亲给父亲出主意:“你家老大别念书了,12岁了,也不小了,在家给你们做点饭,看家,一家人也都省事了。屯子里自古到今没有谁家的孩子靠读书出息!不论在哪儿读书,早晚都得回来顺垄沟找豆包儿。”父亲的回答,让那位乡亲无语:“我这辈子没上过学,睁眼瞎,我可不让我孩子像我一样,我不但要供他上小学、中学,他要是能考上大学,砸锅卖铁我都供!”父亲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那个年代的冬天是“滴水成冰”、“北风呼啸”,而这类词语现在的孩子是没有体会的。其实,想想原因很简单:就那时代人们穿的太单薄,有一件棉袄、棉裤就不错了,谁家也没见过现在的“太空服”“雪地棉”。父亲心疼我,为了防止我冻手,连续多天几乎通宵地给皮匠出苦力——铲皮子,第二天眼窝凹陷,眼球布满血丝,为的是让皮匠用边角余料给我做一副羊皮套袖子。从此,冬天里我再没冻过手。

虽然我家没有女人,但父亲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哥仨穿得干净体面。每年,父亲都是早早求姑姑为我们做好冬装,我和弟弟从没出现过因棉衣不及时而挨冻的事。我多次听邻居说:“看人家这光棍当家的孩子,总都穿得体统的,多少有妈的孩子都比不上!”

那个年代好多同学会因家长不给钱买笔、本等学习用品而哭鼻子,可我从没有过。每次只要我的学习用品用没了,父亲总会及时给我钱去买。父亲利用为生产队牧牛的机会,通过刨药材、捡羊毛,尽可能多地创收,父亲的小箱子里总会有我学习用的零花钱。

父亲有一双让我羡慕的大手,那双手在呛人的煤油灯下曾为我和弟弟补过鞋。那双大手,拿起针来真不知道有多别扭,也不知道被扎过多少次,直到我们睡着了他还在忙碌,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流。日子久了,那双大手也练得灵巧了。

在我们家,父亲同我们说话从来都是慢声慢语的,父亲对邻居说:“没妈的孩子心焦,要是总同他们喊,孩子会胆小。”

父亲打过我一次,让我记了一生。现在想来,那次我实在是该打。

那是初冬时节,学校头一天要求每人带10斤柴禾引炉子,放学回家我与伙伴们一起玩就将拾柴禾的事给忘了。临要上学了,我在收拾书包时看到带柴禾的纸条,这才突然想起来忘了件“大事”。我是班长,如果班长不带头带柴禾那显得多没面子啊!我还不好意思从家里的柴禾垛上拿,因为老师要求同学自己捡。没有柴禾,我背着书包在大门口站着不走了,想从家拿还怕父亲生气。在大门口站了好一会,父亲出来看到我,感觉很奇怪,每天都按时上学的孩子今天怎么不走了?父亲来到我身边,问我不上学的原因,我没好意思说没按老师的要求捡柴禾不好意思上学,只是低着头。父亲催促我:“快走吧,再不走就迟到了。”随后父亲进了屋,等过了一会儿,他从屋里出来见我还没走,这次可来气了。父亲走到我近前,大声问我:“怎么还不走?”我说:“我没捡柴禾,学校让带柴禾。”父亲一听来气了,“这么点小事,你还在这站着,柴火堆的柴禾你随便抱!”我站在那里没动,父亲顺手拿起了柴禾堆旁边的耙子,照着我的屁股就是一下子,我一下子就趴在那了,一股尿尿到裤子里了。

在我的记忆里,这是父亲第一次打我,也是唯一一次。父亲的一耙子,让我从那天起养成了每天上床前都要想一下这一天还有哪些事没做完,就是不睡觉也一定要做完!

没读过书的父亲最能理解读书的重要性,我没按时上学挨过父亲这一耙子,疼在身上,记在心里。从此以后,我便养成了办事利落的好习惯。在父亲的精心教导下,我成为了我们屯儿的第一位大学生,那时候父亲的脸上挂满了幸福的笑容。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父亲70岁时,他老人家突然患病与世长辞了。

“子欲孝而亲不待”的悲凉之感,时常充斥着我的内心。

父亲,我多想让您再打我一耙子!您打我的那一耙子让我幡然醒悟了!

如果有来世,愿您还做我的父亲;在我犯错误的时候,愿您还打我。我会永远感谢您!我的好父亲!

关于父亲的文章11:真想陪您说说话

文/窦俊彦

父亲,我回来了,现在就坐在您的对面,真想陪您说说话,促膝长谈。您却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紧闭双眼,默不作声。

医生说,您得的是突发性脑溢血,已经无力抢救了,只有一两个小时时间了。眼看着医护人员,将您抬上救护车,往家里送。我坐在您的身旁,眼泪唰唰得流。

记得七月半间,我回到家里,您还是很健康的,依然谈笑风生。记得在家里,您经常在吃饭时,逗您的孙女玩;傍晚,您尽管耳背,听不见我们说什么,可是您依然坐在院子里的竹床边,面带微笑,听我和母亲及妻子的谈话。早晨,我们还在睡懒觉,您已经早早起来,扫净了院子,然后扛着锄头,下地去了。生活中的一幕幕,就仿佛在眼前。可怎么不到五个多月,您说病就病了,也不和儿子说上一句话,看上儿子最后一眼,就匆匆的走了。

父亲,您还记得吗,自从我上大学后,直到现在。每次回家,我都和您没有好好长谈过一次话。我在厨房里跟母亲说话,您跟到厨房;在客厅里谈话,您就到客厅里来。您看着我和母亲谈话的高兴劲,您心里很不是滋味。曾有一次,您对母亲说,儿子心里没有你,只有母亲。其实您哪里知道,我只是觉得您耳背,感觉到给您说话费劲,就不爱和您说话而已。

儿子很后悔,每次回家,没有好好珍惜和您相聚的每一天、每一刻,没有好好陪你说说话。现在,儿子和您坐在救护车上,真的想陪你说说话,您却想睡着了一样。

虽然,在过去的岁月里,您和儿子没有真正交流过,儿子也没有好好的陪您说说话,可是,您却把您对儿子的爱,深深地化在生活的点点滴滴里,让儿子永世难忘。

儿怎能忘记?小时候,尽管家里的生活缺盐少醋,您却往往要从每月只有几元钱的工资里,拿出一两角钱来,为儿子买本小人书回来。尽管当时我有许多字不认识,可您看着我看书的入迷劲,您高兴地笑了。有时,儿子为了贪吃一两瓜子,总跟在您的后面,叫着您的大名。村里人看见了,都说您将孩子惯得没样了,可是您并不恼,总是笑着,从衣服里,抠呀抠呀,抠出一两角钱来,满足我的食欲。每每在晚上,您躺在床上,总要给我讲很多很多的故事,听着您的故事,我才能进入梦想。有时在床上,您总爱让我扛你的腿。一年年,我都在扛您的腿,但都被您的腿压倒。直到有一天,我将您的双腿全部扛了起来,您只好笑着喊投降,说儿子长大了。

儿怎能忘记,您为了供儿子上学,为了全家人的生活,去给别人挖果窖。果窖挖到一半塌陷了,您被埋在了土里。后来,您被救了出来,住进了医院,许多人都去看你了,可你的儿子怕见到您病的模样,却没有去医院看你。亲戚朋友都批评儿子,您却说,孩子学习要紧。有年冬天,您到县城里办事,给儿子买了肉包子,想送进学校,可是门卫不让您进。您就站在门口,怀里揣着肉包子,站在刺骨的寒风里,一直等了我近三个多钟头,直到我上完了课。后来,听母亲说,您那次回去后,就感冒了。母亲说您太傻了,您却说,能够看到儿子一眼,得了感冒也值得。

儿怎能忘记,高三复习那年。高考成绩出来了,我在家里声言,如果这次再考不上大学,就准备去外边流浪。在我去县城看成绩的那天,您悄悄地跟着我来到了县城。当您看到我被大学录取的通知单后,没有想到,您还比儿子要激动。硬是拉着我要住宾馆,和我喝酒,这是我和您第一次住宾馆,第一次喝酒。那次,您几乎花完了兜里的所有钱,要不是碰见了熟人,我们甚至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

儿怎能忘记,我上大学的时候,您在家里种了十亩烤烟。您说,这些烤烟就是儿子上学的学费。您和母亲从种烟、烤烟、到卖烟,一路辛苦下来,人劳累的失了形。然后您拉着烟叶,到烟点上排队交烟。等了三天三夜,终于将烟交了,却没有卖多少钱。望着您痛心的样子,我说,不想上学了,回来帮你们种地。您却怒了,说砸锅卖铁,都要将我供的上完大学不可。

儿怎能忘记,上班后,每次回家来,给你钱。您却说,在外地安家不容易,自己留着,好好还房贷,好好上班。这几年,您一直不要儿子的钱,您却在家里,辛辛苦苦,风风雨雨,刚还完了儿上学欠的外债,装修了家里的房子,拾掇了院子,盖了门楼。您不是说好,今年要来看看儿子买的房子,要来儿子这里过一个新年的么?儿子当时也决定,这次等您来了,就真的陪您好好说说话。

可是您却说话不算数,离过年就剩下十几天了,却匆匆地走了,不给儿子陪你说话的机会。

救护车疾驰在回家的路途上,儿子就坐在您的对面,望着无声无息的您,只有悔恨的泪,在不停的流。

父亲,马上到家了,您就再不想睁眼看一看这个家吗?您不是很久很久想和儿子聊聊吗?现在,儿子也真想陪你说说话,您怎么不开口呀?我一生永远也忘不了的好父亲。

关于父亲的文章12:做点好事

文/立新

父亲扎的稻草人,一点都不凶,以至于插在田里后不久,便有鸟儿在上面做了一个窝。

没有吓走偷食的鸟,反而让它在上面安营扎寨,生儿育女了。此事在村子里一度成为笑柄,老少皆知,让年少的我感到很没面子。

我想去推倒那稻草人,捣毁鸟窝,但父亲不同意。他说,我的名声已经被传出去了,你捣毁鸟窝,也捣毁不了他们的议论。不如,将错就错,做点好事,让鸟好好在那儿安家,它搭窝很辛苦的。我觉得也对。

说来也奇怪,一般的稻草人,在野外是坚持不了多久的,风吹日晒雨淋,很快就倒下,或者只会剩下一个光秃秃的骨干。但父亲扎的那个稻草人,却一直坚挺完整地站了很久,直到窝里孵化出小鸟。

后来,我才知道,是父亲多次去给稻草人加固的,他想把那点好事做得有始有终。

看起来粗犷的父亲,有着一颗柔软的心。

关于父亲的文章13:怀念父亲

文/鄭建偉

父亲一生嗜好喝酒,这是我孩提时代就有深刻的记忆。在那物质生活资源相对贫乏的年代,父亲喝的是一块钱左右一斤的低档酒。因为那时还没有什么坑人的假酒之说,所以倒也喝得放心。

父亲喝酒不问菜。一碟煎黄豆或花生米、一盘青菜或几个鸡蛋炒韭菜;再或是两个咸鸭蛋就足够了。偶尔买上鱼和肉,他也会自我多喝两杯。若陪客人时,他就会放开酒量,非一醉方休不可。那时心疼父亲的母亲便免不了要在他面前唠叨几句,劝他少喝一点,可父亲就理直气壮地争辩说:“若主人家都不热情,那客人怎会喝的尽兴?”所以大多的时候,母亲就只有由他而去。

父亲在我们老家的人缘很好。无论他何时从工作的铁路上回到老家,只要一见到邻近的村民,他都会掏出好烟递上,与他们一道唠唠家常。有时遇到很久没见面的朋友,他就会热情地邀请到家里来喝酒。文化不多的父亲,有时酒喝到兴致处,他也会给我们子女断章取义的讲一些古代与酒有关的故事。“什么曹操青梅煮酒论英雄,宋太祖杯酒释兵权;李白斗酒诗百篇,梁山108好汉血酒结义等,不知道都被他翻来覆去地讲了个多少遍。最难忘的是,他讲到家喻户晓的武松打虎时,声音特别提高八度,说武松要不是借助那三碗不过岗的酒力,他才不会打死那只凶猛的吊睛大老虎呢!”

为此母亲就与他开玩笑,说他喝过那么多酒,为何还没有成为英雄?”父亲就不服气地说:“虽然他并没有因为喝酒成为英雄,但他那强壮的体魄那时一次能喝下一斤半左右60度的烈性白酒,在他们单位和老家的汉子们中也算是另一种不多的“英雄”了。

父亲还健在时,记得每次他让我去小镇的商店给他买酒,买的都是那种最便宜的。那时不懂事的我就问他什么不买贵一点的酒?父亲就不好意思嘿嘿笑说:“如果我大手大脚花钱去买好酒喝,那你们兄弟姐妹还可以有书可念吗?你要想我喝好酒,那你现在就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工作之后,那时我可就有好酒喝了啊!”说完,父亲伸出他那有力的大手握住我的手,表示与我拉勾约定。

也许因为遗传基因的关系,我们家大大小小的六个子女都有一定的酒量。特别是我三个哥哥们,酒兴来了平均每人也能喝下七、八两白酒。令我们一家人万没有意料到的是,从我记事以来,在我记忆里一直健康无恙的父亲,却在经济和物质生活越来越好,随时都可以买美酒喝的九十年代,从单位上退休才两年,就因被查出患食道癌晚期绝症,在短短的二、三月时间就与我们子女永远地离别了。他去世时才只有56岁。

有人说,父亲所患之病,是与他经常喝酒的原因所致,要不然以他强壮的身体,一定会活得更长的寿龄的。可我觉得这样的话,又不一定正确。有的人他一生滴酒未沾,可仍然还是患上了那种病,那又怎么解释呢?不管怎样,可能一个人一生的生与死,是有命运定数与安排的,我们都无法更改。唯有可做的事情是,自己在生之前,一定要尽力使自己过得快乐,这才是自己可以去左右的事。至少我认为,父亲一生都能“酒肉穿肠过”,那也是他自己难得的一种快乐生活方式。

只是,每当隆重的节日里合家团员,我们一家人围着一桌丰盛的菜肴,在启开美酒的瓶盖时,我都会黯然神伤:父亲一生是喝过了不少烈性的高粱酒,可对于今天的什么茅台、五粮液、剑南春等等一类的高档美酒,他在生时毕竟喝得太少。如果他还健在,那么我们子女就一定会有让他喝更多美酒的心愿如愿。

所以,每当到了清明上坟时,漂流在外的我都要提醒母亲,让他代我给父亲多烧一些香、烛和冥币,以希望已离我十八年,远在天堂的父亲能多买些美酒品尝,过得快乐!

每当我唱起着名歌星周冰倩的那首《小时候》的歌,“小时候,骑在爸爸的肩头,那是我最温存的时候;一双小手,抱着大脑袋,那是我最甜蜜的时候……”我的泪,就汹涌而出挡住了我的视线……

关于父亲的文章14:父亲戒烟(完善版)

文/曹含清.

父亲已经戒烟十多年了。有时候有人将一支香烟递到他面前,他毅然推却。当我看到这一幕场景,就会回忆起他未戒烟时的很多往事。

我小的时候,父亲常常让我去给他买烟。那时候我还没有小卖铺的玻璃柜台高,总是踮着脚、仰着头将纸币递给小卖铺的老板老刘。老刘眯着眼睛听着收音机,问我买什么牌子的香烟。我鹦鹉学舌似的说武林牌,那是从前盛行在豫东农村的一种低廉的香烟,没有过滤嘴,红色的烟盒上印着两个摆着格斗姿势的人物。老刘接过钱之后从货架上取下一盒香烟弯腰递给我。

我到家后将香烟递给父亲,他撕开包装纸掏出两支香烟,一支叼在唇边,另一支夹在耳朵上。他利索地擦燃火柴,一朵火焰引燃香烟。他蹲在门口喷云吐雾,像个大烟囱,不久屋子里烟雾滚滚。

母亲苦口婆心劝父亲戒烟。父亲严词拒绝,板着脸说:“香烟已经成了我的命根子。你要让我戒烟,除非杀了我!”于是,他们经常发生口角,甚至大打出手。

记得有一天晚饭时父亲在饭桌前抽烟,母亲生气地夺走他嘴里的烟卷后抛在地上用脚踩灭。父亲大发雷霆,抡起拳头落在母亲的肩膀上。他气急败坏地掀翻饭桌,哐哐当当一阵乱响,饭菜四处滚落,热汤泼洒一地。我吓得躲到门后大哭。

想起孙悟空,他总是扛着金箍棒;想起关云长,他总是耍着青龙偃月刀;想起父亲,他总是嘴里吸着香烟被烟雾笼罩。父亲吸烟的形象熔铸在了我的记忆中。

田野荣枯更迭,河水涨落交替。一转眼,时间大概过去了十五年,父亲已经年过半百,他的烟瘾却有增无减。

那年夏季我高考结束之后填报了志愿,然后回家等待消息。那天太阳像是一个大火球烘烤大地,庄稼萎靡衰弱。父亲在机井旁忙着安装水泵浇灌瓜田。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发现烟盒干干瘪瘪,只剩下一支香烟,便让我去给他买烟。他边说边从口袋揪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用沾满泥土的手递给我。我飞快地骑着自行车穿过郁郁葱葱的林荫小路到小卖铺去。

小卖铺仅开着一扇门,看上去冷冷清清。我将自行车停靠在门前,敲了一下门走进去,只见屋子里光线暗淡,老刘老了很多,坐在木椅子上昏昏欲睡。我低头望着玻璃柜台,对他说买一盒烟。他伸伸懒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沙哑地问我要什么牌子的。那时候武林牌的香烟已经绝迹。我说要散花牌,那种香烟的烟盒上印着天女散花的图案,还有过滤嘴。他从陈旧的货架上取出一盒香烟,然后抬起手臂递给我。

我回到瓜田后将香烟递给父亲。他已经将水泵安装到了机井上,蹲在机井旁望着哗哗涌流的井水。他用衣袖抹去额头的汗水,扭头接过香烟。我看到他的头顶已经长出了一些灰白的头发,他的额头犹如被犁头划过的田地,呈露出一道道褶痕。他抽出一根香烟,用打火机引燃,蹲在耀眼而炙热的阳光下抽烟,不久他就被一缕缕青烟笼罩。

阳光倾洒在广袤的田野上,一朵朵白云在碧空上飘荡。我站在父亲身旁望着他。他突然咳嗽起来,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我劝他戒烟。他的臭脾气被岁月软磨硬泡,温和许多。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给我说:“噢,等你上了大学我再戒烟。我听说每吸一口烟就少活一些时间,照这样下***得早。我也想多活几年,看到你成家立业,看到你生活得好。”

我注视着阳光下父亲的笑脸,惊喜地说:“爸爸,你真的要戒烟?”他一副认真的样子说:“只要你考上大学,我就戒烟。你也要努力,不要让我失望。”我将信将疑,说:“爸爸,我考上大学你就戒烟?”他说:“嗯,老子说话算话。”

不久,我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父亲果真戒烟了,他将打火机与香烟盒统统抛进垃圾篓——我几乎不相信这个事实。

我上大学之后经常给家人打电话。母亲告诉我说自从父亲不吸烟之后他身体比以前好,很少咳嗽了。母亲还说每次给父亲洗衣服,发现他的衣服口袋里积攒了很多零钱,赶集的时候可以买些瓜果蔬菜。

父亲履行了戒烟的承诺。我也要努力生活,好好生活,不要让父亲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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