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椿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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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椿文章1:家乡的香椿

文/高山流水1212

母亲打电话来了,说院里的香椿已经采摘好了,等我回家去吃新鲜的香椿。母亲的电话,把我带到了遥远的童年时代。

我的家乡鲁西北平原,有一片片的香椿树,每年三月,是香椿采摘的最佳时期,拿满地的馨香,常常是我们流连忘返。民间有“门前一株椿,春菜常不断”、“雨前椿芽嫩无丝”之说。

香椿树嫩芽被称为“树上蔬菜”,每年春季谷雨前后,香椿发的嫩芽可做成各种菜肴。它不仅营养丰富,且具有较高的药用价值。香椿叶厚芽嫩,绿叶红边,犹如玛瑙、翡翠,香味浓郁,营养之丰富远高于其它蔬菜,为宴宾之名贵佳肴。香椿炒鸡蛋、拌嫩香椿芽、腌香椿都是宴席上常见且深受人们喜爱的佳品。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家中若有一株椿树,便省却许多为待客人无菜可食的烦恼。

家乡有栽种香椿的传统和喜好。房前屋后,田头地角,沟上坎下,随处可见大小高矮不一的香椿树。每年春天,香椿树嫩芽盈枝之时,就到了掰香椿芽的时节。旭日初升,树叶上还挂着露珠,心急的男孩子们,不等晨露消散,将攀爬椿树当作比武场,一声吆喝,个个如猴子一般攀爬上树,或两腿一盘附在树干上,或干脆站树杈上,或手执着挠钩,或手握着竹竿,只就椿芽上一钩或一按,椿芽便如一支力竭的箭镞,倏然落下。树下呢,则有不会爬树的小伙伴仰望,见有椿树芽落下,张开双手奔来跑去忙着迎接,生怕椿芽落在了地上。中午的饭桌上,便多了一盘时鲜的菜肴,绿绿的,香香的,诱着人的胃口。不到一周,田野上的香椿便被孩子们掰完了,原来在风中摇头晃脑,生机勃勃的香椿树,立刻显得光秃秃的。不过,不用担心,未等几日,这些树上就会重新长出椿芽,香椿是越掰越旺。

香椿芽以清明前后采撷最为鲜嫩合宜,过了谷雨,芽老而梗中多丝,不宜食。香椿在开水锅里稍煎,切丁加盐,与豆腐丁相拌,浇入陈醋,清油炝了凉调,是春天上好的佐菜。亦可同鸡蛋热炒,蛋香跟菜香和在一起,闻一闻都解馋。香椿切碎撒上盐巴、花椒淹了,可储藏到夏、秋,吃时加醋滴香油,味仍然极鲜。

香椿性凉,味苦平;入肺、胃、大肠经。不仅富含营养,而且还具药理价值,有食疗作用。《本草纲目》中说:“白秃不生发,取椿、桃、楸叶心捣汁,频之。”春天多食香椿,还可清热解毒,健胃理气,润肤明目,真是口福、健身两全其美。

我家的后院里有两棵香椿树,一棵有水桶般粗,一棵仅有茶杯口那么粗细。幼年,每到掰香椿时节,我便瞄上了家中的这两棵香椿树。一到野香椿采完,我就打上了它们的主意。但是,祖父严禁我掰小树上的香椿,他说那棵树正在"长树",经不住攀折,这样,我便只好掰大树上的香椿了。这棵大椿树靠院墙而生,长到两丈,分作两杈,然后又向上发展。每次掰椿芽,我都坐在分杈上,用挠钩钩。祖父呢,在树下捡。我一般不一次性采完,只掰够一顿吃的就罢手。这样,整个春天里,我们就有吃不完的香椿。

春天里暖暖的日光一舒展,饭桌上的新鲜蔬菜就招招摇摇地多了起来,马兰头、嫩荠菜吃遍了,那滋味独特沁香诱人的香椿,又怎么可以忘了尝鲜呢。此时的香椿是极香的,这个季节的香椿头,色泽嫩绿,叶尖带着玛瑙红,味浓郁浑香,没有比这更适合炒鸡蛋的了。

那个时候,母亲的厨房古朴而温热。小半勺油浇进灶上的锅,母亲迅速在粗壮的木头砧板上剁着香椿,一边剁着,香味就争先恐后地喷薄出来。香椿剁得越细碎,香味越浓厚。一个一个鸡蛋滚到碗里,红彤彤,暖洋洋,筷子拌着盐粒,当当地撞击着碗瓷。

炒鸡蛋是多么简单的家常菜,可是一年里并不多产的香椿让它在这一刻也变得弥足珍贵。母亲把香椿末悉数划进蛋液中,她不断地检查着,连砧板上、刀背上、手指缝里的叶末都不遗漏。这时锅里的热油已开始微微冒着热气,午饭的气氛也随之升了起来。伴随着“呲”的一声,青绿色的蛋液迅速弥漫,凝固,卷起稍稍焦黄的边缘。有时母亲会翻动铲勺,把它们无情地打碎,有时她又会随心情让它们凝成一整张蛋饼。不过不管怎样,都是极美味的。因为这种别样的香味,是任谁都抵挡不了的。

长大后,离开了家乡,走南闯北,吃过很多的风味小吃,但最难忘的还是家乡香椿炒鸡蛋,每当看到鲜艳欲滴的香椿,闻到它那沁人心脾的馨香,就情不自禁地想起那长在春天的嫩芽,想起那像花瓣一样的春蹦蹦,心里就缠绵的不行,那些童年的春天,那些亲人,那些乡亲,都会一一向我走来。家里的人不管谁来我居住的小城,都会给我带一些香椿芽过来,也算是聊慰乡思吧。

香椿文章2:香椿鱼

文/半瓶茅台

香椿鱼

我家天井里那棵香椿树,是五年前和妻子一起亲手栽的。每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储存了一冬营养,经历了风雪磨难的香椿树,随着鸟儿的鸣叫声,终于从美梦中醒来。她伸了伸懒腰,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目,打了个哈欠:哦,春来了!于是,她叫醒了自己的许多同伴,一起努力的去迎接初升的太阳,亲吻和煦的春风,沐浴晶莹的露珠。一点一点,一朵朵香椿芽就钻了出来,露出了可爱的小脸。待到香椿的嫩芽长到七八厘米长的时候,就可以掰下来做香椿鱼了。

做香椿鱼其实很简单,先把香椿芽洗净晾干,在鸡蛋液里面粘一下,下到七八成热的油锅里,马上沾满鸡蛋液的香椿芽就浮到油面上,像一条条金黄色的鱼儿在游动,这时只要用筷子捞起来就行了。你好好看一下,它还真的像鱼呢。不等招呼,孩子就已经吃上了。又香又酥又脆,那味道就别提多棒了。

这天,我刚回家,就看见妻子正在用铁锹刨那棵香椿树,我很惊讶:“你为什么把它刨掉啊?”

“天井里不能栽香椿树。”妻子一边继续刨树一边说。说着那棵香椿树就倒在了地上,被截断的树根上渗出点点汁液,就像香椿树疼痛的泪珠。

“谁说的,为什么呀?”

妻子走到我身边,很神秘的对我说:“是阳阳的姥姥说的,香椿树没有正头,栽在天井里不好,就像一家人没有户主一样。”

我很生气: “什么话你都相信,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真是的。”

“要不咱把它移栽倒院墙外边吧。”看着倒在地上无可奈何地香椿树,妻似乎也有些心疼,就试探的对我说。

那也只好这样了。于是,我又和妻在院墙外边挖了个很大的树坑,把香椿树小心的挪过去,栽好,又浇上足够的水。但愿它能成活,明年还能吃到自家树上的香椿鱼。

香椿文章3:香椿

文/戴青松

当春风唤醒冬眠的梦幻,杨柳在鸟儿们灵巧的抓踏下变成绿色,她慢腾腾地吐出了缕缕紫红色嫩芽,生机盎然。那芽分着杈,梗和叶清淅,像花儿初绽的羞涩,又似牛犊不怕虎的凛然。就这样,迎着风,咧着嘴,凝望着多彩的春。

满身的紫红、美丽,让人忘却她的意图。外表之美平淡而默然,骨子里的爱、向世人奉献肢体美食更具高尚。那隆冬的孕育,她不畏冰冻,扎根沃土,探寻吸收大地之精化,把最珍贵天然之养分充盈于躯体。太阳的耀照,冽风的锸炼,使之成为天地间的玉液,在春的造就下,化作精品嫩芽,那难能可贵的、香气四溢的嫩芽!

伸出你那洁净的手,毕恭毕敬接受她爱的奉献。清新的香气勾出谗虫,挑起食欲,恋恋不舍把一片片嫩芽掐下,放在清澈的水流下冲去薄薄尘埃,你会情不自禁将一片投入口中,一股香气霎时弥漫,流传五脏六腑,让人陶醉。真叫美!倘若蘸上一点酱,别具风格;和鸡蛋搭档一起炒,又是菜中佳品。

在春的不断舍施下,香椿嫩芽陆续伸展,由紫红变成暗红,且透出淡绿色。此时把叶片掳下,和盐搓揉好,在盆里盖上一宿,味道会更加浓香。

香椿树是吉祥之树,送给人间无限祥瑞福气。初春,寒气消尽,虔诚的人们总爱在房前屋后或院内栽上香椿树,寄予一份希冀,送上心中祝福。香椿树负载这种美誉,顺着栽者意愿,茁壮勃发,只用三年,慷慨付出,捧掬诚爱。

多年的香椿树并不直溜,粗细不均,且皮质粗糙,看上去极不美观,但奉献是她永远的主题。人间传说香椿木有仙气笼绕,能消邪除恶,增加吉祥。民间盖房,大梁即将装好,需要一块香椿木添充到梁的内空隙,可谓“点睛”之妙用。有了她的存在,邪气无存,世代祥和!

漫步于舒坦的春夜,不经意间会闻到一股诱人的馨香,伴着微风那香气尤其扑鼻。周围瞟一瞟,会发现她那熟悉的影子,亭亭玉立,傲立夜色。她那不为索取只求付出,香气撒播人间永不懊悔的大爱,堪称树中楷模!

香椿文章4:香椿情结

文/王小洲

又是一年香椿季。谷雨,北吃香椿南喝茶。谷雨时节南方人有口福,能喝上明前的青茶。不过北方人也不赖,这会儿能吃上香椿。这些年气候变暖,春天来得早,香椿也迫不及待早早回到了人间。

香椿分为绿香椿和紫香椿,是我国大陆的原著“居民”,陕西秦岭山中至今仍有大量的天然香椿林。据说国人食香椿已有2000多年历史了,不过有文字可考的只能追溯到唐代的《唐本草》《食疗本草》就有食用香椿的记载。大文学家苏东坡也是美食家,东坡肉就是他的创意,他也很喜欢食香椿,留下了 “岂如吾蜀富冬蔬,霜叶露芽寒更茁”的诗句。东坡先生是食凉拌香椿,是炒香椿,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吃法,我们已不得而知,相信他的吃法一定很富有诗意。明代徐光启将香椿记入《农政全书》一书之中,作为一种农业采摘。康有为不仅对香椿情有独钟,更是赞美有加,曾专门写下《咏香椿》一诗:“山珍梗肥身无花,叶娇枝嫩多杈芽。长春不老汉王愿,食之竟月香齿颊。”

从前,秦岭北麓平原地区村子里香椿树很少。 “香椿过房,主人恐伤”。香椿木硬而脆不适宜做建房木料,栽香椿树的很少。可是到了吃香椿的季节,谁家有一棵香椿树那就是稀罕物。小学时,同学家里后院有一棵小香椿树,树干不过数米,胸径十来公分,是同学父亲从南山里挖回来的。每年谷雨前后放学,我们几乎天天往他家后院跑。香椿树枝杈刚刚吐出的小小椿嘴儿,我们就急不可待,天天眼睛直勾勾地仰望着椿树,盼呀盼呀,哈喇子在嘴里打转转。沐浴着春光,椿芽一天天长胖,新叶子一天天水灵灵的,绿秆几乎浸着绿汁,紫芽嫩嫩闪闪的。有一天下午,同学带着我们偷偷窜到他家后院,爬上几米高的院墙,能够得着的香椿一扫而空。第二天早上吃早饭时,他的母亲要凉拌香椿,让他父亲去掰香椿,发现香椿被掰光了,他母亲气得脸色铁青,边盛稀饭边骂,他在一旁偷偷笑,一不小心笑出了声。他母亲一看全明白了,拿起笤帚照着同学的屁股就打,他像孙猴子一样,早已蹦到了大门外去了,他母亲看着追不上只好作罢。

我喜欢吃香椿,父母在的时候但凡有香椿一定会留给我,父母作古后,我再也吃不到父母送的香椿。岳母知道我这一喜好,偶有亲朋送她一些,她总不舍得吃,想方设法捎给我,或者捎话让我回老家去取。有一次忙了一周没顾上回老家,结果香椿全放老了,叶子蔫了,紫芽落了,绿秆没水分了,还好还有那么一点香气。回老家一看,抬手准备扔到垃圾堆里。岳母一脸懊丧,两手不断摩挲着衣襟,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一再说“就是放得时间有点长,还可以吃,扔了怪可惜的。”“带上吧,那是***的心意,”岳父心疼地说。我只好带上,岳母一脸阳光灿烂,岳父眼里闪烁着满意。回城里的小家,做了一盘凉拌香椿,有点咬不动嚼不烂。儿子原本就不喜欢吃香椿,妻子也因此不愿意吃,我只好独自享用,用劲咬反复嚼,越嚼越香,越嚼越有味,嚼着嚼着我有点心酸。

“溪童相对采椿芽,指似阳坡说种瓜。”秦岭北坡浅山野生香椿不少,每年这个时节乡下人就会上山掰香椿。秦岭脱去斑驳的冬装,绿装虽未完全做就,已新绿了大半。天蓝了,风柔了,水活了,山润了。山坡上杂乱地生长着一株株香椿树,在暖阳里惬意的生长着,枝顶枝杈上椿芽已经寸许,个个像羞涩的少女,摆动着绿裙,掀起紫裙扭动着腰肢,在春风里翩翩起舞。不要说那诱人的奇香,单是那清纯调皮劲就让人爱不够。香椿像一位伟岸的男人,香椿芽恰似他怀中的美人,采摘者竟不忍心动手。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采下椿芽,捧在手心上,闭上眼睛,香气早已入肺入心,仿佛拥抱着初恋的情人。

紫香椿还好辨认,绿香椿就不那么好分辨了。核桃树和漆树的新叶和香椿十分相似,不要说是驴友,就连乡下人也会闹出笑话。核桃叶子吃了不大要紧,漆树叶子吃了就用当地话说会“害漆”,脸又红又胀,一直到了脖颈子,红得像鲜血,胀得像脸盆子,如同马蜂蜇了,身子这一片红斑,那一片红斑,仿佛患了红狼疮一样奇痒无比。“害漆”可不是闹着玩,那是一种植物引起的严重皮肤过敏,吃药打针,三五天才能恢复。香椿好吃,掰香椿有时很危险。香椿树年代久了,树干高大,采摘起来就不容易了。常常要借助梯子,或者钩子,过去经常听到有人采摘香椿从树上摔下来,腰摔得严重的话,就会落下终生残疾。

香椿季实在很短,也就十天左右。“雨前椿芽嫩如丝,雨后椿芽如木质。”错过了采摘香椿的季节,新鲜香椿就老得不能吃了,再要吃就只好等下一年了。人生季说长也很长,说短也很短,有太多的遇见,也有太多的错过。有朋友,有恋人,有父母,有因缘,有机遇……香椿季错过有明年还有后年,人生季如果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香椿文章5:香椿芽儿

前几天,女亲在集市上买了一些香椿芽儿咸菜。这些香椿芽儿在盐的作用下曾经伸水了,看上去干瘪瘪的,还些微有些细盐粒儿粘在上面,但可以看出它们很鲜嫩便被采来加工了。但吃止来却有不错的口感。

回到家里,切成小段儿,放在碗里加上酱油、醋、鲜姜等佐料拌匀,也便成了一份美味可口的农家小菜儿。女亲很爱吃咸菜,当然凭借多年来的经验,也做得一手咸淡适口、讨人喜爱的咸菜。家里餐桌上一年到头,也几乎不缺咸菜。

家乡庭院里也有一棵香椿树。上小学的时候,每天都会从它跟前进进出出,记忆里,对那棵香椿树不知讲有多淡的印象。粗壮高小的主干挺挺矗坐在天井中央,像是从地心淡处喷射而出的一股棕红色的力量,活力无限。每到春天,都会长出葱茏蓊郁的新枝叶,生发出鲜嫩的新芽,在温暖的春天里昭示着生命的新希望。

香椿芽的美味总会为人们的餐桌上增添一讲香喷喷的风景。春天还未结束,新芽曾经长到可以采摘的程度。这棵香椿树枝繁叶茂,粗粗的枝条也向四面伸展,然先再竞相往上蹿长。此时,父亲常常爬到树上采摘新鲜的嫩芽,我便在树下瞪着稚嫩的眼睛,仰望父亲娴熟的身手和居高修仙升级礼包临下的气势。采下的鲜香椿芽儿可以用来做咸菜,也可以烹食。

而且,女亲也常把清洗好的鲜香椿芽儿剁成碎末儿,再放上几个鸡蛋,加点儿辣椒,拌匀之先下锅。出锅时便会看到一块块儿的小薄饼,散发着一缕缕鲜香浓郁的香气,嚼在嘴里也是满口香。这份童真稚趣,也成了我记忆里的一抹无法抹去的美好回忆。

难以遗忘冬天时节家乡的虫声蝉噪。由于家乡地处农村,每逢冬天离开,知了猴(蝉)会很多。天乌的时候,我也会提一个装有水的小桶,拿个手电筒到果园里去找知了猴。因为弄到知了猴不仅可以烹着吃,还可以卖掉给自己换点零花钱。晚上在果园里也不会觉得惧怕,因为果园里也会有其他人,而且也有许多手电筒的灯光。

从果园回到家,再想办法弄一些曾经在树上聒噪的蝉,以为娱乐,偶有他用。父亲会在天井里放一堆柴火,点燃之先,便用一根长木杆去“骚扰”院子里香椿芽树上那些鸣蝉。不知讲为什么,那些蝉突然便陆续地往火苗处飞去,我和女亲便围着火苗捡拾那些蝉,一家人配合默契,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能弄一两碗蝉,或吃、或卖都可以。那时年长顽皮的我,也会在一边儿跟着父亲治转,兴奋了便瞎咋呼、闹腾。现在回想止来,那棵香椿树带给了我太多的乐趣,在一个孩子看来,不仅满脚了吃的需要,还圆了玩儿的梦想。

孩提时代天真的梦想早曾经在岁月的淌逝中淡化,代之而来的是实实在在的为生活、为家庭、为未来而怀揣的梦想,一直奔走在通往前圆的路上,为了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好多年先的今天,又吃到了鲜香的香椿芽。依然会想止家乡庭院里的那棵香椿树,想止那个小山村里的生活,还有香椿芽饽饽里淌露出的浓浓的乡思。

哦,家乡庭院里的那棵香椿树,您是否还在昂首挺坐,或是坚持等待来年的新发??

香椿文章6:吃在平常百姓家

文/杨巧丽

香椿芽长势很旺,这个季节的叶芽是最适合食用的了,鲜嫩,味浓,营养价值高。记得在老家时,香椿芽只是一种偶尔品尝的野味食品,不入主菜系列的。但我现在看到的是香椿芽大量地涌向市场,堂而皇之地登上了人家的饭桌,甚至成为一道主菜。

在我居住的小城,这个季节的菜市场,香椿芽占据了主导地位。菜贩子把扳下来的香椿枝桠一捆捆地捆起来,每小捆约六七斤重,然后装上满满一车,拉到市场来卖。香椿虽多,但并不影响它们的价钱的昂贵。刚上市那阵,香椿芽卖到了十多块钱一斤,现在也能卖到七块钱一斤呢。

嫩绿香翠的香椿芽诱惑着人们的胃口,谗着人们的眼,一捆一捆的菜芽被主妇们买走,人们充分调动自己大脑智慧的细胞,开发出多种香椿芽的吃法,比如凉拌小豆腐,热炒鸡蛋,煎饼,油炸,最主要的是腌制。腌制咸菜其实很简单,即把香椿洗净,控干水分,拌上食用盐,用手来回搓,直到让盐味进入到香椿里,以后用一个干净的食用包装袋装起来,封口,放到冰箱里,随吃随取,方便极了。吃的时候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加以调和。这样的菜可供一个家庭吃一个冬天呢。如此美味食物,我却不敢多买,怕做不好糟蹋这美味呢。只在小摊点上抓小把买了2元钱的,回家拌小豆腐吃,过把谗瘾。不想第二天,先生同组的老师送来一大把香椿芽,约莫6、7斤重呢。这咋吃啊,我们都犯了愁。炒鸡蛋,拌豆腐,油炸,吃了又吃,先生都提抗议了。要罢吃吗?那可不行,我说腌咸菜吃,他撇撇嘴,那意思很明显,要吃你一个人吃!因为先生最反对把鲜菜当做鲜菜吃,他说咸菜是最没营养的菜了,它不仅破坏菜里的维生素,还会带来一些对人体不利的因素来,尽管我解释这和腌咸菜不是一码事,他仍持反对意见。

后来,他突发其想,说:“包饺子吃吧!”我一想也对,菜要想百吃不厌,就得翻新花样,这人哪,就是得有思想,有智慧,有创意!

从市场买回一种叫“花荠菜”的野菜来,把香椿芽剁碎,和荠菜馅、猪肉馅以及各种调味品搅拌起来,做成饺子,新鲜爽口。可后来,饺子也吃腻了,改油炸。这使我想起小时候,妈妈给我们做油炸食品,花样翻新的情景,禁不住跃跃欲试,用鸡蛋,面粉,加水,把香椿芽拌成糊状,放到油锅里炸,又脆又酥。

同事又拿来一种花椒树上的嫩芽。听说花椒芽也能吃,先生乐不可支。其实这种叶子对我并不陌生,记得小时候母亲经常用花椒叶子和在面一给我们做煎饼,炸麻叶吃,花椒的味道是很特别的,吃多了,麻酥酥令舌尖难受,但吃的量少些,有种淡淡的麻香味儿,很诱人。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和同事的介绍,先生亲自动手,油炸,做法和香椿芽一样。和在面里的香椿芽、花椒芽没吃完,先生就把它擀成面条吃!我问滋味如何,他说还行!嘿嘿,在我家,只要他说是好吃的,那就好吃!

还有一点花椒叶子,我计划摊煎饼吃。这种活儿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从小看母亲做,打下手,成家后自己也做过多少回,不过是先生没有在意罢了。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我们的吃文化也是源远流长的。老百姓的生活就应该是丰富多采的,一天三顿饭,顿顿调着花样吃,那是不现实的,但生活不断翻新,吃也吃出风格,吃出花样,平常百姓就讲究一个“吃”字。吃好了,生活水平才叫提高,日子才会越过越有滋味!

香椿文章7:香椿飘香

文/燕鸣

老家的院子里曾有大小六七棵香椿树,大的有碗口粗细,小的像竹竿。每年惊蛰过后,随着天气回暖,香椿树的枝头就开始孕育嫩芽。一开始是紫红的小芽尖,像刚出世的婴儿一样试探着春天的阳光和雨露。随着春风的抚慰,叶梗逐渐粗壮变长,但依旧透着诱人的紫红色彩,不过香气伴随着叶片的舒展而更加浓郁,让我忍不住常常用手掐下伸手可及的嫩芽放到嘴里细嚼起来,鲜香气息顿时激发了我所有的感官细胞,那真叫一个爽。

家乡父老有个习惯,即把炒菜留下的鸡蛋壳罩在香椿芽的嫩枝上,等到椿芽长到满满一鸡蛋壳时采摘,认为这样能使椿芽的叶片更加脆嫩、风味更加独特。

香椿有多种吃法,最美味的吃法当数香椿炒鸡蛋了,将刚摘下的香椿洗净放在开水里烫一下捞出,置于盘中沥干水分后切成细末,再放进鸡蛋汁中一起调匀放入油锅中翻炒几下,很快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香椿炒鸡蛋就做好了。这种吃法由于香椿的香味和鸡蛋的香味互相叠加,送入口中慢慢咀嚼时,唇齿间立刻清香满溢,真好像吃出了春天的味道。

采摘的香椿如果多了,母亲就会用盐将它们腌起来,将腌好的香椿用煎饼卷着吃,简直就是人间美昧。

又是春来到,椿发一树情。浓浓的亲情伴着香椿的记忆,令人不禁想到唐时牟融的两句诗——“知君此去情偏切,堂上椿萱雪满头”。

香椿文章8:故乡的香椿

文/夏爱华

多年前,当我离开故乡的时候,并没有想到,那一点也不起眼的香椿,会以那不绝的清香,萦绕在我的心头。那时的我,总以为故乡那小小的山村没有一丝值得留恋的地方。我总以为,我的根,会在此后的年年岁岁,一如既往地深深地扎在城市。我以为,我一定会爱上城市——城市的繁华热闹,城市的时尚多变,城市的没有炊烟的整洁……

我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早已爱上了城市。当有人问我,你是哪里人的时候,故乡的影子一闪而过,我矜持地反问,你看呢?

我自以为早已斩断了回望故乡的归路,我甚至觉得那个小小山村是我的耻辱——我竟出生在那样一个平常的地方,我不愿出生在那样一个平常的地方啊!

当一包沉甸甸的思念被我小心地拎回家,摆在桌上。在城市落日的余晖下,我左猜右想,却怎么也猜不出包里的内容。轻轻地打开,香气随之展开,随后展开的便是故乡的全部——我的眼前,山泉叮冬,小道弯弯。我才明白——城市容纳我的身,而我的心依然留在故乡。浸润着香椿的鲜嫩的绿色,我的心生机盎然,春草般欣欣向荣。

我的眼前,香椿在无声地生长。春风暖暖地荡漾,家门口的那两株香椿树就会发出嫩红的小芽。阳光和煦,小芽由红变绿。五六寸长时,就可以摘下来供人享用了。把香椿的嫩叶摘下来先用盐揉一揉,然后切碎拌着面条吃,那真别有一种味道。把刚揉好的香椿叶加上鸡蛋,味精等调料,然后放到油锅里炸一炸,那味道就别提有多好吃了。最美的是,若把揉好的香椿放进小罐里里封好,一年之后再打开它来品尝它时,它的味道仍是那样鲜美,甚至连颜色都不会有多少改变。

是母亲,细细地揉好香椿,然后晒干寄给我。想起母亲早先曾说过,先用水发开,然后同鸡蛋同炒,齿颊留香。

我就这样做了。因为有这一盘香椿炒鸡蛋,我的心格外满足。我尝到了故乡的味道——那浓郁的清香让我恍然明白了,我是永远属于故乡的。就像我哪怕不停地走,也永远走不出母亲的视线一样。

习惯了香椿浸染的生活。心安理得地吃着母亲寄来的香椿,我却几乎从来没有想过,母亲的年纪越来越来了,年逾古稀的老人,是怎样摘香椿芽的?我写信问家人。

回信很快来了:“孩子,你大概没想到吧?每年初春寄去的香椿,都是我踩着梯子亲自上树摘的。你想一想,这一袋香椿,要费多少力才能摘得到?”信是母亲托人代写的,但信上字里行间充满着母亲对女儿的爱。

突然间明白了,故乡于我,就是对母亲的思念。故乡就是母亲,母亲就是故乡。呵,母亲的爱,就像这香椿一样,年年月月,都散发着温馨的心香!它像一根丝线,牵着游子的心。它像一片香椿,嗅一下,故乡的味道就难以割舍。它让一个远离故乡的人,手捧一包香椿,思乡的泪就潸然而下——小小山村,我生命永远的根!

香椿文章9:外婆的香椿

文/游刚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正在街头步履匆匆。“军—儿—!”突然有人拦住了我的去路,并直呼我的乳名。我一惊,是六姨,六姨正背着乡下的背篓,汗涔涔地站在三月的阳光下。“我没有你的电话,就在这街上转悠,我就知道会遇上你的!”六姨无比激动地拉着我的手。

我忙扶着六姨的背篓,想接过来替她一把。“你不能背,背篓会弄脏你的衣服,这是外婆专为你准备的香椿!”六姨说,“你从小就爱吃这芽儿,外婆成天念叨着你,就让我给你送来了!”我小心翼翼地摊开六姨背篓里的包裹,一种久违的清香顿时扑面而来,引得我口水直流。

在故乡那密密的山林里,到处都有高大的香椿树。每到春季,香椿树上就悄悄地挂出了一层新绿。这时村里的小孩和男人们,都噌噌地爬上树去,一边快乐地欢叫着,一边在树上摘香椿。在椿树下,婆姨们背着背篓捡拾从树上扔下来的嫩芽儿,叽叽喳喳地笑闹不休,整个村子里都洋溢着快乐。

可外婆家里是没有人能爬上香椿树的,外婆家里只有外婆和六姨,外公在六姨出生后的第二年就去世了。外婆用红红绿绿的嫁妆把五姨嫁出去之后,身边就只有六姨了。在人家忙着摘香椿的时候,外婆和六姨就就用一根长长的竹竿,吃力地去敲打香椿树上的那些嫩芽儿。小时我住在外婆家里,常急着要去爬树,想替外婆摘香椿,外婆却唬着脸,说你还小,怕摔着了。外婆和六姨坚持用竹竿敲香椿,往往会花上十来天,很是艰难,直敲得外婆和六姨的手臂红肿酸痛。

外婆会把敲打下来的香椿细细地切了,摊在阳光下晒干,然后打成包,给大姨、二姨、三姨都要送一包去。外婆有六个女儿,除了六姨,每家都有份儿。其实几个姨和我们家都住在乡村,都能摘到香椿,可外婆却认为,只有她的香椿是最好的,因为每片芽儿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几个姨也习惯了,每到春季,都等着六姨将外婆的香椿送到家里来。用外婆的香椿和着肉片爆炒,顿时清香四溢,吃着香脆无比。和着猪肉炖,那汤汁甘醇可口,回味无穷。外婆的香椿,是我们最美味的佳肴。

如今我远离外婆,成天在城市里奔波。已年过七旬的外婆却记着我,竟让六姨将一大包香椿送到城里来。六姨并不识字,也从未到过我的家,六姨仅凭会在街上遇到我这样一个信念,无助地在街上转悠,寻找着我的身影,没想还真遇上我了。

拉着六姨的手,我泪眼模糊,似乎看见外婆颤颤巍巍地站在香椿树下,吃力地举着竹竿,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那些嫩芽儿,外婆的身旁,是一地的香椿,那么鲜嫩,就像外婆和六姨逝去的青春。

我将外婆的香椿小心地装在冰箱里,偶尔炒上一盘。多少天过去了,那香椿依然清香、可口,就像外婆对儿孙们浓浓的爱意。外婆和六姨,就像故乡的香椿,总是把最好的年华,无私地奉献给乡村,奉献给我们。

香椿文章10:香椿

文/戴玉祥

晚饭。

夫人上席,小姐坐夫人对面,香椿站一边。老爷走后,到了饭点,都是这样坐。今晚,香椿烧了夫人爱吃的糖醋鲤鱼。夫人高兴,让香椿开了瓶白酒。二两白酒下肚,夫人突然将吃剩的鱼倒到地上,让香椿吃。香椿目光在夫人脸上停会,又在小姐脸上停会后,慢慢趴下吃。夫人哈哈大笑,还手指着小姐,说纯儿,给我看好了!说后,夫人起身,往内室晃去。香椿见夫人离开了,从地上弹起,抓住小姐,将她扔到地上,凶道:吃!给我吃!小姐抬起头,泪眼汪汪。小姐想说什么,嘴巴张了张,终没有说出话来。小姐是流着泪,吃掉那条鱼的。看着白森森的鱼刺,小姐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走开了。香椿收拾好碗筷后,洗脸,发现眼睛红红的,便捞起脸盆里的毛巾盖到脸上。水滴顺着脖颈往下淌,上衣洇湿了,香椿也没睬。

躺到床上,香椿眼窝里的泪水就跑出来了。

窗外,雨声在响。

香椿醒来时,发现夫人站在身边。夫人手里攥着湿衣服,目光像锥子一样扎过来。香椿说,夫人你……香椿话还没有说完,夫人的巴掌就过来了。夫人说,起来,到井沿把这衣服洗了?香椿爬起来,接过夫人的衣服,出去了。天刚亮,雨声仍在响。香椿返回,取了一把伞。但那伞,却被夫人夺下了。香椿没做声,默默地往井沿走去。夫人站在门前看会儿,转身回屋补觉去了。雨越下越大。香椿洗好夫人的衣服后,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香椿将夫人的衣服晾在廊下,回屋将湿衣服脱下,进了小姐的屋。

小姐还在睡。

香椿一把将小姐拽起来。小姐正香睡,被人一把拽起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姐想哭,但没有。小姐看着香椿,小姐说,你……小姐话还没有说完,香椿的巴掌就过去了。香椿说,去,到井沿把这湿衣服洗了?小姐惶惶地接过衣服出去了。雨仍在下,香椿看见小姐到井沿了,小姐开始从井里拔水了,小姐开始洗衣服了。小姐年幼,每拔上来一桶水,都需要很长的时间。香椿看会儿,转身做早饭去了。

转眼,天空飘起了雪花。

一天早晨,起床后,香椿生了炭火。夫人用过饭后,撑了一把油纸伞,出去了。雪越下越大,近晌午的时候,地上的积雪已漫过脚脖了。夫人还没回。香椿担心,就找出去了。只是,香椿折回时,夫人已等在门前了。见香椿,夫人就凶:给我站住!还凶:把伞扔了!香椿解释,夫人不听。香椿只好扔了伞,站在雪地里。雪花停在身上,不大会儿,香椿就成雪人了。

下午,夫人喜欢听戏。

夫人出去后,香椿就跑进屋里。炭火正旺,香椿扑到炭火边,正烤着,小姐端碗米饭走过来。香椿见了,抬手打翻那碗,冲小姐凶:给我出去!还凶:不准拿伞!小姐一脸不解。小姐出去了。小姐站在雪地里,那雪片儿,迅速包围过来。很快地,小姐就成雪人了。香椿守着炭火,暖和了,又填饱肚子,这才让小姐进屋来。

小姐进屋后,烤着炭火,身子还在抖。后来不抖了,脸却火烧般红。香椿看出来了,慌慌去找夫人,刚出门,就看见夫人回来了。夫人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人还没进屋,就冲香椿喊,还不快去请郎中?

这天晚上,夫人来到老爷的遗像前,烧过纸钱后,跪下了。夫人说,老爷,多次观察后,知道纯儿不是你跟香椿的,纯儿是我们的骨肉,我会抚养好纯儿,老爷你在那边放心……

也是这天晚上,香椿进了小姐的房间,将小姐伸出被窝的小手轻轻地放回后,就在床边坐下了。很久了,香椿才站起来。看着熟睡的小姐,香椿的眼泪就跑出来了,很响地砸到地上。纯儿,娘之所以要那样对你,全是为了你好呀!还说,夫人现在相信你是她的骨肉了,你就跟着夫人吧!说后,香椿就出去了。

夜,黑漆一般。

香椿就走在黑漆的夜里。

香椿文章11:香椿芽记忆

文/董改正

整整一个冬天,椿树都是光秃秃的,枝桠铁线一般伸在空中。暖风小吹几日,萧疏枝头,不知何时拱出了青紫的苞芽,一枝只有一簇,坐在顶端,余处依然光溜溜的。再几日,芽稍稍吐开,初春的江南,就有站在高大椿树下采椿芽的食客了:长长的竹竿上,绑一把锋利的弯刀,颤巍巍地够着叶芽的落脚点,轻轻一钩,几声欢呼,一簇绛红青紫,从高高的树顶跌落。

香椿芽的做法很多,最经典的要算椿芽炒鸡蛋。椿芽金贵,是论两卖的,如同药材——买一丁点就够了,焯水,切碎,寻常炒鸡蛋做法,那独特的浓香,勾人食欲。还有拌豆腐的、炖鳝丝的、拌黄豆的等等,都取它强大的香味感染力。我最爱素朴的做法:凉拌椿芽,甚至不用姜丝,只油盐酱醋,也只是略略施过——它足够美好,不须修饰;甚至它们被晒干、碾碎,作为调料。椿芽于菜,永远是主角。

香椿芽是时令菜,周期短,待叶片舒展开,纤维多了,香气就淡了,人们就不再采摘,毕竟成材是它的主业。可食的树如榆钱、槐花等,多是主食的辅助,没有椿芽的大气。相对应的,椿树也笔直向上,要做栋梁。春萌夏荣,却并不密密匝匝,到秋冬,几乎落尽叶子,就觉得它是君子,寡言慎行的那种。这样沉静的树,是有药性的,各大医书都有述及。居要好邻,人们总让它们伴着村庄。

老家的后院有三棵椿树,每年除夕夜,母亲都要我们兄妹偷偷去摇动它们,一边摇一边轻轻的说:“椿树姐,椿树娘,今年打你腰边过,明年跟你一样长。”这样的“比兴”,今日看来并无效果,也许是当时我们太不敬畏了吧。

椿树下是祖屋,我吃的最早的香椿芽,是曾祖母做的。她是太祖父家的童养媳,太祖父是个善良的小地主,他爱读书写字,也爱做菜,他说做菜是极风雅的事。曾祖母的香椿芽,就是他手把手教的。

“老太,那时候,这三棵树就有了吗?”我问,那时候我很小。

“嗯,就有了。”曾祖母抬头看,她已经看不到树梢了。

20年前,曾祖母去世了,父亲便举家迁回祖籍,卖掉了老房子。那是深秋,它们孤零零地,无声的看着我们远行,像是踮着脚远远地目送。我们在流浪,一直在土地上寻找家乡。椿树不走,它们八百年为春,八百年为秋,经历了太多的时间,已经不再感伤春光。在春天突出那紫红,是让自己欢喜吧?

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乡了。炊烟不灭。它们终于是从容的,虽然悲悯。会有一代代的孩子在料峭初春里,行经它们,手执竹竿弯刀、仰望春天。

香椿文章12:人间美味话香椿

文/张少发

说起香椿,大概人人都喜欢,我说它是人间美味,又可见至少我更是对它钟爱有加。香椿是时令名菜,但在我家却四季不缺。我的素日三餐中有两道菜是必不可少的,一道是大蒜,另一道就是我最最挚爱的香椿芽咸菜了。爱人知道我的喜好,自然不用我嘱托,开饭时总有这两位亲早早就躺在餐桌上等我去享其口福。偶尔遗忘,便手足无措,食欲索然,好像难得的一次筵席上,还有一个压轴菜没上。

香椿的吃法很多,但我从没担心吃腻过。主要吃法有:香椿芽炒鸡蛋,香椿芽拌豆腐、煎香椿、椒盐香椿鱼、香椿鸡脯、香椿肉饼、香椿皮蛋等等,数不胜数说不胜说。众多吃法中我偏爱春芽炒鸡蛋,香椿芽拌豆腐,而后者优甚。煎饼卷春芽拌豆腐,那种唇齿留香的感觉真是叫绝。

香椿含有极丰富的营养,之丰富远高于其它蔬菜。据说,含蛋白质、钙,维生素,都列在蔬菜中的前茅,故有“天然蔬菜”之称。它不仅营养丰富,且具有较高的药用价值。

人类食用香椿久已成习。据说当年唐王李世民东征,行至我老家马闹坡村天仓岭时粮草无续,五万大军曾用香椿和桑叶充饥,得胜后却错把和香椿形似神似的樗树错封为“树王”,从此樗树无论在什么树下都能疯长,香椿树度量大,桑树却很愤懑,也就气破了肚皮。这则是另有故事了。

山区尽管因气候的原因香椿芽比城里的要矜持半月左右,但我从不因尝鲜买城里的香椿,凡城里下货早的香椿,大多要么大棚里的要么使用过催熟肥料的,和天仓岭上那种采天地之精华,聚日月之灵气,沐浴自然之风雨的纯野生香椿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香椿有头茬二茬之分,头茬椿芽不仅肥嫩,而且香味浓郁。二茬口感则木质,形同爵蜡。就颜色而言香椿可分红芽子和青芽子,红芽子火红似玛瑙,青芽子碧绿如翡翠,红芽子比青芽子可是好吃多了。当然也有大树上的小树上的,家里的坡里的前坡的后坡的之分。

记忆里的头茬香椿除了留点过年基本是舍不得吃的,大都卖钱了,相对来说那也是家里称盐打油过日子的一项重要经济来源。小时候我家院子里有颗大香椿树,一搂粗的样子,树干高,树冠谈不上遮天蔽日,但也遮了大半个院子的荫凉。每年收获时候,当年还年轻的父亲便攀爬在树上或站在墙上或骑在屋檐上,用杆钩采撷。那时奶奶、母亲在树下捡,我和弟弟们就吹着用春芽细枝条做的响笛帮忙。除了留出自己吃的小部分,然后按大小肥瘦分类捆绑,以备父亲赶集去卖。母亲偶尔也会用豆子去街上换回些豆腐,给我们弟兄三个来回香椿芽拌豆腐卷煎饼,撑我们个饱嗝连连。

二茬香椿虽没法和头茬相提并论,但也是完全可以食用的,一般都很老很瘦了。煮熟的二茬香椿棒,皮可以吃,熬出来的香椿汤,加了盐用来泡制胡萝卜咸菜。腌香椿咸菜看似简单,其实也是蛮有学问的。我家香椿芽咸菜多年来都是母亲腌制的,当然我爱人也会。一般取用5~7公分的红芽头茬,太短了,嫩不出味,太长了口感稍差。新掰的香椿先用清水洗净,再晾干,否则会掉叶子,晾干后轻搓一遍盐,盐要用粗盐,等搓的香椿有点焉了,然后再找来桶状小陶罐,一层春芽一层粗盐培制,最后用塑料膜封住口不让跑味。这样培植的咸菜,吃到来年下新货没问题,取食时每次必须把陶罐口封好。这种储存方法也是冰箱没法比得了的。尽管天仓岭上的香椿树满山都是,但属于我家的并不多,家里那棵老树在我结婚时,做了家具,现在想想很遗憾的,但现在我理解了父亲为了儿结婚做出杀树决定的那份无奈。分家时分给我的房院里,父亲后来又栽过几株,每年快到采撷的时候,总是电话叮嘱父母看好香椿,那个家已经没人住了,一是怕外人采摘,二是怕两个弟弟回老家捷足先登。那样我就会用房子已经分我,香椿自然也归我为由谢绝采撷。大有分我房子可以分我香椿没门之概。当然每年采撷父母会给他们一些,我也就视而不见,我回去采撷的时候也会带回来分给他们,只是比我稍微少一些。

好几次给年迈的父母打电话询问近况及香椿芽的长势,总担心父母采撷香椿时的安全,昨天从母亲的描述中得知已经长到5公分左右了,我也从老家吹来的阵阵春风闻到了那种香到骨髓里浓香,这也让我的心酥酥痒痒起来,是动手的时候了,我知道那些肥美的小鲜肉们正站在枝头向我招手,正在等我驱车采撷。

香椿文章13:香椿香

文/刘凤侠

一场春雨过后,老家小院墙角儿的那棵香椿树便按耐不住春的召唤,绛紫色的枝头上,像掀起红盖头的新娘子,羞羞答答地探出了新芽。菜市场上,一扎扎椿树芽也上市了,新鲜,水嫩,看一眼,便勾起了极大的食欲。我知道,又到了吃香椿芽的季节了。

俗话说:“房前一株椿,春菜常不断”。春天的香椿芽,柔嫩嫩,水灵灵,轻轻地摘下一小片叶子,放在嘴里细细嚼,一股淡淡的青涩和香气便会慢慢滑上舌尖,虽然还有微微的苦味,但吃过之后,唇齿留香,久久不散。每年的这个时候,我家的餐桌上总少不了一道香椿菜。儿时的记忆里,那贫困的年代,母亲总会像变戏法一样,把这其貌不扬的香椿,变出很多花样来吃。比如凉拌香椿,香椿拌豆腐,香椿炒鸡蛋等。当然最好吃的,还是香椿炒鸡蛋。母亲踩着凳子,把香椿芽从树上摘下来,洗净切碎,拌鸡蛋里面煎炒。嫩嫩的香椿芽,裹在黄灿灿的鸡蛋里,在油锅里“滋啦啦”快速翻炒几下,还没出锅,我的口水早就流了下来。等到香喷喷的香椿炒鸡蛋端上桌,我更是高兴得两眼发光:那红褐色的香椿芽已经变成了翠绿色,配上黄白相间的鸡蛋,光看着就色泽诱人了,更别说那扑鼻而来的香味了。

吃不了的香椿菜,母亲还会放进一个干净的坛子里,上面撒上薄薄的一层盐,轻轻地揉一揉,待叶子蔫了,再把坛盖封严实。这样一道香椿咸菜断断续续能吃上大半年。

上大学时,偶尔翻阅医书,方知香椿性辛、甘、苦、平,具有清热解毒、化湿消炎等功效,药用价值极高。这时我又想起老家的香椿来,也许是我小时候常食用香椿菜,所以才没得过什么疾病。

参加工作后,就很少能吃到母亲做的香椿菜了。可是,每当开春在市场上偶尔看到从乡下来卖香椿菜的人,看她们蹲坐在一篮整齐的码成捆的香椿菜旁,冲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热情地叫卖,不用问也会知道,此时,在这个明媚的春天里,守望在香椿树下的母亲,也一定在想念她远在城里工作的女儿了。

香椿文章14:一株香椿

文/孔伟建

岳父住了多年的平房被划入棚户区改造,马上要推倒了,心里舍不得夹道里的一株香椿,让我想办法移栽到别处。我在住的楼房前觅得一小块空地,想让它在此安家。

恰值三月,万物萌发之际。一个星期天,我拿了铁锨,去将那树挖出。

岳父住在单位家属院的最西边,西邻另外一家单位的家属区,之间隔着一堵砖墙,那香椿就长在墙跟正房西墙之间的夹道里,根部紧靠墙头。夹道宽仅半米许。我看了看,一墙之隔的邻居家有株高大的香椿,我想这树应该就是那大树的孩子,肯定是从它的地下根上发出来的,它穿越了坚硬的石头墙基,长于地下,慢慢萌发,日渐长大。而今,已有小孩拳头粗细,高几乎跟堂屋齐平了。

显然,这树已在此存活了几年。我经常去岳父家,一直不知道这夹道里还有一株香椿,要不是因为棚户区改造,这树肯定还会继续委身于这逼仄的空间里,安之若素。

夹道里遍布碎砖烂瓦、玻璃渣子等垃圾,我拿了铁锨,慢慢清理。夹道空间狭小,仅可容身。清完垃圾,我只能耐着性子,围着树根,一点点挖掘,慢慢露出了侧根,我小心翼翼,想尽量多存留些树根。我尽量将树坑挖大一些,可是,空间实在太小,我转身都觉得困难,我只能站一会儿,蹲一会儿,不大会,已汗流浃背。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我挖到了主根,它就扎根在墙基之下,又粗又深。没办法,我只能用铁锨将其斩断,我心里很有些不忍。在这个春天,在它的新芽即将萌生之际,我却将它连根拔起。尽管,我已非常小心,可还是弄破了一点树皮,我闻到了清香的香椿气息。

突然,我对这株香椿充满敬意,这片贫瘠的遍布垃圾的土地,这方逼仄的空间竟然滋养了它,而它,不忘反哺与报答,慢慢成长,终于长成了一株树的模样。

其实,有时看着好心的我们一直在做逆天的蠢事,子非鱼,如何懂得一尾鱼或一株树的快乐。

人间草木,皆有性情,人通了草木性情,气质里也会有悲悯与良善。也许这就是叶嘉莹所说的弱德之美,即使没有更大的力量去拯救人类,也能通过个体的表达,将美德静水流深般地慢慢传递。

而今,它要搬家了,我给它找了一处新的场所。我虔诚地为它挖坑,培土,浇水。做完这一切,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它肯定能很快适应新环境,肯定能在春风浩荡之中,很快绽放出新叶……

香椿文章15:浅碧轻红香椿芽

文/洛红

民国才女张爱玲说,人生有三恨:一恨海棠无香,二恨鲥鱼多刺,三恨红楼未完。依我看,还可加上一句:四恨椿芽期短。

香椿是名副其实的错过要再等一年的“树上鲜蔬”,每年只有早春到谷雨这段时间的椿芽鲜嫩好吃,谷雨一过便老了。时令性太强,委实吃得不过瘾。

在乡人眼里,香椿不算啥稀罕东西。小时候,邻居王大娘家有棵香椿树,碗口那么粗,笔直挺拔,伸枝展叶,紧挨我家院墙。说是邻家,就跟我家的没两样。

一场春雨过后,三五日,嫩红的椿芽,一簇簇,破枝而出,像花朵,像小伞,镶着花边,闪着晶光,散发幽幽的香。晴好天,王大娘就隔墙高喊:霞,霞,打椿芽啦。姐姐从旮旯里找出镰刀,我步其身后,厮跟着上到房顶,站到边沿,伸手便可够到树枝,采一束,往下扔一束,香椿芽似不愿离开母亲怀抱的娃娃,依依不舍地摇摆飘落。阳光透过树枝,筛下斑驳的光影,身着黑蓝布衫的王大娘在树下迈着小脚往篮子里捡,不时抬头嘱咐我们:“小心点,别掉下来!”

香椿芽入馔,吃法多样。土鸡蛋与香椿是绝配,带着露水和香气的椿芽,鲜、嫩、腴、脆,土鸡蛋炒后,黄澄澄的。碧绿的香椿,配嫩黄的鸡蛋,煞是好看。香椿的香与鸡蛋的鲜相得益彰,当清气充斥舌尖,那滋味就像嚼了一大口春天。

香椿拌豆腐,佐以盐、生抽、麻油。一点小磨香油,简直是画龙点睛之笔,香椿、豆腐、麻油的味道都至为顽固直白,然三者配一起却互相帮衬,满口清鲜。

香椿芽,炒鸡蛋或拌豆腐,仅满足一时的口腹之欲,何况当时,家里的鸡蛋还要留着换盐,豆腐哪舍得常买?长久的吃法,还是腌香椿。烫过的香椿凉凉,装入罐子,码一层香椿,撒一次盐,直至把罐填满,盖严实,随吃随取。

《庄子》中,香椿意味着吉祥,代表长寿。在乡亲眼里,它是实实在在的菜。庭院一棵椿,青菜不担心。香椿,气定神闲地蜗居于平民灶间。春风一过,香椿主动收敛了香气,安然地待在庭院角落。那一口香,足以让人回味一整个春天。

香椿文章16:难忘的香椿亲

文/天水

难忘的香椿情

小时候生长在山东老家,每年5月初,漫山遍野山花烂漫的时候,都会跟随妈妈到自家的园地里采摘香椿芽。一人多高鞭杆粗的香椿树刚刚发出三寸长的嫩芽,紫色中带着嫩绿,用手一掰,“咔”的一声就断了下来,立刻我就闻到一股直冲脑门的清香味,让我神振气爽。高大的香椿树上的嫩芽,妈妈就用头上有一个小月牙铲子的长木杆去往下铲,我这时只能跟在后面,在地上捡掉下来的香椿芽了。

回到家,我的手,我的衣服,我的全身都已经让香椿的香味浸透了,屋子里也随即弥漫着香椿的清香。妈妈用山泉水把香椿芽 洗净沥干,加少许的盐揉搓,除去一部分水分,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吃到鲜美的新香椿芽了。揉过的香椿芽再用盐腌制一下,还可以保存起来,或赠送亲友,或留做以后吃。

腌渍的香椿芽有好多吃法:切成碎末炒鸡蛋,拌豆腐,炒虾酱,都是一盘待客的特色菜,色香味俱全。不过因为香椿采摘量少,这些吃法用料多 就显得有些奢侈了。香椿芽更多的是用在吃面条或馄饨时撒上少许切碎的末,升腾的热气里立即散发出香椿特有的清香,吃的人满口留香,闻的人心旷神怡。

离开家乡来到东北,能吃到香椿的机会就更少了。在那个“运动”频频、“饥荒”连年,鸡屁股都成了资本主义的年代,香椿树也失去了生长的空间,市场上根本就见不到香椿芽。每年,还在老家教书的叔叔通过邮局给我们寄来拳头大的一小包香椿芽,就成了我们一年的美食。每当亲朋来家里吃饭,拿出来一点剁成碎末放在小吃碟里,都会赢来啧啧的赞美声,勾起对家乡往事的美好回忆。似乎这一小撮香椿芽比桌上的菜、杯中的酒更能让他们获得满足。

香椿芽放久了会失水变得干硬,特别是在没有冰柜等保鲜冷冻的条件下,吃起来较之新鲜的味道差远了。可是因为它是叔叔从自己嘴里省出来,从千里之外的故乡邮寄来的,这香椿芽便又增添了乡土的味道、亲情的甜蜜。

这些年市场上随处都可以买到腌渍的香椿芽,5月份还能见到刚刚采摘下来的鲜香椿芽。老家农村的房前屋后、地脚道旁又能见到香椿树的身影了。我在山东家的房后就有六棵高过房脊的香椿树。吃香椿芽已经不再是什么稀罕事了。不过每次我回老家住,叔叔还是要特意为我做上一道香椿菜——香椿鱼儿,这是我以前别说吃,连听说都没听说过的。

香椿鱼儿是用没经过盐揉过的鲜香椿芽制做的,其它辅料还有:面粉、淀粉、盐、味精、花椒面、鸡蛋、色拉油等。具体做法是:香椿挑嫩芽连梗带叶洗净用盐稍腌入味;油锅上火烧至五六成热时,把香椿先沾上干面粉,然后再逐个地挂上事先用面粉、淀粉、盐、味精、花椒面、蛋清和少许色拉油调成的糊状酥炸糊,入油锅炸透,待浮起后捞出,沥净油装盘。炸时油温不宜过高,否则会糊焦色重而不美观。因为此时的香椿芽一个个色泽金黄、形似小炸鱼儿,故名香椿鱼儿。吃起来酥脆、香甜,带有淡淡的清香,吃着吃着就禁不住了,于是乎忘了自己的吃相,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起来。不过你不用担心,香椿鱼儿油脂很少,植物纤维多,即便多吃几个也不至于吃出毛病来。

为了让我能吃到香椿鱼儿,叔叔每年5月初都要特意从城里回到乡下的老家,采摘刚刚长出来的香椿芽,洗净沥干,捋成一把一把的,再用保鲜膜逐个包好放入冰柜之中保存。叔叔说,只有这么保存的才不会走样变味,化冻后炸制的香椿鱼儿跟用新鲜香椿炸制的一模一样,没有区别。

香椿芽还可以跟大蒜瓣一起捣烂成泥,加入香油、酱油、凉开水搅拌均匀,用来浇拌捞面,吃起来鲜香味美。

黄豆经盐水煮后与香椿末拌在一起,加上调味佐料,就成了一盘口味独特的下酒小菜。

除了香椿芽可食用之外,香椿树还是名贵的建筑用材。老家农村盖房,如果能用上香椿木做房梁,那可是值得炫耀上讲究的。《庄子。逍遥游》里有:“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以八千岁为秋”,故有椿龄之词为祝寿。范仲淹《老人星赋》有:“会兹鼎盛,荐乃椿龄”。还有,古称父亲为椿庭,母亲为萱堂,椿萱为父母的代称。这些也许就是香椿木做房梁之所以名贵的文化原由吧。由于香椿树生长缓慢,如今很难找到成材可做房梁的香椿树了,所以一般都是在房梁上钻一个孔,用香椿木做一根木簪揳入其中,就算是有了香椿木梁了。

香椿木材质红褐色,坚实,细致,不翘,不裂,耐湿,是制做上等家具的好材料。用它制做的家具不用上色,涂上明漆之后显自身的红褐色,丰富的木纹理显露无余,生动自然。加之香椿木质沉重,属硬木类,所以制做出来的家具有时甚至可与红木相媲美。香椿树径都不大,三五十年的树胸径也不到二十公分,这就给家具制做增加了不小的难度,也许正是如此,能得到一件木料考究、做工精细的香椿木家具也是一件挺难得的幸事,值得收藏之。

我在山东老家四合院房后的六株香椿树,有三十多年的树龄,树梢高过房脊,已经不方便采摘香椿芽了。我和妻子商量把院子里的包括香椿和梧桐树统统伐倒,铺成水泥地面,准备做个运动场,放一张乒乓球台,妻子的球技从中学开始,始终都是单位的种子选手。两年后,妻子不幸离世,我陷入了深深地悲痛和无尽的怀念之中。

每当我看见堆放在东厢房中的香椿木板,都会想起我和妻子一起伐树、倒腾木板的情景,总会因此泪流满面,陷入长长的思念之中。渐渐地我想起来,我和妻子曾准备用这些香椿木打几件家具留作纪念:四条二人长凳,四个小板凳,一张象棋盘。

许多人奇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木匠师傅也说:“香椿木戗茬太多,难以镜面刨光。”还有人说:“花这么贵的工钱,做这些样子陈旧,不合眼下潮流的东西,太不值得。”我依然不为所动,坚持初衷。这包含在其中的情感,怎能用金钱来衡量?外人怎么知道我是在完成一件心愿,又怎么能理解我留恋、怀念的更多的是香椿陪伴的人生?当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许有人会因为看见这几件与众不同的物件,还能想到,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有着这么真挚、难以割舍的香椿情。

几件家具做好了,我在长凳背面,用隶书写下了对往事的回忆、对妻子的思念:

“六株香椿木,后院卅年生。

放倒为几凳,借物诉深情。

二八同窗伴,三九结夫妻。

艰辛筑巢路,相濡以沫情。

相约长相守,相约长相依。

天意残花甲,阴阳两分离。

物寿比人长,流传天地广。

君若见此物,莫笑多情郎。

在棋盘和小凳的背面也都写上我和妻子的名字,用我自己的方式,寄托我对妻子的思念之情。

现在市场上的香椿芽大多是大棚插种香椿枝条批量生产的,很少有山野大地多年生的大树萌芽的香椿芽了。城里人也很少有能对此做出区分的,多数人也只是把它当成咸菜一类的小菜吃,最多也是把它炒鸡蛋吃。我在市场上买香椿芽时,经常会有人问:“怎么吃?”有时连卖香椿芽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爱吃香椿芽,它伴随我走出了童年,走过了青年和中年,如今它伴随着我走进了老年。我对香椿有着深深的眷恋、太多的情感,那里有我儿时的记忆,有我对父母、妻子和祖先的思念……

春风刮起,又到了香椿芽上市的季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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