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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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文章1:米和水的爱情论

有两个农民合作酿酒,一个家里有钱的就提供米,一个家里穷点就提供水,结果酒酿成之后,出水的人说:“咱们就还按当初自己的东西,你得米,我得水。”这实在是一个对婚姻的很好的比喻。

女人最辉煌的岁月,是18岁到25岁——花样年华,犹如米。而男人的18岁到25岁,是什么呢?一般也就是光棍一条,青涩,莽撞,穷,一无所有,有的仅仅是一把力气和一腔热情吧,犹如水。所以这个阶段的婚姻,就如酿酒。女人看重的不是男人的现在,看到的是两个人醇香的未来,一辈子的未来。

有句有名的诗叫“悔教夫婿觅封侯”。这种传统观念确实太不与时俱进了。任何一个女人对丈夫的最起码要求,让人看得起,要活得像个男人,要酿出一坛好酒!

但是,往往酒酿成了,男人辉煌的时候也来到了。他人到中年,财富有了,地位,风度,气质等等,不是钱但实际上是钱而且是很多钱堆出来的招牌,他都有了。

好酒不怕巷子深,酒香十里八里地飘了出去,就有蜜蜂蝴蝶上门了,男人也就醉。于是跟老婆说,你还是拿米吧,我把水拿走!其实谁都明白,这时候的米叫酒糟,在也酿不成什么美酒,只能酿成醋了;或者在江南的乡镇,做饭后的甜点。

女人痛心啊,这婚姻已经和儿女一样,是她的生命了。可是为了尊严,她同意分离,只是她告诉男人:“你犯了一个错误,这时候的水,不叫水,就米酒;这时候的米,也不再叫米,叫酒糟。”还有一句话,女人觉得再也没有必要说出口:过去的你我曾经是一体,分不出哪是米哪是水,而如今……你却活生生要把它们分开!

婚姻,不是一个男人加一个女人,而是妻子的水和丈夫的米,在加上爱的酝酿,结合后产生子女,最后形成的美酒叫做——家!

农民文章2:美国的农民不穷

文/布兰妮

最近去超市,想买柿子辣椒,一看一个辣椒1.5美金。我觉得太贵了。这儿的几乎所有的菜都很贵,真的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以前都是迈克购物的,今天一来吓一跳!再看看其他的:黄国一根99美分,茄子3美金一磅,4个小西红柿3美金,一支小西兰花2.99美金……天哪!!!美国的农民的收入相当高的,他们有好房子,有车,日子过得相当好!

我爸妈是农民,他们到丰收的时候,菠菜,辣椒,芹菜,西红柿,黄瓜,都很多的。去市场卖,太便宜,我们就给邻里之间了。记得我出国那年,跟着妈妈去集市卖菠菜,一大车,才卖了30块。别人给点钱,也不用秤,抓一大把…豆角,茄子,太便宜了1,2 毛一斤,我妈都把它们晒干了,冬天吃。我才突然明白,为什么国内的农民那么穷。在这个世界上最苦最累的是农民,但是他们的收入最低。分析一下原因吧,

美国的食物安全,国内的很多没有保障

在美国你买的任何一个辣椒任何一个苹果,西瓜,香蕉,还有茄子,上面都有标签的,.水果蔬菜都是经过检验的。所以相对来说是比较安全的。另外,美国的超市服务好。记得有一次买的土豆,到家削皮,才发现土豆长芽了。我想回去退货,但是自己不确定,于是给迈克打个电话。

我:迈克,我今天买了土豆,但是长芽了,我想退货,但是已经削皮了。

迈克:我不确定,毕竟你削皮了。你还是去试试吧。

我带着布兰妮去了附近的超市。

我:我想退货,但是我把土豆削皮了。

售货员:没问题的,可以退的。于是她就在那儿给我打退货单,并且告诉我:欢迎常来。我吃惊!!!!!记得在国内一次买了个MP4,第二天去那儿退货,他们不给退!!!!但是允许我换一个其他的产品,现在想想都恼怒,我那个MP4开关键,按了下去,起不来了。我没有选择权,必须接受事实!!!!

农民文章3:二伯

文/燕嘉惠

我二伯就一普通农民,让我此刻去想他的过人之处,还真是没有什么可说,他的经历绝对抵不过爷爷给我们留下的印象之深,但不知怎的,抬笔,就是写下了“二伯”这俩字。

我爷年轻时抽大烟,所以把一份好好的日子就给抽光了,因此到我二伯时,就只能给人家当长工了,但给人家当长工的二伯却还是拥有了一身让我们自豪的本事。在记不清楚的日月中,我只知道我的二伯在酒厂里酿酒。那个酒厂,据说清朝时就有,到今天还存在并生产着,出产的可算是我们家乡比较有名望的酒,而且酒瓶上的“龙窝酒”三个字还是大文人贾平凹题的哦。

我家距龙窝酒厂不远,但我也是直到工作后才去过那里,所以在儿时的心中,那儿一直是个神秘的地方。相传,龙窝东临涝河,西临甘河,曲流九弯,积水成潭,其间甘泉一眼,常有低云起雾,巨龙腾空之景观,人云:龙窝福地。还听大人们说,当年杨虎城将军招待周恩来,拿的就是龙窝酒,而且周先生还对此酒赞不绝口。你说家里有人在这个酒厂酿酒是不是一件令人自豪骄傲的事情呀!所以尽管没有见过二伯如何工作,尽管那时也不知道这酒在西北被喻为“东龙西凤”,尽管从不知道这酒味道的酸甜苦辣,但凡见人喝酒我就会炫耀:我伯就在酒厂哩!以至于后来二伯回家务农,在我小小的心里,居然有了一点过不去的坎,总觉着,咋这么不美气!

不过不久我也就不再耿耿于怀了,因为农村土地大包干了,我二伯在我家地里种上西瓜了。有了西瓜吃,谁还会在意他不再去酒厂那些事呢?我们村子的南面并没河流,但不知为何大家却把那块地叫南岸子,我家分的地就在这里。先一年的地里好像栽种的是棉花,而且还套种了洋葱。印象最深的也就是收获季节到来时,我终于知道了这种长着葱一样叶子的玩意儿居然底下能结出那么一疙瘩紫色的果实,而且辣的人鼻涕眼泪大把流。第二年的西瓜可就让我和哥哥们欢欣鼓舞了。为了种瓜,当时还把地里的麦苗犁掉了一绺一绺的,以便在其间播种。不知当时大人们心疼与否,我们是绝不多想,只想着西瓜下来时的香甜。等我们到地里查看时,瓜田里的麦子早已收割,旁边别人家的地里玉米苗都蹿得老高了,而我家的西瓜,也已经拉开了长蔓,结上了瓜蛋蛋。地里的水井旁,还搭起了一个“人”字形的瓜棚,而且勤劳的二伯和二妈已经驻扎进了瓜地。

二伯绝对是务劳庄稼的好手。在我遥远的记忆中,我家的瓜地,碧绿齐整,绝无杂草长在其中,四周的地畔,二伯种下了大家都爱吃的豇豆,长长的豇豆挂满了充当篱笆的支架,长得就像一个个小长棒槌,嫩绿的身子,紫色的小尾巴,惹得我们总是忍不住想摘下一大把进嘴大嚼,很多时候都是嚼得满嘴绿汁。这时二伯总是笑着说:“吃慢点,小心肚子疼。”而瓜棚的旁边,二妈栽种的凤仙花——我们这儿叫指甲花,挤挤挨挨、簇簇拥拥,开得正盛,粉的、白的、紫的,色彩鲜亮,娇艳欲滴,而花秆,近乎绿得透亮。带着红丝的主秆强健有力,支撑着如大伞一般繁盛的枝叶。这花是女孩子的最爱,因为它们可以染红我们的指甲,所以每每我来之时,总是很不客气地掐花折枝,拿两块扁石头,把花捣碎,二妈也便帮我揪上几片路边的野麻叶子,把碎花渣渣包上我的指头。可惜我从小睡觉就不老实,常常不知不觉间将包好的麻叶弄掉了,以至于第二天指甲上不是别人那红艳艳的颜色,而是一种被大家耻笑为“屁红子”的颜色!

快放暑假了,西瓜开园了。每次我到瓜地去,正在忙碌的二伯总会停下手中的活,悄悄招手叫我:“来,伯给你藏了个黄瓤瓜。”因为地里只有一两窝黄瓤瓜,所以这就成了大家的稀罕之物了。而我总是毫不客气地上手就吃,而且有时还故意在哥哥跟前炫耀。而此时的二伯,总是坐在一边,叼着烟杆,笑着说:“改改,别跟娃抢。”其实二伯家的小哥也就比我大那么两三岁。

瓜田的日子结束于何时,我真的记不清楚了,而我能将我的二伯的形象深印于我的脑海中时,应该是他跟爷爷住在一起的那几年。沿袭着爷爷的高大身材,即使坐在那里,也是端端正正。和爷爷一样,讷言的二伯总是叼着一杆烟袋,只是烟袋杆子比爷爷的短了好多,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总是露出谦和的笑容,让人温暖倍生。隔着时空的隧道望去,我依然能常常看到:在老屋的门前,在满院飘香的一树紫色桐花之下,他陪伴爷爷而坐,仿佛没有什么言语,只是能看到两人衔在嘴边的烟锅,一闪一闪,发出我依然还能听得到的“吱吱”的响声……

岁去弦吐箭,弹丸倏忽间。愁人知夜长,捻灯化尘烟。时光,如流水般而去,二伯那烧得烫屁股的热炕头,二妈那厚的快咬不动了的手擀面,今生不会再有。只是那些年,当亲人的棺木一个一个从家中抬出时,我分明一次又一次地听到了心碎且掉落地上的声音,就是那些声音,无情的告知我——他们,走了!

农民文章4:父亲的旱烟斗

文/子民

父亲是大巴山一个普通的农民,不识字,少言语,只知一天到晚地劳作。虽然如此,我家仍只有几间土墙泥瓦的破屋。父亲去世后,他的儿女们也没有为他的遗产而争执,并非儿女们个个都高风亮节,确因那些东西不值几何。

但父亲确有一件珍贵的遗物——伴随他大半辈子的旱烟斗。那的确可以称得上一件精致的艺术品:黄亮的竹烟管,漆黑的铁锅头,润泽的铜烟嘴儿,烟嘴儿下面挂着一个用猪尿包定型烘干后涂上生漆制作而成的烟荷包,乌黑闪亮,每一个部件都显示出玉石的档次。抽旱烟是父亲生前唯一的嗜好。仿佛那星星烟火缕缕青烟能帮他摆脱贫困、消除疲劳、化解矛盾……

父亲的旱烟袋从没离过身,不抽时别在腰间,睡觉时放在枕边。我有一个感觉:父亲爱他的烟斗胜过爱我的母亲。

这普通的烟斗说它珍贵,还得从头说起。我初中毕业那年,要缴15元的报考费,我从学校赶30里山路回家向父亲要钱。父亲不作声,也不看我,皱着眉头一个劲儿抽他的叶子烟,一锅接一锅地抽,那好似父亲无声的回答:没钱!我满含乞盼地望着那浓浓的烟圈从烟锅里悠悠升起,变大、变淡、破碎……仿佛那烟圈就是我的理想。我的泪水夺眶而出,从脸颊簌簌滚落,偶尔有一滴钻进嘴里,略带苦咸。这时,我好恨,恨我家穷,恨父亲没用、冷漠,恨桌子、凳子、恨书……见什么恨什么!想什么恨什么!我包着头睡,睡着哭。

第二天黎明,母亲拿给我18元钱,说:“娃儿,好好考,考个工作回来!”我迷惑不解:“这钱?”母亲说:“昨晚你老汉把几十斤叶子烟连夜背到街上便宜卖给了摆摊儿的……”当时我有说不出的幸福,有使不完的劲儿,我接过钱飞也似的狂奔,疯狂地喊:“老汉万岁!老汉万岁!……”这18元钱对我太重要了,它足以改变我的一生,也的确改变了我的一生。我当时就没想到这18元里所饱含的艰辛、忍耐、希望……

父亲竟然把玩儿了一年的空烟斗(这其间不知有多少尴尬、辛酸的插曲)。第二年新烟叶出来时父亲还老样子抽烟。

父亲去世后,我把这旱烟斗挂在我家堂屋里父亲的遗像旁。既是一种思念,也是一种鞭策。

农民文章5:父母的身教

文/王全安

父母都是农民。父亲没读过一天书,母亲读过一个月。也可能是这个原因,父母对我们很少言语说教,更多的是一种身教。

现在想来,母亲对我的启蒙教育就是“宽容”与“孝顺”。

奶奶有些偏心眼儿,对我大伯家比对我家好,明显的例子就是奶奶经常帮助大娘照看堂兄堂姐,但我们兄妹她却很少来看。母亲说,有一次我睡着了,她下地干活,嘱咐奶奶帮忙看着我。谁知奶奶却串门去了,我头朝下掉进了床头窟窿里,差点丢了小命。奶奶年老瘫痪的时候,母亲不但不记恨,反而还很孝顺,帮奶奶梳头、洗脚、端饭,奶奶常感动得热泪盈眶。

孝顺是一种善良。母亲对家人善良,对外人也很善良。那时候家里穷,总觉得吃不饱饭。那时讨饭的乞丐也特别多,不管家里多艰难,只要有讨饭的来,母亲总不会让他们空手而归。有一回吃饭,家里一人就一个小窝窝头,但是,母亲还是把她的那一个掰成两半,其中一半送给讨饭的,嘴里还不好意思地说:“你看,就只能给你一半了。”

父亲对我最大的影响是对我母亲的照顾。我清楚地记得这样一个细节:母亲生病躺在床上,父亲亲手做好细麦面面叶,撒上葱花,热气腾腾地端到母亲手上。母亲躺下后,父亲又帮母亲掖好被子。这是记忆中最温馨最令我感动的一幕。

父亲母亲在生活中有不少分歧,但对待我们上学这方面是高度一致的。母亲有一句话至今在我耳边回荡:就是出去要饭也要供你们上学,你们一定要争气,好好读书。父母对待读书对待知识有一种天然的敬意与向往,可能他们觉得读书可以有更好的前途。当时,在我们村里,我家算是最穷的,但是我们兄妹四人接受的学校教育时间是最长的,最短也读完了小学,这是其他家庭不能比的。

后来在大学里听过很多专家教授的讲座,也泡在图书馆里读了许多古今中外的书籍,这样的学习增长了我的知识,拓宽了我的视野,有利于我更好地认识世界,认识自我。但俯首沉思,我必须承认,还是父母的身教春风化雨般滋养了我的心灵,陶铸了我的品性,给我打下了很好的人生底色。在这种底色之上,我读了研究生,成长为一名中学教师,喜欢读书、写作,与人为善,待人宽容,家庭和谐,生活幸福。

感谢父母!

农民文章6:父亲“为官”一年

文/胡书军

父亲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但是,父亲也有过一年的“辉煌”,有一年,生产队改选,在生产队会计职位上的父亲,被选为生产队长。他在任上的有那么几件事,我记忆非常深刻。

生产队长不仅精通农活,还要正派、公正,带领社员干在前头。处暑的一天,父亲带着社员们在山药地锄草。天气火辣辣、闷噔噔的,没有一丝风,周围的树木和庄稼好像着了定身法,一动不动,和人们一样忍受着蒸烤。麦收时种下的山药苗,经过一个多月的阳光雨露,串得满地都是。锄地的时候,要半蹲半跪,左手翻开蔓子,找准杂草,右手拿准锄地勺子,锄去杂草,双手并用,一点一点向前挪动。父亲和大家一起从地头干起,一会撅着,一会蹲着,手里的锄地勺子舞动不停,热了撩起衣服,擦一把脸上的汗水。可是大家呢,蹲累了,起来站一会,热了,拿起草帽扇两下,不慌不忙地熬着时间,那样子,很像城里人到农村体验生活差不多。

生产队里和大社会一样,一些人私心杂念太重,好像多干了农活就是傻子一样,都比着少干。谁也不想一想,多干一点,有一个好收成,可以多分一点粮食。父亲是一队之长,也许他想着自己带好头,社员就有干劲,日子就有奔头。可是事与愿违,那种惰性、那种落后观念,使一些社员们出工不出力,耍小聪明,投机取巧。等父亲回头看时,社员们早被他远远落在后面。社员们先是不好意思或者不怀好意地笑起来,父亲也尴尬地笑起来。接着父亲阴下脸,冲着后边的社员说,评工分的时候都嫌自己少,干起活来磨磨蹭蹭,人糊弄地一晌,地糊弄人一年,地里打不出粮食,喝西北风啊!说完,父亲生气地朝别的地块走去。母亲告诉我,你父亲不会当官,只会傻干,把他累死,别人还是歇着。领导几百口人的生产队,那是需要一点头脑的。父亲不懂领导艺术,恰恰缺少那点头脑。

父亲眼里揉不进沙子,在生产队遇到损公肥私的事,父亲不管僧面、佛面,都要一管到底,为此得罪了不少人。秋收时节,除了大白菜、山药就地分给社员,黄澄澄的玉米,白生生的棉花和花生,缴完公粮以后,都要运到生产队粮仓。因为生活条件差的缘故,一棵白菜、一个玉米棒子或者一把花生,人们看得都亲,都想往家里带。那时传闻着妇女们拾花生,把花生揣在裤兜里,摘棉花,把棉花藏在裤裆里。生产队长一般是男的,拉不下面子检查,女社员就偷偷地带回家。母亲告诉我这样一件事:生产队里一个姓王的老头,套着牛车往粮仓里运花生。父亲盯在那,车去了,一布袋一布袋先称好重量。到了中午,老王头卸下最后一布袋花生,要下工了,父亲不经意看到老王裤子布袋鼓鼓囊囊的,好像有东西。父亲好意地说,老王,你要带着东西不方便,放下再走。可是老王两手一摊,回答道,胡队长,咱不是那种人,没有,什么都没有。父亲听完,立即来了气,大步流星追过去,一把拽住老王衣领子,把老王拎到粮仓里。父亲呵斥着,老王蒙混不过去,不得已从裤兜里掏出花生,然后蔫蔫地回了家。母亲说,人家当队长,能交一帮朋友,让家里人干点轻快活,还多挣工分,可你父亲呢,为队上的事,得罪不少乡亲,让家里人出门抬不起头。母亲对父亲多有埋怨。

也许父亲觉得当这生产队长费心费力,心里累得慌,一年后索性给大队说不干了。父亲没有花花肠子,不会圆滑世故,这是他“为官”的致命缺陷。但是父亲的勤快劲、认真劲,却是出了名的,父亲在生产队里当了十七八年保管员,管着队里的钱财、粮食,一直没有出过大的错误。村上人说,你父亲是个好人,是个实在人。我每次听到乡亲们对父亲这样的评价,还是有一点骄傲的。

农民文章7:农民哲学家梁自斌的感悟摘录

文/梁自斌

哲学就是告诉世人应该怎样做且怎样能做好的学说。哲学家就是站在时代思想的峰巅,看到远方理想的目的地及通往理想目的地的道路的人。至少人类要有路可走,这是哲学家的责任。

中国的哲学是直通车,在风驰电闪之间已到达了终点站---极境如老子的道……西方的哲学是一辆慢车,到了一个站,上来几位哲学家,下去几位哲学家,如此循环。

如果没有老子哲学中的道,中国也会变成一个宗教国家,因为人类追根求源,总要问一个为什么。

真理存在于意象物的世界,这个世界由灵感和超意识境界产生。经验现象的世界是零碎的,而意象物的世界是完整的。

神性就是精神的纯正性,精神凝重出神性。

当一个人处在一种绝对孤独的状态时,可以和上帝相遇。当他走出那种状态时,又发现自己并不能承担起那种责任。

人是上帝的碎片,抑或上帝是人的终极。

在天为道,在地为路,在人为本,天道和人本都高不可攀,人行走在路上。

上帝造人真是太残忍,百年的光阴只够做一件大事情,实现一个理想,真正地爱一个人。

我的思想和尼采的思想是两座互望的高峰,而存在主义不过是两座大山之间奔腾的河流。

我的这些思想都是自动显现的,也许就是康德说的自在之物。借用尼采的话说:情感的天才像镜子一样静静地躺着,以致内在的天地可以在其上反映出来。

有幸生而为人,却不幸生而为哲学家,是一种哀伤。

我是一个不能活下去,也不想活下去,却必须活下去的人,这只能让我体验到屈辱和悲哀。

我自认为我的思想天下第一,而在现实中我却如此落魄。忧闷的时候,我对自己说:这个世界不是我的,我只负有限的责任。我觉得世人需要的并不是真理,而是导师和权威。

我是为了那篇文章才活到今天的。我受过多少苦呢?不必说。‘他自以为是神之子,以色列的王,所以去钉十字架。’是的,我自以为我的思想是真理,所以,一切的痛苦、屈辱、悲哀我必须承受。如果耶稣愿意和我对换,我情愿去钉十字架,而让他创造出这种思想来。

这种思想已经削去了我的整个的精神和一半的肉体。如果不是为了这种思想,在我到达地狱的时候,我就回不来了。那时候,感觉就像走到了自己的坟坑前面,千百次地和自己商量:跳下去吧,跳下去一切都解脱了。不知为什么,突然爆发了强烈的责任心,我对自己说:只要我不意外死亡,我一定要把这种思想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我只好绕过坟坑前进。悲惨中看着自己的样子都感到好笑。六七年来,身负真理之重,活得惶惶恐恐。

我本不过是井底之蛙,或许正因为是井底之蛙的缘故,反而看到的那一片天更真实。所以我怀着无知者无畏的勇气,想打败一切思想者。说着玩的,我不就是一农夫吗。“我最大的危险是对人类的厌恶。”我连自己也厌恶。

农民文章8:邻居

文/刘学兵

父亲是个农民,老实、淳朴,是种地的能手。

只要有地种,只要地里能种庄稼,只要有收成,哪怕是严寒酷暑,父亲都从来不叫一声累。因为收获,他的脸上无时无刻不充满喜悦之情。即使是现在,我们一家人搬到了小镇上,他也没有忘记种地。平时出去散步,免不了东张西望,看到一片空地荒着,他总要驻足细细地看好一阵,揣摩着长宽,算计着有几分几厘,嘴里就念叨:“可惜了,可惜了,要是种几窝菜,够一家人吃呢。”然后他就叹息菜价,贵呀,比肉价都高呢。

父亲和母亲在远离街道的角落里开垦出不大的荒地,很贫瘠,感觉就是在一块大石头上铺了一层泥土。但是父亲却如获至宝,大喜过望。他差不多天天都去张罗,小心伺候,就像伺候自己的孩子。然后,种几窝南瓜,或者是丝瓜,栽几窝豇豆,或者是青椒,还生怕委屈了它们,时时去看看,施施肥,捉捉虫。花一开,红红黄黄,紫紫白白的,极是泛滥。一到收获的季节,父亲就迫不及待地摘下来,自己不吃,先送一些给邻居,说:“我家种的,没撒化肥呢。”

多年以前,村里把分给父亲家的土地错误地分到了父亲邻居的户头上了。父亲知道后,回到家里就满屋子乱转,不但转晕了自己的头,还把母亲和我的头都转晕了。他的双手不停地抓来抓去,仿佛是要找一样家伙揍人,嘴里还骂骂咧咧,先是骂村长书记,然后骂社长会计出纳,说他们徇私,得了邻居家的好处。最后,昏了头的父亲竟然还骂起我,骂母亲,最后又骂自己。骂自家在村里关系不硬,总是受人欺负。再后来,父亲就坐在凳子上抽着烟,不停第叹息:“一家人,没地……咋过哟。”

村里承诺今后优先照顾给父亲家。可是,父亲不依,跑去向邻居要地。邻居家的地已经种了一两年了,况且人家是从村里接收的土地,哪能你说要,人家就退给你啊?事情就闹僵了。于是父亲和人家吵了起来,拉拉扯扯的,差点还动了手。父亲气咻咻地回到家里,将手里的锄头一丢,就冲我跺脚,说白长了一大身横肉,关键的时候看不到人影。然后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就着咸菜,整整喝了大半瓶酒。

父亲和邻居从此再也没有往来。偶尔碰上,也像是见了仇人,不说一句话,各自瞪眼,拂袖而去。

受大人之间的影响,我们两家小孩子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平时大都也是横眉冷对,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就连对方家的鸡鸭鹅跑到门前,也会一顿呵斥,拿了扫帚统统赶走,留下一地鸡毛鸭毛鹅毛,好像这样做了,才除去了胸中的一口恶气。

狗是邻居家养的,通人性,一会儿来我家,一会儿又回去,回去后免不了让主人踹几脚,一路哀嚎着远远跑了开去,时间不长,又一瘸一拐地回来了。一会儿我家,一会儿又跑回去了,对谁都不说痛。遇到夜间有个啥动静的,也不管是我家,还是邻居家,依然尽职地叫得欢。

后来,村里开发了,政府收回了土地,全村都搬迁到了镇上,从此过上了城里人的日子。

我家和邻居各自住在不同的小区,不再是邻居了。

时光荏苒,转眼过去了二十多年。父亲现在已是白发苍苍,满脸的皱纹老人了。和邻居相比,父亲幸运得多。他可以继续闲看世事黑白,闲看日出日落,月圆月缺,闲看潮来潮去,花开花谢。

父亲很少出门了,他每天端着一杯茶,一坐就是半天,盯着一个地方,一看也是半天。不知是沉思,还是失神。

不止一次,父亲对我说,说他想和一个人说说话,喝喝茶。我问他是谁。父亲说:“先海。”

先海就是我家从前那个邻居,早些年在外面打工,出了事故,瘸了一条腿,一直闲在家里,很少出门。

有一天,我看见父亲提着一些菜出门去了。回家的时候,他看上去精神很好,面带笑容,一副满意的样子。说是去看先海了。我猜想,他一定又把那句话在先海面前说了一遍。“我家种的,没撒化肥呢。”

我知道,其实父亲早就想对先海说这句话了。

农民文章9:我的羊群 我的梦

文/刘自主

我们农民的孩子每走出一步都要比别人付出许多。每当想起老师说的这句话就想起了我的成长经历。

我成长在西部农村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饱受贫困的折磨和煎熬。我每天赶着羊群游荡在山沟中,我一边坐在山头读书,一边看着羊儿在山间吃草。我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把书读出个样儿走出农门,梦想着羊儿长大,羊只增多能为家里创造些财富,更多的是希望用养羊赚来的钱资助我走出贫困的山村。就这样,我每天除了上学就呆在山沟,赶着羊群,炎热的夏天羊群卷曲在山崖下、树林中躲避骄阳,我坐在山包的树荫下读书,寒冷的冬天满山遍野的羊群啃着泛黄的枯草,我在山崖下生起一堆篝火,坐在篝火旁读书。无数次我在山间忽视了风雨的到来,一场大雨过后,上山的道路泥泞湿滑,成了落汤鸡的我拽着和我一样湿的羊的尾巴缓慢的爬上塬头。虽然日子有些苦涩,但我总是那么欢乐的,我的心情就像那几只刚出生的小羊羔一样无忧无虑的在草地上欢乐的奔跑嬉闹。

在这些日子,我读到了这片土地自宇宙洪荒以来变化,我看到西戎和秦穆公在这里鏖战,我知道了组成世间万物的一百多种元素,我读懂了万里之外的西洋语言,我学到了为人处世的学问,……

我读到了这么多东西,总以为自己可以走出大山,创出自己一片土地,一片乐园。当我怀揣着我的羊群变成的钱,来到省城求学时才发现,外边的世界比我想象的大得多。西戎国随与先秦抗横数百年,但在中国历史上只是一个很小的符号;世间万物的变化往往是在那一百多种元素之外;西洋的语言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让我在山沟里念歪了;我学的那些为人处世的学问却常常遇到的是此路不通。站在东去的黄河边,城市的喧嚣一次次刺激我的感官,无助的我不知何去何从。

我沉默了!

沉默的我在省城默默的学习了两年,这些日子除了看书还是看书,沉默的两年以至于回过头来好多老师和同学都想不起来我是谁。

我回到家乡时,山依然是绿的水依然还是那么清澈。当我走出农门有了一份所谓的职业,别人羡慕的眼光投向我时,我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失败。

农民文章10:绝唱

文/陆建华

千百年来,中国农民视耕牛为宝。可如今,随着农业机械化程度的不断提高,不只城里看不到牛,连农村也难见牛的踪影,至少在我的家乡就是如此。曾经在故乡到处回响的“唻唻歌”,竟也因此而成为绝唱。

“唻唻歌”,是农村用牛手的职业歌。谁也说不清此歌始唱于何时,但据史书记载,春秋战国时期,甚至更远时代,劳动者已知驱牛耕作,更有《诗经·小雅·无羊》为证:“谁谓尔无牛?九十其犉。”这样看来,“唻唻歌”无疑是一支沾满岁月尘埃的古老的歌。“唻唻歌”注定与寂寞为伴,因为常常是用牛手一个人在耕田耙地时,或者夏夜一个人赶着牛脱粒时,才那么自自然然地唱起来。它无词,就一个字:“唻”!一唱到底,但随着歌者的情绪,其韵律却变化无穷。

我童年的秋夜常常是听着“唻唻歌”进入梦乡的,而最使我难忘、甚至今天仍萦绕心头不去的,则是长银叔在“打场”时唱的“唻唻歌”。在我的家乡,每到收稻季节,农民们总是于傍晚把刚收割下来的稻子运到打谷场上均匀地铺好,然后就由用牛手赶着牛拖着石磙反复地碾压,此即谓之“打场”。一遍下来,总得两三个小时。到时候了,农民们会从酣睡中醒来,打着呵欠汇聚到打谷场上把稻子重新抖落、翻铺一次,这叫“翻场”,翻好后,继续“打场”。一场稻子至少要“翻场”两次,才可以基本上将稻谷脱粒干净。

“打场”实在是一项枯燥单调的累人农活。一个人赶着牛在打谷场上循环往复不停地走,没有人可以搭腔,夜深人静时,睡意一阵阵袭来,尤其寂寞难耐。这时候,用牛手往往会忍不住唱起“唻唻歌”,多半是为排除寂寞。可是,长银叔不同。我一直认为,他唱“唻唻歌”,于排除寂寞之外,好像更多的是为宣泄心中郁结的太多太多的块垒。他是我们家乡远近闻名的用牛手,一生与牛为伴,视耕牛如亲人;他瘦小的个子,终日沉默不语,甚至在人前也很少露出笑容;他与世无争,善良得连一只蚂蚁也不忍心踏死。可是,别人却未必善待他。用牛算得上是技术活,但许多人总是欺他老实而不把他当人,只当成牛;他应该是一家之主,但实际上,家中人谁也不把他看成当家的人。这一切,他心中都明白,但他不说、不怨、更不争,成天只知默默地劳动。于是,他的表达感情的真正方式,只剩下一个人独自劳动时放声高唱“唻唻歌”。

农民们把稻子在场上均匀地铺好后,都抓紧时间回家睡觉去了,离半夜起身翻场还早呢。没有人与长银叔告别,人们已习惯把余下的一切交给他。待众人走光了后,人声笑语一下子消失了,秋夜的乡村显得格外空阔、冷寂。墨黑的夜空上繁星点点,不时有流星划过,远处村庄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整个乡村都慢慢睡熟了,只剩下手执牛鞭的长银叔跟在牛后面一成不变地走。时光在流逝,夜色在加深,也不知走了多少遍以后,肯定有一种情绪涌上了长银叔的心头,他咳嗽了一声,便开始唱起“唻唻歌”——

“唻”——

这开始的一声突兀、低沉,似乎在与谁打招呼。可是,他才开口,却又戛然而止。他警惕地听了听周围的动静,一切如常。可怜这个平时连说话都不敢高声的人,唱支歌也那么小心翼翼。待他确信此刻的乡村仅有他和牛还在醒着之后,他这才放心地歌唱,而且很快就渐趋高亢,随之又步步攀向更高峰。那一连串的“唻”字,似一连串的惊雷从高空滚过,气势宏伟,气象森严。其声若惊雷,却又不都是撕心裂肺的炸雷;这雷在你头上炸响后,隐隐远去,余威不断。就在你以为雷声已远,一切将重归于静时,忽然,长银叔又提高声调,再次吼出“唻唻唻”,如同一个新雷再次炸响,更加震撼人心。他痛快淋漓地唱,他无所顾忌地吼,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悲壮苍凉,时而缠绵细语,时而委婉凄怆。一曲将终时尤为感人,他不再高吼,而是低吟,“唻唻唻唻唻……”这最后一个“唻”字不知什么时候结束的,其声哀哀,余音袅袅,令人闻之黯然神伤,肝肠寸断。

我常诧异,一个终日沉默不语,终生与世无争的人,何以能唱出如此动人心弦撼人心魄的“唻唻歌”呢?儿时不止一次问母亲,母亲总是说:“他不是唱,是哭!”沉默片刻后,母亲长叹一声:“他心中苦呢。”

长银叔已去世多年了,他默默而来默默而去,没有留下任何踪迹。但人们一提起他生前唱的“唻唻歌”,那歌声就仿佛仍在耳边回响。我每一想起,心中就充满深深的感动和莫名的忧伤。是的,这辈子我会永远记住长银叔的“唻唻歌”,这无词的离骚,这农家的绝唱。

农民文章11:农民朋友

文/徐生

在知青大批到苏北前,当地老百姓养鸡下的蛋,基本都是拿到供销社的小店去换点日用品,很少到市场去卖,因为跑十里八里,一斤也就卖0.69元,等半天未必有人买,所以干脆一斤六毛左右卖给供销社。那时候个人卖鸡和蛋,都是官价,谁也不敢卖黑市,猪肉也是六毛九一斤,比镇江便宜3分钱。唯一的区别是城市凭票供应,射阳农村敞开供应却几乎没人买。自从几个农场一下子来了几万拿工资的知青,附近几个小镇的市场顿时活跃了许多。

下乡几个月,同学们一个个寡淡得难受,听老职工说,十几里外的集镇上有便宜的肉和鸡卖,于是我们就在休息日去逛“八大家”小镇。一个不足百米的小镇,顿时熙熙攘攘基本都是知青。

我们最关注的是鸡,沿着小街边走边观察,看谁的鸡既大又肥,而且食要喂得少,不然,八分一斤的麸皮,进了鸡肚子就变成0.69元。终于,我们在街尾看见一个匆匆赶来的汉子,篮子里的三只鸡一眼就被我们相中了。本来是不需要问价的,偏偏有个同学出于习惯问了一下。那汉子说:“六毛九,都是一样价。”“我们全买了,便宜点,六毛八,怎么样?”这个同学还价了。“小兄弟,你看我这些鸡,一点食都没有喂,你们摸摸看。”那汉子说着把鸡递过来,“这些鸡都是下蛋的鸡,等着用钱,不然舍不得卖,你们不要还价,我给你们秤称得高高的。”好吧,要了。于是那汉子跟旁边的店家借了杆秤,称得翘翘的。我们很快银货两清。

买了鸡,我们准备回农场,那汉子也回家,恰巧同路,于是边走边聊开了。汉子24岁,姓许,高中毕业后在家务农,弟兄三个中他是老大,家里在忙着给三弟盖房子,卖鸡的钱是用在盖房子上的。走了一大半路,他到家了,就在路边不远处,非要拉我们去坐坐喝茶歇歇脚。我们出于好奇,就跟他去了。

一到家,他就很兴奋地喊:爸妈来客人了。他的父母都在50岁左右,很好客,急忙搬来凳子,倒上开水。那些盖房子的听说我们是知青,放下手里的活都围了过来问东问西。大家正聊得起劲,许老大端着热气腾腾的溏心蛋过来了。第一次相交这么热情,我们没有想到,只能再三推辞,但依然犟不过他。看他家小孩眼巴巴的神情,我灵机一动,到厨房拿来一只碗,从两只蛋中舀出一只说:这个给你儿子吃。其他同学一见也纷纷仿效。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家的蛋都卖了,还是跟邻居东借西凑来几个蛋。

上梁那天我们三个人,每人出了二元的份子,还另外带去一条飞马烟,二包火柴(20盒,当时一盒可以换一只鸡蛋),许老大激动得脸都涨红了。他家老三结婚的时候,我们每人出了五元的份子,他家亲戚直咂嘴,说,老大怎么遇到这么好的朋友!

打那以后,我们和许老大便经常走动,感情也越发深了。有时候我们想开荤,就到小镇上买七八斤肉,再买点干子豆腐蔬菜,到他家烧上一大锅。每次许老大都会为我们炒几个鸡蛋,然后大家一起吃饭,喝我们带来的洋河酒。

而每年回家探亲,我们也都会托他替我们买花生、红豆等农产品,价格总比别人的便宜点,质量还优。他也会送点芝麻、绿豆给我们带回家。我们回农场也给他的家人送去京果粉、桃酥、云片糕等吃食和火柴、桐油。火柴当时农村购买要计划,还不保证供应到。桐油农村要开后门,城里是凭本子供应,每年每户三两,因为不是生活必需品,很多人家都放弃,我们就在镇江帮他买,他家的门窗都是我们带去的桐油刷的,连亲戚都跟着沾光。

一晃50年过去了,有时他来镇江,我们还是会在一起吃饭喝酒,然后感慨往事。

农民文章12:永远的回忆

文/煮茶听鸟鸣

我的父亲是个农民,一生都没有离开自己心爱的土地!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永远都是沉默寡言的,除非他多喝几杯酒,他是一个勤劳的人,真的放下锄头拿镰刀,很少看见他休息。

我最后一次跟父亲说话,是2004年的6月的一天,正是农村收麦子的大忙季节,母亲去大姐家帮忙收看麦子,父亲一个人留在县城看家,我中午买了一些熟菜和水饺给他送去,结果他不在家,我把东西放在隔壁的阿姨家,让她转给父亲。

我想父亲应该没有走远,我想他可能去沭河看人钓鱼去了,所以我朝沭河走去,果不其然他真的去看人钓鱼去了,已经朝回走了,我看见他还拖着一个枯死的杨树枝。

我跟他说,回去喝一杯吧,他咧着已经没有几颗牙的嘴笑着说:好!

吃饭的时候,大姐的外甥来了,他不喝酒,说要带他外公也回去,我说也好,父亲是个中过风的人,脑袋已经有些不灵活,我想在大姐家最起码有人照顾他。

没有想到,近视第二天,家里来电话,说父亲病了,很严重。

我在县城打了急救电话,叫了一辆救护车去老家把他接到医院,但是从那时起,父亲因为重度脑梗死再也没有跟我说一句话,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天。

在医院的日子里,我除了上班,就在医院里陪伴他,他一只手二十四小时无间断的摇动,就像永远不断电的钟摆,所以我只要在医院里,就无法睡觉休息,我看着父亲的眼睛,还是那样的亮,只是没有了灵动,没有了慈爱,似乎只是荷叶上的雨滴,只有晶莹,没有温度。

我常常看着他的样子,回忆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情景,有时候就不自觉的留下了眼泪。

我的父亲在他九岁时候,我的爷爷就去世了,他的童年在缺少父爱的情况下,是一种怎么样的磨难,我的父亲从来没有跟我说起那时候的任何事情,我也无从想起,我的奶奶在我出生之前也早就去世了,我的父亲也从来没有跟我谈起奶奶的事情,似乎有些事情早已烂在了父亲的心里。

没有人可以支持父亲这个家,我们一家八口人,小时候就靠父亲一个人的劳作来养活,在那个饥饿的时代,我没有办法知道父亲是怎么样把我们六个儿女喂养成人的。

父亲平时对我们非常严厉,再怎么困难,也不能碰一下别人家的东西。

每每想起这些,我都会忍不住泪如雨下,如果当初我不让他回去,有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但是现在说这一切都还有什么意义呢?

父亲,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农民文章13:喜庆农民丰收节的遐想

文/罗文博

农民丰收节来了,在金秋时节于金黄的土地上欢庆丰收,是对农民一年辛勤劳动成果的一份礼赞。辛苦一年,五谷丰登,硕果累累,值得好好庆祝。辛勤耕耘才有暖心的丰收,丰收了才会国泰民安,国泰民安才能民富国强。民以食为天,国富农才安。粮果丰收了,农民富足了,才有盛世宏业的基础,才有长治久安的根本。为丰收来一次庆贺,为丰收来一场礼赞,是对勤劳的尊重,是对农民的尊重,是对文化的传承与发扬。

我国至今是农业大国,还有近一半人口是农民。农业还是第一产业,还是国民经济的基础。农民所进行的农业生产,提供的食物是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的首要前提。重视农业、发展农业,调动农民对农业生产的积极性,确保粮食安全不受制于人,也是确保社会稳定、实现国家长治久安的必须要做的重要事情、重大事情。也可以说,重视农业国家才会更安全;发展农业只会使我们的祖国更快更好向前发展。而这次“中国农民丰收节”的设立,不仅是为农民做了一件好事,更是为国家做了一件好事。

金色的稻浪一望无际,琳琅的瓜果芳香诱人,九月的江海大地处处洋溢着丰收的喜庆。今日,首届“中国·南通农民丰收节开幕式暨百村大舞台庆丰收”活动在临江新区灵江村一片金色的稻田里举行,共庆丰收成果,共享丰收喜悦,共商丰收的未来。这是对农民的褒奖,也是对劳动的颂扬。

农民丰收节来了,在金秋送爽、谷果飘香的时节欢庆丰收,是对农耕文化的深情回放,是对农业文明的深情展望。实施乡亲振兴战略就包括振兴乡村文化。一个个离开乡土,融进城市。莫让曾经辉煌的农耕文化遗落在进城的路上,莫让曾经的耕读人家消失于水泥钢筋的笼子里,大家就应该对“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进行认真阅读与传唱。中国强大,离不开农业的强大;中国美丽,离不开农村的美丽;中国富裕,莫忘了农民也要富裕;中国文化复兴,莫忘了农耕文化与农耕文明。

中国农民丰收节,是一个感恩丰收、礼赞劳动、歌颂奋斗的节日。这一平台给了农村、农业和农民更多展示的机会,可以调动广大农民重农务农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让全社会更加直观地看到“三农”的贡献、价值和荣誉。

农民丰收节来了,在天蓝风清、日和月满的金秋共庆丰收,是对五谷丰登、国泰民安的祈福与歌唱,是对亿万农民的尊重与敬重。农民需要得到全社会的尊重,愿神州大地上每一分付出与奋斗,都能得到丰收。

“丰昌酬汗水,岁晏酒飘香”。敲响丰收的锣鼓为努力喝彩,举起丰收的杯盏为付出庆祝。农民不容易,丰收不容易,欢庆丰收是铭记汗水。自此,咱们中国农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节日!

农村,物产丰富,品类丰盛,是传统文明的发源地,蕴含着巨大的文化富矿。办好海门农民丰收节,可以更好地开发、传播、弘扬江海文化,留住美丽乡愁。城里人下乡感受丹桂飘香、金叶飞扬;体验采摘乐趣,品尝丰沛物产;参与农民运动会,聆听稻香音乐节,共唱海门山歌……这些富有泥土芬香的活动均能催生出可观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丰收不会从天而降,是辛勤劳动的结果,幸福不是赐予的,是奋斗之后的收获。伟大中国复兴梦的实现,需要凝聚人心,鼓舞士气;需要全社会共同努力,攻坚克难。

“中国农民丰收节”是农民的一个契机,抓住时机,吹响振兴乡村的号角,让农村的改变也突飞猛进,是中华复兴梦必须要走的路。农民要努力!国家要为农民努力。只有农民真正富裕起来了,“中国农民丰收节”才有真正的意义。只有农村彻底发展起来了,“中国农民丰收节”才起到实质性的作用。

由此可见,农民丰收节不仅可帮农民创造价值、提升价值、振兴文化,还可以通过节日提供的大平台,让城里人发现和共享乡村的价值与美。“周末一日游,乡村走一走;国庆七天乐,民宿住一住”已成为休闲的方式之一。唯有开放、包容、创新,持续办好农民丰收节,才能形成更大的号召力和吸引力,获得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

新时代背景下,新征程的起点上。让中国农民来歌唱,为中国农民去歌唱,是对农民的重视,是对发展农业的鼓舞。

在全社会,营造尊农爱农的良好氛围,把农村彻底改变,真正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让农村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村文明,使农民真正摆脱贫穷走向富裕;让国家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的体制机制的政策得到真正落实,加快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若能如此,设立“中国农民丰收节”,便是一件惠农、助农、富农大实事、大好事。

农业丰收,值得庆祝;农民增收,更需关注。随着海门农业现代化进程不断推进,丰收更要增收,成为新时代丰收的新内涵。让城乡联动,共享丰收,是城乡协同发展、共创美好生活的康庄之路。

农民文章14:奔跑的羊儿

文/军中雨巷

她出生在一个农民的家庭,父亲是位木匠,手艺在五里八村是出了名的,谁家置办桌凳家具都请他去,精湛的做工常常令主人赞不绝口,家住在广袤的平原上,养了一群羊,生性活泼好动的她遂成了羊倌,每天甩着皮鞭赶着羊奔跑在那片草地上,天上飘过几朵悠悠的白云,那份惬意与自在常常令她陶醉其中,那股子野性就是在那时练就的。

辛劳勤苦的一家,日子过得还算殷实,平静的生活由于父亲的变化而激起了一层层的浪花,由于外出干活常常夜不归宿,后来母亲才知道他在外面赌博,还与其他女人私混,大吵大闹中,受伤的总是她和母亲。年幼的她从此对父亲产生了痛恨与埋怨,父亲对她还是一如既往,隔三差五从外面干活回来,总会给她带回许多果脯和糖果吃,而她总是一幅不以为然,童年的记忆伴随着她踏入了学校。

在学校内她是活跃分子,尤其喜爱体育,强项是跑步,只要她参加的比赛没有人能超过,短跑、长跑样样拿手。带着这份骄傲,她进入了体校接受专业而又系统的训练,成绩更是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在省市级的比赛中取得了骄人的战绩,每次比赛完她总是先把好消息告诉母亲,父亲多半是通过母亲才得以知道。

后来在一次训练中,刚下完雨的跑道显得有些湿滑,在弯道加速时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脸蹭着跑道滑到了一边,当她站起身时,发现眼前尤如黑夜般一片漆黑,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诊断为由于受外力撞击角膜形成瘢痕致失明,万念俱灰的她意味到自己这辈子将在黑暗在度过,一个花儿般的年纪,从此将变得一片黯淡,无边的落莫如疾风般划过她的心间,留下的是一缕缕刺痛的伤痕。

她太热爱奔跑了,就像小时候在草地上,甩着皮鞭赶着羊群疯跑一样,悠悠的白云自在飘在她的心头,自己也像只羊一样尽情地奔跑着,而现在她只有想象的份了,父亲知道后赶到了医院,看着病床上的她,心中焦急万分,他找到医生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医生告诉他除非进行角膜移植,可一般人谁会愿意捐献自己的角膜呢?

回家后他与老伴进行了商量,做出了一个大胆而无私的决定,把自己的角膜捐献给女儿,老伴一脸泪水地对他说,孩子她爹,你可要想清楚,以后你就是瞎子了。知道他要捐献角膜给自己后,显得异常平静,她仿佛看到了那缕希闪着希望的光芒,再次升腾在她的心头,两人被同时推进了手术室,手术进行的十分顺利,当两人被推出手术室,当母亲慢慢拆掉她脸上缠着的绷带时,她的心中充满着欣喜当然也有感激,因为他的举动着实令她感动不已。

没多久,她又重返赛场了,明晰的赛道是那么地亲切,奔腾的激情使她信心焕发。后来她改练马拉松,并在多次的国际大赛中夺得冠军,强劲的实力使她成为奥运会的种子选手,在强手如林的赛场上,她用心地奔跑着,在你追我赶的势头中,如一只奔跑的羊儿,以顽强的意志战胜了对手,登上了最高领奖台,看着自己脖子上金灿灿的奖牌,心中充满着对教练的感恩,还有对母亲及他的想念。

一堆的庆功宴及采访,使她疲于应付,直到接到母亲的电话,她才猛然意味到,该回家了,那个电话是母亲打来的,说父亲走了,心脏病突发,她有些悲伤,因为原本打算这次比赛完就回去和他好好聊聊的,因为自己他失去了后半身的光明。

她推掉了所有的活动,坐着飞机回到了家,看着他静静地躺在那儿像睡着了似的,突然间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母亲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向她诉说了一个令她惊讶的秘密,原来他不是自己的亲爹,因为他的恶习一直都没娶上媳妇,丧夫不久的母亲,带着不满两岁的她,改嫁到了他家,那一刻她心中所有的怨恨都消散了,泣不成声。

农民文章15:嫁给爱情的样子

文/牵儿

他,出生于农民家庭,高大帅气;她,书香世家的小闺女,黝黑平凡。

那一年,他,26岁,她,26岁。缘分天定,两个本该走在平行线上的人,因为碰撞产生了交叉点。一见钟情,眼神交汇中迸射出爱的火花。

那一年,他的存折上仅有1200元钱,但她却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没有戒指,没有婚礼,也没有鲜花。她依然过得没心没肺,因为他把她捧在手心视为珍宝。

那一年,他们按揭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套房子,接着两人爱的结晶诞生,生活虽苦,但苦中有乐,依稀能看到前方的光明。

那一年,他离开了稳定的工作环境,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颓废期。她无怨无悔,用行动给予他支持和鼓励,陪伴他一步一步走出人生的低谷。

现在,他的事业正朝着预定的目标前进,他又恢复了曾经的意气风发,虽然两鬓已先斑,但却总能看到他自信满满的笑容。而她,还是像原来一样没心没肺,不定时的耍耍小性子,找他吵几句。她比以前结婚的时候胖了好多,样子也越来越老了,但他依然宠他如初,给她做她喜欢吃的菜,偶尔给她送点小惊喜!

就让他们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吧!

农民文章16:我的农民父亲

我是农民的儿子,而且是世世代代的农民的儿子。

按照最近半个世纪流行的说法,很早很早以前,人类被分为两类,一类叫奴隶主,一类叫奴隶。过了一些世代,一类叫地主,一类叫农民。再后来,一类叫资本家,一类叫工人。

历史延伸到最近半个世纪,中国人的分类方法有所改变,一类叫做农业人口,一类叫做非农业人口。这两类人的社会地位,他们所拥有的经济资源,他们的劳动方式和分配方式,他们在社会各种阶层和各种行业中流动的权利和机会,样样都判若天壤。在这个历史时期,除了死刑之外,政府对自己认定的坏人最大的惩罚就是让他像农民一样从事农业劳动。虚构艺术中对一个生命最大的折磨就是将他打入地狱变成厉鬼,在我们时代的现实生活中则座实为打成农民。小时候我常常听大人说:“我们种田的还怕什么?我都已经是农民了,他再怎么治我也不过是让我种田,他抓我坐牢也还是让我种田,他还敢不让我干活?”一句牢骚话,表明农民已经卑贱到底。

说非农业人口生活在天堂当然是夸张,说农业人口因为命运没有变数而生活在地狱,却基本恰切。

我的老家是都昌县鸣山乡万家湾村,与鄱阳湖隔一座山,这座山就叫鸣山,家乡因此而得名。这个村是鄱阳湖地区自然条件最好的村落。我十来岁的时候村里有300多人,现在大概有500多人。除了两户杂姓,全村都姓万,是一个大家族。因为大山的阻隔,鄱阳湖每年的水灾不会危害到这里。在1949年以前村民只要愿意干活总归会有一口饭吃。连1960年饿殍遍野的时代,我们村也没有一个人饿死。但是在我成长的那些年头,人们一直处于半饥半饱的状态。人们寻找一切可以下咽的东西充饥。我念小学的时候,常常跟小伙伴一起拿着糠粑边走边吃。长大一点之后,很羡慕公社大院供销社卫生院等等天堂里的人不用吃糠粑而能吃上白馒头。我17岁那年考上一所学校进城念书成为远近闻名的事件,人们当然羡慕我因为户口转为“非农业类”而改变了命运摆脱了地狱,但最基本的羡慕还在于我从此以后可以吃上一口饱饭。他们越是羡慕我,我越是知道我是农民的儿子。

走进大都市以后,我才知道实际上我们家乡山清水秀,比地狱漂亮多了。我这几年甚至常常想回家乡定居。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把家乡误读作天堂。经过最近二十多年的社会变革,农业人口和非农业人口的基本格局依然没有改变,农民依然被排斥在体制之外甚至是社会之外。我们考虑中国的问题,很少将农民视为中国的一个群体而纳入视野之中,很少把农民作为一个完整的人来考虑他的需求、权利和感受。比如讨论图书馆博物馆等等文化设施建设问题,讨论健康保障体系、国民福利待遇、国民权益、老年人生活保障和文化娱乐、弱智残疾人员救助等问题,农民肯定不在其中。农民依然生活在屈辱和绝望的境遇之中。

我每次回农村都有一种负罪感,虽然我在城里只是一般的市民,并没有过上富足的日子,但一回到农村就感觉自己在城里拥有的太多,面对农民觉得不好意思。我的穿戴比他们好一些,回家过年是坐硬卧,他们则是坐硬座,有的甚至是站回来的。他们每年在外面奔波,外出打工大多是做泥瓦匠、木匠,基本上在汕头一带搞土建。打工很辛苦,却赚不到多少钱,一年到头夫妻双双也不过能攒下几千块钱,有的到年底还拿不到全款,也许仅够回家的路费。在政府总理出面讲话之前,政府没有什么有力措施为农民讨工钱。许多人的工钱一拖几年,最后甚至竹篮打水一场空,农民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申诉,没有任何法规或者政策能够真正维护他们的权利和利益。

那些在汕头打工的兄弟们多次邀请我到他们的工地去看看。有一次,我利用到广州开会的机会,特意到汕头去看他们。他们住的条件非常糟,一般是一幢房子盖到两层左右,有了一点框架基础,他们就住进去。条件好一点的用两块木板铺在地上当床,条件差的就是把水泥地扫干净,把被褥一铺就睡觉,我也在那里住了两三个晚上。他们一点文化生活都没有,晚上要么上街闲逛,要么打牌赌博。在正常情况下,他们在外辛苦打工一年,可以赚到四五千块钱,这还必须是没有一点恶习的人。如果是喝酒、抽烟,花钱太多,余额就会小得多。如果有赌博的嗜好,那他就可能一年到头落个两手空空。有的人一不小心就弄得连回家过年的钱都没有,只好借路费回家或者干脆不回家。

有一年我在6月份回过一次家乡,在村里住了一个多月。发现村里的青壮年男子全部出去打工了,有些年轻女子也出去了,在村里悠悠走着的多是老人和小孩,感觉空气里有几分凄凉。留下来的那些家庭主妇,大抵都是一脸的苍白、蜡黄,一看就是严重的营养不足。她们除了要忙地里的活儿,还要操持家务,三顿饭就随便打发了。这些妇女的牺牲精神很强,只要是老公和儿子出去打工了,一般都舍不得吃点好东西,只有来了客人,才会想到买点肉吃。那次回到北京以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满脑子都是农妇们严重营养不良的面容……

如果家人都平安健康,艰苦日子还算平静。家里一旦有人得了大病,或者碰上三灾两难,那么这户人家基本上就要拖垮了。在农村得了病不敢治、治不起的事情太多了,前几年,我见到外村一个六十岁的老头,乡村医生估计他有心脏病,他连到县城医院检查都不肯去。他说我都过六十岁了,还检查什么,管它哪一天发作,哪一天走都不算早。去年冬天,我村里有个兄弟叫万里民的,得了白血病,医生告诉他如果治疗得好,还可以活三五年,如果不治疗,连一年也挨不到头。但是他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来治这种病?没有几个农民之家有能力承担治疗大病的医药费,得了大病基本上就是等死。亲戚朋友再怎么慷慨解囊,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春节期间,那个兄弟找到我,希望我写一篇文章在报纸上帮助呼吁一下,看是否能得到社会上一些捐助。我告诉他,写这篇文章很容易,但是我拿到哪里去发表呢?八十年代初发表这种文章还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九十年代以后再发表这样的文章,已激不起多少人的关注和同情,因为大家听说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已经无力顾及了。我帮他出了一个主意,先让亲戚朋友、社会各界帮助捐一点,再请一个人来就大家热心捐助他这件事写一篇报道,也就是不能采取这个个体生命痛苦的角度、而只能采取一个歌颂社会光明面的角度,这样的报道或许能够找到发表的机会?

这几年老在我心里盘算的事情,还有村里两个孤儿的命运。我的邻居万跃平,是我的侄子辈,三十来岁,年年在广东打工。两年前,他春节后刚到汕头不久,觉得自己身体不对劲,到医院一检查,发现是肝癌。城里的医生问他是什么身份,他说自己是农民工。医生说,那你早点回家吧,想吃什么就吃点。这病你治不起,检查费就不收你的啦。

他知道自己日子不多啦。他对在一起打工的兄弟姐妹说,我回家去等日子啦,你们跟我一起回去吧。那意思就是帮忙处理后事。

兄弟姐妹陪着他回到家乡,在当地医院勉力治疗了一阵,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他的妻子叫但艳红,看到这一切,知道这个家快要完了,留下两个孩子她哪有能力抚养?于是在丈夫还没有闭眼之前,她先喝农药自杀了。过了十多天,万跃平去世了。这是发生在2002年四五月份的事情。父母都死了,留下一对儿女,女儿万颖当时是7岁,儿子万通当时是5岁,只好由祖父母抚养。这两位六十多岁的农村老人自己的晚年都没有保障,哪里还有能力抚养两个小孩?只能说是过一天算一天吧……

农民的生命如此不堪一击,而现在城里很多人提倡定期体检,已进入保养阶段了。两者一对比,农民的生存状况是多么艰辛。最近,我老想写一篇文章,题目想好了,叫做《咱们村的非正常死亡》。我在那个500人口的山村长大,却见证了许多非正常死亡。十多年前,乐平县一家小煤窑发火,烧死了20多个人,我们乡死了7个,其中我们村有2个人。这两个人当时都只有三十几岁,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期。煤窑烧起来以后,窑主立即把窑门封闭起来以切断氧气,防止发生更恶劣的事故,那些死难者的遗体就这样捂在里面化为灰烬。家里人只能拿几件他们生前穿过的旧衣服堆了一个衣冠冢,妻儿老小都在泪水中艰难度日。那次煤窑发火发生在元旦那一天,我们村里那两位死难者都是十二月三十一号赶到煤矿的,意思是挣点钱回家过年。哪知道第二天就把命搭进去了。迫于生计,我们村里许多人不得不从事这种最危险的工作。有的人至今还年年去乐平的小煤矿挑煤。我每年春节回家见到他们,都为他们能够活着回家过年而感到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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