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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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文章1:父亲的老黄牛

文/毛宗胜

土地承包到户那年,我家从生产队里分得一头老黄牛,我父亲如获至宝,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记得那年他先后为这头牛砌了七个槽。

好健壮的一头黄牛!老粗的四条腿,还腆着个大肚子,那牛头亦大得出奇,尤其是那两只角,角根处足有罐头瓶那么粗。一冬天拉着满当当一车粪上山,四个蹄子一下一下紧趴着山路,走起路来一点也不费力,连喘气声都很少听得出——真是头好牛!

父亲的一生可谓坎坷,风风雨雨里他在家乡的黄土地上刨了一辈子,到如今,手脚完全皲裂了,到冬天流血不止,手掌里有层又黑又厚的茧。一头花白头发,标志着他在黄土地上含辛茹苦的追求历程。庄里的人叫他“苦尽忠”,受这封号他当之无愧。父亲断断续续当过二十年生产队饲养员,故而大小牲畜他都侍弄过来了,他尤其喜欢牛。

站在那头老牛前,他时常发愣:这东西挺怪的,吃的是草,挤出来的却是白生生的奶。面对一片黄土地,它没日没夜地耕耘,从不知道累和苦。想到这些,父亲的鼻子有些发酸,及至有泪花从他那饱经风霜的老眼里滚出来。多少次,在骄阳下,他悉心地为老牛梳理毛发;多少次他起鸡叫睡半夜给老牛添草饮水。一夏天,少不了要去山坡上放牛,到了山上,啥事也不想,只是愣盯着老牛狠劲儿嚼草的嘴巴。说到父亲吆喝着牛儿在田头耕耘,那可真是英姿飒爽。他挺精神地喊着一些只有牛才明白的语言,不时扬一扬手中的鞭子,其实那不过是唬一下罢了,有那个老农不心疼自己的老牛?老牛身上脱下一根老毛,他都要放在手心里瞧半天呢!父亲完全陶醉在一种独特的幸福之中,他满面红光,跟在牛后步履沉稳地走着。

有一次,父亲对我说:“你可得学着干点庄稼活,你妻儿吃的是庄稼饭,日后倘或我们都去了,谁给你种田啊?再不要一有闲暇就背着手儿满巷道转悠……”

于是我跟着他去犁地,我精心地学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而他正坐在田边垄坎上,眯着双眼,边吧嗒旱烟边瞅着我的举手投足。犁了半块地,老牛忽然停下了步子,左手那头年轻点的牛也随着停下来,我有些气愤,便扬起鞭子狠抽了几下,而老牛依旧不往前挪步,只是象征性地晃了晃身子。我怒不可遏,手中的鞭子越甩越欢。这时父亲黑着脸走过来,指着我的鼻子说:‘牲口也是肉长的,也是凭力气做活,鞭子打在你身上你是啥滋味儿?”我有点下不来台,耐不住气了,便把犁一撂,索性去歇缓,父亲二话不说,扬起鞭子,扶正犁铧,接着犁了起来……

随着年龄的推移,父亲愈加老态龙钟,那头老黄牛也实在没多少力气了,面对诸多繁重庞杂的农活,它力不从心,干瞪着双眼没奈何。那骨架,那膘肉却还挺不错,有好食牛肉者找上门来,劝父亲卖了它,再换头年轻点的牲畜。起初父亲不肯,后来经我三番五次劝说,他才应允,他说:“也罢,老了,吃不了草了!新老交接可也是规律呀!”

老牛被牵走的那天,父亲老早就起了床,穿戴齐整,然后给老牛添了三倍于往日的好料草。待到日头从东山顶上爬出来,他便像起初往家里接牛时那样,在牛角上缠了一点红布。当牛被买主拉走的那当儿,我发现有泪花从父亲眼里涌出来,再滚下黑瘦的腮,这景致令我惊诧不已。

父亲,一辈子不曾闲过,为了他的土地,为了儿孙们,不停地忙碌着、跋涉着、耕耘着……父亲啊,您恰如一头负重的牛!

父亲的文章2:父爱如山

文/褚威

父亲是交通局里的一名员工,平平凡凡,普普通通,但他教会了我如何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父亲寡言而慎行,是一个从基层做起来的知青。他喜欢读书,在他的影响之下我也拜读过马克思的《资本论》、《费尔巴哈的提纲》、《哲学史》这种比较晦涩的着作,也因如此,我才能坦然面对各种挫折。是他,教给了我怎样才能运用智慧。

父亲一直都严格要求自己,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和饮食习惯,即使工作再晚,早上也从来不睡懒觉;吃饭如有剩菜也一定要留到第二餐吃,而且必须吃完。他一共只有2件正装,其中一件已经穿了4年了,有一次在公路奠基电视台采访的时候他就穿的那件衣服,虽然外人看起来父亲西装笔挺非常帅气,但是谁知道其实那件衣服已经有了好几年的历史。他常说:“为贫者,当勤俭持家,此为清贫之贵也;若骄奢淫逸,则为豪富之贱也。”是他,教给了我什么叫朴素。

父亲是个非常喜欢走基层的人,我觉得这就是他最大的工作特点。虽然他没什么创新点子,对现代高新知识也处于学习阶段,但是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踏实。记得有一次路况出现问题,腊月的冷天,下着大雨,晚饭还没吃完他接了电话就直接去单位指挥抢修,直到凌晨2点多才回来。当时气温还不到10摄氏度,父亲到家的时候脸都冻得发青,身上没一处干的地方,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让他可以坚持下来,但是我当时真的深深地佩服他。是他,教给了我什么是责任。

父亲好像很少关心我的生活和学习,准确地说是确实没什么时间了解我的情况,他也不曾对我说你该怎么做、要怎么做,却用行动和人格诠释了如何做人,如何当一个男人,如何当一个顶天立地的交通人!因为他,是一个父亲。

我知道,在交通系统还有许许多多像我父亲这样的人,他们都没有赞歌,没有褒奖,都在基层努力地工作着,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品尝着辛酸苦辣,他们清楚,老百姓的夸奖就是最美的赞歌,一方的畅通就是最大的褒奖。

谢谢您,父亲。

父亲的文章3:父亲的杏

文/孙江林

四弟在家人微信群发了几张照片:一颗颗硕大圆润的杏,挤挨着在负重弯曲的枝叶间跃跃欲试。我忽然想到父母,忍不住翻出父亲去世前的两张照片:

一张也是杏黄时节,父亲身穿黑衣站在老屋西侧房上,袖口上挽,右手半举着刚从树上折下来的结满黄杏的树枝,左手提着一塑料口袋黄里透红的杏,面朝镜头微笑,似乎在对我说,“想吃吗?”另一张照片上的父亲坐在院子里的矮凳上,黑色拐杖搭在腿上,左前方半步开外放了一只塑料桶,桶上装满熟杏。父亲看着远处,眉头皱着,像是在为上树摘杏的几个弟弟揪着心。照片上的父亲,脸有点浮肿,这是患糖尿病多年的症状。父亲的晚年话不多,但我从他的眼神中能读懂他的心思。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许多关于杏的记忆。

老屋的后院曾有一棵杏树,尽管长在几棵椿树和楸树中间,但枝繁叶茂,每年结果不少。我每天放学回来,都会到后院仰头查看一番:“这颗杏熟了!还有那颗!”杏树离厨房很近,母亲在做饭,收工回来蹲靠着厨房门歇息的父亲起身过来看了看,并不说话。“我会爬树,从椿树爬上去就能摘到。”想吃杏的我说道。父亲还不说话,没有同意的意思,我便不敢擅自乱动。只见父亲到柴房找出一根竹竿,用铁丝在一端折出钩子的形状,将铁丝的另一端缠绕在竹竿顶端,用细绳扎紧,然后将快熟的杏子钩下来,掰开,给每人分一点。那杏子真甜,甜里带有点微酸,让人回味无穷。

恢复高考后的前三年,大哥、我和三弟考上大学。那时虽说有助学金,但假期来去路费还得自己解决。我们回家后,尽量帮父母干些农活。一天,父亲说:“想不想到山庄去耍?顺便去打杏?”我们齐声叫好。这可是我们小时候暑假最熟悉的娱乐项目。但我们知道父亲是为了什么。于是父亲带领我们三个大学生拉着架子车,北行约30里山路,翻过分水岭,到队里的山庄住几天,每天背着口袋到山坡上打野杏,到小晒场上晾晒蜕皮,剥取杏核,收获颇丰。回家卖掉,竟凑足了路费。那时我们还年轻,但父亲已年近半百,村里的事、家里的事他都得操心,而且父亲脚上常有“鸡眼”困扰。舍不得花钱的他,每年只在三月、七月时到街道找价格便宜的江湖郎中“挖”一下。

父亲的杏,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中。父亲的杏,不仅延伸着我的童年记忆,延续着大山的情怀和奉献,也成了我们思念老人的重要依托。

父亲的文章4:忆父亲

文/溪洋

多年前就想写一篇有关父亲的文字,但每次回忆起父亲都因心情太沉重,内心太刺痛而放弃。如今父亲离开多年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已经把一些记忆打磨,沉淀,凝固,可即使这样,此刻写起来仍感觉十分艰难。对父亲的描述以及对父亲永远无法弥补的的亏欠,内疚,无法码出一篇平静的思念。

记忆中从没有与父亲在一起好好说过话,更没有谈过心。父亲在生的时候,心里总对他有着怨恨,怨恨他从小到大对我们严厉教育下给予我们的拳棒太多。父亲去世后,在回忆他一生的苦难中似乎才突然成长。

(一)

父亲走在2008年5月。由于当时深圳到我家乡的高速公路还未修通,即使接到电话即刻启程也赶不到父亲葬礼,加上当时自己刚跳槽到一家新公司等诸多客观原因,未能赶回去奔丧,接到电话从广州匆匆赶回家奔丧的小妹也未能赶到父亲的葬礼,徘回在奈何桥上的父亲,他一定还在等待和亲人们见上最后一面,还有一腔最深切的话,来叮嘱自己的女儿,就要踏上黄泉路的父亲,由于对人世间有着太多的牵挂,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当时,参加葬礼的亲戚,父老乡亲对我这个未尽孝道的长女抱怨颇多,尽管后来亲人们很快就谅解了我,然后这终究成了女儿永远的悔恨,我对自己永远无法释怀,十多年来,每每以及父亲与诸多往事,总不免热泪盈眶。

(二)

父亲年轻时一表人才,身穿军装的照片帅气逼人。即便到了老年,经历过风霜的五官依旧很好看,虽然皮肤带棕色,但很少皱纹。以至于直到他过世前,表妹都时不时的在人前说:“伯伯年轻的时候肯定特别帅,现在老了都这么好看。”然而,这帅气的长相显然没能带给父亲一个幸福的童年。

父亲三岁时,爷爷过世。几年后随奶奶改嫁到了吴家,吴家爷爷的前妻生有两个儿子,后来奶奶又为他添了叔叔。到父亲十一岁时,爷爷奶奶决定将父亲送回太祖母身边,以为先夫立门户。而那时太祖父也已早去世,太祖母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艰难生活,根本照顾不了父亲,于是,完全无法自食其力的父亲,就开始了在奶奶与亲戚之间不断漂流,艰难成长的日子。

现在十一岁的孩子,还在父母面前撒娇。回到太祖母身边的父亲,十一岁一个人上山砍材,也不知道自己只能挑的起多重的东西,只顾着砍,觉得差不多了用绳子捆好,哪知蹲在扁担下面却怎么用力都直不起身来,又舍不得丢弃,只得咬着牙流着泪一步一步的拖着走,拖到深更半夜才回到家里。

虽然父亲的文化程度不高,只读了完小,但聪明好学的父亲却很好学,在部队仍然坚持学习,并写的一首好文章,和一手漂亮的大字。曾听母亲说过,父亲转业回家乡结婚时,上级正准备将父亲与几位军官一同带家属调往另一个较远的省城,似乎奶奶不同意,加上父亲自己也不想走的那么远,就执意转业了,因而他成了当时那批调往的人中唯一回家的人。

回家后的父亲,照样找到了自己的天地,在当时文化程度普遍不高的乡下,能说会写的父亲算是一个青年俊才,在担任家乡几年村里书记后,又被调往其他地方工作。然而,父亲终究不够圆滑,在一次因为某件牵涉到群众利益的事,他与上级据理力争时,终于和领导闹僵了,此后的父亲就下决心彻底不再做官。而选择了回到老家潜心在村小学教书,并成了小学校长。

对父亲的评价,当地村名和他的学生最有权力,这一点从村名谈起他时的敬意,和后辈

对他的亲切,可略知一二。但是,他对子女的家教却实在不敢恭维,他信奉拳棒下面出孝子理论,对我们几个子女采取最多的教育方式就是拳脚,这拳脚不仅让我们姐妹恐惧,就是母亲也一样,现在记住的对父亲最早的记忆,只要看见父亲在,就最好赶紧躲开,就算父亲叫来也绝不敢随便说话,当然,有时候也盼着外地工作的父亲回家带给我们一些好吃的零食,但拿到手后还是巴望他快点出去。

那时候,我比较任性甚至有点叛逆,这也让我成了挨打最多的孩子,后来只要一听到父亲在家里吵骂,我就跑到邻居堂伯家住,因为我经常和堂妹玩,他们家也对我很好。再后来为了摆脱农村的辛苦,也为了摆脱父亲的拳脚,我寄居到了县城姑姑家里,将户口也迁到了县城,这样与父亲接触的机会就更少了。

我的性格与父亲完全不同,父亲暴躁,我则柔弱。父亲好动,我则爱静。现在想起来,父亲有这那样艰难的童年,有这那样坎坷的经历,就算脾气有些暴躁,女儿也该体谅的,然而,等女儿终于想到这一层,暴躁的父亲却已近老了。

(三)

转眼到了1994年,由于操劳过度,父亲已病魔缠身。94年4月,我对父亲说想到广东打工,父亲没有反对,知道我晕车很厉害,且从没出过远门,自然很不放心,设法在村子里找到人与我同行,叮嘱了很多出门的注意事项,。望着父亲消瘦的身影,看到父亲对我的担心,临行前心里一直很难过,但由于长期的隔膜和畏惧,直到离开家乡时都没有坐下来与父亲好好聊几句。

送别的路口,回望父亲消瘦的身影时,突然感到一种难言的恐惧,这恐惧已经不再事对父亲的拳脚,而是对父亲的衰老。父亲究竟是在何时开始这么衰老的呢?是在母亲去世后的日子?还是在我们一个个长大要离开的时候?

在广东的日子里,我孤独的时候,就会想起这个衰老的身影,不知不觉中对父亲的印象也在怨恨中生出很多的挂念,然而由于我不喜欢写信,加上父亲也不善表达,这挂念只是停留在心里很难表达出来,而一直无法突破多年来父女形成的隔膜,提起笔也不知道说什么,紧张的上班下班,就更懒得提笔。所以,94年出来的我直到98年父亲去世,所以。94年出来的我直到98年父亲去世,我仅给父亲写过一封信,不知是没收到还是忙忘了,没收到父亲的回信。

(四)

出门两年的我,九六年第一次回家乡,因为出门前就住在姑姑家里,姑姑一家对我也非常好。所以回家乡后仍同样落脚姑姑家。

回家乡十多天,回乡下看望过父亲几次,每次回去时父亲都在外面忙碌还没回来,由于心里仍很是惧怕父亲的威严,不敢随便说话,所以回去的几次都是烧好了饭自己先吃了坐在屋子里等父亲与弟弟回来,然后说几话就匆匆赶回县城姑姑家里。那次回乡,没有与父亲同时坐在桌子上吃过一顿饭,这件事是我对父亲一辈子的愧疚。

返回深圳前,父亲旧病复发,但公司纪律如军令,我的工作又有些特殊,无人顶替。不得不按时返回,临别前,我到山上祭拜母亲,父亲说我胆子小,坚持拖着病体跟我一起去,到了山上,看到满山比我人还高的杂草,我要父亲在路边等我,父亲硬是要跟在我后面走,一步一句的叮嘱我小心。走在比人还高的杂草里,听着父亲一句句要我小心的叮嘱,我突然感到更该小心的是父亲自己。

祭拜完母亲,便要直接赶公交车到县城转乘长途车回深圳,父亲哭着一定要送我到两里外的路口坐车的地方,我心里很难过,一定不要他送,我说等会他一个人回去,我坐在车上反而不安心,他才哭着停下来没再坚持,在村口我忍着眼泪与父亲道别。转过身我哭的不能自已。

九六年村口一别,父亲便成了永远的回忆。

(五)

十多年前,通讯还很不发达,98年我才用BP机,2000年才买手机,家里没有电话,我打回去接电话不方便,虽然我接电话方便,但那时的电话费很贵,一分钟至少一块五,有的两块,当时一块钱的价值是现在的好几倍,那时一般是没人舍得打长途电话的。所以直到父亲九八年去世,与父亲没有同过一次电话

也许是血缘亲人之间暝暝中的感应,有天我突然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打电话到村口的小店,接通电话就被对方好一阵埋怨,责怪我怎么现在才想到打个电话,告诉我父亲病的很重。我小心翼翼的问:“可以叫我爸过来接电话吗?”对方又是不客气的指责我一通,说:“还可以起来接电话就好了。”我握着话筒的手有些发抖,放下电话赶忙到办公室,打开电脑给父亲写了封信,又马上跑到邮局发特快专递,寄信的同时寄了两千块钱。忏悔的问候结果未能赶在父亲升天之时。

第二天刚上班不久,大妹妹打来长途,劈头一句;“爸爸走了”。

那是我出门几年来大妹打给我的第一个电话,以至于多年后接到大妹的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就害怕的要命,担心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母亲去世早,我是长女,有义务承担更多的责任,况且我未跟前尽孝,我主动承担了父亲全部的安葬费。

九九年春节,父亲新年,我以家乡当时最隆重的礼节款待了来祭拜父亲新年的所有亲戚。对所有来拜新年的小孩子,给的红包也都较重,但这一切,都远远弥补不了未尽的孝道以及对父亲太多的愧疚。

……

转眼父亲已过世十四周年,我依旧漂在天涯。不知死未暝目的父亲,远在天国是否常常暸望他前生尘世女儿的归影。

逝者长已亦,生者常相思,愿父亲原谅我的不孝,愿父亲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父亲的文章5:父亲的“领导”情结

文/刘卫

刚退休那阵,父亲的“领导范”犹存。母亲要求一家老小尽力配合,营造出一种被领导的氛围,以帮他实现从单位的“头”到普通群众的顺利过渡。

那个周末,见他无所适从,母亲特地派了个活,让他按写好的单子去菜市场。父亲心里不悦,但还是下意识地说:“卫子,要个车,你拎包,我们这就去。”母亲大笑不止,婉转地提醒道:“老头子,我看你是惯性使然啊!菜市场就在前街转角处。几百米的路,要啥车?要是嫌提的东西重,给你配辆小推车。你权当是下基层,摸民情,也能活动,锻炼一下身体嘛!”

这样一说,父亲转忧为喜,兴致盎然地只身奔向菜场。预期采购顶多花一个多小时,父亲却快到中午的饭点才回来,大包小袋,一样不少。母亲赞扬道,第一次亲自独立采购,任务完成得不错。父亲既兴奋又忧虑地说:“今天客串采购员,才知道干具体工作有多么繁杂。老太婆,这些年你这个家庭主妇委实不易。这大冷天,守着菜摊,摊贩挣几个钱很辛苦。虽然遭遇极寒天气,但市场供应充足,价格涨得太猛。菜市场仍脏乱差,譬如,熟食区就没有设独立封闭的操作间,存在不卫生的隐患。我就要上书,督促有关部门作大力改进,还百姓干净放心的购物环境!”

父亲的一番话让我们有些释然,这样的体验多少能淡化了他心中的“领导”情结。

从此,父亲开始放下身段走出去,在老年大学选修了几门课。没课时,他到公园遛弯,结识了一帮老年棋友。了解到父亲以前的身份后,一些老伙计开玩笑,称他为老局长。父亲的棋艺不佳,别人赢了,就跟他双手抱拳,说不好意思,又赢了老领导。父亲为此愈挫愈勇。拿他的话来说,输赢无所谓,只要能从中找到仍为领导的感觉,精神上很享受。

那天吃完晚饭,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妻子在网上忙着购物,我在刷微信,儿子忙着赶作业,母亲在屋子里拾掇,父亲端坐在客厅里,一杯热茶,专注看电视里国内外新闻。

没多大一会儿,儿子把作业做好了,拿着本子要我签字。见父亲闲着,我灵机一动,叫儿子把作业本给爷爷签字。父亲有多久没有签字啦?让他过过手瘾。

果不其然,儿子怯怯地递过本子,父亲神情激动,戴上老花镜,逐一看过,见页面干净整洁,书写规范端正,就一一写了“已阅”两字,并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和日期。

没想到,儿子看后,有些不满,躲在我身后说:“爷爷只看表面,根本没检查对错,最后还没有精辟的评语。这样的签字不合格。”

父亲的老脸涨红,平常没空管孙子的学习,不了解具体情况,怎么好在上面乱发表意见呢?打那天起,孙子就归爷爷直接领导。母亲说:“老头子,你把教育和辅导孩子的重担挑起来,以后不但拥有在孙子作业本上的签字权,还可以写上评语,激励孙子!”

父亲听了,自觉重担在身,会心地笑了。

父亲的文章6:柔软的心

文/蓝风

父亲是个60后,他常常自诩自己那个时代,上学学费低,毕业包分配、结婚彩礼少,每每说到这些,父亲的脸上荡漾着满满的知足和幸福。

当然,也许正是父亲引以为荣的这些东西,才成就了他拥有一颗善良的、柔软的心。

父亲曾经自己经营过几年实体,或多或少有了一些赊欠,有的轻而易举地讨了回来,有一些要么欠债人不知所终、要么欠债人赖着不还。

不过,我记得和他讨过一回债务,却是父亲主动放弃了债权。

09年的大年三十,照例是生意人们每年清偿债务的最后一天,父亲联系了欠了他2万元钱的客户,说好晚上9点在振兴街街口交割欠款。大约8点半左右,父亲开车载着我,提前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大街上行人稀稀落落的,寒风呼叫着掠过树梢,街道两旁装饰在树干、树枝的彩灯华丽多彩,把小城打扮的格外迷人、靓丽,不同方向的小区里时不时地腾空飞起美丽的烟花,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清脆的、悦耳的、尖利的声响,人们在各自的家里悠闲地享用中央电视台给全国人民奉献的春晚节目、准备着丰盛的年夜饭。

我欣赏着年三十独特的夜景,和父亲天南地北地开心地聊着。“快看,还钱的人来了”,父亲指着寒冷的夜色中,高兴地喊了起来。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一个身形瘦弱、戴着防寒帽子,弓身踏着破旧的自行车、约摸五十多岁的男人,费力地朝我们停车的地方骑来。父亲赶紧打开车门,对已经到了车前的男人说道,“老李,快上车,看把你冻的”。那个叫老李的男人,边和父亲打招呼,边将自行车支起停放在路边,从车前的储物篮里拿了一个塑料袋,弯腰钻进了车里。

“老兄,真不好意思,刚刚在办婚事的人家拆了宴席棚,让你久等了。女儿过了年上学要交6000元学费,先还上你9000元,剩下的等明年再还你,行不行?”男人的语气掺杂着无奈、愧疚。看着满脸灰土、一身疲惫的男人,父亲问道,“老李,你原先的选料厂呢?女儿多大了?”。男人顿了顿,迟疑地说:“老兄,别提了,选料厂破产了,这不为了给女儿挣学费,临时打杂工,能赚多少算多少吧”。

听着男人满是辛酸的话语,父亲把接到手里的、包着9000元钱的塑料袋递回男人面前。“老李,这钱你先给女儿交学费、杂费啥的,剩下的也不用还了,把女儿培养好,不要让孩子受委屈”。“这怎么行,不行、不行”男人半是惊讶、半是感动地推辞。“老李,快拿上吧,你比我更需要这些钱,等你多会挣下钱、发财了,再还我吧”父亲真诚地安抚着男人。“老兄,太感谢你了,你是我家的恩人呐”,男人激动地连声说着感激的话。

“老李,不用多心,快回家吧,和家人过个好年”,在父亲的催促声中,男人下了车,仔细地把塑料袋揣进棉大衣的口袋中,跨上破旧的自行车,迎着寒风骑进了年三十的夜色中······

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我揽着父亲的肩膀,疑惑地问:“爸爸,你真那么舍得啊!”。

父亲叹了一口气,说,“哎!你看他多可怜!那么大年纪了,还要爬上爬下地给人家搭棚、拆棚,太不容易了!钱这东西,没必要看得太重,给了他,或许比要回来更能派上用场”。

在回家的路上,看着开车的父亲,那么帅气、那么自信,我觉得自己真得是太幸运了,上天让我遇到了这么好的父亲,一个心地善良的父亲。

父亲的文章7:父亲留下的财富

文/辛夷

二十多年来,无论在寒冬的晨风里,春日布谷鸟的啼叫声中,五月的麦香里,金秋水果味的空气里,当我闭上眼睛放飞自己的思绪时,您就微笑着向我走来……

您的笑容是那样和蔼可亲,带给我温暖和前进的动力。可是,让我不明白的是,我对您印象最深的,为何总是那些严厉有加的表情和瞬间画面。

那年冬天,您被打成“右派”后,从县城回到了家乡。妈妈对别人讲起您为何不去上班时,都会说到“站错了队”几个字。那时,我不懂啥叫“站错了队”,通过观察您和妈妈及别人的目光,我明白您是犯了错,被赶回了家。我心想,您都犯错了,一定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对我和妹妹那么严厉了。事实证明,我想的全错了。

相邻三里路的大芦村新修了一眼深机井,温水从地下咕咕地冒出来,水汽氤氲着旁边的机井小屋,还有屋外光秃秃的柳树林。在一个清晨,军人出身的您跑步时发现了这个温泉井,于是,您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天天坚持担水走十二里路,送水回家。那时,村里没有自来水,吃水就靠去村外的深井里挑。您说:反正担哪儿的水也是担,不就是多走几里路嘛,吃这样的活水比吃井里的死水好得多,用这样的水洗脸不得感冒。并从此让我和妹妹和您一起晨跑。

六点,您准时把我和妹妹叫醒。我们穿上棉衣,戴上帽子和围巾,跟在您担了空水桶的身后,踯躅前行。清晨的乡村还在梦里,田野空旷、辽阔,大地被冻冽了一条条深深的口子。您摘下手套,一边走一边用力地搓着两只手,让我们按照您的方法重复着搓手的动作。晨风如小锉刀一样,锉过我们的脸和手,只几分钟,我们的手和脸就变得通红。您说:开始跑吧。我和妹妹颠起小碎步,在乡间的小路上开始跑了起来。冬天的大地微微发白,四周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不到十岁的两个小女孩跟在一个挑了水桶的中年男人身后,颠颠地跑着小碎步。这是我记忆最深的画面。

凡事贵在坚持。就这样,我养成了慢跑的好习惯,且能跑相当长的距离。后来,正是因为我有跑步的基础,才敢在高考后报了警校,且通过了面试。在警察学校学习期间,每个区队天天早晨都要跑十里路,我因为之前有锻炼的基础,有幸成为能够坚持跑完全程的几个女生中的一员。

参加工作后,我更加理解您说过的“坚持晨练就是为一天的工作和学习储备能量”这句话,所以一直没改晨跑的习惯。一年四季的晨跑,使我成了小城里被人称道的“风景”。正是这种坚持,成就了我在工作和学习上永不服输的精神。

一种好习惯的坚持,是一个人一生宝贵的财富。当年,正是您帮我“投资”,我才收获了今天的成果,积累了无价的“财富”。

父亲,又是麦子飘香的季节了,我走在清晨的柏油路上,望着您担着水桶快步如飞的背影,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回到了故乡那个迷人的小村庄……

父亲的文章8:父亲的匠心

文/范方启

我的父亲是一个匠人,专门侍弄木头的匠人。在我的印象中,他的木匠活做得精细,上门求我父亲做木活的,通常是这个还没走,那个又来了。建房子、打家具、做生活用具,凡是与木头有关的活儿,好像都难不倒我父亲。更有意思的是,父亲居然连“枪支”也能做,并且做得跟真的一样。

还是先说说父亲做“枪支”的事情吧。最初,我以为他做的“枪支”,是为我们做的玩具,我在眼巴巴地等着父亲交给我,不料,等来的却是几个成年人,他们来到了我家,取走了“枪支”。我当时失望的心情简直没法形容。母亲告诉我,来到我家取走“枪支”的人,都是剧团唱戏的,这“枪支”也就是戏台上的道具。能做道具,为何就不能做玩具呢?我于是缠着母亲要一把小的手枪。

于是,我继续在母亲面前施展缠磨的功夫。有一天,母亲出人意料地拿出了一个乌黑发亮的小手枪,在我面前晃动着。我伸手去拿,母亲把手缩了回去,跟我讲起条件来:读书要用功,做一个听话的孩子。母亲每说一样,我就会点一下头。只要拿到我心爱的小手枪,叫我干什么都行。拿到手枪后,我的天,我虽然没见过真的手枪,我想真的手枪肯定跟父亲做的一模一样。枪上的螺丝螺帽还有纹理,谁说这是木头的?当我将这支木头的小手枪带到学校,我的那些小伙伴们羡慕得要命,伸出他们的小手,不停地抚摸着。那是一个有钱买不到玩具,有玩具又没钱买的年代。一把小手枪,让我在小伙伴们面前威风凛凛的。老师看见了,也忍不住拿起来看,并且不住地点头,连连说太像了。不过,这个小手枪没多久就不翼而飞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我不敢声张,内心里的疼,无法言说。

父亲在家干他没完没了的木匠活,常常会招来一些人的围观。围观的人,拿着父亲做的那些木盆木桶,还有小凳子什么的,不住地称赞着。我当时看不出父亲做的木头玩意与别人有什么不一样。隔壁的长子叔是一个热心人,拿起父亲已经完工的小凳子指着给我看,同样是小凳子,长子叔手里的那凳子凳面的四周的边沿刻着花纹,凳子的四只脚也有着动物的脚的造型,看起来像猫的四只脚,但又不像,小凳子的四只脚的爪子都是朝外的。父亲那次做了四只同样的凳子,长子叔对我说,这四只凳子大小完全一致,就连重量也差不多。我不信。长子叔拿来我家的一杆秤称了起来,重量结果真的是分毫不差。那时,我对于正拿着斧头在削砍着一段树木的父亲,生出了敬佩之情。

长子叔是我家的常客,几乎每天都会到我家走走看看。有一天,他又对着我父亲新近完工的碗柜称赞不已。我是一个孩子,不懂得其中有什么讲究,而长子叔说得头头是道,并招来了许多人的围观,围观的结果自然也和长子叔一样,不住地称赞了。

真正让我领教父亲的匠心的,是我成人后他为我打的家具。一张床,雕花镂草,表示吉祥的鼠,涂上金黄的油漆,那形象真的是栩栩如生。后来我才知,这就是木雕工艺,全凭一把凿子和细得像面条一样的锯子弄出来的。一房的家具,大到衣橱,小到桌椅,无不是难得一见的工艺品。我结婚的那天,人们除掉赞叹新娘的美丽,对着我那一房的家具,人们更是丝毫不吝啬他们的溢美之词。

年老的长子叔告诉我说,你父亲在木匠这行里算是出尽了风头。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根据,我们这儿的乡是新成立的,一切都从零开始,乡政府、医院、电影院、信用社、供销社、派出所,乡里那些机关所有的房子,都是你父亲做的。那时候,他一人领着乡里乡外百十号木匠干,他是木匠行里的大头儿,没有哪个匠人这么威风过,就连乡长也敬重你父亲。你知道乡里为何这么器重你父亲?这还用说,还不是因为我父亲技艺高超吗?长子叔说,只能算是说对了一半,除掉技术上的原因,最重要的还是有一颗认真负责的心。他做出的东西,都成了别人的样品。前前后后的木匠,对于你父亲也就一个字:服!不服不行呀,技不如人呀。长子叔说着这些,不住地咂着嘴。

这可能就是常说的工匠精神了,其实质也就是求美求精。除非不做,要做就是精品,这就是匠心。达到这样的境界,除掉脑瓜子好使外,还得有能吃苦耐劳的精神。

父亲的文章9:心灵的碰撞

在我幼小的童年,父亲忙完地里的活计后,总会在中午抑或黄昏手提一把镰刀,肩挑一根扁担,匆匆忙忙的到山间地埂为家里的猪羊驴割草吃。一年下来,一把刀刃平齐的镰刀就成一弯亮晶的眉月。那时生活很拮据,稀贵的钱恨不得掰成几瓣使用,故而一把镰刀会用上几年,直至不能使用,才拿到镇上铁匠铺交上一点钱,换回一把崭新的镰刀。

一次,父亲镇上换镰刀时,面对嚎哭乱嚷也要到镇上去的我,最终父亲阴着脸只得一手提镰,时而用粗糙的大手牵着小手,时而用他那宽大的背驮,不知父亲用了多久的时间,才汗流气喘地翻过山梁,再走到山脚,便到镇上铁匠铺?我却感觉很好。面对喧嚷不息的集市,在家还能胡踢乱咬的我似乎一下子乖顺了许多,转头左右窥视,左手总不离父亲的手,要么紧扯父亲的后衣襟,宛如父亲的一只小狗。

父亲让我独自站在脏兮兮乱哄哄的铺子旁,自己和那个头高大,黝黑方脸,衣着破烂,言语稀少的五十岁老汉慢悠悠地侃着,我静立铺子门旁,低头窥视热闹的集市。忽然听见金属当当叮叮的碰撞声,回头一看,父亲右手握着一把崭新的镰刀,不停地撞击左手要更换的新镰刀,叮叮当当的声音一直萦绕在我的耳旁,很小但很能撩起小孩的玩的激情。一阵后,脏黑墙角那一堆闪光的镰刀被父亲相撞完了,之后,只见父亲左顾右盼,似乎在寻觅着什么,最终一脸的阴沉,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正在打镰老汉身旁,大声说,把你的好镰弄一把?!老汉一声没支,接过父亲右手的镰刀,食指轻轻的一弹,当的一声似乎小河里激起的涟漪,一圈圈的荡开了。老汉摇了摇头,弯腰从父亲相撞过的镰刀里随意捡起一把,再次食指一弹,叮的一声,便把镰刀交到父亲手里。父亲很不情愿,也不接受这样的“欺骗”,再次缓缓的把镰刀放在地上,拉着老汉的手,两人抽起了呛人劲道的旱烟。

在闲侃中,老汉早已看出了父亲的心思,告诉父亲,起先拿着撞其他镰刀的镰本身就在打造时出现裂痕,相撞时难免要发出破音(不和谐,不连贯,不清脆的声音),你用有破音的镰刀撞击其他的好镰刀,也会发出破音。父亲似乎还是不太相信,再次拿起老汉挑拣的镰刀,一一相撞他撞过的镰刀,谁知,那金属与金属相撞后发出清脆回旋的当,叮之声,使父亲顿时阴转晴,一脸的灿烂,老汉也灿笑了。在一旁看着这一老一中的两人笑得那样的开心,我却一脸的茫然无知!

父亲已离我而去足有十个年头了,不惑之年的我,面对喧嚷的闹市,匆忙的人群,繁杂的世事,思索着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交往在物质较为丰厚的今天,是否也要以真诚的心灵相撞,才会发出清脆悦耳,回旋许久的回音?一如好镰刀与好镰刀的相撞,才能发出真正的原汁原味的金属回音?

父亲的文章10:父亲的春天

文/吴建

半夜时分,“咔嚓”一声炸雷,惊醒了正在沉睡的父亲。父亲披衣下床,望着窗外黑黢黢的夜空,自言自语地说:“明天就是春分了,这场雨下得真好啊。一个冬天没怎么下雨,麦苗干得发了黄,这雨给麦苗解了渴,赶明儿雨住了就给地里上点肥。”

我的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常会忘记当天是星期几,却从未忽略过节气。对他来说,节气就是个日程表,上边记的全是他近期要做的当紧事儿。

早上5点,母亲和父亲就起床了。早春的空气中,还带着些许寒意。外头仍是灰暗一片,母亲开了灯,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父亲简单洗了把脸,吃了几个馒头,抽了根烟,已经快6点了。天际微白,雨渐渐停了,父亲拎起一只尿素袋,向地里进发了。春分前后,是农忙时节。路上已有早起的乡亲,他们有的拿着铁锹,有的扛着锄头,相互打着招呼,脸上都挂满了笑容,那是农忙的喜悦,也是一年的希望。

父亲穿行在麦田里,一边播撒肥料,一边顺手拔掉杂草,农活对于父亲来讲做起来游刃有余。“春分麦起身,一刻值千金。”春耕大戏在乡间如火如荼地上演着,为了这一年的希望,父亲不敢有丝毫懈怠。时间过得特别快,当父亲抬起头时,已是临近中午了。

父亲播撒完毕,回家吃午饭。回到家里,母亲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吃了午饭,父亲小憩片刻,接着就去河边栽树。“二月惊蛰又春分,种树施肥耕地深。”父亲知道春天是植树造林的极好时机,每年的春分,父亲都要在房前屋后栽上几棵树。父亲犹如画家,用他朴拙的画笔,把家园涂抹得桃红柳绿。生活在这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环境里,父亲感到无比惬意。

施肥,植树,父亲的春天,忙得不亦乐乎。母亲也不闲着,上午洗涤喂猪,下午就去挖春菜。每年的春天里的节气,父亲都会给我发一条短信告知家里的农种,父母在春天播撒一年的希望。春天在父母的憧憬里美好,温馨,充满了农民特有的淳厚诗意。

父亲的文章11:微信里的父子情

文/杨力

父亲耄耋之年学会了玩微信,玩玩也就罢了,可父亲很认真,大到国家大事,小到鸡毛蒜皮,他都会一一过目。自己关心也就罢了,可他非要事无巨细分享给儿女看,这下麻烦了,很多我们眼里的垃圾信息被父亲如数家珍传来,无动于衷不近人情,你若来劲父亲更带劲,我们反倒有些惶惶惑惑、无所适从。

说起来,我们和父亲分隔两地,要见一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平常对他的关心,主要是通过电话或短信。只言片语想来父亲是不满足的,所以他慢慢学会了用微信,而且对微信的功能了如指掌。

有一次,我正在和朋友小聚,一时高兴,就发了朋友圈。不一会儿,父亲从微信上发来文字,一是叮嘱我少喝酒,二是要注意形象。我忽然明白父亲一生工作谨严,生怕儿子处事不慎,叮嘱我,应该。

有一阵,因为特别忙,就去朋友圈发了一段文字,宣泄一下内心的情绪。不巧又被父亲看到了,很快,我就被他发来的信息包围了,不外乎“鸡汤”类的忠告、“保健”类的介绍。我顿时有一种被盯梢的感觉,似乎稍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千里外父亲那双眼睛。

去年,我被肾结石和肩周炎所扰,去医院反复折腾了几次,不知为什么,仍然被父亲看出了端倪,不久,父亲寄来打成粉的鸡内金和分心木,让我天天冲服化结石,又寄来一种叫空竹的运动工具,让我时时锻炼肩关节。父亲说,在朋友圈看见你清瘦了,要爱惜身体。

其实这期间,我也尝试着去了解父亲,在他的朋友圈,却看不到任何关于他自己的东西。想来父亲还是想把更多欢乐的东西带给我们,他有严重气管炎,但他不说。他有轻微老年痴呆,记忆力不如以往,他也不说。父亲力图在我们面前保持的,是过去那个青春勃发、积极阳光的形象。

后来有一天,我突发奇想,要父亲在微信里,像对我们小时候那样,每周给我们讲个故事,父亲乐呵呵地答应了。我并不指望父亲真能讲出什么精彩的故事,只希望这样做锻炼父亲的大脑,父亲不能老。

今天,我们父子之间依然通过微信时时关注、关心着对方,父亲依然发来很多没有营养的“鸡汤”,很多毫无裨益的“保健良方”,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微信串起的爱的纽带,让父子情跨越时空和距离,时时触摸于心。

父亲的文章12:父亲,你歇歇吧

文/青山巍巍2011

夏天,烈日炎炎;傍晚,暮色浓浓;屋中,热气阵阵。我铺开信笺,怀着激动的心情颤抖地写下多年埋藏于心底的话语,特此献给过“父亲节”的父亲,真诚地期望父亲停下好好歇歇!

— 题记

时光荏苒,一晃就是二十五年。翻开微微泛黄且逐渐模糊地相片,寻觅着成长的痕迹,感受着博大无私的关爱。诸多斑斓零星的片段悄然隐去,只有个别刻骨难忘的事情铭记在心,将瞬间定位于永恒之中。

记得父亲经常微笑着对我们兄弟俩说:“我吃过的苦你们一辈子吃不完,我受过的罪你们一生不会经历,我渡过的艰难岁月你们永远无法想象。”朴实简短的话语宁凝聚了多少的世事沧桑,又见证了怎样的人生历程。

父亲生于五三年,正值解放初期,也是国家经济最萧条,人民生活最艰苦的那一年。父亲回忆说:“我们把仅有的口粮吃完后,饿时吃野菜,漫山遍野的野菜挖走后又刮树皮吃。方圆几十里的白杨树无一幸免,全部剥个精光。仍有部分人饥肠辘辘,竟然冒险吃苦涩、有微毒的土豆蔓。我几次晕倒,仅靠野菜和藤蔓维持最低生活要求。后来逃难的人与日俱增,我也随着一起四处流浪。”父亲感慨地说:“放羊、烧砖块、扛麻袋、打土坯。淘细纱、采石头、伐木头等这些活我都做过,只是我饭量大、吃得多,每到一处,即便不要工钱求得温饱,也是一两天功夫就被打发。”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奔波于异地他乡,最终落脚在距故乡七八百里之遥的陕西。父亲讲他当时已三十出头,该成家了,于是作了上门女婿。上门前家里情况一直不佳,爷爷是个药罐子,奶奶身体不够硬朗。上门时家里的粮食欠多,经常青黄不接,居住的房子扭曲了,墙壁四周裂缝不少,屋顶也时常漏雨。自从他进门后旧貌换新颜,发生了不少变化。两年时间还清了外债,又盖起一座土木结构的瓦房,我们兄弟俩陆续降生在新房里!

等我们读书的时候舅舅考上了大学,父亲为舅舅的入榜而高兴,也为昂贵的学费犯愁。左后几经思索,父亲坚决地说即便砸锅卖铁,也要把我舅培养成才。那一年,家里种了十几亩土豆;那一年,土豆的价格是两分钱;那一年,舅舅的学费凑了大半。就这样,他不知疲倦地读书,父母拼死拼活地种地,熬了整整五年。最终他不负重望顺利完成学业,称为十几年来村里唯一的大学生,父亲也因此受到村民的尊敬和称赞。

我读六年级时,父亲盖起一砖到顶的砖房,成了村里盖此房的第一人。初一时,父亲种植了烤烟,是村里唯一赚了钱的人。初二时,父亲购买了新品种的肉羊,又是村里养此羊的第一人。初三时,父亲担任的村主任第三次连任,称为村里任期最长的村干部,这样的事例举不胜举。父亲创造的无数个第一,这是他辛勤耕耘的结果,是他夜以继日奋斗的成果,更是他高瞻远瞩、务实进取的硕果。

我中专毕业后步入社会,有一份基本稳定的工作。前三年几乎没有积蓄,挣的钱刚好够用。第四年才开始认真计划,努力攒钱,为结婚准备。去年年底,父亲竟瞒着我在街道繁华地带架起平房,事后得知是为我结婚和日后做生意的门面房。去年开春终生大事办妥后我疑惑不解地问父亲如何一次办完两件大事。父亲抚摸了我的头,又从箱底翻出破旧的笔记本让我翻看,我接过残破的记事本仔仔细细地阅读:

炜炜寄回三点五万,银行贷款两万,私人借款两万,卖玉米一点五万,核桃卖五千,搞副业五千,工资五千,房租五千,卖牛三千,卖树苗三千,共计十一万零六千。

读罢,手不停地颤抖,眼睛湿润了,握着的本子顿时加重,放佛每个数字都如千金般的重量压在我的心上,让我感到沉重、甚至呼吸有些不匀。说实在的,我不忍心看到父亲一直为我奔波不停,有时真想放弃打工,待在家里务农种地,让父亲好好歇息;可又转念一想,家里的农活多数我不会做,又吃不了那么多苦,挣不到钱,岂不浪费时光。只好又一次离开父亲,让他继续承受生活的压力和身体的伤害。

这些年来,父亲为家里呕心沥血、废寝忘食;为我们两兄弟通宵达旦、劳心费神,做儿子的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今我已二十有五还让年近六旬的父亲辛苦操劳,思之令人痛心,令人愧疚呀!在这特殊的日子里,我很想说:“父亲,我的好父亲,你歇会吧,就一会儿”!

父亲的文章13:我还是爱父亲的

文/靳双馨

从记忆深处挖掘,父亲似乎从来未对我笑过。每天都板着一张严厉的脸,检查我的日记,催促我写作业,就算是那一次我获得全年级第一名的好成绩时,父亲的脸才微微有些温和。一直以来,父亲在我眼中,好像不是一个和蔼的爸爸。

当我走进初中的大门,青春期也随即来临。我一天天茁壮成长,父亲却一天天地衰老。我时而暴躁,时而欢快,这让父亲对我更加冷淡。

初中的作业愈来愈多。我也愈加烦躁。对面窗子外的天空一点点由蓝变深,直到天空黑漆漆,黑漆漆。窗子中映出台灯下奋战的我。

一页,二页……那天,当作业快要做完时,我心烦气躁,想把这该死的作业全部烧掉,作业里的字写得愈来愈乱。这时,门轻轻地响了一下,父亲走了进来。

“夜深了,喝点牛奶,早点休息吧。明天星期六也能写啊。”父亲说。我无语,只是快速写题。父亲静静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的背影。我怕父亲骂我字写得乱,又慢慢地写起来,心里却急得要死。父亲坐在床边,沉默着。一分钟,二分钟……五分钟过后,父亲默默走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又开始加紧脚步赶时间,飞快地写起作业。“今天爸爸怎么对我这样温柔?”这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 “管他干吗呀,快写作业。”心里顾不得多想,脑中已被平行线、同位角包围了。

母亲却一下子打开门,低声说:“你爸要去出差呢,两个月不见你爸爸,你还不去送送?别写了!”

“什么?!!”我跳起来,拿起手电就追。昏暗的路灯下,父亲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慢慢走着,那微微驼着的背影与缓慢的脚步,让泪水一下子填满了我的眼眶。

“爸——”我喊了一声,声音中竟夹杂着微微的哽咽。我想,我还是爱父亲的。那边他的身子一愣,转过身来。“爸,你好好照顾你自己,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我几乎流着泪大声说。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

但——我却清楚地看到,父亲笑了。那笑容,如冬日的阳光照耀,如和煦的春风吹拂。

父亲的文章14:父亲的农谚

文/无为唐元红

在认识父亲的人眼里,父亲是工人,是文化人,是一个钻研学问的人。但父亲出身农家,自幼农耕,一生心系农业,一直没有离开过农田,对农业、农田,父亲有着无比深厚的感情。

由于我的母亲是农业户口,我们兄妹就都是农业户口,我们家就是农村人。父亲有十几年的军旅生涯,听母亲说,父亲每次从部队探亲回家,总是一放下背包就到田里去,替换在生产队做工的她。转业到地方的父亲,几经周折,最后在县城城郊一国营小厂工作,我们全家也随父亲迁居城郊,户口安在城郊农村。分田到户后,每到周末、假期,父亲总是在农田里忙活,少年的我们也经常与父亲一起参加农业劳动。与父亲在田间劳动是非常快乐的事情,因为在劳动中我们可以听父亲讲《三国》、说《水浒》、诵诗文、聊山海经,当然,还有适时的农谚。

正月新年,初五、初六,别人家的孩子还在走亲戚拜年、放鞭炮玩耍,我们兄妹就开始了耕读生活。上、下午在家做一二小时作业后,父亲便会组织我们下田锄油菜、锄麦子了。“正月锄金,二月锄银,三月锄险情。要劳逸结合,脑体结合”。麦田里,我们锄草,父亲理沟。父亲的沟理得深,理得直。“稻在田埂麦在沟”,种水稻,田埂一定要打好,不能漏水。种麦,田沟一定要理清,要沥水好,麦子怕涝。当然了,“干断麦根,麦有十分”。“盘古八百,早稻迟麦”。稻子一定要种早,麦子则要种迟。“麦二,麦二”。阴历二月,是麦子长势最旺盛的时候。在麦田里,父亲用农谚告诉我们如何种好麦子;到了油菜田,父亲又用农谚传授我们种植油菜的相关经验:“霜打油菜荚(芽),到老都不发”。油菜要在下霜前就要长成棵,不然没收成;油菜喜“阴花晒籽”,油菜开花时不宜出大太阳暴晒,结籽时则暴晒最好。

立夏一过,面对即将成熟的麦子、油菜,父亲说:“四月南风大麦黄,麦黄一时”。的确,强劲的南风一夜吹过,果然是“立夏十日连枷响”,场基上传来了连枷拍打麦子、油菜的有节奏的砰砰声。

农家人最关心天气。有时,风失调,雨不顺。立夏时节,久旱不雨,稻田插秧急需雨水,父亲会焦虑地说“立夏不下,犁耙高挂”,又劝慰自己说“忙虫(方言中一种红褐色的甲虫)不过夏至节,夏至前一定会有一场大雨透雨的。不急,不急。”

梅雨时节,面对连日不断的暴雨,父亲会感叹“圩田好做,五月(阴历)难过”“小暑打雷,大暑破圩”。当然,有的年份梅雨季节却没什么雨水,对渴望雨水的水稻来说,可不是好事。父亲这时又会十分关心风向、节气,“哎,‘小暑起南风,十塘九塘空。’这是下不下来雨了。”

盛夏的暴雨,令人欢喜令人愁。“一天一暴,田埂收稻”“小口暴,来得速。”赶紧收东西,抢暴。场基上,村巷里,到处是奔跑的人们。

立秋前后,接连的暴雨,父亲会很高兴,“平秋三场雨,遍地出黄金”;当然了,“立过秋,万事休”。过了节气种什么庄稼都没意义了,一定要在立秋前把晚稻栽上。

“八月中秋,散放牲口”“九月重阳,散放婆娘”。阴历八月,鸡鸭鹅等牲口不再圈起;重阳前后,也不再禁锢妇女,全都走进田野,食秋采秋。

冬天在父亲的口中是有生命的,“冰冻响,萝卜长”;冬天在父亲的心中是孕育着希望的,“头雪盖住茬,来年好庄稼”“冬雪赛床被,头枕馒头睡。”

少年的我在农田劳动,肯定是很辛苦的,但现在回想起来,怎么也想不出当年的劳累,只记得跟随父亲在田间劳动很幸福、很快乐,有故事、有诗文、有农谚。

父亲的农谚还有许多:“立春三日草返青”“春雪赛马跑”“三月三,牛上滩”“谷雨种早棉”“小满不满,芒种不管”“秋后一伏,是稻都出”……

父亲的农谚,是充满情感的,有丰收的喜悦,有旱涝的忧愁;父亲的农谚,是充满智慧的,有农耕的安排,有农事的指导。

父亲重病在床后,很想收集整理巢湖之滨的农谚,出一本小册子,想把农耕文化传下去,但已力不从心。我等不孝,也没去完成他老人家的心愿,谨以此文记述我从父亲那获知的些许农谚,以纪念我在天国的父亲。

父亲的文章15:思念父亲

文/例外

今夜又无睡意,思念父亲的情绪久久挥之不去。父亲好久没到我的梦里来了!

父亲,是多么强大的角色。虽然在我人生中为我做的都是微不足道的关爱,我还是那样的思念!父亲给我最温馨的记忆就是,儿时,父亲坐在家里堂屋门槛上,笑脸迎着太阳,喊着“来老姑娘”,把我揽入怀里,用双膝夹着我,我幸福的把小脑袋歪在父亲的膝头上,舒服的闭上双眼,等待父亲粗苯的大手为我挖耳茧!也可能是这样的记忆太深刻了,以至于我把这种爱传承给了我的儿女,经常试图让他们也接受这样的爱是舒服的。也让我不知不觉中,在别人给我印象好坏中加了一条判断的依据,耳朵不干净的人,肯定不讲卫生。以至于我的老公耳朵里总是干净清爽。

父亲给我最凶悍的印象就是儿时,父母间的战争,曾几何时他们扭打在一起,父亲是那样的凶狠对待母亲,让我怀疑什么才是真正的夫妻?夫妻之间应该是什么样的关系?很庆幸,也许是老天爷对我眷顾,我的老公至今未动我一个指头。没有让家庭暴力上演到我自己的家庭里。

父亲的嗜好就是一天两顿的小酒,几粒花生米、随意一个小菜都能成为他的下酒菜,听着他惬意的咂着嘴巴的声音,都想象到他陶醉其中的快乐。为了证明我能尽孝了,每次回家都是小酒伺候。正是这个嗜好,夺去了他本不该失去的生命。让我们后悔不已!

父亲的爱总是那么的默默无声,不以言表。那辆破自行车,是他后半生的交通工具。有多少无声的爱是通过那辆破旧不堪的自行车驮出来的。每次回老家,父亲为了让我吃上他亲手钓的小鱼,不辞辛苦,不畏酷暑,甚至摒弃饥饿,骑着那辆破自行车在我没起床就走了,当我听到钢啷钢啷声响时,知道他回来了,一颗牵挂的心终于放下了,当小鱼变成美餐时,看着父亲脸上总洋溢这满足的笑容,说着最质朴的话语“多吃点,多吃点”。从此钓鱼也成了他后半生的爱好,直到生命的终结。至今留给我的就是我家里荷花瓷缸里的鲤鱼,每每看到他们都会牵扯出我对父亲的思念!

父亲是那样简单的人,活着简单,死去也简单,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只有两行浑浊的泪水!父亲是我有生以来见到的第一个死去的生命。父亲在我的眼前不甘的喘息了最后一口气!我怎么也不相信他那样健硕的身体,会这样的轰然倒下,继而离我们而去。当父亲从一个无奈的病人,到一具冰冷的尸体,再到一把青灰,被埋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结束了他平常的一生。希望父亲能早日升入天堂,早日转世,跟我们再续前缘!

那样简单的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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