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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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文章1:舌尖的记忆

文/朱晓梅

如果说有什么美味让我魂牵梦萦,那一定是儿时的零食美味。

难忘的是本地产的把把糖。一根小竹签插着一柄比铜板略大些的圆糖,糖上沾些细末样的米粉,用一张蓝花纸包了。撕掉糖纸,把糖放入口中,只余竹签在口外,一股混着米香的甜浸入心脾。甜味从舌尖漫延,传至舌根、喉头,漫至胃里,然后整个身心都被甜包围着。小心含着,又害怕化得太快,拿着竹签抽出糖,咽下膨胀的口水,伸出舌头舔几下,觉得旁边伙伴渴望的眼神要把我的糖吞进他们的眼睛里,忙把糖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叫***妈花两分钱买去!”

两分钱,那是多奢侈的价钱!

而更奢侈的价钱,是八分。老十字街往上走,有一家老饮食店,叫“食而白”。妈妈带我们赶场,早已过了午饭时间,却没有找个地方让我们吃饭。她叫我们再忍忍,一会儿回家做饭吃。年龄最小的我早已前胸贴着后脊梁骨了,在食而白一带赖着不走了。因为有家店门口摆了一排金黄的油条,扁扁的约手掌宽,长长的,看起来酥酥的。反正妈妈好说歹说我就是不走,她要抱我,我双脚乱踢。看着我们几个眼巴巴的神情,妈妈叹口气,花八分钱买了一根油条。我们一人扯一截来吃。酥软的油条那个香啊,居然还带着甜味。吃完意犹未尽,我咂巴着嘴,伸出舌头把沾有油的手指舔了又舔。

后来赶场,妈妈刻意不带我们走那边了。不过县委对面有一家泡粑店,我们又把那泡粑叫娃儿糕。白色的是白糖做的,褐红色的是红糖做的。揭开蒸笼,整个蒸笼连空中都氤氲着水汽。蒸布上躺着的就是白白胖胖的娃儿糕。卖的人也不吆喝,弥漫的蒸汽就是无声的广告。大约这糕点不贵,出笼了围着的人也多。妈妈买几个来,一个发一个。一口咬下去,差点烫了舌头。除了略甜,还有点微微的酸,不过甜占了先机。三口两口下了肚,过才觉得有点粘,不过回味里尽是带着甜味的米香!

后来发现了更有味的零食,叫颗颗香,其实就是小粒的像正方体的豆腐干。用朴实的油纸袋装,油纸袋上没花纹没广告,就是透明的,露出黑黑的颗颗香来。一小袋才十来颗,居然要一角钱!不过,那滋味——啧啧,你丢一粒进嘴里,咸里含着五香八角的香气直挑战你的味蕾。说它干吧,它又绵软;说它绵软,它还有嚼劲。慢慢嚼,嚼碎了,舍不得咽下,那含着八角、有着卤味、和着豆香的味道在舌尖回环,真是每一颗都回味悠长啊!暗暗发誓:等我长大了,等我有钱了,一定天天买颗颗香,吃它个够!

这些零食要钱,所以吃的机会少。有一样“崽崽”,是姑婆的拿手活,过年总要弄好些来招待我们这些小崽崽。看起来,那就是苕干,金黄的,一条条的很匀称。吃起来,又酥又脆,带着红苕的香甜,又含有米香。它不像外婆做的苕干,没炒时粘牙,炒了有的硬得硌牙。我曾问过做法,说是要把洗净的红苕去皮蒸熟,和了糯米粉揉均匀再蒸,冷却后切成比小指还细的条晒干。吃的时候用特制的沙炒透就成。外婆嫌程序太多,不肯弄。于是年年盼过年,好去姑婆家吃苕干。我渐渐长大,姑婆也日渐衰老,终于,老得弄不出苕干了。等我想起应该学的时候,姑婆已溘然长逝了。

外婆不像姑婆那样细致,她粗枝大叶的,缝个衣服粗针大脚,除了喝酒,还抽烟。不过我们外孙、孙子、孙女好些个,都是她一手一脚带大,所以她总是风风火火的。不过她也有一样拿手菜让我记忆犹新。有一回,她买了些“鸡冠油”回来,切成条,和上糯米粉,用白糖拌匀,上笼蒸熟。出笼时摆上桌子,油香弥漫整间屋子。鸡冠油和着米粉,油浸浸、亮澄澄。糯米粉饱吸了油分,胀鼓鼓,湿润润。轻咬一口鸡冠油,“吱——”的一声,油水在口腔里炸开,甜味和着油香刺激着舌尖。咽下去,甜而不腻,油而不闷。我们几个吃得好不尽兴!

后来,再要外婆做时,她总是推托。这一推托,就是好几十年,于是我再也没有吃到她蒸的鸡冠油。算算日子,外婆去世也好些年了。

记忆文章2:记忆中的春节

文/邹文龙

“腊七腊八,冻死寒鸦。”记忆中的春节是从最冷的腊八开始的。

腊八那天,妈妈便开始制作香甜可口的米通,我们俗称“炒米糖”。制作过程比较繁琐:先是把糯米用一个大饭甑蒸熟,花三五天时间晒干,然后放在烧热的大锅上来回翻炒。一会儿功夫,蒸熟晒干的糯米粒便神奇般地迅速膨胀。再把膨化了的糯米盛放在大竹筐里,浇上事先熬好的糖浆,用粗竹筒把糯米糖浆压平,冷却后平均切成小块,就成了过年时最受孩子们欢迎的小吃。炒米糖制作完毕,就开始炒花生、炒瓜子、炸薯片、炸油皮、炸玉兰片……妈妈说,这些小吃一定要提前炒好,然后密封一段时间拿出来吃才不会上火。可我总是不听她的话,经常偷着吃,结果每每口舌生疮、痛苦万分的时候才后悔不已。这个时候,妈妈便会煲一锅一种长在田间唤作“狗贴耳”的下火凉茶给我喝。

当然,这段时间人们还会开始酿米酒。这种酒现在已经非常有名,很多商店超市和菜场都有出售。王安石诗中提到的“屠苏酒”我没见过,但对于“米酒”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可以说我是喝着它长大的。小时候,家里只有在过年才会奢侈地酿米酒,平时大人舍不得用糯米酿酒喝——对于穷人家来说,酿酒是非常浪费粮食的。当然,酿酒也是挺有讲究的,每个程序的要求都非常严格,否则,一大缸甜米酒就可能成了“酸酒”而难以下喉。

等到各种年货都准备完毕,腊月二十五到了。这个时候,就是所谓的“年关”了。从这天起,年的气氛便越来越浓:先是噼噼啪啪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响,给人新年已至之感;再是家家户户忙碌着清洁整理房屋,俗称“扫屋”,又称“扫尘”。“尘”与“陈”谐音,寓意扫除过去一年的晦气和霉运,迎接新一年的好运。

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写春联了。记得村里有个退休教师,写得一手好字。每逢除夕将至,村里人便会买上红纸、提上年货到退休教师家里登门求字。老教师头发胡子都已发白,喜欢在棉袄外面套一件黑长袍,清瘦的脸上戴着一副黑框老花镜,看起来就像一位知识渊博的老学究。只见他把红纸铺开,手握扫帚大的毛笔,颤巍巍地蘸上墨水,然后大笔一挥,那些字便行云流水般呈现出来。他写完后还会摇头晃脑地读一遍,如“花开富贵,竹报平安。人寿年丰家家乐,国泰民安处处春……”我喜欢一边看他写字一边模仿他的姿势,然后偷偷记住那些字的读音,久而久之,我比同龄人认得的字都多,而且全是繁体字,这一优点我到现在都非常得意。

到年三十,家家户户便开始贴春联。“总把新桃换旧符”,王安石诗中提到的桃符在我们家乡是没有的,但总归与春联的寓意相差无几罢。我一直都觉得贴春联是很神圣的事,因为春联内容是我们在新的一年里所希冀的,如“和顺满门添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我们不就希望和和顺顺、平平安安吗?辞旧迎新,旧的对联是一定要先撕下来烧掉的,讲究的人家还会在大门口燃一柱香、放一串爆竹,如此才能把新的春联贴上去。

贴完春联,家家户户就开始张罗年夜饭了。“年三十不洗澡来年会变牛”,小孩子听了爷爷奶奶的提醒后,都早早地洗完澡穿上新衣服等待“年夜饭”,也叫“团圆饭”,寓意团圆和睦。全家人围着丰盛的晚餐谈笑风生,一边就餐一边道着祝福、说些吉利的话,最后的剩菜剩饭也被叫做“年年有余”。晚饭过后,全家人聚集在客厅看“春节联欢晚会”,桌上放着小零食,大伙边吃边聊边看,在欢声笑语中直到子时,俗谓“守岁”,也是迎接新一年的到来。这个时候,鞭炮和烟花不断地响破宁静的夜空,家家户户灯火明亮,孩子们玩着各式各样的烟花,大人们则开始分发压岁钱,节日热闹的气氛在后半夜才平静一点。

“通宵灯火人如织,一派歌声喜欲狂。正是今年风景美,千红万紫报春光。”儿时的春节总是那么快乐、那么满足,仿佛一条条欢流的清溪,又像一幅幅灵动的画面,在我脑海中此起彼伏地出现。

记忆文章3:记忆中的单车岁月

文/春梦了无痕

为了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我换了博客的页面,原本选择了“新绿”的页面,表达自己的一个新的开始吧,后来又看到了这个“单车岁月”,勾起了我小时候对单车的回忆,看到这个页面也是一片绿意盎然,新浪纪念它的七周年,也是对过去岁月的纪念。虽然是一片深绿,但也充满了内涵,于是就选择了它。

还记得我家有单车的时候我已经十岁的样子,那时候不叫单车,叫自行车。这一辆自行车还是远在武汉的舅舅给寄回来的,当时村子中有自行车的也不过几家,比现在村子中有车的人都少。看着崭新的自行车在太阳光下发出锃亮的光,那乌黑的车架上印着醒目的标志:“飞鸽”。院子里站满的人群中不断发出“啧啧地”的声音,有识货的人还说着“这可是名牌货哩!”心里那个美!真比吃了一百分都高兴!同龄的小伙伴都跑到我跟前,争着给我说好话,希望能走上前去摸一下。

自行车买来了,可是母亲除了让我们摸一下解解馋,根本不让我们骑。会缝纫的大姐弄了一些布,把自行车的三个大梁都用布给抱了起来。家里能有骑自行车特权的只有父亲,大姐和二姐。父亲个子高,腿长,基本不用学就会骑了,大姐和二姐则要先学,每当大姐她们学车子时,我们就跟在屁股后面跑。大姐和二姐先从滑车掌握车子的平衡学起。一只脚踩在脚蹬上,另一只脚在地上,先慢慢地走。期初父亲在后面扶着后座,预防车子快倒地时扶着,父亲脾气不好,为这大姐二姐没少挨训。一段时间之后,大姐二姐又开始了学自行车的第二部分:一只脚踩在脚蹬上,另一只脚从三个大梁中间伸过去踩在另一只脚蹬上骑。腿长的二姐可以蹬满一圈,而大姐只能踩半圈来回反复。跟着大姐二姐跑了一段时间后,我们渐渐失去了兴致,小伙伴们也因为我总是说把车子推到她们面前却没有做到,对我失去了信任,离我而去。我的心情沮丧极了。

就在这时,已经学会了骑自行车的大姐给我带来了好消息,明天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去镇上,我的情绪又高涨了起来,这可是我的伙伴们中间除了坐拉力车之外第一个坐上自行车的。我忍耐不住跑出去和伙伴们吹嘘起来,看着伙伴们眼中羡慕的目光,我一脸的得意,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起来了,母亲有些奇怪地问我为啥起来这么早(平时每到星期天我都会睡懒觉),我支支吾吾,只说睡不着,然后就问我大姐去哪里了。母亲只顾着做饭,也没有多问,只说下地干活去了。我松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跑去找自行车去了。大姐不让我告诉家里人,要不就不带我上镇上。我只好忍着没有告诉母亲。

自行车静静地站在我家的堂屋(就相当于城里人说的客厅),虽然它的重要部位都被画布盖住了,但自行车把依然闪着耀眼的白光,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个铃铛,害怕万一弄出点声响,惊醒了弟弟,母亲知道了还好说,顶多挨一顿吵,要是碰到了父亲,屁股可就要发烧了。

终于等到吃过饭,大姐打扮好。其实大姐所谓的打扮,也不过是洗脸梳头,在镜子面前好好摆弄自己的头发而已,当时家里穷,姊妹又多,连一个摸脸的化妆品也买不起。当然了,大姐还是挺漂亮的,也不用搽脂抹粉。大姐要走了,我假装告诉母亲去和小伙伴玩也离开了家。飞快地跑在了大姐的前面。走了一段距离后,大姐终于发话了,让我坐后面的车子后座,我为了摇铃铛,听那一串清脆的铃声,顾不得前面那一根梁坐着难受,硬要坐前面。

出发了!大姐刚骑上车子歪歪扭扭,我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还好大姐总算平衡了方向,车子伴着欢快的“叮铃叮铃”的声音向镇上驶去。这时的我是多么的希望能碰到同村的伙伴啊!

正在我摆弄着铃铛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剧烈的晃动起来,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哐当”一声,已被摔倒在了地上。还好大姐的胳膊挡住了我的头,只是让我的屁股受了灾。原来是前面一块土疙瘩挡住了路,大姐躲避不成才摔倒的。大姐急忙起来扶起了车子,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看看车子没有损伤(当时农村都是土路,哪能伤了这铁疙瘩),才扶起了我,问我有没有摔着哪里,我揉着摔疼说我屁股,噙着眼泪,没有说话。大姐也没摔着,但手背擦破了皮,有些浸血。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们又上路了。大姐说我坐前面挡住了她,让我坐在了后面。这次我老实多了,紧紧握住车座两边,也不敢说话,看着路两边绿油油的庄稼发愣。

日子慢慢好了,村子里有自行车的渐渐多了起来,大姐出嫁也买了一辆,而且比这一辆要小很多。我也学会了骑车,但对于自行车的热情却淡了下来。家里人对自行车有刚开始的一天擦几遍,到几天擦一遍,后来不知道多久才擦一遍。随着岁月的侵蚀,自行车也变老了,锈迹斑斑。

谁也无法违背大自然的规律,自行车也如此,随着科技的飞速发展,历史的车轮不断的前进。曾经红极一时的飞鸽自行车也退出了它的历史舞台。我家的这辆自行车在父亲生病以后,就一直被搁置,弟弟们早已一个买了摩托又换了车,一个买了摩托又换电摩,自行车被弟弟以放着占地方被卖给了收破烂的。父亲用他已经满是皱纹的手颤巍巍地又一次抚摸了这辆自行车,依依不舍的送走了它,像送走自己一个多年的伙伴。

自行车离我们而去了,可是忘不下的,依然是它带给我们的那一份情怀,那一份难忘的记忆。与姊妹在一起聊天,总有与它的一个故事,一份回忆!

记忆文章4:心中的记忆

文/韦夏夏

“等你放学了,我再来接你。”这句话触及了我心里封尘很久未启开的盒子。这是一句我在上幼儿园时听过无数遍的话。那时的我,每天放学都会在拥挤的人群中发现父亲以及他手中扶着的自行车,父亲就是骑着那辆自行车,送我去学校,接我回家。自行车后有我的“专座”。一个藤编的座椅被父亲细心地系在车后座。每次去学校,在门口和父亲挥手说再见时,父亲就会告诉我:等你放学了,我再来接你。这句让我安心的话,在我即将忘却它的时候,由一部叫《父亲》的微电影唤醒了。

回想我的21年,每当生日到来的时候,我总是被内心满溢的喜悦冲淡掉我心中对父母的感谢,我忘记了他们曾为我的付出。也许这就是我们这个年龄的通病吧,习惯了这份爱,却变得不在乎。

从我再次开始写东西以后,变得细腻了许多,也学会了用文字表达很多无法说出口的东西。

从一出生,我就注定是父母最爱的宝贝。他们为我洗第一块尿布,教我说第一句话,走第一步路。从父母口中我知道我第一句话叫的是爸爸,我学步时摔倒了还会笑,我吃饭时用手抓得满地都是,和小朋友一起去玩泥巴从来不会弄脏衣服……我的每一件小事他们都用心记住,甚至在我小时候的相册上写下我出生的时间,精确到几时几分。

这些事也只有在这个静静的夜晚,我静下我那颗浮躁的心,才能一件件浮现出来。

我也曾做过伤他们心的事,可是父母是包容的,似乎包容是他们的必修课,而且每次都是高分的必修课。但是我却不是一个能得到高分的女儿。

对于母亲,我想说的很多,可是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母亲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因为我曾独自和她呆过10个月。母亲总是细腻的,她总是能准确地把我需要的东西送到我的身边,在外地上学的我,母亲知道我们这边的气温,为我织了一件毛衣,细心为我洗净,吩咐父亲及时给我寄到学校,看着一针一针织出的这件毛衣,我仿佛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慢慢地织着这么细的线。对于眼睛本来就有毛病的母亲,这是足够辛苦的事了。

21年,我看着父母为我付出了21年,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渐深的皱纹,看见母亲爬八楼的家已经不再轻松。在我看来,世界上最难表达的感激就是对亲人的感激。我只能用这些细枝末节的话语来拼凑我脑海中的影像。

也就是这些细枝末节的影像,足够我用一辈子来感谢,一辈子来回忆。

记忆文章5:童年记忆之四 挖药材

文/如海波澜

稍长,大概十岁左右,看到同村的叔叔大爷、哥哥姐姐们上山挖药材挣钱,羡慕不已。自己也拿上特制的小镐,小笼,到离家近的前后山上去刨黄芩。一则之前跟父亲上山下地时已经认识了黄芩从春到冬的样子,二则供销社春天最早收购的药材只有黄芩和苍术,三则我家前山后山离家很近的地方就有黄芩。

清明一过,在向阳的南坡,紧跟居久花之后拱出地面的植物就是黄芩,它的嫩芽绿得鲜亮,在干枯的小權木和茅草丛中显得格外醒目,只要瞥见一抹鲜绿,十有八九就是黄芩。先将上面的枯秧敲掉,再根据嫩芽的多少判断根的大小,约摸距嫩芽一尺的地方开挖,一会儿功夫,一棵黄芩的根就被我提出地面,主根上分出几个须根,赭黄色,老一点的颜色深些,嫩一点的颜色浅些,如果被挖断了,那断面则是鲜黄的颜色,很好看!

自己挖了几次以后,就想到更远的地方去挖,但是害怕,不敢独自去,就叫上同龄的四叔和大侄儿,一块儿搭伴儿上山,互相有个照应。我们一路说笑着上山,一边眼睛四下里搜寻,看到有黄芩分布,我们就立即分头寻找,呈品字型散开,各挖各的,时不时互相看一下,如果离的太远了,我们就会自动相互靠拢,始终保持大概相等的距离,以免走散或者一个发生危险时好及时救援。

开始时我们只挖黄芩,后来看到苍术也挖,苍术发芽稍晚于黄芩,主要分布在山头有裸露山石的石缝中,也有长在山脊阴阳交界的地方的,埋的较浅,比较好挖,块根,灰黑色,长满根须。只是它太不值钱,只有一分钱一斤,即使后来涨价,也没超过三分。所以,我们还是以黄芩为主,大约是六分钱一斤。

有时挖的起劲儿,一直到日落西山,我们才一块儿回家,为了保持药材的水分,不掉秤,还要在园地里挖一个坑,把挖回来的药材埋进土里。有时要攒好几天,然后一块儿拿到供销社去卖。如果多,有时可以卖到一两块钱,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哦!超有成就感!

那时全公社只有供销社可以买卖东西。供销社在公社所在的大庄,旁边有两棵大槐树,要四五个人才能合抱的那种,据说有一千多岁了,每到春夏之交,槐树上便开满槐花,走在树下,闻得阵阵幽香。槐树边上还有一个戏台,记得在台下看过莲花落。戏台后面就是供销社,分三个门市,一个叫百货门市部,一个叫生产资料门市部,还有一个就是土产收购门市部。我们先把药材拿到土产收购门市部,在那里过秤,开票,上面写上了重量、单价、金额。拿了这张小票,再到百货门市部交给柜台里面的人,里面的人在钱匣子里找对了钱交到我们手里,还顺便问一声“买点儿什么呀?”我摇摇头,心说,我才不买呢,先攒着,以后买我喜欢的小人儿书!在门市部里转上一圈,看一看花花绿绿的商品,瞥一眼食品柜台里的糖果,捏一捏手里的钱,咽一口唾沫,一狠心,转身走出门市。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盘算着,趁着没开学,再挖几天药材,开学交学费、买纸笔墨水就不用跟家里要钱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把村子附近的山跑了个遍,不管是平缓的山梁,还是陡峭的悬崖,都留下了我们矫健的身影,挖的药材也不限于黄芩苍术,什么远志、天南星、元胡、桔梗、草河车、白尾、防风,等等等等。从春挖到夏,从夏挖到秋。

我挖药材的钱除了用在学习上以外,大部分变成了小人儿书,每当放学干完家务,或园子里的活计,我就打开我专用的书箱,拿出一本本小人儿书翻看,吸引我的不光有精彩的故事,还有精美的画面,而且是不同的画法,那时虽然叫不出名称,但那黑白的世界,就足以使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记忆文章6:母亲那碗腊八粥

文/徐学平

儿时的记忆中,每当迈进了腊月的门槛,母亲便开始扳着手指数起日子来,念叨着:“快到腊八了,又该给你们熬腊八粥喝了……”

我小的时候,乡村还是比较贫困的,粥可谓是庄户人家的主食了。那年头,稠粥是不敢奢望的,生活不宽裕的家庭,因为舍不得多放米,有时稀得能照出人影儿。只有富裕点的人家,那粥才浓些,是真正的大米粥,人们就夸张地说成“竖勺子不倒”了。这粥,最好喝的当然还得数腊八粥,但除了过腊八节,寻常的日子里更是难得吃上一顿的。

据老辈人说,朱元璋小时候家里很穷,为了度日,便给一家财主放牛。有一天放牛归来时牵牛走过一座独木桥,牛一滑跌下了桥,将腿摔断了。老财主气急败坏,便把朱元璋关进一间房子里不给饭吃。朱元璋饿得够呛,忽然发现屋里有一鼠洞,扒开一看,原来是老鼠的一个粮仓,里面有米、有豆,还有红枣。他把这些东西合在一起煮了一锅粥,吃起来香甜可口。后来朱元璋当了皇帝,过上了好日子,为了铭记当年被财主关进房子忍饥挨饿的痛苦经历,便叫御厨熬了一锅各种粮豆混在一起的粥。吃的这一天正好是腊月初八,因此就叫“腊八粥”。

传说故事在小孩子心中总是神奇的,因此,在清晰地记下了这个美好故事的同时,也记住了那年那月腊八粥的诱人甜香。

每到腊月初八,母亲就会早早起床熬腊八粥。腊八粥的食材是很丰富的,除了可以选用豌豆、黄豆、红豆、绿豆、高粱等粮食作物之外,还可加入青菜、茨菇、荸荠、红枣、白果等蔬菜和干果。听母亲说,据“腊八”一词中的“八”字,一般在配料时都是以凑齐八样为宜,搭配可随各人喜好而定。

熬腊八粥是很费时的,但母亲却总是很有耐心。她先将豆油在锅里烧热,再放进葱花和盐爆锅,然后逐步加入水和配料,待锅烧开后才会放点菜叶进去搅匀。其中,花生米是母亲用菜刀在面板上挨个切成碎块的,喝着母亲的腊八粥,每当嚼到里面的花生米时,感觉那味道真是格外的香。

当浓浓的香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母亲便开始喊我们起床。腊月正是呵气成雾、滴水成冰的季节,每当从被窝里钻出来,浑身早已冻得发抖。母亲把那香味扑鼻、色泽鲜艳的腊八粥盛到碗里时,我们激动的心情便再也按捺不住,会敞开腮帮子大嚼大吃,因为粥烫得厉害,“吸吸溜溜”的声音响成一片。一家人你一碗我一碗,一边品尝着香稠的美味,一边称赞着母亲的厨艺。母亲端着碗坐在一边也不管我们,只用那充满了爱的目光凝视着我们。待到额头上、鼻尖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时,那心窝里就别提有多温暖了!

冬去春来,物换星移,近三十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如今,腊八粥也不再是孩子们垂涎的美食了。虽然现在城市粥店里腊八粥的用料已与以前大相径庭,什么桂圆、莲子、枸杞、蜜饯等既营养又保健,十分讲究,但我吃来却总感到吃不出当年的味道了。

记忆文章7:走过青春之在梦里

文/Fu Good 下一站

在梦里

在刚有记忆的时候,你就闯进了我的生活。你是谁?身上为何会有一对羽翅?在这冥冥时空中,你又为何在此停留,久久不愿离去?何处是你的家乡?那里是你的归宿?你知道吗?我曾叩问过一万次关于你的迷!

你来也神秘,去也神秘,我分明感到你在我身边,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眼眸,见不到你的背影。你这有声有色的虚无,无影无踪的实有。我看不见你,但我感到了你的存在,你的呼唤。我知道你徘徊在爱恨之交,生死边缘,我看不见你,不知道你是什么模样。

我和你总是隔着一层薄薄的雾,在雾中看你,只有解不开的朦胧,穿不透的模糊,猜不完的玄奥。

梦醒

我曾思索了漫长的时日,无法斑驳心灵的辩护。她是谁哪?我说不清楚,给予我这么多的痛苦,这么多的折磨,给我这么多的虚幻。我不是一只没有头的苍蝇,但此刻没有头也许会更好些!(螳螂补:想要思考,就用屁股思考,无头但屁股还在,我会顶着一个大屁股前进)

记忆文章8:哑娘

文/李微

记忆像倒在掌心的水,有些会在指缝间流淌干净,有些会在时光中流云飞散,还有一些却总是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1

哑娘是我的老邻居,论辈分我应该称她奶奶,在村里大家都叫她“哑娘”。听村人说她年幼时发了一场高烧,醒来就变成了哑巴,嗓子发不出声了。

村人迷信,可怜的哑娘被人视为不祥,大家都不愿意接近她。

2

不喜欢哑娘的人很多,老光棍儿董瘸子和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孔东海总是以捉弄哑娘为乐。有一次哑娘在油菜地里割菜籽,割了一大捆油菜籽放在背篼里,二流子孔东海趁哑娘不备,搬了一块大石头偷偷放进哑娘的背篼里。老实的哑娘全然不知情,等她汗流浃背的背了油菜籽回家,放下背篼一看,居然有一块大石头。

哑娘气得“哇哇哇”大叫,挥舞着割油菜籽的镰刀飞跑到油菜地里,吓得孔东海在油菜地里抱头鼠窜。

董瘸子喜欢偷鸡摸狗,年轻的时候偷邻村人的牛被人打瘸了一条腿。瘸了腿后的董瘸子就破罐子破摔,依旧恶习不改。

一天夜里董瘸子趁村人都睡了,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一块涂有毒药的肉扔在哑娘家的院子里。哑娘家的大黑狗吃了肉后倒在地上,董瘸子蹑手蹑脚地轻轻推开院门,猫着腰打开了鸡笼的门。他抓了几只昏睡的小肥鸡准备乐颠颠地离开,临走时偷瞄一下,发下屋檐下还晾着几条咸鱼干,于是贪心的董瘸子又折了回来。谁料他的个子太矮怎么也够不着,于是他就去院子拿了一支竹竿去戳房檐上挂着的咸鱼干。“啪!”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房檐的青瓦掉在地上碎了。一下子惊动了屋里的人,哑娘一个箭步跃出来,逮住了正在作案的惯偷,当即揪着董瘸子的耳朵扭送到了村长家。

3

哑娘常年干农活,总是穿着破旧的补丁衣裳,手上沾着打猪草后洗不净的草木浆液。哑娘总是偷偷塞给我一些小零食:一把炒黄豆、一个煮鸡蛋、几个核桃、几颗花生,最常见的还是红薯干儿。

小时候,特别馋。哑娘兜里的吃食对我有足够的吸引力,我才愿意当她的跟屁虫。

我和她一起去山坡上挖野菜、打猪菜,去河沟里挖鱼腥草、逮螃蟹,去山上摘连翘,采野果子。哑娘虽然不能发出声音,但是我可以从她的眼睛和面部表情变化猜出她大致的意思。有一次爬山,我看到山崖上有一株李子树结满了红彤彤的山李子,特别诱人,顿时口水快流下来了。于是就指着李子树给她看,她马上心领神会。别看她身材瘦小,却灵活得像个猴子,脱了鞋子,向掌心吐一口唾沫摩拳擦掌后,就“哧溜——哧溜”几下子就爬上了树干,前倾着身子,手臂往上奋力地一抓,就摘下一大把山李子。她得意地朝着我吐舌头,潇洒地撩起衣角一擦就咬了一大口。我对她竖起大拇指表示夸奖,她这才把摘到的山李子扔向我。我伸手去接山李子,不偏不倚,一个山李子砸中我脑门儿。疼得我“唉哟!唉哟——”大声叫起来,哑娘见此反而极为开怀“哇哇”大笑,原来她故意用李子砸中我的额头呢!

哑娘年纪大,却如孩童般天真好玩。

4

童年时期,没有别的玩伴儿,陪伴我畅游山野的人是哑娘。于是我就跟着哑娘一起漫山遍野的疯跑。

常年在山里活动,哑娘对山里环境尤其熟悉,她总是准确地知道哪片竹林里有肥美鲜嫩的春笋,哪个山坳里藏着几大架野葡萄,哪个山崖的石头背后有一棵高大的杏树,哪个山坡上有野生猕猴桃……我总是被她带着在山野里疯跑,吃各种野果子,那些酸酸甜甜的野果子填满了干瘪的肚子。她也给我开启了一片崭新奇妙的世界,在山林里撒开脚丫子乱跑,看到过羽毛艳丽的锦鸡,拖着长尾巴的黄鼠狼,见过猫头鹰的鸟巢,看七星瓢虫在蘑菇丛里上下飞,红蜻蜓在紫葛藤叶间嬉戏……

清晨,山里云雾氤氲,水汽蒸腾。耳边鸟鸣啾啾,花香荡漾,我们向莽莽群山腹部走去。

她穿着草鞋,背着背篓,手上握着一把镰刀割草,斩掉荆棘为我开路。我紧跟其后,拽紧树枝攀爬。山上比我还高的茅草密密地遮蔽了幽径,茅草吐出的花絮在风里乱飞,我们拨开茅草,在草林里艰难前行。草尖儿上的露水抖落进脖子里,凉飕飕的,不一会儿浑身就湿漉漉的。

趁着休息的当儿,她猫下腰,仔细观察一番,拿出镰刀,在旁边的茅草林里一阵乱刨,不一会儿就掏扯出几根茅草根儿来。她把茅草根儿在石头上使劲儿磕碰几下,抖落沙土,再撩起衣襟擦一下就放进嘴里开心地咀嚼起来。

跟着她每次都能吃到好吃的,并且总是满载而归。有时候是一篮子鲜嫩的蘑菇,有时候是一袋五味子,有时候是一小捆鲜竹笋。大山就是我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每一次走进都有慷慨的馈赠。

跟着她,我慢慢的变“野”了。开始特别向往山林,想上山去玩儿。大自然带给我无尽的好奇和幻想。

有一次我们爬山途中,一不小心我没有踩稳,摔了一跤,小腿被磕得鲜血直流。哑娘一边“哇哇——”地打着哑语,一边跑过来,只见她随手抓起一把地上的干土,用手使劲儿猛搓几下就把细绵绵的土抹在我的伤口处,血很快就止住了。见我疼得龇牙咧嘴地叫唤,她又跑到一棵大树下,在石缝里摘了几片不知名的野草叶子,在手上揉碎,把乱碎的叶子敷在我伤口上轻轻揉了一会儿,只感到一阵凉沁沁的,伤口居然不太疼了。我对她竖起大拇指,她得意的在树林里手舞足蹈,抱着大树摇来晃去。

5

我跟着哑娘说白了就是为了混零食吃。除了哑娘,二流子孔东海也喜欢给小孩子带零食。前院的秀娟姐和村东头的美茵就曾吃过孔东海买的彩色的泡泡糖和撒着芝麻的夹心饼干。

秀娟姐曾经给我尝过半块儿奶油夹心饼干,又香又甜的奶油融化在舌尖儿甜津津的,和哑娘晒的干硬粗糙的地瓜干简直没法比。小小的我实在想不通,世界上怎么有如此的美味。

尝过一次之后就留下了深深的念想。

有一次放学,孔东海又骑着他的摩托车在学校门口。他叼着烟,仔细打量着过往的路人。

“秀娟,看哥给你带了好吃的。”秀娟姐背着书包高兴地走了过去,孔东海把一大包零食递过来,秀娟撕开一包薯片大嚼起来,香气迷人,我们几个人都远远地看着,非常羡慕。

“想吃吗?你们要想吃放学到我家来。”孔东海非常神气地说。

6

那天放学后我吃过午饭,刚走到孔东海家的门口,哑娘就怒气冲冲地使劲儿拉着我往回走。

我不解,哑娘今天怎么如此反常。

从此哑娘把我看得紧紧的,不让我接近孔东海,带着我去山上摘山莓吃。哑娘还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手绢儿,从里面抽出几张角票,她用手比划着告诉我,这钱给我零花的。

一个多月以后,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小学六年级还未毕业的秀娟姐不明惨死在村里一个臭水塘里,听说腹中还有一个五个多月的胎儿。再也没有看到孔东海,听说他是头号嫌疑犯,警察正在通缉。还听大人们说村里受害的女孩子不仅秀娟姐一个,有几个漂亮的女娃娃都被孔东海以零食为诱饵猥亵过。在外打工的青年人都跑回家把留守在家的孩子带走了。

村里修起了一座新坟,美丽活泼的秀娟姐再也不能复生了。哑娘带着纸钱默默地边烧纸边流泪。

我庆幸,幸好哑娘暗中保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7

后来我渐渐长大了,在学校寄宿,只能一周回家一次,学业也繁重起来,没有时间再去山林里疯玩儿。可是每逢我放假回家,哑娘就格外高兴,隔着几米远就飞快地向我跑来,兴奋地比划着一些手语。

到我家看到墙上贴着奖状就高兴得竖起大拇指。还从兜里掏一些零钱硬要强塞给我。

有一天我正在家里写作业,哑娘进来了。她蓬着枯黄的头发,衣服上还沾着草屑,看样子是刚上山驮柴回来。她咧着嘴从兜里掏出几个成熟的“八月瓜”(一种山里的野果)笑眯眯地递给我。看着“八月瓜”我高兴得一蹦三尺高,这可是我最喜爱的美食呢!因为它生长得比较隐蔽不容易找到,哑娘居然像变戏法一样给我送来惊喜,吃着甜腻的“八月瓜”,想着她翻越山岭摘了果子急切切给我送来,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那年冬天我背着书包去上学,当时雪下得凶猛,扑轰轰好像要淹没整个世界。远远的,山路上一个“雪人”向我移过来。待走进,才发现是哑娘,她手里拿了一串草绳。她把草绳绑在我的鞋底下,原来为了防滑,她动手给我制作了一个简易的“防滑链儿”。然后拉着我一步一滑走下陡坡。

待我走到平路上后,她站在风雪里目送我远行。回头一看,大风把她的破围巾和满头蓬乱的头发吹在风中飞,哑娘好像一只突然生出了翅膀的大鸟。

8

时间的白马飞驰过恍如隔世的岁月,我的童年被白马驮着远去,记忆的沙滩上徒留淡淡的蹄印儿……

后来我渐渐长大,鲜有机会亲近山野,甚至回到故乡,但山林里逍遥的旧时光,总是会无数次在梦里重现。

再后来我愈走愈远,故乡的人事恍如旧梦。听老乡说几年前哑娘上吊自杀了,她有何冤屈我不得知,她是一个哑巴,无法开口诉苦。而我能记得的,只是她曾给我的温暖和关爱。

记忆文章9:记忆中的月饼

文/魏益君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又逢中秋,我又闻到了月饼的香味,想起了当年母亲自己制作的那个月饼。心中,便弥漫起淡淡的秋愁。

我的记忆里,中秋节对于农村并不隆重。秋收秋种,人们忙碌在收获里,耕种在田间里。在意的人家能吃顿水饺和月饼,大多数家境不好的人家“忽略”了这个节日。我们家就是这样——七口之家,父亲身体不好,只有母亲和姐姐是田间的劳力。

那年暑假开学,没多久就到了中秋节。那天,村里的二胖拿着月饼到学校显摆。二胖他爹在县城上班,算是村里有钱的人家。月饼的香味把我们馋得不行。中午放学后回家,看母亲正在院子里翻晒大豆,我说:“今天中秋节,咱们家也吃月饼吧。二胖他们家都吃月饼了,真香!”

母亲看看我,好像很是愕然,尔后头也不抬地说:“二胖他爹吃工资的。可咱家没钱,月饼很贵啊。”

想到月饼那浓浓的香气,我较真地说:“人家过节都吃月饼,就咱家哭穷,玉米、大豆、高粱,卖了不都是钱吗?”

母亲看我这样,停下手里的活,愁苦地说:“孩子,你知道什么?虽说是秋天收成了,可粮食能不能接济到来年春上,还不知道呢。你爹有病,常年吃药,那得花钱啊。一家人一个天,咱跟人家不一样。”

听着母亲的话,我不再说什么,低头边走边嘟囔:“我就想吃回月饼!”

晚上放学回家,弟弟妹妹们就跑来告诉我说,咱家有月饼吃了。我赶紧跑进屋,桌子上,几个黄灿灿的月饼摆放在盘子里。我回身看看母亲,母亲笑着说:“咱自己做的,尝尝好吃吗?”

我拿起一个,咬了一口,虽然没有二胖他们家的月饼酥软得掉渣,但很甜很香。

母亲做的月饼用白糖和面,里面放了核桃,花生,杏仁等,这些都是我们家有的。月饼大小不一,形状还不规则,但吃着却很香。

看我吃得香甜,母亲就柔情地说:“以后每年都让你们吃上月饼。”

母亲的话让我一阵神伤,弟弟妹妹们或许只吃出了月饼的香甜,只有我吃出了别样的味道,一种秋天的愁绪。

果真,后来每年我们都吃上了月饼——母亲自制的月饼。每吃一回月饼,就添一份秋愁,就有了一份对这个家庭的担当。

再后来,日子好了,月饼的样式也五花八门。但不论月饼怎样翻新,每吃一回,我就会想到儿时农村人家对秋收的期盼和对日子的算计,吃出的仍然是淡淡的秋愁……

记忆文章10:道声别离,陌路各异不相逢

文/唐天佑

记忆,像一阵洒落在干旱大地上的小雨,才刚着地就被干涸吞噬,末了踪影。独自躲在窗子底下,看着小雨出现,又消失,心里也飘着雨,密密麻麻的模糊了前面的路。

看着刚整理好的行李,满头大汗来不及擦拭,心里就开始泛着伤感的涟漪。离开,明天将要离开这里,这本是我期盼已久的日子,但此刻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快乐。眼前的事实既是某段旅程的句点,也是新的旅程的开始。背上行囊,路在远方延伸,向左?向右?向哪里才有惊喜,才是对呢?或者,两边都不对?

默默的数着过往的时光,一瓣又一瓣的芳香凋零,寻不回那些香味逝去的踪迹。初见,像一场春雨,扬扬洒洒的飘着,仿似赶往华丽的舞会。初见的那些日子,与幸福快乐这些字眼美丽的邂逅过,打散在记忆的点滴,滴滴都能让自己的人生有另一种升华。初见以后,便是再见,因为熟悉,再见里面很多时候都以摩擦为主。有时候很小的一件事情也要铭刻于心,耿耿于怀,盼望时光快点流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到了再也不能见的阶段,曾经华丽的笑容,悲痛的争吵转而化为烟云。离别的人儿眼眶里闪着泪光,一闪一闪都是不舍,都是离别的惆怅。

人生的故事,总会落幕的,生活中没有任何留影机能够将故事的每一个情节永久刻录。离别之后,那些人儿偶尔会想念对方,发个信息,打个电话想的就是维系那段已经远得只剩下一个点的感情。渐渐的,电话费有点贵、生活有些忙碌、实业和感情开始有些小波折。某段友谊就像被翻开忘了盖上的书,不见清晰的白纸黑字,一片茫茫的尘灰厚厚的盖在书页上。久了,各自为各自奔波,偶然换了个号码打给对方,换来的不是那熟悉的惊喜,而是更多的疑问。

问着、猜着,最后一点泪水如冰块凝聚在眼眶里,怎么也散不去。想起过去,轻轻浅浅,有些痕迹若隐若现,却看不清谁和谁了!

某些人儿还会想那些日子,以为爱得深就不会被遗忘,谁知,淡忘就在转身那一刻发生。深深的感情线,便是因为刻在灵魂的深处才被覆盖得更深,挖也挖不出来,最后什么都不是。

离别,是那么的伤感、那么痛。只是,无论多么痛,时间都会将它抹平。再过不久,那些痛就会变成空中的尘埃,落定,尘封,不再扰乱任何人的心情。世间是没有真的痛一辈子的痛,故事的情节总是会被取代的,无论他是谁。

说过的话,风吹散了,不冷不热的消失在远方;听过的故事,雨打碎了,不卑不亢的磨损在路上;谁和谁,那些美丽的记忆在这次的离别将会烟消云散,怎么大的网也都不能收回。人在路上,各自奔走,最后身影会模糊成一个看不见的点。也许存在,在某日的梦里,若真似假。也许不存在,日记里分明记着,可就是记不起那是关于谁的文字。

今天,我们各分东西了,友谊划过夜空又回到了原点,我们谁都不是谁的谁。过去称兄道弟,也不过是在多年以后想起来的“那个谁”。天涯海角,自己创吧?收拾好自己的行囊,装下所有的记忆,但是不能把依依不舍放在自己的背包里,那里有太多的泪水,太多的伤感,谁也不该让它有二次伤害,伤一次,够了。

合上了眼睛,看到一个黑暗着却又干净的世界。飘在夜空的是自己,夏风轻轻吹拂在脸上那是无限清爽的凉。没有泪,无须风干。没有伤,无需净化……天明以后,卸下感情的负担,独自上路,一路高歌,为自己,不为过去,一点都不!

记忆文章11:鱼的记忆

曾经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七秒之后,又是一个隔世轮回。它的过去,它的记忆烟消云散,身边的事,身边的物,都变得陌生,所以在小小的鱼缸里,它永远不会无聊,不会绝望,因为每过七秒它又会重新审视身边的点点滴滴,重新认识身边的伙伴,重新认识它世界。虽然每个七秒,会让它忘记刚才的快乐,刚认识的朋友,但同时也忘记了属于它自己忧伤和悲哀,快乐的重新活过。它的一生会有许许多多的“重来”。

也许看见生活在鱼缸里的小鱼,你会说,鱼儿真悲哀,一辈子被困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重来不知外边的世界有多大。在我看来,因为有了七秒的轮回,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鱼缸,但它们活的很潇洒,很快乐。

人——能制造工具并能熟练使用工具进行劳动的高等动物,人类是生物进化的产物,区别与所有的动物,人类有了智慧,思想和灵魂,相对与小鱼,我们优秀的太多,然而,我们能说我们比它们活得更加快乐吗?我们那颗优质的大脑,有着超强的创造功能,同时也就具备了超强的记忆功能,那时一种没有选择的记忆功能,对所有的事务都能准备无误的记录下来,同时刻入我们的“硬盘”—大脑,想要清除档案,谈何容易。

小鱼在水里可以放肆的流泪,因为我们看不见,剔透的池水掩盖了它的脆弱,只有它的同伴才能觉察它的悲哀,然而不管多么撕心裂肺的痛,再多绝望的泪水,七秒之后,将不复存在。它又快乐的自由遨游。

再看看我们,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却还要伪装坚强,明明眼泪就在眼眶打转,嘴里还倔强地说着“没事,我很好”诸如此类的谎言,流泪也只能是在夜深人静独自一人的时候,软弱也只有自己看见,心里明明知道该忘记一些事,不应去在意某些事,然而我们的大脑却永远不会听话的随意抹去记忆中的只字片语,面对这些,我们显得是那样的无能为力。

我好想是一条小鱼,哪怕生活在一个小小的鱼缸里;我好想是一条小鱼,哪怕鱼缸里只有1L水;我好想是一条小鱼,哪怕只有短暂的生命;我好想是一条小鱼,哪怕没有伙伴;我好想是一条小鱼,哪怕你们用怜悯的眼神看我,我好想是一条小鱼……如果我是一条小鱼,我会放肆的哭;如果我是一条小鱼,我的痛苦最多七秒;如果我是一条小鱼,我想我会更自在;如果我是一条小鱼……

有人告诉我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之后它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一切又都变成新的。所以,在那小小的鱼缸里鱼儿,永远不会感到无聊。我宁愿是只鱼,7秒一过就什么都忘记,曾经遇到的人,曾经做过的事都可以烟消云散,可我不是鱼。无法忘记我爱的人,无法忘记牵挂的苦无法忘记相思的痛……

记忆文章12:在时光记忆的深处

文/三月雪

时光在水面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叶子也绽放着最初的梦,又渐渐模糊。当重新审视自己的时候,才知道已步入了不惑之年。很多事情显得既平淡又让人感慨,很多设想已变得遥远起来,悄悄的在日子里溜走。而内心坚定了的意欲却难以改变,如同流水在寻找着它干涸的河床,要一直歌唱着奔向远方。

我还是想到老家门前的那两棵老榆树,它们越来越显得荒凉了。在这荒凉里布满了很多意味,时间往往是以破败的方式凝结在那里。由于这个院子将近二十年没有人来打理了,从不同的角落里无意的就冒出来很多杂树,一丛一丛的、高高低低的交错着。有的撑开了伞盖遮蔽了半拉院子,有的干脆就缠绊在一起,让你无法落脚。倒是麻雀成群的多了起来,叫声也格外喧闹,热烈。在这喧闹和热烈里,剩下的就是有些荒芜和衰败,就是有些不忍和不舍。我们曾经在这儿度过了微薄的童年的时光,经历过很多难忘的事情,就像眼前这层层的叶子筛过的点点阳光,逝去的一切好像一点也没有远走,而静静的在那里等着我们的回来,像是要和你说说家常。那时孩子们的吵闹声,街上的吆喝声,伴着母亲催促着我回家的声音,这些就像跳动着的音符,一下子将狭长的巷子紧紧地连接起来……我就是在这里度过了快乐的时光,所有逝去的又都烙在了我的心里。

我的母亲就和这院落联系起来,就和这些日常琐事联系起来。

那时我们姊妹几个年龄还小,恰逢父亲又在外地工作,整个家里的担子和地里的活儿都落在了母亲的身上。现在想想,母亲熬过的那些日子该有多苦。上学的上学,要照看的照看;家里还喂养着几样杂物,哪一样也不缺;还有自留地里一直都干不完的活儿,也在等着母亲,就是生产队里的工分母亲也舍不得少挣一点。要不,那些工分钱从哪儿空余出来添补呢?父亲在县机械厂做工那时也就是二三十块钱,我们几个上学就要花掉不少。我清楚的记得有几次邻家因为孩子多,穷得也没有什么法子,我母亲就将家里舍不得吃的一些粗粮给了他们不少。四十多年过去了,这事谁也没有再提起过,那时可是过日子活命的粮食啊。

这艰难的日子并没有把母亲的腰板压弯,再苦的日子母亲也要捱过。在我的记忆里,母亲从没有给我们说过苦,在我们面前也没有看见母亲掉过泪。母亲就像这院子里那棵老榆树一样默默地为我们遮风避雨,寒来暑往,从来也没有什么奢求。我知道母亲心里最想着我们几个能够长大,能够有出息。我常想,在母亲的心里把我们几个看得比她的命都重要。记得那时我五岁的妹妹走迷路的情形来,我站在平房上看见母亲在街上一声声的喊着我妹妹的情景,看见人就问,母亲的嗓子都喊哑了,还不用手打自己的脸,感觉我母亲气疯了。我从没有见过母亲这样,那时我才八九岁的样子,只是感到惊慌也一味心疼母亲,那是什么日子啊,何时才是尽头!幸好在村外的河渠边上让村里的好心人抱了回来,这才避过一遭。现在说起这事,我的妹妹也没有什么印象了,可在母亲的心里呢?母亲只是不住的说那家是好人啊,多好的人啊。

后来我们都到外村上学,算是离家单是远了些。但我都能够感觉到母亲常念叨的就是我们,而那时我们并没有过多的来体谅母亲。是啊,也许母亲那时经历过的苦处和难处比眼前还要多,只是落在了心里,没有说罢了。那时母亲所受的苦,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么?当时我们姊妹几个一有空闲也要为家里干些活计,割草,喂猪,放羊;有时我们也跟着母亲帮衬着翻地,播种,收割……我们在打理着这苦涩粗苯的生活,日子显得那样漫长。

那时觉得很苦的日子要是春天,一年的粮食也消耗德差不多了,吃的方面也只能够勉强些。到田野上去吧,只能够看到白花花荒地上长出几株新绿的草,哪有什么可以吃的;心里安慰才是重要的。要是夏天,就想着能够在蝉鸣的疲惫里透着阳光休憩;要是秋天,就想着能够看看头顶上的蓝天和飘过的白云;要是冬天,就想能够看到屋檐下长长的冰挂和吹来的冷风。一年四季又都显得那么让我们亲近,就像纯粹的童话,我们都舍不得打开这个宝盒。

说实在的,那些日子有时为忙着赶地里的零碎活,有时为割满一挎篓草,我们很晚才回家。月亮初上,像一口盛满饭菜的粗瓷大碗摆在我们眼前,蓝幽幽的透着瓷釉的亮光。附近村庄细碎的灯光也空空的闪烁着,时远时近的交替着,像是在催促着我们回家的步伐。四周除了浇地的机器突突的声音传来,显得辽阔而沉静。家是温暖的,我们姊妹几个围坐吃着饭,劳累和幸福谁又能够说得清楚呢。

那些日子,有时和伙伴们跑累了,晚了,母亲可没少喊过我们。母亲的喊声穿过窄窄的巷子,在薄暮和炊烟里。我们也许是母亲藏在心里的牵念,也许是母亲眼上的泪花,也许是母亲鬓角渐渐多起来的白发!

现在想来,这又是多么的奢侈!我们都曾经是疯跑的孩子,而今依然是母亲日夜牵绊的孩子。母亲多么希望我们都能过上好日子啊,多想在身边看我们几眼,多想尽力的留住些什么。但实际上这些越来越离母亲越来越远了,远了。

再后来,我到本地师范上学。那时候上学的土路都要步行的,二十多里的路程感觉并不很远。每星期都要这样往返,每次母亲都要送我走出门前的巷子,然后她在路边停下来,一直还在目送着我,直到村东头拐弯的地方看不到我的影子,而母亲一定还站在那里在目送着我,还在想多留住一些我的影子吧……这些都是母亲的眼神告诉我的,三十年后的今天更可以说明这些。当我和爱人、孩子从老家看望母亲在返回县城的时候,母亲照例还要送我们,我们已经走了很远,而母亲还站在那里。

霎时,感觉到母亲就像老家门前那棵驼背的老榆树一样,而我们就像树上随风飘荡的叶子。我们在各自忙碌着,奔波着,但又都没有走出母亲的视线。我仿佛听到雪白的花在心底盛开的声音,风声也在耳边呼啦啦吹响,流逝的又仿佛都回到了我们的身边!

哦,这小小的院落给了我美好的回忆。时光一刻也不停地将我们变成岁月的模样。现在母亲的头发已几乎全白了,脸上的皱深了,腰背更驼了,走起路来往前倾得更明显了。我时常担心母亲一下子就要摔倒了,脚底下已经没有根了,这些我都无法想象。

今年母亲已将近八十岁了。一直耕种的那几份田地已经重新分给孩子们了。但最让我牵念的是,母亲自己在起土后的低洼的一块空地又翻出了二分多。心思里还是想种地,母亲说趁着自己还能走得动,不给孩子要着吃,这样心里也踏实,也让孩子看得起啊,看来母亲一点也不想麻烦我们。她常说给孩子要着吃,那可难了。我知道母亲在说真舍不得放下手里的地,一辈子都给庄稼地上,真舍不得从自己手里失去它们。

母亲的身体还算硬朗,这样我更应该感恩母亲。这样我们才可以安心工作、生活,母亲肯定最看重的是这些。但谁又知道,五年前的那场大病,险些让母亲离开我们。记得母亲住院的那个下午,老天就下起了雪粒子,而后就是一整夜飘着茫茫的大片雪花,当雪停下来的时候已有一尺多厚了,蒙蒙之中感觉这场雪和我母亲有着某种宿命的关联。母亲的命好啊,是这场雪要厚厚的棉被一样温暖着呵护着我的母亲。为母亲写下了简短的诗句,大致有这样的两节:

夜和雪花紧紧裹挟在一起

而后慢慢的压的住了我们的病室

我们都躲在这些雪白的盒子里了

你可以想见

和母亲一起看雪花 那该是多么的美好的事情

眼前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霎时 感觉到母亲生怕失去了我

她颤颤的触到了我的手

像雪花那样的轻盈 那样的匆匆

上苍有知,母亲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岁月怜人,母亲是有福的,那是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才得以熬过来的。何尝不记得,我小时候,母亲在平房上晾晒麦子时一不小心平身摔下来的情形?何尝不记得,在一次农忙时节赶车中母亲让排子车拖出十几米远的情形?这些,母亲都挺了过来。就是在四年前吧,有一次老天要下雨了,过道底下的排子车要平竖起来避免让雨淋着,母亲说什么也不让托起车架子,她硬是托了起来,只是让我将车轱辘挪开就行了。要是前三年,我母亲还是觉得自己能干得动,还要到平房顶上晒玉米穗子呢。哎,好说歹说,我们才将长铁梯子移到了别的地方。

此时,母亲的身影又在我的眼前浮现,我默默地为母亲祈祷。母亲现在住的这个院落有三棵老榆树,比老家院子里多了一棵,而多出的这一棵何不像是我们呢?每次回老家我都要注视好久,而这些树也在和我说着些心里话。那棵大的,我已经合抱不住了。我给母亲说这三棵老榆树是咱家的护身树,树旺人旺家也就会旺。

现在,母亲越来越牵挂我们了,生怕我们走远,这是母亲最为惦念的。是啊,母亲不就是院子里的老榆树么?为我们姊妹几个遮风避雨。

记忆文章13:古驿老树

文/石子

我在记忆中努力寻找着来凤驿的影子。

来凤驿宽阔的正街、悠长的东街、跌宕起伏的小桥街,以及璧南河沿岸的吊脚楼、街上的青石板、散架房、木板门、青瓦白墙,还有那一串名字比如河坝街、牛市坝、猪市坝、黄家花园,在我儿时的书包里装着,掌心里握着,炊烟里裹着。

这些算来凤驿的古吧。如果不算,那就还有铁匠铺、木匠铺、中药铺、窑罐店、烤酒房、推花社、酒馆、茶馆,这些肯定是古老的传统项目了。

如果还不算,那我就只有说出来凤驿的老黄葛树了。

来凤驿的黄葛树与古驿融为一体,血肉相连。没有黄葛树,来凤驿不仅少了一道独特的风景,还少了古老沧桑的韵致。

来凤驿的黄葛树是依水而生的,大多长在老街的璧南河两岸。

在下场口河坝街老酒厂旁的大路边,有一棵两人合抱大小的黄葛树。这棵树长得茂盛,长得端正,屹立在璧南河边,替过往的行人遮风挡雨。打这儿经过,看看河对面的吊脚楼,看看清粼粼的璧南河水,再加上飞鸟齐鸣,小舟摇荡,这儿,就成为一个具有典型意义的地方。

站在来凤驿的梁桥上,顺着璧南河的流向看,映入眼帘的,除悠长悠长的东街吊脚楼外,就是几堆小山似的绿荫。这些绿荫,被一棵棵虬枝擎着,横在璧南河上,遮掩着半个河床。当然,我要说的,这些绿荫,就是一棵棵黄葛树。这些黄葛树,有长在东街住户后院的,有长在原来凤镇政府后院的,更有长在牛市坝旁边农家院子里的。儿时,我六娘在来凤镇政府工作,因此,我也多次出入这个大院,也曾在大院后边的黄葛树旁玩耍。我看见的是,这后院中的两棵黄葛树,皱褶深陷,浓荫覆盖,两三个人都不能抱住它们。我爬上树,顺着它们的虬枝,溜到了璧南河上,还装着故意要跳水的样子,让其他小孩惊叫,讨得大人一阵好骂。这样的黄葛树,牛市坝子的河边有好几棵。

来凤驿的黄葛树,还生长在来凤花园医院里,生长在场口的悬崖边,生长在场边的坡顶上。今天去来凤,上场口大佛崖边,下场口老车站旁的坡顶上,还幸存着几棵。大佛崖边的那一棵,有两人合抱大小吧,根须缠在崖壁上,伸进岩石缝隙里,古老沧桑,让人心生敬畏。下场口坡顶的那一棵,被雷电拦腰劈断,而今仍然擎着一支绿色火炬,书写着生命的灿烂。

其实,在我的印象中,来凤驿的黄葛树,最大的一棵要算猪市坝旁边的那一棵。这一棵树,至少四五人才能围住,树身长了无数洞穴,洞穴里可以藏住小孩,但它仍然顽强地活着,就像来凤驿一样,要活到生命的永远。可惜,来凤驿旧城改造的时候,这棵树被砍了,现在想起来,让人唏嘘不已。

古驿、老树,都成为了过去。今天的来凤,肯定比过去繁华、亮丽,但是,在我的心里,总觉得它缺少了什么?哎,不说也罢。

记忆文章14:萝卜干里的记忆

文/蔡占奎

那晚正准备吃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原来是老家的堂哥,他手里捧着一瓶白萝卜干,塞到我手里,打趣地说:“喏,你最爱吃的姥姥牌咸萝卜干!”

我没来得及给姥姥打电话,馋馋地打开盖子,那股熟悉的味道慢慢地灌了一鼻子。喜欢姥姥腌制的萝卜干是从小时候开始的,依稀记得,姥姥的小菜园,经常被她打点得活色生香。姥姥种萝卜完全按照农家谚语:头伏萝卜二伏芥,三伏里头种白菜。大热的天,姥姥背着小耧,拿着萝卜籽朝菜地走去。别看姥姥的个子很矮,干起活来很麻利。菜园里的土早早被姥姥培得一垅一垅,姥姥先将耧从肩膀上卸下来,在耧上定好子眼,然后不慌不忙将萝卜籽儿倒进里面。她两只胳膊驾着耧向前走着,如同朝拜的信徒。

过不多久,姥姥会将地洇洇。那些萝卜被灌溉之后,撒着欢儿地蓬勃向上冒,绿茵茵地铺起来。再过一段时间去看它,那些萝卜缨如同小姑娘的马尾辫,参差不齐地向外蓬松着。看着又肥又大的萝卜缨,姥姥露出所剩无几的门牙,开心地夸着:瞅瞅今年的萝卜长得多喜人!我喜悦得手舞足蹈。收萝卜时,姥姥拽住萝卜缨轻松向上一拔,萝卜便从泥土里钻出来,露出洁白的身子,那些出土的萝卜,不偏不倚躺在地头,等姥姥将萝卜逐一拔完后,把它们分别装进箩筐里。姥姥扛着箩筐,我抱着萝卜就这样往返往家送。赶几趟儿,那些萝卜终于全部被运回家。

姥姥将萝卜放进塑料盆里,将萝卜身上的泥土洗干净,沥水之后,姥姥搬来案板,将萝卜头朝刀尾朝手,按着萝卜切成一寸的长条,然后放进白瓷盆里,放上盐、花椒、八角腌制一晚上,第二天姥姥将腌制的萝卜条捞出来,用线将它们串在一起,然后挂在铁丝上,就完工了。余下的日子就等着太阳把萝卜晒成干,为了早早吃上萝卜干,我总会跑到铁丝下呆呆地张望,眨巴着眼睛追问姥姥:萝卜能晒成干,人会不会也晒成干啊?姥姥目不转睛地瞅着我,抹着我的小鼻子笑。在我的盼望之中,姥姥的萝卜干终于晒好了。那天吃晚饭的时候,姥姥从铁丝上取下几条,用开水泡一下,然后放点香油和醋,嚼在嘴里特别劲道,喝着稀饭吃着萝卜干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幸福。

长大后,离开家乡,工作在外地,吃腻了山珍海味,唯独姥姥的萝卜干在童年的味蕾上散发着香甜。如今,再吃到姥姥的萝卜干,久违的亲切和温暖汩汩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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