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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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土散文1:红泥土,慢时光

文/宁朝华

我的家乡位于县域的西南,是一片丘陵地带,山,不算高,但密而多,星罗棋布,曾经只有唯一一条进出的公路穿行其中,蛇形一般曲折蜿蜒,无形中拉长了人们与繁华都市的距离。

当然,如果你没有到过这个地方,你自然不知道她的美。比如那小小的山,一座连一座,高低起伏,有的光秃裸露,有的植被茂盛,山色深浅不一,有如泼墨浓淡相宜的中国画。比如那水,一条小溪缠绕着小山欢快地奔跑,一年四季流淌着纯净悦耳的音乐。比如那稻田,在两山之间开阔的垄里连成一片,春夏时分,一望无际的禾苗随风荡漾,翻滚的绿浪清新而壮观,给人以无限的希望和憧憬……

可是,最美的,是那一片红泥土,以及红泥土上的慢时光。

几十户人家的村民小组分布在一座小山的南北两侧,山上长满了马尾松,四季常青,周围点缀着几个轻波微浪的小水塘,而滋养这一方山水与一方人的,是一片红土。

这是一片赤红的土,红的纯粹、干净,不掺入任何一丝杂色,土质松软、温润。晴朗的天气里,阳光穿过树枝洒在泥土上,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耀眼的红,她与高处丛生的马尾松的青翠以及远近成片的稻田的深绿,融合成一帧色彩斑斓的风景。遇到雨天,松软的红土在雨水冲刷下形成一道道凹槽,像大地向人们打开了她那温暖的怀抱,捧出一颗赤诚的心。

因为这一片红土,家乡自然有了与众不同的风情,感受最深的,就是生活节奏的缓慢。

在我的家乡,无论是早年的土坯房还是现在的砖瓦房,人们所用的砖都是就地取材,用脚下的红土制成。还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父辈们从山上刨下一堆堆红土,兑水和泥,调成稠度适中的泥浆,然后用木楸或双手将一大团泥巴托举起来,用力甩进一个木制的大方框里,填满之后用手抹平,起开木框,一块土砖就制成了,只待阳光慢慢地曝晒干透,择日再砌上墙头,为自己的家添置几间新房。后来,农家改为窑砖盖房,而红土,依然是最佳的材料,只是,砖的尺寸比以前小了很多,且多了一道烧制的工序。自己制砖盖房,没有外购的经济压力与时间上的紧迫感,所以,人们在进行这项劳作的时候,都讲究“慢工出细活”,挑运泥土的扁担磨得锃亮,新制的泥砖被勤劳的双手规整得直针直线。一栋红砖房也是慢慢地盖,有时候分成几批次烧制窑砖,房子完全盖好要耗费几年时间,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让红泥土立起来,筑成自家遮风避雨的暖巢,缓慢而漫长的劳作中自有一份快乐与悠闲。

对于大多数农家而言,有房即可安居,红泥土的恩赐让家乡人省去了很多操劳与顾虑,因此,人们的心态也就慢了下来。你看,山坡小路上有挑着担子的村人慢悠悠地经过,戴着编织的草帽,发白的汗衫搭在肩上,神色自在从容。男人们种田养鱼,年复一年,田间地头琐屑细碎地忙碌着,有时,立在池塘边,花费整整一个上午,看肥壮的鱼儿浮上来吐出一个个水泡,惬意而满足。女人们水边浣洗,灶台生火,光滑的码头上和袅袅的炊烟中,时光步履缓慢地走过。老人们在家门口的晒谷坪里慢吞吞地喂鸡、洒扫,之后端坐在和煦的阳光里,静静地看着小孩儿和墙边的马尾松一寸一寸地长高。寒冬时节,人们围在红泥做成的火炉旁取暖夜话,如果温一壶酒,便有了白居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质朴诗意。

有些习俗也特别突出一个“慢”字。比如,男女之间的婚嫁,必须有明媒正娶的过程,从说媒、订婚、走头转到最后娶进门,正当婚嫁的男女不急不忙地完成这一道又一道程序,虽然时间拖得长了一点,但保持了婚姻的神圣感。如今,这样的习俗正在慢慢地退出家乡的舞台,少了一些繁文缛节,却也失去了一份特殊的生活韵味。

兴许是地理区域使然,家乡的变迁也显得很慢,尽管砖瓦楼房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但在一些地方,还倔强地挺立着被遗弃的残破的土坯房,在风雨中见证过去的艰辛岁月。

如今,几条宽敞的公路已由城市延伸到了我那红土地的家乡,一切都在悄悄地发生变化,我相信,那片瑰丽的红泥土一定会绽放出更多的神奇。然而,我又希望,在未来的红泥土上,人们的步伐还可以像以前一样,那么慢。

泥土散文2:给迁徙的树带一捧泥土

文/李辉

除了工地大门口那间简陋的门房,还有门房旁边那三棵可以为他带来些许阴凉的松树,我想象不出,在这个城市里,他还拥有什么。

我家楼房隔壁的空地,已经被围挡起来准备新建一栋楼盘。那位看起来足有六十多岁的沉默寡言的外地民工,是先期派来守护工地的看门人。

他也只能看看门了——年岁那么大,身体又单薄,而且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这恐怕是他在这个城市里,唯一力所能及的事了。

我每天早晚都会路过他的门口。一天清晨,工地来了一辆卡车,车上跳下四五位年轻的工人。原来,工地要开工了,这几位工人是要把门口的三棵松树移走。

看门老人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几个年轻人挖土、刨根、斩断不规整的根须、把树根和泥土分离,然后把三棵松树一一拖拽上卡车。

老人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年轻人肯定也不屑于他的帮忙。

李辉

就在司机要发动车子的时候,一直沉默在旁的老人突然喊了一声:等等!只见他返回门房,拿出一个破旧塑料袋,来到刚才的树坑旁,蹲下身,用双手奋力刨出些还散发着湿气的泥土,捧了几把放入塑料袋里,然后驮着塑料袋来到卡车旁,小心地爬上车厢,把泥土倒在一棵树的树根下,一边用力拍着一边说:“这棵树肯定在这活了几十年了,现在要移走,也不知道你们要给它拉到哪去,新家土质好不好。我得给它多带上几捧泥土!”

三棵树,老人往返三趟,爬上爬下六次。于是,每棵树的树根下,多了几捧陪伴了它几十年的故土!

那一刻,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我在想,这样一位看来孤单沉默、一无所有的老人,其实内心里该蕴藏着怎样丰盈的善意与历经沧桑的懂得!正是这份善意与懂得,让他眷眷不忘给迁徙的树多带上一捧泥土,更让我有幸目睹了一场世间最温暖最值得尊重的告别!

泥土散文3:八月 与庄稼对望

文/邓荣河

走出钢筋混泥土的禁锢,走出已经泛酸的迂腐,走近葱葱郁郁的田野,走进生机勃勃的庄稼。顷刻间,我的角色便实现了立竿见影的转变——以超越蝉鸣的加速度,拥有神农氏的灰头土脸。

和土生土长的庄稼交流,无需讲那些别嘴的普通话,只需心领神通的对望。在我看来,我与庄稼间的默契,很像玉米棵上的那条不起眼的虫子:默默地舔噬着惊喜,抑或叹息,自得其乐,爬来爬去。

八月的午后,阳光依然很毒。我,一个农民的儿子,独立田头,试图以一种最谦卑的方式理解土地,理解正在孕育着金灿灿收获的粮食,理解用小米喂大的小村的传奇。我知道,举足轻重的八月,是这传奇中最提心吊胆的一个章节——泛滥的洪水,无情的旱魔,肆虐的虫灾,都会令这传奇在不知不觉间走向歧义。八月的农人虽不再“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但农人们不敢享受片刻的清闲,农人们时不时地到村前村后转转,到田间地头看看……

偶尔一阵风儿吹过,浸透心脾。在我看来,殷勤的绿风是在揭示某种古老的暗示,抑或真谛:汗水与泪水,庄稼地里最奔涌的两道暗流,咕咕地从尧舜禹流起。庆幸的是,铺天盖地的绿早已把褴褛的记忆缝合。现如今,正在享受着惠农政策的农人们,个个吝啬得很——沧桑的眼角,轻易不肯再挤出半点的忧郁。

与庄稼对望,太多时候语言总是多余。瞧,在文字消失的地方,齐整整地站立着一株株红着脸的高粱,那才是小村的幸福……

泥土散文4:送给孩子一把泥土

文/曹君仁

女儿今年十一岁,从喜爱花草开始到种植农作物已有五年时间。虽是花盆种养,只有一把土壤,却滋养和培育了幼小的心灵,丰富了课堂内外知识,认识了自然界的许多奥妙和美好。

培养情趣。我喜欢花草,女儿从小便围在花盆边看花开花落,问这问那。我心里突然一动,给孩子养一盆花,培养她的情趣。现在的孩子,接触很多的新事物,生活也十分丰富,但却远离万物生长的泥土,不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说干便干,我们上午一起买来含羞草的种子。看着包装袋上的说明文字,先给她讲含羞草名字的来历。接着,把种子泡在水里,为了是让种子在下种前喝饱水,便于苏醒和发芽。下午,再把种子种在了弄好土的花盆里。每天,女儿都要看看花盆,盼着它长出来的同时,向花盆里喷洒点水。终于,一个星期以后,种子破土而出,长出了细小的嫩芽和叶片。女儿高兴极了,又开始观察它每天的生长情况,细心呵护。一天天过去了,含羞草的叶子越长越多,越长越快。我们把它移植在几个花盆里。用手指轻轻一戳,枝干上的叶片便慢慢合拢,它害羞了。傍晚来临时,含羞草的叶片会自然收起,早上又自然展开。真是有意思极了。女儿非常开心,把其中一盆拿到学校,让同学一块分享她的成就,美化自己的教室。

复活课文。二年级的时候,语文课本里有篇课文《植物妈妈有办法》,文中提到苍耳,苍耳是什么?虽然我知道苍耳是田野里一种很普通的植物,但讲起来女儿却听得云里雾里。为了不留遗憾,我出差时从田边地头采来苍耳种子,回家后教给女儿种植,等到苍耳从发芽到长大,女儿不但认识了这种植物,也在脑海里复活了课文。

纸上得来总觉浅。从这件事我意识到孩子需要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而书本、电脑、电视获取的多是一种概念上的东西,一种图像似的东西。于是我有意识地采集一些种苗,和女儿一块种。到现在,我们已种植了韭菜、花生、辣椒、大姜小蒜,还有茄子、桔子、向日葵、小西红柿,甚至连胡萝卜从育种到种植、收获整个过程,我们都进行了一遍。农科方面的知识真是太丰富了!

学习嫁接。除种植二十多种农作物,我还教给女儿学习“嫁接”,这可是一项技术活儿。我有一株桔树,每年都结几个桔子。我知道,包括我们平时吃的桔子,种子种下后也会发芽长大,却结不出果实,必须实行嫁接技术。我们头年育了一些桔苗,到了第二年夏天,便教女儿学习植物嫁接。我们选定桔树上的枝条,要和桔苗差不多组细,打量好后,分别刮一个1-2厘米的口子,去皮刮掉枝骨的三分之一,然后对齐刮开的口子,一个人捏住,一个人用宽塑料绳紧紧地把它们捆绑在一起,再缠绕得密实些,防止进风进水,影响愈合。四十多天后,我们剪断桔树上的连接枝条,枝条已和桔苗长在了一起,这样桔苗经过嫁接后,再长一年就可结出果实了。我告诉女儿,这叫枝接,植物改良的办法还有芽接,就是春天把一株树枝上的芽片取下,嫁接在另一株树上,道理是一样的。为什么要进行嫁接呢?其实,我们现在吃的谷物等粮食,原来都是野生的,是人类从几千年前就开始移到田里种植,经过一代代的改良,就进化成了现代的模样。有些木本植物,改良太慢,嫁接是一种简单的进化改良办法,包括我们现在吃的苹果梨,就是把苹果树枝嫁接在梨树枝上,结出的果实,模样像苹果,吃一口却是梨的味道。我们今冬又开始培育银杏,银杏春天直接种下是不发芽的,必须经过一冬的“休眠”状态,这也是一门植物知识。自己在家种植毕竟是有限的,假期带女儿外出,除了游山玩水,看到树木和农作物,我都把它们介绍给女儿。

几年下来,女儿增长了很多知识,明白了很多道理。这些,是在课本上所学不来的。我只是想,让女儿在接触社会飞速发展的同时,也要明白人类自己的生活,和赖以生存的土地万物。不要长大了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开,什么是树上结的土里长的都不知道。那不是社会的进步。女儿也很开心,写了不少观察日记,有的还在报纸上发表出来了呢。

泥土散文5:乡村的味道

一、乡村的味道是泥土的味道。

乡村的泥土,是那样肥沃。那样的疏松、那样的滋润,随你怎样去拿捏,它就像一块肉饼,像一个面团,像一团幸福。

早春二月,大地苏醒,庄稼人的吆喝声,刚刚翻过清新的泥土,把乡村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凹凸不平填满。那股味道里,夹杂着泥鳅、蚯蚓、蜻蜓等淡淡的腥味,夹杂着花草和树味腐烂时发出沤气,夹杂着庄稼人身上那股汗水和劳动的气味。

乡村的根是土地,生在乡村的土地上,长在乡村的土地上,活在乡村的土地上,土地是人们的精神支柱。

世世代代的乡民,奔走在大地上,耕作在土地上,快乐痛苦都在土地上,说一句地道的语言,喝一杯地道的米酒,吃一碗地道的大米,当然都是人们生命的源泉……几百年后,入土为安。

泥土的味道,其实也是生命的味道吧!

二、乡村的味道是茶饭的味道。

乡村的生活,粗茶谈饭,平平安安,身体健康,乡下人的日子,踏踏实实,丰富多彩。

古代先民如此,今世人们也是如此。茶饭,老婆,热被窝,这就是我们乡下人的生活模式,是他们梦想要的生活。

温饱是乡下的最大需求度,至于粗茶谈饭,这样简单而固定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乡下人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不去捻那些肮脏阴暗的东西,只要茶饭的填饱肚子,一个个就有浑身是劲,浑身是胆,铁骨铮铮,坚韧不拔。儿子结婚时,吃"床沿饭"吟诗送饭,用的是家乡茶水米饭,由主婚人给年轻新郎新娘送上三杯茶水和两碗米饭放在洞房的床沿上,让他们各尝尝三口米饭……

许是,只有茶叶盒五谷能固本强根,健康成长,不会饥渴,不会惶恐,安抚生活。

三、乡村的味道是阳光的味道。

阳光是人世间万物都要光合作用,它亲吻了一下露珠,露珠就像个怕羞的姑娘,一扭头就藏了起来,留下一把花草的芬芳。

阳光爬到窗边,几个耀眼的光芒就打在黑黝黝的地板上,像一枚枚明星晃晃的金币。

晒谷场上,湿润的稻谷,被顽强的阳光翻来覆去地摩擦,全遍体燥热发烫,连颜色也变得跟太阳一般,金灿灿的。

庄稼人用手抓起几粒谷子,揉搓一下,沙沙沙地脆响,搓出一缕缕淡香,搓出一股阳光味道。

傍晚,我坐在室内观看电视节目,听见庄稼人脚步声,接着把白天晒过的谷子收拾起来,直至夜晚的梦境。

四、乡村的味道是花草的味道。

乡村的田野中,春夏秋冬,田间地头,群山荒野,花谢花开。火红的是桃花,杜鹃花;雪白的是李花,山茶花;金黄的是油菜花,松树花;粉红点是樱桃花,草籽花……

春天是花草的海洋,一片片流光溢彩,魅力四射的美丽的角逐。整个空间里,晨雾中,雨水中尽是花草的气息。真的调皮的轻风最喜欢花儿,还有苍翠茫茫的芳草,她们成天拖着长长的羽衣,在大地上漫舞着。

爱花的蜜蜂。她们正忙的身影一支支笔,在空中划出一条条细线。这些可爱的小精灵,又把花粉酿成蜜,同时又把花香久久地储存起来。

荔枝蜜、茶花蜜、桂花蜜、桃花蜜……采得百花酿成蜜,为谁辛苦为谁甜?!

蜜蜂把辛苦留给自己,把甜蜜洒向人间。

五、乡村的味道是露水的味道。

乡村的晨雾被露珠打湿了。像一团团沾了水的衣衫,一缕一缕,黏在地面上悠悠地走了。

每一片嫩绿的草尖上,都挂有一颗晶莹的露珠,像珍珠一样,亮闪闪的,听见脚步声,它们顺势滑入草丛里增发了。

一头狗,刚刚从草丛中跑回来,全身沾满了露水,它停住脚,将身子用力一抖,露水像喷雾一样洒向地面。采茶的姑娘,挎着篮子,像一只只蝴蝶,轻盈地走向生机勃勃的茶园,趟一路露水……

乡村的清晨,是露水侵润的湿漉漉的世界,当阳光灿烂时,大地上全是露水的芬芳。

泥土散文6:一朵幸福的花

文/王婧怡

矮矮的土坯房,和用秸秆与泥土垒起的土墙,在岁月的沧桑中,都已变得坑坑洼洼、残破凋败,有的甚至已经成了残垣断壁,绝望地露出干瘪的麦秆,发出最后的哀叹。这就是老家屋后那座废弃的院落。

不知是什么时候,那低矮的土墙上,突兀地冒出了一抹绿,小小的、弱弱的,尖端还微微泛黄。或许是和泥时不慎混入的草籽吧,几乎无人为它驻足,它就那样孤独地破开冷硬的墙缝,躲过石块和麦秆,探出头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它似乎变大了些,但歪歪扭扭的,甚至只有一片叶子,无精打采地低着头,任凭轻风把它拂得频频弯腰。

大抵是围墙上真的没什么营养吧,过了很久它还是那样,矮矮细细,整日只知点头哈腰,一点动静就把它惊得趴在墙上瑟瑟发抖。

老家的冬天比较寒冷,北风夹杂着雪花狠狠地吹着,厚雪覆盖了整个村落,小草也躲在这雪被之下,昏昏沉沉。不知道来年能不能再见到它,反正在这乡间小院,也不缺这一点孱弱的绿来彰显春天。

春天如约来到,携着生命的气息,吹绿了这片村庄。越冬的麦苗夹着稀疏的杂草,就这么在被期待或不被期待中生长着,个个挺着高傲的头颅,迎着春风微舞,那一片片绿茸茸的感觉可比那株去了半条命的小草可爱多了。

但就在那个清晨,它就那样毫无预兆地,令人措手不及地迎着微冷的晨风绽放了它的第一个花苞,是一朵绿豆般大小的淡紫色的花,小小的、软软的,娇羞地微露出嫩黄的花蕊,多么俏皮呀!它就像举重运动员,将那株花蕾高举过它瘦弱的头顶,骄傲地立在那半人高的土墙之上。

没过多久,它就开花了!就在这个春天,在这堵被遗弃的土墙上,它开出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一朵花!它努力地挺直腰杆,举起那朵花,用微风作信使,将这条喜讯传遍了整个村子,它想要和所有人分享这来之不易的花朵,它想要向所有人展示这个积攒了许久才得来的属于它的勋章!即使在别人眼中,这只不过是一株渺小而朴素,还没有多大香气的无名野花,但却是它所能做到的最好的,是它用坚持、努力、隐忍换来的成功的勋章……

纵使没有珍贵的草籽,没有肥沃的土壤,没有别人的青睐,它依旧熬过三九,绽放生命!

后来,村民富裕起来,旧房子接连倒下,水泥小楼拔地而起,那堵残墙也难逃一劫,被推倒、压实,那株小植物也不知所踪。

但它应该是幸福的吧!因为在那个春天,它曾开出过一朵属于自己的花……

泥土散文7:泥土的气息

文/余君才

泥土是有气息的。

还在乡下的时候,我就深知这一自然规律。泥土散发的气息带着大自然的况味,带着四季更迭与昼夜交替的气息,也往往带着大地上万事万物生命的气息。

风从遥远的山峦,或者平原吹来,挟持着大地的气息。它弥漫着,席卷着。一个人站在乡村大地上,呼吸着这迷人的气息,它是如此的令人心旷神怡!

泥土孕育了大地上的万物,于是泥土便参杂了万物的气息,或者,万物的气息就是泥土的气息。就比如:当你走进一片茂密的丛林,泥土就散发着古老树木的清香;当你走进一座丰收的果园,泥土就散发着那累累果实的气息;当你步入一片玉米地,泥土就散发着玉米的迷人的体香;当你步入一条湖的堤岸,你便会嗅到那清澈明净,来自遥远的山峦和湖泊的气息;当你恰好信步在一片草地上的时候,脚下是一颗颗碧绿的草,甚至参杂着挂在青草眼角上的雨水,你定会嗅到那一片雨水与青草参杂交融的青涩气息……

一条河,是在一个不确切的日子里莅临这片土地的。它来自遥远的怀乡之土,来自遥远的冰川的一声脆响,它的历史不可而知。大地因为有了河流而变得灵动。

我姑且以为河流是这片泥土的血脉,泥土浑身弥漫着河流的气息。而一条从山脉奔流而下的河流,泥沙俱下,也同样带着泥土的味道,挟裹着远道而来的山峦的气息。要是在山林里,渴了,你掬一捧山泉,那水里一定会有那片山林里,泥土的气息。于是乎,根据水质的情况,便可判断这片土地所包含的矿物质。也就可以知道,这条河流经了什么样的土地。也就可以知道,这片土地究竟是一片什么样的土地。

而大地上的村庄,坐落在每一片,或贫瘠,或富饶的泥土之上。

有了村庄的存在,大地便更增加了生气与活力。人们在这片大地上劳作,早出晚归,在这片土地上播种、收割,他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他们世世代代繁衍生息,泥土便具有了人情的味道,具有了村庄独有的味道。

泥土喂养了村庄,泥土给了村庄生命、灵魂,甚至病症和疼痛。于是,村庄就染上了泥土的气息。收割的麦子、稻谷,以及那些漫山遍野的青草,都有泥土的气息。那些漫步在山坡上牛羊,它们在泥里打滚,泥土的气息挥之不去。而在大地上耕作的人们,与泥土打交道的日子久了,身上便同样散发着泥土的气息,朴实而又充满生气。

然而,有一天,同样在这片土地上,又是一番惊心动魄的景象:一台台挖土机开过来,一个个建筑队住进村子,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一条条柏油路铺天盖地而来……城乡统筹、建设新农村的口号越喊越响。村民们在这片土地上耕作、播种、收获的繁忙景象再也看不到了,那些牛羊,村庄,被逼得无路可退,它们眼含热泪从这片土地上撤离。

施工队嘈杂的喧嚣声充斥了这个村庄,大地上充满了钢筋水泥的气息,充满了机械与钢铁的气息。于是,一座座工厂建了起来,加工厂,钢铁厂,缫丝厂,齿轮厂,化肥厂……经济开发区、农产品区、人才交流区、红灯区……纷纷新鲜出炉。工厂的滚滚烟囱,取代了农家小户瓦房上升起的袅袅炊烟;护城河雕栏玉砌,取代了昔日的小桥流水,河水冲刷泥土的气息不复存在;村民们也不再耕种,成为了加工厂、缫丝厂……的一名工人,与那片曾经日夜打交道的土地越来越陌生。他们仿佛也成为了一个城市人,远离了种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一夜之间,曾经的乡村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被人们津津乐道的新兴城镇。泥土的气息也不复存在,村民们也不再在黄昏的大地上,清理农具上的泥土,不再担忧田地里的庄稼。他们分别躲进分得的一间安置房里,一边看着彩色电视,一边翘着二郎腿。说说工厂里的事,说说工厂里的厂花和那些社会的小混混们苟且的俗事。

一切都变了,变得理所当然。

只有承载万物的大地知道,这片大地的气息已经发生了改变,青草的气息不再,树木的清香不再,果园的丰收气息不再,那掬一捧山泉,淡淡的泥土的清香不再……

河流之上,污水横行,大地的伤口充斥着三鹿奶粉和臭胶鞋的味道,你还敢在这条河里掬一捧痛饮吗?这片大地上,村庄不再,到处充满着工厂的喧嚣,充斥着梦想者们的执着与狂热,充满着现实的狰狞与残忍……

只是,不管这片土地如何变迁,由乡村走向城市,还是由沧海变作桑田,不管一个人的身份如何的改变,我都坚信:那些曾经在这片土地上日夜耕作的人们,那些与这片土地相守,与泥土打着交道的人们,喝着那条河流的水长大的人们,他们的血液里,永永远远流淌着这片土地的血液,他们的身上永永远远散发着一种气息,那就是,生他养他的那片大地的气息,泥土的气息。

这一点,我将深信不疑。

泥土散文8:泥土的想念

文/无痕

已近中秋,却未秋雨脉脉,阳光还是白得刺眼,热风吹得几片黄叶在墙根打着旋。

一口气读完鲁敏的《百恼汇》,把书儿一卷坐了起来,“真想赤脚在泥土上走一走!”说出这话,我自己都感到惊讶,坐在一旁织毛衣的妻也用怪怪的眼神望着我。难道这就是我读完小说后的感受?

我相信!从心底无意说出的肯定是在心里积蓄很久了。

都市让我向往,但少不了乏味。泛白的水泥、旋转的轮胎、闪烁的霓虹……这些麻木了我的神经,越发地让人空虚。在苍茫的暮色中,没有看见袅袅的炊烟,没有听见黄牛哞哞走过门前。玻璃幕墙反射的阳光逼仄得你喘不过气来,弥漫着汽油和酒精的浮尘让人觉得焦渴难忍。远离了自然,远离了泥土,整个人一点活气都没有,像是被拔起的青草慢慢地风干了。

晚饭过后,太阳的余热丝毫没有褪尽,路边黄杨上落满了灰尘。七角红枫枯死了,叶子轻轻一捻就碎了。路灯开始泛黄,几只飞蛾到处扑腾着,门前走路健身的人越来越多。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想寻找一片净土,我们一家也跟随着人流向音乐广场走去。

喷泉如柱,灯光璀璨。窝在家里的人们好像一起被赶到这里了,在热风和嘈杂中寻找那纯朴的精神家园。沉闷的音乐在低空悬浮,和热气裹挟在一起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小孩们在喷泉边或伸手或抬脚,透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如滑溜溜的泥鳅。木板舞台上堆满了人,或端坐望月,或赤脚漫步。透过痴情的眼神,我仿佛看见他们正沉静在和泥土对话,和灵泉握手的梦境里。也许只有在这里能寻觅到一份快乐,一份自然,悠悠中我感觉到他们远离泥土的那种惶恐。

女儿一个人去荡秋千了,我和妻沿着大理石铺成的小道随风漫步,不知不觉来到了河边。周围少有行人,月光格外明亮,柳树影影绰绰,远处河面上不停有鱼儿欢跳。清风徐徐,河水潺潺,草虫低吟……我完全沉静在其中了,像慢慢品尝一杯醇香的陈年花雕。

醉了,我不想醒!

“怎么没有路了?”妻望着前面一片草丛茫然了。如在儿时,走到哪里,路就在那里。荆棘的丛林,陡峭的岩壁,湍急的河流,什么能拦不住我们呢?我一脚迈入了草丛,瞬间整个人被青草味包裹着了,一股原始的情愫在心田缓缓涌动。

我喜欢脚上带泥的徒步行走,喜欢扒开腐烂的树叶看虫儿爬行,喜欢躺在草地上看云卷云散,喜欢坐在树端拥抱山风……“暧暧远人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我恍惚遇到了古代的熟人,看见了陶渊明“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想到陶公育菊酿酒,补他的破篱笆了。孟浩然的“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也在我的脑海里翻来覆去,我又似乎看见了陆龟蒙怎么扶犁担箕,赤脚在稻田里驱鼠……想起这些,并非古人的才华和成就,而是那缕人生的逍遥感,那股恬静的闲气和活法。

走出草丛,感觉从脚到发梢都有了泥土的腥味,好像刚从树林里钻出来,头上还落了几根松针。整个人又似在泥浆里打了几个滚,身上有抠不完的泥巴。

“爸爸!要回家看《我的美丽人生》了。”女儿从秋千架上跳下来。我们在喧嚣的马路上穿行着,像几条被追赶到浅滩上的鱼儿一样惊慌失措。到了家门口,抬脚一看,怎么连一点泥土都没有?

告别了乡村,就远离了泥土,远离了性灵。梦靥中时常闻到泥土的清香,春花夏雨,泥巴裹满裤腿,热闹着绿油油的乡野。秋收冬残,犁铧翻开新土,温暖着宁静的乡村。晨曦里,拨弄露珠,和泥土融化在一起。夕阳下,荷锄而立,和晚霞辉映成景……

“一束阳光靠在我的窗上∕静静填补昨夜的空白……”邻家飘来了电视剧的片尾曲。我慢慢安静下来了,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泥土的香甜。

泥土散文9:记忆中的那一路泥土

文/杨柱华

漫步在平坦的柏油路上,脑中便浮现出家乡的那条泥路,虽然并不平坦,甚至有些坑坑洼洼,但是它散发出来的泥土的芳香一直萦绕着我。

记忆中的泥路,其实就是一条乡村小径,掩映在散发着幽香的无名草间,一直通向遥远的村外,我不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每每走在路上,我都会沉浸在路旁的小花、小草和蚂蚱、泥巴的游戏中。那时,天蓝蓝的,格外明净,远处几朵白云,闲庭信步般地飘着,走着。那时,我很贪婪,每次在母亲呼唤声中,不愿离开,或者,走之前,我会揣上几朵小花到家中倾吐芬芳,可是小花没有了泥土的陪伴,没过几天便凋零了,我很怅然,但依然重复着光阴的故事。

终于有一天,爸爸牵着我的手走到了那条土路的尽头,我的眼前呈现出宽敞的柏油路面,我呆住了,原来,路也可以走得如此平坦,愈走愈远中,那抹泥土的原色渐渐模糊,我有些不开心了,似乎找不到心的方向。直至那天,母亲在路的那头迎我回家,看到那熟悉的泥土,我陡然忘却了旅途的劳累,神采再次飞扬,原来我的牵挂在这里,我依然走不出那条小路。

走在幽幽小径上,闻着沁人心脾的芳香,心像小鸟一样飞翔,泥土安安静静地陪在我的身旁,一如从前,它从来都不曾要求过什么,但是人们总是将它遗忘。前面走着我的母亲,微风轻扬起她的头发,在斑驳的阳光下发出灿灿的银光,我跟在母亲的后面,和着她的节拍,母亲踩过的地方格外温暖。

此刻,我依然行走在宽宽的柏油路上,不知家乡的那一路泥土是否仍在自由地呼吸?每每想到这里,我便莫名的忧伤,仿佛被人抹去了一段记忆的诗行。

远处,有流星划过,那一道弯弯的亮弧就像家乡的那条小路,远去了,直至梦中。

泥土散文10:生命写意

文/星儿叶子

我出生在泥土里,出生在妈妈的汗水和饥饿的肚子里。我在晦暗的岁月和明亮的山川里长大,我的青春都付给了粮食,因为粮食总给我做人的安全和尊严。粮食是需要自己一颗一颗挣出来的,父辈只给了我坚韧的双手。我有过很短暂的快乐,但我害怕放任自己的快乐而失掉安全的粮食。我在人群里一直是孤独的,也许你看到我温暖的笑容,也许你看到了我的成功与一帆风顺,但你永远也无法触摸到我内心深处的冰。我只在山水的怀抱里才坦然地微笑,也只有大自然才是我最亲密无间的朋友。我永远无法忘记庄稼和汗水,除非我消失了自己。

其实我在想什么,没有人能知道。很多翻飞的风景被我踩进脚印里了,我仍然弯曲着脊背向前。哪里是尽头?我站在茫茫的荒原,叩问大地。

我用血鼓动翅膀,让人们看到飞翔的希望,我自己是飞翔还是趴下是无所谓的。你不要以为我愿意在空中,其实我喜欢趴在温暖的柴草里。

我用血喂养文字,让它们点亮灯盏,照着人们前行的路。我的骨头越来越瘦,但我不需要感动的泪水养育。

狂妄的嘴想吞下大地,消化不掉,吐出来完璧归赵。狂妄的手扯下天幕,没有那么大的窗子悬挂,放开手让它飞回天空。

我的灵魂真正孤独无助的时候其实很少,除非我工作到身体太疲惫,病痛缠身或者由于劳作背痛不止,除此以外,我的精神是丰满和自足的,每时每刻都如饱满的潮水涌动。哪怕很长时间我一个人独坐一隅,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内心上演的影剧也足够我沉醉其中自足自乐。那里总是洒满阳光,到处是生动的景色和音乐,即使一些忧伤的小夜曲也那样迷人。外在世界有多么丰富多彩,我的内在世界只有比它更丰富、更精彩。其实有时候,哪怕一个我很喜欢的人太多的打扰我,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厌烦。所以,经常是,如果我愿意给心灵打开一个窗口,很多靠近我的人会很快被我感染,而他们如果想更靠近或者走进我又是那样困难,甚至是不可能的,包括我身边最亲近的人。而这有时候是令人恼火的,可也是无奈的。因为那内心的大海到底有多深,里面又有一些什么奇异的东西,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它好像永远也不会枯竭,永远在翻涌新的浪花。

我喜欢吸纳大自然的精华来涵养我的心灵,同样道理,我也热衷于吸纳人类精神的营养来养育我的灵魂。所以,你不必奇怪一只蜜蜂为了酿蜜不断寻找花朵,一只蜘蛛总在结网捕捉昆虫,也不必惊异那永远奔跑在荒原上的狼和狮子。如果生生不息的宇宙还在运行,如果一个有限的生命体想努力达到无限的极致,请不要惊异他那不停息的脚步。有些东西是值得庆贺的,比如我翻山越岭终于看到了大海的辽阔,听到了大海的涛声,我历尽磨难终于看到了真理的光辉,比如我历尽严寒终于等到了花朵的盛开,其实我是想说,在我历尽艰难将要绝望的刹那,我听到了你的心开花的声音,你无法理解我那豪迈的开怀大笑啊,挥挥手,向你做最后的告别。

我内心一直有一个声音强烈而清晰,那就是我们此生无法分离。我们最光华灿烂、青春勃发的年龄都放在彼此身上了。快乐、忧伤、成功、失意、隐忍和锋利,青丝和白发,甚至脚印,甚至呼吸,其实都很难分出彼此。我的以至于今天的全部生命与性情中有一半是你的,而你的生命与性情中有一半是我的。所以我们此生绝不能分离,因为我无法丢掉自己,你也无法丢掉你。我早说过,有一种爱是生活用时间雕刻进生命里的纹路,在血液,在骨髓,在灵魂,丝丝缕缕,缠缠绵绵,无法逃避。

在浮躁的世界,虽然我喜欢跳荡的波涛,但我最终是沉静的,如同亿万年踞在海边的礁石。海浪冲刷了它,甚至雕凿了它,但它始终没有动过,它只是做了记录。它日夜蹲在那里,很多风帆尽收眼底。它沉默着,它其实在微笑。这微笑里有风有雨,有阴有晴,有升起,有沉落,有时间,有空间……一切简单于沉默的一笑。

泥土散文11:祖孙乐

公公从乡里进城的,对泥土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迷恋,这不,大老远骑着摩托,在老家开了一块菜地,种了南瓜。今年秋季收获了不少的黄澄澄的南瓜,他故意把南瓜用摩托车载着从农村老家一趟趟运到城里来。在城里房子客厅里一层层堆放得非常有序,没事的时候转着圈子端详来端详去,一脸的得意。

家里来了客人和朋友,公公每每不忘记带他们参观一下他的南瓜堆,直到来家的客人和朋友每每惊呼:这多南瓜啊,哪里来的?你自己种的?真是不错啊!公公一听,脸上乐开了花,借机说起他的南瓜经,临走时免不了把他的劳动成果送点别人分享,并一再交待南瓜有多好吃,吃了有很多好处等等,言下之意

是叮嘱客人和朋友一定要珍惜,切不可作贱了他的南瓜。我家儿子有时骑着儿童车打南瓜堆旁边经过,他总是大声强调:别撞着南瓜了,撞破了我要打死你!我一听不乐意了:一堆破南瓜,有什么了不起的,一百元可以买回一大堆,凭什么比亲孙子还要紧。

有段时间,家里顿顿有南瓜,什么南瓜饭、南瓜汤,蒸南瓜、煮南瓜,我一见头痛,唯有公公顿顿很夸张地盛一大碗,吃得津津有味。如果见谁把南瓜挑出来放桌面上不吃,他准会发脾气,骂我们浪费粮食,败家,然后郑重其实地把桌面上不吃的南瓜拣进他碗里。在我的记忆中,公公与他的南瓜有着无可超越的情感。

可是今天,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对这堆南瓜产生了兴趣,只见他神秘兮兮地拿来小刀,坐在小凳上,不知干什么。大约半小时,儿子大声招呼我们过去看他的“作品”:原来这家伙制作了一大南瓜灯,黄黄的大南瓜被他用刀子掏空了肚子,又在瓜皮上挖出了倒三角形的眼睛,顺三角形的鼻子和月牙形乐开了花的大嘴巴,南瓜肚子里则放着一支点着了的红红蜡烛,红红的火焰把南瓜肚子烘得火热火热的。这家伙,原来在闷声做他的南瓜灯。

一边佩服儿子的想像力和不错的手工,一方面怕视南瓜为命的公公因为此举发脾气,正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事。公公已经看到了作品,只见他爽朗地大笑,“我孙子真是天才,居然会想出做南瓜灯。我小时候最会做这个的。”边说边从儿子手中接过小刀,精心地修饰起南瓜灯来。经他的修饰,南瓜灯似乎更生动起来。儿子在旁边直夸:我爷爷手工真棒!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晚饭的时候我故意逗儿子:你把爷爷种的南瓜挖成这样,你不怕爷爷打你屁股吗?儿子大声回答:是培养孙子的动手能力重要还是一只南瓜重要啊?我以后有出息了,还他一大堆南瓜。公公不好意思小声回答,我那有你说的这么小气,只是因为过去缺吃少喝的,所以对食品有着一种敬畏的心理。现在物质丰富了,我种出的南瓜能给我孙子带来乐趣,甚至能培养他的动手能力,更加物有所值了,明天再挑一个大南瓜,做出一个更漂亮的南瓜灯。

桌上的南瓜灯照射出一片温馨的光泽,祖孙俩都陶醉地看着……

泥土散文12:泥土上的飞奔

文/张念龙

如今,开车已成为一项基本技能,越来越多的人报考驾校,学习驾驶。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学习骑自行车的故事,虽然不如开车那样气派,但是在我眼中,贴在泥土上飞奔,也是风光无限的。

那时候,自行车并不是每家都有的,我家的那台永久牌自行车,还是父母婚后攒下钱来买的。平时不舍得骑,只有到乡里办事才骑一次。村子后面有一条乡间小路,那是我趁着父母不注意,偷偷学习骑车的地方。

那时的我只比车子高出一点点,别说去骑,就连推着走都有些吃力,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扶也扶不起来。然而一次次的跌倒并没有挫败我的勇气,接连的几次失败后,我渐渐地有了手感。双手扶着车把,先是右脚踩在脚蹬上,左脚点地助跑,车速稍快一些左脚也离开地面,一米、两米、八米、十米,慢慢地身体能够搭在车子的一侧,滑出一段距离。

在摔倒无数次后,我终于学会了骑自行车,也学会了耍酷。有时几个小朋友在一起比谁骑得快;有时吃力地把车子骑到岗上,然后滑行下坡,听风在耳边呼啸;有时看到路上没车,就保持一定的车速,然后手离开车把,撒着欢地骑;有时前边梁上驮着一个,后面带上一个,出出风头。因此,那些年骑车,车把摔歪了,大拐摔弯了,链子摔折了,都是常有的事,我们自己也给摔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只是那时特皮实,从来也不哭。

白云相待,杨柳相爱,车轮飞转,尘土飞扬,无忧无虑的童年匆匆而过。如今的孩子都车接车送,不知他们坐在豪华舒适的车里,感觉是什么样?是否有我们小时候那种在泥土上飞速奔驰的快感?

泥土散文13:有泥土的家

文/闷壶

“我想有一个家,家前有土,土上可种植丝瓜,丝瓜沿竿而爬,迎光开出巨朵黄花,花谢结果,累累棚上。我就坐在那黄泥土地上,看丝瓜身上一粒粒突起的青色疙瘩,慢看……”

读这段文字时,我躺在病榻上。回忆自身,推算往年,其实大约从读小学时起,我就是生活在这样的“家”里。那是那个时代典型的单位家属院布局——一排排红墙红瓦的连体平房座北面南,每个职工家庭分得其中的一两间或两三间,一排就是六七户七八户人家。每家正屋对面,再盖上一两间面积和高度都不及正屋的小房子,通常用作厨房。正屋与厨房之间通常有几米到十几米的距离,在这几米到十几米的距离内就是各家的“自留地”。自留地中间通常会铺上一块水泥地连接正屋与厨房,水泥地的两边才是裸露着黄泥土的真正自留地。对于这不大的自留地,每家都会物尽其用,或点缀或美化或补给自己的家庭生活。尤其在本来户户相邻的正屋之间砌起院墙,每家每户形成一个封闭的院落之后,那点自留地上的物产就愈发丰富了。在我的记忆中,我家的那块自留地上“沿竿而爬”的丝瓜是绝对种过的,吃不完的丝瓜就让它自然终老在棚上,青春期的青皮慢慢变得黄褐、皲裂,最后剪下它最丰满的肚腹部分,用作妈妈刷锅洗碗的洁具。除了丝瓜,那块土上还种过葡萄。葡萄的支架一直搭到院子中间水泥地上空。夏夜,在水泥地上扔张凉席,和姐姐们躺在席上,她们瞪大双眼在头顶的葡萄架上寻找那些趋向成熟、第二天可以采摘的葡萄,而我则爱透过疏密不一的葡萄藤叶间隙,细数天空一颗颗魅惑的小星星,纳闷那隔开牛郎织女的银河到底在哪里。爸爸妈妈则坐在旁边,呼扇着芭蕉扇,为我们姐弟驱赶蚊虫……比起还没熟透就可能被我们扔进嘴里的青涩酸葡萄,无花果是一定要留到熟透才好吃的。院子里西北角上的那颗无花果树,由刚从别人家移植过来时的幼苗,后来长到需要踩在高凳上惦着脚尖才能勉强摘到高处咧着嘴流着蜜汁的果实,而更高处的果子只能眼看着它完全成熟爆开,被小虫、飞鸟啄食,最后烂落在树根。对了,后来与无花果树争夺地盘的还有一株桂花树。那株桂花树,最茂盛时一人多高,冠盖两米,八月盛开之时,香泽四邻。将谢之时,心灵手巧的妈妈将之采集起来,做成香甜的桂花蜜,于是过年,我们就能吃上包着桂花蜜的汤圆和包子。那块泥土上还种过各种菊花和月季,那通常是爸爸伺弄的,印象最深的是“金背大红”——一种菊花,花瓣背面是金黄色,正面是红色。啊!还有“子子花”(是“栀子花”吗?不知道,反正我们就这么叫的),那个香呀,可以和桂花一拼!妈妈会将它白色的花朵用别针别在姐姐的胸前,于是,姐姐未到,香气已至!给我别过吗?不记得了。

在这样的院子里我一直生活到20岁出头吧,反正院子被推倒的时候,我在学习486电脑,背诵着各种复杂的DOS命令符。那时,从清末民国一路走来的爷爷还在。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看见彩色电视机时的惊诧表情,以及他对于他的孙儿们会沉迷于这个神奇的盒子而影响学业的担忧。但很快,这个盒子带给爷爷的另种担忧超越了对孙儿们学业的担忧。那年,爷爷从盒子里知道美国在海湾入侵了伊拉克。我们对此看个热闹而已,但爷爷那些天是真的紧蹙双眉、郁郁寡欢了——原来,他担心这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开始。一个经历战乱与动荡的老人啊!

仅仅20几年后的今天,当初熟记的DOS命令未及运用即已淘汰,牙牙学语的幼童和耄耋之年的老人动动手指点点鼠标就可以认识世界。早已离世的爷爷如果看见今天他的孙儿们通过网络就能解决衣食住行一切问题,不知道会作何感慨。也仅仅20年时间,当初运动场上能跑善跳的小伙,如今抚着孱弱的腰身,横卧睡榻,与作家一起怀念着可以“慢看”丝瓜的院子。这20年,你是怎么走来的?又为什么要来?

泥土散文14:老房子

文/董御翰

沧桑的泥土老房子的周围,有我童年多少故事,看到它我仿佛又回到那一段无忧无虑的年代,看到父母亲年轻时那勤劳的身……——题记

村里现在像我家老院子里的泥土房子,已经所剩无几了,周围都是红砖磊砌、水泥抹皮的新房子,它在这些新式的建筑里,成了沧桑古老的老奶奶、老爷爷。假如附近有一个很高的了望台,你站在上边往下看,她就是一个老奶奶领着周围的重孙子立在那里。那久经风雨淋吹的泥土墙壁,一道道竖沟,写满了故事。后来加上的灰色瓦上也长满了青苔,瓦缝里长出了茅草。除了周围的邻家新房,院子里边陪伴她的就只有满地的荒草和一棵老枣树了。

小时候的事情,七八岁以后还记得清,三、四、五岁的事情,也就模模糊糊、有一段无一段了。记得我七岁的时候,父亲拆掉以前更老的房子,请来村里的泥瓦匠翻盖这三间泥土房,盖房子那是泥土的,也要打好地基,先用水浸,等水下去了,半干了,就可以打夯了。贫穷落后的年代,没有机械化的打夯机,靠的是七八人乃至十几人用麻绳拉着一个圆柱状、大概七八十斤重的石头,围一圈人,由一个会唱夯歌人指挥,使夯有节奏的一起一落(也就是那块石头,我们乡下人叫拉夯),来把地基打实。当然夯歌唱的不仅要铿锵有力,还要有节奏、有韵味,唱到节点上,其他拉夯的人还要唱和。村里唱得最好的要数外号叫“小炉匠”的。那时候他三十多岁,黑瘦、小个,但嗓子门超大,还有人送他外号“磨天响”,意思是把天都磨响了。他最拿手的夯歌就是《小金鱼》,记得有几句是这么唱的:“小金鱼来嗨,就蹦蹦里跳呀!”其他人就接着和唱:“嗨呀嗨哈嗨呀”,然后他扯大嗓门:“拉起来齐吼,”众人:“喂呀嗨嗨呀!”,唱到这里夯被拉得过头顶高,由于夯拉的高,掌夯把的要脱手松开,让夯把也随夯起来,等落到可以接住,再掌在手里,不会的撒不开手就要被带倒,趴在地上,落下来的夯就会实实在在的砸在身上,不被砸扁,那就怪了。

小炉匠的夯歌好听,有气势,让人听了给力。我和小伙伴玩耍,学了好长时间,那段时间基本每天弄块破砖,找几根麻绳系上,边学着拉边唱,学不全,就是翻来覆去的那句“小金鱼蹦蹦里跳呀,嗨呀嗨嗨呀”。

地基打好了就开始垒墙,先垒一两层石头,再垒砖,也就七八层砖,再往上就全是泥土的了。男人们盖房打墙,女人们管烧水做饭。老年间盖房子是有讲究的,盖不完房子,女人不许上地基、不许迈墙,也不许离得太近。据说如果不遵守规矩,会很不吉利,比如:墙打到一半倒下砸死人、摔伤人。事实上这事是有过巧合的,所以谁也不敢违背。也不完全是迷信,做什么都图个吉利吧。

经过七八天,房子盖起来了,墙比现在的砖墙厚,一般都是四十五厘米到五十厘米(现在砖墙的都是二十五厘米),只要地基打好了,也是很结实的。据说这种墙在战乱年代,子弹是打不透的。房子盖完,院子整的相当利亮,我和小伙伴们房前屋后的追来追去,打打闹闹,气氛很喜庆。

风风雨雨,三十几年过去了,我再也回不到那快乐的童年,这座房子依旧立在那里。七八年没人住了,也没拆掉重建,原因是随着时间变化,周围建设的房子影响了风水,宅基和房子正对一条胡同,原来的好风水阳宅地,变成了凶地。在农村认为这是很不吉利的,不管是真是假,也确实在七八年前没搬出来的时候,家里发生很多事情,俗话说得好:“家里有病人,不得不信神”这是老谚语。不管怎么说,这座老房子和父母兄弟一起,守着我从童年到成人,为我遮风挡雨、挡热挡寒、给过我温馨。从贫穷到富裕,经历了无数的日夜。它凝结着父亲和母亲的血汗,是二老用自己的双手辛勤积攒的钱,盖起来的。它曾经让我在远行时恋恋不舍,在远方想念。就如母亲、父亲一样,把一切留给我们,把苍老留给自己,而今你却默默无声的立在那里……

泥土散文15:泥土上流淌的时间

文/葛海林

好长好长时间我曾经错误地以为在我们乡下时间是停滞的,就像牛儿在阳光下缓慢地甩动的驱散叮咬身子的牛蝇的尾巴,懒散的,没有一点儿精气神。及至年逾四十不惑之后,才明白原来乡下的时间并不是迟滞和呆板的,别有另一番韵味。

可能你也和我小时候一样以为是乡下人不会过日子,不懂得珍惜金子一样的时间。其实,当你告别初来乍到就对他们评头论足的轻浮和随便后,你会读出他们生活中的另一面,也就是生活中的另类雍容典雅和不同凡响。

那些生性悠闲的乡下人不像城里长大的市井人那样忙碌和逼仄,他们仿佛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奢侈地荒废,好像造物主给予了他们更充裕阔绰的时间,可以任由他们恣意挥霍。比如春天里点种时,他们宁愿忍受焦阳的曝晒用镢头慢慢地点种,也不愿意使用农科站推广的播种机,镢头点种两个人一个人刨坑一个人捏子捎带用脚埋土,把腰杆都累弯了一天顶多种两亩玉米,可播种机一个人一上午就能够种玉米三亩。也许乡下人在你的眼里是一根筋,但他们没有否定科学技术的先进,总是觉得反正有的是时间,早晚种完就是。再者一镢头一个坑地仔细点种,总比机器设备要放心得多。比如夏天里给玉米上肥的时间到了,他们通常不把自己圈子里养的骡马牵出来,给它们套上鞍辔让它们拉着木犁一边上肥一边上土,把垄间的土培到玉米根部,增加抗风能力。往往穿着汗衫带着草帽拿着锄头在玉米地垄间穿梭上土施肥。即使玉米叶子把胳膊割得生痛也不咬牙,也许歇息时一根旱烟就会把疲惫和劳累驱散。

其实真的要是说乡下感觉慢节奏的时间,盛夏农闲时可谓是乡下日子中一年里最优雅的散板。每每这个时候玉米谷子玉蜀黍都施过肥上了土,农夫们就了乐呵呵地迎来了他们四季中最惬意的时刻。可以吆喝几个对眼的伙计在浓浓的树荫下坐下来摇一把硕大的蒲扇吸溜几口自个用山上的黄芩或者连翘做的地道的土产茶叶,然后在地上斑驳的阳光被树叶筛下的光阴下下一盘旷日持久的象棋,几乎不会有轻易认输的份,也许这样一下就是一个上午或者下午,婆姨们平时喊吃饭的吵闹声在这个时节都变得温柔敦厚起来,往往总是看到双方下得难解难分,就把海碗盛的面条悄悄地放在男人的腿边,约摸着男人吃完再把海碗端回去,两口子从来不会因为男人贪恋下棋而发生口角,即便男人因为输了棋而迁怒于婆姨,婆姨也会很理解地接收把面子卖给男人,因为她们深知这个季节是男人们的节日,也只有此时男人才真的像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一种悠哉悠哉的神仙般的日子。

泥土散文16:平凡之路——追索

文/王丹慧

吸一口混杂着泥土芬芳的空气,环顾四周的大山,颠一颠即将滑落肩膀的背包,故乡,我回来了。

迈着轻快地步伐朝着家的方向奔去。是的,那颗归心和那种向往如同往常一样,不曾改变。

回家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清明时节,家人早早出发回老家祭祖,我也该返程了,匆匆出门去买票,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思绪却弥漫开来,挥之不去。或许是这阴沉的天气在作祟,或许它本身就是罪魁祸首。

我想到儿时的我,挑了院子里最顺眼的一个地方,放把椅子,坐在小板凳上,小手有力道地写着“abcd”,努力地练习着,就为了老师检查作业时那寥寥的表扬。

我又想到了高中时候的我,每天都走着熟悉却从不生厌的上学路,下午听着校园广播里周杰伦那首欢快的七里香,凝望着句句鼓舞人心的高考标语,那一刻是美好的,内心充满了力量,对未来充满期待。

在这个有着特殊符号的日子里,我赋予了它新的情怀。我没有祭祖,却祭奠了一个姑娘的零碎过往,它是平凡的,也是真实的。平凡才是真,平平淡淡才是福。我不由得唱起了这首歌——“我曾经跨过山河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脚下的路,时而顺直,时而蜿蜒,这般匪夷所思。有人到达了终点,有人在中途跋涉,有人在徘徊,也有人退却了回来。当我离开时,我不舍,不由得回望故乡的大山,他那么巍峨厚重,给人以安全、给人以守护、给人以无限遐思,如同父爱一般。前方的路很远,望不到尽头,我目光坚毅,内心莫名的涌起一股力量,我大步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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