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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肉文章1:腊肉芳香里的新年
文/钟芳
“腊七腊八,腌鱼腌鸭”,每年只要腊月一到,乡村的年味就浓了,家家户户像赶趟儿似的,开始着手腊货的准备了。这时,农家小院从早到晚弥漫着松枝柴火熏腊肉的烟火味儿,行走在这样的味道里,总让人胸中漾起一股暖融融的情愫。
在我的记忆里,乡村的年是香郁的。熏制腊肉香肠、做猪血丸子、蒸甜酒、打糯米粑粑,是故乡备年货的重点,跨入腊月后,农家院落里便接连不断地听到猪的嚎叫声,开始杀年猪了。杀过年猪,除留下眼前要吃的外,全部腌制成腊肉。
腊肉的制作十分考究,绝不是如今城里人乱用柴草的急熏。记得母亲要腌制腊肉时,总要把屋角的大水缸洗干净,用毛巾擦干缸内的水分,在缸底铺上一层盐,然后把粗盐、花椒等配好的材料均匀地抹在鲜活的猪肉上,将肉装进大缸中,盖上盖子,腌渍一番,几天后取出,于寒风中晾干,挂在火炕的横梁上。
在落雪下雨天,一家人和三五的邻居围坐火坑,一边畅谈着今年的收成,一边用橘子皮加上松柏等具有浓香的生树枝熏腊肉,慢工细活却又充满韵味,等猪肉流出了油、熏上了色,便具有了腊肉的真正品质。看到黄灿灿、亮晶晶的腊肉,乡亲们便有了收获般的满足,孩子们便知道离过年不远了。
母亲做的腊肉质地鲜美,放得越久,色味越正。从头年腊月,经春暖花开,盛夏酷暑,秋高气爽,寒冬凛冽,可以一直保存到第二年腊月。每当有客人来时,母亲总会切下一大块,洗净,切片,或炖或炒,待煮熟端上桌,吃上一口,但见膘白肉红,食用油而不腻,软而不绵;膘油浸入菜里,连着菜也淡香幽幽,开胃下饭;和梅干菜蒸制成烧白,入口即化,那种香,那种鲜,沁人心脾,全身的毛孔,淋漓痛快,没有一处不舒坦。
随着新年的临近,那种对母亲腊肉的思念之情也愈来愈强烈,虽然平日里大鱼大肉早已吃厌,但我一直对母亲的腊肉情有独钟,始终认为年夜饭桌上只有吃到了腊肉,才觉得是真正地过了年,当锅里的腊肉香气在屋子里一圈一圈地漾开,一切都变得温馨可爱,年味儿也就萦绕在我们的心里头久久不能挥去。现在的我已拿定主意,春节期间,一定带上家人回故乡走走,去大快朵颐母亲那手工腌制的鲜美腊肉。
腊肉文章2:又闻家乡腊肉香
文/苦寒香来
按农历风俗,还有一个多月又要到腊月间了,老百姓家家户户喜迎春节的气氛也逐渐浓厚起来。
你看,农村好多人家都忙着准备年货,当然,腊肉是其中最重要、最有特色的了。顾名思义,腊肉就是专门在腊月间吃的肉,既代表对过去一年丰收的喜庆,又代表对新春的向往祝福。腊肉已被赋予了川东地区所特有的传统文化符号和浓浓的生活韵味。过年了,其他可以少,但腊肉绝对不能少!
农家腊肉的制作,程序相当复杂。要先请屠工宰杀喂肥的年猪,再按部位分割成小块,分别抹上提前准备好的盐巴、生姜、花椒等作料,然后装在大盆子或大木桶里存放几天,让作料充分进味,再分别在每块肉的一端穿孔,用棕树叶搓成的绳子挂起来晾干水分,最后再用柏树桠枝进行熏烤,这里很有技巧,绝对不能燃起明火,只能用底火烤出柏树桠枝的烟雾来进行熏制,如果再丢上几块柑橘皮则更好。三五天、八九天过后,那具有特殊烟熏香味的、油浸浸的腊肉就会让你食欲大振。腊肉的品种很多,不光是腊肥肉、腊廋肉,还有腊猪蹄、腊耳朵、腊排骨、腊猪嘴、腊尾巴、腊猪肝、腊香肠,每一样都可以单独做成一道菜。
川东的腊肉和川西坝子的腌肉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味的食品,腊肉的工艺复杂讲究得多,其香味那是腌肉远远无法相比的。
记得小时候,家里准备熏腊肉,那时小学已放了寒假,我自告奋勇要帮妈妈上山砍柏丫,于是拿起一把镰刀就跑到屋后自留山上,爬上一棵大柏树,抓住柏丫举刀就砍,结果一不小心砍在左手食指上,鲜血直流,痛得我急忙哭喊着跑回家,妈妈一看心痛忙了,赶忙把我抱在怀里去拿白酒消毒,涂上一点云南白药,用一根蓝布巾巾包扎起来。妈妈对哥哥妹妹说:“今年的腊肉要让江娃儿多吃点哈,为了砍柏丫把手指拇都砍了……”我一听可以多吃腊肉,也一下子忘记了痛不再哭了。那时侯有句谚语说:“大人想挣钱,细娃儿想过年”,其实就是有腊肉的诱惑。过年那天,我们三姊妹都跑到厨房去看妈妈煮腊肉,那个香味哦简直不摆了,我们那个嘴馋得哦直吞口水,妈妈从锅中捞起一块腊肉放在菜板上,慢慢切成薄片,我们三姊妹早就忍不住了,几次把手伸向菜板都被妈妈打了回来,然后妈妈专门切了三块腊廋肉给我们,我们抢在手中,飞跑到院坝里香香地吃起来……
现在的腊肉制作得更精良了,形成了川东特色的地方产业,小块腊肉,专门包装,还注册了商标,真正成为了特色商品,宣汉县的“樊哙”老腊肉和万源市的“万硒”腊肉早已飞出农家,飞出巴山,让更多的人品尝到了家乡腊肉的香味。
腊肉文章3:腊肉絮语
文/查世霖
“中国人读字读得尖,读半边。”这多少带点戏谑的味道。但是,对于腊肉的“腊”字,你要是读半边的话,碰巧就正确了。腊肉的腊读“xi”,平声,这是正解。那么,现在人们为何都读“la”呢?腊月的“腊”原本是繁写体的那个“臘”,后来它一简化,就变成了“腊”。因为俩字重合,又因为腊肉一般都是腊月里制作,人们就坡下驴,干脆读成“腊(la)”肉了。你也别认死理。否则,客人来了,你说“我炒一碗腊(xi)肉给你吃”,人家还以为你宰杀了犀牛来招待他,没准会被吓跑的。有时候,即便是真理,也要随流俗。
那天,我发了一条朋友圈,说我家地下室里烟雾弥漫,在熏腊肉。一个耄耋老叟,我的忘年交网友提醒我:“那不是腊肉。是腌肉。”这就奇了怪了。老人家解释说:“熏过的才叫腊肉。”我百度了一下:腊肉,是腌制后再经过烘烤的过程所制成的加工品。也就是说,两个制作过程全部完成之后的成品,才能叫腊肉;腌制了,熏制还没完成的,只能算腌肉。弄清原委之后,我对那位忘年交顿生无限敬意。老人家是一方宿儒,其平时治学态度之严谨,由此可见一斑。
从我记事起,我们家就不曾杀猪过年。我们家很穷,连食用油都有一半时间吃不上,更别说吃肉了。但是,家中没有哪年不养猪。养的猪,大了之后,舍不得杀吃,卖给屠户,换钱来支应生产生活开销。也有不卖的,但也不杀,拿去“上调”。“上调”就是“上面调用”的简称吧?上调的猪必须要达到一定的斤头,还要胖,越胖越好。某人如果太胖,那时的人就会这样形容他:“都可以上调喽!”由此可见,上调的猪要胖得出众,胖得非同寻常才行。上调的猪,是专供“居民”户口食用的。快过年了,我们爷儿父子用手推车将精心喂养的大肥猪拉到食品站,在主管者横挑鼻子竖挑眼之下,方才勉强收下了,一点钱拿不到,我们还挺高兴,一身轻松,拉着空车回家。过年了,一斤腊肉没整,“国课早完,即囊橐无余,自得至乐”。自家的猪被顺利上调,辛苦饲养了那头肥猪近一年的母亲欣慰地说:“只要完成任务,过年没得肉吃,吃干板菜也高兴呀!”干板菜就是将白菜用开水渌(烫熟)过之后晒干,以便储存起来,可供长期用来“混筷子”的最低端菜肴。然而此时,自家养的那头猪的肉,可能正被别人家用来做饕餮盛宴。
腊肉就是为了“五荒六月”增加营养做准备的。腊月间将腊肉制作完毕,吊在火炕楼下面,烟熏火燎着。五六月间,农事繁忙,人累,口淡,老头对老婆子说:“我看,炒一顿腊肉吃吧?”老婆子拿上菜刀,就着楼下挂着的腊肉,割下一截来,估摸着加上翘菜,装得满一碗就行。一回割一截,一割再割,割得只剩“挽子蒂蒂”,也由它毫无负担地挂在那儿,有外人进门,拿来做炫耀的由头:“你看,我家那么多挂腊肉,七吃八吃的,都要吃完了!”
或者客人一到,老头赶紧吩咐老婆子:“亲戚难得来一回,多割点腊肉来整吃!”这是待客的最高礼仪。客人一听,心里头热乎乎的,受宠若惊地说着客气话:“喔哟哟,太客气了,还整腊肉给我吃嗦!”回去后,得意地向家人显摆:“嘿,人家还炒腊肉给我吃呢!”这是贤惠的人家。有的主人家吝啬,客人到他家,明明有腊肉挂在炕楼下,就是不整来吃。以后,那做客的每向别人提起那家主人,直摇头:“吝得很!那么多腊肉挂在炕楼底下,不舍得整来吃!”
话说有一家事主,雇工匠砌墙。以前的匠作行有句行话是这样说的:“赚钱不赚钱,只要肚儿胀得圆。”又有顺口溜说:“价钱少,手段低。伙食不好,少干些!”匠作行属于苦行业,第一讲究吃,其次才是薪酬。事主仁义,每天好酒好肉招待,工匠是最懂感恩的人,他不但为你死心塌地干活,结算时没准还会免你一些工钱:“你们家对我们这么好,少收点,留点做忆念,帮补你家一点小菜钱。”投桃报李之意。要是太过刻薄,“匠人匠人,就是‘犟’!”怠工,不给你实心实意干活,籍以泄愤。
有一户人家,雇了一帮人干活,每天特能催工,抢进度,伙食又开得差,属于“又要马儿跑得好,又想马儿不吃草”的主儿。工友们见他家炕楼底下悬挂着成串的腊肉,可每天只煮青菜给他们吃,还美其名曰“青菜长情”。一天,工友们互相递了个眼神,有人故意站起去碰了一下腊肉,夸张地揉着头,说:“嘢——你这腊肉倒来碰我?!我想把你吃了呢!”都到了这个份上,事主再不好装聋作哑,只得割了一点腊肉下来,晚餐时炒给工友们吃。七八个人,炒一碗,肉切得薄而小,“像耗子拖落的一样”。大蒜香芹等翘菜占强,喧宾夺主,腊肉都被它们埋没了。工友们故意抵触,等主人家把菜端上桌后一转身,大家递了个眼色,你一筷我一筷,三下五除二,等到主人家上桌时,那碗所谓的腊肉已经被夹了个净光。他们以这样的方式狠狠表示了对悭吝的事主之不满。
一碗腊菜,可以看出你在主人家心目中是贵客还是不受待见。腊肉切得薄,放得多,炒得香,说明人家是真心待客,没有怠慢你。如果翘菜多腊肉少,“像耗子拖落的一样”,或者腊肉切得厚而且大,炒得又极其敷衍,让你看着都腻歪得慌,吃不下去,那就是你不受欢迎,赶紧走得了。一碗腊肉端上桌,能照见人情冷暖。
现在我们也养猪,但还是不杀过年猪。在家吃饭的人员少,杀一头大肥猪,一年吃不完。每一年,我们都只是上街买几十斤猪肉回来,薰制腊肉。
那天,我跟妻子上街,有两个目的,一是要找屠户来买走我们养的两头猪,二是买肉制腊菜。
现在的市场,竞争大。做生意就是要买得进来,卖得出去。 我们既要跟那女屠户买肉,又要把猪卖给她,其实是双重照顾她的生意,她应该很欢迎和讨好我们的。腊月间买肉装香肠的人很多,肠衣成了紧俏货。那在平时,可都是无偿奉送的东西。妻先没有声明要照顾她的生意,没有说跟她买肉,也没有讲准备卖猪给她,却不声不响去翻看人家架子上挂着的肠衣。女老板以为她想单独索取那好物,紧张起来,立即不客气地制止她:“甭打那个注意!我的肠子都不够搭配。”意思是,将猪的肠子装它的肉,那是要留给买肉装香肠的顾客的。受到抢白,妻这才说:“我要和你买肉,你都不给咹?!”也就是我们,要是换了别人,心高气傲,受到那娘们的那份不客气,早就愤而离去,不再照顾她的生意了。我们在那里买了肉,还让她老公来把猪也买走了。
平常时间,有人拉着猪肉来串乡兜售,这不足为怪。那一年,居然有人到村子里来叫卖腊肉。腊肉是家中常备,市上没有的东西,这引起了人们的警觉。有人报了警。警察来一追问,卖腊肉的家伙承认,他卖的腊肉果然是偷来的。“偷来的铜锣不敢敲”,他居然胆敢把偷来的腊肉在光天化日下沿村叫卖,大概是个蠢贼。
有户人家生了孩子,办满月酒时首开先河,用腊肉做一个菜,招待前来贺喜的宾朋。人们大加赞叹,说他家舍得,居然用腊肉办酒席。等到吃的时候,才发觉不对劲——那肉有点“哈喉”(变味)了。这事说明,超出常理的事物,一般可能是不正常的。
现在百度很方便,有关腊肉的制作和食用方法,一目了然,于此不再赘述。我忙熏腊肉,这篇小文暂时写到这里吧。
腊肉文章4:寒冬腊肉香
文/庄晋玲
江西人爱吃熏肉。在乡下,每到冬天,家家户户都要熏腊肉熏香肠。春节,谁家的餐桌上要是没有腊肉香肠这些熏品,可就会被人说缺少了年味,不够意思。
寒冬腊月,正是农人在家休闲的时候。大家围坐在火堆旁,喝茶聊天。火堆上方冒烟之处,一根铁钩子从房梁上垂下来,腌制过的猪腿、牛肉、鸭子、鸡腿,野兔、山鸡,还有一圈圈香肠……一串一串,全挂满了,晃晃悠悠的。经过多天的烟熏火燎,油油的,黑黑的,有点黑木碳的样子,样子难看,却浓香四溢。
当然,这些都是过去农村熏肉的情景。现在,农村人和城里人一样,多数住进了新楼房,他们不舍得把新楼熏黑了,于是单独弄个熏肉间,把熏肉和烤火分开。这样,烤火的人也免去了烟熏之苦。
在乡下居住的时候,我时常把肉送到亲戚家去熏。后来住进了县城,没有那么方便了,但和许多人一样,对熏肉并没有放弃。
我家做房子的时候,留下一只很大的废铁桶,那是建筑工人盛水施工用的,现在废弃了,放着占地方。正当我要把它当作废品卖掉时,妻子却突然阻止:“别卖了,留着有大用处。”破铜烂铁的,还会有啥用?我一时不解。过了几天,她找人在大铁桶的中间开了个洞,就像农村家里的土灶口,刚好能够放柴烧火的样子。她把开了口子的铁桶摆放到院子里,再找来一只旧脸盆,盛着冒烟的木梓壳,轻轻放进铁桶底部——当然这都是暗火而非明火,木梓烟袅袅而来,很快就充满了整个铁桶。接着把要熏的肉——香肠、猪蹄、鸡块、鸭子、猪肉、牛肉等,整整齐齐悬挂在里面,然后盖上铁桶口。
“好了”,她满心欢喜,仿佛一个重大科技发明在她手上诞生了。
“你真的很会想,用这种办法熏肉,也算是你的发明创造了。我应该给你颁个科技进步奖。”我在一旁赞许,她开心得直哈哈,绯红的脸上写满了快乐。
“每过一个小时就要加一次木梓壳,千万不能让烟火熄了。估计这么一天下来,肉就熏好了。”她要去上班,临出门的时候叮嘱我。
“那当然,你放心吧。一个小时加一次,误不了。”为了吃上好腊肉,我谨遵指示。
那个灶口,正是用来加柴的。用勺子把木梓壳按量加到火盆里,面上加一些谷糠做引子,然后盖上,让它慢慢熏。烟雾从铁桶上方升腾而出,轻烟曼妙,犹如缕缕薄纱,带着浓浓香气,升腾,飘散,飞向远方。
晚上,揭开铁桶盖子,一圈圈香肠,一块块鸡腿,一刀刀腊肉……熏了一天,原来的水色现在丝毫不见,全都已经变得蜡黄蜡黄,看着让人眼馋。肉香、木梓香,混合在一起,弥漫空中,香气扑鼻而来,令人浑身舒泰。
斟满米谷酒,端来腊肉片,还有香肠、烤鸭、牛肉干……一年的辛劳,都在这肉里,都在这酒里。
春节,大家满口含香。简单的,平凡的,惬意的,这就是生活!
腊肉文章5:让鸟儿分享一点腊肉
文/贾载明
鸟类与人类一样,有善恶之分。然善总是多于恶,所以好鸟比歹鸟多。欲世间多些美好,自当抑恶扬善。所以。凡人类、物类,都应该亲近善而远离恶。
又人与鸟同林,虽现在生存各有圈子,但或许血液里有相同基因,或许“混沌”时期同为一体。故善人与善鸟要相互亲爱。
固然,善人不一定都必须亲鸟、爱鸟,不过,卑人有这个雅好。特别是住在城里后,鸟稀罕见,亲鸟、爱鸟之心更甚。即使是麻雀在人行路前面闪闪跳跳,我也会伫足观望一会,直到这些可爱的小精灵扑哧一声飞去。
这便是让鸟儿分享腊肉的动因吧。
此腊肉来历不俗,为川东新宁特产。那个地方过年熏制腊肉不知道传了多少代人,也不知源于何时。新宁这个地方四面是青山,中间全是良田沃土,一个玲珑剔透的小城就在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中间。可以想见,这样的环境养育出来的猪只是何等温柔敦厚,那肉是何等细腻鲜美。将新鲜猪肉熏制成腊品,专用山上柏树上的枝丫,慢慢熏烤,让沉甸甸、湿浸浸、白花花变为干瘦瘦、油润润、黄亮亮。老远老远,就感到香气扑鼻。
我让鸟儿品尝腊肉美味不在川东新宁而在川西成都龙泉。居处有偌大屋顶花园,乃人与鸟共享之处。三三两两,各种不同种类的鸟儿常到花园里寻食、鸣叫、嬉戏,而以麻雀为最多。叽叽喳喳、扑哧扑哧飞来飞去声音不断。有此声音则一人独处也不感到孤独。
人家宠狗、宠猫,我何不宠鸟!先是撒之以米,啄净。突然想,鸟儿吃腊肉吗?让它们也过过年。于是将一公斤多一块腊肉放在阳台护栏上试验。
一天未见动静,第二天也未见动静,第三天发现有情况了。一只跟麻雀大小差不多但比麻雀灵秀、俊俏,尾巴比麻雀长的鸟儿停息在那块腊肉的旁边,活泼着身躯,左右顾盼,然后快速接近腊肉啄食起来。它警惕性极高,啄食两三下,便看看附近有无动静。如此往复数次,然后飞去。一会它又来了,侦察环境、啄食艺术与前次一样。它不断再来,但绝不久留,很快便飞走。看来它是知足的,比有的贪恋金钱,沉迷玩物的人还聪明。古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样聪明的鸟儿,怎么会为食而亡呢?
第四天,来了一对与前面长像完全相同的鸟儿,是它的恋人或伙伴吗?它两一个放哨,一个品尝腊肉,交错着来。但来来去去和停留的时间和前面那只鸟儿差不多。不,看来这是一对夫妻鸟,因为它两有亲昵的行为,还有,那只单独的鸟又来了。
跟着这对夫妻鸟后面来的,是一对较大的鸟儿,全身黑色,叫声响亮。它两也是一个看响动,一个尝鲜。也不久停,很快离开。
三批鸟儿不一起享用,都是交错着来。尽管第一只鸟与那对夫妻是同族,但也不在一起。我观察感觉,孤独的那只鸟畏惧那对夫妻,而那对夫妻又畏惧那对黑色的大鸟。可能是力量对比的原因吧。强者主导世界看来是一条定律。
半个月时间过去了,鸟儿们食净了那块肉的“心肝”,只剩下皮子了。只见那对大鸟儿将那块肉皮子在不到一尺宽的护栏上叼来叼去,脚下就是“悬崖”,我惊异鸟儿的本领,没有让腊肉皮从半空中落下。
奇怪得很,麻雀竟然不吃腊肉。
家里没有腊肉了,我准备到市场去看看,如果有,再给鸟儿们弄一块。
腊肉文章6:又到腊肉飘香时
文/孙辉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又到了腊肉飘香的季节。以往这个季节,老伴都会提前准备好过年的腊肉。今年也不离外,刚进腊月,老伴就着手准备腌制腊肉了。腊肉有个发酵过程,如同精心酿造等待发酵的美酒,需要时间来成全,在阳光和空气的关照下,一些有益菌继续生长,一点点渗透到腊肉的肌理,不动声色地催化着脂肪和蛋白质,成为新年团圆餐桌上最美味的期待。
小时候,家里很困难,尤其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够吃上腊肉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但不管怎么困难,母亲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全家春节吃上可口的腊肉。记得有一年,眼看春节来临,因没钱买肉,腊肉没有着落。母亲便想了个苦办法,用平时积攒的口粮找杀了“年猪”的邻居兑换了2斤腊肉,算是过了个春节。而我们自家辛辛苦苦饲养的“年猪”被迫卖了还超支。在我的印象中,我们家过年只杀过一次“年猪”。所以对吃腊肉特别向往,也特别钟爱。
后来家里条件慢慢好转,兄妹们都各自参加了工作,日子过得如芝麻开花一般,吃腊肉便成了家常便饭。每年春节前,母亲都会腌制很多腊肉。记忆中,母亲是位腌制高手,她腌制的腊肉先要把盐炒过,然后等盐冷了后再直接抹到肉上,肉要新鲜的,不要沾水,等盐冷了再均匀的抹在肉上,然后再把这些都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桶里,把最厚的放在下面,薄一点的放在上面,过两天还要翻一下,这样盐味才码得均匀。左邻右舍都知道母亲腌制的腊肉才腊香满口,熏香扑鼻,腊味醇厚,且肥而不腻,瘦不塞牙。如今老伴能掌握一手过硬的腌制技术,也是从母亲那学来的。
我酷爱腊肉,以至后来参军到部队后,母亲都没忘记我这个嗜好。记得那是对越自卫还击战前夕,我们部队正在搞临战训练。有天傍晚,团政治处主任严正荣突然通知我,要我到火车站接母亲。我和几个同乡战友连夜赶到车站,碰到母亲的那一刻,我的眼睛湿润了。在这临上战场前夕,只有母亲牵挂儿女,才会这样千里迢迢来看儿子。母亲带来的不仅是我爱吃的腊肉,还给我带来坦然走上战场的坚定信念。多年后每当问起这事时,母亲总是说:“一是放心不下,二是你爱吃腊肉,所以就去部队了。”再后来,我每年回家探亲,给战友们带回最多的也是腊肉,战友们知道我这个习惯后,都会在第一时间与我共同分享腊肉香味。
如今随着老百姓生活水平的不龂提高,腊肉已不再是稀罕之物。超市常年都能买到,腊肉成了百姓餐桌上的“常客”,腊肉带给人们最多的是无尽的回忆。
闻着飘香的腊肉,品味着时间的轮回,仿佛又有一种回到了家的感觉。与其说是家的感觉,倒不如说是对母亲的思念。
腊肉文章7:又到腊肉飘香时
文/卢兆盛
前几天,打电话回老家,母亲告诉我,家里的腊鸡腊鸭腊鱼差不多快烘好了。
在我们老家一带,冬至过后到腊月,正是烘制腊味的时节。这段时光,肉香弥漫着每一个日子、每一条村巷、每一户人家……
烘鸡鸭鱼算是前奏,压轴戏还在后头——那便是烘猪肉。一过腊月二十,家家户户便开始杀年猪,烘腊肉。一头年猪,除留下小部分过年备用外,大部分最后都烘成了腊肉。
烘腊肉的过程看似简单,但做起来却很有讲究。先要准备一口大缸,把猪肉剁砍成条块后放入缸内,按一定比例撒入粗盐,隔两天翻动一次,使盐水浸渍得更加均匀。一般要腌渍一个礼拜左右,才可以拿出来熏烘。
腌渍好了后的猪肉,一头穿孔,扎上竹篾或棕叶,然后,一条条挂到火塘上方的屋梁上。烟火熏烘个把月,肉就腊好了。老家的腊肉正因为熏烘时间长,所以尽管未加任何调料,但洗去烟灰,便色泽鲜亮,黄里透红,看起来让人流涎,吃起来满嘴溢香,令人看了还想看,吃了还想吃。
腊肉挂在火塘上,既保鲜又保质,随吃随取,方便极了。如果不想长时间挂在火塘上,那就取下来洗净晾干,切成段,再浸入存储茶油的坛子里。在没有冰箱的年头,这也不失为一种理想的保存方式。而有了冰箱后,很多人家都将腊肉存放在冰箱里了,毕竟冰箱的保鲜效果更佳,腊肉吃起来口感更好。省吃俭用的人家,头年的腊肉居然可以吃到次年熏烘腊肉的时节呢。
说来不好意思,成家后,每年吃的腊肉还一直都是靠父母“特供”。想自己熏制,但没有条件。那年,一位朋友送我一块腊肉,看起来色泽不错,但吃起来味道却差远了,根本没法与老家的腊肉比。后来才知道,他这些腊肉是放在一个废油桶内,仅用两三天时间突击熏烘出来的。去年冬天,母亲进城小住,看到小区里一些住户也是用这种办法熏制腊味,她头摇个不停:“这也叫烘腊肉?要吃真正的腊肉,到我们乡下去啊。”
想到父母年逾古稀,养猪很不容易。有几年腊月,我提出从城里买猪肉回去熏烘,却都被母亲制止了。母亲说:“城里卖的猪肉都是饲料猪,哪有我们家里养的土猪好吃?”话语里满是自豪与坚定。
腊肉飘香,飘香腊肉,香满我回乡下老家的那条村路,香满我每一个思乡的梦……
腊肉文章8:镇雄腊肉
文/项顼
红豆酸汤、包谷饭和腊肉、豆豉这两组食物是镇雄人日常饮食不可或缺的重要食物,祖祖辈辈的镇雄人生活在云贵川三省交界的二半山区,在2020年之前的数千年里,这些食物都是生存在物质极度匮乏和贫穷落后的环境中形成的主要饮食,是养育镇雄百万儿女的重要食物。这一篇主要写镇雄的腊肉,以后用另一篇再来写镇雄的红豆酸汤和包谷饭。
镇雄腊肉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猪肉制品,没有之一。梁实秋先生散文集《雅舍谈吃》一书我爱不释手,其中一篇《火腿》专门写过浙江的金华火腿,文中引《东阳县志》记载的火腿做法,此法需用松火微熏。汪增琪先生在他的散文《昆明菜》写到宣威火腿,他认为:“云南宣威火腿与浙江金华火腿齐名,难分高下。”作为美食家的两位文学泰斗都十分推崇火腿的美味。不可否认,在猪肉的制成品中,火腿确实有它独特的营养和香味,但我家乡镇雄的腊肉也一点不比火腿和营养和香味差,在我看来应该是各有千秋,难分伯仲。
每年的腊月,从前是要过了冬至,家乡的人家便开始准备年货,其中最重要的是腌腊肉。至于制作腊肉从何时开始,自有专家学者去作深入的研究,我只能从自身体会来说腊肉的好处。为什么要制作腊肉,我以为有两点,第一是从前没有冰箱,鲜肉不利于保存,即使是过了腊月23才杀猪,有时也保存不到过年,因此为了长时间保存猪肉,就发明了用盐和作料将猪肉腌制,再用柴火进行烟熏后,挂在通风处晾干保存,在镇雄用柴火进行烟熏的这个过程称为“楸(音)”,镇雄人习称为“楸腊肉”。第二是从前乡村平时不容易吃到鲜肉,乡民一年的肉食,都要靠每年过年杀年猪时楸好的腊肉作为一年的肉食,平时最好的营养食物可能就只有少量的豆腐和难得的鸡蛋。
我是20世纪60年代出生在镇雄县城,从小就有吃腊肉的印象和习惯,那时是计划经济体制,所有的商品都要凭票供应,于是就有和各式各样的票证,其中包括粮票、肉票、布票等等。肉票大概是城镇居民每人每月半市斤,农村居民靠自己每年养猪,而且为了割资本主义的尾巴,每户人家只准养一头猪。到了冬天过年前,农民杀猪过年,还要交上交半头给公家,按斤多少给点微薄的收购价。
小时候,我们家也会吃腊肉,可是按供应的猪肉数量太少,而且每月还要节约一点,留到过年过节时凑多点肉票买来过节吃,所以60年代是不可能自己腌制腊肉的。那时我奶奶还在乡下一个人生活,她每年养一头猪,除了上交公家的半头外,剰下的半头做成腊肉,除留一点点待客而外,其余大部分都托人给我们送来,奶奶很疼我们,她宁可自己不吃也要让我们吃好。到了70年代初,父母感到奶奶一个人在农村生活艰苦和孤独,就把奶奶接到县城和我们一起生活。随着国家政策和经济渐好,我们家到了过年前,用平时节约的肉票和过年时特别供应的肉票加起来可以购上一二十斤猪肉,自己就做起腊肉来。
镇雄腊肉大多用本地黑毛猪也称乌金猪的前后腿和五花肉来制作,这种本地猪以前多用粮食和山野菜来喂食,而且都要养一年左右,肉质紧实适中既不柴也不糜,味道鲜美香糯实为肉中极品。因为这种本地猪肉饲养时间长,体型偏瘦小肉品产量不高,后来多引进一些外来品种,但肉质就相差甚远。
无论今时还是从前,镇雄人爱吃腊肉的习惯从改变。镇雄腊肉的吃法最常见的是蒸腊肉,取在通风处挂干(也可以是刚熏制好新鲜)的腊肉洗净,放在碗或盆里上笼蒸,以可以用锅蒸,蒸到熟透后上桌即可食用,新鲜腊肉特别清香,而挂干存放的腊肉其味则醇厚,有一股火腿之气又略带烟火之味,这就是镇雄腊肉的美味之处。还有的人家在蒸制腊肉时,在碗(盆)底垫和镇雄豆豉或是盐菜(用镇雄特产大头菜腌制晒干的一种咸菜),混和蒸制后味道另有一番滋味,没有办法用语言形容,只有亲自尝过才能体味到它的美妙。其它的吃法如:青蒜苗炒腊肉、新辣椒炒腊肉、豆豉炒腊肉、竹笋炒腊肉、糟辣椒炒腊肉等。镇雄人吃腊肉仿佛喝酒一样的豪情,绝不切成小片或薄片,一律要切成厚片和大片,总要吃到嘴里都充满油和肉混合,这才感觉到吃得过瘾。
腊肉要从年前吃到下一个年的冬天,存放至关重要,在农村可以挂在火塘上方或侧方的房梁上,这样不失烟火气,时日一久味道越醇厚越浓郁。我小时候和大姐到过农村一亲戚家,他家在当地还算富裕,正值盛夏时节,他家里挂干的腊肉是用一木缸存放,木缸里面放满了腊肉和干燥的麦壳。这样存放的腊肉外表金黄肉里面则红亮,味道比上好的金华火腿和宣威火腿还鲜美香糯,是我一生中吃过最香的腊肉,直到四十年后的今天,还记得这一顿腊肉的美味。
随着物质条件改善和家庭收入增加,镇雄腊肉的腌制不仅仅限于用猪肉的前后腿和五花肉,许多人家把猪头肉、猪耳朵、猪心、猪肠、猪舌头和猪肚等不一而足,都用来制作成腊肉且称腊肠、腊肚等,其味异于传统腊肉却能各领风骚。
镇雄人每每走亲串戚或是馈赠朋友,都喜欢送上自己制作好的腊肉,亲友也乐于接受,亲情友谊就在这一送一接之间紧密联系起来。无论是在外功成名就抑或是背井离乡的镇雄人走到哪里,心里总是牵挂那一烟一火的镇雄腊肉,与其说是一种口福,其实更是一种数不尽的乡愁。北宋著名词人、文学家苏轼的《浣溪沙·细雨斜风作晓寒》词里写道:“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漫漫。 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最后一句是“人间有味是清欢”,如果镇雄人没有腊肉,也就是没有了人间之味,是无论如何都欢不起来的。
“人生一世,吃喝二字。”这是镇雄人最朴素的人生观,镇雄人将那些漫长的光阴岁月和对家乡的情感执念都融合在这一方腊肉的味道里。如果可能,我愿意请你一起来吃一回镇雄腊肉,当然还要喝一壶用镇雄包谷烤的土作酒。及至吃到腹饱后、喝到情深处、到不醉不归时,此刻有谁还知道什么是故乡,知道什么是远方。
腊肉文章9:我在海外做腊肉
文/苏秀英
记得刚到新西兰时,飞机尚未降落,从窗口一望,蓝天白云下,大草原花红草绿,牛羊成群。新西兰的美,让所有的语言苍白无力。
我每天在住地周围遛弯,偶尔走错路,也会惊喜地发现,又是一处花园,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美好。可我真是个俗不可耐的人,在餐桌上我很快发现这个世外桃源也有不尽如人意的事。
这里盛产牛羊肉,价格也不贵,可我长了个不知好歹的中国胃,独钟情于猪肉。寻寻觅觅,买到的猪肉都是肥膘薄,瘦肉柴,且有一股强烈的膻味。我不知所措,于是便生出浓浓的乡愁。脑海里就浮现出一道道猪肉佳肴:红烧猪肉、扣肉、梅菜蒸肘子、辣椒炒肉……特别是每年过年那一碗蒸腊肉,母亲做的。那是怎样的腊肉啊!一筷子夹上去,颤巍巍地似乎就要滴出油来;一口咬上去,顿时熏香满嘴,来不及品味,就滑进万分满足的肠胃了。
我从不惧困难,我决定用他乡的食物,烹饪出故乡的味道来。
于是我在猪肉上动脑筋。选肉时,我舍弃纯瘦肉,只买那种五花三层。烹制时,过水后洗净,然后辅以桂皮八角,加入从国内带来的珍贵白酒。经过反复在配料、刀法、火候中摸索,终于做出蒸、炖、炒、卤和红烧等各种口味的猪肉菜肴。家人朋友品尝后,发现原有膻味了无踪影,都啧啧称奇。
有了做新鲜肉的经验,我产生了做腊肉的想法。
我去附近华人超市买回五公斤五花肉,进行腌制,然后置于冰箱冷藏室。根据母亲的教导,腌制时间为鱼三肉七,即鱼三天,肉七天,才能入味。我考虑现在是冰箱存放,显然不是若干年前长沙零摄氏度左右的冬天,于是灵活调整为五天。
五天后将腌好的肉取出晾干,此时遇到故乡不可能发生的困难。长沙的冬天北风凛冽,几天功夫肉就吹得如干柴一般。
而新西兰的冬天仍有十几摄氏度,挂出去后,一分钟左右就有苍蝇闻讯而来。也有邻家无须签证就可大摇大摆进入我家阳台的猫咪,逐味而来。还有时不时想尝鲜的飞鸟和想落就落的太阳雨。
此时我忽然理解了,为什么湖南老乡都说新西兰做不了腊肉。他们一定都试过,知难而退了。
提着腌好的肉,心头一阵惆怅,进退两难。我想起母亲的话,头发打湿了就要剃。于是从楼上把电风扇搬下来,像晒腌菜一样,将肉挂在室内玻璃门的位置,一边可晒太阳,一边用电扇吹。几天下来,腌肉达到最佳干燥状态。
剩下就是熏制了。没有合适的工具,这个好像难不住我。我去女儿家寻到一个做烧烤的红炉小灶,只要配一个能够围炉的东西就行。女儿说商店有洋人熏鱼用的正规炉灶卖,憨厚的女婿立即要陪我去刷卡支付。
他开车带我们到专门的商店,果然有卖。不过一看价格,要人民币一二千元。贵且不说,规模也大,性价比不爽。
虽然女婿贴心关怀,我还是决定不买它。我想,只要能找到一块尺寸合适的铁皮,就有办法制成围炉。
心里有了谱,我便朝最后一排货品柜走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个铁皮水桶,十多元钱,这才是我需要的围炉啊。
女婿捏着手里的卡,一脸茫然。他这个现在的工程师,实在不能理解我这曾经的工程师,怎么操作这个铁桶啊?
回家后找来一些锯木屑,放进烧烤小炉里引燃,再撒上一把湖南黑茶添香,摆放好干肉条,然后将铁桶反扣在小炉上。我兴奋地发现两者合一,尺寸天作之合,不由得感叹老娭毑眼力劲不减当年。
几个小时后,大功告成,我解开了湖南腊肉在新西兰的密码。至于味道,女儿女婿孙女面对餐桌,横扫千军如卷席,足以说明一切。
小孙女朵朵一边竖大拇指一边问我,你是当工程师的,为什么又能写出那么多的文章?你是当作家的,为什么又能做出这样只有大厨才能做出的好菜啊?
我想了想回答,我当工程师称职不称心,当作家称心不称职,当大厨才既称心又称职。活到老了,能够在厨房找到自己的位置,让家人亲近故乡美味,也算不枉此生罢。
腊肉文章10:腊肉香
文/凌河
说起腊肉,忍不住先吞了一回口水。
红润鲜艳,香气四溢的肉块儿就似在眼前缭绕,和着母亲的温暖,点点浸入心田。
小时候,家里很拮据,餐食里很少有肉星。别人家的孩子都会念着要吃肉,我和弟弟却并不稀罕,一来不肯父母为难,二来觉得肉食腻烦,还不如吃几棵青菜爽利。久而久之,竟养出了不喜肉食的习惯,倒叫父母担心起来。
小孩子不食荤腥,恐营养不良,母亲就变着法儿让我们进点肉食,腊肉就是其中一味。记得刚面对一碗腊肉的时候,我还是不动筷子,母亲说,吃吧,真的不腻,吃了长身体。我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肉,眯着眼睛塞到嘴里,准备着不喜欢时就吐出来。这一尝,果然不是平常肥腻腻的味道,却是说不出的香和糯,从此后,我就喜欢这种味道了。而熏制腊肉也成了母亲每年冬天的必修课。
每逢入冬,天干物燥,农活都已忙完,母亲便有了时间为我们准备吃的。她拽着平时省吃俭用留出的钱,到店里砍上十来斤好肉,开始忙活了。
厚厚的肥肉被剔出榨油,而五花肉和瘦肉被切成条块,均匀地抹上食盐,放在盆里腌制。这备熏的肉为何不是连肥肉一块腌呢? 只怪我嘴刁,不喜肥肉,所以母亲的腊肉也便有些与众不同了。
肉块腌了四天左右,就用竹篾或铁钩串着挂起来晾干些水分,然后放到熏缸上开始熏。母亲用她亲制的竹条网架在熏缸上,把肉放上面,竹条网下面放只火盆,火盆里是杉木灰屑、谷壳、干橘皮等造烟的物质,这木灰木屑不能太干,防止起明火。肉上头还要盖个严实些的膜,通常是编织袋,使烟气慢慢升腾,肉块块们受烟均匀。为了防止猫儿、狗儿偷嘴,母亲还要常常守着,一会给火盆里添点料,一会给肉块块翻个身。平缓的烟才能熏出好腊肉,太强的烟火会把肉熏成干柴,太弱的烟则无法熏透肉里,肉会变质——这些都是母亲边熏肉边传授给我的经验。
常年熏制腊肉,母亲还自创了一套熏方。咱家的土灶有两个灶堂,一大一小,小灶堂小铁锅常用来煮饭炒菜,大灶堂大铁锅平常很少用,只有过年过节蒸煮大物的时候用——熏腊肉可巧能用上。母亲将大灶堂的大铁锅搬出来,把竹条网架在灶上,肉块均匀地铺上,灶膛里生起烟来,再把那口大铁锅反扣在肉上方。猫儿、狗儿甚至老鼠看着大铁锅,均只有干瞪眼的份了。熏个三天,晒个两天,腊肉就可以烹饪上桌了。
为了使腊肉保存得更久一些,母亲腌制时会洒些醋,熏好的腊肉保持干燥密封,可放置来年二月间。民间还有乡亲发明了长久保存腊肉的办法,准备一个可密封的陶坛子,放置前,先在坛底用碗盛一杯白酒,再用竹条作架置于酒上方,然后才将腊肉层层叠叠放在竹架上,坛口密封。母亲倒是不必这般,因为一般等不到来年二月,腊肉早已成我们腹中餐。
母亲熏的腊肉,咸淡适中,色泽口感俱佳,是我青少年时期钟爱的食物之一。每每食之,都像过年一般,也不再有对荤食的抵制和抗拒了。 母亲烹饪腊肉也甚为精心,大体分为三类:炒、蒸、煮。所谓炒,是在热锅内放少许食油,待油也热了,先将佐菜下锅,一般有青椒、红椒、蒜苗等(这蒜苗是次年春天之物,所以蒜苗炒腊肉是春天的一道佳肴),佐菜炒至将熟,放少许盐拌匀,再将切好的腊肉放入锅中与佐菜一起翻炒。临出锅前,洒上少许干净的清水,再将菜盛起来,炒腊肉便成了。蒸腊肉,有纯蒸或合蒸。纯蒸是将腊肉切成大片大片的,直接蒸熟即可。合蒸则花样多些,可以先在蒸碗下方放上拌好调味品的豆豉等物,再附上腊肉蒸熟,腊肉加腊豆香,最是下饭。煮,即制作腊肉火锅,选料就非常之多了。最经典的当属冬笋腊肉火锅。父亲从竹山里挖来鲜嫩的冬笋,母亲将冬笋去壳,切成薄片,待腊肉火锅沸腾起来,将笋片放入锅中,直至煮熟。冬笋嫩脆,腊肉香美,是这个季节的恩赐。
这些年来,每逢冬天,母亲都会准备腊肉,我们也早早盼着冬笋生长。有腊肉的冬天始终这么甘甜美好,就像母亲的爱永远裹在身上,甜在心上。
腊肉文章11:遥远的期盼
文/王向明
江南的腊肉一旦晒上窗台,年关的脚步也就近了。尤其是过了腊八,家家户户陆续挂上要风干的鸡鸭鱼肉,年味儿便发了疯一样扒开你的毛孔,直愣愣地一头扎进你的心坎里。
初为警察的几年,基层所队里繁杂琐碎的警情忙得人焦头烂额,到了年关,值班、备勤更是铁定少不了的事儿,回家过年,被迫成了件奢侈的事儿。
母亲不喜欢城里的年,原本该是热闹的节日,反倒比往日里冷清不少,街上车少了,人少了,街边的店铺也不约而同关了门,甚至连烟花炮竹的响动都很少听到。
豫北农村的年味儿要比城市浓烈的多,每年过了祭灶,母亲回家过年的念头便开始蠢蠢欲动,知道我工作走不开,最终硬生生地把窜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今年咽,明年咽,转眼便是五六年。
所幸的是,近两年在机关里帮忙做事,平日里虽然也忙得不可开交,但到了年关,领导和同事体谅我是外地人,给我回老家过年开了绿灯,这着实让我感动不已,母亲更是因此兴奋不已,整个人顿时精神了不少,连吃饭都比以前香甜了。
回家的日子定了,亲戚、朋友、同学、发小的电话便纷沓至来,乡情乡语在千里之外便迫不及待把我的心给融化了。七八个小时的车程,我愣是一口气开到了家门口,非但不觉得累,反倒是离家越近,心里的劲儿越足。
左邻的两个小姑娘论辈分喊我伯伯,得知我女儿回老家过年,早早地便等在了家门口。女儿看到两个小姐姐,车刚停稳便迫不及待拉开车门跳下车,胡同里瞬间便回荡起她们满是童真的欢笑声。
右舍来年要娶儿媳妇儿,盖起了两层小楼,大气、干净、整洁。我家的房屋本就老旧,映衬之下更是显得寒掺了。但这丝毫影响不了我对这所宅院的深情。这正是我记忆里的老家,正是我日夜思索回味的故乡。我应该感谢这些年客居他乡的生活,让老屋逃避掉了被钢筋混凝土颠覆的宿命。老屋完好无损地保存着我近三十年的童真趣事,它像是一个技术高超的医者,每每我工作不顺或是心情烦闷时,回趟老家,在老屋里坐坐,烦恼和不悦很快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故乡除了能疗我精神上的伤,还成了我取之不尽的创作之源。宅院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有着一段故事,故事里有祖辈,有父辈,也有我和我的女儿。我的文字为这里的一朵花开欣喜过,也曾为一棵死去的枣树潸然泪下。
父亲正把屋里的煤炉拢的火旺火旺,三五个老伙计过来吆喝他出去喝小酒,母亲自顾找她的老姐们东拉西扯去了。发小们知道我回家,拎一瓶酒、带几包茶、在村里的馆子打包几个小菜,许久不见的兄弟们又聚到了一起。水壶在炉火上噗嗤噗嗤冒着气儿,我们围着红彤彤的火炉喝酒、品茶、聊天,聊过去,聊现在,也聊未来。
我们这些当初最不省心的毛孩子,转眼已过了而立之年,有的做了老板,有的当了局长,也有的在四处奔波做苦力养家糊口。年月久远,身份迥异,贫富悬殊,诸多在官场和商场融不到一个圈子的人,因为发小这个特殊的身份,大家又推杯换盏地聚在一起,这是发小的特殊情感,也是年味儿的独特魅力。
我们在年味儿里享受时光、团聚亲友、催化情感,这是一种精神的放松,更是一种对幸福的追随。
可这样的年味儿,这样的情感,这样的幸福,身为警察,又能真正感受几回?
腊肉文章12:小雪时节腌腊肉
文/朱凌
周日就是小雪节气了,记得以前,每年到小雪的那天,外婆势必会去市场买回一些猪肉,加工成腊肉和腊肠。外婆说每年只有到这一天,腌制的腊肉味道才最好,这里包含了老人家对于节气传统的恪守、遵循、应时而为,也因为,小雪后气温急剧下降,天气变得干燥,正是制作这些肉类的最佳时刻。
从小我就喜欢吃外婆腌制的腊肉和腊肠,浓浓肉香又带着一丝丝独有的味道。这种味道,说不清也道不明,只是感觉与别人家的味道不同,即便是母亲,也腌不出这样独有的味道。
少许的花椒还有炒过的盐,外婆一层层地抹在肉上面,抹到最后,用一整块塑料布盖上,并且将周围封紧,压上一块石头,只等着三天后翻一次面,而后再过四天,就可以拿出来晾晒了。
而我最期待的,是腌完了腊肉,外婆总是会将多余的肉剁成馅,给我炸一些小肉丸。到了晚上的时候,外婆便用肉丸给我下面条吃,一碗面条几个丸子,我吃得有滋有味。家里的其他人,则根本没有这个待遇。
如今,每当我想起这样的一种味道,就让人难以忘怀,又有着些许怀念。同时,也让我在每一个小雪来临的时候,想起童年的那一段段往事。其实在那样一个年代,并不是每家每户都有条件在这一天腌制腊肉的,外婆忙前忙后,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外婆屁股后面转,觉得像是在过年。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可是对于在小雪这一天腌制腊肉的回忆,却并没有因此而改变。现在外婆已经没有精力做这件事情了,用她的话说,忙了一辈子,现在也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83岁的外婆,再也没有机会忙得团团转,给她最爱的家人预备一整季的美味。她只能守在家里,等待着我们回去。可远在千里之外的我们,却很少有时间回去看望她。今年,又逢小雪,我想念远在故乡的她。
腊肉文章13:又到腊肉飘香时
文/孙辉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又到了腊肉飘香的季节。以往这个季节,老伴都会提前准备好过年的腊肉。今年也不离外,刚进腊月,老伴就着手准备腌制腊肉了。腊肉有个发酵过程,如同精心酿造等待发酵的美酒,需要时间来成全,在阳光和空气的关照下,一些有益菌继续生长,一点点渗透到腊肉的肌理,不动声色地催化着脂肪和蛋白质,成为新年团圆餐桌上最美味的期待。
小时候,家里很困难,尤其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够吃上腊肉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但不管怎么困难,母亲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全家春节吃上可口的腊肉。记得有一年,眼看春节来临,因没钱买肉,腊肉没有着落。母亲便想了个苦办法,用平时积攒的口粮找杀了“年猪”的邻居兑换了2斤腊肉,算是过了个春节。而我们自家辛辛苦苦饲养的“年猪”被迫卖了还超支。在我的印象中,我们家过年只杀过一次“年猪”。所以对吃腊肉特别向往,也特别钟爱。
后来家里条件慢慢好转,兄妹们都各自参加了工作,日子过得如芝麻开花一般,吃腊肉便成了家常便饭。每年春节前,母亲都会腌制很多腊肉。记忆中,母亲是位腌制高手,她腌制的腊肉先要把盐炒过,然后等盐冷了后再直接抹到肉上,肉要新鲜的,不要沾水,等盐冷了再均匀的抹在肉上,然后再把这些都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桶里,把最厚的放在下面,薄一点的放在上面,过两天还要翻一下,这样盐味才码得均匀。左邻右舍都知道母亲腌制的腊肉才腊香满口,熏香扑鼻,腊味醇厚,且肥而不腻,瘦不塞牙。如今老伴能掌握一手过硬的腌制技术,也是从母亲那学来的。
我酷爱腊肉,以至后来参军到部队后,母亲都没忘记我这个嗜好。记得那是对越自卫还击战前夕,我们部队正在搞临战训练。有天傍晚,团政治处主任严正荣突然通知我,要我到火车站接母亲。我和几个同乡战友连夜赶到车站,碰到母亲的那一刻,我的眼睛湿润了。在这临上战场前夕,只有母亲牵挂儿女,才会这样千里迢迢来看儿子。母亲带来的不仅是我爱吃的腊肉,还给我带来坦然走上战场的坚定信念。多年后每当问起这事时,母亲总是说:“一是放心不下,二是你爱吃腊肉,所以就去部队了。”再后来,我每年回家探亲,给战友们带回最多的也是腊肉,战友们知道我这个习惯后,都会在第一时间与我共同分享腊肉香味。
如今随着老百姓生活水平的不龂提高,腊肉已不再是稀罕之物。超市常年都能买到,腊肉成了百姓餐桌上的“常客”,腊肉带给人们最多的是无尽的回忆。
闻着飘香的腊肉,品味着时间的轮回,仿佛又有一种回到了家的感觉。与其说是家的感觉,倒不如说是对母亲的思念。
腊肉文章14:穿过风雪吃腊肉
文/李晓
每当临近年关,诗人二毛就要从北京回到重庆酉阳县的乡下。在一部片子里,我看见二毛穿过风雪漫天的山寨,他是去老乡家里收集最地道的土腊肉,回到北京,耿直仗义的二毛,要为嗷嗷待哺的朋友们,在都市里做上一顿丰盛的乡村腊肉宴。朋友们在温暖的炉火房中喝着酒吃着腊肉宴,这友情浓浓的炊烟,在都市的一角袅袅升起。
我没有二毛那样的闲情,但每到入冬,我就看见山里的雪花那个飘了。飘来的,还有乡下三嫂子家的鼎罐腊肉,那袅袅香气熏倒了我。
是这样一幅场景:柴灶里的火苗呼呼呼向上蹿动,舔舐着一个黑色大鼎罐,鼎罐里咕嘟咕嘟响着,香透了乡村里雪花漫漫的夜晚。
鼎罐里,炖着老腊肉,是山里饲养的土猪肉。那土猪也是散养着,和牛一起在漫山遍野里走动,埋头吃草。待土猪宰杀后,我认识的乡下三嫂子,系着碎花布围腰,在厨房里麻利闪动,三嫂子有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三嫂子将宰杀的鲜土猪肉加盐、白酒、五香八角、辣椒等调料进行腌制,捂在一个大木盆里,等浸泡入味后,把肉提出来挂在屋檐房梁下风干,浸透了雨雪风霜天光的腊肉,黄亮亮的一片,望上一眼,唾液就在舌头里打着转儿。一些农家,柴火灶上还备有挂架,将腌制好的肉挂在灶口挂架上,利用灶内袅袅青烟上升去熏制,有的乡民还往灶中加入柏丫、橘皮、柚子壳等物,以此熏成带有特殊香味口感的老腊肉。
这样的老腊肉,让我在城里常思念。尤其是山里雪天,雪花如鹅毛纷纷,银装素裹的山野 中,乡下人一般都不出门,就窝在暖烘烘的屋子烤着炭火,在鼎罐里炖着腊肉,喝着山里用了十多种原材泡的药酒,几乎就是我想像的那种世外桃源的美好生活。三嫂子的丈夫刘老三,前年没在外地打工了,就回乡种粮食,三嫂子一年喂养几头土猪,过着你耕田来我喂猪的逍遥田园生活。
入冬,山里早早就飘起了雪,刘老三跑到山梁上给我打来电话,那边雨夹着雪,风忽忽乱窜,手机信号不好,声音断断续续:”……我说,我说呀,兄……兄弟,来山里嘛,你三嫂子给你炖鼎罐腊肉。”一下就勾起了我旺盛的食欲。我邀上画家老雷,驱车就往深山里跑。山里雪大,山路上积雪很深,小车轮胎要带上防滑链条,像老坦克一样艰难行驶,但想到那诱人的鼎罐腊肉,我和老雷感到,这样的跋涉是有意义的,比我在城中暗夜遐想一些纸上的浪漫丰满多了。
我和老雷赶到刘老三家时,老三正把收割后的高粱梗码成垛,他还在山里种了两亩多红高粱,我去过那秋天红彤彤的高粱地,如一个喝醉了酒的人,我在那大红中晕眩了,仰头望天,感觉云朵也变红了。热情的三嫂子拍打着衣衫,笑眯眯地说,昨晚,柴火灶里火苗呵呵呵笑,我就知道,有客人要来呢。我一抬头就看到了三嫂子那乌溜溜的黑眼睛,恍然明白刘老三恋在山里的缘由了。
黄昏,雪还在空中滚动,山色黯淡,刘老大掩上木栅栏,几个人就围在炭火暖暖的鼎罐边。腊肉已炖得烂熟,肉汤里,加了干花椒、橘子皮,汤浓肉香。先喝一碗山药腊肉汤,那个鲜啊,老雷咂吧着舌头,摇晃着头说了一句,哎哟,妈妈。我知道,老雷是被这山里美食陶醉。
一顿饕餮后,我和老雷连打了几个嗝,舒服地躺在藤椅上。老雷突然说,三嫂子,我给你画一幅画吧。三嫂子就随意坐着,很快,体态颤颤面容窈窕的三嫂子,便栩栩如生在老雷的画中,后来,老三把这画就挂在堂屋中央。
今年过年,我还要去山里老三家,吃三嫂子炖的鼎罐腊肉。我听说,他家的鼎罐,有四十多年了,成为古董还早。如果是雪天,我要写一首抒情诗,我可有好多年没写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