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过年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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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过年的文章1:太极

文/姚崎锋

老家的房客回家过年,交待了一些事,我特意去那边的房子看看,却额外发现一只可爱的小狗安静地躲在门口的棉絮堆里,而此事房客并未交待。我征得房客同意,抱了小狗回家暂养。小狗可爱,脑袋瓜子左右脸黑白分明,所谓“阴阳脸”,我给它取个艺名“太极”。小狗到了我镇上的家,吃了一大碗狗食,我想它一定是饿坏了。

小狗一点也不怕生,围着儿子满院子乱跑,项上带着一个清脆的小铃铛,一走动就响起清脆的铃声。我们进出,它也跟着,家里的大狗朝着路口叫唤,它也叫唤,俨然一个合格的跟班。但小家伙也有缺点,要随处便便,还喜欢拖咬东西。父亲因此却对其非常反感。

那日,小狗不见了,我找遍了院子的角落,确定不见了。平日里只要我一进门,它便带着铃声出来迎接我。“肯定跟着路过人走了。”父亲看着电视搭话。我意识到父亲是最大的疑犯,可能是他把小狗丢弃了。父亲笑笑,也不承认。

我骑上车子,四周找了个遍,无果。这一晚是大年三十,我连春晚也没看舒心,一直记挂着小狗。我想如果是一个爱它的路人带走了,也许能善待它。如果是个玩玩的小孩或它自己走失了,它就成了流浪狗,命运未卜。

大年初一,我早早上山祭祀,还在祖宗坟前说了保佑我能找到小狗的话。戏剧性的一幕终于出现了。我下山回来,在小舅妈家听到了振奋人心的消息:我二舅的大儿子帮我找到了小狗。他们上山的途中,在一个香火很盛的祖庙里无意中发现了它,它的脸相,项上的铃铛,我的这位大表哥一眼就确认是我家的那只小狗,便抱了回来。

难不成是小狗知我意,特意跟到庙里,给我们一家去求平安了?后几日看新闻,说是温州的一只猪跑到寺庙里“行礼”去了,因此上了新闻,名气炒得很大。如果我的这只脸相奇特的小狗也正好被报了料,一定更火。当然,我们不求火,只求平安。

小狗回来了,有惊无险,经过这一周折,儿子管得更牢,经常去逗它,让它有了家庭成员的归属感。我们不能再让它走失,一旦找不回来,不仅是一个生命,更是对一份托付的失信。爱护小生命,是人类应该有的情怀。视小生命如同等生命,才会让我们人类的生命更高贵。

春节一过,房客就要回来了,太极也要再回到他们一家人的生活中,我们都有些不舍了。不知他们有没有给它取过名,如果没有,我想从此就叫它“太极”吧。我想,每一只狗都是大师。

关于过年的文章2:最忆儿时年菜味

文/张新文

过年似乎“吃”就是主角,吃着吃着就有了吃腻的感觉,正如丰子恺在《过年》中所说:“……大年夜就烧好一大缸萝卜丝油豆腐,油很重,滋味很好。每餐盛出一碗来,放在锅子里一热,便是最好的饭菜。我至今也忘不了那种好滋味。”儿时寡淡的菜啊,成了今天魂牵梦绕的舌尖美味。丰老忘不了年少时那萝卜丝油豆腐的好滋味,也勾起了我对儿时菜“萝卜丁拌黄豆”的欲望,两者食材几乎相同,萝卜、黄豆以及黄豆延伸出来的食材豆腐。

即便在物质匮乏的年代,乡村有了红白喜事,东家也会桌子、条凳摆开,操办出一场宴席来。那时,我们那儿无论谁家操办宴席,位居榜首的一道菜就是“萝卜丁拌黄豆”,这是一道下酒的菜,既经济又实惠。黄豆自然是一粒粒经过挑选的,当年产的最好,色泽光亮,颗粒饱满;萝卜是自家园地里种的红萝卜,润泽、脆生。黄豆洗净,上锅前放在凉水里泡个把小时,让豆子吸吸水分鼓鼓身子,再把泡好的黄豆放入铁锅里加适量的水上火煮。火候一定要掌握得好,煮的时间长了,黄豆咬到嘴里会有面的感觉,没有嚼头;煮的时间短了,外熟里生,没人愿意吃。红萝卜则去掉碧绿的叶子,洗净,不去皮,切成一厘米见方的萝卜丁即可。把煮好的黄豆和萝卜丁放在一起,加入葱、姜、蒜、油、盐、酱油、醋,搅拌均匀就可以上桌了。在这道菜里,黄豆占八成,萝卜占两成,宜现做现吃,不宜过夜。

春节我做的“儿时菜”就是这道“萝卜丁拌黄豆”,只是在原有佐料的基础上又加了香菜末和芝麻香油。我还给妻子和孩子讲了与这道菜有关的一个故事:村里有个光棍汉叫胡能,父母去世早,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为人忠厚老实,住着爹妈留下的破草房,因为穷,又是个孤儿,始终没人愿意给他提亲。

有一年,一个外地来讨饭的寡妇,腿虽然有点残疾,但生活能自理,经生产队长的撮合,胡能在门口放了挂鞭炮,俩人就算结婚了。结婚没能办宴席感谢众乡邻,胡能总是觉得过意不去。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妻子也怀孕了,看着日渐鼓起肚子的妻子,胡能高兴得不得了,于是,他找到队长,要在孩子出生后筹办一场喜宴,队长也高兴,说:“成!我代表全队的父老乡亲,给你批三十斤的黄豆,‘萝卜丁拌黄豆’那是少不了的。赶明个你就找保管员到仓库去领豆子。”黄豆装在化纤袋里扎好口拎回家,放在地上刚好和小板凳差不多高。胡能真的是穷,连个凳子也没有,他又疼爱妻子,每天吃饭他就用那袋黄豆当板凳给妻子坐,自己蹲在墙角将就着吃饭。由于房子低矮,地面潮湿,黄豆一天天与地面接触,吸足了水分,没多久就长出白生生的芽来。胡能也不傻,他到街上讨教技术,就把已经出芽的黄豆索性养成了黄豆芽,每家分一点。到了孩子出生办宴席的时候,左邻右舍又你家一把、他家两把地给他凑齐了三十斤黄豆。

孩子们听这个故事像是听天方夜谭,但很感兴趣。“那后来呢?”儿子问。我说:“街上有房有车的胡万福你认识吧,不就是卖豆芽发的家吗?那得多亏他爷爷胡能!”人这一辈子是很难看得到底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要走正路,日子总会越过越好、越过越红火的。

故事讲完,这道菜已被吃得差不多了。

我爱吃“儿时菜”多因有怀旧的情结;孩子也爱吃,恐怕是他们大鱼大肉、麦当劳、肯德基吃腻了,他们太幸福了,赶上了一个好的时代。

关于过年的文章3:乐年醉秋千

文/静言

过年荡秋千是家乡人的一种习俗。秋千搭建在街口,高大结实,很有气势。从大年初一开始直到正月十五才结束。这段时间是百姓最高兴、最喜庆的一段时间,也是农民一年中少有的一段清闲日子。这当间,秋千让人们好好地陶醉了一把。

过年的秋千年前已经架好了,只等大年初一吃过饺子,人们陆续走到街上,鞭炮声中“秋千头儿”在众人的簇拥下解开缆绳,放下秋板,那荡秋千的欢乐也就开始了。

初一这天,整条街的男女老少都要荡一荡秋千,除旧迎新,千秋福寿。小孩儿,妈妈抱着;老人,家人搀扶着,坐上悠一悠、荡一荡。荡出笑脸,荡出欢乐,荡出一年的好心情。

尤其是老人,只要看到老人来,人们便夹道欢迎,一个劲儿地鼓掌、叫好,这边早有人拉开绳子,扶好秋板,待老人坐好,一边有人护着爷爷、奶奶地叫,一边又有同辈人调侃说乐子,逗起满街的笑声,老人更是乐得脸像盛开的菊花。

大姑娘小媳妇儿,平日里遵规守道,言行谨慎。而初一这天,她们是可以在秋千上放肆一把的。媳妇们拿出当闺女时的本领,高高地登一次天。她们穿红挂绿,装扮一新,喜气洋洋靓丽出场,矜持地站上秋千,然后,张扬个性,可劲地登高荡远。

秋千上最具表演实力的是男人们。他们不像女人们文雅地并脚,深蹲,屈膝,用劲狠登把自己送上高空,而是叉开双腿,挺直站立,抖动腿部和绳索把自己抛向空中。绳在空中抖,人在空中飞。一个个潇洒勇猛得像个斗士,又像叱咤风云的将军。更有艺高胆大之人,身体荡得几乎平了横梁,还要在空中嘚瑟几下,博得更多的喝彩和掌声。秋千展示了男性的雄风,增添了年的欢乐。

半大的孩子们除了在家门口荡秋千,更乐意逛秋千。三五一伙,走街串巷去寻觅。逛到哪里人少了上去玩一把,人多了就跟着哄笑一阵子,然后,跑跳着继续逛下一个。

秋千,也能荡出爱情和朋友。青年男女因秋千而结缘,千绳就做了红娘,把他们牵在一起;过路的客人,荡了秋千,结交了这里的朋友,以后过年笑着就来了。

关于过年的文章4:排队磨面

过年,对于农村人来说,就是放假,就是呆在家里享清福。享清福者,便是不干农活,天天睡到自然醒,悠哉游哉。

但是,过年前,必须准备好够一个正月,或者更长时间吃的现成食物。准备食物,首先要磨面、碾米,其次才能蒸馒头、蒸包子、炸果子等。

小时候,村里还没有电磨,石磨也不多。一进腊月,大家就集中到村里五六个石磨房前,排队占号。过了腊八,石磨就忙起来。每天天还未亮,就有人开始磨面,石头碾子“吱扭、吱扭”的声音远远就能听见。记忆中,用石磨磨面,速度特别慢。尤其是过年,大家要磨的粮食比较多,一旦开始,各家至少要磨一天,人口多的家庭,有可能还要磨两三天。如果磨的粮食少,就用人推磨。如果多,则用驴拉磨。拉磨是个慢功夫,骡子和马不喜欢干这活,它们拉着磨盘,总是不好好走,如果打它们,它们一生气,还会把磨盘拉到地上。牛性子慢,即使再打也走不快。只有驴最适合,它走路不紧不慢,而且拉着磨盘转圈也不烦。当然,套驴上磨前,必须得蒙上它的眼睛,否则,它也会耍脾气,驴脾气也是很犟的,我们常说的“犟驴”就是很好的证明。

人推磨,一般需要两到三人,分工是两人推着磨盘转,一个人箩面。如果是驴拉磨,则一个人往磨盘上添加粮食,同时把磨下来流淌到磨台上的粮食碎粒收起来,递给箩面的人。大人推一天磨不但累,而且转圈转得头晕;箩面的人摇一天箩儿,胳膊更是特别酸痛。所以说,磨面是一个体力活、耐性活。驴拉磨,虽然人省了力气,但是驴毕竟是动物,它什么时候想尿了,就什么时候尿;什么时候拉了,就什么时候拉;什么时候想放屁了,就随时抬尾巴放。弄得磨坊里面又骚又臭,人省了力气,但是却遭了罪。

我上小学时,村里有了电碾子,一下子改变了磨面的历史。电碾子速度快,效率比石碾子要快千百倍。于是,父母磨面的时候,不再受体力及时间的限制,也不再早早的就去排队。磨面之前,只需先用水搓一下粮食,直接倒进电磨里面,然后连续磨三到四次,白白的面粉和麦麸就分别从两个出口流出来了。

磨好了面,就能蒸馒头、做熟食了。民谚有“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的说法。因为那时候没有冰箱,为了储藏馒头,蒸得很迟。记忆中,一般腊月二十五六,母亲开始忙着蒸各种面食。先是馒头,蒸两大笼;再是花卷,蒸两大笼;还有豆馒头、素包子、肉包子等。总之,是要把家里几个瓦缸装满。蒸完了馒头,就要炸小麻花、捏灯盏。但是它们的量与馒头等相比要少得多。面用的也不一样,一般是用黏米和的面。这种面发甜,又是用油炸的,所以非常好吃,常常还没出正月就被我们吃完了。馒头不一样,虽然放在没有生火的屋子里,但是时间长了也会发霉。记得有几年,都出正月了,我们还在吃那些已经变了味道的馒头。

再后来,村里有了面粉厂,只需拉着麦子去,一会儿就能换来白面,再不用磨面了。如今,村里的超市不但有白面,还有饺子粉、富强粉等各类面粉,各种各样的馒头、花卷、包子等更是供应充足,过年时,人们再也不用为了磨面而起早贪黑了。但是,快过年了,我依旧想念那磨面的日子,想念那磨出的面蒸出的带有甜味的馒头、花卷。

关于过年的文章5:车与面子

文/王全安

今年回家过年最大的体会是两个词:堵,面子。从县城到乡镇,从乡镇到乡村,那么窄的水泥路或柏油路上,川流不息的都是车。主要是屁股后面冒烟的那种,各个省的车牌,各种车型,应有尽有,看着似乎是一个个面子在挂牌大游行,时不时还按着刺耳的喇叭。

路过各个村庄,看见有些路边的家庭大门外停着一辆或两辆崭新的车,很多人围着车说说笑笑,很风光;没有车的,门庭冷落,门外贴的“福”字似乎都是无精打采的。

回到家,听说邻庄的谁,本来没啥经济来源,为了攀比面子,借钱买了一辆二手车,停在自家门外,吃饭时围着车吃,睡觉也睡在车里面,但很少开,不知道是怕开旧了,还是嫌油贵。

像我这样骑着单车回老家,虽然符合绿色健康发展理念,但却遭到了家人的反对,我知道,主要是这样很没有面子,等于告诉乡亲们俺家没有钱。

管他面子不面子的,我先说说一路上骑车的感受。许多四个轮子的小车被堵着,我照样自如前行。另外,一路上春阳融融,春风徐徐,鸭知水暖,小村麦田,多么诗意的风景,我可以慢慢享受,顺便我还写了两首诗。可是,一回到家,那么多人反对我,我的心情搞得挺不舒服。但我又不能解释什么,这属于人生观的范畴。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那么好面子呢?有一种解读说,因为我们心灵很空虚,所以必须借助物化的彰显以证明自己活得很成功。不过,显摆嘚瑟总让人想起一句老话叫“小子得意便猖狂”。其实,很多有德高人都是很低调的,从来不盛气凌人,当然也不会为了面子而迎合世人攀比,更不会为了面子而伤害里子。老子说:“吾有三宝,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其中的“俭”就是一种低调,重视内心修养的生活态度,显然,现在很多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行为是违忤老子“道”的。

最近在《环球时报》看到一篇文章《让私家车消失,赫尔辛基能行吗》,里面有这样的一段话“很多中国人都争破头等着摇号买车,芬兰人却以无车为荣。‘有车不叫酷,没车才是酷’,芬兰朋友说。”

芬兰的这位朋友平时骑车上下班,既锻炼身体又环保。她还拥有一艘船,假期可以跟家人出海畅游。不买车不是因为买不起,低调是一种生活方式。

看看人家芬兰人的低调,忽然觉得我们很多中国人还处于“面子人”阶段,跟人家还有很大的差距。

关于过年的文章6:大师话过年

文/张小雷

年味是忙出来的,老舍用质朴的笔调,在《北京的春节》娓娓展现了人们忙年、过年和拜年的风俗民情。“孩子们欢喜,大人们也忙乱。”“家家赶作年菜,到处是酒肉的香味。”都在忙年,年味越忙越浓,除夕达到沸点。“老少男女都穿起新衣,门外贴好红红的对联,屋里贴好各色的年画,哪一家都灯火通宵,不许间断,炮声日夜不绝。”其实老舍的名字也和春节有关,老舍出生于腊月二十三,第二天便是立春,父母为他取名舒庆春,就有庆贺春天到来的含义。

“家乡是湘西边上一个居民不到一万户的小县城,但是狮子龙灯焰火,半世纪前在湘西各县却极着名。逢年过节,各街坊多有自己的灯。”在《沈从文文集》里,作者深情地回忆了小时候春节玩龙灯放焰火的场景。初一到十二叫“送灯”,十三到十五叫“烧灯”,主要比赛谁家焰火出众超群。热闹非凡的景象,令人赏心悦目。

无独有偶,鲁迅笔下的春节,也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在他的小说《祝福》里,鲁镇的新年洋溢着喜庆,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的爆竹,散发着幽微的火药香。“祝福”亦称“祚福”,据说始于元朝,千年习俗一直延续至今,成为绍兴人特有的过年方式。

刘绍棠描绘的春节,洋溢着浓郁的乡土风情。《本命年的回想》是对年味的深情穿越。春节年味舌先知,花生、瓜子、玉米花、腊八粥、糖葫芦和糖瓜,馒头、年糕和饺子等,无不令人口舌生津,“六十‘高龄’回忆往事,颇有返老还童之感”。年味不只是舌尖上孤独的舞蹈,更是天伦之乐、世俗欢喜。鞭炮,贴对联,磕辞岁头,讨压岁钱。“天麻麻亮,左邻右舍拜年的人已经敲门。开门相见七嘴八舌地嚷嚷着:‘恭喜,恭喜!’‘同喜,同喜!’”那年味,温馨而和谐,世俗而欢乐。也难怪他说,“这时我才觉得得到了公认,我又长了一岁”。

丰子恺笔下的春节,充满“火药味”,听取炮声一片。《过年》是年味的童年怀念版,像很多男孩,丰子恺对花炮有种偏执的爱。“年底这一天,是准备通夜不眠的。”干嘛呢?等压岁钱,买炮。雪炮、流星、万花筒等等,他如数家珍。“我把一串鞭炮拆散,一个一个地放,点着了火,立刻拿一个罐头瓶来罩住,‘咚’地一声,连罐头瓶也跳起来。”如此尚不过瘾,还要逞英雄,拿在手里,一惊一乍地放。“爆竹声中一岁除”。对于孩子,爆竹声中是欢乐的年味,缭绕在时光的年轮里。

关于过年的文章7:闲话过年

文/孙廷华

我少年时期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年味很淡,淡得凄凉。大年三十晚上的街头,爆仗声零零碎碎,没人放火鞭(整串的爆仗),只是孩子们把鞭炮拆开,一个一个点放。“孩子盼年,大人怕年。”此话就是那时我们农村人对过年的内心表白。孩子能不盼年么,因为只有过年了,他们才能穿上一件新衣裳,才能吃上大白馒头。而大人们因手中没钱置办年货,而发愁、悲叹,所以怕年。

那时,俺生产队里最多分三十斤小麦,只有过节才吃上一顿水饺,把白面留到过年撑门面。买上二斤猪肉及白菜、芹菜,生上一盆豆芽,再出上一锅豆腐,这就是全部年货。把肉和鱼切得像筷子一般粗细,裹上面糊下锅炸,孩子们围着锅、馋得流口水。大年初一只有小孩穿上新衣,大人们穿新装的很少,只是衣服洗得干净了。爱开玩笑的二狗子说:“这是‘老母猪’赶集——起来倒下一身皮。”

那时串亲戚的箢子里就盛八个馒头,盖上块白手巾,亲戚家也只留下两个馒头。人们心照不宣,还要走其他亲朋呢。后胡同里大兰子去走姨家,她姨留了四个馒头,大兰子娘见人就说妹妹贪财、心狠。可她哪里知道,妹妹串亲没馒头了,用那四个馒头凑箢子呢。

那时孩子给长辈拜年,只有一两毛的压岁钱。唉!几多忧愁,几多辛酸。

我的而立之年,年味开始变浓了,浓得有声有色。家家户户成片地买猪肉,还杀鸡宰羊,海米、木耳、松花蛋、香肠成了年货。大年三十晚上,大街小巷爆仗声连片响起,初一早上起来拜年,地上的炮仗皮铺了一指多厚。看看那些大男人,走路挺起了胸脯,因为穿上了崭新的灰色的中山装,样式几乎是出自一个裁房铺。女人们衣裳更是鲜鲜亮亮,就像蝴蝶飘飞。串亲戚的男男女女提着罐头、饼干、苹果之类,主人待客用八菜俩汤,也都喝上了瓶装酒。从初二到初十,家家户户猜拳行令、喝声不断。出了亲戚家门,男人个个摇摇晃晃,都是关公一样的红脸。

这时期,俺们这里又兴起了家家户户写“福”子、贴春联。说起春联,数二狗子自己写的春联有意思,字虽歪歪扭扭,却引得人们都去观看。上联是:狠狠踢出了穷鬼;下联是:紧紧抱住了财神。横批:改朝换代。二狗子一边给人们敬烟,一边嘿嘿笑着说,咱就要这劲头儿。

人们知足了,奢侈了。用“穷人乍富、挺腰凸肚”一词来形容刚刚解决温饱的农民来说,也是不为过的。

我的中年时代的年味火爆、热烈。大年三十晚上礼花怒放,鞭炮齐鸣,地下天上是七彩的世界、灯火的海洋。请“天爷爷”、“财神”、“门神”“灶王爷”等,这些久别了多年的民俗又得到了回归。更耐人寻味的猜拳行令的声音不见了,大扮玩形成了高潮:彩旗飘飘,锣鼓喧天,龙灯飞舞,秧歌彩船;尖脚老太太扭起了秧歌,白胡子老汉扮演女丑角、耳朵上挂着辣椒。大街小巷人山人海,人们从心底发出了欢笑。

关于过年的文章8:过年的记忆

文/李宏伟

“小孩盼过年,大人望栽田。”腊月二十日起,寂静的山村沸腾了,家家户户忙着杀猪宰羊,舂糍粑,贴对联,祭灶神。年味,一天天浓郁起来。

家乡的新年,在暖暖的火塘边度过。大年三十晚,每家每户必须烧一炉大柴火,肥得流油的大肥猪宰杀后碎成巴掌大一块,伴三五只全鸡,放进一口大锅,谓为“煮年羹”。这一天煮出的年羹,肥而不腻,香甜爽口。火塘边早就闷一壶甜酒,黑不溜秋的灶台上已经挂上肥肥的大猪肉。烟熏火烤中,来年青黄不接时备用的腊肉油香,全部浓缩在这辞旧迎新的火塘里。一家子喝着甜米酒,话来年的宏图大展,叙旧岁的花红果硕。火苗呼呼,笑意灿灿。大人们叙旧,老人们怀古,小孩子呢,吃着嘴里的,瞟着大人口袋里的压岁钱。火塘边一张张甜蜜笑脸融入熊熊火光,交相辉映出一副新年的和谐年画。过年的源头,在这暖暖的火塘里延伸。

吃年羮是新年的主题。香喷喷的年羮一一上桌时,孩子们还沉浸在甜蜜的梦乡。大人们在凌晨2点左右就早早起床,忙着做饭了,一年的喜庆都蕴含在这年羹里头。鸡、鸭、鱼、肉必不可少,象征着年年有余,唯独豆腐不可上桌,新年是忌讳豆腐的。饭前先祭天地菩萨,再祭堂上列祖列宗,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先祖庇佑。吃年羹的时候,要悄悄地进行,外人不得进来的,据说这样会把年羹“踩断”,影响来年的运气。记忆里,每年吃年羹,我们都是揉着惺忪的睡眼,和着稀稀疏疏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进行的。饭间,小孩子不能说“吃完了”等不吉利的话,要是哪个不小心打破了碗或杯子,大人会马上说“打发啦!”“恭喜发财!”等一类祥和的话语。年羹饭后,例行拜年的习俗。乡村的新年,没有闹市的喧嚣隆重,只有纯朴简单的往来。

“三十夜的火,十五夜的灯。”这是大人们几乎每年都要重复的俚语。大年三十夜的火塘,越燃得旺盛越好,象征着新年丰衣足食;十五夜的灯光,每间房子都要亮堂堂的,寓意着新年吉祥如意。从正月初一到十五,村寨里每天都是张灯结彩,舞龙耍狮。花灯对歌、木偶布袋戏等等,都是拜年的重头戏。村上年轻力壮的都得去担当舞龙耍狮的重任。老头子呢,德高望重的,有些学问的,都要咿咿呀呀,唱和着吉利祝福内容的曲调,主人端着茶盆,礼性巴巴站在一旁回礼,茶盆里有包好洒满大米的礼金。到了哪家前,事先要燃放鞭炮,节目完后,主人也要燃放鞭炮欢送。小朋友们就跟在“大部队”后面,附和五彩缤纷的烟花,袅袅烟雾中,一路嘻嘻哈哈,好不惬意!

此刻,窗外灯火阑珊。我早已沉浸在山旮旯的年味里。这些年客居闹市,每年吃着大街上购买的鸡鸭鱼肉,见证着大年夜新旧更替时烟花璀璨的喧嚣,附和着短信微信迎来送往的人情冷暖,孩子们除了红包的诱惑,就是沉迷电视网络的陶醉……过年,总觉得缺少了一种原始质朴的味道。

新年又来了,勾起我浓浓的乡愁。

关于过年的文章9:儿时的年味

文/李林平

过年咯,总情不自禁想起儿时乡下的年味。

依照家乡——湖南耒阳的风俗,每年进了腊月,乡亲们就开始为过年忙乎起来,打爆米花、打米粑、炒薯皮、蒸湖酒、做豆腐、扯布料缝新衣……忙得不亦乐乎。

记忆最深刻的是打爆米花和炸豆腐,每次只要一想起,便仿佛闻到了米花炸开时弥散开来的浓郁的香味,仿佛嗅到了炸豆腐时沸腾的茶油香……

“有钱没钱,豆腐过年!”这是当年乡亲们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用现在时髦语解释就是“过年吃豆腐是必须的”。过年做豆腐是一件大事,在孩子们眼里不亚于吃团圆饭。那时生产队分给家里20斤左右的黄豆,大人平时舍不得拿出来生豆芽、炒盐豆,而是留着到过年做豆腐。做豆腐不是每家都能掌握的手艺,我们村只有两家人会做豆腐,每年的腊月十七八开始,家家户户排队、轮着到他们两家做豆腐。

做豆腐点卤水,可是一个关键活,点少了汤汤水水豆腐嫩,拾不起来也不好吃;点多了(俗称“点老”了)出豆腐少,失去豆腐颤颤悠悠的质感,梆硬,无异于将豆腐做砸了。卤水点好,把豆浆缸盖严,等上一支烟的时间,掀开盖,豆浆已凝成了砣,这就是豆腐脑。这时师傅会给我们每人舀上一碗,我们会从家里弄点糖放在碗里,提前享受营养丰富、清甜鲜嫩的“豆腐”美味。

豆腐做好了,搬回家,接下来就是炸豆腐了。这天父母早早起床,用砖砌个临时的灶,把从队里分来的、平时舍不得吃的五六斤茶油倒在小锅里煮热,就开始炸豆腐,一直要炸傍晚才收工。平时喜欢睡懒觉的我们那天也会早早起床,拿着里面放了辣椒粉、豆油、葱花的碗,守在锅边,等第一锅豆腐出锅。又嫩又香又新鲜的金黄色的炸豆腐真好吃呀,我们吃了还想吃,把肚子吃得鼓囊囊的……炸完豆腐后,父母利用剩下的油炸糯米、面粉、红薯丸子等,虽然炸得不多,是过年时用来招待客人的,但每样都会给我们品尝一点。

团圆饭是一年中最丰盛的,家乡俗称“呷(吃的意思)三十满汉”,当然不是“满汉全席”,只是比平时多几样菜而已。那天早上母亲首先是煮米饭,家乡称“捞饭”,这天煮的量会比平时多得多,一般是两天的量,包括大年初一的饭。米饭用蒸笼蒸,不仅干爽,而且特别香。米汤做稀饭,三十那天的早餐就是它。上午父母一起做菜,首先是把分来的猪肉分类,肥肉一部分用来做米粉肉,一部分用来做红烧肉;瘦肉和骨头肉用来做“配料菜”。骨头呢,会放锅里煮熟,取出来后将上面的肉刮下来,做团圆饭的菜,没肉的骨头会继续泡汤。在取出来的骨头肉中,父母会切点“白切肉”给好久没吃肉的我们打打牙祭。那时,队里分肉大家都争着要肥肉,瘦肉、骨头没人要。记得有一年我们家分到12斤肉,大部分是瘦肉和骨头,那年家里养的鸡发疫病全死了,没鸡过年,仅靠这点猪肉哪能过一个年呢?没法,父亲大年三十的早晨赶到公社食品站找到在那里工作的表叔买回一个猪头,才勉强凑合着过了年。中餐的团圆饭,我们家里也只是四菜一汤,即一碗肉、一碗豆腐、一碗鸡肉和一碗粉丝,加上一碗萝卜汤。这些菜与今天过年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在那个年代,我认为是非常丰盛了,也非常满足。

在家乡,大年初一才是真正的春节。天未亮,家家择吉时放鞭炮开门,谓之“开财门”。全家起床后,晚辈要给长辈拜年,然后用个碟盘装点瓜子、花生、红薯丸子等小吃,倒点甜米酒,大家坐在一起打“早伙(吃早点)”。早餐以素食为主,但母亲会特意做一盘大杂烩,盘底放黑木耳,中间放面粉丸子,上面放瘦肉、猪小肠、红薯淀粉鸡蛋混合糕一起清蒸,醇香多味、鲜咸可口。

早餐后,就是相互拜年。最积极的当然是小孩子。我们小孩子汇聚在一起挨家挨户去拜年,大人会给每个孩子一点瓜子、花生或水果糖;大人们(男人)拜年,按年龄大少或辈分高低,由大到小相互拜;下午是妇女们一起“团拜”,她们各自拿出最得意的咸菜,坐在一起,一边品尝,一边聊天。那时大家相互拜年,不仅增加邻里感情,还把平日彼此之间磕磕碰碰发生的一些小纠纷化解了。

在我们湾里,还有一个传统,大年初一小孩要到山上“拿财(砍柴)”。那时不明白,为什么同样一个村,中、下湾的大人们不要孩子们去山上“拿财”,而唯独我们上湾的大人要这样做。后来长大了才明白:父母在意的不是“财”,而是有意识培养孩子们勤劳的品质。也正是这样代代相传,我们湾的人,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非常勤劳苦干,没有出现一个懒人,我们村也因此比别村相对要富裕一些。

在广州工作后,差不多有20年没有回老家过年了,真想回到故乡再过一个儿时那样的年。但我也知道,即使回到老家,也不会再有儿时那样过年的情景了,也不会出现儿时那样的“年味”了,毕竟年代不同了。可是,每年的春节来临时,梦中总会出现那逝去了的过年的情景,满眼满嘴都是儿时的年味,梦中,母亲总是站在灶台边,为我们端来一盘热气腾腾的“年味”……

关于过年的文章10:回老家陪婆婆过年

文/刘娟丽

朋友问我今年在哪里过年,我说,还是和以前一样,回老家去陪婆婆过年。朋友感叹,你怎么年年都去那里过年啊?

是啊,结婚18个年头来,我们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年是和婆婆一起过的。婆婆住在比较偏远、交通不便的东江湖库区,公公已经去世近20年了,因此这些年,婆婆除了来我家带孙子的几年之外,其他的日子都是独自生活。我们老家虽然还有两个哥哥,但平时都各过各的日子,加上婆婆又是那种比较能干坚忍、有事也不想麻烦别人的人,因此,一年365天,婆婆就有350多天是独自默默地生活着。

婆婆很勤劳,也许是从小劳动惯了,也许是为了打发孤独的日子,总之,婆婆是超级勤劳的人,70多岁了还总是种菜。不管天晴还是下雨,婆婆几乎每天都要去菜园里,侍弄她的宝贝菜儿。婆婆种的菜比较多,品种也多,而且都是施农家有机肥,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各种菜都长得非常好,一年四季,菜园里都是青绿青绿的。就在今年元旦节前,老公回老家看婆婆,又带回了一大袋子的菜,大蒜葱姜包菜面薯等。我一看,大蒜每根都有大拇指粗,包菜包得又大又紧,尤其是面薯,老公说,这么多菜,我哪里带得来啰?她老人家一蔸面薯就挖出20多斤呢!

婆婆种的菜又好又多,吃不完就晒干菜,晒不完还挑去卖。每逢三六九镇上赶圩的日子,婆婆很早就起床,而且不吃东西也不喝水,挑起一担菜就去搭渡船,直到卖完菜,再次搭渡船返回家后,她才开始吃早餐,而此时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们多次劝她不要去卖菜,即使实在要去卖,也要吃点东西再去。“吃了东西喝了水我怕要去上厕所,不方便。”婆婆解释。

除了种菜,婆婆还会养几只鸡,每年过年时就会杀鸡给我们吃。可她平时一点都舍不得吃,就连鸡下的蛋她也攒着,等我们回去时再吃,剩下的还给我们带回来。

“爷娘疼满崽”。婆婆没有女儿,而我老公是她的满崽,也是她唯一在外工作的儿子,因此,婆婆盼满崽回家之心非常急切,但她平时从不主动给我们打电话。每年进入腊月,婆婆就会准备年货了,豆腐、糍粑、桃花、米酒、魔芋豆腐等传统美食她都会做,现在毕竟上了年纪,没有以前那么大的力气了,婆婆于是和在家里的儿媳妇或其他亲戚合起来做些年货,至于其他一个人能够做得到的,婆婆一样也不会少地都准备好,比如腊肉、油炸米粉肉、花生、红薯干等,吃不完还要我们带走。

2016年的春节又快来了,我能够想像得出,婆婆一定又在准备她的年货了。她也在开始搞卫生了,楼上楼下都要打扫干净,厨房的碗柜、饭桌、锅盖等都要擦洗得光亮光亮的,她还戴着一个老布帽子,举着一把绑在竹竿上、自己扎的高粱扫帚,把屋梁上的蛛网、烟灰等扫下来……她一定又在等着我们回去吃她准备的年货了,也一定在等着我们到家后和她围着灶火聊天,她好把埋在心里一年的话全倒出来,假使我们不回去陪她过年,婆婆将有多么难过和失望!尽管老家有哥嫂侄儿,但现在农村的年味淡了,大家一有空闲就忙着打牌,谁还会有心思去和一个既不打牌又不看电视的老太婆聊天呢?

而我们,也正是因为有了婆婆,才感到了浓浓的年味,也才体会到了游子回家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让我的儿子知道了:他的根在那儿。

关于过年的文章11:磨年面

文/梁永刚

“有钱没钱,磨面过年”。在乡间,磨年面是腊月里庄户人家的头等大事,各家各户都极为重视,起五更搭黄昏也要赶在蒸年馍、过油锅前把麦子磨成面。一进入腊月,各村的电磨坊呈现一派繁忙景象。在乡亲们的心目中,磨年面非同寻常,格外上心,一是磨的面量大,平时小麦面很金贵,根本舍不得敞开肚皮吃,就连蒸的馍都是细面粗面掺在一起的花卷儿;而过年就不同了,多磨些小麦面,不光让一家老小改善伙食,还得招待前来家中做客的亲戚呢。二是磨的面质优,平常磨的小麦面多是“一风吹”,直接把麦子磨碎,白面、麸子混在一起吃,此面颜色发黑,蒸成馍,口感差。而普通人家磨年面最起码也得磨成“八五面”,也就是一百斤麦子磨出八十五斤面和十五斤麸子,由于里面麸皮少,面白不说,吃起来口感也好。当然,家境殷实不缺粮的人家还会磨成“八零面”,出面率虽低,但面粉更白,蒸出的馒头雪白,味道也好。

童年的记忆中,在外教书的父亲总是在临近过年时才赶回家,家里的里里外外,大事小事,都是母亲扛起来的。天刚蒙蒙亮,母亲用架子车拉着几袋头天淘净晒干的麦子,我和哥哥姐姐在后面推着车,在熹微的晨光中去村头的磨坊磨面。由于天色尚早,磨面的村人稀稀拉拉没几个。母亲招呼我们把麦袋抬到磨坊里,按照先后顺序排放好,几户人家颜色各异高低不一的麦袋摆成一溜儿。趁等候的间隙,母亲站在外面和前来磨面的婶子大娘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我们这些孩童,成群结队在附近疯跑玩耍。终于轮到我家磨面了,由于电磨危险,磨坊里不允许孩童擅自闯入,我们只能眼巴巴地趴在门口看稀奇。那时候的老式电磨都是人工上料,脏且累人,磨坊主人只负责控制电闸操纵电磨,将装满麦子的箩筐倒入电磨的料斗,而接面、接麸子等活计都是谁家磨面谁干。母亲个子矮,身子瘦弱,但是很要强,自己再苦再累,也决不让我和哥哥姐姐跨进磨坊一步。在刺耳的电机轰鸣声中,一筐麦子经过电磨的研磨,从底部的两个出口流了下来,一个出面粉,一个出麸子。白花花的面粉流淌出来了,眨眼工夫就把下面的面篓接满了,眼疾手快的母亲把装满面粉的篓拉到一边,迅速将空篓放了过去,一刻也不得轻闲。

弥漫在磨坊空气里的粉尘,把母亲从头到脚都染白了,成了一个“雪人”。末了,我们和母亲把一篓篓的白面倒入鱼皮袋里,装上架子车拉回家。母亲小心翼翼地把磨成的年面一瓢瓢舀入面缸里,要不了几天这些白面就会派上用场,在母亲的一双巧手下蒸成软香的蒸馍、炸成酥香的丸子、包成喷香的饺子,成为一家老小过年时的美味。

三十多年过去了,如今每到年关时节,我总是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当年和母亲一起淘麦子磨年面的情景,不知不觉中便有泪水流过脸颊。

关于过年的文章12:年夜饭

文/肖复兴

在我们中国过年,最看重也最讲究的,莫过于年夜饭了。无论贫富贵贱,大年三十夜里,那一顿全家团圆围坐的年夜饭,是必不可少的。饺子,是年夜饭的主角,浸透着千百年来民间民俗的传统和情感,就像西方感恩节里的火鸡。哪怕穷得叮当响,只能包一顿野菜馅的饺子,那也是要包的。曾几何时,所谓的年味儿,就在那一顿大年夜的饺子里了。

年夜饭,无论丰厚满桌、饺子压轴,还是简单得只有一盘饺子,都需要两个条件。

一是要有个准备的前奏,也就是要有个铺垫。以往过年之前,这样的前奏,这样铺垫,甚至有些繁文缛节。过去老北京有这样的民谣:“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推糜黍(磨粘面做年糕);二十六,煮大肉;二十七,宰只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首;三十晚上守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从腊月二十三小年之后到大年三十,每一天都不能够闲着,每一天都在为这顿年夜饭密密麻麻地做着准备工作。这一切,就像老太太絮新棉被一样,一层层地絮厚,把年的气氛一步步烘托得足足的;才会将年夜饭烘托得如同一出大戏里的主角出场一样,令人期待,并有着节日的仪式感。

二是必须全家人人动手,尤其是饺子,更须全家人聚在一起包。过去的年月,再大户的人家,即使把厨子请到家里掌勺,都不会到外面图个气派和省事。而且,轮到包饺子了,馅可以由他人搅拌,饺子是必得自己上手去包的。传统春节里的大年夜,特别注重和讲究的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团圆。年味儿,首先体现在全家人在一起,亲自动手准备年夜饭。那样,亲情与年的气氛才格外浓郁,两者互动而交融,才会越发让人体会到每人参与的重要性和年的意义。那时候,案板上砰砰啪啪剁饺子馅的声音,从各家里欢快传出,才是春节最动听的音乐之声。

四十三年前的春节,我在北大荒,弟弟在柴达木,家中只剩下孤苦伶仃零的父母。年夜饭,无人帮父母准备,父母也无心去做,但饺子总是要吃的呀;但是,我和弟弟都远在天边,无法和父母一起动手去包。而且,自从我和弟弟离开家,自以为是战天斗地,志在四方,已经一连好几个春节没和父母在一起了。这个春节的黄昏时分,我的三个留京的朋友,分别买了面、白菜和肉,跑到我家陪伴两位老人包了一顿饺子,一起吃的这顿年夜饭,过的这个春节。他们完全是出于友情,帮助我和弟弟弥补了这未回家过年尽孝的情意。

我无法猜想父母吃这顿饺子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大概是父母吃的唯一滋味最特殊的年夜饭了。黄昏的时候,当三位和父母无亲无故的年轻人,想替代他们的孩子,来为他们做这顿年夜饭;案板上砰砰啪啪剁饺子馅的声音,会是那个春节属于父母的音乐之声吗?我知道,尽管三位朋友的举动,会让父母感动和感激,但也会让他们望着三位和他们的孩子年龄一样的年轻人,更加想念自己的孩子,而让这个本该团圆的节日多了几分伤感。

就在吃完这顿饺子以后不久,父亲一个跟头倒在天安门广场前的花园里,脑溢血去世了。我不知道,父亲的死和这顿特殊的大年夜的饺子,有什么关联。我只知道,当我再回到家里,有了充足的条件和时间,可以和他老人家一起准备年夜饭,在大年夜可以和他一起包饺子了,他已经不在了。老天爷不再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

四十三年过去了,很多个春节的大年夜里,全家热腾腾地端出那一盘盘饺子的时候,我会想起那个大年三十父母那顿特殊的饺子。如今,孩子已经长到和当年的我一样的年龄了。我对他说,珍惜每一年和父母团圆的年夜饭,而且,清楚地懂得年夜饭必备的两个条件:一起准备,一起动手。其实,这两个条件,包含着一个意思,就是亲情,就是团圆,它让你更深地体会到亲人团圆相聚的滋味。

关于过年的文章13:乡村拜年

文/陈树庆

拜年,是乡村过年一道不可少的独特风景。在乡下人眼里,拜年不仅是一种风俗,还是一个人不忘本的表现,一声“过年好!”,不仅是问候语,还是维系亲情与乡情的桥梁。

大年初一这天早晨,天还灰蒙蒙的,隐约也只能见到夜空里的几点星星,但家家户户早早地起来,祭拜天地,煮饺子,燃放鞭炮。因乡下人信奉“勤”的哲学,有句乡俗说得好:“起得早,过得好”。于是,家家户户便争相早起,都想讨个好口彩,占个“早”字,鞭炮响得早,意味着这家人今年会有好兆头,抢到“福”了,也过得富余。等匆匆吃过饺子,便敞开贴过大红对联的大门,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拜年活动。

拜年时,往往男人一帮、女人一伙、小孩子一群。小孩子们起床后,首先要给爷爷奶奶父母等长辈们拜年,喜的合不拢嘴的爷爷奶奶会递来一个大红包,里面塞着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压岁钱。父母则要先到本家最大的长辈家里,因为家堂(祭拜祖先的地方)设在那里,祭拜完后,然后是自己父母,家族长辈,再就是同辈年长者及邻里百舍,一家家走一家家拜。吃过饺子陆陆续续出来拜年的人,如吹了集合号一样,不约而来,在村里长长的街道上,浩浩荡荡的走着,那场面热闹又壮观。拜年是不能互相代表的,要拜遍各家各户才算有诚意。往往都是一个姓氏的一个辈分的人先聚集在一起,由年长者前面带路,小字辈跟在后边,一家一家的开始拜过去。拜完了同姓家族,还要拜一下村中异姓家族中威望高辈分高或者有名声的人。到了长辈家中,屋内根本挤不下那么多人,只好站在院子里。看到满屋满院的后辈们给自己拜年,长辈们乐得捋着胡子,张着没牙的嘴,喜上眉梢。拜年时,最兴奋的就是儿童了,女孩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男孩子边跑边叫,放着鞭炮,走东家、进西家,到了这些长辈家里,大把大把地往新衣兜里装花生、瓜子、糖果,直到新衣兜里实在装不下,才一脸喜悦地满载而归。路上碰到其他拜年的队伍,有大的有小的,互相也顺便问候嬉闹一番,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街道。此时各家各户的大门都是敞开的,红红的对联映着门楣。几个小时下来,虽然跑酸了腿,早已筋疲力尽,但不把全村熟识的长辈拜完,是不能回家的,如果疏忽了哪家长辈,会被说不懂礼数,这也让孩子们从小就懂得了尊老敬老;就是邻里之间不论曾经发生过多大的不愉快,有着什么样的矛盾,只要互相拜拜年,就什么都不再计较了,为的就是在新的一年里能够和和顺顺。

在乡村,拜年从大年初一到十五,是贯穿了整个节日期间最富有情味的民俗活动。初一拜乡亲,初二拜丈母娘,拜完丈母娘后,就按着辈分先外亲,后内戚,再朋友,直到拜完所有的亲戚朋友。大年初二早上,只见乡村的道路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人流如织。女婿们穿戴干净整齐,手提礼物,携妻带子,匆匆忙忙地赶往丈母娘家拜年。与岳父岳母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嗑瓜子,无论谈什么,大家的脸上始终洋溢着欢笑,空气中充满了醉人的温情。家中有小孩的,拜年时常常会带上孩子,大人自然是去叙感情,谈论一年的收成是多少,探讨来年的庄稼如何管理。围坐在火炉旁,一杯清茶,一根劣质香烟,慢慢地唠嗑,到了中午,端出两个小菜,拿出小酒壶温一壶热酒,抿一口,准能品出一年的好滋味,使亲情和友情浓醇得化也化不开。孩子给长辈们叩头作揖,送上真诚的祝福,长辈们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压岁钱给孩子。拜年途中只要遇到路人,一句“恭喜发财”会让大家都喜笑颜开。在元宵节前,拜年客就像雨季的屋檐水接二连三,连续不断,让平时因忙于生产事务而无暇顾及的亲情、友情,在这短短半个月的年节中浓烈起来,亲近起来,厚重起来。

记忆中儿时的乡村拜年已过去了,如今的拜年,越来越科学了,“电话拜年”、“短信拜年”、“微信拜年”、“视频拜年”日益成为一种时尚,但儿时拜年的情景依然时刻浮现在我的眼前,那纯朴的邻里亲情,那浓郁的乡土年味,至今仍让我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关于过年的文章14:鱼圆子

文/钱新华

每到过年,乡村人家的餐桌上总少不了一道鱼圆子,寓意“年年有余”和“万事圆满”的双重好兆头。

鱼圆子,是皖江地区的一道特色菜,也是徽系菜谱中“吃鱼不见鱼,吃肉不见肉”这一说法的经典作品。民间相传为舜帝携女英、娥皇二妃南巡,途经安庆时,因舟车劳顿,娥皇染疾,喉咙肿痛难忍,唯欲吃鱼而厌其刺,于是心地善良的女英根据当地一渔民的单方,融入了自己的手艺,用鱼、肉、配置适量清凉泻火的莲子粉、荞麦粉原料,做成了一种柔软滑嫩的鱼药丸子。娥皇吃了这纯白色,用清水煮熟的鱼药丸,觉得味清甘美,不到几天,气色红润,病情迅速好转。舜帝听闻,亲自品尝,并对鱼丸子赞赏有加。后来,为了提高口感和便于保管一段时间,又新创了一种用菜油炸制出的鱼圆子。从此,这两种鱼圆子便在民间流传开来。

到了腊月廿七八,乡村的空气中飘荡的全是炸鱼圆子的味道。记得有一年腊月底,父亲突然奢侈起来,一改往年尽买水鲢子或胖头炸鱼圆子的习惯,他从街上买回了一条七八斤重的青鲲子。母亲麻利地片下鱼肉,去掉刺,和剁碎的猪肉泥一起加上姜汁、葱花、适量蛋白、淀粉,用手使劲匀速搅拌、拿捏至所有食料蓬松方罢。搁置半小时后,将菜油加热到起烟时,一个个白色的鱼圆坯子,像吐钱机似的从母亲左手空心拳口滑溜而出,再经右手汤匙放入涌着油花的滚锅中。此时,我的几个弟弟妹妹们像几只馋猫似的蹲守在锅台周围。一双双小眼里充满着焦灼的期待。我也是心神不宁地在灶下添柴加火。母亲反复提醒我,食料下锅时火候不能太旺,只需炆火保持油温。那些丸子周身吐着气泡,边翻滚边脱去银白色外套,转眼间就成了妩媚诱人的金果果。刚捞出炸好的第一锅鱼圆子,堆了满满的一大碗。不消片刻,这些“尝品”,很快就被围在锅边的几只馋猫们一一瓜分了。

五十多年前的农村,还不知道冰箱是什么东西。鱼圆子炸好冷却后,只能装到一只新买的箩筐中,盖上几片散发着清香的荷叶后,便挂在高高的房梁下面的铁丝钩子上,然后作为招牌菜,用来慢慢地招待春节里的宾客。刚炸好的鱼圆子有着一种钻心入肺的香味。到了夜里,那诱感的香味竟招来了一群老鼠们折腾。这些精灵们忽而爬上了床顶,忽而跳到橱上方、忽而攀爬到房梁之上,突着贼眼,朝着那可望不可即的“美食”,发出一声声吱吱地哀嚎,却久久不愿离去,扰得人心烦意乱,难以入眠;白天,饥饿难忍的我们这些“米老鼠”,也会背着大人,攀上凳子,用脏兮兮的手爪偷偷地抓上一把,躲在角落里慢慢地解馋。那金黄油亮的丸子一入口,便有一种外脆内嫩,轻轻一咬,满口喷香。饥饿难奈时,我们往往一口一个地直接咽下,连咀嚼也免了。

如果在食材原料中加了些蛋清,那炸出圆子既蓬松又有弹性。入口即化,鱼鲜满口,而且很容易被人体消化吸收,即使是没有牙齿的老人也不用担心吃多了不好消化。要是用它来招待北方来客,你不告诉,他根本看不出来这是鱼肉做的!

如今,鱼圆子越做越精美,一些讲究的家庭还融入了牛羊肉、山药、香菇等食材。由此可见,鱼圆子作为一种年味,带着一种美好的记忆,已经超越了单纯的饮食习惯,而是经历了数千年历史的积淀成为一种具有独特地方民俗文化,完成了一种食品向文化印记的转换。

关于过年的文章15:年味

文/陈吉林

再过不了多久,就要过年了。这不,离我们小区不远处,正开着年货节展销会呢。

展销会占据了整个足球场,70%以上的摊位摆的都是吃的:跑山鸡、麻鸭、腊肉、风吹兔、烤鸭、火腿、香肠、带鱼、虾、牦牛肉等等,还有多种多样的糖果和坚果。剩下的大都是服装鞋帽,男士的、女士的、老的、少的,应有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当你走到摊位前,老板热情地与你打招呼,介绍他的产品。虽然说逛的人很多,但真正付钱的人并不多。许多人都是两手空空而归,少了往年过年前购物的那种狂热。他们说,只是想进去逛逛、看看热闹。

这让我想起了那些年过年的情景。

三四十年前,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人们都把过年当成一年中最隆重的节日。那时,绝大多数家庭经济并不宽裕,所以才刚进入下半年,人们就筹划着过年的事了。花钱时,掰着手指精打细算,能不买的就不买,为的是过年孩子们能有一套新衣服和团年时餐桌上能有较丰富的食物。记得有两三年时间我家经济特别困难,不管怎么计划,过年时都特别寒酸。为了我们几姊妹过年有新衣服穿,母亲就把旧衣服拆了翻个面,裁剪缝制成新衣。过年时,我们穿着以旧翻新的衣服,和其他孩子一起放鞭炮、扇烟盒,开心地疯玩。大人们也脱下常年穿的工作服,换上新衣,喝着茶,聊着天。用欢天喜地来形容那时的年味,一点也不为过。

二爸的家在农村,他说,要说过年,那些年过年可热闹了。年初,不少家庭就要准备着养一头猪,以便过年前宰杀。不到冬月就陆续准备着年货,到了腊月二十八九,家家户户开始磨豆腐、做凉粉,杀鸡宰鸭,再困难的家庭也要买几斤肉。大年三十,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团圆饭。正月初一,大人给小孩发红包,大人小孩穿上新衣服,或到镇上、或到城里逛逛,看舞龙灯、耍狮子,或走亲访友。城市、乡村,到处是一派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好不热闹!

“你说现在过年,咋个年味越来越淡了呢?”二爸问我。“你说呢?”我笑着反问二爸。二爸摇摇头,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看着我。“那些年,物资匮乏,到了过年才能穿件新衣服、吃点好吃的,所以就觉得很珍贵。而如今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想要买什么不用等到过年才能买,而是随时可以买。那时的肥肉人们争着买,现在的肥肉人们不愿意要;那时过年了才添新衣,现在是新衣挂满衣柜,还总说没有衣服穿;那时你家有辆自行车好洋盘,现在你家有辆小轿车也不算稀罕……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二爸抠了抠脑袋:“你这文化人分析得太对了。”我接着说:“现在物质丰富,要啥有啥,老百姓对过年就没有那么上心了。以前要提早几个月准备的年货,现在临到年前都能买得到。所以,年味就渐行渐远、越来越淡了。”二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二爸,你是愿意过往年那样的年,还是喜欢现在越来越淡的年?”“废话,我当然喜欢过现在年味淡的年了。因为兜里有了钱,生活好了,天天就像在过年。”二爸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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