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散文

请欣赏老宅的散文(精选3篇),欢迎分享,更多好文请关注笔构网。

老宅的散文1:老宅

文/指间沙

这是一所废弃的老宅。片片瓦砾在风中散落,荒草之间处处隐匿着岁月的苍凉。

老宅的具体年龄我无法获得。从残断的墙壁、腐烂褪色的木门,还有岌岌可危低矮的门洞上,不难看出老宅曾经饱经风霜。猜想,在这座宅院里也许住过三代人,或者几代人,总之一所院落的年龄总比一个人的寿命要长。

我是无意间闯入的路人,对老宅的过去,对老宅经历的风风雨雨,我一无所知,再说这些对一个过客来说并不重要。漠然地与她对视,奇怪,心里怎么会感觉到略微的震撼和方向不明的心痛呢。也许是因了墙头顶端那几颗歪歪斜斜的长草,也许是因了即将倒塌的门板上,那一把锈迹斑斑的老锁。心里情不自禁地诅咒起房子曾经的主人,走的时候难道不曾想过常回来看望收拾,竟然留一份孤单的凄苦让一个过客来承受。

我为何要靠近这所老宅,至今难以道出个合适的理由。既然没有理由,那就是冥冥中的缘分在牵引,让我神使鬼差般的和老宅有一次亲密的接触,有一次心灵之间的会晤。

门上有锁,门并没有锁上,轻轻一推虚掩的门,吱呀一声便开了。这种悠长清脆的开门声,很多年没有听到了,是从天而降还是有遥远的年代传来?奇妙空灵的音符穿过了时间隧道,扑面而拥的是无法抗拒的亲切。旋律里高歌低吟幼童的嫩绿流年,柳条编织的草帽,东篱之下的葡萄,屋檐下的燕子窝,梧桐树上叫个不停的知了……

我没有看错吧?在宅院的东墙边也有几株长势旺盛的葡萄树。一挂挂晶莹剔透如珍珠般的葡萄,亲亲密密地紧挨在一起,绿地让人眼馋,绿地让人感动。欲摘几束为己有,又怕伤及栽种人,舍不得摘不得。我贪婪的像一个胆小的盗贼,眼睁睁地看着未成熟的硕果,不敢伸出一只手,只有看在眼里,放在心里,走的时候一起带走。

南墙脚下的石榴树上,大约还剩下十几朵粉红的石榴花抢着争艳绽放。大多数的花朵已经凋零,既而生出一个个可爱的小石榴,撅着嘴,俏皮地东张西望。微风吹来,所有的小石榴用满了劲,沉甸甸地压弯了单瘦的枝条。

西边的墙垣摇摇欲坠。围护在周边的是郁郁葱葱半人多高的青青草。也许这堵墙早就到了坍塌的时候,只是有了颗颗青草小心翼翼地围护,残破的墙垣才可以小心翼翼地站立着。为了这份呵护,为了这份葱茏,站着总比躺下要坚强。

此时孤立在老宅中的我,突然感到有另外一种悲壮的力量和一种纯粹的情感,慢慢地将我包围。既而环顾四周,早已泪眼朦胧。凋零、蹒跚、疲惫、孤独,都无法击垮老宅。夏雨,冬雪一样是上天的泪花,春花、秋叶一样是大地的美。

双手放在离心最近的地方,心情慢慢地平静了很多。让我欣慰的是,主人走了,老宅从来没有寂寞过,因为在寂寞的背后,老宅的手中握住了另一种繁华。

老宅的散文2:竹园情

文/张林琪

我家老宅后面有一条蜿蜒流淌的小河,祖上在屋后与小河之间植下一片竹园,占地约半亩。上世纪80年代,因翻建楼房至规划点,老屋拆了,老宅平整为粮田,竹园连同小河就此消失。虽然时隔多年,可如今只要一看见竹子,我的竹园之情便油然而生,挥之不去。

我家的竹园,虽然没有五百里井冈翠竹那么伟岸,那么壮观,也没有数万亩安吉竹林那样铺天盖地,群雄争霸,但这竹园曾与我家世代相伴,须臾不离。竹园索取很少,只需阳光雨露,若每年冬季为她铺上一层新土,则回报倍增,尽心竭力。当春风还没有融尽残冬的余寒,一场春雨过后,生命力顽强的竹笋便破土而出,它们裹着浅褐色的外衣,探出黄花花的小脑袋,就像一个个嫩生生的胖娃娃,快速地往上长。薏簕笋性子急,3月初就钻出了地面;大檐笋笃悠悠,3月下旬方露脸;篾竹笋韧劲足,清明以后才姗姗亮相。这段时间,鲜美无比的竹笋炒鸡蛋、竹笋炒肉丝、咸菜竹笋汤,就是我家餐桌上的常菜。挖笋的时候,我们小心翼翼,生怕踩坏了旁边的笋芽,还得均匀地留下部分粗壮的新笋。留下的新笋不停地往上蹿,当春风拂去层层笋衣,墨绿的嫩竹便亭亭玉立在明媚的春光里,带着刚抽出的枝丫,婆娑摇曳。到了盛夏,新竹舒展长臂,抖起一片浓郁的青纱,临风起舞,那万千竹叶发出的沙沙声响,犹如美妙的音乐,悦耳动听,给了我们全家无限欢乐。

竹笋年年长,竹园年年绿。我上中学的时候,家里特穷,全家人一年四季穿的大都是缀有补丁的土布衣服。父亲为了让我有一套体面的卡其布中山装,竟舍不得让家人吃笋,一次次地将自家竹园里的笋,拿到枫泾镇上去卖,也不知卖了多少篮,才凑够了给我买一块布料的钱。每当想起那父爱如山的深情,我的眼眶里总是滚动着辛酸的泪水。

暑假里,贪玩的我们,竹园就是最好的小乐园,弟兄仨约上几个小伙伴,比赛爬竹子、翻筋斗,猴子般的从这一根蹦到另一根,还挂上绳子荡秋千,那几根特别粗壮的竹子,竟被我们攀爬得鋥光发亮。那竹叶也常被我们制作成小陀螺,用细线挂在拗断的枝丫上,迎着风儿飞速转……玩累了,搬个大阔凳睡午觉,竹园就是天然的空调。

家里住房拥挤,需要搭建一间草房,那竹园里的大檐竹粗壮如胳膊,高达五六米,砍下来就成。新竹子,新稻草,盖成的新草房充满了温馨的清香味。那截下来的竹梢,稍长一点的,用于搭建黄瓜棚、长豆棚;短小的,做成“节节高”,吊在屋檐下晾衣竿两端,一家老少的袜子、套袖,甚至婴儿的尿布全挂在上面的,享受阳光,物尽其用。

丹桂飘香的季节,是乡村短暂的秋闲,也是农家编织竹制品的最佳时节。自家竹园里坚韧挺拔、光洁秀长的蔑竹便是上好的原料。那年,我长大了,家境也渐宽裕。父亲为了给我准备结婚用品,特地请来了蔑匠。三天后,一条用头青蔑片编织的蔑席便大功告成。那蔑席做功精湛、紧密挺刮、细薄柔滑、伸卷自如,篾片经纬分明,呈对角状编排,四角和周边收口自然,巧夺天工,整张席子图案淡雅耐看,堪称一绝。接着,竹匾、竹篮、竹椅、米箩等日用竹器,又编了一大堆。时隔四十余年,竹篮、米箩已先后被塑料制品所取代,唯有那条坚韧耐磨的蔑席,不离不弃,越睡越爽滑,至今仍陪伴着我们度过一个又一个夏天。

随着乡村的变迁,竹园正在渐行渐远,大有一去不返之势头。可是我怎么也忘不了竹园给我家带来的种种好处。苏东坡曾自叹“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做过小县吏的郑板桥更爱画竹题诗: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周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文人墨客如此爱竹,皆因竹子具有潇洒脱俗、婀娜多姿、虚心有节、凌霜傲雪的品格,并赋予“梅兰竹菊”四君子、“梅竹松”岁寒三友等美称。草根平民的竹园,曾与主人相濡以沫多少个寒暑,她的消失,又岂能不令人倾情怀念!

老宅的散文3:老宅

文/李景宽

我家老宅位于老民主街十组,三间土平房,半亩隙地,榆树丛围着。院门朝东,两扇木板门足有盈寸厚,涂着黑油漆。北侧有三棵老杨,高入云天。门前是生产队干打垒的的院墙,里面牛叫马嘶皆听得清。院门里侧靠南有一张用木板条制作的长椅,白茬,没刷油漆。长椅后是榆树丛隔断,在树丛里有一棵碗口粗的榆树,树冠像遮阳伞正巧罩在长椅上。

窗前有块空地,留出过道,其余部分便是小菜园,碧绿鲜活。中间有棵茶杯口粗的杏树。大片隙地在房西侧,距离房西山墙三米远有两棵碗口粗的黄太平果树。沿着南侧树丛边缘有条用碎砖头铺的小毛道,一直通向西侧边缘的尽头,那里有座带盖的厕所,中间隔断,分出男厕和女厕。由于它远离住宅,中间隔着半亩隙地,比较卫生和讲究。

房子东侧有间很宽敞的仓房,面积有一间半。里面有序的存放一些杂物,仓房门制作的很结实,不亚于房门。祖父和父亲都是木匠,给自家做木工活当然不含糊。

房门靠东侧,紧挨着门有一扇窗户,这是厨房的窗户,采光好。开门进去便是厨房,西侧是砖砌的锅台,抹层标号较高的水泥,十分细腻光滑。十二音大锅坐在锅灶上,两扇木质的锅盖。灶台旁有个木制的刷着红油漆的风匣,它的两端下部各有能活动的风孔,风孔有圆板挡着,风匣有两根圆木杆,外端固定在直立木拉手上,圆木杆伸进风箱里,端部有个方形木板固定它们,木板四周镶嵌着鹅毛,这样抽拉便产生了风,两端风孔的挡板也随着开合,发出“呱嗒呱嗒”的响声。水缸、酸菜缸依次放置在厨房过道的东侧靠墙处。

厨房北面占整个厨房面积的三分之一,有个用玻璃窗封闭的隔断,隔断里面是个小屋,在外间开门。住房分里外间,都搭着火炕,烟道从锅灶出去沿着外间炕、里间炕,顺着房西侧的烟囱冒出去。冬季为了防止寒冷的风从烟道钻进炕里,西墙走烟的通道距离棚顶两尺有个薄铁烟插板,平时插着,做饭时将它打开。

外间有张八仙桌,靠北墙放置。祖母有个像床头柜大小的涂着紫油漆的木柜,装着她认为特别贵重的东西。里间有一口大柜,靠北墙放置,母亲用来装衣物。还有个桌子,上端并排三个抽屉,下端两侧各有个开门。两把木椅放在桌子两侧。

我是在老宅出生的,由一位蒙古族老婆婆接生。由于这里地处偏僻,我童年时,还没有安上电灯,晚上点煤油灯。连电喇叭也没有。等我上小学了,才安了电喇叭,县广播站早、午、晚播音三次,娱乐节目有京剧、相声、快板书,还有声乐节目。后来,又安了电灯。父亲买了红灯牌的收音机,取代了电喇叭。

在这座老宅,大妹、二妹、弟弟、三妹、老妹相继出世了。最初,我有了大妹时,便和祖父、祖母住在外屋。等我长大,结婚前,父母就把里屋收拾出来给我做新房,父母和弟弟、妹妹们住到外屋,祖父、祖母住到隔断的小屋,小屋有炕。这是祖父在我出生后做的隔断,早就规划好的。我结婚第二年,农历十月初十长子出生了。

早在祖父六十余岁时,就自己买落叶松木料,自己为自己精心打造了一口棺材,涂上红油漆,放在仓房里。邻居和亲属来串门,他打开仓房门,让客人欣赏他的棺材。“棺材”的谐音是“官财”,放在家里喜兴。祖父八十二岁那年,国家开始提倡火葬。也许祖父担心死后住不进这口棺材里,有一天,突然叫我妻给他焖高粱米大豆饭,他饱饱的吃了一再也不吃饭了。任家人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躺在小屋炕上不吃不喝,七天之后仙逝了,真的住进了他的棺材里埋葬了。又过了几年,祖母也仙逝了。老宅已经衰老了,父亲不得不把老宅卖了。

如今,物是人非,老宅早已不存在了,就连旧址也找不到了,但老宅一直存放于我的心里,永远也抹不去对它的记忆。

大家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