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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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下文章1:相思树下诉相思

文/冷天月

为了爱,我愿意放下尊严,独坐相思树下,向所有怀着一颗善良之心的人诉说相思!

--寄语

世间万千累,莫如相思苦。

相思,是曼珠沙华“花叶相生永不见”的穿心惆怅;是忘川河中亘古不灭的殷殷守候;是三生石上生死不弃的永世轮回。红尘中,沉睡着万千没有疑惑的结局,就像是我对你的情愫,这是思念的煎熬,是时间的酿果,我好希望它早早的醒来!

夜,用黑暗将每个角落都隐没在它的朦胧里,那么美丽,也那么冷酷。紧闭双眼,有你的曾经便在脑海里不断的浮现,没有征兆,无法停滞,我慌乱的摇头,双臂于胸前紧紧地环抱,奢望力气能够驱开你的影子,好把自己在想念的苦楚中解脱出来,可是,越挣扎,思念便愈加浓烈,直到我无法呼吸,直到没有一丝力气,泪水在不经意间滑落双颊。幽深的夜色,偌大的红尘,熙攘穿梭的人群,为何在我眼前一瞬间变的冷清、疏远,心智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模糊;表情时而伤感,时而喜悦,在相知的轮回里,我们遇见,在离散的煎熬中,我终于懂得了情爱的因果,明了了相思的真谛,你你我我,凡身肉体,彼此相遇又匆匆分离,也许,这份相思带来的苦,痛彻心扉,却也是一种别样的甜蜜。我,因了等待,从青丝到白头,也许,不会有太过圆满的结果,但为了一个人,真爱一世,相思余生,也是一种满足。

雪,用纯洁的花瓣将一切铅华置于茫茫,那么唯美,也那么无情。当雪花融化的瞬间,我握紧双手,寒冷冻结了心中的血液,冰封了澎湃的热情。可是,我依然逃不过回忆的纠缠。曾经牵手的刹那已定格在灵魂的最深处,你手心的温热永远驻留在我的心间。那片片的雪粒,将一段段欢乐悲伤酝酿成相思,然后,思绪就在晚风中沉沦,越陷越深,记不清有过多少这样的魂绕梦牵,多少的辗转难眠,多少的望眼欲穿。在纷繁冗杂的人世,我不会用爱的名义来让彼此不安,因为,我懂得:人生的旅途很漫长,但我不会痴迷于沿途的美景,我想走到我心中祈及的目的地,而你,就是我的终点。

梦,用美妙的幻境把现实拖入畅想的憧憬中,那么迷人,也那么残忍。它会将所有的迷恋放入童话般的世界里,这里没有伤心的过往,没有泪水的陪伴,也没有孤单的酸楚。有的只是洋溢甜蜜的笑脸,有的只是温馨的拥抱和那自始至终、天老地荒的诉说。多么渴望能走入幸福的梦境,哪怕是短短的一瞬,也让我的内心有片刻的安逸与恬静。诚然,梦就是梦,无论多么美好,终归是梦。而在梦醒时分,还得接受红尘浮浮沉沉的安排,只不过,于我而言,怎样的命运都接受,唯独爱情不接受安排,我宁肯沉浸在相思的海洋中,任由自己慵懒地躲在悲伤的角落,也不放逐梦想去流浪,我坚信,相思的根不经过四季的轮回,也会获得新生,结出硕果。

相思,是喷薄的激情,是燃烧的灵魂,从来不需要粉饰与雕琢。相思是理解之水,是信任之光,是依恋之土。相思是爱的主旋律!为你守候,是心的意愿,我死死坚守着这份相思的爱恋,固执地想要拉住时间,把你紧紧攥在手中。感受你的温存,跳动你的脉搏。在相思的国度里,可以疼痛、可以落泪、可以天真、可以嬉笑。如此,才能品味爱情之果。相思,是因为有爱,有爱才会有梦想,有梦就会结出果实。因为,有梦,就会梦圆。

我在相思树下说相思,祈望枝头结得相思子!

树下文章2:树下的那团青绿

文/初程

三月里刮春风,已经吹面不寒。

园角,一棵石榴树,虽不参天,也不流俗。这时节,草木青翠,石榴树,却披了一身焰红色。叶子,小如衣扣,密如碎霞,格外引人注目。

没人会在意,树下,还有一丛青绿,匍匐在地,刚刚从冬天里醒来。

四月,几场春雨过后,石榴树渐渐换了颜色,叶片发翠,又一场雨后,忽地一树碧绿。树上怎么还有一粒一粒的红?原来,是石榴花趴在枝上。

风疏花,雨疏果。雨停了。枝上水淋淋,地下湿漉漉,铺了一层红彤彤的落花。

落花旁边,那一丛青绿,还不见有什么动静。光看叶子,实在辨认不出。它不知名,也不起眼。

五月,石榴树开始挂果,接下来,悄无声息。

此时,树下的那团青绿,却开始拼命抽茎,如饥似渴,丝毫不知节制似的。一两天的工夫,抽出老长一截新条。原来,不是草,而是藤蔓植物呀。

真快!又过几天,就青藤绿叶一大片了。又是几天,茎蔓爬上了柿树,一直往上长,去见阳光,去畅快呼吸,直到在树冠上,“织”出一张绿毯。这个长法,简直惊人,不长则已,长起来,一天一个样,只是,好像还没有人过问。

六月,一阵风来一阵香。从何而来?只有钻进园子里去寻了。香是引路人,来到石榴树下,抬头向上张望,白白黄黄的花,顺着藤蔓,星星点点遍布树冠。

不需要博物多闻,也能认出,这是忍冬!谁也不会再说不认识它了!

忍冬?这哪里只是忍过了冬天,还忍过了春天。为了这份清香,它足足准备了一个春天,蓄势待发。没能早早出发,看似是慢人一步。谁知,时机一到,藤蔓的脚步,快得吓人。

石榴的美,热热闹闹先开始,却一点没有打扰忍冬的“忍耐”。攒够了能量,只见它“蔓步”如飞,忽如一夜香满园。

如今,时常闲步在园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园角,不仅有一棵石榴,还有一株忍冬。

树下文章3:我静静地坐在树下

文/李文婷

我静静地坐在树下。

身后壮实的梧桐仿佛成了最好的聆听者,容我在这繁闹的世界里无声地诉说。梧桐在校园年岁已久,如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静静地伫立在这儿,笑着送走一届又一届的莘莘学子。

寂静无声的校园里,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只剩下秋风瑟瑟,叶无声地落了。

拾起一片叶子,轻轻捧在手心,叶子已被风染上了颜色,那是时间的沉淀。细数一根根泛红的叶脉,一种清晰、真实的感觉直击脑海,令人生畏。岁月留下的痕迹拓印在一片片枯叶上,让它变成只只枯叶蝶缓缓飞落。梧桐的叶在地上铺起一条叶毯,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心有些许不忍!这是生命吗?

又捡起一片叶,轻轻抚摸着叶脉与叶尖,这是清晰的生命!这是跳动的生命!树叶落进泥土中,掩埋了自己的声息,无声地溶进树的生命里。叶笑了,它仿佛看到了梧桐初春时的满目新绿,听到了盛夏时的蝉鸣,嗅到了严冬时的寒气……它繁华落尽,却笑着与世界分手。

生命犹如一片叶,有春的嫩绿,还有夏的深绿,更有秋的枯黄。当繁华落尽,要笑着离开,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这美好的世界,就真真正正领悟了生命的真谛。

我静静地坐在树下,手里还是那片秋叶,心中却多了一份温暖,一份坚定……

树下文章4:树下茶梅

文/曹敏

从时序上来说,茶梅是这个城市这时节最娇艳、最赏心悦目的观赏花了。

更可喜的是她的花期绵长。

10月底,城中各处,香樟林下,行道树旁,偶尔可以看到团团油绿的灌木丛中,一朵两朵零星开放。那时,栾树红花正在盛放,银杏正在转黄,红枫正霜叶红于二月花,天地一副斑斓的画卷。到了11月下旬,栾树艳丽的红花、银杏金黄的树叶都呈现了零落之意,秋意一天浓于一天,霜降,小雪,二十四节气渐进年末。这时,白的、粉的、红的茶梅才真正渐次开放。这时,才有更多人的目光降临它。

父亲喜园艺,家里的北院这当口是茶梅的天下。

“朝仓”开花早,每年10月底,就带着红晕的花蕾抢先绽放。初开时像荷花,放开后至半重瓣或牡丹型,白色花朵开满3米高的枝头,姿态丰满。这棵老树又高又壮,细雨中浓浓的绿叶闪着片片的油光。这棵老树又高又壮,细雨中浓浓的绿叶闪着片片的油光。今年事务杂忙,没顾上欣赏,不经意间花已谢得差不多了。

“财神”这两天正当季。树形开张,枝叶紧凑,花色深红,虽为薄瓣,色极亮丽;最讨喜的是有好些大红的花苞正想裂开嘴,欲一展丰姿;还有那重重叠叠被褐色鳞片紧紧包裹着的花蕾。苏东坡诗云:“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其实,这时,小小的茶梅也正当艳时。

人活着,就得有点兴致。传统闺秀雅兴偏浓,好烹饪,好园艺,好文学,好美术,好音乐。我雅兴都有,成果一般。每日是单位家庭两头奔忙。偶尔喝了两杯酒,一时兴起,便裁出一张纸,随意画两笔。所画多是芬芳——对生活的喜悦,大时代下的小乐趣。

茶梅凋谢时,花瓣会一片一片飘落,往往花色未褪,花瓣落在土壤上铺成小小的花毯。等到茶梅花期结束,正是茶花怒放的春天,昔日的落红恰巧完成了“化作春泥更护花”的使命。

平常觉得红色有点俗气,但一到初冬,万物开始萧瑟中,能在院落里到处见到红色,才想到农历年之所以有趣,多少该归功于那万点朱红,一片俗气。这是中国人的颜色。这是中国百姓日常生活里古朴的俗气。

雨后天晴,气温骤降。再出去散步,见树树茶梅怒放着。眼前景正是宋代刘仕亨《咏茶梅花》所写——“小院犹寒未暖时,海红花发暮迟迟。半深半浅东风里,好是徐熙带雪枝。”我想,未来几天,应该都是晴天,有好的光线,能把这些漂亮的花朵拍得更加明亮。

想起了里尔克的诗:

“给我片刻时光吧!我要比任何人都爱这些事物。

直到他们与你相称,并变得广阔。

我只要七天光阴,七天

尚未有人记录过的七天,

七页孤独。”

待这些茶梅开尽,真正的春天就到来了。

树下文章5:守望

文/张恒

村口,很大的一棵皂角树。树下坐着一位老奶奶,梳着粑粑头,穿着褪了色的蓝布大褂子,面前放着一个槐木网架,网架上绕缠着几道白丝网。老奶奶一手捏着从网架上拽到手的网绺,一手拿着网梭由下而上不停地打着结扣。她的眼睛几乎不看手上的活,而是望着村头的小路,久久的,那视线和小路连在了一起……

这是三十年前的情景,我每天放学回家经过村口所看到的。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记不清期间有没有间断,只记得这场景雕塑般天天出现在村头,出现在那棵皂角树下。

老奶奶似乎没有名字,至少我们不晓得她的姓氏,按村里沾亲带故的算,我们喊她三奶奶。而且很习惯,喊了许多年。

三奶奶住村中间,却每日坐在村头这棵皂角树下织网。因为树的高大,把树根下的三奶奶映衬得很小,清癯的身影仿佛是树根下很早剪去的一根岔枝残留的树桩。三奶奶或许就是和那些曾有过的岔枝一般年纪,只是岔枝不在她还在,守候着皂角树,守候着村头的日子。

三奶奶头顶上硕大的树冠遮住了一小片天,却遮不住树后泥迹斑斑的村落。这个村落不大,二三十户人家,凌乱地交错在一起。泥墙草顶,高矮不一,迎面的几堵墙上还有牛屎粑粑的痕迹,晒干了的牛屎粑粑撕下搬到灶间烧火去了,但远远的还似乎能闻到牛屎的气味。三奶奶每天就是从这样的背影里走出来,闻着牛屎的气味,跟着鸡鸣狗叫的声音来到村口。

然后就织网,慢慢的,像在织自己的日子。一个网眼挨着一个网眼,就如同一个日子挨着一个日子,一路连下去。许多年,三奶奶就这么不紧不慢地织着,平静的很。皂角树的叶子落了又发,发了又落,从三奶奶

的网眼里穿过。

三奶奶每天见着我,总是会问这句话:"二丫呢?"

"在后面,来了。"我也总是这句话。二丫比我小,走路没我快,散学当然落在后面。

也就几分钟,二丫便走到皂角树下。于是,帮着三奶奶提着网架,说着我们听不见的话,乐颠颠地回家。

二丫是三奶奶的孙女,那时快上初中了。三奶奶每天如此,在皂角树下守候着她。

后来,我上了高中,住校,便很少看到三奶奶在树下守望二丫的情景。再后来,我上了大学,去外地工作,这情景慢慢就淡了。

这个冬天,我有事回老家,是带车回去的,村头那条小路已变成了宽宽的水泥路。远远地,我就看到那棵皂角树。还是那么高,似乎几十年没怎么长。我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线变高了,还是树后的村子变高了,把树映衬得不像记忆中童年时那么高大。

我把车停在皂角树的旁边。不是前面的水泥路没有了,而是我看到了等候在树旁的母亲,以及坐在树下织网的一个老奶奶。母亲定是接到我电话在此等候,而老奶奶却让我很是诧异!三奶奶不是早已过世了吗?怎么还在织网?

那模样还真像,姿态也差不多,只是衣着头饰变了,变得时尚了点。不再是粑粑头,也不再是大襟褂,取而代之的是烫了末梢的齐肩发,和带拉链的羽绒衫。这与她身后的村庄倒是非常的协调。因为村庄也是清一色的楼房瓦顶,釉面砖,琉璃瓦,色彩是相当的养眼。一阵风吹过来,鼻息里煽动着酒米的芳香。

我问候着母亲,母亲却让我招呼那老奶奶。说:"那是二丫妈,你二婶……"

我这才恍然大悟,暗笑自己记忆的差错和思维的紊乱。只是,眼前这景象和我记忆中的情形是何等的相似啊!

"她在等大红散学。"母亲说。

还是在等孙女,从三奶奶等二丫换成了二婶等大红。虽然岁月流逝几十年,田头地角变了颜色,村庄房屋换了模样,但皂角树依旧在,坐在树下守望的老人依旧在。

此时的二婶,面前放着一个槐木网架,网架上绕缠着几道白丝网,散拖下来的一截捏在她的左手,右手上的网梭由下而上不停地打着结扣。她的眼睛几乎不看手上的活,而是望着村头的水泥路,久久的,那视线和水泥路连在了一起,也和岁月连在了一起……

树下文章6:李子熟透的时节

文/杨婷

啪———

从李子树下经过,一颗熟透了的李子掉下来,差点砸在我脑袋上。

一定会遇好事的,今日。我想。

李子是我最想吃的果果,这次回乡,就是奔那一树树熟透了的李子。

土埂上,几棵李子树并排长着,与记忆中的样子没两样,唯一变化是,几棵李子树长粗了,枝丫多了。仰起头,我希望能再有一颗李子掉下来,干脆就掉我嘴里。儿子笑道,想得美,你以为能够遇上牛顿那么好的事哦。嘿嘿,这李子树真的还不时引起我儿时的一些往事来。

那时我家屋前房后没有李树,要想吃李子,得跑到别人家田埂上“偷”。那天,我一个人放学回家,在离邻居家李子树不远的地方,我看没人,就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扔向李子树,没有够着,又捡起一块,哗,李子树上掉了好几颗青中带黄的李子,我欣喜莫名,刚想跑去捡,不料,邻居从坡上收工回来,吓得我赶紧溜了。那几颗李子静静地躺在土沟里,下午再次路过时,沟里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想来,多有趣啊!

包谷成熟的季节,李子也该熟透了,儿子望着满树的李子,如雀子般跳了起来,准备挽起裤脚和衣袖。

“妈,我上去摘几颗。”“不行,你看那枝丫,多细,又长了虫,一上去准会折断。”看着儿子失望的表情,我内心也有些不爽,想我们那时,只管上树摘果,下河抓鱼,何曾怕过什么,现在城里的孩子少了许多乡趣!

“桃慌李饱杏伤人,哪样吃多都不行。”一直记得这句话。桃子吃多了心里发慌,李子吃多了,胀肚皮,杏吃多了伤人身体。小时候,我们可以守着李子树吃个饱,只有老人扬起破竹响篙时,才四下散开,蓬头稚子,从来都顾不得饮食节制,管饱管够。那时,男孩子爬上树坐在枝丫上摘,女孩子眼巴巴仰起头望着,在树下捡剩下的,又或者在家中扛一根长竹,往树上一阵乱敲,半青半黄的李子簌簌下落,有的钻进草垛不见了,有的掉进水里不见了……

前几天,在城里市场上看到应季李子,才想到该回到乡下去。老家的李子与水果店的李子有些不同,水果店往往是外地运回来的,长相比较光滑,但吃起来少了乡下李子味。在乡场,那些李子静静挤在背篓或箩筐里,看起来不起眼,但味却是熟悉的久违的乡愁味。记得儿时还悄悄从家里偷粮食出来兑换李子,清洗,入盘,拈一枚,绿中透红,入口酸甜,真是夏日美味。

在古代,李子还是水果中的贵族,别名叫“玉皇李”、“嘉庆子”,这名字拿现在来说简直就是“大高上”。据传,魏晋时期的和峤家中有一良种李树,结出的李子个大味甜,好吃无比。和峤小舅子王济为骁骑将军,每年这时节都要来姐夫家讨吃李子,和峤每次只给他吃几十颗。王济气不过,趁姐夫上朝之际,带领几十个能吃能跳的少年,跑进和峤家园子,把和峤的李子吃个精光,连树枝都给砍了。这事拿到现代还真是让人费解,一个朝廷重臣,一个骁骑将军,皆举足轻重人物,为几颗李子至于吗?中国人素来讲究以食为天,古书中又记载“果珍李柰”,可见李子算作水果中的珍品了。如此看来,和峤吝惜他的李子,王济翻墙一饱口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恨只恨那王济早生了千年,没有我们的口福!

翻闲书,记得这一句:“五沃之土,其木宜梅李”,平常李子也入诗典,幸哉。春天李树繁花收敛,夏日李树枝头挂果,是符合万物生长规律的。

啪———,又一颗李子掉下地来,滚到草丛中了。不会再有人去苦心寻找了,树上多的是,摘几颗,山泉水一冲,拼一盘,几颗李下肚,饱意就来。村庄还是原来的村庄,是李子让我们记住了回归。

树下文章7:烟火地摊

文/刘广信

林荫树下,一块塑料布,一个小箩筐,一辆电瓶车,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个摊位,地摊铺点一个挨着一个,一眼望不到头。早晚时分,这里人来人往,叫卖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瓜果蔬菜,鸡鱼肉蛋,小吃零食,生活用品,手工物件,花草盆景,啥都有。

“玉米便宜了,五毛钱一穗”“郭庙麒麟西瓜又大又甜”“自家菜地种的新鲜菜,没打药放心吃”……

几位乡村大叔大妈见人就夸自家地里种的蔬菜瓜果,家里人吃不完,起早赶来摆个地摊,赚点钱补贴家用。一把把遮阳伞,一堆堆商品,一张张兴奋的脸,不知疲倦地忙碌着。日近中午,地摊点前依旧人流如梭,人们乐此不疲选购着物品。入夏以来,这里俨然成了一处自由交易市场,城管跟踪服务,环境整洁有序。

早上热闹,夜晚亦毫不逊色,露天经营的大排档,桌子一摆,椅子一放,看似简陋俗气,却再接地气不过。劳累了一天半日的人们花上百十块钱,或邀三五好友,或亲朋同事,亦或一家人,点上几盘卤菜、凉菜、家常菜,习习凉风拂面,纵酒一杯寂寞无。你来我往推杯换盏中,谈谈天、吹吹牛、侃侃大山、海阔天空聊叙一番,偶尔抬头仰望星光点点,不知不觉中度过一段美好时光。地摊点亮城市夜色,烟火味抚慰小城人心。

谋生求职历来难,出路何妨去练摊。豆腐油煎烟火味,鱿鱼碳烤酒旗冠。数不清的地摊背后是一个个鲜活的个体和家庭,一个小推车可能就推起了全家的饭碗,一副小担或许就担起了全家的生计。对一些无稳定工作又无专业技能的低收入群体来说,摆个地摊就能带来一线希望,多一条营收门路,生活就会有所改观。摆地摊门槛低,支个小摊就能卖货,没有店铺租金的压力,没有太高的学历技能要求;纵是失败风险也低,亦能迅速“满血复活”,重新披挂上阵。

走在一个个摊位前,满眼琳琅商品,处处嘈杂喧闹,芸芸众生为稻粱谋为生活累,眼之所及,目这所见,真真切切感受到生活最真实的一面。“等放假了,我也想摆个地摊。”闲逛时妻子好生羡慕。试水地摊,新手可摸索积累经验,渐次成长。尚未入职的大学毕业生,也可借此平台上上手,早点熟悉社会,锻练提升自己。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一座城市不仅要有光鲜亮丽的商场超市,也应有容纳地摊经济的一方天地。一个地摊就是一份希望,承载着一缕温情。放管结合,释放活力,这样我们的城市才更具活力、更有人情味。

树下文章8:桑椹树下

文/陈彬源

我的如花似梦的童年时光,有相当一部分是在桑椹树下度过的。尽管有许多事和物在今天已记不起,或已渐渐模糊,但桑椹树却十分清晰地铭刻在我的心坎里。

故居门前有一棵好浓好浓的大桑椹树,那是祖辈栽种的。树杆足有大碗口粗。炎夏,它给我们遮出一方绿荫来。雨天,它又给我们撑起一块避雨亭。除了冬天外,春夏秋三季,桑椹树都成了我儿时寻求欢乐的地方。春天,百花盛开,鸟语啁啾,桑椹树的叶子长得嫩绿嫩绿,树干也一改冬天干涩的面貌,变得光滑起来。我们兄弟姊妹以及邻居小朋友就在树下玩游戏,什么捉猫猫啦,抓鸡仔啦,朦猪眼啦等等,玩得不亦乐乎。到了夏天,桑树不但是孩子们的玩处,而且还是大人们纳凉的好地方。每当黄昏暮临,大人小孩都会搬张小凳子,端着饭碗,坐在桑树下,边吃边聊,以此打发一天的劳累。同时,大人们往往在这时交流白天劳作的信息,商讨明天的工作。讲完了正经的事儿,便是天南海北的闲扯。什么邻村的阿财发了,黄家的人病了,张三见鬼,李四撞邪等等,甚至还有谁家的媳妇偷情的绝密事儿,全都在这一小块绿荫下传开来。我们小孩听不懂大人的事儿,就只好在祖母的膝下听故事。

炎热的夏夜,祖母一边给我抓痱子痒,摇扇,一边给我们唱那家喻户晓的《月光光》:

月光光,照地堂,拗竹笋,摘槟榔。

槟榔香,嫁二娘,二娘细,嫁阿髻。

阿髻冇在屋,出去跟皇叔。

皇叔织黄笼,织倒好鬼重。

担去边处卖,担去高州梅碌卖。

买到乜野回,买到一只黄牛回。

赶得公爹门口过,食佐公爹三棵禾。

公爹骂我王八仔,我骂公爹冇老婆。

有钱找个威威个,冇钱找个崩鼻婆。

崩鼻婆,闹阿哥。贪威扮靓睡食屙。

食饱冇去揾工做,村头村尾乱唱歌

……

祖母的声音非常优美,有似佛语纶音般,又似远处高楼传来的渺茫歌声。假如她年轻几十年,一定是一名出色的歌唱家呢。随着祖母的低吟浅唱,我在淡淡的月色下,在萧萧的夜风里,在祖母抓痱子痒的舒坦和美妙的吟唱中不知不觉地睡去。祖母的吟唱什么时候结束,大家的聊天什么时候散场,而我又是怎样回到床上,都全然不知道。整个夏天,故事一直延续下去,聚会也周而复始,我也每晚都成为祖母的膝下的宠孙。所不同的是,只有故事每晚都是新的,传闻每晚都变更着。哦,那是怎样的一个漫长而有趣的夏夜啊。

转眼又到了秋高气爽的季节,桑椹树又成了我们荡秋千的好地方。桑树向东南面伸出一臂大树桠,足有胳膊儿粗,而且几乎是横着一字儿伸出去。我和小朋友们便找来一些旧绳子,绑一条木棍吊在树上,做成一只简陋的“秋千”来。这时,小伙伴们可乐了。我们轮流坐秋千,轮流推荡,有时几个小伙伴一齐用力推,将秋千荡得高高的,那是一种怎样的惬意呀!小伙伴们一边推,一边唱:“蝴蝶飞,高高起,飞上天,跌冇死……”那年秋天,一场秋雨将秋千给淋了,而且淋得好湿好湿。雨过天晴,小伙伴又去荡秋千。荡着荡着,突然,秋千一边的绳子断了,只听得沉重一声,弟弟从秋千上摔下来,后脑碰起了一个大肿包。弟弟放声大哭,而小伙伴们却不识痛滋味,一边拍手,一边大叫:“跌冇死,跌冇死。”打那以后,父母再不准我们在那儿荡秋千。因而,我们便又少了一个乐趣。

童年离我远去三十多年。如今,我弟弟的儿子也到了我们那时的年龄。但那大桑椹树早已没了影子,他们更无法享受到桑树下的乐趣。他们现在的活动,除了看书、做作业,就是看电视、玩游戏机。这是文明的进步呢,抑或是童年的悲哀?我不知道。但桑椹树给我童年带来的欢乐,却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中。

桑椹树,感谢你给我童年带来的许许多多的欢乐。

树下文章9:树下

文/小米

树是椿树,在村子中间,斜坡的边上,村子就在这一扇不大的斜坡上。斜坡外侧是高约数丈的悬崖,悬崖下面是可以种小麦和水稻的金贵土地,更外侧是哺育着这个村子的无名小河。斜坡另一侧是稀稀落落的各家房子。房子靠山,依地形而建,哪儿出现一块较平整的地,房子就见缝插针,矗立了起来。村里已经很多年无处修建新屋了,尽管很多人有这样的打算,但椿树所在的这一块空地,是一个例外,还空着,树占据着足可建一座房屋的宽大平台,却无一人敢于出面,把椿树砍了,把屋子建在椿树的位置。这当然是惹众怒的事儿,无人做,甚至,也无人想。椿树在它的位置上,过着安静的时光,不知道有几百年了。

树很老了,老得活着的人不知是谁栽了它。或极有可能,树是自己长出来的。从未有人给椿树浇水,用不着给它浇水。再旱的夏天,旱不着它,晒不死它。树始终是精精神神的样子。夏日中午,热烈的阳光,安静地覆盖着,荒坡上的草木收敛了枝条,耷拉着叶子,萎靡不振。偶有小风拂过,草木有气无力,动也不动,椿树的叶子却在高高的空中哗啦啦响,像在回应风的到来,像一直在期盼风。跟河边水源充足的杨树和柳树一样,椿树的精气神一直都很足,似乎从不缺少水的滋润。

椿树的根楔入大地,跟暴露在天空中的枝条,呈相反的方向,它钻到深不见底的泥土里去了。有那么一次,有人在坡下的水浇地里整治土地,不期而然挖出一条比腿还粗的树根来,一看就知道,是椿树的根。它在看不见想不到之处,都探索得这么远了,而且不止这么远,不止这一条根,谁想不服椿树,也是难事。

这年,从头年的夏末开始,就没落过一滴雨,一片雪。到了春天,无名小河两岸,远远近近的树都开了花了,出了叶了,椿树还是干巴巴的样子,就有人在树下担心,椿树是不是和人一样,老死了?或因大旱枯死了?有人忍不住用指甲抠树皮,想要查看查看,椿树是不是真的死了,但树皮如龙鳞,太厚,太硬,他抠不动。他的行为,当即引来几个人众口一词地大声呵斥:“树没死,你想弄死它吗?”想要查看死活的人讪讪地缩回了手。“有了闲工夫,挑几担水来,浇浇不就成了?”此人顾不得心里的委屈,恍然大悟一般,想回家挑担取水,却有旁边悠闲的老人,制止了他:“用不着,用不着。”果然过了没多久,椿树又睡醒一般,活过来了。

椿树有几丈高,是一把很大的伞,它的主干,要两个大人才能勉强抱得住,即使单独的主干,也有将近两丈高。你在荒坡下的地里干活,天突然变了色,下雨了。雨不大,却急,来不及跑到家里,但只要跑到了树下,就不用慌慌张张的了。

椿树周围摆放着七八块百十来斤的石头,是花岗岩,极硬,极稳当,高矮不一,纹丝不动。它们是用来坐的,或歇脚的,是板凳或歇台。冬天,叶子落光了,但枝干还在。到了农闲时节,人们没什么可做的了,就聚在树下说闲话,懒洋洋地晒晒太阳。你不用怕冷,一丝风都没有。风似乎藏起来了,怕冻着谁。椿树的树冠很高,冬天的阳光又太低,树枝挡不住阳光。夏天骄阳似火,人们从地里回来,从家里走出来,坐在树下乘凉。徐徐的风,若有似无,若无似有,掠过皮肤、发际,像在给你挠痒痒,说不出有多舒坦。

有闲的时刻,村子里的人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着,三三两两地,聚集到树下来。更有甚者,一天不到树下去一次或数次,就像没吃饭没睡觉似的,打不起精神。孩子们在树下玩耍,小青年们在树下谈情,中年人在树下说世事说儿女说庄稼,老人们在树下讲古,各有各的玩伴,各有各的听众,各有各的话题,井水不犯河水。你当然也可以一言不发,安静地坐着或站着,安静地看看,听听,想想,体味体味,品咂品咂,也无任何不可。话语如同树叶,消失了,看不见了,其实已经融入夜色中,融进泥土里,成了生命或生活的一部分,摸不着,看不见,却实实在在,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有心急的人,工收得迟了,饭做得晚了,怕赶不上树下的热闹,好不容易等主妇把饭做熟了,便夹一筷子菜,端了饭碗,到树下来吃。旁边的人看见了,嘴馋了,说:“做的啥饭?闻着怪香的。”吃饭的人说:“你尝尝?”“尝尝就尝尝。”吃饭的人想也不想,把筷子递了过来,碗却还在自己手里。端饭的人和想要尝尝的人,谁也不嫌谁,就尝了尝,一边尝,一边还赞叹。

跟人一样,这村子,才是树的根。村子在,树就在。树没有了,村子还在。这一茬人没有了,村子仍然在。但只要树在,欢乐就一定在树下等着你。假使树没有了,得了空闲,人们就不知道该去哪儿了,仿佛丢了魂儿一般。

树下文章10:桑葚树下的欢乐时光

文/潘丽萍

正午的阳光,炙热地曝晒着地面。有水泥地的地方,似乎都能闻到某种焦糊的味道。从地面反射回来的强光,白花花地晃动着视线。坐在办公室里,也能清楚地听见树上或是房檐下传来的鸟鸣声,窗外树影阴翳,恬淡幽静。

在下乡支教的这些日子里,我无比享受这样充满着田园风情的时光。桑叶肥长的季节,我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养了几十只蚕。每天中午我都会去给它们采摘新鲜的桑叶,这里看门的大爷告诉我,早起树叶上的露水太重,蚕吃了不好,于是我便选在了中午。

校园里植被茂密,种类繁多。桑葚树本就是野生在这里的,现在已经是树冠庞大茂密,直径约十几米的样子。所以,即使在这太阳点了火的中午,桑椹树下依旧是一片浓密的绿阴,偶尔有透过枝桠的缝隙间洒落下来的光斑,随着微风穿过,光影晃动,树叶欢歌。

远远地就听见了几个孩子欢快的笑声,在一片绿草地上,他们正弯着腰,小心而认真地捡拾着那些熟透后被树摇晃下来的桑葚,每发现一颗都露出欣喜的笑容,发出一声欢呼。他们有的拿着塑料兜,有的拿着塑料快餐盒,边说笑着,边捡边吃,丝毫没看见我的到来。我凑过去问道:“捡了这么多了,甜不甜?”他们才猛然抬起头来,开心地笑着,叽叽喳喳凑成了一团,“很甜的,老师,你尝尝!”他们抓出一把桑椹,欢喜着挤到我面前,又大又紫,十分诱人。我挑了几个放进嘴里,酸甜可口。看我喜欢的样子,他们便继续抓给我,我却不好意思再去拿。这些孩子都离家比较远,午餐多半是自己带或者是从学校里统一订餐吃。这里的孩子少有零食,这些树上落下来的桑葚,便成了他们十分珍惜的饭后甜点。因此,午饭后的闲暇,成了他们最轻松的欢愉时光。

生活在乡村的孩子们,个顶个是爬树的好手。但我却从没见过他们爬树摘桑葚,问其原因,他们告诉我说,只有熟透了的桑葚才会被风摇落,这些桑椹才是最甜的,下面又有草丛接着,不用担心会被摔破,原来他们脑中的许多自然常识竟比我丰富得多。

我摘着桑叶,孩子们继续寻找他们的“甜点”。他们之中的杨小军开始跑过来帮我摘桑叶。他笑着问我摘什么样的最好,我告诉他:“枝头那些新长的嫩叶是最有营养的。”他便开始欢笑着在我身边蹦来跳去,伸着胳膊抓向高处,像只滑稽有趣的大袋鼠。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小军这样开朗的样子,他在整个班级里是个很“怪异”的学生。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不管上课下课,经常一个人在班级里走来转去。也有他能安静下来的时候,那必定是一个雨天,他会一个人坐在那里望着窗外出神。后来,我偷偷问其他老师,才知道他身世凄凉。在他四五岁的时候,父母带着他去走亲戚,却双双在车祸中去世,或许当年那个血腥惨烈的车祸现场给了他重重的刺激,瞬间失去双亲变成孤儿的他,之后变得少言寡语,一直跟着远房叔叔生活。

他冲我笑着,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散发着十二岁该有的阳光与风采。多希望他可以每天都这样明媚地笑着,拥有着和别人一样的少年时光。我一转身,眼睛有些湿润。

之后再去,发现他常常留恋在桑葚树下,捡拾桑葚,有时靠在树上出神,但是每次脸上都露着满脸的笑容,就那样边笑边仰望着树的高处,好像那里寄托了他所有的美好与欢乐。

偶然的机会,他告诉我,他脑海中唯一与父母有关的记忆片段,就是一家人在自家的园子里顶着细雨一起采摘桑葚的情景。父母去世后,他再也没有叫过爸爸妈妈,他心里很冷清,也很孤独。只有每次他坐在桑葚树下的时候,仿佛一切都还原成了原来的样子,爸爸,妈妈,还有他,一家人幸福地在一起。

桑葚树下,是他心底的另一个家,那里永远有着他最欢乐的时光。

树下文章11:落英树下的等待

她,是个普通的女孩,终日在那颗落英树下等待他的到来。

十年前,年仅五岁的她,父母双双死于车祸,于是,小小的她被人送进的孤儿院,她很普通,但脾气却不怎么好,于是,孤儿院里的小朋友都不怎么跟她玩,还经常欺负她,孤儿院的后面,有一个喷水池,那儿有一颗落英树,那是落花缤纷的时节,她第一次悄悄地跑到落英树下,王者满地的落花发呆,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样:“喂,笨蛋,你再看什么啊?”她转过头,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眼镜圆溜溜的盯着自己,心里纳闷,“这儿不是孤儿院的孩子嘛,看什么看啊,还叫我笨蛋,找死啊!”“小子,谁是笨蛋啊!我什么管你什么什么事啊?”于是,就这么,在不客气的对白下,他认识了这个孩子头——君墨尘。

次日,她又来到落英树下,看满地落花,忽然头皮一麻。“哎哟!谁找死啊!”回头一看,君墨尘正嬉皮笑脸的冲她傻笑:“嘿嘿,是我啊,笨蛋。”她见了来人,心里不爽,嘟嘟嘴,说:“怎么里见人打招呼的方式这么欠揍啊!”君墨尘不语,只是傻傻的笑,“对了笨蛋,我跟你说哦,昨天我把院长最爱的那个烟斗藏在厨房的老鼠窝里了,嘿嘿!”说着,露出了两颗老虎牙,那摸样简直就是个小调皮蛋,从那以后,她的东西就经常不翼而飞,又或者,洁白的作业本上画了一只小乌龟。

“害人精,害人精!”远离传来孩子们嘲笑的语声,而被骂正是她,因为那样孩子从无意中院长那里得知,他父母是因为急着送发高烧的她车速太快,才死于车祸的,而她却意外的活了下来,“我不是,我不是……”往日如此强悍的她,如今在得知事实真相之后也语气硬不起来了。“你们在干什么呢?干嘛欺负笨蛋,快走开!”君墨尘的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散去,她蹲在墙角,无声的抽泣着。“笨蛋,别哭了,有我在,他们再也不敢欺负你了。”君墨尘还是那么的讨厌,一点也不会安慰人,听了他的话,她渐渐的哭了更凶了。“哎哟,别哭了,大不了我以后不叫你笨蛋行了吧,他们都是乱说了,别信他们。”君墨尘看着瑶瑶(她的本名)没有一点停的趋势,自己都哭了,无奈,值得无声的陪着她哭。

时光飞逝,均沉默还是一如既往的捉弄瑶瑶,但是他会在他需要温暖的时候,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他会在她伤心无助的时候,默默的陪着她,那颗落英树,便成了她黑色童年的一个亮点,那天,在落英树下,他与她告别,告诉她他自己找了自己的父母了,于是他跟着他的父母走了,他说过,他会回来看她,于是瑶瑶终日在落英树下等待,只求盼他的归来……想着想着,嘴角不禁落处一抹浅浅的笑,在夕阳中渐渐隐去……

树下文章12:夏夜

文/何紫媚

今夜,我坐在石榴树下,静静地看着星空,托腮在想,哪一颗星星会是爷爷的呢?又是五月天了,晚风吹过脸庞,夹杂着一股沁人的石榴花香,这棵石榴也栽有十几年了吧!而栽树的人已经离我而去。

记忆开始翻滚,记忆也开始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回想以前的日子,以前的夏日,虽然有些艰难却也是苦中作乐,在劳动一整天过后,我们一家人会围着吃晚饭,老老少少,说说笑笑,然后等着夜晚的到来,月亮的到来,星星的到来。

而五月是仲夏的夜晚,仲夏的夜最让人感到惬意舒适,因为夏日的晚风特别凉爽,天气还不是很热,而农作物还有一段时间再收割,所以,农家人可以好好享受这些夏日的夜晚。

如今,我坐在奶奶家的木凳子上思绪万千,感慨连连。十几年前,我对这樟木做的木凳如此依恋,靡靡的香,伴着冰凉冰凉的晚风,吹过身边,衣服也随风鼓荡,像极了盛开得正艳的紫牵牛,大大的喇叭朝天上仰着。

我端坐在这小小的木凳上,头乖乖地贴在爷爷磨砂般的膝盖上,凸起的膝盖骨戳着耳根子有点疼,但他的故事总是那么诱人,丰满的故事和嶙峋的骨头都留在我圆圆的小脑瓜里。爷爷在一旁轻轻摇着松软肥大的大蒲叶扇,有时这把带有香草味的大蒲叶扇会刮过耳朵,可却感觉如此幸福,好像在提醒我不要太快睡着了,爷爷精彩的故事还在后面呢!现在,我挨坐在这小小又方方的木凳上略显尴尬,我长大了,奶奶却苍老了,而你却不在了。晚风流窜在院子的每一个角落,石榴绿得晶莹的叶子在使劲摆着,似乎是耳边你叨叨不停的絮语。

月亮出来了,今晚的月亮真亮,仿佛遗落在人间一面巨大的镜子。此时,天上的你看到地上的我们了吗?我们又坐在繁盛得如太阳伞的石榴树下乘凉,打牙祭呢!今年的石榴花开得好尽情,在风中窸窸窣窣地打闹着呢!今年这树的果子结得真晚,是不是为了多让我们闻闻这熟悉的过去的味道呢?

这雪般的石榴花像簪在旧时少女头上的碎碎花,星星点点的步摇,细细碎碎却又绽放得像春节时的烟火那般灿烂。细细长长的鹅黄色花蕊中透出醉人的清香。绿的叶,白的花交融在一起,像画家笔下千年的丹青。这样美的夜晚,你看到了吗?还有呢,水溶溶的月光铺满了一地,照得院子格外发亮,好像刚刚冲完澡的娃娃,清爽而宁静。你说,夏天的夜晚最美,真的,你是对的。

还记得,每到知了一阵疯狂的叫嚷后,你总会搬出你不知用了多少年的老藤椅,咯吱咯吱响着,发出沉闷而古老的声响。而我们这些孙子孙女就拉着两三幅你编织的席子摆在水泥地面上,你追我赶地玩着游戏,可还是要说你编的席子太耐用了,任我们双脚来回地踩踏,好几年过去了,只是褪了颜色,但却没烂,可见你的手艺太好了!

曾经多少个夜晚,只要一听到你拖着沉重又闷闷的声响,就知道你又穿起了木屐鞋,这双鞋笨重得像缺水的两尾鱼在草岸上猛拍尾巴的样子,真的让我们笑个不停。你却认真地说,这鞋好,虽有点笨重却耐穿,能穿就不要浪费。你就是这样淳朴的人,怪不得村里人人都愿意亲近你呢!

夏天的夜晚真美,你躺在老旧的摇椅上扇着大蒲叶扇,有时手边还捧着一大碗浓茶,知了一波又一波地吟诵着属于它们的诗篇,而你嘴里却也在讲述着你的平凡事迹,我们这些孙子孙女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你开开合合瘪瘪的嘴角,躺在席子上静静地听着。有时折了石榴枝来掏你耳朵,你也不生气,然后用宽大又长满老茧的手掌摩挲着我们小小的脑袋。但如今我却再也不能这样子做了,因为你去了天堂,在另一个地方看着我们成长。

星星围着月亮,月亮罩着星星,只有夏天的夜晚才看得最清楚。你瘦削而清癯的脸映照在白茫茫的月光下显得更沧桑了,你的故事太多了,所以,夏天的夜晚是你最期待也最享受的时刻,把你的一生,把你的过往,把你的故事一一叙说给后辈,让他们懂得生存的规则,让他们明白做人的原则,让他们充满勇气与力量,去走属于他们的人生道路。你的经验给了我们警醒,但更是你的爱一直给我们鼓励。在挫败时,在快要轻言放弃时,在无言叹息时,你的爱给了我们面对生活的勇气,正视失败的智慧,活得倔强不屈的动力。

爷爷,夏夜,因为有你,我再也不害怕生活中的阴暗面,因为有你罩着我,我不会再迷路,我会一次又一次加满勇气重新上路。

树下文章13:又见棕榈

文/张先萍

我从树下走过,风中的树叶在热烈的诉说。

你若庄子笔下蹁跹而飞的蝴蝶,尾随我,从乡下到这里。

你如他乡令人潸然泪下的故知,蓦然地,矗立,相逢在这里

风,从你的葱茏的指尖滑过,哗哗作响,我,伫立,就像是在儿时的梦里。 看见你,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间萦绕,飘忽闪跃。

笔直的干,一圈圈的年轮,让我能从这里回望你我走过的历程。

曾经的你没有见过这样的高楼林立,没有见过这样宽阔的马路,没有见过这些精心培育过的鲜花,没有见过这么多衣着光鲜的人,更没有见过这么多整齐划一的兄弟列队站立。

你,扎根于贫瘠的那片坡地,有山涧的溪流作伴,有荒坡上的灌木丛为友,在那样的土地上很舒适的伸展你的手掌,把它伸向日月星辰,吸天地精华。

我记得叔叔伯伯们因你而发亮的眼睛,你给他们送去福祉,可你默默、默默地付出,不知道自己的价值。那时候,家禽是家里重要的经济支柱,一般人是宁愿自己吃不饱也要喂养一群鸡或是一群鸭的。偶尔地,有重要亲戚家生小孩了,没有其他的礼物可以相送,就把家里的舍不得吃得鸡蛋、鸭蛋送去,甚至要送一只鸡或是一只鸭,那时候,是没有什么便利袋的,人们就地取材,在棕榈树下砍下两片叶子,像手掌样的合拢,顺着边缘用棕叶编织,一只漂亮的、带着清新气味的,环保养眼的天然棕叶袋子就成了,把鸭或是鸡放进去,它们很是享受地呆在里面,既可以无聊地梳理棕叶,也可以吮吸棕叶的水分,更可以自由欢畅地呼吸,小时候,经常可以看见一人挑着担子,棕叶袋忽然伸出一个火红鸡冠,小眼睛四处的看看,又倏忽钻进那一片绿中。多像娇羞的坐在轿子里的新娘,不知道自己离开了那个熟悉的家又将去哪里。棕叶袋里盛放着它的憧憬与不安,也飘荡着它的幸福与忐忑。

也看见老人们手中摇着的蒲扇,坐在幽深的小巷中,古老的窗棂前,厚重而古朴的大门,带着温度气息的门环,蒲扇摇动,在那个四角的天井中把那么个悠远的故事扇在了你的面前。

蒲扇有两种,有直接取材的,把棕叶砍下,剪成圆形的,一把简单的蒲扇就成了。你也许见过济公手中的蒲扇吧,简洁,质朴,无需修饰,无需多言,它的魅力尽在其中。阿公、阿婆们喜欢这样的蒲扇,夏夜的场院中,讲着牛郎与织女的故事,讲着岳飞的精忠报国,讲着聊斋里的鬼怪……摇着蒲扇,清凉了多少儿童的梦,也放飞了多少儿时的希望,蒲扇陪伴着孩子们“卧看牵牛织女星”的同时,开启了另一片天地。

另外一种,制作工艺就比较复杂了。把棕叶浸泡在水中,撕成均匀的条状,需心灵手巧者编织,一把心形的蒲扇才有了雏形,还需加工蒸煮去色,一把洁白漂亮的扇子才可以在手中摇起。闭上眼,是不是看见奶奶的那把为你驱赶蚊子的蒲扇,不再光洁,不再漂亮,却更多的带有奶奶的气息。摇呀摇,摇见了奶奶的白发,摇见了母亲的灯下剪影,摇见了故乡的老屋,屋前的槐花树,成片的竹林,林中的童年,摇进了你的梦乡。

梦中的我,看见自己佩戴着两个漂亮的用棕叶编织的蝈蝈笼子,飘着美丽的棕叶流苏,赤脚在池塘边跑着。故乡的云在梦中飘荡,故乡的小河在梦中流淌,故乡的柿子树爬满山坡,东家的大伯正吆喝着牛走向田间,牛粪里还带着青草的气息;领家的芦花鸡下了蛋吧,正红着脸庞,声声欢唱;小丫又扯坏了裤子,***妈絮絮叨叨的责骂着;谁家的厨房响起了“邦邦”的声音……

我总在神思恍惚的刹那,乡间的小路的气息扑鼻而来;总在我凝神的片刻,听见故乡山水的呼喊,故乡人的智慧更是无与伦比的,无论物质怎样的贫瘠,总是在苦涩的生活中点燃希望的亮色,我的棕叶编织的玩具,给了我多么快乐的童年。

而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棕树更是有它特别的作用,棕片可以直接割下卖钱,也可以把它捶软,贴在木板上,不久它就成了鞋底壳子,你的千层底鞋子,就有它的踪迹。午夜梦回的时候,多少次看见母亲缝衣纳鞋的身影,清晰如梦,梦醒凄凉。

更有人冷的难耐,就直接把棕片塞在了那个阴冷破洞的鞋里,班上的单亲儿童皮蛋老是在我们上课的时候,悄悄的在鞋里扯展棕片,暖和着麻木的脚,突然咧开嘴,幸福的笑了。

还有花花家,没有多余的垫被子,***直接把棕铺在了床上。大爷家的太师椅上一直就有它的身影……

我小时候喜欢细数棕树的年轮,那么明晰,那么直接。据说棕树有奇特的习性,如果它身上的棕片没有被割下,没有裸露出他的树干,它就会死亡。世上还有这样的殉道者,为你,甘心付出所有,甘愿受刀割,甘愿被剥皮,不奉献的那天就是死亡的开始。

死亡也没有终止它的奉献,你可以用棕杆搭建猪棚、羊圈,甚至把它用锯子锯下一个均匀的圆饼,它就又可以来做乡村孩子们独轮车玩具的材料了。

棕榈树全身是宝,叶、花、果都可入药……

往事已随风而逝,一切的功用别人都不知晓了,城里的人不认识你,你,是行道树,作为观赏的树,生长在这里。白天吸尘,夜间加工氧气。并作为树的形象,把最美留给这里。

风过,叶诉说。

聆听,我懂得。

那个为你付出的树,那个为你付出的人,那个为你付出的乡村,那个遥远了的过去。

远了,但在你的梦里、心中。

见或不见,都在那里。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这是你一生的写照。借此写给我的故乡,我故乡的人。

树下文章14:我在村外树下等你

文/更夫

2014年的春夏交接之际,李家庄的吴老师做出了去台湾接回父亲骨灰的决定。相关手续都是民政部门协同办理妥当,只待明日启程。说实话,吴老师恨死了他的父亲。母亲去世已经十年了,父亲在台湾又有家室,可他的遗嘱要求回家安葬。

母亲守了一辈子的活寡,区区合葬便能补偿了?自己来到人世竟不知父亲在哪,而长大后却和他扯上关系。黑五类的帽子伴随他和母亲几十年,让他痛失人生好多发展机会。十年前父亲曾经回来过一次,那次探亲在家里仅仅住了一个多月便又回去了。想起那次探亲,吴老师更恨这个父亲。如果没有那次探亲母亲不会去世,是他把母亲的魂魄带走了。父亲探亲走后的那年冬天,母亲仙逝了。

在那一个月的日子里,是他和父亲仅有的一生厮守。他是人尽皆知的孝子,母亲几乎用央求的口气让他善待父亲。他恭敬地伺奉那位陌生的老者,那是一个小老头面对老老头的生活。父子俩除了相貌极似,其他毫无相同之处。更让他不理解的是父亲到来的一月时间没有和母亲同眠而榻。几十年别离又相聚,换得的是相敬如宾。父亲对母亲的敬畏很像他和母亲的关系,毫无夫妻之情。

如果牵强说有情,或者父亲能打动他的行为是父亲进村前在村口的惊天一跪不起。他是去机场接回的父亲,他没有去搀扶父亲。闻风而来的同族长辈们搀扶着他进村了。父亲见到母亲后更是一跪不起,放声悲咽。后来村里老人说,他跪的地方曾有棵大柳树,前几年被伐倒了。树下是吴老师的奶奶经常守望的地方,后来又成了吴老师母亲守望的地方,村里人称呼为寡妇树。

听到这些闲言吴老师是相信的,因为他和母亲常到树下呆坐。而父亲向母亲下跪是因看到母亲手中的旱烟袋,那是父亲的母亲遗物,睹物思人他当然要跪。父亲探亲的最后一晚,在母亲房间坐了很久,只是听不到他们有任何交流的迹象,静得如同屋里根本没有俩老人存在。吴老师稍感欣慰,甚至奢侈的想这一晚二老会住在一起了。后来父亲回到自己房间。

那一晚和父亲到家第一天一样,二位老人各守着一盏孤灯,静候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也许母亲太知足了,自从父亲走后母亲整日眉开眼笑的,三个月后她毫无症照的去世了。每想到此吴老师都会暗自流泪,而事隔十年后的今天,父亲的骨灰要回家了,这让他很难接受,又不得不面对。吴老师是在民政干部陪同下奔赴台湾的。台湾国民党老兵会所的相关人士接待了他们。

父亲的遗物很简单:一纸遗嘱,一张银卡,一个旧荷包,荷包里是一绺长发。他知道那是母亲年轻时的长发。亲人之间是有磁电反应的,他的手刚触摸到那绺青丝,心脏如针刺般疼痛,痛得他泪已盈眶。在台弯的几日时间飞快,他怀抱父亲的骨灰盒回家了。吴老师甚感奇怪的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都没有露面,后来办理事物的律师告诉了他:老人从大陆回来后就和这里的妻子离婚了,家产全部给了子女,这十年老人一直孤守,就准备死后魂归故里了。听到这些,吴老师为自己的来台感到些许安慰,更为自己的母亲几十年的孤守感动。

当吴老师回到村里,家里人早就准备好发丧后事。出殡那天,天气阴沉,为了赶在下雨前入土大家老早就吃了饭,在凄凉的声乐中出殡了。绿油油的麦田急等着这场雨,老天爷却不急于下。远远地他们望到了麦田里的那棵树,那棵树下就是母亲的坟墓。吴老师知道那棵树是十年前父亲栽下的,父亲没有把树栽到自己父母墓前,他用步测量好了距离,如今就是他和她共同的墓穴。

出殡的队伍里忽然有人在议论,你们看,那棵树像不像早先村前的那棵树?有人附和着,像,真像。此时吴老师也在端详那棵树,它像极了一位暮年老人站在那守望着日出日落。他的脑海里猛然想起父亲在和他相对的一月时间里,几乎每晚必须絮叨的话是;你奶奶在村头大树下等我几十年,你母亲又等了我一辈子,我真的对不起她们。如在耳畔的话语让吴老师的泪奔涌而出。

天更阴沉了。下葬时,按照老人遗嘱,吴老师将那绺长发搭在母亲旧棺木和父亲新棺椁之上。瞬间,他感受到母亲的体温传遍他每一根发丝,他向乌云密布的天空呼嚎:母亲!父亲回来啦!随着哭泣声,老天爷流泪了。

树下文章15:坐在树下歇歇脚

文/马亚伟

你注意过汉字“休息”两个字吗?这两个字非常有趣,“休”,我理解为人坐在树下歇歇脚,“息”,我理解为歇歇脚之后心灵的自由自在。

走在人生的漫漫旅途中,忽然看到路旁有一棵树,这棵树就像旅途中的驿站一样,是用来让我们歇歇脚的。于是,我们停下奔走的脚步,坐在树下,完全放松自己,修整疲惫的身心。

人坐在树下,所有的负累全部放到一边,只享受此刻的安宁。遥望远方,广袤的大地开阔地延伸而去,抵达天尽头;蓝天上白云变化无穷,演绎着一个个多彩的故事;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筛落下来,细碎地舞蹈着;头顶上有鸟儿在歌唱,鸣声婉转;茵茵绿草在脚下铺成柔软的绿毯,善解人意地缓解着你的疲惫……一切都是那么轻松惬意、愉悦自在。

坐在树下歇歇脚,是在享受生命的轻松和自由,也就是说,人要会“休息”。列宁同志说过:“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我则认为,休息不光是为了工作,休息更是在善待自己的生命,也是在享受生命赐予我们的权利。会休息的人,也会让自己的生命灵性而丰盈。人生就是一个走走停停的过程,时而疾走,时而漫步,时而在树下歇歇脚,张弛有度才是人生的真谛。

可是,我们周围很多人不会休息,不懂休息。大部分人把工作当成人生的主旋律,把休息当成了可以忽略的音符,以为休息意味着懒惰,是不光彩的。即使休息,也是为了“更好地工作。”

记得我刚上班那年,有位工作兢兢业业的同事,他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他根本没有所谓的“业余时间”,在家里也要钻研业务,周末都不肯放松自己。他的工作成绩很突出,年年被评为“模范”。结果呢,有一天他突然晕倒在工作岗位上,从此一病不起。他把身体当成一台永动机,以为可以永远不停地转动下去,没想到却因为透支体力,身体过早地停止运转了。

闲适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艺术。走累了,坐在树下歇歇脚多好!看看白云蓝天,赏赏绿树红花,听听鸟语欢歌,放飞自己的心灵,世界多美啊,天清日朗,惠风和畅。

生活中,有很多休息方式,能够让我们身心放松而愉悦。一个午后,给自己一个空间,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想,只享受闲适和轻松。一间阁楼,一杯茶,几首老歌,三五知己,在一起聊聊生活和愿望,享受人生的欢乐和温情。一个周末,带上孩子和爱人,陪老家的父母在暖阳下拉拉家常,享受亲情的温馨和暖意……

坐在树下歇歇脚,你会发现,天更蓝了,草更绿了,人也更美了……

树下文章16:皂角树下的老人

文/汪兴旺

记忆里,故乡皂角树下的一间旧屋里,住着一位头发花白、满面皱纹的孤寡老人,他就是张大爷。据老人们说,张大爷念过私塾,读过四书五经。后来由于家道中落、妻离子散而沦为孤寡。他是生产队里唯一的五保户。

念小学时,老师在课堂上领读课文“贫农张大爷,手上有块疤。大爷告诉我,这是仇恨的疤。过去受剥削,扛活地主家……”我就想起队里的张大爷,他也是老贫农,而且无儿无女,于是内心隐隐产生怜悯。不多久,学校组织学生访贫问苦,特邀张大爷作忆苦思甜报告。

皂角树绿荫如盖,枝头的鸟儿叽叽喳喳,我们在树下盘腿而坐,聚精会神地听张大爷讲过去的故事。张大爷端坐在台前,捋一把花白的胡须,讲起他过去在地主家当牛做马、受冻挨饿的遭遇。台下一片肃静,老人两眼噙满泪水,当诉说他干活累得屙血、地主硬说吃多了猪血时,引来同学们一阵哄笑。张大爷清了一下沙哑的嗓门,严肃地说:伢们没吃过苦,就不知道甜,要珍惜好日子啊……场上顿时鸦雀无声。后来,老师让我们写一篇忆苦思甜的作文,我写的《贫农张大爷》,成为班上的范文。

张大爷幼年丧母,中年丧妻,老来丧子,人生的三大不幸他都遭遇了。他上世纪60年代末落户我队,和乡亲们相处融洽。生产队每年提供他粮油柴等生活必需。张大爷为人谦和,知足常乐,一再要求队里安排他干点力所能及的活。队里考虑他年事已高,让他负责称牛草和牛粪。张大爷很乐意,每天与我们这班放牛娃和拾粪人打交道,一会儿称牛草,一会儿称粪肥,一丝不苟,任劳任怨。有时我们学他的样子,编个葛藤“眼镜”戴着,张大爷见状,笑我们驮个粪筐装斯文,喊我们“牛尾子”。我们也不客气地叫他“老山羊”,他却乐得合不拢嘴。

高大的皂角树下,张大爷坐在盘曲的树根上,有时“突突”地抽着水烟袋;有时戴着老花镜密密麻麻地记流水账;有时埋头翻他的老黄历,帮人掐日子,看节气。说话时,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老花镜跌得很低,俨然一位老夫子。

上世纪70年代中期,队里的会计大搞特权,一手遮天,导致队里账目混乱,财产损失严重。社员们忍无可忍,自发起来控告会计的行径。关键时刻,张大爷直起腰板,坚定地站在群众一边,顶住压力,出谋划策,联名告发。那年他已70多岁了,有“耳目”威胁他:老了栽花不栽刺,一个老五保,少管闲事!张大爷倔强地说:我吃穿住是队里的,死也是队里的鬼,队里有难,我能不管吗?群众的呼声驱散了笼罩在村庄上空的阴霾,经过一场斗争,村庄又呈现了一片欢腾祥和的景象。

张大爷乐得鼻梁上的老花镜差点跌落下来,他用手捻着花白的胡须,抑扬顿挫地吟起“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那年初夏的一个晚上,不知什么原因,张大爷走了,走得很安详。

皂角树绿了一年又一年,如今也老了,孤寂地站在杂草丛中,似乎默默怀念当年树荫下的小屋,还有常捋着山羊胡子、乐呵呵的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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