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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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散文1:捉泥鳅

文/吴续宏

童年,有的时候就像海边的大沙滩,而在“沙滩”上的这些“小贝壳”,就是那一点一滴的童年趣事,渗入我们的童年生活。这一点一滴的趣事,同样也伴随我们成长。在我的记忆里,最有趣的事儿,莫过于是和爸爸一起在池塘边捉泥鳅了。

还记得是在幼儿园大班时,我们一家四口回老家过年。一天下午,雨公公降了一场大雨,仿佛把空气也冲干净了,变得格外清新。突然,爸爸神秘地对我说:“儿子,你要不要跟我去做一件‘大事’?”“什么大事啊?”我十分疑惑。“嘿嘿,那就是—一捉泥鳅!你去不去啊?”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我在家一上午都快闷死了,当然是求之不得呀!我连忙换上雨靴,全副武装,和爸爸一起向池塘边出发喽!

来到池塘边,我发现,捉泥鳅的人还真不少呢!我和爸爸奋力往人群中挤,终于占到了“一席之地”。爸爸说:“下雨天,村里人都会到池边捉泥鳅充当补品,所以到了下雨天人便会多。”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人这么多呢。

开始挖泥了。泥巴在下雨天是最多的,也是捉泥鳅时最难清理的。我使劲儿挖着,突然,几条奋力扭动的小家伙映入了我的眼帘。呵!这就是泥鳅啊!我兴奋极了,忙用手去捉。爸爸拉住了我:“泥鳅很滑,用手是抓不到的,要用这个。”说着,便拿了一个勺不像勺,铲不像铲的东西放在我手里。“这在村里叫‘铲勺’,捉泥鳅用的。”我一下来劲儿了,用它捕获了不少又肥又嫩的泥鳅呢!村里其他人都以羡慕的眼神望着我,那得意劲儿,甭提有多舒服了!

回到家中,我连忙清点了一下“战果”:一共是三十二只泥鳅!晚上,奶奶和妈妈回来了,为我们炒了一盘香喷喷的香辣泥鳅。吃着这泥鳅,仿佛还有另一种味道。也许,这就是劳动的味道吧!

这就是我的童年趣事——捉泥鳅。你的趣事有哪些呢?快来与我分享吧!

海边散文2:海边故人

文/盛文强

冬季里,休渔在家的父亲闲住了一段时间。不到3天,父亲就把所有的渔网修补一新,剩下的时间里,他整天唉声叹气,吃也不香,睡也不安稳,经常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那时刚进入冬季不久,连着刮了3天的大风,近海居然结了冰,那时的冬季好像要比现在冷得多。这一年的年底,我们过早地进入了渔闲时节,渔船归岸,渔网入库,渔民们要蹲在火炉边耐着性子,消磨掉两三个月的时光。

直到有一天,父亲忽然想起了同船的朋友,连日来他肯定也是窝在家里抱着火炉。父亲要步行穿过几个村子去看他,而且提出要带我去。母亲也怕我在家闷坏了,所以并没有反对,只是找出了不少保暖的衣裳,把我全身上下裹了个严实,只留出两个眼睛。冬天的夜晚来得早,我们沿着海边的沙土路走着,前面已经是漆黑一片,海在我们脚边不远处翻滚。

父亲的朋友住在靠近田野的几间瓦房里,他的名字我记不起来了,父亲好像喊他“建堂”。我们进去时,他和妻子正在织网,屋里黑着灯,他们把头贴到网扣上去,或许是为了节省而不愿开灯。父亲咳嗽一声,他的朋友拽开了电灯,我看到炕桌上碗筷还没有撤下,红木桌不知传了几代,桌上摆着一篮子玉米饼子,半盘乱糟糟的杂鱼。粥碗上还挂着玉米糊,发黄的竹筷横在碗上,两个孩子躺在墙角,叽叽喳喳唱着儿歌。女主人端着桌子跳下炕去,桌上的碗筷纹丝不动,稳稳放进里间屋去。

父亲的朋友起身迎了下来,他们围着火炉喝酒,就着海米和乌贼干。父亲的朋友见我在一边站着,顺手递给我一把乌贼干。这是一种晒干的小型乌贼,我没舍得吃,在手里攥了一会儿,掌心就沁出了汗,于是我把它们放进裤子口袋里。我捂着鼓起的口袋,心里暗自欢喜。

父亲让我上炕坐着,炕里边靠窗的地方躺着两个孩子,稍微大一点的是女孩,还有一个小男孩,他们还都没有睡,眨着眼睛看我。他们的母亲回到炕上,递给我一个枕头做靠背,我坐了一会儿,炕上的热气透过棉裤涌上来,给我带来一阵睡意。蒙眬中听到父亲在和朋友说话,一开始说些船上的事,他们开春后又要出海了,后来只有高一声低一声的节奏回荡在耳边。

父亲走时叫醒了我,此时已经接近半夜。黑暗中我看到这家的小儿子躲在母亲身后,在他母亲的胳膊底下探出头来,月光正照满了炕。他眨着眼睛望着我,眼珠闪亮,嘴角往上翘着,带着浅浅的笑意。我由于困倦,一句招呼也没打,走在回家的路上又挨了父亲一阵埋怨,才想到实在是不应该。回到家母亲早已经睡下了,屋里黑着,院门虚掩着,我和父亲回身悄悄合上了院门,高抬腿轻落步,生怕惊动母亲,满地月影照在院子里,照出了一高一矮的两个黑影。我把手伸进口袋,口袋是空的,乌贼干已经不见了,让我好一阵的惋惜。

直到现在,我还时常想起那年随父亲访友的情形,也时常想起他家的儿子闪烁在黑夜里的眼睛。

海边散文3:野草之舞

文/欧晓琼

屋外的风,在我这个海边的人听来,像是超强台风。光秃秃的山上,除了灌木、野草和岩石,只有我们住宿的几排小木屋。狂风犹如厉鬼一般裹着呼啸之声穿门过户,以摧枯拉朽之势呜呜地咆哮着,像一个发狂的巨人压抑着满心的悲伤和愤怒,从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声声悲鸣。

满山的野草,“唰唰唰”齐声应和着,它没有向我们这群不速之客歌唱,它只是在为自己歌唱,其实也不是,它就是在歌唱罢了。

我知道,就在我们躲在小木屋里连门也不敢打开,躺在舒适温暖的床上心惊肉跳的时候,裸露在天地之间的野草们,正无遮无拦地接受一场生命热情的邀宠,在狂风中勇敢地唱响自己生命中的最强音。

想起在一个台风欲来、风雨飘摇的天气,我们驱车去一个海边小镇的山顶上玩。强劲的风从海上气势汹汹地横扫着山顶的野草,把它们击打得东摇西伏,左右摇摆。人站在山顶的岩石上,好像不抓紧一样坚实的东西,就会像一张纸片被风刮到半天上去。停着的车子,被风吹得摇晃起来,发出可怕的“咯咯咯”声响,好像随时有可能被掀起来。

雄劲的风,暴烈的风、狂野的风、劲舞的风,托举起山顶上的野草,抽打它们,摇晃它们,鞭笞它们,没有一时半刻的消停。仿佛铁定了心,非得把它们从泥土中连根拔起,带着它们走,带着它们一起飞,一起撒落在茫茫的大海里、陌生的山头中和稀烂的落花间。纤弱的草们,广袖曼舒,迎上去,舞起来,就像这是一场它们等了好久准备了好久期盼了好久的盛事。没有一个观众,它们在天地之间的大舞台上,在空空如也的旷野之中,甩动着长发、挥扬起臂膀,如波涛般起伏起伏起伏,拼命地舞,纵情地舞,恣意地舞,舞得如痴如醉,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世界,除了它们紧紧扎根的大地、给予她们生命的大地!每一次坚强地挺身而又迅速地俯地,都是在对大地传递一份深厚的爱意: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离开你!

它们是一群追风的女子,用沉默与坚持,呼喊出对大地最深沉的爱。而大地,像江河里的河床,任凭风浪迭起,波涌浪荡,夹岸景物风云变幻,它只是静静地承担,默默地容纳。

……

黑夜过去,白天来临,我们走出小木屋,风不再肆虐,四周的野草还是我们初见它们时的苍翠,每一株草儿都在野风过后恢复了它们的尊严,没有人知道,它们在漫长的黑夜里经历过最惊险最顽强最惊心动魄的抗争,才坚守住脚下这一片土地……

当我们坐着小火车从它们身边经过,它们轻轻摇动身子,像是一个礼节性的道别,仿佛昨夜它们在巨风中所经历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境,过去了,都过去了,提也不值得一提。但是,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不一样了,至少,大地更懂得野草对它怀有的爱;至少,野草更懂得与大地的不可分离。

海边散文4:老木船

文/庞祥艺

家乡海边的沙滩上,搁浅着一艘“退休”的老木船,船的底板大部分已经破烂,船身上一排排锈迹斑斑的铁钉裸露岀来,桅杆和尾舵早就不见踪影。它像一头风烛残年的老牛,再也走不动了,只能匍匐在沙滩上。它是否还在回忆着那遥远的耕海历史?是否还在念叨着风里来雨里去的艰苦旧时光?

这艘老木船究竟停留在沙滩上多久了?大家都说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它曾经渔歌晚唱丰收曲,“大小鱼虾网中聚”;它曾经乘风破浪济沧海,“斜风细雨不须归”。

从前,就在这片海湾,海水蓝蓝,白帆点点,成群结队的海鸥展翅飞翔。这艘老木船和其它渔船一样,不管严寒酷暑,不管日晒雨淋,都在这片海湾上扬帆耕海。它顺风而下,逆流而上,劈波斩浪,沧海中飞驰着繁忙的身影;它迎着旭日撒网,披着夕晖落帆,岁月里用血汗谱写生活的篇章。

滔滔滚滚的潮水,流淌着渔民们耕海的苦涩,见证了时代的变迁。古老的渔歌,唱出海岛人的悲欢离合,诠释着唐诗宋词的内涵,彰显着生命的力量。

当人们从这艘老木船旁边路过,总会停下脚步,像考古学家那样,细细地察看它,却说不岀个所以然。听说船主已经去了远方,再也不回来了。老木船寂寞地卧在沙滩上,看潮起潮落,云卷云舒。但它并不孤独,陪伴它的,有涛声和鸥鸣,有沙滩和星光,还有岸边的藤蔓和仙人掌。

老木船与它的故事都成了历史,变成海湾岸边风景线上的一个亮点。当人们站在沙滩上,不经意地瞄老木船一眼的时候,涛声依旧,四季依然。那一湾海水,那一座航标,那一阵清风,都重复不了从前的故事。只有这日渐残旧的老木船,似乎还在思念着那曾经月落的倩影,鸥飞的英姿,默默地为渔民的平安祈祷。

老木船虽然老态龙钟,再也不能与风浪搏斗,但船头依然对着海的方向。

一次华丽的转身,就是一段难忘的回忆;一次勇敢的挑战,就是一个神奇的传说。搁浅的老木船啊,是不是还在期待着再一次启航,奔向遥远的前方?

我们每一个人,就像沙滩上这艘老木船,穿越过千难万险,创造过生活财富,也收获过意外惊喜。到了垂垂老矣之时,有精彩的往事可回首,有美好的未来可向往,那么,我们的一生就不是虚度的。

海边散文5:秋日看海

文/雨彤

再次来到海边,心莫名的被牵引,震撼。刹那间,我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包围着,不想说话,不想观望过往的人群,不想听嘻嘻哈哈的笑声和情侣们旁若无人的亲吻声。我只想静静看海,默默感受着涌自心头的细微的点滴情怀。

一直以来,我怕海,拒绝海,讨厌来自海的那种让我不得喘息的海腥气,再则是惧怕海的深邃和博大吞噬了渺小的我。不敢靠近海,是因为海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会让我不由自主地投入他的怀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如若真的如此,那我的灵魂岂不是会一直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上漫无目的地飘荡?那种孤寂和寒冷,让我每每想起就会心生一种惊惧感。

今天,再次来到海边,全然没有了以往的那种时常让我感到不安的想法,空气中也没有难闻的海腥气。迎着海风,长舒了一口气,清冽的海洋气息吸入肺内,感觉沁人心脾,在吐故纳新中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海风是那样清新,心境也在瞬间变得宽广;而我的思绪也随着浅海区的小鱼,自由自在地在海水中畅游,心情也随着鱼儿摇曳成一朵绚烂的水中花。

久久地伫立,静静聆听海浪拍打岸边的巨响,不想眨眼,不忍心错过那一朵朵浪花在快乐追逐的情景;不去理会海风吹乱了我的发,只是傻傻地眺望着湛蓝的天空,凝视着一朵朵洁白的云,海天连接,不由得让我暗暗在想,飘逸的白云是否厌倦了天空,要与海中的鱼儿追逐,相互嬉戏?

一望无际的海,让我的思绪飘扬,冷漠的情感在瞬间有了想抒发的欲望。

干净的海水在阳光的强烈映射下,闪烁着迷人的色彩。一会儿是清新的绿色,让我想起那一湖碧水,波光粼粼;一会儿是幽邃的蓝色,瞬间将绿色吞没。神奇的颜色交替辉映,争相显示自己的魅力。

海水被风的威力驱动,接踵而来,一不小心就会被不经意涌来的浪头打湿。咸涩的海水打在身上,心里却会感觉甜甜的。海,带给我的竟是这样奇妙的感觉。迎着灿烂的阳光,在金色柔软的沙滩上悠闲地漫步,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放松心情的呢?漫不经心,回头看着留下的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被争相赶来的浪花淹没。我微微一笑,张开臂膀,转了好大的一个圈,仰天呼喊:海浪,你淹没我的脚印,能抹平爱的痕迹?海风,你将我的呼唤纳入你的巨大声响中,能销毁情的呢喃,心的倾诉?

海,你在风平浪静的时候,就像是一位柔情似水的情人,深沉睿智的爱人,安静的只想让人甜甜地安眠;海,而你在狂怒的时候,又将是怎样的让人不寒而栗呢?你是杀手,能瞬间打断巨轮的龙骨,埋葬生机,淹没家园。你是给予者,又是破坏者。而我呢?我要做驾驭者,如刚刚掠过你的海平面,满载而归的海鸥,疾驰而过,只留给你一抹灿烂的笑颜。

我将身体全部的重量依托在岸边的栏杆上,双手托腮,与你做无声的交流。突然,几经海浪拍打,源自于深海中的无数次传递,我发现涌来的海水有些异样,在阳光下能够清晰地看到海面上有一层层颜色浑浊,浓稠而又有泡沫的油污。顿时,我的心头升腾起另一种感情:海啊,我曾经一直以为你是强大而不可战胜的。而此刻,作为人类中渺小而卑微的我,却感觉到无所不能的人类是多么伟大和人定胜天。不信,你看他们在你的怀抱中大肆掠夺、捕杀,连幼小的生命都不放过,成为他们视如己出的儿女的盘中餐,毫无愧意地将废弃品、排泄物,发着恶臭的垃圾悉数投入你的怀抱。

而你,你又能说什么呢?你的容纳百川,你的深邃博大的包容情怀,能否让那些强者的灵魂得以片刻的醒悟呢?而我,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应该为这些伟大的同类而自豪,为他们的聪明才智和懂得享受生活而骄傲吗?

其实,我真的不想说,看到和感受到的一切,宁愿将它深埋在心里。可是,面对着你,让我深深低下了头。你的那一抹深蓝,隐藏着多少的智慧与沧桑?我的心灵与你碰撞,引发了多少痛惜和感悟?你那被玷污却依然保持纯洁而高尚的心灵,让我看到了贪婪的可耻;你那低沉而巨大的痛斥,震撼着我一直想远离世事、自我屏蔽、企图逃离而不敢正视污浊现象,不敢诉说,不敢呐喊的胆怯的心灵……

当调皮可爱的儿子搂着我的脖子,快乐地喊着要去用餐的时候,才把我从深思中拉回来。我看了一下时间,与海独处,做心与心的交流,也就是三十分钟的时间。短暂的时间,却让我感觉弥足珍贵;转瞬即逝的三十分钟,只是在我的岁月长河里,虚度了无数光阴中的一点点而已。然而,却已经成为我的记忆银行中为数不多的珍宝之一。

在灿烂的秋日里,我们一家人驱车而来,目的不是为了看海,但是,我却惊奇的发现,在不经意间已经转换了角色,海的喧宾夺主,丝毫没有让我感觉到烦恼,反而庆幸与他有过一次美丽的邂逅。

海,我离你越来越远了,只有心知道我离你越来越近了。你的阵阵有节奏的低音声如鼓吟唱,一直回响在耳畔;你的气势雄伟,永不知疲倦地前进,冲击,始终浮现在我的眼前,在我的心海之上澎湃,激荡!……

海边散文6:姑姑鱼

文/青青草

那天,我在海边打捞到一条小鱼,这鱼很特别,它会咕咕叫,声音虽然不大,但握在手中你就会感受到它在振颤,同时发出声音来。

我把小鱼放在小瓶子时,装满海水。但不到半个小时它还是死了。我想它一定是在小瓶子里自杀身亡。因为它来自宽广的大海,尽管瓶子里面装着同样的海水,但它不能遨游,它宁愿在大海中,冒着随时被大鱼吃掉的危险死,也不愿被关进小瓶子里无忧无虑的生。

我很后悔,没有把小鱼放回大海。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姑姑要回婆家了,五岁的小侄儿嚷着要去姑姑家玩几天。姑姑说服了嫂子,牵着侄儿的小手快快乐乐的出发了。

这里是深海弯,姑姑家就住在海弯的那边,姑侄俩上了小木船。这船是自家的,姑姑的婆家是鱼民。侄儿坐好后,姑姑开船。海面上飞翔着海鸥、一朵朵白云在蓝天上舞蹈、浪花像一串串银玲,在侄儿的耳边摇响。

侄儿伸出一双胖乎乎的小手,他想要抓住那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银玲,突然,他的眼前一黑,他大声喊着:“姑姑!姑姑!”。他没有听见姑姑的应答。

他像一块石头一样沉入海底,看到五颜六色的珊瑚和鱼群,就是看不到姑姑的身影。他翻江倒海的寻找,他呼喊着:“姑姑!姑姑……”

从此,他再也没有看到姑姑。之后的岁月里,他只说两个字:“姑姑。”

再后来,他变成了一条小鱼,变成小鱼后,它还一直寻找姑姑,直到我把它捧在手中,它还咕咕、咕咕的叫着……

海边散文7:海边的呢喃

文/风吹馨兰

海,我来了,在深夜潮湿的海风中,我用与你融合的片片柔情,踏进你的细沙,你的海浪,星光一路伴我。此刻,当浩瀚之词在相似的场景中轮番上演,我已然沉醉。学一尾鱼,自由的在浅滩穿梭。明月流泻的光温柔的抚摸着肌肤,我的思绪游离出身体,在广褒与涛声中回旋。

海,我来了,擎着一腔挚爱与你促膝而谈。沉重岁月流经过的尾音,卸去苍凉,有韵致的起伏着。我取了天空中悬挂的云与它合拍,一曲弦子清风便跑出海面,在夜的掌心中,款款舞出七月最后的清凉。

海,靠近你的呼吸,我才懂得,这个世界上,所谓的伤痛太过渺小。当近距离的聆听到你的呓语,我的幸福便鲜嫩成一只细柳,即使途径四季,也会将跋涉的足迹编纂成词章,然后静静的,在光阴中期待下一次的旅程。

海,你看我遗落在你胸前的笑是否惬意?还有,追随在海风中的目光是否可以写成一组明亮的排比句?我与你的珠贝小孩嬉戏时,你是否也会把我认作你的稚儿,无私的将光洁与简单留给我?海,我想,你愿意。

海,你看,朝曦微露了,鸥鸟伸展羽翅,点击着长空。浪花不知疲倦的一朵朵涌来,欢快的在我的脚趾边蹦跳。一夜的洗礼后,我要去睡了,海,你一定得记住我们的过往,以及私语。如果我哭了,或者笑了,都能在你的宽厚里找到释解,那么,我还有什么借口,不让这蓝色的光影继续浸染?

海,其实我的转身与守望都一样。只要心中有你,所有的阴霾都将与我无关。我只需认真倾听每一次潮起潮落,便能跳出五行和三界,找一处僻静的田舍,待我余生。

海,你看,我的长发飞舞,孤独已还给风。我的裙摆粘满细沙,在洒满阳光的海岸边,轻轻,轻轻的,舒展……

海边散文8:赶海

文/孙长乐

小女孩来到海边,正是潮落时,一些黑黢黢的礁石都露了出来。滩涂上有很多赶海的人,都在埋头忙活着。女孩拎着竹篓,边走边捡拾一些海带、海菜、贝壳等。女孩知道,临近海水的礁石跟前能扒到蚬子和牡蛎,她往里走了几十米。忽然,她看到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正坐在一块礁石上,不时唉声叹气。小伙子身边也没有别的东西,显然他不是来赶海的。女孩在一旁暗暗打量他,见他一脸愁容的样子,女孩心里一紧,便背起竹篓开始往回走,不一会儿就离开了海边。

过了十几分钟,女孩再次回到海边,这次她是跟一个警察一起来的。远远看到那个小伙子还坐在礁石上,女孩便领着警察来到他跟前。警察在小伙子旁边坐下来,轻声问道:“你是一人来这儿的吗?”小伙子愣了一下,说道:“是的,有啥事吗?”警察边打量着他边问:“你到这儿来做啥呢?”“没事,就是来坐会儿。”小伙子面无表情地说。警察又问:“是不是遇到啥难事了?”小伙子叹了口气,点上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说:“最近真是倒霉透顶,先是失业,接着女朋友也跟我分手了,我都要崩溃了。”

原来如此。警察安慰他:“人哪有事事都顺利的,遇到沟沟坎坎就得想办法迈过去。”望着大海的远处,小伙子点点头,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我不顺心的?为什么会过来问我这些?”

警察指着旁边的女孩说:“我是这附近派出所的,女孩刚才看到你,觉得有点不对劲,她有些担心你,就去了派出所,叫我们过来看看。”警察稍作停顿,接着说:“一个月来,她这是第三次来找我们了,此前的两个人,有一个确实有轻生的念头。”女孩埋下头,显得挺不好意思。小伙子打量着她,笑着说:“谢谢你,我只是来散散心,不会轻生的。”

警察又跟小伙子聊了一会儿,确信他只是来散心的之后,就回去了。小伙子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女孩竹篓里的东西,便开始帮着她扒起了蚬子。起初,女孩显得有些拘谨,过了一阵子就和小伙子熟络起来了。小伙子也就慢慢了解了女孩的一些情况。她今年12岁,两年前和父母从农村老家来到这座城市。半年前,因为生活中的挫折,她的父亲就是在这里投海自尽的。她的母亲在菜市场租了个摊位卖菜,女孩课余时间就来赶海,捡拾的东西拿到菜市场去卖。

开始涨潮了,小伙子跟女孩一起往回走。来到海岸上,女孩望着翻涌的潮水说:“我爸投海的前一天,在这儿坐了一下午。现在看到坐在海边发呆的人,我就害怕。”她仰起头望着小伙子,又一脸认真地问道:“叔叔,人为啥不好好活着呢?”面对女孩一脸的天真,小伙子也不知该如何作答,然而从这小女孩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获得了新的勇气。

海边散文9:螺中香妃

文/王寒

海边的滩涂,除了盛产各种鱼虾,还有各种贝壳类的小海鲜,什么蛏子、花蛤、牡蛎、泥螺、海蛳、血蚶、香螺、乌螺……应有尽有。蛏子、花蛤什么大家都很熟悉,陌生些的就是乌螺。乌螺就是红带织纹螺,味极美,南宋学者徐似道有一首《阮郎归》,写得颇无厘头,里面就提到乌螺:“茶寮山上一头陀。新来学者么。蝤蛑螃蟹与乌螺。知他放几多。有一物,是蜂窝。姓牙名老婆。虽然无奈得它何。如何放得它。”乌螺有毒,每年初夏都有人因吃它被放倒。乌螺美味是美味,为它搭上身家性命却犯不着,所以我从不吃它。有香螺吃,咱就心满意足了。

香螺又称黄镶玉螺,体型圆胖而厚重,壳薄薄的。壳面黄褐色,壳顶部则是淡淡的青灰色,这青灰,像夕阳落下后的天空,又像炊烟的颜色,让人产生几分诗意的联想。

如果说辣螺是螺中的“辣妹子”,那么,香螺则是螺中的香妃。

香螺的外表相当素朴,一袭灰色,不大惹眼,低调内敛,如阅尽繁华归隐山林的高人。

大家对辣螺的辣味见仁见智,叫好的,嗜辣螺如命,一盘辣螺上来,三下五除二,盘就见了底,剩下一堆壳;吃不惯的也有,眼都不瞟辣螺一下。但对香螺,几乎一边倒地都说好吃,香螺的肉质嫩脆,很有嚼头。用流行话来说,是“灰常的鲜美”。海边人海鲜吃得多,见得广,眼孔大,口味刁,海边的吃货都说好吃的东西,那味道真是不一般的好。

香螺尾部有膏,这是香螺的精华所在。内陆城市的人,初次吃香螺,常把这黄黄的膏当成是香螺的“屎”,弃之不食,经在座的老江湖一番调教,才恍然大悟,吃后不免感叹:天下竟然还有这么好吃的“屎”!

香螺有白煮香螺和爆炒香螺等烧法,我照例是喜欢白煮的味道,有隐隐的咸,是海水的味。如果爆炒的话,动作一定要快,否则就会把香螺炒老了,嚼不动。我在福州吃过一道淡糟香螺片,雪白的螺片上几抹殷红的糟汁,舒展似花。淡糟香螺片色泽淡红,肉质脆嫩,糟香味美,食之清鲜爽口,齿颊留香,别有滋味。

海边的大排档,生意总是好得出奇,看海景、吹海风、吃海鲜,的确是人生乐事。去大排档,很多人冲着小海鲜去,香螺、辣螺、花蛤、缢蛏这些小海鲜也的确争气,要多鲜有多鲜。一到天气晴好的周末,我们这里但凡有点小名气的大排档,路边都会停满各种私家车,来的都是贪吃鹫——我们这里把吃货称为“贪吃鹫”。连杭州、上海的贪吃鹫,有时也会拖家带口赶过来吃。有一次,我请一个上海“阿拉”在海边吃海鲜,“阿拉”手持牙签对付香螺,神态严谨,闷声不响,许是用得不得法,折了好几根牙签,不过他不怕挫折,坚韧不拔地继续对付着香螺,还说经历一番艰辛后吃到嘴里的香螺肉,鲜美又有嚼劲,是难得的美味。这腔调,有那么点“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的味道。

近日闲翻《西京杂记》,书中道:“赵飞燕为皇后,其女弟在昭阳殿,遗飞燕书曰:‘今日嘉辰,贵姊懋膺洪册,谨上襚三十五条……青木香、沉水香、香螺卮。’”——当年赵飞燕被册封为皇后时,妹妹赵昭仪送上三十五件奇珍以示祝贺,其中就有香螺卮。香螺卮是香螺壳制的酒杯,但此香螺非我们这里的那种小香螺,而是硕大的海南香螺。前些年我到海南,淘得许多稀奇古怪的螺,回来摆满两个橱柜,有细小的玉黍螺、岩螺,有黄金宝螺,有砗磲贝,有状如鹦鹉的鹦鹉螺,还有像蜘蛛一样的蜘蛛螺,其中有一样就是“佛门七宝”中的左旋香螺。想来赵昭仪送给赵飞燕的该是此种香螺,只不知这种大香螺的肉是否有如我们这里的小香螺一般鲜美。

海边散文10:海边的修辞

文/陈计会

木麻黄

在蓬松的沙滩上行走,我曾试着将一株小木麻黄树拔起。我弓起的身子慢慢拉直,力量的箭簇射出了,最后得到是一把青绿色嫩芽,而树干和根部纹丝不动,紧紧地咬住松散的沙子。我当时隐隐感到地底下有一双坚韧的大手与我拔河。

其实,不只我想检验木麻黄对沙滩的热爱。台风挟着暴雨,常常以掠夺的方式俯冲。我见到木麻黄顺着台风的方向弯曲,再弯曲,然后又扬起高傲的头颅,那墨绿色的王冠。它的柔韧更接近钢铁。纵使断臂折翅,始终坚实脚下的沙土。也许最后没有办法,台风怂恿海水啃噬着沙堆,尝试着淘空它的根基,裸露出密集的根须,然后再将它掀翻。风雨过后,我见到那些根须依然拥抱着,像一首诗里语词的存在状态,它与现实的关系隐喻其中。

当你穿过那片灼热的沙滩,从清凉的海水到进入那片烈日下的荫翳,木麻黄以暧昧的热情迎接你。正如你拨开现实的杂草,发现诗歌有一个神秘的内心。斑驳的阳光从树冠上筛下,海风从树罅间伸出深长的吻。你清爽的肌肤掠过一阵快慰。此刻,你需要一个绻缱的梦。将网床系于两棵树之间,系于这个正午。并且以前排木麻黄树伸展的手臂为取景框,将大海快感过后的低喘摄进梦里。

海朗树

咸腥、湿润、缠绕,一个封闭的、自足的清凉世界,任由我的脚印在滩涂中左冲右突。我惊诧于这古老而又神秘的领域。它让我更接近内心原始的气息。它纵横交错的根须犹如人类社会,你纵使深入其中也无法理清头绪。其实,脚印是你自己踩出来的,你与它有一个共同的起点,都脱胎于母体。它的果实萌出小芽才从枝头上掉下,逐流水而生。命运也由此展开它的随意和归宿。

当你在林中艰难行走,鸟鸣和阳光常常从头顶密匝匝在枝叶间漏下来,生动你涂满油彩的面孔。涛声在外面轰响,你独享这一方静谧。犹如在霞光中翻开一卷诗集,将白日的喧嚣置之度外。我们内心的隐秘往往在不经意间被把握。脚下不时出没的寄居蟹和弹跳鱼,以醒目的语词,提醒你闯进了他们的领地。这一片被绿阴庇护的世界,犹如诗集之于心灵。

海朗树终生在海水中泡浸,却从不诉苦,不说艰辛,它碧绿的叶子聚拢大海的光芒,叶片上还偶尔析出晶体,接近盐的深刻。

沙滩

在陆地与大海的交接处,或者说嘴唇之间,这一粒粒晶莹的沙子,要经过时间机器多长的粉碎、研磨,然后才能聚拢在一起?它构成大陆伸向海中的舌苔,也应最清楚海水的滋味。自古以来,大海是一位激情澎湃的诗人,他向陆地倾诉的情诗,通过不羁的海风,通过舌尖卷起的浪花传遍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从某种角度看,沙滩又是一个自足的世界。每一粒沙子都是一个言词,它呈现沙滩的坦荡,也掩藏内心的隐秘。当你从陆地走向大海,赤足走在柔软而又发烫的沙滩,脚底下传来温柔的爱抚和疼痛,这应是沙子给你最独特的体验。远处海水的轰响和变幻的浪花、欢乐的人群,更远处的船只和神秘的蔚蓝,这一切都让你脚下生风,无视目前的困顿,想尽快投入清凉的拥抱。美丽途中也会凸现一些让你感到讨厌的事物,诸如死鱼、枯枝、易拉罐、避孕套……这个世界丑陋的东西集中呈现,让你的目光措手不及,但转瞬你的目光又被远处牵走。有时你的脚下也会碰到硬物,如果你低头捡拾,那或许是一枚贝壳,甚至是一只活贝。

当你的脚下逐渐感觉到潮湿,你会遇到一些细小的螃蟹,那极有可能是沙蚂。它们见到你晃动的影子,就迅速地躺进洞穴里去了。如果你想追赶它们,也是极难企及的。若想在沙洞里找出它们,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沙洞挖一下就塌一下,挖两三下就盖住了洞口,看不清它的方向了。人类的耐力往往到此为止。它此时或许正躲在沙地幽深、隐蔽的居所里嘲笑你。其实一首实验诗也往往是如此考验它的读者。

由此看来,沙滩是用脚来书写的,也是用海水来书写的,但终归是用海水来书写的。沙滩在海潮的涨退之间彰显其意义。诗歌在事物深处露出桅杆。

虾笼

人们习惯将长条形活动物体比作长龙,让人觉得要越过语言的厚茧才能抵达事物。而眼前这只虾笼,给人的印象是一列从大海里吭哧吭哧驶来的绿皮火车,它应和着大海的涛声。仔细辨认,一节节方形的铁圈套上绿色的胶丝网作为火车厢体。在岸上,它收藏起来,折叠成一迭,你认不出它的模样;当放到水里,一辆古典的火车就活灵活现展现在你眼前。它的每一扇车门是敞开的,呈漏斗状,虾们进去后就极难出来。同时,桌面上还摆着米糠之类的零食,恰好又是虾们的最爱。

这列古老的火车随着海水的激荡而起伏不定,犹如长虹卧波。“它好像没有前进的方向和动力。”“不!”它的动力来自一只布满阳光锈迹的粗糙大手,从岸上拉到海里,又从海里拉到岸上。最后,它还会吭哧吭哧地驶向终点站——餐桌。

在目光的聚焦点,托盘上一只只佝偻的金色大虾,能否构成一篇指证陷阱的陈词?

海边散文11:海边的童年

文/彭镇强

采海

海边,自然少不了鱼。记忆中最早的抓鱼经历,是还没上学的时候。那时跟着几个大伙伴,在盐场的北港小码头,用大头针弯成的鱼钩,连上一根鱼线,绑在一根小竹竿上,穿上一条从盐场排水沟摸来的小虾,随意丢在水里,一会儿就能钓上很多真鲷、“沙古”等凶猛的鱼类。有时也会有海鳝上钩,海鳝也是凶猛的货,一拉出水面,就拼命挣扎,卷曲身体缠绕着钓丝,而且满身粘液,滑不溜秋,抓也抓不住,常常被它溜走。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偶尔会钓上一只大螃蟹,其实螃蟹不是钓上来的,螃蟹太贪吃,几只脚抓住鱼钩,小嘴猛啃鲜虾,不知危险之将至,傻乎乎就被拉出了水面。钓螃蟹有个小技巧,就是发现是螃蟹后,还没出水时,提钩要稳,出水后收钩要快。并不是每次拉钩都是兴奋的,有次拉上一条海蛇,一开始以为是海鳝,出水后发现是条灰白相间的大海蛇,吓得赶紧丢了鱼钩!

海岛上有一种捕鱼方式——“捉网坪”,就是在退潮后宽阔的海滩涂上,每隔十米左右竖起一根木桩,最后围成一个弧形到海岸上,沿木桩下面埋下一张长长的、网眼细小的渔网,底端固定在海底,待海潮涨满后,渔民撑着小船用竹钩把渔网的另一端勾上来,挂在木桩的顶端,这样就形成一张大围网,随着海潮游近岸边的鱼兵蟹将就被围困在围网里面,退潮后一个也跑不掉。那时“网坪”是盐场附近村庄生产队的,“捉网坪”时,生产队的渔民先把能看见的鱼虾蟹抓走,但往往捉不干净,其他人就可以跟在后面“拾网坪”。

“拾网坪”的有两种人。一种是调皮、勇敢的小青年、小屁孩,常常“越线”冲到渔民的前面去抓那些显眼的大鱼、大虾,收获大,付出也大,经常被渔民投掷海泥驱赶,脸上、身上处处“挂彩”。另一种是吃“技术饭”的,“捉网坪”的人流走过后,滩涂的浓水浆慢慢变回清澈,遗下的鱼惊惶的躲在人们在泥泞中踩下的“脚窝”里,很容易被发现、被抓;最讲技术的是抓虾和蟹,虾和蟹都有在泥水里隐身的本领,在泥泞里它们或前后或左右摇晃身体,身体大部分就都陷在泥水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和触须,而且颜色还和海泥一样,不易辨别,要发现它们就靠眼力和经验。

我很小就跟母亲去过“拾网坪”,母亲的娘家在南三岛,她也是在海边长大的,是抓鱼虾的高手。我得母亲的“真传”,虽不是高徒,但也常常能抓到很多鱼虾螃蟹,被伙伴们视为能手。

“拾网坪”是快乐的,但也有危险。海里有些鱼是有毒性的,被这些鱼的刺刺到,会很疼痛。毒性较低的是泥猛鱼,被刺到会闷痛,毒性较大的是老虎鱼,老虎鱼常生活在浅滩,善于伪装,肤色与浅滩小石头、海草相似,一不小心踩到,就会从脚掌痛到大腿,甚至腹股沟的淋巴结会短时肿大,甚是痛苦。还有“沙毛”,毒性比老虎鱼还大。浅海地区见过的毒性最大的是蒲鱼,蒲鱼背部和尾部都有一根大刺,被扎到的话,痛苦非常,我多次见到“拾网坪”时被蒲鱼扎到的小孩,抱着大腿坐在海边哭爹喊娘,情状颇为凄凉。幸好我运气佳,被泥猛鱼、老虎鱼刺过,没有尝试过“沙毛”鱼和蒲鱼的厉害。被毒鱼刺到时,有伙伴安慰我,说是等海水涨潮了就不痛了。那时信以为真,真的以为疼痛与海潮之间有关系,后来慢慢才懂得,那是因为时间长了,鱼的毒性慢慢消失了,也就不觉得痛了。

周末,或是暑假,是采海的好时节。海岛的滩涂很长、很宽阔,不同的区域,有不同的海产。“南排线”盛产花蟹,但离得较远,开始退潮时下海,追逐着潮位去到“南排线”,篓满筐满后,又被潮水追逐着回来,回来时往往饿得抬不动腿。六月天,抓青蟹很有趣。六月的太阳很猛,退潮后滩涂的浅水被太阳晒得滚烫,潜藏在泥水里的青蟹忍受不了,踮起八只脚,张着两只大钳,远远望过去,如一队队投降的俘虏,走近一手一只,手到擒来,非常轻易。

童年的时候,海产很多。记得有次小妹放学回家,走的是海边的路,不经意间,竟然捡了满满一草帽的软壳青蟹。我曾经在海边捡到一小张破烂的刺网,随手丢在家附近的水沟里,第二天拉起来,竟然挂满了碰头、尖头,以及其它叫不上名字的鱼,还有青蟹和虾!

还有一次,我去“摘猪菜”,就是去采摘喂猪的野菜,我来到盐场的排水沟边,把一枚穿上小虾的鱼钩抛进水里,绑着鱼钩的鱼线另一端绑在水沟边的小灌木上。当我采摘好猪菜回来,拉起鱼丝,竟钓上来一条两三斤重的花鲈鱼。每年清明前后,南风渐起,海边都会有很多大墨鱼漂上岸,一个星期天早上,我到海边闲逛,在海边捡到近20只海上漂来的墨鱼,带回家给母亲宰杀干净晒成了墨鱼干。

冬天盛产的大对虾,剥掉壳,放在锅里煎,滴上几滴花生油,艳红的虾膏流趟满锅,香气扑鼻,令人垂涎。一锅杂鱼,加进几条虾,几只螃蟹,几条章鱼,煮开,热气腾腾,鲜味四溢,几十年过去,至今令人回味!

上学

海边的童年,不仅仅是玩。七岁那年,我也走进了学校。我就读的小学是岛上村庄办的学校,离家约有二、三公里。

上学的路,有点远,路上既有快乐,也有艰辛。我们盐场一帮子弟,上学时常常是结伴而行,三五成群。路上是我们交流一天见闻和感受的好时光,学校的一件趣事,看过的一部电影,出城的同学见到的稀奇事物,都会成为我们交流分享的话题。时时会听到有伙伴模仿某部电影中的角色引起的哄笑,或见到某个同学眉飞色舞地讲述自己的有趣经历。

我们上学的路是一条泥沙路,有些路段用泥巴铺填过,坚实平坦,有些路段纯粹是沙子,松软难行。沙子路除了松软,还有个特点,夏热冬凉。夏天的中午,灸热的太阳把沙子晒得滚烫。那时我们上学通常是光脚的,走过沙子路段时,脚掌踩在沙子上,就像踩在火热的铁板上,只能踮着脚尖快步跳跃着前进,每走几米就跳进路边矮小的木麻黄树的小块阴影中,歇息一会再走,这样重重复复好长一段路。冬天寒露之后,夜里通常有霜冻,早上沙子变得冰凉,赤脚走在上面冷得有点发麻。

上学路上经过一个晒谷场,秋收之后很多稻草堆放在晒谷场上。那段时间我们刚好看过红军长征的电影,红军穿的草鞋启发了我们,我们用稻草卷成绳子,也学着打草鞋,穿着自己做的草鞋“长征”到学校。冬天上学不仅脚冷,有些路段是经过农田的,寒冷的北风无遮无拦的刮过,衣衫单薄的我们有时会冷得牙齿打战。为了取暖,我们想到了一个方法。那时野地、路边长有大丛的簕古林,这簕古树应该是和铁树、桫椤同类的古化石植物,有些枝杈干死了之后慢慢腐朽,中间松软,富有纤维,容易点燃。我们折来路边干朽的簕古木枝杈,一人一根,用枯叶点燃后像举火炬那样举在手中,在空中挥舞一下,点燃的那端就会冒出火苗,火苗的温暖伴随着我们上学、放学的路,也伴着我们度过寒冷的冬天。

为了能帮助父母亲,放学后我尽力帮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有时会跑到海边捡拾一些海上漂来的渔船丢弃的塑料缆绳、塑料浮标卖给收破烂的,换点钱帮补家用。每年春夏之交,海上都会漂来很多墨鱼壳,墨鱼壳可做药材,镇上的药材店有收购。

有一年放暑假,我捡了不少墨鱼壳,浸泡晒干后,邻居伙伴邀我一起挑去镇上卖。父亲并不赞成我去卖墨鱼壳,但拗不过我,就给了我一块钱作伙食费,叮嘱我要注意安全。那天早上三点钟,我们就起床出发了。盐场离镇上有十五公里的路程,一路要经过海边、农田、树林、村庄,路并不好走。一路上满天星斗,萤火虫在路边的草丛里飞舞,蟋蟀吟着情歌,树林里不时传来几声受到惊吓的不知名小鸟的鸣叫声,启程的一段路还是充满诗意的。我在家里干的家务不少,但挑东西却不多。挑着三十多斤的墨鱼壳,踩在松软的沙路上,走了不长一段路,我就脚软肩疼了,不时要停下来歇息。走走停停,从东方升起启明星,接着亮出鱼肚白,再到太阳腾空而起,一天的时序变化,伴随着两个年幼学童艰辛的生活之路。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跋涉,早上七点多钟,我们终于到达镇上。待药材店开门,我们把墨鱼壳挑到收购台。令人意外的是,店员说我的墨鱼壳浸泡时间不够,含有盐分,回潮了,达不到收购标准,不能收。这么远的路途挑来,又怎么挑回去?如何向不同意我出来的父亲交代?想到这里,我躲到药材店的角落里,难过得偷偷掉眼泪。好心的店员看到我难过,同意减掉二斤重量,把我的墨鱼壳收了下来。这一担墨鱼壳,我卖了十六块钱,是我这么大以来,收到的最大一笔钱!经历过这次卖墨鱼壳之行,我对生活的体验更加深刻了。

1980年夏天,我读完村小学附设的初中一年级,考上了镇上一间附中的初二年级,即将离开海岛,开始新的生活。然而,就在这时,我差点遭遇没顶之灾。那年8月,收到一个大台风即将向海岛方向刮来的预报,正在市区医院陪护因肺炎住院的弟弟的父母亲,在台风登陆的前一天赶了回来。第二天,风大雨急,到傍晚天将黑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怪异的轰隆声,往窗外望去,只见一股洪流从远处向房子这边滚滚而来,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海啸的我还以为是大雨带来的水流。父亲也看到了洪水,知道情况不妙,赶紧让母亲背起弟弟,叫我赶快往盐场办公楼跑,他拉着母亲和两个妹妹随后赶来。我们冲出门的时候,海啸带来的洪水已经没及我的腰部。从家里到盐场办公楼约有两百米的距离,两地之间是一条高出地面约一米的,相当一条堤坝的简易公路,中间还跨过一块菜地。我们冲上公路,向办公楼方向狂奔。一路上骤雨狠狠地抽着我的脸,狂风几乎把我刮离地面。在我们刚刚跑过横跨菜地那段路的瞬间,凶狂的海啸就把道路冲垮!如果我们稍为跑慢一点,后果将不堪设想……

逃过这一劫,那年9月,我到了镇上读书,离开了海岛,也结束了我的海边的童年生活。

我的海边的童年,有生活的艰辛,有人格的欺侮,有学习的挫折,但更多的是童年的纯真,童年的善良,童年的活泼,童年的快乐,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海边散文12:海边的守望

文/雲初時

浅浅的风,淡淡的云,一切都那么美好。

我伫立海边,守望爱。那次的初见,那次的邂逅,已经注定了你我的纠缠。

思念,绵绵缠缠,总觉得缺氧。想你,纯纯地疼,总觉得频繁。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我们初遇的地方——海边。

那天的你,总是笑着,春风般的温暖。

你拿起一个贝壳,递到我手里,望着我,不语。

我知道,心已起波澜。

你的笑,在我心湖中晕染开来,一波波柔柔地荡开……

你对我说,你爱天际,伴着粼粼面容。

你对我说,你爱海岸线,伴着夕阳西下。

你对我说,你爱海风,凉凉的,拂过发梢。

我猜,你肯定爱笑。

你笑,摇头,说:“我喜欢享受想念的束缚。”

无疑,我的脸烧起来了,我也是,只是没说出来。

当然,这没逃过你的眼睛,但你只说了一句:“那是纳木般的纯洁。”

我尴尬地笑笑:“那你喜欢海的女儿?”

你说:“嗯,喜欢,很喜欢。”说着,饶了饶头,似乎不好意思。

后来,我便写了《海的女儿》。

浅浅的风

吹过海面

只留那

小小泡沫

静静地望

掠过海面

不后悔

化为灰烬

感谢上苍

我遇上你

后来,你走了,只留一句:等我回来。

如今,我在等你,你在何方呢?

海边散文13:海边,那片木麻黄

文/李向明

我老家离海不远。

吴川的海岸线蜿蜒54公里,沿海植有一片与海岸等长的木麻黄防护林带,上世纪70年代就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定为“人与自然生物观测点”。这条近乎完整的“绿色腰带”,树高约十数米,纵深百多至千米不等,蔚为壮观,犹如一列数不清面孔、看不到尽头的哨兵,一年四季伫立海滩,守望在海洋与陆地之间。

木麻黄有洁身志高的品格。这种常绿乔木,多长于海边,对土壤无甚企求,在白茫茫的沙滩上,就可落地生根,发达的根系能扎到沙丘深处。树干笔直,一心向上迎取阳光;叶子密若长针,且条理分明;树顶是蓬勃的尾梢,心无旁骛地只顾往高处走,为的是极目眺望大海的浅蓝、深蓝,勤勉地搜寻海天的风云讯息,打探浪雨的去向。它身处这等贫瘠、干咸的环境,自然无缘与紫荆为伍,难能与荷花同住;木麻黄生来平易,稍带一点儿傲然,终归默默为人类献上谧静的绿洲。

木麻黄有专注忠诚的性情。它基因里既不惧海风的咸,也不怕海沙的碱,长期被人们成排栽来防风固沙。那由一节一节接成、墨绿色、如丝如针的叶子,兼具挡沙、疏风的功能。细长致密的叶条,不但挡下随风劲舞的沙粒尘埃,亦能阻滞狂风的疾速,消减其灾害,它凭着天生的专业防风固沙能力,忠勇不二地守护着沿海一带的田园村庄。

木麻黄有智勇善战的精神。它生来一身铮铮硬骨的茎干,又长满极为坚韧的枝叶,这种刚柔相济的秉性,能够在不可抗拒的风涛中,抢先迎击风沙而百挠不折,坚韧不拔地屡挫屡战,遏制风沙对良田村舍的侵蚀,捍卫沿海生态的平安与干净。

木麻黄不及劲松那样伟岸,却表现出更强更柔韧的抗逆耐久性,纵使有不敌超强台风、海啸肆虐之时,经受风口浪尖的木麻黄,也许遭致枝残腰折,被毁得满目疮痍,但是,只要这棵断树桩茬还在,便会很快萌发新枝、长出新叶,转年枝繁叶茂,完全重塑原本的战斗力。如此非凡的自我修复力,令人肃然起敬。

海边散文14:海,温柔或狂暴

文/耿林莽

海是温柔的吗?风平浪静时到海边走走,万顷碧波之上,阳光闪闪烁烁,风之手似有若无地掠过,海鸥的翅膀低低地掠过,都不曾惊扰了她的沉睡。只有快艇驰过时,她才会有短暂的波动:“浪被霍然切开,泡沫横飞:阳光的碎末/音乐摇晃色彩,海风流放金属/速度的快感只一分钟,欢呼闪电般消失/骚动的浪各归原位:喘息,疲劳,沉默/海,依然孤独。”在这首诗里,我把海作为一个“被动”的角色处理了,其实,海不会是“被动”的,也永不会孤独。将海还原为主动的存在,应该说:海依然温柔。

最能体验到海的温柔感的,并不是在海中畅游的泳者,而是那一叶扁舟。舟越小,越能体验到海之波轻轻推动你缓缓而行时的摇篮感觉:“吮吸那咸味的风,与洁白的浪花的乳吧。/大海妈妈用她永不休闲的温柔的手,摇晃颠簸,抚拍并且喃喃,唱一支催你入眠的摇篮曲……”海是温柔的吗?答案是肯定的,勃然变色乃是由于风暴的骤起,九级狂浪源之于强台风的来袭,或是海啸的肆虐。每次大小海难的形成,都来之于气候的变化,海是被动的。风暴、雷霆,桅杆折断时的闪电……海便成了蔚蓝色的坟……

我看过一个日本舞蹈。它凝缩了一个海滩悲剧的影子,留给我极深刻的印象。在散文诗《舞者之衣》里,我记下了它的梗概:

舞者之衣,飘然而至。舞者之衣,若海上波涛青青的一角,有节奏地摆动。

舞者之衣,似淡淡的烟岚环绕,远飞之鹰的翅膀隐没。

(一只小船跌宕,颠簸于幽幽的青色之中,这一片青色,好远。)

如此苍茫,落寞,舞者之衣,如此孤单无依地漂泊……

破碎的船板漂过来了,折断的臂膀漂过来了。

水寒伤骨,幽灵逃逸,舞者之衣成为这一悲怆的惟一抖动,传送着生的系恋。

笛声响起来了,低回着,凄然如雨的绵延,是水上孤魂躲在哪一角礁石后面呼救?

是低低的风在搜索那一条漂散的船?

是召魂曲吹送着异域之海不安的喘息?

听着,听着,倚在崖边的望归人,那一角青衫袖,湿了。

这个遥远的异国之海上的悲剧,是由动着的音乐和舞蹈传送来的。另一个近在咫尺的海上悲剧,却是由静止的一块海边之石凝聚为永远的碑刻耸立在青岛近郊的海滩上,那便是有名的石老人了。

我曾几次去瞻仰过这位“老人”。他耸立在那里已不知多少年了。这原是一根海蚀柱,经多年风吹雨淋,和海浪不知疲倦的冲击,呈现出一种古朴青苍的颜色,真有点像个老人佝曲着微驼的背,在眺望远海。关于这个“石老人”,流行着几种不同版本的民间传说。但主要情节大体相似:一个渔家老人的女儿被海浪卷走了,老人站在海边痴痴地盼望,夜深人静时仿佛能听到他的叹息与徒然的呼唤。传说的编造者照例给了它神话性的“加工”。他们不信或不敢指称大海为“凶手”,而将掠夺者归之为莫须有的“海龙王”。而我却认为,这个悲剧故事的真谛,乃是渔民们对数不尽的海难无可奈何的控诉。“石老人”痴痴地站在那里,是对于埋葬在大海坟墓中的死难者的怀念和召唤。

海在,它的摇篮与坟墓的双重身份便在。现实中仍会有海难悲剧发生,有葬身鱼腹的受难者,有望眼欲穿地盼望他们归来的亲人。我曾写过一章题为《烛灭》的散文诗,便是一则海难悲剧的“民间故事”:“一场风暴,水手失去了他的船。/漂流,漂流,漂流到一个海岛上来了。这里没有人家,崖壁孤悬。青色苔衣复盖的洞口,坐着一个老妈妈。/独眼的老妈妈,白发肖肖。/儿子漂失二十年了,她夜夜在这里,等候。/水手向她扑过去了。/她伸出手,抚摸,抚摸:头发,耳朵,眼,鼻子……/老妈妈燃起一支烛。/(烛是一个残酷的证人)/‘不!’她轻轻推开了水手。/一阵风,吹灭了她手中的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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