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乡间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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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乡间的文章1:乡间腊月

文/袁凤

在岁月的年轮里,腊月是一个飘着雪花、透着年味,忙碌而又特殊的月份。

忙完了秋收冬藏,腊月就悄无声息来到身边。岁末时节,一年的辛劳,一年的收获,连同蕴藏在心中的愿望与期盼,总想作个总结,有个交代。古人有古人的智慧和办法,赶在一年中最末的月份去打猎,将捕获的猎物连同摄取日月精华的五谷献于祖先,祭奠冥冥之中的神灵,以此禀报一年的收获,同时也祈求祖先神灵的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古汉字中,“猎”与“腊”互为通假,于是,这个处于一年中最末的月份从此便有一个诗意的称谓——腊月。

在我的家乡,腊月的寒风刚一招手,人们的脚步便匆忙起来。本该是农闲的日子,田野中、村庄里除了飘荡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便是一片寂静,大自然似乎屏住了气息。腊月的到来,人们一下子来了精神。除了迎“腊八”、祭灶神、过小年、做扫尘,家乡人还要“抽年塘”“杀年猪”“打年糕”,忙忙碌碌,如果缺少一件事,心里就不踏实,就会影响迎接新年的心情。过年是大戏,腊月是彩排。彩排虽然没有大戏那样精彩,却也以独特的方式演绎着乡情俚俗,传递着温情快乐。

家乡是水乡,水多鱼多,鱼是餐桌上一年四季少不了的佳肴。鱼有“年年有余”的谐音,腊月“抽年塘”是迎新年少不了的“节目”。平日里,人们捕鱼要么用鱼网逮,要么用鱼钩钓,很少竭泽而渔。只有到了腊月,村里人才精心挑选一口水塘,将塘里的水完全抽干,这样逮到的鱼不仅新鲜,品种也多。一进腊月,“抽年塘”、备年货,成了人们急不可耐要去做的事情。

腊月寒冬,北风里似乎藏着看不见的刀子,刮在脸上手上,被戳得生疼。到了“抽年塘”的日子,人们早已忘记寒冷,村上男女老少争相围着水塘看热闹。冬日里的水塘升起青烟似的雾气,像在水塘上罩了一层薄纱,给寂静的水面增添了几分神秘。水被水泵抽得一寸一寸往下降,人们期待的心情也越来越急迫,如同等待揭开一个秘密。直到水塘底部渐渐露出黑色的淤泥,惊恐失措的鱼儿无处藏身,在残存的水中溅起层层水花,人们这才露出开心的笑容。有人自告奋勇下塘逮鱼,在寒风中卷起裤管,脱去鞋袜,赤着双脚下到塘中。其他人抱来柴草,为下塘的人生火取暖。逮上来的鱼在塘坝上活蹦乱跳,一条压着一条,渐渐堆成一堆,如同堆起的希望。村中“抽年塘”分鱼是不用秤称的,大小搭配,一家一份,多一点少一点谁也不会计较。在人们心中,将“抽年塘”逮来的鱼提回家,也是将“年年有余”的期盼和喜庆提回家,迎接新年新光景,这才是最重要的。

“杀年猪”是家乡人迎接新年盘桓在心头的一道情结。用家乡话说,腊月不杀年猪,哪叫过年?饲养了一年的猪,毛色光亮,膘肥体壮,在村中,一家杀年猪,全村都沾光。男人们早早被请去帮忙,妇女孩子也跑去看热闹。其实,人们也帮不了什么忙,帮的是气氛,帮的是场面。杀年猪有很多讲究,据说要一刀子见血,干净利索,否则来年饲养牲畜不吉利。被宰杀的猪放在一口热气腾腾的大盆里,煺去黑毛,露出肥厚的肉膘。猪还没有清理干净,帮厨的妇女便拿来盆子,急着讨要猪肉、猪杂碎,她们在忙着做杀猪饭。

吃杀猪饭是宰杀年猪必不可少的一顿大餐,也是养猪人热情好客的一种表达方式。杀猪饭吃的只是一道菜,那就是杀猪菜。杀猪菜却不是简单普通的菜,既有新鲜的猪肉,又有猪血猪肝等猪杂碎,加上白菜豆腐之类烩烧在一起,满满一大锅,飘散着特殊的香味。来者有份,盛上一大碗,吃得热热乎乎,嘴角流油。腊月里,一顿热气腾腾的杀猪饭,多少年后依然会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年糕的寓意很明显,年年高,加上年糕的主要原料是上等的糯米,吃起来绵软、香甜,是迎接新年的最佳食品。在家乡,每到腊月,家家户户“打年糕”,成了迎接新年一道独特的风景。糯米是米中贵族,品质好,产量低。家乡土地有限,舍不得大面积种植,只在田间地头划出一小片来种植它。收割上来的糯米也是单收单藏,平时舍不得食用,等到腊月才拿出打年糕。打年糕需要把糯米磨碎,然后做成丸子状放到蒸笼上蒸熟,晾干后,再用清水浸泡起来。后来离村不远的集镇上有了年糕机,各家各户都挑着糯米去打年糕。为了及早置办好年糕,人们常常是天不亮就赶去排队。热气腾腾的年糕坊和一筐一筐排起的长队,如同“龙门阵”,在腊月的乡村演绎着温情,也诠释迎接新年的喜悦。

腊月时间很金贵,等忙完了这些,年也近了,年味更浓了。到了腊月三十晚上,春节的大戏开始上演,腊月在阖家团圆的气氛中,为一年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关于乡间的文章2:国庆在乡间

文/冯海鹏

每年国庆节放假,正是农村老家庄稼成熟的时候。田里黄澄澄的玉米大豆正等着收获,所以,农民的国庆节会忙忙碌碌地在田地里度过,农民用勤劳汗水、用收获的喜悦庆祝国庆。

今年国庆节也同样如此,我的国庆节也要回老家在田地里度过。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认为,城市里的国庆和田地里的国庆没有什么区别。城市里的国庆节热闹,田地里的国庆节同样热闹!田野里的虫鸣声,风吹庄稼声,农民的嬉笑声,机械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别有韵味,烘托出一副喜庆祥和的图景!农人甚至不曾说起国庆假期,只把国庆的快乐、把对祖国的热爱埋藏在心里。他们忙碌的身影,挥舞着的劳动工具,恰似忘情的舞蹈,表达着对田地的深切热爱。

田地里的国庆节一样充满着感恩。走在乡间地头,你看,哪个村子不是水泥小路?哪个村子不是砖房小楼?饥寒不再,泥泞不现,富足尽显。经历过血与火的老辈人最有发言权,你可以时不时地在路边庄稼地里听见他们的感慨,感慨以往的艰难困苦,感慨如今翻天覆地的变化,最终一定会归结到,党好,国好,人才好啊!

田地里的国庆节同样动人。劳动了一天的农民回到家,夜幕降临,他们一边归拢着收获的粮食,一边把搬到院子里的电视声音调到最大,看新闻听报道,感受城里人的国庆节。有些爱热闹的乡村艺人,也会拉响胡琴,吼两嗓子,还有人跟着音乐到农村广场上扭扭秧歌,跳跳舞。那股子对生活的执着热爱和乐活令人动容。

我想,国庆节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形式不同,但本质却一样,那便是对祖国的热爱!

关于乡间的文章3:回与不回

文/郭华悦

乡间元旦,与城里大不相同。

早在元旦前,城里便已热热闹闹,处处张灯结彩。各种促销活动,活跃在大街小巷。人人的脸上,都是一派喜气洋洋。

可一到乡间,却犹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没有张灯结彩,没有各种促销广告,走在路上,空气中漂浮着静谧的味道,一切都静悄悄的。

此时的乡间,反倒是一年中,最平静的时候。没有春耕的辛劳,没有夏收的乏累,也没有秋收的狂欢,有的只是独属于冬天的,沉寂而内敛的气息。

刚走到村口的大树下,就看到三叔的声音。三叔依旧坐在树下,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棋子。对面,是三叔多年来的老棋友。两人说说笑笑,闲谈古今,但都是与元旦无关的话题。看到我,三叔笑着点了点头。

乡间的一切,似乎未因为元旦的到来,而有所变化。

村里的年轻人,大多在外打工,此时离着回家的时候,还早得很。乡里的树下,路边,照例是老人和孩子们的天下。老人们三五成群,手里织着毛衣,不时看看四处疯跑的孩子,有时站起身,呵斥几声,又坐下,接着闲话家常。

直至走到二婶家的门口,才觉出了热闹的味道。

二婶忙前忙后,进进出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见到有熟人从门前走过,二婶就高声打招呼,高亢的嗓音隔着大半个村子,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见到我,二婶更是热络,忙拉着我进屋,非让人喝碗茶才能走。

我一边喝茶,一边对二婶说,到了你这里,总算有点过节的样子了。

二婶依旧闲不下来,手头忙着,笑呵呵地说,乡下地方,哪里跟城里比?留在村子里的,都是有了年纪的人,别说元旦了,就是春节,也懒得过了。哎,等你到了我这年纪,一辈子过了好几十次的节日,哪还提得起兴趣?

可不是!我一边答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问二婶,那你这么忙是干啥呢?

二婶告诉他,她女儿和女婿要回来过元旦!最后,二婶说,你们年轻的要是不回来,我们老的哪有心情过节?

走出二婶的家门,心头沉沉的,酸酸的。

乡间元旦,多是如此。儿女们归家,那便是热热闹闹的过节味道;儿女们在外,那便是冷冷清清的平常时候。回与不回,俨然造就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关于乡间的文章4:乡间过年

文/袁凤

在我的记忆中,乡间年事是从一碗腊八粥开始的。这天,天刚麻麻亮,家家户户的厨房里亮起了微黄的灯火,操劳了一年的女人,一脸安详地坐在灶台边,红红的火苗衬着她们质朴的脸庞。大铁锅里是翻滚热烫的腊八粥,揭开锅盖的瞬间,一股子红豆、胡萝卜、豆腐的清香从厨房里溢出来,整个村子都飘满了腊八粥的香气。等到日上竿头时,门口的土堆上,男人们蹲在上面一人端个碗,一边扯着嗓子闲聊,一边吸溜着往嘴里刨,吃得酣畅淋漓。至于我们这些小孩子,更是围坐在一起,相互瞅着谁家碗里的豆子多,谁家的肉丁切得大,争辩声、欢笑声,顺着村子传得老远。

乡间年事也在母亲缝制的花棉袄和新鞋子里。腊月里,村里门前屋后,母亲和一帮村妇们对着太阳坐着,缝衣、纳鞋底、做鞋帮、钉鞋扣、绣鞋垫,好一个忙活。她们窃窃私语,笑语飞扬,一张张笑脸被暖洋洋的太阳烘得如同一朵朵绽开的石榴花。依然记得母亲做的棉袄棉鞋,颜色鲜艳,软和厚实,或碎花星星点点,或牡丹艳丽朵朵,穿在身上的那份妥帖和满足暖在心窝;依然记得心灵手巧的母亲一阵穿针引线之后,孔雀开屏、喜鹊登枝、百鸟朝凤等图案,活脱脱地铺就在鞋垫之上。这一群扎堆的女人们,一针下去,红的是花,绿的是叶,女人们脸上漾出动人的微笑,让人怀恋。

临近年关,乡间的集市也会一天天沸腾起来。那时候,我们小孩子赶一趟年集会幸福好几天,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十来里的泥巴路,伙伴们几乎是一路小跑到镇上。年集上的东西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有卖针头线脑、鞋帽、手套等小百货的;有卖瓜子、花生、水果、红糖、烟酒等副食的;有卖油、盐、酱、醋和各种调味品的;有卖扫把、碗筷、铲勺等日用品的,也有卖油糕、麻花、粽糕等小吃的;还有卖年画、糖葫芦、气球、炮仗等年节用品的,这类东西正是我们小孩子的最爱,而大人们这时也比平日大方很多,都会给孩子们买些吃的、玩的。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乡间人叫“祭灶”,顾名思义是祭拜灶王爷,传说他老人家吃饱了,全家一年不会饿肚子。记得这天不能清灶灰,不能扫锅台,不能动风箱。待鸡归笼、鸟归巢时分,母亲虔诚地跪在锅台下,嘴里念念有词请出灶王爷、灶王婆的画像,用浆糊贴在灶台对着的墙上。画像两边的对联是: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横批是:一家之主。画像的前面摆着供品:粘牙的红薯制成的糖丝,焦黄的锅盔,喷香的点心等。其中,灶糖是让灶王奶奶吃的,据说是因为她嘴馋好事爱说闲话,一吃灶糖,牙给粘住,就不乱说了。我记得母亲做锅盔最好吃了,慢火烤,烤到微微焦黄,咬一口,酥脆的香,给人一种无可名状的满足与幸福。

接下来的几日里,乡间更加纷繁而热闹了。娶媳妇的,杀猪宰鸡,鞭炮齐鸣,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好不喜庆;大扫除的,糊墙贴年画,洗洗刷刷,前后院挂满五颜六色的被单,连树梢上都有袜子裤头迎风飞舞;准备过年吃的,蒸年糕、煎豆腐、煮大肉,乐得眉开眼笑,越忙越精神。等到年三十,贴门神、写春联、挂灯笼、请先人,一样都不能少。一直到除夕的晚上,在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终于迎来乡下人期盼已久的新年。

年来了,乡间人的团聚就来了,这是乡间一年里最让人动容的一幕。你看,通往各村的小道上,一个个小黑影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渐渐的,那些小黑影近了,近到可以清晰地看见是队长家的大学生拎着大背包从上海荣光而归,和他一起的,还有村里的泥瓦匠孙大柱,拎着行李,里面装满乡下人平日里吃不到的糖果和点心,还有一年来装不下的思念和惦记。两个一起穿开裆裤玩大的伙伴就这么碰到一起,相互看一眼,由意外到惊喜再到开怀。后来,当我自己也一次次走在这回乡之路时,才感慨万分,长久以来,家只是山野沟壑处那几间屋子,屋里有儿孙满堂的欢声笑语,门口有柴门虚掩的慈母祥父,可就是这家,牵扯着旅途中成千上万归家人的心。

“正月正,串亲忙。”喜庆在乡间,一点不假。在这万象更新的日子里,忙碌了一年的乡间人彻底清闲了,走亲戚串朋友成了乡间过年一道亮丽的风景。自行车、摩托车全出动了;你家初二,他家初四,不见不散。依然记得,年迈的奶奶几乎整个冬天蜷缩在她小屋的床上足不出户,可从正月初一开始,她老人家也会挨家挨户去走一走呢。

乡间年事的收尾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元宵节,吃汤圆,挂灯笼,这是华夏流传了几千年的习俗。不过小时候,我对吃汤圆并不感兴趣,那一盏盏红彤彤的灯笼却是我的最爱。记得村里的孙爷爷有做灯笼的手艺,每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把剪刀,几根竹竿,几片彩纸或彩纱作原料,用刀片将竹子破成又薄又长的竹条,将细长的竹条弯成需要大小的圆圈,然后,剪纸、描画、粘贴,一道道工序下来,不一会儿就做成色彩鲜艳形状各异姿态逼真的灯笼,来点缀着古老而传统的年。到了十五的晚上,天还没黑,孩子们迫不及待地点燃蜡烛,提起灯笼像燕子一样飞出院落。红红的灯笼映着静谧的冬夜,清凉中一丝丝的热气从灯笼的敞口处溢出来。慢慢的,门前的小路上灯笼多了起来,一盏,两盏,三盏……不一会儿,满村的红灯笼像一条条俏皮灵动的彩带,孩子们嬉闹着奔跑着,陶醉在这一片灯河里。夜深了,各家各户门楣上的大红灯笼被燃透了,也更亮了,一盏盏灯笼,穿过幽暗幻化的暮霭和飘渺,闪烁着暖暖的柔和之光,仿佛告诉我:来年又一春,人间好景时。

想到这里,我记忆里的乡间年事,也随着时光的远去渐渐沉淀在岁月深处。如今,过年也热闹,亲情依然温暖,但少时曾经纷繁的年事永留心底,给我无限的追忆和回味。

关于乡间的文章5:乡间龙舟赛

文/蓝毅

我曾经是很喜欢端午的。

那时,一年之中,我最盼望的节日,除春节外,就要算端午了。

一是我爱吃粽子,二是端午要赛龙舟。

但这份喜悦大多封存在儿时记忆中了。

在南充工作后,远离故乡湖南,一年顶多回老家一两次,端午就成了在节日里给父母打个电话,下班后买点粽子回家。

今年端午前,母亲照例包了不少粽子,到镇上送给哥哥家,带得多,但哥哥却没留下多少,其余的都被他送了同事和朋友。哥哥嫂子不爱吃,侄女小时候爱吃,但现在上了初中,课业重,而且胃口也变了。

哥哥送母亲上车回家时,母亲略显失望和无奈,哥哥也只是憨厚一笑,把在镇上给母亲买的东西送上车,顶着烈日也回了。

但我记得,小时候,哥哥和我一样,也是很盼望端午的。

早在端午一周前,母亲就把谷仓里留的糯谷拿出来碾了,然后郑重地存在米缸里。家里没有粽叶,母亲又舍不得买,往往提前几天赶往百里之外的外婆家,给她端午前送点东西,顺便去外婆家附近的雪峰山里摘粽叶。雪峰山大,粽叶品质也很好,要大清早便上山,赶在露水未干之前便把粽叶采回来,母亲说,这样带露水的粽叶最好,要香一些。

然后,母亲又带着粽叶,大包小包的从百里之外的外婆家坐车回家。她摘的粽叶明显比村里人买的好得多,但稍微留意就能看到母亲的手脚都有采摘粽叶时,被荆棘刮伤的痕迹。

那时的粽子,比不得现在,加上肉或者花生、红枣之类。当时,母亲用碱水把糯米泡了,包粽子的时候,将粽叶卷成冰激凌形状,放入糯米,再用一只筷子把糯米塞实,然后再用一片粽叶包好,用棕叶扎紧,粽子就成了。

放在蒸笼里蒸上个把小时,开锅时清香四溢,不用加糖,我都能吃上三四个。

除了吃的,小时候,老家在端午当天照例都要赛龙舟。

我家就在湖南资水边,那时端午赛龙舟是邻近十来个村落一起比,龙舟往往在端午前几个月就会重上一遍桐油,收拾一面大鼓,训练好龙舟上的桨手。端午那天,十来条龙舟在平缓的江面一字排开,桨手一例是壮汉,舵手都是经验老道的艄公,鼓手则是跟舵手配合默契的中年汉子。比赛时,他们都赤裸着上身,头扎红布带,一声炮响,锣鼓齐鸣,桨手跟随鼓手的鼓声一齐划桨。

锣鼓声、汉子们用力划桨时“嗨嚯嗨嚯”调子声、岸边的呐喊声在青山绿水间响成一曲雄壮的交响乐。在这交响乐中,龙舟如同射出的箭一般,在绿色的江面犁开一条条白色的水道,壮汉们黝黑的肌肉混着汗水被阳光照得闪亮。临近终点时,鼓声越来越密集,桨手们翻起的浪花也会越来越高,这也是我们在岸边喊得最凶的时候。

对我们来说,爱的就是这乡间最美的龙舟赛,爱的是那种热闹劲,谁拿第一,反而没怎么在意。

但现在,家乡的龙舟赛已经停了十来年了,问起父亲,原因也很简单,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舵手都老了,木船也基本被柴油机驱动的铁船代替了,龙舟,谁来划呢?

赛龙舟,已成乡间的记忆,即便在城里,也失去了端午习俗的纯粹。阆中是旅游城市,近几年的赛龙舟,可以说是旅游项目的一部分了。

买粽子回家前,我特意给妻子打了电话,怕买多了吃不了,果然,家里除了我之外,爱吃粽子的很少。

我多少有点失落,不过,经过农贸市场时,发现不少老年人在买艾叶和菖蒲,一来给家里的小孩子熬水洗澡,二来悬挂门上辟邪,端午的味道毕竟没有完全消散,在这一叶一脉间传承。

关于乡间的文章6:乡间时光

文/刘文波

乡下的一天应是从第一声雄鸡啼叫和牛哞开始的。尽管东方刚泛起鱼肚白,西天边还挂着几颗疏落的星子,草尖上露珠莹亮,依旧闪着即将消失的上弦月的蓝光。手脚勤快的农人醒了。夜里睡香梦甜,也就醒得早。鸟声如洗也不觉得扰人,却分明听出一些画意。人勤春早,时光也怜惜早起人,赏赐给他一个清明的早晨。

犁地的吆喝起牲口,驾起牛车,趁着天凉犁一下东坡里的麦田。锄草的已擦亮了锄头,搭上条毛巾,也下地了。即使地里的玉米刚刚锄过一遍,花生也刚浇了一遍透水,正往高里长。撂上几天,地里也没什么活儿。但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地里挪。能有一块地放在心上是充实的,一天不下地反而会空落落的。人养活了庄稼,其实也是庄稼养活了人啊。在农人眼里,庄稼是最懂事的儿女,最知恩的后生。让人不能不想。

在城里,种的不是庄稼,是高楼,局促逼仄,让人喘不过气来。早起的城里人都想找一块空地伸落伸落胳膊,活动活动腿脚。巴掌大的园子挤满了人,挤得人心里惶惶的,不实落。打几趟拳,练一套剑,只图个出身汗,让身子轻快轻快,而心还是木木的。寒来暑往,寡淡的日子千篇一律。可农人不一样。农人晨练是在庄稼地里整地、除草、施肥、浇水,一年到头忙不完的农活,闲不下手脚。但心情是不一样的。眼看着齐整的禾苗娉娉婷婷如小令绝句,长成了绿浪奔涌铺天盖地的华章伟句,心情是与庄稼一样吐绿绽翠,常绿常新的。庄稼是养人的。因此,常见乡间里,七十老翁腿脚健步如飞,八十婆婆目光清澈如水。

饭桌上摆的是最平常的饭菜。小葱拌豆腐,清亮爽口。小米粥稀饭,黄澄澄的,滚烫熨帖,喝了是贴肺贴心的顺畅。顺手从田间地头扯来一把水灵灵鲜嫩的野菜,洗净,汆一遍水,淋上几滴麻油,带着田野的风味,入口是不尽的绵软和悠长。篱笆上的豆角,园子里的瓜果菜蔬,是自种自收,亲力亲为的亲切,是既能入口又宜入画的佳肴美景。碗里粒粒饱满粒粒皆香的粮食,散发着曾经的汗香,细细嚼来也皆是可敬可亲的。这样平淡的滋味,如篱落里巷里悠长宁静的日子,如阡陌间云淡风轻的光景,一样的淡远悠长。

也许,最廉价的就是最珍贵的,最普通的就是最长久的,最淡然的就是最亲近的,最家常的就是最养人的。在酒山肉海的豪门盛宴里腌渍的心,却不如一碟母亲亲手做的土气十足乡味厚重的野菜,更能熨帖胃肠了解心意。

每次回家,母亲总是给我装上满满的几袋土产、时蔬,让我无法拒绝。我知道母亲是让我多吃上几顿家乡的饭菜,想让我带上一块家乡的土地上路,虽然我城里的厅堂长不出一棵庄稼。我一次次将母亲从乡下搬到城里,母亲一次次地逃离般的回到乡下,如一株水土不服的麦子,住不了几天,只因为城里的天太热,城里的空调太凉。

其实,城里的时光像什么,那是丝绸或玻璃纸做的,冷艳华美,炫目晃眼,闪着纸醉金迷的光华,让人陷落灼伤,远离隔膜。而乡间的日子是一匹浆洗了不知多少水的白棉布,绵软,悠长,但也本真妥帖,适合盛放一颗宁静的心。在这样的日子,像张爱玲说的,蛮荒的日夜,没有钟,只是悠悠地夜以继日,日子过得像钧窑的淡青色底子上的紫晕。用来度过悠长的午后,以及更为渺远的今生,不觉累,不觉远。只觉得是尘世安稳,身心贞静。

关于乡间的文章7:乡间的草

文/张梅

在乡间,没有什么比草的势力更浩大的了。

草生堤坝,草覆阡陌,草从石缝里探头探脑,草籽会在屋檐上发芽,它也想看看远处的风景,草还挤在庄稼地里,挂在牛羊的嘴边,沾在鸡鸭的羽上,草在日久年深的木窗的窗台上探出来,在水泥台阶的破损处站成一排,接受风的检阅。

草像个顽皮的孩子,到处乱钻,草被农人粗糙的手从菜地里拔出,堆在路边,堆在它的伙伴们身上,草不懊恼,拔了再长。深秋,收割过的稻地会有火苗贴着地面燃烧,草也被烧着,你会看见草们原本充满汁液的茎和叶先被秋风吹枯,被火苗舔舐,火把草变成了灰,可草会把根藏在泥土里。

火苗并不可怕,寒冷也不可怕,草有足够的耐心,草会最先伸出纤细的手指试探外面的气息,然后通知同伴,春天的到来。然后,柳再绿,花再开,鸟雀再飞。

农人从水田里忙完,一脚的泥,在草的身上蹭蹭,将农具哐啷放在草身上,草也不喊疼。草还是一种庇护,农人下田,将蹒跚学步的孩子放在草地上,跌倒了也无妨,而乡村的孩子,自小和草亲近,篓子里有割好的草,轻轻巧巧被他们背回家。如果门前有草坡,草是洁净的,临草而居的人家将自家的棉被摊放在草地上,晒得暖暖的再收回家,夜间,棉被会用阳光和青草的气息充盈着人的睡眠。

草也有许多美丽的名字,清明草、婆婆纳、竹节草,还有蓬、蒿、蓼们,它们忙着开聚会,你牵着我,我依偎着你,草与草之间,比人与人之间亲密。草在大地上来来去去,赶赴某一季的演出。草把自己打扮得精神抖擞,胡须状的有阳刚气息,丝带般的有淑女风范,节状的宛若抒情,开着花的也想炫耀一回。

草,这个字眼,常常被农人们说在嘴边,明明是稻,稻子脱粒后,剩下的根根黄软的稻秆叫做稻草,它们被扎成稻草人,伸着胳膊像模像样地赶走准备飞落在田里的鸟。更多的,它们被垒成垛,冬天的时候一把把被塞进黑黑的灶膛,还被铺在掉了漆的木床上,睡上去你会听见草在窃窃私语。从菜园里割上来的韭菜,被稻草捆扎好,睡在竹筐里,第二天挑到集市去卖,说不定,几根草扮作韭菜的样子也夹杂其间。

春天的紫云英,在乡下不这么叫,而是唤作红花草子,整块地里种的都是它,开了花,紫盈盈的一片,它在古代还有个叫怀风的名字,何止红花草子,所有的风都喜欢踮着脚在草尖上跳舞,风跳得轻盈,草舞得柔美。

离我最近的草,如今不是那些乡村的草了,而是在楼下的花坛里。为了停放车辆,无数的草被铁铲铲掉,那些工人运来水泥封住土面,草的根不见天日。水泥上被码上空心砖,空心砖中又被填进沙土混和物,拌以草籽。冬日,树卸妆,叶子也不愿待在枝头,草籽刚经过几天寒雨,竟然不畏冷,从刚铺好的砖中透出芽,绣花针一般,难不成它们要集体示威,将这片空地绣出一片春光?

关于乡间的文章8:乡间麦场

文/映石

生活在农村的人,永远离不开麦场。麦场,乡间呈放收获的场地。麦场,劳动者抛洒汗水和收集欢乐的舞台,是农人一年劳碌的终点。

山里人坡陡地窄,一个偌大的麦场就要费尽心思去选择。首先要面积足够大,能放得下夏季收割来的满山满洼的麦子,也能放得下峁顶梁地收来的谷子糜子,一个小小村庄的麦场,若没有两三千平方米的面积,收来的庄稼一堆就没空闲之地打碾了。其次要选一个南北二风毫无阻挡的地势,打碾完的麦子谷物才能乘风扬净。麦场地势不好,风或南或北,或东或西,乡下人叫窝窝风,窝来窝去的风将秕子野柴麦粒谷粒搅和一起,再大的把式也扬它不净。

我们村的麦场,是请高人指点才确定下的,地势的确佳妙,前无山峁阻碍,后无梁岭遮挡,南来北往的风,四季畅通无阻。麦场的四周,土墙端直如线,墙外栽树,榆柳桃槐杏,春天杨柳依依,槐花飘香,夏天桃子含丹,黄杏压枝。

那时,还是生产队时期,大人们因为劳动聚集在了麦场上,我们孩子们也因为那里热热闹闹,一天到晚总在场边上甚至骑在场边树杈上,目睹农人在麦场上劳动、喘息、欢笑,那番热烈繁忙的景象,至今难忘。

男人们把全部的麦子担上场,摞起十数个偌大的麦垛,女人们开始打场了。四五十个女人,拿着梿枷,两两相对,站成了长长的两列,于是梿枷起落,叭嗒叭嗒,节奏鲜明,响彻山野。梿枷打场,非常辛苦。暑气蒸腾,热浪逼人,即便站在麦场,也热得发晕,打麦时,梿枷不但要高高举起,还要用力,麦子才能脱粒。全场的麦垛打完,要半月时间。记得那时母亲在麦场打麦,一顶草帽根本遮不住火辣辣的太阳,脸黑如炭,从场的这边打到那边,汗如洗面,整个上身被汗水浸透,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这样不停地打呀打呀,直打到天透黑,手掌起泡,泡破处鲜血淋淋,母亲用手一摸,痛得倒吸冷气,通身颤栗。即便这样,第二天还得拿上梿枷到麦场打麦。想想母亲那双血淋淋的手,我的心仍在一抽一抽地发疼。

现在,三轮车,四轮车在乡下的普遍使用,人们再也不用梿枷打麦了,有些人家甚至连梿枷也不收拾一把。天麻麻亮,麦子摊了满满一麦场,挂着碌碡的四轮车在麦摊上飞跑,不足一两个小时,一场麦便碾好了。

麦子碾完,拖拉机开出场外,把柔软发白的麦秸草,用木杈挑到场边摞成一个个草垛,再将场中的麦粒、秕子、细碎麦杆的混合物,试好方向,起到一处。起好场,女人们拿着竹子捆扎的扫帚扫堆,男人们拿起木铣把混合物抛向空中,让自然风把它们分离。麦场里的天风,时紧时歇,风大了,扬场的人必须抢风,人人都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地去干,节奏陡然加紧。这时候就会看到,人与人之间,铣与铣之间,扫帚与扫帚之间,错落有致,十分和谐。特别那些扫堆的妇女,腰一弓一收,胳膊一伸一缩,脚一前一后,带着一种舞蹈般的美,此时,村里的孩娃便欢疯了,不怕草屑灌进衣领,也不怕黄橙橙的麦粒打在脸上,你追我赶,笑语喧哗,平时吆三喊四的大人们也不去管他们,任他们疯张去。

麦子扬净,满麦场荡漾起新麦的香味,大人边装袋,边计算,算一算一年的收成,议一议地净场光后该请“杨大班”的戏还是“李大班”的戏来麦场唱一次热热闹闹的皮影戏。

麦子扛回了家,麦垛变成了草垛,码摞在麦场边上。阔大的麦场上搭起了台子,冥色四合,明灯高照,锣鼓铿锵,一场热热闹闹的乡戏就此开演了。台上唱腔悠悠,台下光亮如昼,麦场上兴高采烈的人们翻来卷去。乡间麦场上,顿时盛满了激动和欢乐。

关于乡间的文章9:乡间榨油坊

文/九满

老家的那个榨油坊,紧靠藕池河边。木架青瓦,墙是土坯砌成的,显出一派沧桑的模样;那瓦片,宛如一袭蓑衣,卧在岁月深处为榨油坊遮风挡雨。榨油坊由一个火炉,一个碾盘,一根硕大的榨槽木和一个悬空的撞锤组成。

推开门,榨油坊内光线昏暗,蒸汽弥漫,占地300多平方米的榨油坊里,堆满了油菜籽、菜籽饼和老旧的工具。这个榨油坊已有四五十年的历史,但传统的榨油工艺却一直传承了下来。

火炉是土制的灶台,上面置一口大铁锅,菜籽放在上面烘炒,下面的木柴熊熊地燃烧着,噼啪作响。铁锅上冒着腾腾的热汽,烟雾罩住了整间屋子。

碾盘是一个圆形的,直径约5米的木架,固定在地面上,外边是油光闪闪的木槽,堆放菜籽的。焙炒好的菜籽冷却后,被均匀地倒入碾槽。柴油机一发动,带动着轴轮哗啦啦地旋转起来,木手呼呼呼地沿着木槽转动,铁碾一圈又一圈地碾过菜籽,直至将烘烤好的菜籽碾成粉末。

把碾碎的菜籽倒在火炉的焙床上,经过近半个小时的火蒸后,用稻草垫底将它填入圆形的铁箍之中,此时榨油坊的师傅用赤脚将铁箍里的菜籽粉踩紧压实,做成坯饼,然后,一块一块地码在榨槽里。

榨槽是榨油的“主机”,它是一根长约5米、直径近两米的巨大的陈木中心凿出的“油槽”。

开榨时,掌锤的老大,抓住杠绳,弓着身子,把住锤头,先在要撞击的“楔子”上轻应一下。然后,身子往后仰,将撞锤高高扬起,再奋力地往油槽中的“楔子”上猛撞。只听“咚”的一声轰响,整个榨床在颤抖,整个油坊在颤抖,整个小村在颤抖。

“嘿哟——嘿哟——嘿嘿哟”的号子随即像从遥远的地方穿透了层层阻隔清脆响亮地喊起来。而每一声号子的开句,是他发力往后拉撞锤的时候,此刻,他铁疙瘩似的肌肉在身上一块块鼓起来,整个身体发出强烈的震颤,一种宁静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疯长。随着高亢号子的节奏,撞锤像巨大的钟摆,在榨油坊的空中往复运动。高昂的号子声伴随着“咚、咚、咚”的轰响,回荡在村庄的上空。这声音啊,是小村披肝沥胆的声音,是小村的雷声。听着这声音,小村显得格外幸福和安详。那些老屋、队部、老柳树呀,听着听着,都闭目养神着,沉浸在梦乡。

慢慢的,榨槽里的油饼铁箍上晶莹剔透,色泽金黄的菜油开始从铁箍的缝隙间渗透出来了,一串串菜油像雨瀑一样“滴答滴答”地流进榨槽下的木桶里,顷刻间,油香四溢,沁人心脾。

那暖洋洋的榨油坊又是全村的热闹所在,油坊附近上了年纪的乡亲们,有事没事都聚在油坊里“把酒话桑麻”,一时间荤段子、花鼓戏肆意的泛滥,豪放不拘。油坊里那四处飘荡的油香里,有一股股浓浓的人性美韵。

小时候,榨油坊也是我时常光顾的地方,我喜欢站在榨油坊的阳台上听雨敲打瓦片发出的声音。瓦是喜欢雨的,一见面,总会发出激昂的尖叫。雨是疼爱瓦的,雨抚摸瓦,韵味顿生。雨水从瓦棱间溅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惊醒了我一个个遥远的梦。

我的邻居范满爹也是榨油坊里的常客,农闲时,他总是去那里喝酒、聊天,看他喝酒的样子,着实让我眼馋,他好像成了仙似的,每喝完一盅酒,就吐出一口气来,那惬意劲,就像那酒分子已经渗透到他的骨子里去了,使得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彻底的放松,让他被一种幸福感环绕。那韵味,不知让我流了多少口水。

温馨夜晚,北风在藕池河道里呼啸,风把烟囱当成哨子吹。榨油坊里结着冰的树枝喀喀啦啦地摆动。趁着酒兴,范满爹总会在我们的要求下给我们讲述下柴市的故事。清朝道光年间,商品经济在洞庭湖里开始流通,那时,英国人在天津开办的纸厂到洞庭湖里来收购芦苇做原料,大量闯洞庭湖的农民便成了砍芦工人。由于藕池河通外湖,藕池河沿岸便成了芦苇的集散地,至清朝末年,藕池河中支沿岸形成了一个芦柴码头——下柴市。范满爹紧接着给我们讲了官府往下柴市移民的历史,讲了我的外祖父和他的友谊,讲了那一年农民运动在下柴市掀起的巨大波澜。他每讲述一遍,便增添一些活灵活现的细节,越讲越丰富,越有趣味,讲到后来,竟跟当时的电影《大浪淘沙》差不多了。我们知道的故事和我们不知道的故事,源源不断地从范满爹嘴里吐出来,在我们眼前晃动着、演绎着、表演着、变幻着……

一晃五十年过去了,我在他乡生活了三十多年了。但故乡那香浓的菜籽油载着浓浓的乡愁,成为我内心深处的回味与怀念。

关于乡间的文章10:难忘的乡间小道

文/罗余

外婆家的乡间小道是我儿时的乐园,也是我至今魂牵梦萦的“仙境”。

每当放假,我总要来外婆家,呼吸呼吸这儿的空气,抚摸一下这儿的“仙蝶”,采摘那溢彩流金的油菜花,但最好玩的,莫过于那条直通天尽头的乡间小道。

现在回想起来,那只不过是一条坑坑坑洼洼的小道,但也是一个动物乐处的“生态园”。两岸的油菜花花香随风轻飘起来时,蹭过脸皮,擦过洼地的水,拂过树梢向远处飘去。每当这时,我总以为是天上的仙女姐姐下凡采花来了。油菜花根底下,可是“群星荟萃”。轻轻地挖一个小洞,撒点芝麻,屏气儿不出,等候二三分钟,便觉有动静。扒开油菜花,便看见动物们“浩浩荡荡”地来了。其中有“放屁虫”、“米点虫”、蜈蚣……但属蚂蚁最多。只见它们立即派出“军队”抵抗外兵,又派出臣民来搬运粮食,它们人多势众,欺压其它百姓,我实在看不惯了,伸出小脚,一阵“狂轰滥炸”之后,便独自坐在地上休息。过不多会儿,忽然觉得脚痒痒的,仔细一看,“呀!小样儿,还挺记仇,竟穷追不舍。”我正想弄死它,又忽然想到欲擒故纵,戏弄一下它们。于是我放下它,跑到一边躲藏起来。接着,我又跟着它来到了它的巢穴,用根木条开凿了一条“大运河”来引灌。我挖通了一个小坑洼,将水引入了它的巢穴,它们全然不知大难即将来临。可能还以为天公不作美,让它刚挖的洞变成了“洗澡堂”,只好匆匆躲避。

每到夏天雨季来临,这条小道上到处都有水坑,其中有一个颇大,这里可是我的“承包池”,我经常从大河塘逮些小鱼、小虾、螃蟹、蝌蚪来喂养在此,也经常掘一点蚯蚓给它们吃。最好养的便是螃蟹了。其它的不是死了,就是变成青蛙跳走了。只有螃蟹,它是我的“忠实粉丝”,从未离开我,而我却十分敬畏它。

记得有一次,我去喂食,它怎么也不吃,只是在一个劲地吐泡泡,我十分担心,便想捉上来看个究竟。谁知,这家伙不识好歹,挥舞起大钳子跟我“PK”,好,来吧!我折断一枝油菜杆,拿来嬉耍它。只见它“目似瞑,意暇甚”,我便对它放松了警惕,这下子不要紧,这小子就顺着油菜花上来用它的两只大钳钳住了我。我嚎啕大哭起来,边跑边哭回到外婆家,心想:“你耍赖,不跟你玩了!”

童年时的乡间小道充满了欢乐与惬意,那是我儿时的乐园。

关于乡间的文章11:梨花雨

文/徐学平

多次于城市游园,乡间庭院邂逅梨花,梨花盛开之时,满树琼花,素雅洁白,仿佛一位白衣翩翩的少女静静地等待着心爱的人归来。

乡下的老家,庭院里就种了几株梨树,每当花开时节香气四溢,特别绚丽。不论离开老家多少年,只要一想起老家,我就自然会想起那一棵棵高大的梨树,心中感觉就像闻到了阵阵悠悠的花香。犹记得去年春天回家,忽一抬头,看见淡然一身、白衣似雪、花瓣纷飞的梨树,瞬间觉得清雅无比。故乡的各色花,一年四季地开着,如火似荼,而像这般素洁者却甚是少有,只是花期短暂,每每让自己总有意犹未尽之叹。

佳期如梦,又到一年赏花时,此次回家看花,心中已是诗趣盎然,邀三五文友,驱车前往。恰逢前夜小雨,赏花又添“梨花出浴”的清新惬意。晨露未逝,淡淡的雾气氤氲枝间,朵朵梨花乖巧地依偎在枝头,露水星星点点错落在花间,偶有一滴宛若泪珠的水滴划落,可是她思之若切,情之所起?欢聚于花阴之下,借院落一隅,落座赏花。正午时分,阳光和煦,洒满青瓦石阶、梨木花冠,也温润着我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浪漫情怀。

春雨淅淅,梨花又一次在细雨的滋润下静静绽放,历经风吹雨打,她轻轻抖落身上的雨水,格外淡雅脱俗,也许丝丝冰凉掠过她的心头,也许过多的泪水溢出脸庞,她依然淡淡地盛开,并不曾无力地倒下。一场梦寐以求的雨成全了她又一次的生命,这是一场及时的喜雨,只因为有雨,她才能开得如此旺盛。

神游之际,花香淡淡,沁人肺腑,在清醒与恍惚之间萦绕回旋,睁眼闭目,一切都在亦真亦幻的和谐静谧之中。清风徐来,吹起一片涟漪,梨枝微颤,片片花瓣飘落,她摇曳着清婉的身姿,伊人轻舞,长袖翻飞,空灵而妙曼。在这冰雪般清凉的梨花雨下,白净的面,秀雅的眉,灵气的眸,樱红的唇,那不正是梨花不老的容颜?

清风拂过,梨花点点,暗香浮动,清影无限,摇曳生姿。那依然清甜的香气可是她的包容与隐忍,还是超脱与宁谧?那白皙的面庞可是因为等待而更加苍白憔悴?一种对梨花莫名的爱怜油然而生。再次添茶续水,我手持盖碗一盏,接落花数朵,一方清池顿然晶莹剔透,弧纹浅波潋滟出杨贵妃“温泉水滑洗凝脂,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娇媚。

有时,不觉突发奇想,真想远离那喧嚣的都市搬回老家居住,每天与梨花相伴,再也不思归期。

关于乡间的文章12:难忘乡间皮影戏

文/封志良

童年时代的农村文化活动确实少得可怜,能让我们欢呼雀跃的除了露天电影外,就是皮影戏了。那栩栩如生的小皮人,那白色幕布后的丝丝光亮,那别具一格的唱腔,不知点燃了我多少晶莹的梦想,也成为了我们大多数乡间少年的精神食粮。在那个时代,小小年纪的我,每时每刻都渴望像那戏中的英雄一样,在舞台上演一出金戈铁马,侠骨柔肠。尽管无数年月过去了,但那种挥之不去的乡土味道还时常在我脑海中回环曲折,历久弥香。

皮影戏,又叫影子戏。这门古老的民间艺术何时传入常宁,没有确切的记载。但据常宁老艺人介绍和从保存的皮影影型来推测,应为明清之际。在常宁关于皮影戏有一个传说:说的是,当年汉武帝与一李姓妃子感情甚笃,李氏亡故后,思念成疾。于是,一个大臣献计:将李贵妃之像在白帐中映出。汉武帝见后,胸中忧郁得以解脱,病情痊愈。皮影戏便以此为发源。

最早知道乡间还有一个叫做皮影戏的事物时,我还略显幼稚、懵懂。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第一次跟着大人看皮影戏时我还不到十岁,那时候觉得台上的师傅唱得有点稀奇古怪,故事听起来又太过高深古老,倒是幕后那一跳一跳的小人儿还有些意思。也许是乡村生活实在贫乏的缘故,此后又多看了几回,我竟能从头看到尾。久而久之,那活灵活现的小皮人,在师傅们灵巧的手中变化出各种状态,那古老的故事在师傅们原汁原味的腔调中竟像有了生命力一般,打动了我的心,让我有些迷恋。

后来,只要村子附近有皮影戏开场,我每场不落,都看得聚精会神。皮影戏内容多以《薛仁贵征东、征西》《薛刚反唐》《罗通扫北》《五虎平南》《杨家将》等唐宋时期的戏为主。此外,也有明清时期的《正德皇帝游江南》《乾隆皇帝游江南》《万花楼》等。皮影师傅在演出时会根据时间长短来安排本子的长度,似乎一些小本子戏更能得到群众的喜爱。在那个特定的时代,皮影戏见证了我的一段锦绣年华,给我的童年留存了丝丝缕缕的记忆,那点滴韵味经过时间的发酵和沉淀,到今天依然醇香悠扬。

常宁有句俗语:“一流秀才二流医,三流丹青四流皮……”说的是旧社会的皮影师傅的地位低于医生和画匠。在我看来,他们虽是物质的穷人,却为精神的富翁。表演中,他们通过灵活的动作和真情的说唱,将戏里各色人物的哀怨悱恻和爱恨情仇表达得淋漓尽致。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几乎每位皮影师傅甚至能模仿多个人物的声音,其间双手还要不时挥舞着小皮人。起初,皮影戏主要体现古代的忠义仁和。后来,有人认为要是多一些缠绵的现代故事,或许更能吊起人的胃口。因此,师傅们也会根据需要编出一些现代戏。俚语方言,深蕴其中,一经演出,即获成功,被群众深深喜爱。

皮影戏班子一般由三人组成。在农闲时节,乡亲们逢上红白喜事都会请他们出场。他们一人托影,一人敲梆,一人配上二胡、锣鼓等乐器。唱大嗓的,粗狂豪放,声腔洪亮;唱小旦的,尖声嫩气,娇媚腻人;唱丑角的,油腔滑调、诙谐成趣。挥舞皮影,表演儿女情长,则悲切凄楚,情意绵绵;反映两军对垒,则金戈铁马,刀光剑影……印象中,师傅多以“人老背驼,树老落叶,茄子老了是包籽,大瓜老了挖瓜勺”作为开场白。现在想来,这句开场白既有趣,又富含深义。唱词也力求雅俗共赏,多为七字一句的,如“头戴金冠映日红,身披蟒袍自威风”,也有十字一句的,如“人言道包大人无私铁面,却为何也是个怕硬欺软”。

我的一个大姨父就是一个皮影师傅,他农忙时在家务农,其它时间则外出唱戏,挣点钱贴补家用。记得我很小的时候,附近村庄里面的人都叫他“门那哈”,他竟不生气,只是笑笑。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后来皮影戏看得多了,似乎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道道”。原来“门那哈”是皮影戏中结尾时一个拖得长长的腔调。群众给他这么一个外号,是对大姨父精彩表演的肯定,他也就欣然接受。那时候,皮影担子是吃饭的活儿,师傅们都视若珍宝,很少示人。有一次,我跑到后台去看,那用牛皮裁剪、雕刻出的各色人物、花鸟惟妙惟肖,简直就是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我经不住诱惑,偷偷拿起来端详时,不小心把一个小皮人掉在了地上,幸亏没有摔坏,但也挨了大姨父好一顿骂。

时光轮回,沧海桑田。因为电视、电影和网络的出现,沐浴过唐宋元明清的烟雨,也见证过苦乐人生的皮影戏已走向没落,真让人有些惋惜。难道这样一种传承千年的民间艺术,就会永远地消失吗?我们还能透过它,找到当年纯粹而美好的情感吗?我不知道。我现在希望的是,时光能倒流至童年时代,与父老乡亲们在一起,坐在村前的禾坪上美美地看一场精彩的皮影戏,那该有多好!

关于乡间的文章13:乡间味道

文/刘明礼

西谚云:“嘴巴会说谎,眼睛会忽略,但鼻子都知道。”科学研究发现,嗅觉,是人最根深蒂固的记忆。每个人的脑海深处,都珍藏着一本味道的老书。它如同一把神奇的钥匙,不经意间便常常把封藏在时光深处的情景,一次又一次为我们开启。

在我的嗅觉记忆里,永难磨灭的,是乡间弥散的味道。

乡间味道,是泥土的味道。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母亲就开始带着我下地。母亲在地头找一处树阴,铺上层松软的干土,把我一放就开始了劳作。也许从那时开始,我的味觉神经便感染了泥土的气息。麦场和新翻犁过的土地,是乡下孩子最好的游乐场。我和小伙伴们时常光着脚丫跑到村边,在场上打滚,在地里翻跟斗、开“坷垃仗”,从头到脚都氤氲在泥土的芬芳里。在农村的时候,我特别喜欢下雨天。不管是霏霏细雨还是滂沱大雨,随着雨点洒落,空气中顿时布满泥土特有的腥香,那是城市中无论如何都没有的清新气息。

乡间味道,是土肥的味道。“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春秋两季,浓郁的土肥味在乡野上空弥漫不绝。在农人看来,这种腐臭的味道非但不臭,反而是那样亲切,甚至在一位作家笔下,将这种味道形容为“田野中飘来一阵阵粪香”。没有实现机械化之前,田野里耕牛遍地,土路上骡马穿梭,牲口拉下的粪便,会被村民们像宝贝一样捡拾起来,带回家填进猪圈积肥。小时候放了学,村里的娃娃都会背着筐头去拾粪。在我的印象里,那味道绝对不是臭的,而有着一种草料发酵后的酵香。那是朴实的味道、勤劳的味道、希望的味道、丰收的味道!

乡间味道,是麦茬的味道。芒种过后,麦田一片金黄。小麦收割的季节,一早一晚,露水打湿了麦茬,微风吹过,散发出阵阵幽香。晌午时分,麦茬经过太阳的暴晒,被干热风一吹,香气弥漫开来,遍布阡陌,淹没了村庄。此时,行走在乡村路上,可真是“麦香飘千里,歌声随风扬。”

乡间味道,是烟火的味道。乡间的炊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特别是早晚气温较低、湿气较重的时候,家家户户屋顶飘出的炊烟,被风折弯,像给农家小屋梳了条长长的辫子。伴随着柴草的烟味,有煮玉米、蒸山药的甜香,有小葱炒柴鸡蛋、猪肉炖粉条的浓香,有熬小米粥、贴玉米面饼子的米香……菜是现摘的,鸡是散养的,面是新磨的,食材新鲜,味道自然醇美。各种味道从鼻尖到舌尖,刻在嗅觉的永恒里。

我喜欢乡间的一切味道。在我灵魂的深处,它已不仅仅是一种嗅觉,而是一种特有的印象,是一种生活、一种依恋、一种向往、一种记忆、一种特殊的生活轨迹。那味道,是童年的记忆,是乡愁的索引,更是家乡的符号。

关于乡间的文章14:乡间美味

文/王太生

过节到乡下去,有个人在家里摆了桌子,请我吃饭,还讪讪地说:“呵呵,大老远地来,乡下没有什么好吃的。”

这个朋友,到屋后的围墙上去摘几根丝瓜。丝瓜碧绿碧绿的,叮叮当当,一根根挂着。摘丝瓜时,主人看见路边的一丛乱藤蔓上缀着一嘟噜、一嘟噜浅褐色的小圆果。一看,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山药豆,就一颗一颗地摘,摘回去,先煮了一道好喝的山药豆茶。

乡下没有什么好吃的。鸭屁股下刚丢下的两只蛋,淡青色,热乎乎的,在锅台上一磕一碰,打在一只花碗里,搅碎、入葱花,放在饭锅内蒸,涨熟的蛋,虚虚松松,一调羹送到嘴边,软嫩香鲜。

我在镇上见有人从船上搬来一口黝黑大锅,在河边支一个灶,舀入带有植物清香的河水,添入干柴穰草,站在那儿卖。锅盖捂得严严实实,猛火在锅底传热,水汽冲击,花藕在锅里“啪啪”乱响,让藕段和锅都微微颤动起来。

三伏天,长江边上进入了一年最热的季节。乡下人喜欢喝糁儿粥,大麦磨研的糁儿,粥在咕噜咕噜沸腾时,撒入锅中。煮开后,并不急于吃,而是置放在水中,让它慢慢地自然凉,待到冰冰凉时,喝糁儿粥就成为酷暑里的清凉享受。这时候,粥薄如水,清亮得能够照见人的脸,一边喝粥,一边看天。

下雨天,摘篱笆墙上的紫葛叶最妙。紫葛叶,绿莹莹的,筋络清晰,一寸一寸地掐,掐回去用清水一冲、爆炒,或者做紫葛叶豆腐汤,微漾的汤色,宛若翡翠白玉。在古代,紫葛叶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落葵。汉乐府诗中,“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曦”,说的是紫葛叶。炎夏在乡下喝紫葛叶汤,似有清凉古意。

农人坐在天井里,一颗接一颗吮螺蛳。剪好的螺蛳,用花椒、八角,“哗啦、哗啦”喧响爆炒,入酱油、镇江香醋、绍兴黄酒,水煮。吮螺蛳是需要耐心的,他先要挺胸凸肚,运足中气,然后嘬起嘴,哧溜哧溜地吸,才能品尝到原汁原味的乡野美味。

有一次,在苏北水乡,见一根竹竿上,晃晃悠悠吊着半网兜麻虾。湿漉漉的水珠,吧嗒、吧嗒,往下滴,像钟摆一样缓慢,落在竹竿下一片树叶上,飒飒作响,与网兜里的活麻虾上下呼应,有丰子恺漫画神韵。

麻虾,芝麻大的虾,皮薄质软,几近透明。有个老头儿扛着一张网,慢悠悠地下河趟麻虾,捞了半网兜麻虾。做麻虾酱,要将水沥干,小麻虾用盐、酒腌,放坛密封,再放到阳光下晒。麻虾酱佐泡饭,其味鲜美。

遇到乡间的鲜,想到少年时,乡下姨妈家的酱鲜豆。每年秋后,姨妈将那些收获的黄豆放在竹匾里,摆太阳底下翻晒,最后将它们放在一只坛内闷酿,便做成了润黄的酱鲜豆。相比洋快餐大行其道,铺天盖地的添加,其鲜来自食物内部。

在徽州,一个名叫柿木肽的山上,旅途中的早餐,我是在山坡上一户人家悬空小楼上吃的。剁碎腌制的山辣椒有点咸,咸中有一丝辣,带出一道鲜,泉水煮的粥,一气吃了三碗。此时,抬头四顾,远山如眉,炊烟袅袅,风和景明。

乡下真没有什么好吃的,饭中吃出柴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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