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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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土文章1:这世间的告别

文/李晓

我告别故土的那一年,我的牙齿,还如嫩玉米棒子上的玉米般洁白整齐。九月的一天,我就要从村子里去一个乡上工作了,爷爷正在漏风漏雨的屋顶上,一片一片把青瓦重新翻盖,远远望去,在风中腾起了鱼鳞般的细浪。爷爷从楼梯上一步一步走下来,然后小跑,跑到我身前,递我一支没有过滤嘴的烟,用火柴帮我点燃:“孙子,吸两口!”爷爷望着我,似在鼓励,他堆积的眼袋,是日子垒起的沧桑。我用足气力,深深吸了两口,还是被呛出了泪。爷爷叮嘱说,一个男人在外闯荡,就得学会抽烟,不抽烟,咋交朋友,出门得靠朋友。爷爷说,他去乡上赶集,看见乡上那些领导都抽烟的。“你要做一个合群的人哟。”爷爷再次对我嘱托。

我父亲是个文化人,有一次他来乡上看我说:“大禹治水,三过家门也没回家去看一眼,你得安心工作,不要牵挂家里。”那一次,我听了父亲的话,我勤奋工作,两个月也没回家一次。两个月后的一天,我在乡上办公室里,接到了二叔从另一个乡里邮电所打来的电话:“你爷爷走了……”

“你要做一个合群的人哟”,这竟成了爷爷留给我的遗言。我还准备用工资,给他买一双皮鞋穿着去城里走亲戚的,我只有在他坟前烧一堆冥钱安抚我心了。

我的三奶奶,八年前我去看望过她一次。八十三岁的三奶奶,颤巍巍地把挂在黑鼎罐上的一个腊猪蹄取下来给我炖了,那是她一直为我留着的,都已经被虫蛀了。三奶奶炖的腊猪蹄,在柴火灶里咕嘟咕嘟响着,火光中,三奶奶佝偻的身子浮现在老墙上,幻觉中如一部老电影中出现的画面。吃了三奶奶为我一个人炖的腊猪蹄,临别前,我塞给她两百块钱。三奶奶有一些气喘,她双手撑在山路边那棵松树上,对我说:“孙子,你还要回来看我,你不来看我,又有哪个来看我哟。”我朝三奶奶不住点头。那年腊月,我准备再去看她时,三奶奶已经在那棵松树后面的土里睡去了。三奶奶留给这个世上告别的姿势,也是她撑在那棵松树上喘息的样子。而今我偶尔去那里,一定要在那棵松树前待一会儿,三奶奶的生前容貌,又在这棵树边浮现了。

还有在我中年岁月里走散的人,那些告别的镜头,常在我眼前闪现。外省的诗人老刘,有次我坐火车从那城离开,他追着火车跑,递给我一本发表他诗歌的内刊,还有一包饼干。晚上我就吃着这袋饼干,穿过了两个省的铁轨线。去年春上,我从别的人那里得到消息,老刘患了重病在医院接受化疗,秋天他就离世了。今年春天,一个文友发了一篇文章,我在她的微信朋友圈点了一次赞,她回复:“谢谢!”谢谢,成了她与我告别的最后两个字,这两个字,多砸人心啊……我所住小区的老王,前年的一天,他出门去买大蒜,出门前对妻子说:“汤里少放点盐。”十多分钟以后,老王被一个莽撞的司机开车撞上,走了。

上周的一天,我回家陪父母吃了一顿饭。我看见母亲嘴里一直在蠕动着,是嘴里包着的食物没有嚼烂。父亲淡淡地说:“***嘴里已没有几颗好牙了。”我望着母亲,突然发现,她真的老了。

一颗牙齿的脱落,枕边的一丝头发,都是在告别。时光浩海里的每一声滴答,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悄悄举行着时光的告别葬礼。有的告别,是为了重逢,有的告别,成了人世间的永别。这些年,我那凋敝的村庄,有我滚烫青春记忆荷尔蒙激素分泌旺盛的老县城,也在大地的版图中,和我告别了。每当我以返回者的姿态,妄想着去与那昨日山河容颜再次相见温存一回时,我也只有靠岁月的风,把尘封在心里的一张老地图,哗啦啦打开一次了。一切,都别来无恙?这当然是我的一厢情愿了。

无论告别已经发生或正在发生,或许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以一颗诚实的心面对,善待并珍惜。

故土文章2:与故土的对话

文/王兴寨

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我,对故土始终怀着一份特殊的情感,故土的血液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入了我的灵魂,我像敬畏生命一样热爱着故土。无论我在外漂泊流浪多少日子,灵魂深处依旧眷恋故土的淳厚和真实。

今年清明时节,趁着小长假,携妻带儿回到了大山深处的故乡。小住几日,在心里头竟然生出了许多滋味与感慨。看见故乡熟悉的一切,多年漂泊、无以慰藉的心灵与这片土地融在一起。在绿意葱郁的乡野中,在宁静的大山里,与土地和庄稼对话,嗅着泥土的气息,聆听春之声,灵魂也如禅心般宁静。

躺在柔柔的春草丛中,眼望被大山切割成不规则的天空,童年时家乡的底色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也许我们应该感谢滋养我们的故土,她给我们童年时太多的记忆,村旁的小桥流水、村舍牛羊、晚霞飞天的场景,向世人展现了她纯朴之美。其实,以我们现在的眼光来看脚下的这片故土,也许正是因为那时的交通不便、信息闭塞,才给后人留下了今日故乡的生态与自然之美。

母性的光辉浸润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她用汗水、智慧、血泪乃至骨肉,孕育了无数个家乡人的生命,以人世间最美好的品质,修正和鞭笞了许多陋习和罪恶。同时,也让这片土地日益焕发生机与活力。

生活在故土的每一个人,时常把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设计成人生理想的家园,祈盼生我养我的家园来抚慰被快节奏生活所带来的心灵不适。

我们从大山里走出来,逐渐远离了故土,在拼搏和奋斗中,在自卑和轻浮中,故乡渐渐被淡化和遗忘,就像想起母亲那张被山风山雨雕刻成满脸褶皱而又粗粝的脸,遇见外人也不愿提起,想以此来掩藏我们内心深处的伪装和虚荣。当我们在失意和忧伤中、在孤独与无助之际,夜深人静时,掩藏于内心深处的故乡底色便时常浮现在眼前,让人想起故乡的慈祥,哪怕闻到几句浓浓的乡音,竟能瞬间激活身心所有的亢奋,给疲惫的心灵滋生出一种强大的力量,在哭过笑过醉过后,挥一挥手,向昨天告别。依旧背起行囊,昂起头颅、挺胸出发,在喧嚣和繁华的世界里张扬着故乡人的个性,去开创新的人生天地。

与故土的对话,时常让我们感受到一份心灵的慰藉,徜徉在破旧的老宅旁,品味岁月的闲适和安然。坐在家乡铺满野花的草地上,享受着田野里弥漫飘散的庄稼花开的气味,又仿佛看到了夕阳下的炊烟、月光下的农院,带一瓶故乡的老酒,在空旷的大山里把酒独饮。喝到感怀时,对着古老的大山,高声唱一曲“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让山风把纷乱的思绪带走,让我的心境重新回归古老悠扬的民谣里。面对日益苍老的家园,自己越来越感到如今老家的丰厚与贫瘠。老屋越来越破败,种植庄稼的人越来越少。家园的目光,一次次被外出打工的人和举家外迁的人所模糊。思绪像负重前行的耕牛,踩踏出一种凝重沉闷的伤痕,让风景里的故事渗透出了多层次的立体阵痛。

曾有一段时期,我不敢写下那片土地上的片言片语,想象着文字以外的阡陌小巷,害怕我写出没有灵魂的文字亵渎了故乡的尊严。

与故土的对话,让我想起这片土地的无私恩养,想起这片泥土中掩埋着我的父母及先辈们的灵魂,饱经沧桑的这片苍凉厚土,忍辱负重,承载着我们,托举着我们,像母亲的心语,教诲着、召唤着,时刻伴随我们生命的旅行。

恍然间终于彻悟,在故土博大宽厚的胸怀里,那才是我们身心的真实依靠。在我们人生旅途里,故土永远是我们温馨的家园,是我们正直挺拔的脊梁。

故土文章3:回乡手记

文/师国骞

很早以前,我的故土生于滇中的一个坝子,姓岩名河,她肥厚的乳头淌出一条“清水河”,岩石凿槽清流过。后来,孩子们称她“研和”,取温和美好的寓意。她是个母亲,生育了人,生出了田地、工厂,养育一方。

我自来到人世间就在这地方住了十二年,此后去了市里念书,一年回不来几次。但凡回老家,我一定会去中心小学背后的老虎山。不知道从前林子里是否真有过老虎,但得名一定不是因山状貌如虎,它没有虎的雄壮气质,只是个小山包,线条平缓,沿着土路不一会儿就能到山顶。

一座荒而无用的电视信号发射塔就在山顶,铁的皮肤上是黄褐斑、鱼尾纹和脱落的漆,托举它的是砖砌的小单间,内外墙都没有敷上水泥,当年的工人师傅像“俄罗斯方块”的游戏高手,用砖块拼叠。外墙已泛黄,如一封年久未收的信,在研和的风里雨里,变得同西边山上的余晖一个肤色。内墙乌黑,黑色痕迹没过了砖色,漫到地上,木柴、灯芯绒裤、毛衣、毛毯、铁锅全沾上了黑色,随处是焦炭味、汗臭味,太阳探进房内,手里细碎可见粉尘。

这儿的主人尚未回来,他行乞至何处,只有太阳知道。太阳被山吞食前,还会瞥一眼他,满面苍黄的孩子。而此时,山早已挺起狮子鼻,嘴张得极大,唇只如工笔画家细勾的两笔,胡茬参差,搔着天空的痒。太阳的血肉之躯缓缓被塞进嘴里,嘴丫横着几条晚霞似的油迹。山的形体是个圈,围起小镇,绿肚皮环绕周身,他海量,吞了太阳,吞了我、发射塔,甚至整个小镇。我知道,太阳会有所作为,会在第二天早晨,趁山憨睡,带领小镇万物从东边山的肚脐眼逃离,奔向田地、摊位、商铺、工厂、学校,她是大英雄,万象因而新兴。

我朝英雄暂时沦落的地方挥了挥右手作别,要走下埋在夜色里的山路了。我再清楚不过路,但仍会蹑手蹑脚,像儿时约一群小伙伴进山捕捉板栗树上的甲虫。我们在路上是不说话的,因为山体除了布满菜地和果林,墓碑随处可见,横竖葬着小镇上的死人,莫要惊扰到亡灵的住所。

直到走至山脚岔研兴街的路口,烧烤荤素食物的气味扑进我的鼻子,呛得我咳嗽两声,沉寂才被打开。夜市两侧摆烧烤摊的小贩们生产着小镇夜生活所需,麻辣爽口,烟熏火燎。一个妇人的高跟鞋“噔噔”响着,左手提透明塑料袋,里面圆鼓的餐盒有一把小竹棍露出,右手拉着一个小男孩。“都快到家了,回家再吃,乖。”男孩像是没听见,小狼似地忙把手中一串洋芋片举到嘴边咬了一口,留下弧状的咬痕。男孩和神话故事里的天狗有一样的吃法,能吃出一弯月牙,嘴两边的辣子面则是星辰。“妈妈告诉你哦,你抬起头看看月亮姐姐,她一直跟着你呢,你再吃会把她惹馋了,她就会把你的洋芋片抢去吃。”孩子本来要再咬一口,马上合紧了嘴,左手拉紧妈妈,右手紧握竹棍。

我也信了男孩妈妈的话,往家走的路上月亮的确跟了我一路,不时回头看地上,生怕月亮太饿会吃掉我的影子。请递给我一管乔治亚·奥基夫的黑色颜料吧,我要将田地、老屋、新房、山体封锁在一个平面,没有月光,不见明星,只留下狗吠猫叫和沉睡的故乡。

故土文章4:家乡的冬

文/今生有约

我离开故土将近30年了,关于那里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遥远和漫漶起来,唯有家乡的冬天依然是那么的鲜明与清晰。

当“立冬”已过,田垄泛起白霜,大田里的麦苗拃把高的时候,北方的大雁便飞临黄河故道作短暂的栖息,雁声阵阵、雁叫生寒,霜雪满天;连日的朔风吹走了麦田地里大雁青屎的余温,这些候鸟拍打着翅膀将作又一次昼夜迁徙,家乡的冬天才真的降临了。

家乡的冬天,北风似乎格外烈格外长,先是一连数日,甚或十天半载不停止地肆虐,风从干涸的河道口刮起,又从村落周围枯老的槐、柳树上刮来:嗖嗖嗖,吼吼吼,尖锐而冗长,尤以夜半为最,从茅屋火炕上倾听,河道口的风呼呼、呼呼,像老牛般哞叫;天空顿然变得无限深邃与邈远起来,空气变得清冽干冷起来;裸露的大地霜雪萧杀,河道流水如线,很快结上一层厚厚的晃眼冰块,家乡的冬天瞬息间奇冷、空旷起来。

伫立蜿蜒绵亘的黄河长堤俯瞰家乡,像一湾海岛渔村静泊在那里,仿佛从远古走来又经历了千年风霜的化石,深沉默言、古朴岑寂,只有当夕阳坠落,暮霭四合,远远的有一缕一条一团淡灰色或淡黄色的炊烟升腾而起,群群的乌鸦鸟雀拍打着双翅叫着飞来,又扑入那抹水墨画般的小村落去,她才展现出一丝内在蕴含的生机与动感。

雾是沉重的,铅灰色的,漂浮而不游走,聚拢而不散淡。彼时风停树止,房舍、枯树、田垄,河套,都在静默之中。家乡的小村出奇的暖和,暖的让人忘记了冬天,忘记了惆怅,也忘记了欢乐,甚或连家犬都不哼一声。这个时候,半夜里就会有一场静悄悄的大雪来临了,无声无息。第二日早上,天地间一片茫茫雪海,而棉絮般的雪花,仍在铺天盖地挥挥洒洒没完没了地下,铺满了河床,盖平了沟壑,混沌了天地。于是大家小户足不出门,端了碗筷在屋里吃喝,展开铺盖在火炕上休憩。大雪封闭了街道、柴扉,茅草檐上吊挂着一溜溜长长短短晶莹剔透的冰凌;皑皑白雪光亮如灯,昼夜难分轩辕。只是这样的光景难得几冬,家乡的冬天是少雪的冬天,十有九缺,小雪是有,一时半会就住了,所以家乡人格外爱雪、盼雪、知雪、懂雪。老人们说:“该冷不冷不成年景,该雪不雪地不收禾。”因此每当落雪的日子,家家都像过大年娶新娘那样欢快明朗。其实,没有雪飘的冬天,哪里够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冬天呢?当风停了,雪住了,大人孩子蜂拥而出,扫雪、堆雪、推雪,把院子里、街道上的雪一车一车运送到大田地里去,像推着金子银子。“雪是土地的棉被,雪是庄稼的养料”,家乡的大人孩子都这么说。更有趣的是顽劣的孩子们,披着粗布黑袄,脚蹬茅草雪毡,嘴里哼哈着一长一短的热气,裸露着开裆的屁股,小手冻得紫红,身旁跑动着家犬,兴高采烈堆雪人,打雪仗,滚雪球,笑声泠泠,渴了摸起一把雪来团团就吃,甘冽爽甜。

不落雪的冬季,似乎牵扯着村人们的惆怅。无风或风弱的日头,太阳当头照了茅屋、场院、柴垛、坑塘、河坝、大洼……老年人身着厚厚的蓝布、黑布对襟棉袄,挽裤腰大甩裆的棉裤,拎个杌子小凳,墙角、柴垛,背风朝阳旮旯处蹲了或坐了,三五成群曝日闲嗑,闲扯着年景的好坏,东家长短与西家的日子,最后还是归结到下雪不下雪上来。壮伙子、小媳妇牵驴喂牛磨面,铡草劈柴,预备着大雪的到来。小孩子们却在冰封的河道里,湾塘里,沟渠首,抽着陀螺,大呼小叫,浑身冒汗,气喘吁吁,玩兴正酣。大一点读书的学生,正借了冬假的空闲大门不出二门不到用功学习。

家乡的冬天是寂寥的、沉静的,又是热闹与欢快的。从进入冬闲季节开始,村落里鞭炮声噼里啪啦一直响个不停,吹吹打打的戏班子,披红挂绿的新娘子,看热闹的大人孩子,一簇一拥;酒肉飘香而过的空气,划拳猜令的声声吆喝,闹洞房的孩子;今天东儿家,明日西儿家,娶进来的嘻,嫁走的忧;街巷里昼夜摇摆醉酒迟归的汉子;呼唤丈夫、孩子归家的女人;院落中咯咯叫着下了蛋的花鸡;哞哞当街叫的悠然老牛;撒欢蹦跳的小马驹;蹿来蹿去叼着骨头游走的家犬;走街串巷的打香油、换挂面、破烂套子换洋线,锅饼、油条、小食品,敲锣打着梆子的各色小贩;吱吱响的水井架,咕咕滚动的石碾盘;背着褡裢购置年货的乡里人,聚在一处斗牌下棋或写字看书的读书人,以及眉来眼去的男人和女人……

家乡的冬天也是惆怅的,冬日的寒流有时长达十数天甚或一个月,村落中上了年纪而体弱多病的老人,有的经不住风寒的冬天,卧床不起,甚至在严寒凄风中撒手而去,给活着的亲人滞留下无尽的伤悲。每一个冬天季节里,村落里总有一批老者默默地死去,也总有一批婴儿啼哭着降临人间。悲亦有、喜亦有,年年如此,家乡的冬天,总是和乡民们的生与死、悲与喜交织在一起,混合着人们多重的心绪……

家乡的冬天也似乎冷得格外寒长,从入腊月门开始,一直过了正月,进了三月,到杨柳树上有了青须须嫩绿青黄,似乎冬天的寒意尚未完全过去,冬天仍在家乡的小河、坝堤、柴草、茅屋上流连徘徊。村人们却早已按捺不住了,积蓄了整整一个冬季的热情、力量,瞬间里爆发出来,人们争先恐后涌出家门,走向大地,造墒施肥,春耕播种,又开始了下一个季节的轮回……

故土文章5:故土之恋

文/高兴

时隔多年,家乡亲人和睦相处的情景,不时呈现在我的脑海里;那片故土上,生机勃勃的景象,总是浮现在我的眼前。思乡的情结,在我那平静的心田里常常激起层层涟漪,此起彼伏……

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以前的我,一向觉得这是大自然无偿赐予的美妙音乐。此时此刻,这些雨点就像一缕缕愁丝,缠绕在我的心房。也许这些小精灵是在提醒我:无论天涯海角,都不要忘记这片深沉的土地--生我养我的乐园。这片生我养我土地,有自己儿时的点点滴滴成长的印迹;这片生我养我土地,有我父母亲友的欢声笑语;这片生我养我土地,更有众多乡亲希望梦想!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在另一个城市落地生根;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在祖国最需要的岗位上工作一辈子;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会永远告别这个世界……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难以使我忘记,我那可爱的家乡--这片生我养我土地!

生命之河源远流长,时间总在不经意间从指间滑过。世间的一切事物总在不知不觉中,日新月异。然而,唯一不变的,就是我对故土的深情厚谊。记得一个朋友曾经问过我:“在你的生命历程中,哪一路风景最为难忘?”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的家乡。”的确,家乡的人,最为难忘,他们是一群默默耕耘,艰苦朴素的劳动儿女。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以土地为生,以土地为宿。也许他们的职业,很少使人们敬礼膜拜,也许他们创造的物质财富,不足以用巨多的金钱来衡量。他们做的,就是静静地守护这片神圣的土地,为人们奉献着收获和快乐,创造财富,支撑着祖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

家乡的菜,是我最为想念和回味的。尽管我尝过四川菜,吃过东北菜……有时也出入一些西餐厅。但是,哪里的都不如家乡的美味。尤其是妈妈炒的菜,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不似山珍海味,但是,只要有的只是几个蔬菜小炒,再加上一碟花生米,就足以让我心满意足。因为我品的不只是家乡的味,更是那浓浓亲人的爱!

家乡的风俗人情是淳厚的。走街串巷,就像家常便饭。东家有难,西家帮,更是不足为奇。一逢喜事,全村爽;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是我们一贯的村风。要是赶上一些特殊的节日,那更是家家笑开了颜,一起忙活着节日的琐琐碎碎,吃着各种各样的美食,看着各具特色的表演,享受着邻里之间的亲情与厚爱,每个人的心里都乐开了花。

对家乡的爱,是我永远也割舍不开的情结。这片生我养我土地啊,即使我到了天涯海角,你也永远鲜活在我的心里。我愿未来的某一天,我能再次重返家乡,和我可爱故乡的亲人,一起携起手来,把故乡建设得更美好。(作者:赣南师院科技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2010级本科1班曾美军;推荐人:赣南师范学院 林俊华)

故土文章6:“陆浑”故土行

文/杨力

对于一个远在1100公里外的客人来说,如果要对河南洛阳嵩县的陆浑国家湿地公园产生兴趣,肯定有故事。

嵩县,古称陆浑县,而“陆浑”二字,则隐藏着一个古老民族的兴衰史。大约春秋战国时期,在秦岭之北迁徙过来一支骠悍的西北游牧民族---陆浑戎。他们在这儿繁衍生息,却让当时的秦晋两国如芒刺在背,最后胁迫陆浑戎整体迁至发源于嵩县的伊河两岸,归属于秦国管治。

后秦晋两国交战,晋国战败,秦国惩罚战败国晋国的一个附加条件就是,把陆浑戎的管辖权划归晋国。尔后时代变迁,晋国壮大后为了防止陆浑戎生乱,干脆派兵灭了陆浑戎,至此一个游牧民族的称号消失了。到今天也只能从遗留有陆浑乡、陆浑水库的名称上去遥感当年。

饭坡乡,嵩县的一个乡镇,因为这儿有许多老家的亲戚,去年国庆我们回到了这里。迎接我们的,除了故土的血缘亲情,还有温暖我们肠胃的松针牛肉汤和单锅烩面,而最令人难忘的,就是位于饭坡乡西南面陆浑水库的美景和美食。

陆浑水库,是陆浑国家湿地公园的中心区域,周长35公里的宽阔水面,有着波光粼粼、水质清澈、鱼儿畅游、水鸟欢飞的渔乡风光,每当渔舟唱晚,随便选一家渔家乐,就能吃到久负盛名的陆浑炝锅鱼。

首先选陆浑水库5公斤左右的草鱼,鱼背上剞上花刀,肉身刷上盐水入味,下油锅高温至熟。另一锅中,小火将草果、白蔻、小茴,山萘、八角等10余种香料以及葱姜蒜、火锅底料温炒至香,再掺入一种专门熬制的高汤,下熟鱼大火烹10余分钟起锅,浇面子油再洒上香菜、葱白即成。陆浑炝锅鱼外酥里嫩,肉质鲜美,除了大厨将普通的原料拿捏得当,最主要还得益于陆浑水库优质水源的滋养。

其实岂止草鱼,在陆浑水库盛产的40多种优质鱼类中,最珍贵的要算陆浑银鱼和伊水鲂鱼。前者至今仍是出口创汇的主打鱼类,而后者则有一个美好的传说。大约1100年前,唐朝大诗人白居易来到这里,他对当时盛产于此的两大珍馐陆浑稻米和伊河鲂鱼赞不绝口,提笔留下了被后人传颂的“红粒陆浑稻,白鳞伊水鲂。疱童呼我食,饭热鱼鲜香”的美好诗句。而坊间的传说是,当时一条伊河鲂的价值,盖过一头牲畜,比如《洛阳伽蓝记》就记载:“洛鲤伊鲂,贵于牛羊。”今天的陆浑水库,伊河鲂鱼的踪迹时有发现,可能是2013年开始的陆浑国家湿地公园打造和5A嵩县大旅游的规划,让整个生态得到了恢复和保护,让伊河鲂鱼的繁盛不再是一个传说。

陆浑国家湿地公园,是科研与生态、观光与休闲的有机统一,更是我们对于人类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一种企盼。

故土文章7:故土.思恋

文/江南烟雨轩

我站在故乡的街头,在冷风里,在飘雪的泥土之上,往日像一幕幕电影,喜悦、悲伤、遗憾、愧疚,所有可以纠结的,都在纠缠不休————

又是一年时光,于落雪的日子走近。黎明在窗外,浅浅的白,和纷纷扬扬的雪一起,分不清日夜。守着时光的卷轴,展开关于记忆的,以及有你没你的日子。我知道我开始想你了,温暖或清冷,我没有守着新年的钟声等待给你最早的问候,但我想守着今夜的黎明,在春天最开始的时候默念你的名,那是我所有的愿望所在,一个季节轮回的开始,一如我们相约的那个春天的时光,留给我可以纪念的日子。只是三月未至,我依然还有时间等待三月的来临,就像我等待你来时的样子,那让我一生都无法忘怀的场景。我想我还可以在人群里找寻你的影子,在你长长的卷发里看见久违的妩媚,看见你温婉的笑,以及握在手心的暖,那份浅浅的娇羞,以及彼此异动的心扉,那让我醉了无数次的柳,被你缠绕的消瘦了的距离,反之,愈发丰满的思念。

我不知道你在何处,是否在甜甜的梦里,偶尔还有我的影子,而我全部的心思便就在此刻,念你、想你、爱你,即使我站在故土的黎明,守着春天的时间,在春雪降临的时刻,心怀暖暖的爱意,满满的祝福,我想你幸福快乐!即便用我全部的爱带给你些许的安慰都是一种值得。

我把心放空了,留给春天的黎明,你便在其中了,从未曾离开。我们相约守候的,不仅仅是诺言,你终究可以感受到我的念,于现实,于梦幻。我站在故乡的窗前,敲打关于对你的情愫,我想这个春天因为有你而愈发美丽,也因为有你,春满人间……

故土文章8:守候故土

文/郁累

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从家门口那条小路一直走,走到让我生根发芽的这片土地。

很多年前,我还小,常常坐在爷爷的箩筐里,从一片贫瘠的土地到另一片土地,种一田麦子,或是收一箩筐稻子。爷爷的肩膀,好像不似当年,那样的伟岸。这片土地,也不似当年的贫瘠,可也没有当年的亲切。好像风和树,都变得陌生,水也不再清澈。那挑水的河边,那抛锚的码头,至今唯剩下一堆乱石和一个险滩。

仿佛从一个冬眠期里面醒来,我就离开了爷爷的臂弯,离开了挑夫和箩筐,离开了在扁担的一头荡秋千的快乐。大机器的时代把每一次播种和收获都变成了独立又模式化的栽种和收割,那稻草垛里的游戏,不复当年。寂寥的旷野里,生命变得单薄,无所依附,大概也是因为没有故土的血液滋养。我也只是在一个辗转难眠的夜里,突然发现,这片土地,不够肥沃,我却爱得深沉。不愿冰冷的机械主宰我的麦田,不愿远走的人们,忘记这故乡的山和水。

尤记得很多年前,我喜欢和爷爷奶奶一起去田里,去地里,或是看看他们的劳作,或是从田垄里找一些甘甜的草根。但那时,我虽有心,却帮不了爷爷奶奶。年纪渐长后,反而不愿意跟随他们了,这些年,常常在外,竟然忘记太多。这片养育了我的土地,我愈来愈辨别不了这土地是否贫瘠,是否肥沃?更找不到那甘甜的草根。

心中怀着对过去的想念,我从弯弯的小路上,寻找一些根。发芽的草籽被一抔黄土覆盖,也就不惧冬日的霜雪。仿佛我回到这破旧的老屋,因着一团火,也就不怕孤独。我同奶奶说起颠沛流离的生活,奶奶却说:“我们都该是安土重迁的人,不是不能离开,是不愿意离开,一辈子的情都在这里了。”原来是因这片土地值得留念,才会不愿离开,尽管它不够肥沃。

有多久,没有被这淳朴打动?城市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太容易让人忘记自己的根。我的根,原就是一片贫瘠的土地,也就养育了并不出色的我,但我却还是被这平凡的故事感动,为这贫瘠的土地辗转难眠。我这双手,注定和泥土在一起。翻开的土地,落下的种子,镰刀割破我的手指,我让血液去滋养我的土地。来年发芽的种子,开一片繁荣的花田,等秋天的阳光落进这丘林地带的贫瘠山坡,我收获我一个人的果实。甜的草根,红的地果,金黄的稻穗,爷爷奶奶脸上岁月的刻痕,都是我收藏的宝藏。

然后在一个寂寞的漫长的冬天里,我就去山坡上种一片麦子,倘若有一场雪,那就最好不过。我去那挑水的河边,舀一瓢悠悠的水去灌溉我种下的麦子,我等它长出绿绿的叶子。守着麦田,我从褪色的记忆里找出每一次收获的喜悦。山坡上的风吹乱我的头发,我就戴一顶稻草的帽子;风雪来了,我就穿上爷爷常穿的蓑衣。等到夜里没有人的时侯,我就坐下来写一首赞颂的诗。

当春天的风,

从我的一只手,

吹拂到另一只手,

吹过我的麦田,

我的故土,

我就留下来守候一片绿,

一片明朗的过去。

故土文章9:思恋故土

文/路玉景

“国庆节”假期,对故土的思恋之情油然而生,想起了那山、那水、那土、那人、那情,不觉流连忘返,一幕幕浓浓的乡情在深深触动着我的心灵。

屈指算来,我已离开生我养我的故土三十一年有余。记得我离开故土那年是1985年,我参加区组织人事部门乡镇干部招聘考试,被录取为乡里的科协助理员后才离开的。

家乡坐落于荆山脚下,山林茂密,野菜、中草药品种繁多,小时候经常和伙伴到山上挖苦菜子、青青菜、曲曲芽、车前子等野菜,捋槐花、榆树叶,一时解决了家里缺粮的燃眉之急。老家东南紧邻乌河,水波荡漾,清澈见底,芦苇茂盛,鱼虾资源丰富,在过去缺食特别是缺肉的年代,能到河中捕些鱼、捕些虾、摸些螃蟹,给家里改善改善生活,是何等的荣耀啊。每到“清明节”过后,天气逐渐转暖时,二哥便在星期六中午放学后,经常带我到河里捕鱼、捕虾、摸螃蟹,一待就是几个小时,回到家里已是日见西斜。那时,我尚小,只有跟在哥哥旁边打下手,拎着盆子、烧水壶盛哥哥捕获的鱼虾蟹,哥将细孔筛子正面斜对河水岸边插到水里,用木棍向筛子里边轰赶鱼虾,不一会儿,筛子里的鱼虾就蹦蹦跳跳抄上来了,倒到盆里煞是喜人,我摸了又摸,总觉爱不释手。鱼虾能摸,但螃蟹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哥从靠近水岸的芦苇根旁边洞里摸出一个个螃蟹扔到岸边,让我捡到烧水壶里去,我刚要拿螃蟹,螃蟹甲竖起老高,要夹我,吓得我嗷嗷叫,赶紧收回手,这可好,哥摸的螃蟹到不少,可在我的不作为下跑了很多,哥立马数落了我一顿,把我数落哭了。数落归数落,哥硬生生教会了我拿螃蟹的技巧,后来我拿螃蟹不再害怕,反而得心应手了。母亲将我们捕获的鱼虾螃蟹洗干净,炸鱼、炸螃蟹、韭菜炒虾,端到饭桌上香味扑鼻,吃在嘴里咀嚼回味无穷。如今的乌河已基本干枯,好在当地政府部门正在加紧治理,让她恢复昔日的母亲河容貌。

土地是农民赖以生存的根本,小时候经常帮父母亲收收庄稼,只是帮帮手而已,不是那么卖劲的干,干多了父母亲心疼得慌,怕累着我们,也不放心。搭上把手帮着割割小麦、掰掰玉米、刨刨地瓜、晒晒地瓜干,父母亲就心满意足了。我用镰刀割麦子割不长时间便累得腰疼,不时坐在麦捆上歇会,有时还恶心呕吐,都是等到父母亲将自己麦畦里的麦子割到地头再回来接我,地邻人家见此笑的不得了。掰玉米也是如此,二三百米长的玉米地,在里边怎么也掰不到地头,还是父母亲接我掰到头,咋一从玉米地里钻出来,风吹浑身湿透的汗水,甭提有多爽了。大集体时,小麦、玉米产量低,地瓜产量高,我们的主食就是吃地瓜干面蒸的窝窝头,父母亲将生产队里分的地瓜,洗净后用地瓜刀切成片,挂在大树间拉的铁丝上晾晒,有一次半夜三更,天气骤变,要下大雨,我从睡梦中被叫醒,急急忙忙赶去收地瓜干,父母亲让我打着灯笼照着,照着照着我朦朦胧胧打起盹来,将灯笼摔坏了,父母亲责怪之余扑哧笑了,至今我仍很内疚。或许当时大人们在想,我还在上学,还是个正在成长的孩子,没有练出活来,事事原谅我了。我高中毕业后,回家经过半年的锻炼,我和大妹妹担当起了侍弄庄稼和家务的重任,能替父母分忧,我心里才得到了些许安慰。现在侍弄庄稼全部实现了机械化,农民的日子越过越红火,真是天壤之别呀!

村里无论谁家遇有婚丧嫁娶,大家都会赶去帮忙,无论谁家修缮房屋或遇有灾情都去帮把手,无论谁家遇有困难都会伸出援助之手,至今村里仍保持着无论谁家孩子当兵都请其到家里吃水饺的良好传统,可谓一人当兵全家光荣,全村人更为之骄傲和自豪。在困难时期,我家缺衣少食,乡亲们经常给我家送煮好的水饺、面粉、煎好的鱼、白菜、衣服,有时请我们这些孩子到他们家做好吃的享用,使我家熬过了苦难的日子,一步步走到今天。听说谁家某某生病住院了,有的带上钱,有的带上鸡蛋、水果等慰问品,赶去探望。记得在农村医疗条件差的年代,一次我母亲深更半夜突然得了疾病,不省人事,邻居闻知立马找来地排车,拉上母亲,冒着大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将母亲送至6里外的路山医院得到及时救治,挽回了母亲岌岌可危的生命。在我考录乡干部后,乡亲们像对待参军似的,请我到他们家吃欢送饭,个个叮嘱我要好好干。村里要修路,得知消息后,无论在家的还是在外参加工作的,都纷纷慷慨解囊,不长时间就收到捐款好几万元,确保村内主要道路都修成了水泥路,为文明村建设添了一把劲,助了一臂之力。

现在,每当我回故土一趟,都要帮父母亲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侍弄一下家务,到庄稼地里嗅嗅庄稼散发出的特有芬芳,抽空到庄里乡亲家帮帮工,与街坊邻居叙叙旧,拉拉家常,展望一下幸福美好生活,认为这才不失为农民应有的本色。

故土文章10:故土湾沟记

文/杨贤博

1

记忆中,我爷是一个会折腾、也能折腾的人。年轻时从湾沟来牧护关做长工,买了姓南的地,落户到了秦茂。他改变了生存环境,也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域上,像大树扎根般成家立业,娶了我奶奶,养育了七个儿女。试想,如果我爷不从湾沟跑到牧护关打长工,就不会娶了我奶为妻,不会有我父辈一大家子,当然,更不会有我了。在养育我的这片土地上,是德高望重的人。我爷年轻时,在镇子上摆过摊、卖过老红糖、卖过点心,有个老字号的商铺,是远近闻名的大厨;年长后,村子红白喜事必请至上座的人。据说蓝关古道蓝桥处当年国民党一将军“曹大汉”给他父亲过80大寿时,提前个把月接他去当执事的人。小时候时常听老人提及我爷,多是赞誉的声音。

46年前,也就是1971年的正月,我爷去世了。那年四月,我来到了世上。虽未曾见过,却时常听人谈及关于我爷的往事,而我的身上,似乎也有了我爷的秉性。和我爷一样,我也喜欢折腾,加之那些年家里贫穷,贫穷让人立志,想办法努力挣钱,改变贫穷的面貌。从秦茂迁到街道,从山里搬到山外,不断折腾,不断改变着生存环境。对我爷的记忆,除了别人口中的往事,就是摆放在堂屋的遗像了——一尺多长的白胡须,大辫子,穿着黑色长袍,个子高大,很有气势也很严肃,威严的注视着相框外的世界。小的时候看到照片总是怯怯的,长大后则成了敬畏。

湾沟,是秦岭深山中的一个村子,属于长江流域,也是丹江源头的一个支流。沟深约十公里,半沟有一块山石突出,道路变得狭窄,以此为界,一半属于行政区域下的铁炉子乡,一半属于黑龙口镇。十年前体制改革,铁炉子乡撤了,合并到黑龙口。三年前,黑龙口合并了牧护关乡,又统称“牧护关镇”。如三国中说“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成为了历史的必然。人类在不断地折腾着,寻找着有利于生存发展的环境,改变着生存状态,也谱写着历史,所有的发生都是历史。

弯来弯去的一条沟,从沟口到沟垴,中间有条常年不枯的河流蜿蜒着,顺着崎岖的山路相依流淌。河边有数不清的柿子树,树冠繁茂,树身沧桑粗壮。有几棵高大的核桃树,三四个人伸着胳膊才能搂住,树很高大,仰望树冠,几乎与天相吻。以前只能拉架子车的通村路,现在拓宽了不少,能行驶机动车,却没有硬化,两边长满了草。沟里土木结构的民房均靠坡而建,房前屋后,必有树木茂盛生长,丢弃的石磨石碾长满苔藓,沉睡在屋外不起眼的角落。这些石磨石碾曾是生活不可缺少的工具,而现在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被逐渐遗忘掉。村子里电网已经改造,圆滑的水泥杆上架设着绝缘电线一直通往沟顶最后一户人家。

沟是斜坡向上,形成了梯田状,当年砌垒的一台阶一台阶的土地,耕种了玉米和洋芋。夕阳下,蒙着地膜的玉米泛着五彩的光,株距与行距形成了整齐图案,构成了一幅美丽乡村图。这是至今很难见到的仍保持着原生态、原布局的村庄,人们安静地耕种着农田,房屋依然土木构建,没有随处乱建的砖房或小洋楼,虽然年轻人也有不少走了出去,但村路上、屋檐下、河渠边,总有三三两两的老者,在聊着天,做着家务,绣着鞋底。不时还能看见耕种者在田地里的身影……

这个沟里,几乎全是姓刘和姓杨两大姓。遇见了本家一位老者,坐在门口抽着旱烟,论辈分我叫他爷爷。他不认识我,提及父亲名字,他马上亲切起来。老人把屁股下的凳子让给我坐,自己圪蹴在门口台阶上。他比我父亲小十岁,多年前我们来沟里上坟,总嘟囔着要给我们做饭,也多次在他家里喝水。他屋外上上下下有几处坟地,老人一直守护着,每年清明去烧上几张纸祭奠先辈。聊了许多陈年往事,起身走时,突然地想起车子后备箱有一条烟,取出来送给他,他坚决不要,我硬是塞进他怀里。

2

有住户,当然有坟墓,人类在不断繁衍。

记忆中,我去祭拜过16棺坟,以叔父的讲述都是我祖先的坟墓。那时候,每逢清明都要过“清明会”的,那时候缺吃,饥饿是常事,“清明会”是春节后唯一一次能改善伙食的日子。父辈四家每年轮流招待家族所有人“吃席”,每户安排人去湾沟上坟,早起吃饭后,步行一天,翻秦岭,下到沟底,到了湾沟口,从沟口走到沟垴上坟,沿途有很多坟。在坟头压几张火纸,插三支香,在杂草与枝头挂上红黄绿白纸剪的两指宽、尺五长的纸溜儿,搬几块石头砌垒坟头,铲几铁锨土“全坟”,跪拜在坟头前点燃一沓子火纸,磕头作揖,算是礼毕。叔父会站在身边,给我们讲坟墓的主人,以及邻坟之间的关系。一条沟跑完,上完16棺坟,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腿酸、肚子饥。再原路返回,饭菜已经准备好,桌子也摆好了,男女老少等着我们回来开席。每每上坟回来,总有一种干了大事凯旋而归的荣耀感,喜悦地讲述着一路的所见所闻,大口吃喝。后来,大伯大娘、三叔三婶、小婶我妈以及我的哑巴堂哥相继去世,埋葬在了屋子后边山坡下我爷我奶的老坟旁,“清明会”也没有继承下去。再后来上坟的人就少了,年迈的父辈走不动,年轻的堂哥兄弟外出谋生,年幼的侄子上学,去湾沟祭祖成了一件不易落实的事情。有一年也是我和叔父一块儿在清明去了湾沟,把祖辈们每座坟墓的土用准备好的十多个布袋儿一一装好背回,安置在老坟旁,立了碑子,撰写了碑文,建成了一座大的坟墓。算是解决了没有人跑路的问题,也了结了父辈多年来一份心愿。

从此后,几乎没有再来过湾沟。

每次路过湾沟口的地方,总有一份无法言说的情感。我的人生没有大的出息,且最大的缺点就是爱怀旧,记忆中的事随着年龄的增长竟愈加清晰。也不止一次地告诉别人,这里曾经是我的故乡我的根!对于我爷,更是多了一份感慨与自豪。几年间,多次约堂兄、侄子、儿子想在春节或清明再去湾沟看看,追忆故土,缅怀先辈,延续一下我爷当年的那份精神,感受这里当年的生存状况,感慨现在的优越与幸福,却难以落实。社会让生活变得匆忙,人越来越忙了,离故乡也越来越远了,别说一块儿去湾沟走走,就是去屋后上坟的人每年也都在减少,原因是多方面的,能够体谅,也就多一份包容与理解。生活在继续,我已是年近半百的人了,一切正常的不正常的,都是生活的必然……

时常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闲人”,无聊的时候,总会有太多情绪,而这些情绪促使我有一些超常的行为。这不,在这个无聊的下午,突然地想走一趟湾沟,也就来了。

故土文章11:故土情

文/廖华歌

我在厚厚的时光中穿越和寻找,记不清是第几次到这儿来了。鱼关村移民纪念亭、淅川丹江移民民俗博物馆……这是我几年来在全国两会上说得最多的话题,也是我最为感动、离我心灵最近的地方!每一次来到这里,我都感觉是在用心品读一首感天动地的乡土长诗。这山这水这树木这曾经烟火人家的村子……情意绵绵,缱绻萦怀。我相信生命是有感应的,要不为什么未曾相约,我总能与远道回村来的移民们相遇?

在这个空了的山村,这承载着一村人往日生活的故土,我和他们,和这儿的记忆,互为亲人……

我去过不少地方,也走过很多村庄,但在我的经历中,为凡人立碑还是第一次听说并实地见证。那些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儿的村人,为了国家,别离故土,迁往异乡。但无论走到哪里,他们的祖宗先人他们的根,却永远只能属于这儿。

为了能让移民们心有所寄,回来时能够有一个缅怀亲人的地方,找到旧日家的感觉,移民后代周成保和几位有识之士,商量决定为这些移民建造丰碑,把他们的名字全都刻在碑上,像山西洪洞大槐树寻根祭祖园那样,让子孙后代回来后仍能寻到根脉,让世纪之举的移民精神千秋万年代代传承。

2014年10月3日,央视《焦点访谈》曾以“凡人丰碑”为题,深度报道“不能忘却的纪念”。人们用注目礼,用生命,与这一座座丰碑在时光中呼应。

逢年过节,移民们都要回老家来走一走,看一看,特别是每年的清明和农历十月一,他们是必定要回来祭祖。常常,望着浩瀚无边的江水,他们再也找不回昔日自己的农家小院、果树良田、耕牛庄稼……他们是那样茫然,那样无所归依。

自从立起移民丰碑,移民们再回来便有了去处,有了家的感觉。多少次,他们那沾满泪水的脸紧贴在碑上,粗糙颤抖的手轻轻摩挲着石碑上自己的名字,彼此惊喜相告:“老哥,快看!我在这儿,咱两家紧挨着,还像先前那样,是隔墙邻居呢!”“好着哩,咱们鱼关村的人,全都在这亭子里的碑上团聚着,谁也不孤单,端上饭碗还能到各家串门儿,不论哪家人回到这儿,看的可都是全村人,祭奠的也都是全村的祖先啊!”……哪家有了婚丧嫁娶,哪家的孩子考上大学,哪家被评为五好家庭,哪家的粮、果大丰收,他们都要回来到碑前说道说道。在这里,名字已不是简单的符号,而是实实在在具体的村人,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永远与这片生养了他们的土地血脉相连。

相较于文字,实物更具有力量。

与移民广场、移民丰碑和移民纪念亭相邻的移民民俗博物馆,是移民们永远的思念和牵挂!只要回来,他们是无论如何要进去看看的,亲眼看看,心里才踏实、安稳、舒展。

淅川籍媒体人曹国宏等,经过9年严冬酷暑走村串户,费尽心力将移民们生活中用过的石磨、石碾、石桌、斗升、油灯、契约、农具、乐器、木雕、渔叉、木床、竹屏、纺车、织布机、老城墙砖、老电话机、老电影放映机以及锅碗瓢勺水缸等都搜集起来,又4年建成博物馆。一馆的村史和人生,一馆的丹江沿岸农耕文化和历史,一馆的家园见证!每一样实物都是一个故事一堆古老的时间,是这家人生活道路、命运遭际、苦乐兴衰的披阅和实证。每一样物什上,都带着生命特有的气息和印痕,都散发着热量和光芒,它们是移民们看得见摸得着、上面叠印着他们无数指纹的具体的故土情怀!移民们不仅能一眼认出自家的那些物件,这些物件也能一下子就认出自己的主人,一颗颗别离伤痛相思相恋的心,就这样被深深打动着,暖着、照着、亮堂着……

如今,这儿已被河南省文物局批准设立为:南水北调移民精神教育基地博物馆。在这儿,有什么能比留住移民精神,留住移民乡愁根脉,为移民守住一方心灵家园更好的呢?可以不知身在何处,可以不知所为何事,甚至可以不知生死,但故乡是我们唯一能带在身上的行李,而故土是哪怕地老天荒,也永不移位的我们每个人的生命胎记……

淡淡的炊烟徐徐升起,我闭目坐在鱼关村移民纪念亭前。恍惚中,我和一村子的男女老少相聚在一起,听他们说笑吵闹,听他们对日子的设计和打算,听他们诉说离别之苦和回到家乡来的欢欣,以及搬迁之后开始的新生活……

我听见自己的心在说,请记住,这棵新栽下的香樟树,这片新成长起来的柳林,这一批批不断走进来又走出去的学员……所有这些,全都与鱼关村,与每一位移民,与静水流深的丹江,心心相印,息息相通……

鱼关村移民纪念亭,矗立着56块石碑,上面镌刻着16.5万淅川移民的姓名……

故土文章12:心的故土

文/颓废的星夜

耳塞戴在耳上,没有声音。耳线俨然成为掩耳的工具,隔离了与外界的联系。仿佛这样心就能静下来,细细品味过去的种种。那段流年,那些人,那些事。

回忆总不由人,说不清楚什么时候来袭。某一刻心弦的波动,总会牵引出什么。脑海会不由自主的勾勒出那些意象。仿佛无声电影,连带着一笑一颦,都格外清晰了。我坐在床前,凝视着窗外,映在眼瞳的是一棵叫不上名的青树,风轻轻掠过,听着树叶“沙沙”的呼吸声,怔怔发呆。

离家已有俩个月了,这段时间足以让一个人改变许多。我似乎变得越发的安静了。耳朵不离耳塞,听着一首首熟悉的老歌,会不自觉的跟着节拍轻轻哼上俩句,抑或是和着节拍,用手指轻罄着桌面,自娱自乐。会看着窗外,呆上很久很久。我想家了,想我亲爱的母亲,想我那不善言辞的父亲……

犹记得小时候一家人欢欢乐乐的时光,那时候是没有忧虑的,也许儿时的心看什么都是美好的呢。看那天,是澄蓝澄蓝的,看天上的飞雁,是结群成对的,看点缀在天间的白云,是洁白洁白的。然而它总是令人欢喜的。

最怀念母亲做的香喷喷的菜肴,那是有着淡淡清香的母爱。最怀念骑在父亲肩头,走在田埂里,看四周充满大自然味道的田园,安全感自在心间,那种感觉永远不会忘怀的。母亲带着慈祥,微笑着说,长大后你要记得做吃的给我们吃哦,可别连家都不归。我信誓旦旦的回答到,一定会的。父亲说,你要好好努力,走出这世界,去看看,到时候记得把外面的事说给我们听。我也信誓旦旦的回答,会的。我知道,母亲只是想做儿女的能惦记着他们,而父亲,则把期望寄托给他的孩子,去做他不曾做到的事,完成他的愿望。我知道,我也一定会去做到,做好的。

我现在已算是一个成年的人,也是身在异乡。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永远不能忘记,我知道,有一些人永远不能忘掉,无论你有多忙,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做,请别忘记,有一个地方叫做家,有俩个人,一个是母亲,一个是父亲……

故土文章13:故土

文/易祥茸

那是一方我心中魂牵梦绕的故土。海天茫茫、风尘碌碌,在外漂泊打拼,那故土始终是我情感、灵魂的依托。

在那一大片土地上有我儿时的记忆。我在那里放过牛,放过羊。俚语说:“放牛得坐,放马得骑,放羊跑脱脚板皮。”我曾经悠闲地坐着看牛吃草,也为追羊儿跑脱过几层脚板皮;我在那里砍过柴。春季栗树水重,秋季荆条叶落,冬天蕨杆好柴禾;哪棵树上有喜鹊巢,哪个山顶上有岩鹰窝,哪个刺蓬里有山雀,我屈指都能数得着;我曾常常在小溪里摸鱼,翻开石板捉蟹,沿着水边捞虾,我是隔三差五就能让一家人尝到鱼腥味的。

在那青藤爬满的木屋里,堂屋的壁板上,至今还隐隐约约有我儿时的用白泥写的加减算式;有用黄泥画的“眼睛黑葡萄、鼻子像蒜头、下巴连咽喉”的“全家福”;那阁楼里还放着我小时踩过的高跷、玩过的陀螺,滚过的铁环;我还记得搁在廊檐坊上的木叶水车,傍在墙边的双牮犁,平田的铁齿耙;当然,还有那加工粮食的砻子、谷筛、碓臼……

记得大学毕业后走南闯北外出工作,母亲总在神龛下扫出一抔泥土,用红布包好,塞进我的柳条藤箱里,告诫我说,远在他乡,碰到水土不服就拿出来看看。我知道了,这就叫做“乡井土”。我读过秦牧的《土地》:“每当离别乡井的人们,都习惯在远行之前,从井里取出一撮泥土,珍重地保存在身边,他们把这撮泥土叫做‘乡井土’。”出远门人带“乡井土”的习俗老早已经流传了。我读过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鞋底下土,他方不伏(服)水土,刮下,和水(澄清)服,即止。”“乡井土”是治水土不服的良药。其实,悠悠千里,愁肠百病,又岂是一包土能解决问题的?千百年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叶落归根,狐死首丘,无不是表达一种刻骨铭心的思乡之情。

闲时漫步街头,只要听到故乡的口音,便要凑过去:老乡,老家住县城的南乡还是西乡?那熟悉的俚语,粘人的腔调,心里一阵热乎,一阵欣喜:“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王维在一千多年前早就猜透我的心思了。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绝对是人生最大快事。

我每天都去收发室看报纸,会细看五洲电闪,四海雷鸣,但更注重的还是家乡的信息。天上少雾霾,人间多俊秀,春回大地绿,秋来五谷丰。报纸上的一字一句,一文一图,无不牵动游子的心,故乡喜亦喜,故乡忧亦忧。“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母亲牵挂儿子,儿子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母亲啊。

我喜欢鲁迅的《社戏》,那乌篷船,那罗汉豆,总能找到我儿时的影子;也喜欢他的《故乡》,那明晃晃的银项圈,那瓦楞楞的老木屋,总能勾起我童年的回忆。

我的书房里总挂有一张地图。我会不时伫立在地图前,根据各方面传来的消息,在故乡的那一片土地上用红蓝铅笔勾画:洞新高速贯穿全境,包海、靖永高铁从这里交叉通过,湘西南唯一的机场今年就会通航——故乡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心逐南云逝,形随北雁来,故乡篱下菊,今日儿花开。难怪于右任先生要呐喊:“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

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花一鸟、一寒一暑、一星一月、一阴一晴、一饭一粥、一丝一缕无不浸润我的童年,无不构成我精神的全部。故人难舍,故土难离呀。

脚步匆匆,回家过年,那是宣泄故土情怀;羁旅不眠,床头望月,那是对故土的苦恋。

篱下新花换旧菊,天上浮云变彩虹,老家征地修学校,我不再失落。悠悠童年逝去,故土还在,巍巍校舍耸立,乡情依然。一代一代对故土的新的认知,将传承着万载千年对故园的依恋。

故土文章14:故土

文/蒋小林

搬家那天,娘一眼落在了挂在墙壁上的父亲遗像上。父亲的人生岁月浓缩成了一张照片,装在像框里,挂在堂屋正中,望着家,守着根,想着儿女。娘走了过去,许久才开口说道:“老头子,我们搬家了,这里的田土征用了,房子拆迁了,你生活了一辈子的房子没有了,守了一辈子的土地也没有了,你今天好好看看老屋吧,我们搬家了。”娘说完,站在凳子上,轻轻把父亲的遗像取了下来,抱在了怀中。

望着娘的举动,我心头涌出难舍的情怀,离家的惆怅在心中弥漫。我明白娘的心绪,她搂着父亲的遗像在和她生活过70年的老屋告别。屋里堆着各种家什,吃的、穿的、用的,成包成捆堆放着。家正是由人和各种吃的穿的用的组成,如今把这些东西搬走,房子就是立在大地之上的标志,人走了,屋空了,再也不是家了,心也随之空了。

我站在院坝里,太阳浅浅地照着我,看着我生活过四十年的乡野,山坡上那些野花,那些野草,那些树,那些竹,在阳光下舒展着自己的身体,自由地生长着。那些草,那些花,那些树,那些竹,我闭着眼也能闻着它们的气息,闭着眼也能喊出它们的名字。

院坝边的土坎上,一株车前草露珠滚动,露珠滚落出它少有的心事,我认得它,这株车前草是娘在野地里扯回来把它栽在院坝的地坎边,一天天、一年年,车前草由一株变成一片,密密匝匝。小时易伤风,母亲便在房前屋后扯些折耳根、茅草根、防风、升麻等,和着院子里的车前草煎熬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让我下肚,然后捂上被子发汗散寒。

院坝里苍劲、拙朴、根深粗壮扎于泥土的杨槐是我童年的梦魇。我幼年稍有些顽劣,常被父亲折杨槐树枝抽打。特别是六岁那年,我在家帮看三岁的妹妹,在杨槐树下,我折了一大堆槐花让妹妹独自玩耍,自己却跟着小伙伴到门前小河沟里捞鱼。中午回到树下,发现妹妹不见了,收工回家的父亲顺手折了一把槐树枝条边打边骂:“你脚杆贱!你脚杆贱!打死你!”父亲打得我无处藏身,母亲闻声赶来夺下父亲手中的树条。原来妹妹已被母亲抱回了家。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丢下妹妹独自疯玩了,每次放学回家路过杨槐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到父亲的痛打。

老屋的后园是祖宗的坟地,高祖卒于民国初年,当时在陕西汉中做麻布生意。古稀那年,一场风寒让高祖明白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他害怕自己病故他乡,于是把中药熬好用一瓦坛装着,让二高祖雇马车从千里之遥的汉中回到故里。

据父亲说,高祖死得很满足,是第一个葬在老屋的后园子里的人。爷爷病故于灾荒年,咽气前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示意饿,父亲趁着黑夜到别的生产队偷了两颗还未长大的白菜。爷爷喝了半碗菜汤便闭上了双眼。

十余座祖坟得全部迁走,年愈八旬的母亲非要亲自张罗,带领我们一家大小起起跪跪,祈求祖先原谅,望祖先庇佑后人。最后,娘在每个坟头扯了一株艾蒿,并用红布分别作了记号,叫我写上祖先的名字,然后郑重地交给大哥,吩咐等新坟垒好以后,一定要把这些艾蒿栽在各自的坟头。

数十束电筒的光亮照在坟头的石头上,块块青苔斑驳的石头仿佛生显起百年的故事来,万古的石头立在坟头树立起岁月的标志,我长眠于大地之上的亲人的一根根尸骨在泥土中被挖了出来,重新放回一米二的小棺木中,仿佛祖先们又重新轮回过一次。想不到,百年以后,还能用这样的方式与他们相见。我看见的是他们的身躯化成泥土的脉胳,长眠百年以后有子子孙孙为他们送行,今晚,他们走得并不孤单。一阵鞭炮响彻夜空,祖先们远离了安息了百年的故里,把根留住的乡愁在我心头凝固,我的心也深沉了起来。

窗外下起了小雨,娘抱着父亲的遗像望着窗外,最后一天站在自己的屋里,最后一天看着自己的家,我不忍心去打搅她,让娘最后一天站在自己的屋里,回忆自己的故事,想着自己的心事,便是最好的安慰。年逾八十的娘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故土文章15:浪尖上的王者

文/笨笨的男孩

离开故土的时候,饱受摧残,怒指天边,刺耳的吼声跨过万水千山。

曾经的辉煌,早已烟消云散,家境变迁,如何适应当下无情的凄楚,世间所有的悲痛都随之而来。家不再家,亲人也多离散了。天,无绝人之路,虽然是受寄于人,但依然可以看到爬起来的希望。面对的,是所有人的白眼,其他人是不明白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也许是所吃的苦,所受的罪,让希望渐渐迷失,绝望慢慢袭来,有什么理由不自我堕落,有什么借口不自我颓废。原本善良的心渐渐地被邪恶侵蚀,开始腐败,开始滋生黑暗的力量。可是,心中依然有一块净土,那也许是佛的旨意。

佛意为,历劫难而得真经,那块圣洁之地或许还未受过苦难,于是便有无尽的痛苦,席卷而来。后来,他的生活了出现了一位白度母,至少自己的心里知道。也许那时他唯一的寄托,是他默默不变的牵挂。那段日子,从来没有过的快乐,但他明白,自己的感情只是一厢情愿。他埋藏了所有内心真实的感情,在心底供奉着那位神圣的白度母,可是,他的秘密,只是自己知道吗?

度过人生中最难熬的日子,却是最惬意的时光。后来,人走茶凉,所有的奋斗又回到那圆上的起点,没有远方,只有庸俗的日子,等待着日复一日的打理。乏味,是没有波澜的生活的概括,也许刚开始还有一点点的涟漪。即使遥远的远方,那位白度母会指点迷津,但岁月总会安排好下一段未知的旅程,没有刚刚好的世界,不会有谁知道谁的内心能够装下多少。何必纠结漫漫前路,即使荆棘密布,谁会真的有一个自己的谁一起上路。

也许,明天会有一个破浪的好时机,千里之外,总会有王者,踩在浪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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