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回乡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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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回乡的文章1:回望那条山路

文/周梦子

每次回乡,坐在汽车上总会回望家乡那条熟悉的山路。

那条山路永远刻在我的记忆深处。家乡通车时间不到十年,那条通往家乡的水泥公路近年才修好。通车之前,那条山路是乡里人通往外面世界的唯一通道。小时候听父亲说,我的祖辈去广东潮洲一带挑盐,途中来回要花近一个月的时间,历尽千辛万苦,回到这条山路才有一种家的感觉。在我的记忆里,那条山路曾经是一条黄金通道,村民们走亲戚、赶集市、到外面求学……都必须经过这里。山路全都是整块整块青石板铺成的,由于年代久远,走的人多了,石板表面光洁如镜。夏天的早晨,光着脚走在石板路上,感觉全身透凉。中午时分,我们年轻人不敢光着脚走在石板路上,因为石板经过太阳的暴晒,温度太高,只有那些老农才能光着脚走,他们的脚底有一层厚厚的老茧。对我来说,大雨天走在这条路上最有趣,更有诗情画意。雨水从山顶顺着路面一直流到山脚,这时如果从山脚一直往山顶走,那种感觉特别惬意:路面被水冲洗得干干净净,可以听哗哗的流水声,可以看大大小小的瀑布,可以享受那清澈的水从脚下流过的快感,如碰到雨过天睛,还可以聆听各种各样的鸟鸣……

山路全长约20多公里,究竟有多少级石板,我们从没有数过,山路中间修建三个凉亭,凉亭间相距2公里路程,凉亭建在半山腰上,内有几张石凳,供人们避雨或中途休息。夏天,烈日炎炎,村民们挑着重担,每到凉亭,总要休息一会,享受这里的习习凉风。所以凉亭特别热闹,十里八乡的人,熟悉的、不熟悉的,在凉亭碰上面总会闲聊几句。小时候,跟着村里的兄弟姐妹们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去砍柴,来回总要经过这条路,去的时候感觉特别轻松,回家时挑着沉重的柴禾,从山脚走到山顶,一步一个台阶,那个中滋味不堪回首。只要不是农忙时节,父母总会到途中来接应。所以,每次走到半山亭,我总会停下来多休息一会,渴盼远方出现父母那熟悉的身影。这时候,他们总会送些点心来给我们充饥,还会给我们减轻肩上的负担,然后可以轻轻松松走在这条路上。有时,父母亲没时间,我们只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回赶。随着年龄的增长,后来到离家较远的镇里上中学,我们再也不要到很远的地方去砍柴,也不要受这份苦。周末回家,背着书包走在这条路上,感觉特别舒适。自从高中毕业、到城里读书、直至参加工作,其间回家的次数逐渐减少,也很少走这条路,慢慢地对这条山路变得陌生起来。

如今,家乡已通车,村民们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绝大多数人不再靠烧柴火做饭,很少有人到远方砍柴,也没有几个人再走这条山路。路的两旁已长满杂草、曾经热闹的凉亭也破败不堪。有时候想,如果有机会,与儿时的玩伴一起从走这条山路,也许会有另外一种感觉吧。

关于回乡的文章2:春风一夜花千树

文/刘继智

秋生决定回乡创业的想法告诉春梅后,春梅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

秋生初中毕业之后就外出打工,他头脑灵活,有胆识,深得老板的喜爱,两三年后就被提拔为部门经理。他在这个位置上干了八年,手头有了积蓄就辞了职。在地方银行贷了笔款子,自己创办了一个小型塑料加工厂,由于经营有方,年年盈利。

正当塑料厂的生意一派红火时,秋生突然决定:转卖工厂,回乡创业。

秋生的决定并非空穴来风,前一年春天,他曾回了一趟老家,并到老家后面的三角山爬山,那是他小时候经常砍柴的地方。十几年没去,这一次重登三角山,他发现山上的植被茂盛了许多,尤其在山的东坡上,他发现了一大片杜鹃林,一棵棵杜鹃长在野草间、石缝中,春末时分,花儿正艳,漫山红遍。一路上,他小时候经常看到的野桃树、樱花树、核桃树随处可见,这样的美景让他兴奋不已。一个大胆的设想在秋生心中冒出来:回乡创业,栽花种树。

他把想法酝酿了好些日子,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双休日,和妻子春梅和盘托出。哪知春梅一听,惊愕了老半天,然后抢白他说:“你真是吃饱了撑的,别人都想方设法往城里跑,你倒好,办厂刚有了点儿起色,又往回折腾?”

春梅是秋生来城里打工后认识的同乡,两人结婚后在城里奋斗,已经有了一个乖巧的女儿苗苗。

“现在城里生意已经饱和,回乡创业却潜力无穷,而且有各种优惠政策扶持!”秋生不停地向春梅解释。但春梅还是舍不得轻易丢掉来之不易的城市生活,就说:“苗苗还要在城里读书呢!怎么办?”

这一切,秋生并不是没有考虑,他虽然希望春梅和他一起回乡创业,但回乡创业的结果也不好说。最后,他只能妥协,让春梅和女儿留在城里,自己先回去探探路。

秋生和村委会签订了三角山山场70年的承包合同。村干部们都很高兴,那一片荒山根本没人愿意承包,一则路途远,没有现成的大路可以上山;二则山上没有什么成材的大树变钱,可利用的价值不大。这次,秋生能够出一大笔保证金,既解决了村里资金短缺的难题,又能让荒山得到绿化,真是解决了村里的大问题呢!

村民们则议论纷纷:秋生放着城里的老板不做,回乡创业,能干出个啥名堂?承包三角山,那就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就是一片荒山罢了,唉!秋生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哟!

在村里人怀疑的目光中,秋生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第一步就是修路,修路的同时,秋生找来县规划局的专业技术人员,他先谈了初步的设想,并带着规划局的人转了好几天,拿出了三角山生态旅游规划图。接着就是建山庄,并把别墅式的山庄取名为“万花山庄”。请了著名的书法家题了匾,拟了楹联。同时从外地采购大量的红梅、五角枫、紫薇、玉竹、凤尾竹等,还有蓝莓、黄桃、葡萄等果木树种。

刚刚入春,各种花木果木的树苗就按规划有层次地栽下。春天很快过去了,远在城里的春梅打来电话:“苗苗这几天总是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苗苗想你呢!”

“你告诉苗苗,爸爸忙过这段时间就回去看她,告诉苗苗好好念书!”

春去夏至,寒来暑往,苗苗已经上小学了。又一个春天,秋生的生态基地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旅游农家乐也办得红红火火,一个双休日,他特地把妻子春梅和女儿苗苗从城里接到乡下,当车子开到三角山山脚下时,秋生把车子停稳,抱起苗苗,妻子春梅跟在身后,他指着三角山山坡上的那一片红色,说:“你看,苗苗,那就是爸爸给你和妈妈造的大花园!”

山顶上、山坡上,山花烂漫,火红一片,如霞落坡,如火腾跃,把个三角山点缀得绚丽多姿。

“好美哟!好美!”苗苗不停地拍着小手,春梅脸上也洋溢着欣喜的笑容。

“来,我们去大花园里看看爸爸为苗苗种下的花!”

车子沿着弯弯的山道,慢慢地向山顶爬去,那一片花的海洋,渐渐地清晰起来,渐渐地灿烂起来……

从此以后,每天都有旅游大巴开进山里,一辆辆,像小甲虫连成长龙阵,村民们看到这情形,羡慕不已:“秋生这孩子,到底是在城里多吃了几包盐,眼光就是不一样,就那么一片鸟不生蛋的荒山,居然变成了花果山,弄成了个聚宝盆哟!”那片花海,此时,在村民眼里,就是一团不灭的火焰……

关于回乡的文章3:回乡拿工资

文/郭德诚

“过年好,过年好!”老吴进门,他满脸的皱纹已笑成了一朵花。每年过年,老吴都要来我家一趟,但都在元宵节前一天,我俩喝个酒,他回去准备一下,第二天就开业了——卖凉皮。今年他来这么早,我想着可能是因为过年凉皮卖不动吧。

三杯酒下肚,老吴说,他是来拜年、致谢的。感谢我对他的多年帮助,他要回老家种地了,不卖凉皮了。我听了这话,很意外。

老吴是五年前来我们小区卖凉皮的。当时的小门面,是我帮他租的。田间地头,他是把好手,干农活,连看天气预报都不用,一切都能安排得妥妥的。但做小买卖,他还真是不行,尽管摊凉皮是他的拿手好戏,但毕竟做和卖,是两回事。不过,老吴有股庄稼人的韧劲。起早贪黑,精心打理,童叟无欺,这棵蔫不唧的“庄稼苗”,竟在他手里也茁壮成长起来。这几年,家里的吃穿用度、大儿子娶媳妇的钱,都是从这凉皮摊上出来的。“老吴凉皮”经过这几年的经营,一街两巷已有点名气了。

这船乘风破浪,正驶得好,怎么就拐头回港了?

我问:“家里出啥事了?”老吴脸红彤彤地说:“我要回家拿工资啦!”回家拿工资?我有点懵。不知是高兴,还是喝得有点猛,老吴也有点激动。经他解释,我才明白,他老家有了集体经济项目——智能温室大棚,一年四季生产瓜果蔬菜。他是种地能手,这回守着家门,就能上班拿工资了。

看到他醉心的样子,我能体会他心中的那分惬意。老吴世代务农,他这株“高粱”,只有沐浴着田野的风,才会有摇头晃脑的舒心,这些年,移栽别处,虽也开花结果,但还是一直眷恋故乡的雨露。一个人的职业,恰是他的爱好,又与他特有的文化心理相匹配,自然是一件人生幸事。老吴绕了一个圈,又回去了,他怎能不高兴呢?人逢知己千杯少,老吴竟反客为主,频频举杯,给我劝酒。这几年,我俩在一块没少喝酒,可头一次发现老吴这么能喝。

舒心的酒,千杯不醉,老吴的心,早已踏上了回乡的路。

关于回乡的文章4:故乡在阳光下飞翔

文/鱼在洋

那天回乡的时候,阳光出奇的好,阴沉着脸好些日子的老天总算有了笑容,晴朗得像歌里唱的解放区的天。坐上8路车,回到了故乡这个五笔老是打不出来土字边的村子。沿着水泥路往前走,就从我家的老房旁边路过。别看老房的院子里荒草没膝,那毕竟是来到这个世界学会走路的地方,再冷的天站在那儿心里就涌起几分暖意。

沪陕高速穿村而过,那个写着距商洛两公里的牌子原来便是故乡的标记,这回记住了,省得像过去一样,走在高速路上跑得太快,就找不到了故乡。

故乡是陌生的,自从十几岁出去念书,一晃几十年了,不说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了,单是村子的模样也变得不敢相认。四五层的小洋楼到处都是,红色的大铁门亮闪闪的,走出来的是叫爷的老汉。我说你这房比过去地主的还气派,他说,不咋像,一村的地主。人家有小车的都好多家了。

那条着名的马踩沟,据说是当年王莽追刘秀时刘秀的马踩出来的沟。早年间到处是庄稼,现如今一沟的树,听说多年不见的野猪也常出来到村里转悠。那个叫小沟的水库上边,那几户颇有几分诗意的人家也搬走了,水库成了鱼塘,库沿上栽着果树,干枝和脚下的枯草在寒风里摇曳。

老表的儿子在比亚迪上班,自己找到了心上人,选在这个冬日成婚。是八辆小车去迎的亲,一点不比城里逊色。新娘也是穿着白色的婚纱手捧鲜花,早就跟城里接轨了。陪嫁的是七八千的踏板,还有太阳能热水器,新潮也实用。

婚宴摆在村委会的院子里。那座当年演过样板戏承载着童年快乐的戏楼如今早就新修了,成了老年活动中心。支书叔领着我们几个外头工作的人看了装着空调的会议室,四面墙上都是锦旗,村上是区上的示范村,把能得的荣誉都得完了。村上有厂子,早些缴的钱这税那税,村上全给缴了,这些年常给父老们分钱哩。在支书叔有电脑的办公室里,他忙着调试刚修好的大喇叭,他说这阵儿村上换届,没喇叭不成。喇叭调好了,粗犷的秦腔高高亮亮,回荡在村子的上空。

几十桌的人坐在阳光下细细品味着十八道的乡村筵席。起风了,好在有院墙挡着,有太阳在头顶,有白酒喝着,也不是太冷。新人给客人们敬着酒,大伙一边吃着一边说着,在秦腔的吼声里,一道一道咀嚼着生活的变化。看着吃不完的鸡鱼,想起我小时候,吃筵席时铺张席子坐在冬天的麦地里,冻得袖着手,来了肥肉,大家像饿狼一样用手抢着抓,谁手慢就只能看别人的油嘴流涎水……世界真是变化快,乡亲们的日子真的好过了,谁不承认这一点,绝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阳光从每个人头顶走过,一点一点恋恋不舍走出了院子,上席的老者们起席了,有人喝高了东倒西歪让扶了出去。打着饱嗝走在出村的路上,偶然还能看见低矮的土房,夹在高楼间委屈地站着,好像在诉说着什么。阳光都让高楼挡住了,它们只能在阴冷里捱过冬天。那里面大多住着老人,他们把汗水和阳光都给了子孙,住在高处的年青人,也该想着别让老人受冻,让他们多在阳光下晒晒暖暖。

坐到车上,回头再看一眼故乡,村子中央的沪陕高速就像一双翅膀,正驮起故乡向阳光灿烂的远处梦一样飞翔,远处,那一定是个像天堂一样人人幸福的地方。

关于回乡的文章5:归依

文/葛继红

油菜花开得烂漫时,我回乡下看母亲。

春天的原野,唱主角的永远是油菜花。世间没有哪种花像油菜花那样开得热烈奔放,像少女深陷一场初恋,那么不管不顾地,把整个身心都投入进去。

故乡瓦岗,家家喜欢种油菜。每到春来,一块一块浓得化不开的金黄色在麦田中漾着,衬着远处白墙黛瓦的农舍,农舍前一树一树的桃花,画一样悬在半空中,惹人心心念念。这个时候,文字显得苍白无力,它无法准确抵达你心里的所思所想。

今年春天,一再延迟的假期,让我有足够长的时间宅居乡下。每天,我都会去田野里转一圈。西草荒,藕塘沿,老河湾,这里,那里,都曾留有我少年时的足迹和光阴。我在地里刨过红薯,挑过猪草,掰过玉米,割过麦子。我熟悉这片田野,更依恋这片田野。城里人永远不会懂得这里面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情怀,因为他们没有与泥土亲近过。

早晨,被窗外一阵“咕咕、咕咕……”的叫声吵醒。睁开眼,看见几只斑鸠站在院子里的香椿树上,一边叫,一边跳,不知道它们急急地想传递给人什么信息,可惜,

人听不懂鸟语。

这么好的早晨,哪里舍得辜负。起床,沿河边跑步。空气里弥漫着水草的味道,那种熟悉的土腥味非常好闻。一闻着这个味,就想起自己的来处,想

起年少时下河摸鱼逮虾的稚子岁月。路边的繁缕,婆婆纳,老鸭瓣,没了你的脚。脚踩在故乡的土地上,心里特别踏实,特别亲切。

春天往深处走,露水也一日胜似一日。早晨露水大,每根麦苗尖尖上都挑着一颗小珍珠,一大片珍珠,一起在晨光里闪,晶莹剔透,寂静悠远。河边一株桃花,淡黄色的花蕊里藏着

昨夜的露珠,有一种娴静柔美的气质。一大片野枸杞蔓延得肆无忌惮,顺手掐了一把枸杞头,回家焯一下水,香酱麻油一拌,便是一道野味,纯绿色又富营养。

阳光正暖时,我和母亲坐在院子里择韭菜。母亲种的韭菜,没有化肥和农药,细细的,带着紫皮,炒鸡蛋吃,又香又嫩,不像超市卖的韭菜,叶片肥大鲜绿,吃起来却无味道,嚼草一样。做这些零碎的家务事,心无杂念,感觉一院子都是安静和美好。荻絮似的阳光暖融融地晒在脸上,背上,像电吹风徐徐地吹着,很舒适。

几位老人,顺着墙根坐一排,一边晒太阳,一边叙闲话。我走过去,喊一句三奶奶好,喊一句大娘好。这些年的缺席,老人们还认得我,叫我的乳名。在她们眼里,我还是当年那个扎着羊角辫的乡下丫头。

晚饭后,陪母亲散步。我把头仰着,看星星。很久没见到这样多这样密的星星了。城市的星空,使劲瞅,能看到的,不过几颗较大较亮的星,太多星星被灯光屏蔽,哪里有星空的样子。我在偏东北方,很容易找到了北斗七星,它们还是旧时的模样,一点没变。乡下的星星离人真近,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把它们摘下来。

走到一片油菜花跟前,禁不住做深呼吸,恨不得把满坡地的花香都揽入肺腑。远距离闻着不过瘾,还要把鼻子凑上去,使劲闻。人在油菜花面前,总会想,什么样的热闹与繁华都可以错过,唯独这一刻的芬芳不能忽略。母亲说,所有的花香中,最好闻的就是油菜花香。母亲一辈子没有改变她的农民身份,她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田间地头劳碌,油菜花是她最熟悉的花。对她来说,油菜花的香味,是一日三餐离不开的烟火味道。

乡居的日子,没有了焦虑和匆忙,只剩下淡然闲适和踏实的归属感。每天帮母亲做饭洗衣,陪母亲赶集逛街,一颗浮躁的心渐渐平静,如同修禅,真正与春天相拥在一起。回到故乡,连睡觉都那么实在,一觉醒来,常日上三竿,一点梦的影子都没有。

想起赫尔曼的一句诗:有故乡是好的/人甜美地憩息在自己的房顶下。我庆幸自己是一个有故乡的人。人有了故乡,心灵就有了归依,不管身处何方,内心都能笃定笃实。

关于回乡的文章6:回乡记

文/王剑

我的母亲八十多岁了,长年住在乡下。我老家所在的那个村子,位于豫西的丘陵地带,村里除了房舍,就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和高高低低的树木了。我家的院子紧靠着一个阳坡,迎面可看到盘旋的山路和层层的梯田。母亲喜欢这样的环境,多少年了,她都不愿意离开。

前几天,母亲打电话说,腿疼,睡不好觉。说完,叹了一口气。

听到母亲的叹息声,我心里不由一阵难过。年少时,我总是想着逃离。先是外出求学,后是参加工作,鸟儿一样,扑扇着翅膀,越飞越远。可是我真的没有留意过,在岁月的尘埃里,母亲已经一天天苍老了。

我决定回家看望母亲。

一路辗转颠簸,到家时已是中午时分了。母亲正坐在屋门前打瞌睡,看到我时,母亲先是“噫”了一声,然后脸上就绽开了明媚的笑容。

母亲的气色还不错,但走路、说话明显慢了很多。她已经不是年轻时候那个风风火火、大小事情都拿得起放得下的母亲了。

母亲的头发已经全白,看上去很扎眼。看着母亲的白发,我慢慢陷入了沉思。

在我的印象中,母亲是一个爱美的人。每天早上,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着镜子,梳理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母亲的头发浓密,长长地垂到腰间,但她从来不让头发就这么散着,而是谨慎地把它们辫成一个大辫子。村里人见到母亲,总是夸她的头发长得好,母亲也很享受这样的羡慕。

然而,拥有美丽的头发,并不意味着可以不干活,相反,母亲的劳动量相当繁重。除去地里的农活,她回到家里,还得担水,洒扫庭院,喂猪,喂鸡,烧火,擀面条,焯野菜,烙饼,腌制咸菜,烧稀饭。晚上,一家人都睡了,她还要点着油灯,纺花织布,缝制衣服。

干活时,母亲是不惜力气的,但她唯一的烦恼就是尘土。在我的山区老家,西北风总是不停歇地吹着。风又硬又凉,还常常夹带着黄色的灰尘。灰尘落在脸上,倒没什么,洗一下就是了。要是钻进头发里,那可要了母亲的命。起风时,母亲双手抱住头,但也无济于事。一头乌黑的长发,常常被风撕扯得灰蒙蒙的。母亲一脸难过的表情,自言自语道:“要是有一条纱巾,那该多好啊!”母亲的要求并不高,但那时,我们家穷得连她这个朴素的愿望都无法满足。多少年过去了,母亲的这句感叹,一直都在我的心里珍藏着。我发誓,等我将来挣了钱,一定给母亲买最好的纱巾。

我从背包里拿出两条天蓝色的纱巾。母亲看到纱巾,眼睛立刻亮了。我让母亲坐在屋门前的椅子上,亲手给她系上。母亲虽然老了,脸上皱纹密布,头发稀疏,头皮依稀可见,年轻时梳着乌黑大辫子的俊容,已经找不到了。但是,在我的眼里,母亲永远都是最美丽的。我拿来镜子,母亲仔仔细细照了好几回。眉眼之间,全是喜欢。

我又从包里拿出两双老北京布鞋,蹲下身子,给母亲试穿。记得小时候,我们穿的布鞋,都是母亲手工做的。制作一双鞋,要经过描鞋样、制鞋衬、选鞋面、纳鞋底、上鞋帮几道工序,每一道工序都很复杂。母亲忙碌了一天,打发我们睡下后,就坐在床边,趁着昏黄的油灯,开始纳鞋底。母亲的手上下舞动,针线发出哧啦哧啦的声音,摇篮曲一样催我们进入梦乡。有时候,针不利了,她就把针在头皮上蹭一蹭。有时候,针刺了手,她就把指头放在嘴里吮一吮。“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这一针针,一线线,细细密密,写下的是一个母亲温馨厚实的爱啊!

而母亲穿我买的布鞋,却是平生第一次。看着母亲的脚,我的眼睛有些泛潮:这双脚宽大厚实,趾关节因长期劳累而特别粗大,脚面上皮肤松驰,脚掌上布满了硬硬的老茧。然而,正是这样一双脚,长年行走在乡间泥泞的田埂上,行走在坎坷不平的山路上,给我们这个贫寒之家,带来了希望,带来了欢乐。

母亲穿上新鞋后,站起来走了两步。嘴唇嚅动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就转过身去,用袖子抹起了眼泪。

中午,母亲做酸菜葱花杂面条。柔韧的面叶,褐色的酸菜,金色的黄豆,翠绿的葱花,太诱人了!我盛了一碗,迫不及待地吃起来。我吃的时候,母亲就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一眼一眼看着我。杂面条的味道很纯正,我吃得“呼噜呼噜”的,像小猪一样。好久没有这样吃东西了,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一抬头,母亲正看着我,脸上尽是满足与幸福。我的心弦,像被拨动了一下。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小时候,每逢考试,母亲都会做这样的饭,给我鼓劲儿。然后,看着我“呼噜呼噜”地吃。

这几天,母亲做的都是我从前最喜欢的饭菜:南瓜丝儿捞面条,麦仁儿面片,葱花油馍,疙瘩汤,凉粉汤,素馅扁食,蒜调饸珞。哪一样,都附带着母亲的深情。哪一样,我都吃得大汗淋漓。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一种甜美的乡愁,那便是母亲的呼唤。如果说你还爱着你的母亲,那就回去看望她,然后吃光她做给你的饭菜。

一个礼拜到了,我得走了。听说我去买车票,母亲的神色立即暗淡了下来。但她没有阻拦我,只是站在家门口,默默目送我离开。

母亲的目光清澈温暖,充满了慈爱的力量。我一直不敢回头,不忍与母亲的目光相对。当我翻越一座小山,看不到母亲了,但我仍能感觉到她的注视。而在那注视里,母亲分明在说: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妈祝福你们!

她是这样说的。她一定是这样说的!

只因为,她是我的母亲!

关于回乡的文章7:石磨

文/刘万里

老同学伊洋由省城回乡创业,在凤凰山山腰开了一家山庄,名字叫水磨坊。看他发在朋友圈有关水磨坊的照片,那里山清水秀,环境幽美,是个休闲度假的好地方。再看到院落墙角摆放的几副石磨,我不由得想起了我家的石磨,记忆一下把我拉到漩涡滩上的那个小山村。

我家的石磨摆在堂屋的左侧,它是上下两个经过千锤百炼、钎削斧刻的圆石做成,上下两层平面的接合处都有纹理,上面的磨盘还凿上孔,与下盘咬合,固定在一个架座上,且下扇中间有一短的立轴,用铁制成,上扇中间有一个相应的空套,两扇相合,下扇固定。房顶上吊着一根绳子,拴在“丁”字形拐子上,拐子上的弯出就插在上扇石磨的木孔上,一人或两人抓住把柄一前一后推动,上扇就绕轴逆向转动。麦粒、苞谷或豆子从上方的孔进入两层中间,在旋转时就被两层面石磨磨碎,形成粉末,落在下面的大盆里或蒲篮里。石磨磨出的面,蒸馒头、包饺子,特别香特别好吃。

我母亲走进这个家时,家里最值钱的就是这个石磨了。爷爷死的早,家里的儿女很多,一大家人吃饭就靠这石磨。那时村里没电,是大集体,母亲白天在队上挣工分,晚上就用石磨磨小麦、苞谷和豆子,常常半夜我醒来还看见母亲在推磨,吱吱呀呀的声音就变成了我的催眠曲。

家里有一块自留地,母亲种上葱蒜苗辣椒什么的,往往还种些苞谷,苞谷快成熟时,母亲把嫩苞谷掰下来,把苞谷粒剥下来,然后用石磨磨成浆巴子,浆巴子酸甜酸甜,特别好吃,也可蒸成浆巴馍,味道也不错。苞谷成熟时,母亲就把苞谷磨成面,做成酸菜糊涂子,再放些油盐,味道很不错,现在想来,都有那种想流口水的感觉。

后来,我慢慢长大了,母亲推磨时我也能当帮手了。记忆里最深的是,奶奶负责把小麦倒进石磨的方孔里,母亲和小姑负责推磨,一边推一边聊些家常话,有时我也帮忙推,我常常把石磨推得呼呼转,放小麦的奶奶就要眼快手快,准确无误地放进方孔里,否则拐子就把手打了,或者把小麦放在方孔外了。奶奶总是笑呵呵地说,慢点,慢点。但我看得出来,奶奶满眼都透着欢喜与赞许。于是我就越发地将磨推得呼呼转,以显示我的长大和得到奶奶更加赞许的目光。

石磨常年运转,磨齿也磨平了,就要请锻磨石匠重新把磨齿加深。石磨磨齿制作是一项专业性很强的复杂技术,必须要手工调制,它的角度、尺寸、间隙是一切现代化工具不可替代的,所以那时锻磨石是个非常吃香的手艺,给哪家锻磨,好酒好烟招待,生怕他在石磨上耍手脚,否则磨出的面吃起来不香。母亲每次都是请娘家附近的孙师傅,孙师傅话不多,手艺不错,一把钢凿,一把铁锤,叮叮当当,锉出的文理非常好看。我常常蹲在旁边看热闹,孙师傅望着我故意开玩笑说,跟我当徒弟怎么样。我呵呵一笑,不言语。石磨锻好后,母亲常常给他做一大碗荷包蛋,看他很享受的吃着,我在一旁直流口水,真想长大后跟他当徒弟,可以美美的吃荷包蛋,还可大口吃肉,大腕喝酒。

《三国演义》开篇云:“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句话在我家里得以体现,大家人在一个锅里吃饭不免要闹矛盾,叔叔姑姑们都先后离开老屋,老屋就剩下大伯和我父亲两弟兄,于是就分家了,石磨大家都想要,最后判为双方的公共财产。逢年过节,大伯和我母亲都要用石磨磨黄豆,做一座豆腐,杀猪时再做些血豆腐,挂在灶头用烟子熏。

后来我家搬走了,石磨留给了大伯。再后来,村里通了电,有了磨面机、打谷机,家家再也不用石磨了。几年后,大伯也搬进了新家,听说石磨扔进了猪圈,想想曾为我家立了汗马功劳的石磨,如今落到如此光景,我不由得为它叹息几声。后来我听一位专家说,石磨和粮食自然摩擦,石磨含有的矿物质与粮食作物营养元素天然混合,融为一体,磨出的面纯正原味,绿色天然,延年益寿,营养健康。听专家如此一说,真想美美吃一顿用石磨磨出的面做的馒头和饺子。

据《世本》上记载,石磨是鲁班发明的。如果从鲁班算起,它在中国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在历史的长河中,有关石磨的歇后语就可举出一大堆:驴子拉磨 —— 跑不出这个圈;驴拉磨牛耕田 —— 各干各的活,各走各的路;盲驴拉磨 —— 瞎转圈;老驴啃石磨 —— 嘴硬;磨道驴断了套 —— 空转一圈;拉磨的驴 —— 瞎转;懒驴拉磨 —— 打一鞭子走一步;黄鼠狼进磨房 —— 硬充大尾巴驴;老驴拉磨 —— 走不远。由此看出,在中国古代的文化中,驴与磨结下了不解之缘,但在我家却是人与磨结下了不解之缘。

如今石磨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成了古董,甚至渐渐被人遗忘,但我却特别怀念我家的石磨,怀念那些用石磨磨出的飘香的日子,怀念一大家人吃着用石磨磨出的面香豆甜的日子。那时大伯和奶奶都健在,一家人其乐融融。如今他们先后去世,兄弟姐妹也各奔东西,那些日子虽然不富裕,但很快乐,我知道石磨将会永远刻在我的记忆里,时时刻刻提醒我,人要学会珍惜,珍惜一切美好的东西。

关于回乡的文章8:回乡过年好读书

文/黄骏骑

七八年前,母亲还健在的时候,苍茫的岁末时分总是格外地撩动城里游子的心。一俟年关,我就要携妻带子回乡下老家陪母亲过年。

回家过年,少不了要置办些年货,送给老人的衣物,拜年的礼品,孩子们的压岁钱……当然,我还要带上几本自己要读的书。说真的,再也没有比到乡间过年更能唤起我读书的情怀了。

妻子忙着帮母亲准备年夜饭,我插不上手,落得个清闲,正好可以四处走走。这时,在我的感觉里,乡土、田园、民俗、朴素生命里的浮世悲欢,都在这国人极其看重的节日里凸现出来。沿着儿时捡田螺、捉鱼虾不知走过多少次的田埂,来到祥和氤氲的田畈。环顾四周,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好像顷刻之间要向我展示出她的全部秘密。收获后的田野深沉恬静,只有一群麻雀在稻茬四周叽叽喳喳地觅食,白露未曦的独特气息,飘浮在冬日的晨曦里。崭新的村舍,高挂的灯笼,耀眼的春联,响亮的鞭炮,交织起洋洋的喜气。“欢然酌春酒,摘我园中蔬。”院落里,打工归来的后生们兴高采烈地交流见闻,家庭主妇系着围裙在热气腾腾的厨房里忙个不停,上了年纪的老哥们一年到头难得有这样闲暇的日子,正在围炉沽酒,在微微醉意中品味着日常生活小满足中的大幸福。“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庚”,“九月肃霜,十月涤场。朋酒斯飨,曰杀羔羊。”以前在书本上读这些句子,一直似懂非懂,在此刻仿佛豁然开朗。

正当我凝神遐想时,迎亲轿车的喇叭声,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打断了我的神思。循声望去,原来是儿时伙伴的大孙女,一个纯情的姑娘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出嫁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这些洋溢着生命欢乐的句子,让我异常清楚地感觉到《诗经》里的爱情,唐诗里的场圃与桑麻,方块汉字里蕴藏着的祈愿与梦想。

正月里拜年,使我有机会在一些乡间老房子流连,瞥见“荆树有花兄弟乐,砚田无税子孙耕”,“忙力农耕,闲课诗书”,“继祖宗一脉真传,克勤克俭;教儿孙两行正路,惟读惟耕”等旧墨,在年复一年的辞旧迎新中变得漫漶不清了,但墨痕里的意蕴依然不甘隐去。它隐隐约约告诉我们,在历史上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读书人就是这样延续着一种荷锄为氓举笔成儒的传统。咀嚼着这些文字,我深知在当下,那种农业社会里的古典读书生活,已是我们心中一个远逝的陈年旧梦了。今天的世界变得丰富多彩,但也喧闹不堪,物欲充斥代替了文雅的隽永,膨胀的功利侵吞了从容的读书之乐,常年累月的奔波忙碌,让人纷扰不宁。一些读书为文人,醉心于排行榜、畅销书,对五花八门的文学奖项趋之若鹜。说得直白一些,我们可能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真正坐下来读书。说不清为什么,过年时在乡间读书,冥冥之中总有声音召唤着我,远离尘嚣,亲近风土,走进民间,去触摸庄稼与方言间流淌的血脉。

记得有一年吃过年夜饭,我和母亲在一起守岁。无意中我对母亲说起,平日里总是工作太忙,心太浮躁,一年下来几乎没有真正读过几本书。母亲听了,意味深长地说,读书和农人种庄稼一样,只要勤恳与认真。转眼又到了年头岁尾,想起母亲的这番话,觉得还真是这个理。

关于回乡的文章9:回乡帮秋

文/李红波

“十一”和中秋连在一起,又是一个长假——八天,足可以出去游玩。大家都是这样计划的,如果不出意料应该到处都是人,又将经历“大人看脑袋,小孩儿看屁股”的场景了。

其实长假真的要出去游玩儿吗?我觉得未必,尤其是我们这些根在农村的人。不远的农村里还有我们的爹娘,地里还有他们侍弄的庄稼。他们不愿意来城里——不习惯城里的生活,离不开睡了几十年的土炕,放不下地里的农活儿。“十一”和中秋节的当儿正好是家里秋忙,各种庄稼需要收回。我们与其去游玩和别人凑热闹,还不如回老家和爹妈一起收获庄稼。

带上爱人,带上孩子,一起回家。让城里的爱人感受一下农村人的辛苦和不容易;让孩子感受一下爸爸成长的环境;让孩子在农村宽广的土地上撒撒野;让老人享受一下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的天伦之乐。

现在农村的收割也基本实现了机械化,说是回乡帮秋其实也干不了什么活儿,另外好长时间不干了自己也干不动了。回乡帮秋更多的是一种仪式,一种情怀。

关于回乡的文章10:回乡偶书

文/西门牧野

久违了,故乡。

好多年不曾在盛夏时节回到过故乡了,对于故乡盛夏的记忆还停留在儿时的暑假。盛夏时节的故乡。绿肥红瘦、树影婆娑。一草一木还是像记忆中那样郁郁葱茏。熟悉的知了叫声不绝于耳,令人愉悦。许多稚嫩的面孔欢笑着蹦过乡间小路,清晰可辨的笑声恍如隔世,过着和我一样如出一辙的童年。看似模式化的孩提生活。却常看常新、怦然心动。相同的事出现在不同时代的光影里,我的童年记忆,他们的孩子时代。殊途同归。

见到不少以前认识的老人。在不同时间的维度里相看。突然发现苍老竟是一把如此锐利的尖刀。深重的皱纹篆刻出岁月的印记。面对老人,面对无能为力的苍老衰竭。时间在我行我素的前行,他们的幸福、他们的伤悲、他们的回忆、他们的希冀……都被岁月辗磨而过。但愿你们能保持灵动的脉搏,逃离时间无情地审判,尽管最终还是会被擒获,终究片刻的欢愉胜过庸碌的千年。

约了几个十几年未曾见面的老同学一起共进晚餐。酒过三巡之余,彼此寒暄、笑谈。那份儿温情的感觉。在时隔数年之后,原来并没有在岁月的长河中流失与淡落。

在时间与空间的轮回中,永远都是物是人非。

故乡的黄昏还是像记忆中那样的美。落日熔金、晚霞似火。夕阳越过高高的树冠给大地留下了一层斑驳的色彩。

吃过晚饭,夜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临。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月是故乡明”,趁着皎洁的月色依稀能看见不远处群山的整个轮廓。影影绰绰的群山在月的映照下一声不响地缄默着。似一个历经世事的老人,任何一个人兴衰荣辱,都不会打搅到它什么。越夜越清净,少了大都市的闹腾。自然也就多出了一种清逸娴静的感觉。成就了故乡最纯粹的夜。

突然有种想冲破现实的羁绊去过祖辈们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的田园生活。纵然是粗茶淡饭,我也愿偏安于这乡间一隅。一盏清茶、几页闲书。从此做一个闲云野鹤之流,寄情于山水。不必理会明天股价楼盘的跌涨与否。足矣!但这份儿奢侈的想法马上又被残酷的现实冲击的荡然无存。罢了,也只好让那份儿可怜的希冀默默地在心底迁徙……由于诸多事件缠身要处理,在家只呆了两日便要匆忙动身启程。

故乡赋予了我生命,更寄托了我年少热血的情怀。那段青涩少年时光的山中岁月早已相去甚远。在年深日久之后的记忆里慢慢沉淀下来。变得朴实而又厚重。唯一永恒的当属那份浓浓的乡音与乡情。

关于回乡的文章11:馇豆腐

文/郎兴启

回乡时,侄子请我吃馇豆腐,用小白菜加豆糁做成,吃起来不甘不腻,清香可口,这久违了的味道不由得唤起我早年的记忆。

上世纪有段时间,几乎家家吃馇豆腐,顿顿离不开馇豆腐。特别是“三年困难时期”,口粮严重不足。为了吃饱肚子,施行“低标准,瓜菜代”。然而这些代用品,大都粗糙苦涩,难以下咽。为了改善口味,馇豆腐这一传统食品得到普遍推广。

不仅瓜菜,庄稼的根茎叶蔓籽,以及几乎所有的野菜,凡是做成馇豆腐能下咽的都拿来食用了。一年四季馇豆腐的原料在不停变换。春季,小白菜满园翠绿,家家用它做馇豆腐,由于菜多豆少,吃不了三五天,早上出门,发现脸都胖了一圈,浮肿了。看到榆钱一串串挂满枝条,小孩子们就争先恐后地爬到树上摘榆钱,拿回家做成馇豆腐,乍吃味道还行,再吃就腻了。五月槐花香,摘来做成馇豆腐,有种特殊香味,吃得稍多就变为怪味了。夏季,随处生长的瓜菜、野菜都可利用。小时候我也常挎个篮子,提着小镢子漫坡里挖野菜。苦菜、荠菜、马齿苋、野绿豆、灰灰菜、七七菜都挖过,做成的馇豆腐也都吃过。吃的最多望而生厌的是七七(小蓟)菜。老一点的七七菜,叶片厚,毛刺硬,吃着扎嘴,甚至扎喉咙,实在遭罪。秋季,地瓜秧、地瓜叶、蔓菁叶、胡萝卜缨很丰富,都是做馇豆腐的好材料。冬季,就只能用干菜了,干地瓜秧、干地瓜叶、胡萝卜干等,做出的馇豆腐口味就逊色多了。我最喜欢吃豆腐渣做的馇豆腐,吃起来很香,但是稍不留神就会噎住嗓子。

馇豆腐如此流行,与家乡人喜食大煎饼有关。地瓜干煎饼牛皮似的,坚韧难咬,里面卷上馇豆腐,变得湿润了,就好咬了,而且煎饼和馇豆腐两者互补,口味也大为改善。如再配上用玉米面、豆扁儿、胡萝卜片加水熬成的“胡豆”,形成煎饼、馇豆腐、胡豆三位一体的套餐,就能较好地满足每天的食物需求了。我们这代人就都是吃着这样的套餐长大的。

如选用好的食材加入适量豆面、豆糁,再加点油和调料,精心做出的馇豆腐是很好的健康食品。当人们厌烦了油腻肥甘,品尝一下久违了的馇豆腐,不啻于一种美好的享受,无怪乎老家的馇豆腐又悄然走上餐桌了。

关于回乡的文章12:家在东北--回乡探亲

文/学海无涯乐作舟

算算自去年来到广东,已经过了一年多,可是这匆匆时光中,忽而觉得时间好漫长,忽而觉得时光飞逝。总算盼来了假期,于是尽可能地安顿好了这边的事情,只身一人返乡,探望父母,亲人,朋友。

虽说在小马先生的带领下也原路往返过几次,此次自己动身,还是不免紧张与不安。再加上归心似箭,日夜兼程赶往家里,所以到家后不得不调整了几天。更令我感到兴奋的是姐姐一家也与我一同回家,能够姊妹两人同时在家陪伴父母,不知有多开心。这不仅让我想起了童年的时光:姐妹俩都常伴父母身边,好不热闹与温情。现在有了不同的是,我们都成了家,每次回去都增添了更多的乐趣,每次相聚都是三个家庭组成的一个大家庭。看着结婚时我们照的全家福,就有了无限的感动,现在我们是七口之家,不久的以后会继续有成员加入。

姐姐一家回家后,又恢复了我们三个人的平静。相对于人多时的热闹,我大部分时间更加享受这样的平静,因为我是个偏静的人,用我家可爱的老娘的话说叫“炕头汉子”哈!说实话,两三个人的家庭生活是我所习惯的,例如在珠海有我们两个人的小日子,在东北老家有我和父母的三个人的日子。两边的人都是我所关爱的人,唯一不同的是,在珠海,我是家里的女主人,生活由我们两个来安排;在东北,我是家里的孩子,生活是老两口的方式,我更多的是融入和适应。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有爱和温情,什么样的生活方式都是我能够安稳和安心的家。只是现在两个家相距甚远,而我目前只能生活在长久的离别与思念之间。

在家的这段日子,我觉得自己有时依然是父母眼中的小屁孩,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时代;而有时自己似乎像个大人,他们反倒成了两个老可爱。

妈妈会想方设法地为我寻找我想吃的。她常常问我今天想吃什么下顿饭想吃什么,生怕我去了珠海没了吃家乡菜的机会。门前的嫩黄瓜和红樱桃她会亲自摘给我吃;听我说酸豆角肉沫好吃,她去邻居家给我要了一把腌好的酸豆角;山里的蘑菇应季,不顾我的反对,她和爸爸起早上山采蘑菇给我吃;我在家的日子里,爱出门唠嗑的妈妈很少出门,几乎寸步不离地陪伴着我,或者只有爸爸回来之后她才一声不响地“溜”出去唠一会儿嗑;我外出,爸爸会尽量抽出时间骑车去接我。当然,作为家里主管的妈妈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例如她也会因为我睡到6点钟还不起床而大声吵吵我,也不会因为我回家几天而忍忍她那火爆的脾气。尽管如此,我和爸爸都觉得很开心,因为有平静也有偶尔的波澜,这才是我们的家,最最真实的家。

妈妈最开心的时候是我们两个一起去赶集,我骑着摩托车,载着重量级的妈妈,瞬间感觉自己是个大人,而妈妈则不停地提醒着我要小心,要慢点,显然她对我这个载过我二姨的高手还是不放心呢。但是,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她满心的欢喜和满脸的笑容,就像我看到我结婚时她的照片一样,笑得灿烂而阳光。在集上,遇到熟人她会打个招呼,唠上一小会儿,并且介绍我是家里的老二,别人夸赞我时,她亦忍不住的欢喜和自豪。当我们拎着大包小裹满载而归时,她嘴上“埋怨”我不该花那么多钱,买那么多东西,为我们两个造成了负担等等,我却听出了她的刀子嘴豆腐心。我是打心眼里觉得能为父母花钱,是我的快乐,是我的一点儿孝心,更是我的福气,因为他们为我付出的那么多,是我无论如何报答不尽的。家里买了只小狗,名叫花花,妈妈喜爱得很,有时间总要逗逗它。从前我给她照相她不让,现在就很配合,还让我给多照,尤其是和花花玩耍的时候。哈哈,多么淘气的妈妈!

除了平日也会专程去拜访两位老人,送去瓜果蔬菜及必需品,按照小马先生的叮嘱,马家住了两天两宿。公公婆婆是和我父母一样热心实在的人,所以在那里并不觉得别扭。白天有婆婆陪伴唠嗑,烧火做饭,晚上有婆婆陪着睡在结婚时他们精心布置的新房里,唠着嗑等待来自小马的电话,熟悉又亲切。公公也上山采蘑菇,采到我前所未见的一大桶,超级棒!婆婆想方设法做好吃的给我吃:酸菜馅饺子,酸汤子,苏叶干粮,新鲜玉米,排骨,鱼,虾…… 应有尽有,每顿饭我都吃到撑为止。最让我感动的是,他们非常尊重我的习惯,不会放葱蒜去调味。都说将心比心,拥有如此的公婆,怎能不待他们如父母?

又到了离别的时刻,无论多磨蹭多少时间,还是要离开,当拎着箱子走出自己的房间时,泪水终是止不住的。虽然知道下次是春节放假时会再见,虽然知道父母,公婆,和我们两个的生活都会如从前一般继续着平静,但是始终记得的是老人们的付出和辛劳,记得我们和双方的父母是相距3000公里,记得在东北有我们日夜思念的父母们。

关于回乡的文章13:夏日回乡手记

文/赣风楚韵

(一)楼房

每次回乡,村里都会增加几栋楼房,如今已是楼房林立。听说今年又增加了三栋——小军家的是两层,大牛家的是三层,六毛家居然盖了五层……

六毛是我初中同学,单亲家庭。他家距我家只有一里地,听说他家新盖了楼房,有幸前往赏光。

来到楼房前,只见气魄雄伟、富丽堂皇,乳白色的瓷砖折射出令人生畏的光芒,足以刺破人的视网膜。但似乎家中人气不高,只有六毛父亲一人在院子里甩花生,远处有一只黑色土狗正悠闲地吐着长长的舌头散发热量。六毛父亲已是个年逾花甲的老人,仍然光着膀子在烈日的炙烤下吃力地甩着花生,黝黑的皮肤和花白的头发形成鲜明对比,眼神透露出几分空洞与凝滞。见我走来,脸上才挤出些许笑容,但岁月的刀痕已将他的笑容分割成碎片。

我们寒暄了一阵。得知六毛夫妇过完年就远赴温州打工,从事着很有技术含量的车工,只是脏点累点,但一年也有个七八万的收入,在村里打工族中也算有名望。楼房是用这几年打工积攒下来的钱盖的,为了与 “高富帅”的身份相匹配,一口气盖了五层,一举打破了村里最高楼记录。

可不幸的是,自从楼房建成以后,六毛父亲的身体便每况愈下。平日里不仅要打理八亩地的农活,还要喂养几头猪仔,长期过度劳累使他患上了腰椎间盘突出症、肩周炎等多种疾病,现在干活的力度大不如以前。晚上一个人独守着偌大的楼房,电话机成为最好的伴侣,每天都会盼着电话铃声的响起,因为这是楼房里唯一带有温暖色彩的音符。

楼房逐渐占据了村前的稻田,覆盖了村后的树林,代替了曾经的祠堂,驱走了往日的炊烟,却始终掩盖不了楼房内一双双空洞、孤独而又无助的眼神……

(二)老水渠

村前有一条老水渠。

我不清楚水渠的年龄,可能连父亲也不清楚;也不了解它的长度,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水渠的尽头。只是从父亲口中得知,水渠是先辈们用泥土一担担挑筑起来的,主要是服务于家乡的农田水利。

水渠上有一座老桥,虽然已被岁月的风霜剥蚀得伤痕累累,但仍不遗余力地载着一个个过往的行人,载着一辆辆笨重的牛车,载着乡亲们丰收的喜悦与希望。

记得往往在夏秋之交,家乡天旱少雨,田地干涸,关系着乡亲们收成的庄稼生长在田床的裂痕上,渴得软塌塌的。特别是水稻正要灌溉成熟的时候,水渠怀中汩汩的流水就会变成庄稼的血液。这时,上游一来水,乡亲们便扛起锄头拿着铁耙争先恐后地赶往水渠开沟放水,田野便会沸腾起来:有疏沟引水锄耙撞得叮当响的,有喊着“一——二——三”抬沙袋堵截水龙头的,有为分水不均而争得面红耳赤的……把原本静寂的田野炸开了花。即便是夜晚,也有通宵达旦坐在田埂地头等水护水的。这个时季,乡亲们的汗水随着渠水一道输入了干渴的庄稼……

而今,随着新农村建设和农业现代化进程的推进,鄱阳湖边的很多村子都用机械化灌溉取代水渠灌溉方式,老水渠已然光荣退役,当年围绕水渠争相放水的场景也不复呈现。然而,退役了未必等于价值全无,在父老乡亲的心中,老水渠永远是丰收的代名词。就像长城,虽然失去了原始的军事防御效用,但始终象征着中华民族精神的脊梁。

(三)老年痴呆的奶奶

这次回乡主要是探望奶奶。

奶奶出生于民国12年,今年91岁高龄了,是我们村第二高寿的老人。

奶奶几经沧桑,历经磨难,不幸又在晚年患上高血压和心脏病,还伴有老年痴呆,痛苦一直挥之不去。听父亲说,奶奶现在对很多人和事都记不清了,连父亲的名字也时常喊错。

看着孙儿的到来,老人家表现得异常兴奋和激动,从床榻上艰难起身,不停招呼着我。虽然语言模糊,但能看出眼睛和心灵都是清澈的。像以前一样,奶奶依然会对我嘘寒问暖,依然会和我讲述诸多生活琐屑之事,依然会在我面前发些不大不小的牢骚。我完全知道她要表达什么,能感知到她的爱与怜。

我搀扶着奶奶在院子里走动,走在梧桐的树荫下,走在盛夏的蝉歌里,走在亲情的最深处……

走着走着,我笑了,从奶奶慈祥的眉目间,能嗅到幸福的味道。

笑着笑着,我哭了,这种幸福短暂而又零碎,和病痛乃至生死无可比拟。

(四)从百草园到翠竹林

老家的百草园以前是一个菜园子,现在还能找到些许蔬菜生长的踪迹,但因久未锄整而几近荒芜,杂草丛生,疯狂蔓延,变成名副其实的“百草园”。节节草和小白菜抢夺着土壤的养分,马尾草的光合作用效益明显强于老态龙钟的茄子树,爬山虎也高昂地越过南瓜藤蔓一路前行……看着满园的野生杂草,内心潸然之余,亦悟出一个道理:人生如果不注意自我修复和调整,心灵便会布满邪恶的杂草。

百草园前面有一口老井,村里人都称它东边井,和村西的西边井遥相呼应。东边井是全村最好的也是最老的一口水井,井底有一眼好泉水,从不枯竭。自知事起,全村的父老乡亲都纷纷来东边井担水吃,这里有担不尽的井水,担不尽的甘甜,担不尽的清凉,担不尽的故事。村子很贫穷,是老井使他们富有。

老井旁边是一片翠竹林。也许是因为有了老井的滋润,季夏时节的竹子看起来依然郁郁葱葱、青翠欲滴,也给我送来一隅阴凉,生怕故人来了不懂礼。这里曾经是儿时伙伴的乐园:我们在竹林里捉迷藏,打手仗;我们用竹枝编织花篮、灯笼;我们用竹叶当口哨,为林中欢唱的鸟儿伴奏……岁月流转,竹林依旧,鸟语依旧,消失的是儿时的玩伴和曾经的童真。

(五)别了,村庄

别了,村前的那一汪冷水泉,我本想只要一捧泉水,而你却在夏日给了我所有的清凉。

别了,老槐树上痴鸣的知了,我会把你的歌声录制成苹果手机的铃声,带到城里的水泥森林,继续为我浅吟深唱。

别了,邻居院子里的那株桃树,我不会再用捕蝉的网兜偷摘枝上的毛桃,我要彻底洗去“毛桃小子”的绰号。

别了,隔壁村那个我曾经的初恋,你含情脉脉的眼光我一直记得,即使你现在已远嫁他乡,但是月亮依旧会守在你窗前。

别了,在罗家岭沉睡的老祖先,我会每年回来给你们烧纸钱,几亿、几十亿、几百亿,使你们整天为购物找零而幸福地发愁。

别了,红敏、明明、小东、燕子……所有我叫得出和叫不出名字的儿时伙伴,家乡的星空会为我们点上希望的灯火,一起寻找遗失的美好,一起踏上幸福的路途。

别了,村庄!

关于回乡的文章14:回家的路

文/成繁军

这些年每每回乡探亲,无论是乘火车还是坐汽车,走过多少日日夜夜,越过多少山川沟梁?个中辛酸从不曾谈起。去年就听说西安至富县开通了旅游动车,自然兴奋不已。于是,就把体验一把坐动车回家的想法变为行动。

今年八月下旬,我坐旅游动车历经了1小时46分钟后进入富县东站。看着和我一同下车来自全国各地观光考察络绎不绝的人群,看着一节节专列把家乡盛产的红富士苹果和当地特产运往海内外,看着一节节专列把石油天然气和煤炭运往全国各地,骄傲与喜悦之情难以言表。了解得知,在富县停靠的客运列车达12列之多,货车更是不计其数。从富县可北至天津、南至福州、西至呼和浩特、东至上海等地。在方便了当地老百姓出行的同时,也使得陕北、关中经济圈,乃至与甘肃、山西等周边省区的经济文化交流更加快捷高效。我感受到家乡人民翘首期盼的动车时代给富县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就是我的家乡,名副其实的富县。

过去一两天的路程,如今坐动车仅用106分钟。这使我想起三十年前回家的路。

1987年腊月二十八晚,我从甘肃陇西坐火车回西安,车程是那样的漫长。列车上挤满了赶回家过年的人,过道上除了人挤人就是随处堆放的大包小包,有的座位底下和行李架上还躺着人。我站在车厢与车厢的连接处,为了稳当起见,手拉着车厢连接处的铁链子套环,双脚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站久了腿累了就靠一会儿,靠一会儿腿疼脚疼就在车厢上趴一会儿,趴一会儿腰疼就蹲一会儿,但抓铁环子的手一刻也不能松开,否则就会倒在别人身上。就这样重复着三个动作“坐”了12个小时的火车到达西安。

走出西安站,冷飕飕的寒风直往身上钻。车站广场行人稀少,只有几辆公交车在风雪中来回穿梭。到了万寿路长途汽车站,值班师傅说路况危险到陕北的班车停发,我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带着回家过年的心劲,无奈又回到火车站,我决定先到铜川,不管怎样总算离富县近了点。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站站停,列车终于到达铜川。从火车站辗转到汽车站,已是大年三十。没想到汽车站依然是停止发送旅客,同道的几个人顿时垂头丧气不知所措。好在汽车站候车厅中央安放了一个铁炉子,红红的焰火把大厅烘得暖暖的。和我一样境遇的大概有十来个人,大家看见焰火立即兴奋起来围坐在火炉旁。可是没过多久,看看眼前和周围,都低着头不说话,似乎把一切的埋怨和懊恼都转化为对亲人默默的思念和深深的祝福。浑身暖和了许多的我这时才感觉到饥饿与困乏。大街上几盏路灯没精打采地发着微弱的光亮。我在凹凸不平结满冰溜子的路面上小心谨慎地行走,在寒风中张望着小餐馆的出现。远处昏暗的灯光下有家小卖部,好容易叫开老板的门,仅有几根冰冻的麻花便是我的年夜饭。

当新年的钟声敲响、市民燃放烟花爆竹的声音渐渐平静的时候,我躺在候车室一张长条椅上,在孤独与饥饿中期待新春第一缕曙光的到来。大年初一,终于开启了回家的旅程。班车在蜿蜒崎岖的山道上艰难地爬行,司机小心翼翼,大家提心吊胆。在班车快要爬完大坡即将翻越宜君梁的时候,车轮突然打滑,顺势滑向大坡边的一面土墙。大家齐心协力,把车从危险地段推到大坡中间。傍晚时分总算到了富县茶坊镇。大年初二在表弟的陪伴下我骑了三十多里的自行车终于回到阔别已久魂牵梦绕的羊泉。

其实这些年这样的遭遇是常有的。经常从西安坐班车到铜川、黄陵或者洛川都要中转。上世纪80年代国家开通了西安到延安的火车,后来先后修通了西安到黄陵、延安和榆林的高速公路,西安到陕北的交通状况大为改观。包茂高速和青兰高速纵横富县境内,在羊泉镇和张村驿镇都开了出口,回家就方便多了。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富县·秦直道”号旅游专列的开通,搭建了一个富县面向全国的窗口和招商引资平台,对富县的经济发展尤其是旅游业和物流业等有了很大的促进和推动。

今天看这回家的路,四通八达,纵横交错,宛如飘带在三秦大地尽情舒展。乘火车如坐公交,穿梭于城市和乡村。不分时段,“招之即来”。南来北往的人们,晨出暮归,好不优哉游哉!这使人感觉伟大祖国的变化就如同这回家的路,一日千里,日新月异!

关于回乡的文章15:回乡有感

文/孟庆贵

今年春节照例给老家的三哥打电话拜年,电话那头儿的三哥听到是我便滔滔不绝起来:“老五,咱们村改社区了,听说是全县最好的社区,我也住楼了,140多个平方呢!你再回家来就宽敞了。这楼房都是原来的老房子换的,也没花啥钱。咱再花两个钱给你买一套,咱在一起住,很便宜。孩子们混的也都不错。你抽空回来待两天吧”。

我也知道家乡这几年有变化,但像三哥说的这么大的变化,我还是将信将疑。但这已经足能调动起我回家看看的欲望了。与其他几个兄妹的通话中也感受到他们的兴奋,都说家乡变化大了,也劝我回家住几天。好奇心促使我决定清明节回家看看。

过完年后,我就天天盼着回家的那一天。

回家头天的晚上,我失眠了。很多小时候的情景在我的脑海里不断闪现:我老家是梁山县一个贫穷的小村庄,300多口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村落里,村里只有两眼井,一口池塘,全村的人就靠这点水生活、生产。与外界相连的只有一条土路,又窄、又弯,遇上雨雪天就进不了门、出不了村。冬天大多数人都到墙根下晒太阳,因为外面比撒风漏气的屋里暖和多了。这样的村能变成啥样子?

我越想越睡不着:我兄妹9人,除二哥一家闯关东外,其余都在当地务农。我18岁外出求学、当兵,最后转业到德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现已退休15年了。

近60年里,虽然我也多次回家,但村里没什么变化:穷依然,还是那些房子、那些地、那口池塘、那些树,倒也亲切;人依然,只是年龄在改变。父母、大哥、大姐也相继辞世,有些小时候的玩伴也离开了人间,让我多了些伤感;喊爷爷、叫姥爷的孩子多了起来,让我增加了不少的陌生。

虽然三年前回过一次家,四哥搬进全村唯一的楼房,但家里的其他亲人还是原来的生活状态。替四哥感到高兴之余,其他兄妹的现状反而更增加了我的担忧,心里更是沉甸甸的。

迷迷糊糊等到了天亮,带着这些疑惑我匆匆踏上了回乡的路途。

真没想到我竟然迷路了!闭着眼也能找到家的我在问过几个人以后才到了村口。脑海中的记忆面目全非,眼前的景象足以让我震惊:宽阔的马路四通八达,米黄色的楼房排列整齐,到处都是绿树、草坪,各种鲜花也赶着春天及时的绽放,争奇斗艳。蓝天、白云、黄楼、绿树、鲜花,多美的一幅画面!比我德州居住的环境漂亮多了!我的精神一下子振奋了起来。

三哥和四哥在村口焦急地等着我的到来,老兄弟们见面自然百感交集。但一谈起家乡的巨变,他们却又兴奋起来:这几年梁山已经发展成为全国最大的挂车生产基地,钢材需求量大。我们村支书温茂文特别有眼光、有魄力、果断抓住机遇带领我们村建起了全县最大的钢材市场,有钢材加工、钢材运输等多种业务。村民们不用再种地了,土地有补贴,还能到各个企业去打工,等于挣了两份工资,全村都脱贫致富了。我的侄子们有的经营钢材加工、有的经营运输、有的经营机械油料、有到临边的村里承包了土地亩地种植山药。收入都相当可观。又赶上国家搞新农村建设,把我们周边的5个村建成了一个社区,我们村成了社区办事处所在地,以我们村的名字命名为:“姜庄社区”。这个社区是梁山县的标准示范社区。全村人告别了靠天吃饭的日子,住进了楼房,用上了自来水。过去用不起的冰箱、彩电、洗衣机、空调也进入了家庭,甚至不少的家庭还拥有了小汽车。我的侄子竟然还在县城最好的小区买了房子。

我是越听越高兴、越听越兴奋,恨不得立即出门去走走看看这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时竟有了在老家买房养老的念头。

在老家的日子里,我几乎天天都要出门串亲戚、见朋友、会同学,忙得不亦乐乎,心情越来越爽。全村角角落落都走遍了,原来那个小村落变成了大花园,规划的好、建设得好。设备也齐全:有音乐广场、篮球场、健身器材活动区,社区办事处大楼里还专门设有老年活动室、卫生室。到了晚上,全社区灯火辉煌。广场上跳舞的、扭秧歌的、练武的。孩子们脚蹬着闪光的滑轮车玩耍,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居民楼的外墙上画有24孝图,并配有文字说明,号召大家尊老敬老。还有五好家庭的标准,鼓励全村居民积极争创五好家庭。公交车也很方便,我哥儿们爱听戏,经常坐着免费的公交车到各处去听戏,高兴了还能哼上几句。我也陪着哥哥去听过戏,一下子找到儿时逛庙会、赶大集的感觉。听说我们村也有个庙会,到时还请剧团来演出,四邻八乡都来观逛庙会,场景蔚为壮观。

村子里的人脸上都挂满了笑容,不少同龄人都请我到他们家吃饭,特别亲切、温暖。从他们的言谈话语中我感受到了他们的幸福和满足,看到他们的脸上充满着希望。

此次返乡本打算住5、6天就回的,没想到待了10多天还觉的不过瘾,没尽兴。

到家吃晚饭时毫无倦意地给老伴儿和孩子们谈起回家的感受,他们听的津津有味,一顿饭竟然吃了2个多小时。

那天晚上,也许是乏了,也许是心里踏实了,我睡得特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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