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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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文章1:故乡的大河

文/九满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它是没有名字的,人们都叫它“大河”。后来,我在网上查找,方知它有自己的名字——藕池河。藕池河,自南向北在村后蜿蜒而过,河很宽,最窄处的河道也有四五百米。

风和日丽的春天,万物复苏,快活的小燕子唱着春天的故事从南方飞回来了;成群的蝴蝶和蜜蜂在藕池河上空欢快地翻飞和戏耍;鹅黄的柳树舒展开柔软的枝条,让树林里的小鸟越聚越多;藕池河也渐渐地欢腾起来,清澈的河水微波荡漾,黑色的小蝌蚪在水草中自由的游弋,时而在阳光和清风里伸出脑袋来微笑;成群的鱼虾随着春水从藕池河游向小溪,冲进农田,给刚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湘北大地带来勃勃生机。

潮湿的日子,雾从藕池河里漫上来,把金色的田野、远处的村庄无限柔情地笼罩起来,将村子妆点得分外妖娆。

早晨,母亲们不约而同地走出门,一人端一脸盆衣服,一路说笑着走到河边,把衣服全从盆里倒出来,花花绿绿洒落在脚边。舀半盆水,澄净清澈,让人忍不住凝视一会儿。随后边往盆里倒洗衣粉,边用手搅拌直到产生大半盆白色的泡沫,然后将衣服放入盆里浸泡,之后,挥起棒槌,一起一落拍打,一串串富有节奏感地棒槌拍打衣服的声音,如古老原始的提示音,宣告着新的一天开始。

河边长满了不知名的小草,那是我们放牛的天然牧场,随便找一块石头或灌木把牛拴好,牛便以它为中心慢悠悠地啃噬着脚下的嫩草,偶尔发出一两声低沉的吼叫,我们在河边坐着、蹦着或跳下河嘻戏玩耍,尽情地享受着河水的涤荡。累了,躺在软软的绿草上,看大雁飞翔,或陶醉在小鸟唧唧喳喳地欢歌笑语中,直到母亲扯开嗓子喊着我们的乳名,我们才会结束与蓝天白云的神交。

烈日下的夏天,藕池河的水位迅速窜起来,坐在我家炕沿上,透过后窗,就能看到黄色的浊水滚滚北去。河水夹带着大量鱼虾从长江上游奔腾而来。正午气温升高时,我们带着捕鱼工具,跳进冰凉的河水捉鱼捞虾,不用一顿饭的功夫,成桶成桶的鱼虾便被抬上河岸。在母亲欣慰的目光下,我将鱼虾倒进木盆里放上水,让它们吐净泥土。随后,这些收获便成了我们家餐桌上的珍馐佳肴,也成了我儿时难得的骄傲。

渔民们把渔船开过来了。船头上有七八只黑色的鹭鸶傲然“金鸡独立”。“鹭鸶抓鱼啰!”哪个小孩振臂一呼,很快河堤上就聚集了吵吵嚷嚷的小朋友们,“快看鹭鸶抓鱼!快看鹭鸶抓鱼!”船主这时就会很得意地附和着,同时抓起一只鹭鸶,喂上几条小鱼,说声:“去吧!”随即臂膀一挥,那大鸟“嗖”地一声跃入河中没了踪影。

这会,船主就会掏出纸烟,美滋滋地吸上一口,坐在船头的长凳上翘起二郎腿,喷出一口长长的烟雾,然后盯着我们,微微笑了笑说:“等会吧,肯定有大鱼抓上来的!”也就巧了,一支烟的功夫,钻出水面的鹭鸶个个脖子鼓鼓的,扑腾扑腾地等着船主拎上船舱,掰开长长的喙,“劈劈啪啪”蹦到舱板上的都是半斤八两左右的鲤鱼、鲫鱼和草鱼之类。

夏天的夜晚是很闷热的。晚饭后,人们从堤上堤下带着竹席或木凳不请自来,河堤便成了农家闲聚乘凉的好地方,人们或坐或躺,谈传闻、讲故事、话鸡鸭狗猫,有人拿出尘封已久的二胡,弹奏起“刘海砍樵”、“补锅”之类的花鼓调,抑或展示五音不全的歌喉,唱响“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喜欢安静的则躺在凉席上,静听涛声,任河风吹佛,任歌声飞扬。偶尔一艘轮船载着灯火从远处飘来,在静谧的藕池河中,显得格外的耀眼璀璨。

冬天,河里只在中间有一股流水,顺着这股水向远处看,河水清澈透底,似断似续地流着,弱不禁风的样子。河床也裸露出来了,上面稀稀疏疏地长着翠绿的冬春季杂草。

寒冷的冬天,农活忙完了,冬修去!“冬修”是洞庭湖区人们对冬季里拓宽加高河堤的惯称。那时候,村子里的青壮劳力都要去冬修,也不在本村上堤,要自带被褥粮食到别村去冬修。数九寒冬,这个冷啊!但姑娘卷袖挽鬓在河里挖泥,小伙赤膊往堤上挑,什么累什么苦,都在那阵阵欢声笑语中。

那时候,小孩子们最喜欢冬修大军收工后晚饭的喷香、热闹。在借宿人家的土灶上炖一大锅猪肉白菜,用搪瓷洗脸盆装着;再把那挖河逮来的泥鳅、黄鳝等各种鲜活杂鱼辣辣地煮上,也用搪瓷洗脸盆盛着,一大盆米饭抬上来,一队人马或坐或站,围着搪瓷洗脸盆里的肉和鱼吃起来。借宿人家的小孩也就跟着打一顿难得的牙祭。经过人们两三个月的奋战,藕池河两岸的防洪堤被整固一新,以待来年河水畅快地浇灌这片肥沃的土地……

儿时文章2:难忘儿时戴“春鸡”

文/马晓炜

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立春,乡亲们俗称打春。意思是公鸡打鸣,唤醒沉睡的大地。风和日暖,万物复苏,猫冬的乡亲们开始备耕,迎接随后到来的忙碌春天。

打春了。按照故乡的习俗,家家户户在这天都会给小孩子戴上“春鸡”,“春鸡”鲜艳活泼地站立在肩头或衣袖上,寓意辟邪除灾、毒虫不侵、“鸡”祥纳福。这一传统习俗,起源于何年何月、哪朝哪代,我不得而知,只知道是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生生不息流传下来的。

记得小时候,每到立春前的日子,家中有孩子的女人们,会不约而同带着针线和平时积攒下的碎布彩条,三五成群地欢聚在一起,开始缝制“春鸡”。

“春鸡”做起来看似简单,其实也是一件技术活,首先是把花布料按照鸡的样子剪好,用线缝合时先留下一个小口,将烂布头或棉花或小米或麦子当作填充物塞进去,然后将小口缝实。待鸡的雏形有了之后,还要用黑线给“春鸡”缝出眼睛,再用一小撮儿五色彩线缝在鸡的屁股上,算作尾巴,一只漂亮的“春鸡”便栩栩诞生了。

立春的这天一大早,母亲十分庄重地将早已做好的?“春鸡”缝在我们左边衣袖靠近肩膀的位置,顿感喜气洋洋、精神百倍。顾不上寒冷,我们便喜滋滋地冲出家门,去找小伙伴们比“春鸡”了,看谁的更好看、更花哨、更逼真。嬉嬉笑笑中,还不忘唱着童谣:“红公鸡,绿尾巴,叼痘痘,嚼花花,保儿不生痘花花。”我们稚嫩的声音,立即把寂静的村庄撩拨得热气腾腾,好像春天已被我们赶来了,处处充满盎然生机。

“春鸡”从戴上之后,几乎要到过了正月十五之后才取下来。这期间那肩头上摇摇晃晃的“春鸡”,与我们一起步入小年、度过春节、迎来元宵节。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热闹着村头巷尾。

又是一年立春到,我想戴“春鸡”的习俗还在故乡传承。遗憾的是,身居闹市的我,却没有学会缝制“春鸡”的技艺,无法在儿女的童年烙下一抹打春的印记。也许多年之后,他们只有在文字里与“春鸡”邂逅,不知那时他们能否从中感受到故乡的温暖。

儿时文章3:怀念儿时下雪天

文/杨少华

儿时的记忆里,下雪大多是在夜晚,是在我们睡梦中进行的。兄弟姐妹中只要是谁先起床看到下雪了,一定会跑进房间大声告诉我们每个人。那个兴奋哟,容不得还窝在床上的其他人有半点懈怠,必须立即穿衣起床。要是下得大,眼前的房屋、庭院、菜园、草垛……所有的一切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远望,整个田野是一片雪白,所有的庄稼地都在棉被一样的大雪中睡着了。这样的下雪天,大人们会窝在家里烤火,聊家常。我们就闲不住了,呼朋引伴地聚集到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在雪地里打滚,累了坐在雪地里休息一会儿,渴了随手抓一把雪塞进口里,“咯吱咯吱”嚼得津津有味。等到母亲唤儿回家吃饭的声音在村庄回荡时,我们一个个厚厚的棉衣上已是泥水一身。回到家肯定是免不了被责骂的,但责骂又能怎样呢?换件干净衣服,吃过饭,继续在雪地里疯玩。好在积雪厚,虽然免不了弄脏衣服,但绝不会摔痛手脚。厚厚的白雪是我们的朋友,任我们在它的怀抱里撒野。

家乡的雪,对大人来说,是希望,是丰收。“瑞雪兆丰年”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每当冬腊月下大雪时,父亲和母亲脸上的笑容就会更加灿烂。用父亲的话说:雪下得大,地底下的害虫就会被冻死,来年的庄稼就少受病虫的侵害,到时一定会有一个好收成。

除了这些,最令我难忘的还是在下雪天,父亲用早已准备好过冬的树兜和枯树枝在堂屋里生起的那堆火。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刺骨,家里却暖洋洋。红色的火苗和炭火映照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那脸上泛起的淡淡红晕,何尝不是一种暖暖的幸福。下雪了,河里结了冰,门前的那口老井也被冻住了,用水就成了问题。可这些难不倒我的父亲。他会在火堆上挂一个罐子,再从外面弄来一盆雪放进罐子里。不一会儿,雪化了,也冒起了热气。我们从里面舀水洗脸,父亲则舀一瓢热水倒进井口,然后抓起井把手上下摇,冒着热气的井水就涌了出来。起床后的我们要是没出去撒野,呆在家里也不会闲着。我们会从储存粮食的罐子里取来黄豆或豌豆,在火堆旁还有火星的草木灰上放一个小铁盘,再把黄豆或豌豆放在里面,随手抓一根树枝在里面翻炒。等到快熟时,豆子会在里面噼噼啪啪地乱跳,有的会直接蹦出来。这时候,大人们免不了会嗔怪几句,但我们不管,只顾疯了似的在堂屋里寻找蹦出的豆子,找到后直接塞进嘴里。那时的我们根本没有讲卫生的概念,一边嚼一边又去搜寻另一颗,整间堂屋里都是我们欢快的笑声。

到了饭点,母亲会在火堆上支起铁架放好锅,随后在房间的腊肉架上割下一块肥腊肉,再去自家覆盖了一层厚雪的菜园里摘一兜白菜,或者一些菠菜、茼蒿和蒜苗,洗干净后就着火堆做一个火锅。吃饭时,我们家兄弟姐妹多,生怕锅里的肉片被别人抢光,大家总是在锅里一个劲地翻找。只可惜肉片太小,也太少,并且原本肥肥的腊肉已被母亲放在锅里炸干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块肉,也是黄黄的一小块。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双眼已被火堆冒出来的青烟熏得眼泪直流。那一刻,我们总是一边吃在锅里翻到的肉片,一边抹眼泪。除了烟熏的结果外,我想还是有些委屈的。至少我那时就有这种感觉,心里也总是埋怨母亲太小气。那时的我们根本无法理解父母的艰辛。如今出门在外,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一家人在下雪天围坐在火堆旁吃火锅的情景,温馨而感动。现在生活条件好了,那些岁月永远定格在儿时的记忆里。在外漂泊的十年里,那份温馨和幸福已然成为一种奢望。

雪,是大自然馈赠给人们最纯洁的礼物。天地间大雪纷飞,白雪茫茫,大人们都窝在家里烤火,满脸幸福地期待来年的好收成。只有我们这些小屁孩,欢快的笑声和打闹声肆无忌惮地回荡在银白色的乡村。家乡的一场大雪,是家乡来年的收成和希望;被大雪覆盖的大地,是孩子们的天堂。银装素裹的乡村美景深深地烙在我们岁月的印记里,白雪皑皑的乡村世界总是震撼着我们的心灵。

这些年,好像家乡也没有下很大的雪,我打工的南方小镇就是见到霜都难,更别说见到雪了。我爱家乡的雪,更怀念儿时的下雪天。

儿时文章4:再见,祝你们前程似锦

文/丹迪桑

儿时的简单快乐便是能与玩伴一起,撒欢儿的跑,咧开嘴大笑。总是将家人催促吃饭的唠叨抛之脑后。一有闲功夫,走街串巷的把伙伴们都叫出来,继续开始无忧无虑的时光。或许是上学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以前的一群变成了现在的两三好友,他们在那一群匆匆过客中留下来了,这或许就是缘分吧。无论我们处在人生的什么阶段,总少不了认识,有时也会结识,在这众多认识和结识中,大多都只是在自己这个空白的纸张上留下绚丽或阴沉的一笔。

曾经理解不了那种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情感。喜欢,就得到,占为己有,厌恶,就舍弃。因为在乎所以自私,自私而不顾一切。犯过傻,争吵过,失望过……

渐渐才明白,人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远方,无权干涉。

转眼间,步入高三,大家都开始为自己的前程铺路了,时间和经历并没有对我丝毫仁慈,我不得已因身体原因而休学了,无缘于2020年的高考。变化的迅速打破了我应战高考的计划,转而变成了求医问药。上学时因上学无聊而期待放假,而当你真正“放假”了,也许就会明白为什么总会有人劝你一定要上学,这大多出自辍学者,或是在上学的年纪经历了社会的残酷。等待是一种煎熬,情绪的焦虑与不安很难在内心化解。除了看病的日子,自己都深居简出,害怕与熟人碰面以及他们的询问。我不想做一个违背诺言之人,我们曾对那些青春好友最后却只剩问候的友谊做出不抵抗的回应,我们想要在一个相同的城市上大学,开启新的路程,相伴到老。原来现实总会击溃向往,我害怕是因为我认为自己被落下了,且难以追逐,最终我停下脚步。这是一种心知肚明的自卑,友人的安慰更像是他们远去的告别。不能过多的去打扰,没有太多的联系方式,虽然同在一座城,却失去了勇气。人会在低谷的时候深思自己的过往,未来。有时候消极到感觉自己是一个无用的人,劝诫的人会将身处其中的人视作小题大做,最后便学会了沉默。沉默,是最好的面对争吵、烦恼的方式。无话不说到有选择的沉默,这或许是一种成长。

人总要向前看,“塞翁失马,焉知祸福”的道理这才有独特的深意。时间可以整理思绪,因为一个不愿平庸的活着的人,在低谷时总会寻找到通向光明的梯子。试烦忧,不悦,气恼,自卑如梦一场,他来的时候自然来,置之不理,因为没有人会纠结着自己的梦而闷闷不乐。我现在有所期待,期待未来,期待重新结识,期待重焕新生。我的故友们,无论我是否在你们的画卷上添过一笔,还是宛如昨夜烟尘,我仍就道一声“再见,祝你们前程似锦”有人说这是一句告别的话,我不苟同,若是幸运,昨日故友又将会在哪里相遇呢?2019-11-24

儿时文章5:忆母亲

文/玉冰

儿时的记忆中,一盏小小的油灯下,闪着微弱的光,微微的灯光下,有母亲牵肠挂肚的淳淳教诲,我依偎在母亲的身旁,听母亲轻声细语的讲故事,微微的灯光下,母亲用她灵巧纤细的手一针一线为我缝衣服、做棉鞋,母爱如灯,静静地守护着,为我驱走寒冬,带来温暖。

我的母亲,中等个子,瘦瘦的身材,没进过学堂门,大字不识一个,家庭妇女、温存贤惠、柔柔弱弱,特别爱干净,讲卫生。母亲四十岁才生我,生我的时候难产,差一点母女命归西天,我是母亲的第九胎,我上面的八个兄姐只有一个姐姐健在,也就是说母亲生了九个孩子只存活了一头一尾姐姐和我两个,姐姐比我大二十一岁,由于家中人气不顺早早出嫁,她的大儿子我的姨侄子比我还大二岁,可想而知,父母把我视如珍宝、娇生惯养、万事迁就。

“发姐送的手绢真好看,都不舍得用呢”。“那就留着啦,留着做纪念呀”,母亲说,五岁那年,我跟随父母离开热闹的小集镇搬到祖处老家一个贫穷落后的慌凉小乡村——木山大队新河生产队牛头岭。小花巾是街上邻居大姐临行时送我的礼物,好高兴,宝贝似的看了又看,拆了叠、叠了拆,爱不释手,记忆中平生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礼物。家乡那里,一幢纯正土砖屋,外墙、窗子以下是黄色的,窗子以上是白色,屋顶盖着黑灰色瓦片,左边两间是睡房一前一后中间开着门,每间各放一床一桌,床是木做的叫花板床,有围板、床架,床架上雕刻着五颜六色的动物图案花纹,很美,是那种古典美,现在大概在古装戏里才能看到,还有蚊帐,夏天,母亲有时候拍我被蚊子咬配点吃的玩的把我放在床上玩,将蚊帐关下就象一间小房似的。里间还有一个双门衣柜,柜门上雕有一双彩色龙凤图,配上一把古铜锁挂在上面。右边有三间,最前一间是火房(客厅),摆放着几条小木椅,一个饭桌,中间是厨房,灶是土砖加泥巴砌的,可放大小两个锅,还有个烟囱,后面一间是厕所加养猪栏,都是泥巴地,地很平,这就是我童年时的家,这个家在六十年代的乡村环境里条件算是相当不错了,因为母亲爱卫生,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非常干净、整洁。父亲上班不时常在家。从此,这个新家大部分时间就我跟母亲相依为命过日子,感觉很舒适、清净。

村里有个癫疯病人,经常夜间出来寻人闹事,是个男的,声音很粗老远就能听到,母亲胆子小,每每听到那个人的叫喊声,就即刻把那盏煤油灯调至最小最小,然后牵着我的手轻声说:“玉儿,那个癫子又出来了,我们进里屋去吧”。我好像也不是很害怕,因为年龄小,有母亲的依靠保护,这时,母亲只能无奈地停止手中每晚必做的针线活,带着我坐在睡房里靠着火盒依偎在一起,轻声细语的给我讲故事……

家乡有个习惯,爱喝茶,自家生产加工的烟茶,还加点茴香,也是自家种的(一种植物),家里来了客人,首先就是泡一杯烟茶招待,如果久坐,主人会一杯接一杯的泡来,都是用小杯子,茶叶一起吃掉,农村人纯朴本分,空闲的时候喜欢串门,东家走走,西家坐坐,大家在一起就是喝茶、聊天,拿家常,茶更是一杯、一杯、再一杯,喝到你的胃实在装不下了,主人才肯罢休,那场景真是其乐融融。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加上父母娇惯看重,是不怎么让我出门的,除非有母亲陪着,所以村庄周围远一点的人我都不认识,我们家的上一幢屋里有个伯伯叫许敏,会拉二胡,拉得非常好,我好喜欢听,母亲经常忙中抽空带我去他们家玩,我听敏伯伯拉二胡,母亲跟他夫人喝茶聊天,有时母亲还会带点父亲买回来好吃的糕点给他们,你来我往两家的关系很好,他们夫妇也常常来我们家玩,因为我喜欢听拉二胡,来我家时敏伯伯总是带着他那把二胡,坐在一边拉呀拉呀,我搬个小木椅坐在旁边边听边想,要是我也能够学会拉二胡该多好啊,这个念想直到我长大后参加工作了还有。

我们家的右边是一遍农田,农田旁边是我们的菜园,母亲去菜园里种菜、除草、浇水都会把我带在身边,我非常害怕虫子,那怕是极小的虫、蚂蚁什么的我都怕,现在还是如此,白天在菜园里见到了虫子晚上就会做厄梦。菜园上边是一个鱼塘,鱼塘再上边有一口水井,十岁多的时候,母亲为了锻炼我专门做了一对小木桶,陪着我挑着小水桶去井里打水,左邻右舍的叔叔婶婶们见到了就说:“这是玉儿呀,玉儿能挑水了呀,真是长大了哦”!“是长大了啊,要锻炼锻炼了哦”。母亲笑眯眯的回答。

其实,我不仅性格品行上受母亲的潜移默化影响,身体也遗传了母亲的基因,从小体质虚弱、弱不禁风,偏食,不爱吃东西,母亲为了使我能够多吃些饭,想尽办法,经常把我送到孩子多的人家,在一旁陪着我跟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饭,说是在人多的带动下看我能否多吃一点,尽管人家的伙食远远不如自家的好,真是用心良苦。读小学的时候,那时学校经常搞劳动,不是帮学校挑煤就是上山摘茶籽等,每个人都分配数量任务的,体力活,母亲生怕我受苦受累,又担心害怕我在山上出事,总是想尽千方百计,请一些身体强壮的同学来家吃饭,给他们一些零钱,央求他们帮我完成学校分配的劳动任务,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小时候,父亲在外工作,我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母女之间感情非常好,无话不说,亲亲密密,为此父亲曾经吃醋过,母亲灯下的津津乐道,絮絮细语,已成为我的习惯,也是我的享受。后来,我渐渐长大,才意识到原来母亲由于生儿肓女操劳痛苦过度身体特别不好,经常生病,生起病来父亲就要请人帮忙用轿子抬着母亲往乡医院跑,有一次医师还怀疑是败血症,应该就是现在所说的白血病,当时的医学还很不发达。由于身体原因,我的母亲在家中总只是配角,服从、依赖,家中大小事情都得问父亲,由父亲当家作主,偶尔父亲操心的话语过多,母亲也会皱起眉头凶他,烦他啰嗦,当然这也源于父亲平时对母亲的宠爱有关,心里其实甜滋滋的,父亲跟母亲虽然有文化、见识上的差异,但看得出父亲是爱母亲、疼母亲的。父亲有工作,是国家干部,不时常回家,但家里的一切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细心周到,他就像一棵大树,始终如一的支撑着我们的家,为我们遮风挡雨,所以才造就了这么一个小女人的母亲,母亲是幸福的。

一九七九年九月,父亲退休,为了响应党的号召,更为了争取工作的机会,还在读书的我被迫离开学校顶父职参加工作,由于年龄太小母亲经常来单位陪我,明亮的电灯下,母亲陪我加班,给我洗衣,做宵夜。没过多久,单位反聘父亲,我们一家又回到了镇上,住在单位的小套间里,条件比原来好多了,购物看病都很方便。也就是从那次医师怀凝母亲是败血症起,母亲的牙龈经常出血,牙齿一个一个掉落,到后来一口雪白的玉齿掉得只剩下二个,只能吃半流汁食物维生。有一次母亲看着我们吃鸡爪子她也拿起筷子往鸡爪子碗里夹,我看她的样子很想吃的意思,忙挑了几个肥大点的加蒸,一次没蒸烂,二次还是吃了,蒸了三次才算可以,母亲小孩似的吃起来,津津有味,笑味味的,后来我常想要是母亲能够多活十年该多好啊,现在不需要用牙齿嚼的食品多的是,既营养又美味。母亲身体虚弱,冬天特别怕冷,那时没有空调,靠炭火取暖、母亲总是几件毛衣加棉衣叠起来穿还不能御寒,现在到处都能买到羽绒服轻巧保暖,是多么的适合母亲啊,为什么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结婚有了孩子,有段时间母亲又患病,父亲也忙于我们承包的付食品加工厂,女儿小幸福无人照顾,只好送往邵阳双峰县她爷爷奶奶那里照看,其实他们非常乐意带,母亲歉疚、自责、不知哭了多少次催我把孩子接回来,我看着不忍心,只好将女儿接回来,母亲高兴的象个小孩,抱着小幸福亲了又亲。

后来,母亲病得不成样子,不几天又往医院送,体重只有六十多斤了,面如土色,瘦骨嶙峋,洗头洗澡都要我帮忙完成,有一天洗澡,母亲说她感觉很好,逞强,非得要自己洗,我把热水、衣服、毛巾等准备好后,不许她拴卫生间的门,我站在门外守着,突然,听到里面扑道一声,母亲晕倒在浴盆内,我吓得心惊胆颤,急忙叫了救护车送往医院……

母亲病危,数次住院,数次急救后治疗无效,医师通知作后事准备,于是我们商量认为在姐姐家办理丧事比较妥。母亲最后一次离开我家是多么的不舍,临走时,把我叫到床前,用微弱的声音再三叮嘱我说:“玉儿,我回去了,你们夫妻一定要和睦,遇事要有商有量,带孩子要耐烦细心……”爱别离苦,我饮泣吞声,心——阵阵痛。

我的童年,工作、结婚、生孩子都有母亲的陪伴,守护、每逢我情绪低落,心烦意乱时,看到的是母亲浅浅的微笑,听到的是母亲和风细语的安慰,开导,感受到的是母亲浓浓的爱意。任凭我怎么叛逆、任性、犯错,我的母亲死心踏地的爱着我,自始至终,无怨无悔。母爱是崇高的,伟大的。母亲回去十天后的一九九三年九月1日零晨二点,我从睡梦中被一个急促的声音叫醒,当我赶到姐姐家时,首先看到的是门口母亲的引路灯、母亲安详的走了——

母爱如灯,为儿女们燃尽青春之光,生命之光,而儿女们奉上的只是一盏送母归天的引路灯……

母亲经历了旧社会的压迫,抗日战争的恐慌,生儿育女的苦难。与父亲相濡以沫将近五十年,她的人生是圆满的。在母亲去逝二十一周年的今天,我静坐思绪,零零碎碎的记忆,写下这不成文的文字,以此纪念我的伟大的母亲。

儿时文章6:电池灯笼

文/彭庆东

儿时对元宵节的喜欢胜过春节,春节不外乎是穿新衣,吃好的,磕头收长辈的红包之类,没什么真正属于自己的乐趣在里面。元宵节则不同,是一年中最快乐的时间。

这天,一条街挨门逐户都挂出了红红绿绿的各色彩灯,有走马灯、狮子滚绣球灯、鲤鱼灯、莲花灯、福寿灯……让我们小孩子看得眼花缭乱。待天一黑,小小的县城更是满街攒动的人头,满街涌动的人流,看舞龙、看舞狮,看门外挂着的灯。哪家的灯做得精巧别致,人们总爱三五一群聚在下边欣赏、议论,好的自然引来一串串赞叹。那情景,要比过年热闹得多,也欢喜得多。如此这般的情形里,那灯好灯差就好比人的脸面,灯笼漂亮,主人家自是风光无限。

我的爷爷就是扎灯的好手,每年我家大门口除了两个大红灯笼外,最招惹人的是爷爷做的跑马灯。那灯直径尺五有余,高则几近三尺,中间燃了硕大的蜡烛时,就会翩翩地转出些神话故事来。比如三打白骨精、花木兰从军、嫦娥奔月,或是门神画、牛郎织女、骏马奔驰……那形那神,那魂那韵,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每每引来无数惊羡的目光。

这天除了家家户户赛灯的场面外,我记忆中儿时的元宵之夜却是孩子们的赛灯。

那时的我们,一到元宵节便盼望着太阳快点落山,待天刚一黑,我们就结伴挑灯满街里乱窜。小伙伴们也最爱比灯,谁家的灯做得难度最高啊,样子最漂亮啊,甚至会比谁家的灯里放的灯油多,谁家的灯芯燃得最亮,只要能想到的,几乎都要摆出来比一比。赢的就洋洋得意,输的就垂头丧气。有一年,人家做灯依然用蜡烛做光源,我爷爷却另搞一套,将手电筒里的小灯泡连同电池一并拆了下来,安在了给我做的老虎灯笼上。那黄灿灿的灯光把老虎灯笼全身映得透亮,哈,小老虎好像活起来了,虎虎生威。我把灯笼拿在手上在户外无所顾忌地乱跑乱窜,而里面的光源丝毫不飘忽,更不会遭风吹灭。那时,小伙伴感觉很神奇,不知我的灯采用了什么新技术,围着嚷嚷要看究竟,我便跑开。羡慕的小伙伴们时而围追,时而堵截,那热闹劲儿、兴奋和自豪劲儿聚在我心头,久久不肯离去,那年我的老虎灯笼让我大获全胜,那种快乐和得意写在了我红红的脸蛋上。

儿时文章7:犹记儿时听说书

文/程连华

记得第一次听说书是在8岁那年的冬天,因为天气冷,说书的场地设在全村最宽敞的大队部里,一个三明间的土房子里。说书的时间是黑天以后,我们几个小孩子等不及,天还未黑,我们就每人拿上干粮(玉米面地瓜面的窝头或饼子)夹上点咸菜,一边吃一边赶往大队部。书未开场,屋子里已是挤得水泄不通,有的只有在门外或窗外听,那一次说的是快板书。一开场说了一个小段,引得人们哄堂大笑,接下来说的是《呼家将》,正听得入神的时候,我们几个小孩子因来得早,时间一长就想撒尿,于是就挤出了屋子,回来想挤进去可没那么容易,只有在人空子里听,根本看不到说书人的表演,那可真是成了听说书。

每年的正月十二,是我们山东省滨州市惠民县胡集镇一年一度的灯节书会,胡集书会始于宋元,盛于明清,至今已有800余年的历史,每年的正月十二可以说是高手云集,他们来自全国各地,齐聚胡集,互相切磋,各展才艺。评书、西河大鼓、梅花大鼓、山东快书、快板书、琴书、数来宝等艺术形式应有尽有。而附近村子里的群众,则精心挑选自己中意的说书档子,按表演场次,定好价钱,雇到村里说上几天。

后来农村包产到户,农民的生活有了提高,家家户户都买上了半导体收音机,听说书成了我们的必修课,即使不吃饭也不能耽误听说书。

1985年的秋天,听说著名的评书表演艺术家刘兰芳要在胡集说书,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以前只是在收音机里听声音,多想看一看说书人的真实面容,在父母的准许下,我骑着家里仅有的一辆自行车,带着妹妹一起去。当赶到时,已是人头攒动,人山人海,说书的场地是在一个好大的场院里,我和妹妹好不容易才挤到一个可以看到舞台上表演的地方。当刘兰芳登上舞台时,台下响起一阵又一阵的热烈掌声。刘兰芳说了一段评书,不记得说得什么了,只记得有一段是学一匹战马在山路上从远到近由慢到快的走路声。哒哒哒哒学的惟妙惟肖,让人听的如身临其境,台下又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胡集书会作为一种自发形式的曲艺交流活动,历史悠久,影响深远。对发展曲艺艺术,丰富群众的文化生活起到积极作用。2006年,胡集书会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每年的正月十二书会也如期举办,我也是每次光顾,但是却没有了儿时的那份童真的欢乐与身心的愉悦。

儿时文章8:儿时的年味

文/梁军刚

小时候,一放寒假我们就赶着早早做完语文、数学两本《寒假作业》,在村头巷尾跳房子、打陀螺、滚铁环,心里热乎乎地翘望着除夕的到来。

腊月廿三过小年。这天晚上奶奶要烧掉家里贴的门神、土地神、灶王爷、天神爷等各路神仙爷爷,谓之“上天言好事”。

在西岐,腊月廿三有一个千年延续下来的独特的习俗,给孩子“赎身”。简单地说,就是娃娃出生后家人把娃娃“寄保”给灶王爷保佑,给娃戴上“缰绳”,祈求神灵保佑娃娃不害病、有吃有穿、消灾避难。为了表达诚意和祈愿灵验,往往要给神许下猪、羊或鸡,等娃娃长到十三四岁时杀猪宰羊(多为杀猪)祭灶还愿,以表保佑之恩。这就叫赎身,可以理解为娃娃的“成人礼”。因为村里每年都有出生的孩子,所以每年小年都会有赎身的娃娃。我们总能在这一天美美地去吃顿臊子面,提前感受年的味道。赎身杀的“灶猪”要选养公猪,自家饲养一年,养的肥壮。腊月廿二杀前要把猪牵到灶房门口,用一杯开水浇烫猪的脊背,猪一叫唤,意为唤请灶王爷收下还愿礼。放炮宰杀后,晚上要将猪头献于灶王爷一宿。腊月二十三赎身日席宴待完客,就可以割分猪肉了。用现在的话说,那时的灶猪肉就是正宗的绿色无公害食品,纯粮食喂养的质量上好的猪肉还比镇农贸市场上的便宜一半块钱,自然成了邻里邻居的抢手货。

过了小年,父母长辈忙碌着准备年货,蒸馍烂臊子,扫舍洗门楼,忙得不亦乐乎。我们会找到公路边的自行车修理铺,花几毛钱买个自行车辐条帽和七八个车链子上的双孔环,制作一种叫做链子枪的玩具。装进扣下的火柴头或者鞭炮里的火药,也能开出响亮的枪炮声。在敲锣打鼓的队伍旁,我们总会没有恶意地开上几枪或丢几颗擦炮,耀武扬威。大人们也总是没有凶意地训喝几声,笙磬同音。

大年三十上午上坟祭祖。之后开始请神贴对联,谓之“下凡降吉祥”。灰里土气的村子,因为张贴的门神对联而变得鲜艳,好似也穿上了新衣。除夕,家族大团聚。爷爷奶奶都和三叔过,所以当晚我们都会聚集到三叔家里。伯伯、三叔、小叔来的时候都会做上两道拿手好菜。怕撞菜,我们下午都会提前打探。晚上,那间土厦房的炕上、脚底,满是人头,热热火火,吃着菜,喝着酒,看着春晚。奶奶乐得合不上嘴,光我们孙子辈的都十多个。作为孩子,我们最为期盼的就是领上大人们几块钱的缀命钱(压岁钱)。

父辈们都说外国人来中国了都讲究去法门寺,加之那个佛教圣地每年大年初一又免收门票。所以,法门寺便成了大年初一父辈们外出逛的最多的地方。村里有拖拉机、蹦蹦车的二伯四爸们生意火了:满载村民,浩浩荡荡,赶赴法门。父辈们带着娃娃烧柱高香、磕个响头,无非求得娃娃平安健康、考上大学、光耀门楣之类。最后吃碗摊摊凉皮儿,满足而归。

正月里放鞭炮、穿新衣、走亲戚、挑灯笼、看社火、放烟花、吃元宵,从“小初一”到“大十五”,春节算是过到了高潮,也过到了结束。

十五一过,父辈们又扛起了农具,辣椒又要育苗了,果树又要施肥了;我们又背上了书包,学校又要报名了,老师又要发书了。就这样一年一年,父亲母亲悄然老去,我们毅然长大。生活其实就像永远不能掉头的单行道。是一圈圈转动的钟表和一年年轮回的四季蒙蔽或者欺骗了我们,时光永远不曾循环转动和轮回。

近而立之年,恰逢乙未羊年来临之际,喜得小女。父母赶到照料孙女,今年就只能在城里过年。父亲来时捎来一蛇皮袋子自己磨的面粉。他说自己磨得面吃的放心,我也觉得就像得到了赎身的灶猪肉一样珍稀,这可能会是我们最上等的年货。

儿时文章9:家乡中秋

文/周友斌

儿时最盼望的就是过节,粗茶淡饭吃久了,只有过节才能改善一下。中秋正是秋收时节,虽然农事繁忙,大家也要忙中抽闲,过上一个欢喜的节日。

最要紧的,当然是吃。在我们晋南,八月十五家家要吃猪肉拌菜。内容并不复杂,主要是大葱、粉条跟猪肉三样,加上少许的面粉、酱料,拌在一起,上笼蒸。猪肉要切成大片,五花肉最好,肥瘦相间,吃起来才会香。中午,一笼热腾腾、香喷喷的猪肉拌菜端上来,再有一碗刚烧好的蒜泥辣子,全家围坐一起分食,那温馨的生活场面,让人永难忘怀。

中秋节烙石子饼也是家乡的传统习俗,乡人称之为“打干馍”。通常是好几家合用一个石子锅,各自在家里发好面,搬过来一起打。石子都是提前挑好的鹅卵石,有铜钱或板栗那样大小,洗净后,先用铁锅将其炒热,趁热舀出一铁瓢。放上饼坯后,再把舀出来的热石子盖在上面,上下对烙。这样烙出来的石子饼,色泽金黄,两面留下凹凸不平的石子烙印,煞是好看。吃起来脆利爽口,可以长时间存放。如果在面里加上鸡蛋、食油,则油酥醇香,更好吃了。也有放上白糖、蜂蜜的,做成甜饼,可乐坏了爱吃甜食的人。

中秋节的高潮在晚上。等到月亮升起,母亲让我们把方桌搬到院中央,端出满盘的红枣、梨果、西瓜、月饼、石子饼,整齐地摆放在方桌上,显得丰盛又庄重。母亲对着月亮点上五炷香,烧上黄表,祭酒,磕头,然后一家人围坐一起,分享这些中秋特有的美味。

吃完月饼,孩子们点燃提前做好的花灯,跑到巷子里玩耍。此时,早已皓月当空,大小的孩子们都陆续从家里出来了,手里的花灯也是各式各样,或双手捧着,或用一根棍子挑着,大家相互追逐、嬉闹,一直到很晚都不尽兴。

儿时文章10:儿时的年味

文/书海飘逸

快过年了,人们沉浸在迎接大年的喜庆里,现在的“年味”虽然没有过去那么浓,但接近年跟前,还是在各家各户里飘出那淡淡的年味了……

人们大包小包的采购着年货,忙碌的不可开交,嗅着这年味,让我的眼前浮现了儿时过年的情景,这情景是那样的逼真,也是那样的眷恋……

小时候真好啊,白雪笼罩的村庄,在腊月天里就已经有热腾腾的年味了。那时,我是个假小子一样的丫头。常常和小伙伴们东家窜、西家耍看热闹。杀猪的,宰羊的,还有满村庄飘散着粘豆包的香味,我们一群小孩,总是涎着口水围着灶台上冒着白气的一口大锅,贪婪的闻着酸菜炖肉的香味,那才叫个“馋”哦。

过年好不热闹,各家各户忙碌着大扫除,贴年画,用报纸糊墙。挨家看年画也是我最痴迷的。年画有白胖娃娃抱着大金鱼的,有四大美女年画的,也有各色不同风景的年画,还有开国元勋十大元帅年画;独占鳌头的就是十二属相其中过年“值班”的;堪称年画里的明星,各个神采奕奕。辞旧迎新之际,欢天喜地;粘窗花,贴对联,贴大大小小的“福”字。这些,要多喜庆有多喜庆。大门和小门上,秦叔宝,尉迟恭手持兵刃一左一右,好不威武;一切妖魔鬼怪,都将逃之夭夭。家家户户,里里外外收拾得焕然一新。我们这些小孩们东瞅瞅,西看看,真是眼花缭乱,高兴极了。

忙乎间,终于迎来了一串串震耳欲聋的爆竹声。那清脆的响声 ,绽放着过大年的喜悦。

大年三十那天早晨,我们穿着新衣裳,兜里塞满了糖块,手里拿着大红苹果;那个香,那个甜,是真令人陶醉。夜幕降临后,满村庄洋溢着喜庆的红光,吃完热腾腾的饺子,我和哥哥们都争着抢着给父母拜年:“过年好,过年好。”的祝福声满房间飘荡。父母笑得合不拢嘴,便会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崭新的压岁钱,一元,两元,或是三元,最多五元钱,感觉自己都发了大财,心里笑开了花。之后,我和哥哥们提着父亲为我们做的小红灯笼去找伙伴玩,以往不敢走的黑路,被手中的小红灯笼照着,无比明亮,再没一丝惊恐。看吧,一路上时不时红灯闪闪,村子里的孩子们都挑着小红灯笼出来玩了。小灯笼五花八门,特别好看。有的,是用秸秆扎的框架,再用大红纸糊上,中间点燃一支红色的小蜡烛;有的,是用铁丝做骨架,依旧用红纸糊好,小小的蜡烛插在里面的底座上,是那么美。最简单透明的是用罐头瓶子制作的“灯笼”,大人用麻绳或者铁丝系在瓶口,里面再放上小红蜡烛,非常精致,玲珑;一路大家哼着歌,提着小灯笼,到处跑,满村子都是孩子的笑声和喊声。

若是谁不小心,被地上的冰土堆绊了一跤,那可坏了,灯笼被甩出去好远,小蜡烛顷刻间会把漂亮的纸糊的灯笼点燃。那盏纸糊的小灯笼也就彻底被毁掉,孩子们就哭着跑回家。父母亲便很慈爱地为我们擦去小脸上的泪花,然后笑呵呵地再给我们重新糊一个小灯笼。我们就这样开心快乐地过着年。

那时候,心里装满了太多的甜蜜与快乐。在那个朴实无华的岁月里,馋年味,看年画,提着小红灯笼逛街,便成了我最开心的事。多年后,这些往事依旧会萦绕我的心头:温暖与快乐。

又要过年了,在这暖融融的回忆中,总感觉有股绵长的幸福在延伸。那股香味在大年里飘溢,似乎润透了我的心。

儿时文章11:耄耋老人儿时的春节记忆

文/李亮

“人家过年咱过年,人家吃肉咱不馋,有朝一日过好了,天天十五月月年。”如今,81岁的老人江淑梅还能想起这首打油诗,孩提时代每到年关,她总能听大人们念叨起这首诗。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老人现在真正享受到了“天天十五月月年”的好生活,但儿时的春节记忆却永远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江淑梅老人是土生土长的山阳人,1935年出生的她,经历了解放前的困难时期,儿时春节的记忆也跟那个时代有关。“那时候,穷苦人家过年不贴春联,也不挂灯笼,只有财东家才有。”老人说。那时,除夕后半夜,财东家开始放鞭炮了,村里的穷人就手提一个小小的棒槌灯笼去附近的庙里烧香,乞求过上好光景。

老人小时候家里十分艰难。5岁时父亲去世,母亲一人支撑一个家。即使这样,老人的母亲每年都会为孩子准备新衣服,把粗布煮绿做成裤子,用草灰将白布染灰做成上衣,年年如此。“当年我家对面就是一个财东,家里很是有钱,那家的姑娘过年时穿着细料布衣服,头戴一个绸子帽子,粉色边,旁边还有一个花,十分漂亮。”老人眉宇间露出淡淡的笑容,看得出她对那个帽子印象很深刻,是当时人们都羡慕的物件。

江淑梅老人还记得那时去亲戚家拜年,母亲会提前准备4把挂面,1包点心,1斤糖。想起那时母亲给她发5角钱压岁钱的心情,老人激动不已。“一领到压岁钱就高兴的呀,到处跑着玩。”老人笑着说。

儿时虽然条件艰苦,但过年对于江淑梅老人而言还是非常有乐趣的。大年初一,吃过母亲包的萝卜丝豆腐饺子,她就和村里的小朋友一起去玩了。“那时没有电,也没有电视,孩子们就在一起做游戏,那些乐子现在的孩子都几乎不玩了。”

那时村里人多,孩子也多,过年是极其热闹的。每年村里的老戏台上都会有人唱戏,他们所唱的当时叫“二黄戏”,虽然孩子们不怎么听得懂,但是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孩子在中间跑来跑去,也是乐在其中。看“耍灯”也是老人的兴趣之一,耍灯的都是村里的小伙子,他们用红布把头一包,用线将两头一扎,老人经常跟在他们后面大半天。除此之外,村里在过年时“玩船”“耍狮子”“打花鼓”……那个时候,穷人和富人差别变小了,因为所有人都在享受着过年乐趣。“那时根本想不到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平时就跟过年一样,所以我们更要珍惜啊。”老人意味深长地说着。

儿时文章12:悠悠端午情

文/毕寿柏

儿时对端午节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也不知道纪念屈原、伍子胥、曹娥之说。只知到了端午节,就能美美地吃上香喷喷的粽子和馋得流口水的鸡蛋。

离端午节还有十来天,母亲就该淘大黄米了。大黄米必须反复淘几遍,直到一点砂子也没有,然后泡在大盆里。买来的粽子叶,自己家院子里长的马莲也都泡上。这时,屋里屋外就会飘出粽子叶的清香,馋得我们不停咽口水。母亲说:“别急,大黄米还没有泡好呢,想吃也得等几天。”

天天盼望端午节早点到来。离端午节还有两天,泡的大黄米起泡泡了,母亲就准备包粽子了。

我端来小凳子,坐在母亲身旁看她包粽子。母亲先拿两张墨绿的粽子叶对齐并拢,弯成一个小勺的模样,然后抓起焦黄的大黄米放入“勺内”,一边放一边用手压。母亲说,这样包的粽子才结实、好吃。等压实了,母亲就把剩下的粽子叶七裹八裹裹成一个小巧玲珑的粽子,随后用马莲绳缠上几遭,一个似奶奶小脚的粽子就包成了。

看着母亲包得有趣,我也想试试,学着母亲的样儿,拿起两张粽子叶,弯成“小勺”。可我弄的粽叶勺不是太大就是太小,总是别别扭扭的。放的米不是多了就是少了,还总往外漏,我只得从盆里再抽出一张粽子叶,把它们缠在一起,用马莲包扎得横七竖八,像给粽子来个五花大绑,最后还是包坏了。母亲说:“可不用你了,把粽子叶弄碎都白瞎了。”

过了一会儿,母亲终于包完了。母亲把洗好的鸡蛋和粽子一起放到大锅里。隔了好久,开锅了,热气腾腾的屋子里弥漫着粽子的香味。

粽子刚出锅,母亲就让我给村子东头我的小伙伴柱子家送去几个。柱子的妈妈长年患病,家里特别困难,柱子平时在家吃不到一个鸡蛋。

吃粽子蘸点红糖,吃着那才香甜呢。家里那点红糖平时是舍不得吃的,母亲怕我们几个馋小子偷摸吃,锁在柜子里。母亲从盛红糖的罐头盒挖出一羹匙,放到一个大茶缸里,冲上开水。这样冲的红糖水虽然不那么甜,但知道母亲是想方设法省着点吃。

吃饱了,我们哥几个就去疯玩,心里还惦记没有吃完的粽子。母亲说:“别吃凉粽子,又凉又粘的粽子吃了会闹肚子。”母亲怕几个馋小子吃冰凉的粽子坏肚子,就把剩下的粽子放到一个筐里,挂在闲屋的房梁上。母亲哪里知道,她几个淘气的儿子,就像反向的“猴子捞月”,二弟骑在我的脖子上,小弟骑在二弟脖子上,轻松地够着筐了。

小弟低声问:“大哥,妈知道怎么办?还不挨揍啊!”我瞪了小弟一眼:“吃完了才想起挨揍,晚了!”

其实,母亲不单单是怕我们偷摸吃得胃病,这点好吃的可是家里的细粮呢。爸爸天天体力活受苦受累,应该给爸爸留着。想到这,我一阵愧疚。

月白色的鸡蛋在粽子锅里煮,出锅以后鸡蛋皮变成棕色的了,好像老农晒黑了的脸庞。

端午节这天,家乡还有逛山的习惯。吃完早饭,我们这帮孩子每人拿着两个熟鸡蛋,去逛家乡的二龙山。我们登上二龙山顶玩游戏,把带来的鸡蛋藏在石头缝或者松树下,由大家分头去找。还有“顶鸡蛋”,就是把两个鸡蛋“头碰头”放在一起顶,谁的不被顶破就算赢了,赢的人就可以随便吃顶破的鸡蛋。我的小伙伴柱子个子很高,但身体比较单薄,外表看着大大咧咧,可心眼挺多。他和我们一起出来,却是一个鸡蛋也不带,我就把自己的鸡蛋分给他一个,让他和大家一起玩。他总是拿鸡蛋的小头顶我们鸡蛋的大头,鸡蛋煮熟了,小头是实心的,而大头则是空心的,所以柱子总是赢。大家带来的鸡蛋,大部分都进了柱子的肚子里。

中学毕业那会儿,柱子参军入伍了。临走前,我们互赠笔记本留念。我在扉页上这样写道:“为革命五湖四海聚,党召唤鹏程万里飞”。母亲还煮了好多鸡蛋让他带上。穿着军装的柱子那天显得特别精神,他和大家一一握手。在他走后的一个月,我收到他的一封信,他去了遥远的广州军区,同年参加了自卫还击战——为了祖国的安宁和家人的幸福,柱子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到了粽子飘香的端午节,我就像回到了家乡,回到了童年。我怀着悠悠思念,遥望南天:柱子大哥,现在咱家乡富裕了,归来吧!

儿时文章13:乡间的火炉

文/郭华悦

天气一冷,我就想起了儿时的小火炉。

前些天,还和母亲聊起这事儿。两人聊得火热,一旁的小妹却满脸茫然。也是,我是家里的老大,和最小的妹妹差了近十岁。她有记忆的时候,全家已经搬进了城里,告别了睡土炕烧火炉的日子。这些记忆,她自然都不会有。

记得那时,我在镇上读小学。从家里走到学校,得翻过两座山头。每天一大早,我就和同村的小伙伴们一起走路到学校。午饭和晚饭,都是从家里带过去的。等到放学后,我都会先吃晚饭,然后做完功课,最后才和同学一起回村子。

若是到了冬天,回到家,往往已经是夜色如墨了。其实,也不过是八九点,但在我们那个山里的小村中,多数人家都已经准备休息了。一进院门,映入眼帘的第一幕,总是玻璃窗后的母亲,那双期盼的眼神。

那扇玻璃窗,对着院子的大门。以前,父亲曾想用报纸,把窗户糊上,就像其他的窗户一样。但母亲不肯,说这么一来,就看不到娃儿回家了。冬日的夜晚,母亲吃过晚饭,收拾好家里后,八点不到就会上炕,在小火炉旁,盖着被子,织着毛衣,不时停一会儿,看看窗外是否有儿女们的身影出现?

那个小火炉,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总是出现在每个冬夜里。母亲在盆底放上木炭,再覆上一层草木灰,端到炕上,好暖暖身体。每次我回到家,总会放下书包,坐在火炉旁,和母亲讲着学校里的事儿。母亲不时应上一声,时光漾漾,草香悠悠,日子就这样在指尖一寸寸溜走,让人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儿时文章14:年的况味

文/杨鹏杰

记忆中,从儿时稚幼的作文涂鸦到懵懂年少的日记潜藏,再到成年之后所谓诗词歌赋的短章铺叙,关于年的“豆腐块”文章写过不少,然那些流离于世事辗转的文字,好似一颗颗夜星划过,跟随着岁月的辙痕已愈行愈远,入心入脑的点墨竟也不多了。若不是编辑约写一篇过年的应景小文,大概还不曾意识到又是一“年”已轻悄地向你走来,且走且近、且近且行……

正逢一城飞雪飘过呼和浩特质朴的苍穹,那漫天轻漾的朵朵冰凌花组队而成的绚烂云纹,在一映霓虹的大街小巷恣意穿行,渐次唤醒了淡忘的情愫于心底重启了那一扇尘封许久的厚重心门。于是,再次途经夜深人静的草原丝绸之路文化公园的林间小路,望着夜风寒雪中环卫工人的佝偻背影仍然在辛勤劳作,连日来加班加点的那一袭疲惫似乎也在些许暖心家园的感动之后变得朦胧足以,形单影只的细节反而在六瓣精灵簇拥的冬月幽明里愈发清晰起来。如果说园区古旧的造景曾一度封锁了赵武长城怀抱的杏坞翻红的妙景片段,那在云端蜿蜒的大青山脊攀附的雄鹰轨迹,则一定是另一种没有雕琢、无须修饰的云淡风轻。可以让你在这座处处流溢着草原风情的塞外都市,刹那间就湿润了年根的晦涩,诱惑了一抹只有过年才有的灵动且清净的魂。

偶尔看到一篇网文里写到“年味=餐味+火药味。”回首年的过往,尤其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年,对于每一个70后来说,倒真的是每逢年节才有得好吃好喝,有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而今时光荏苒、岁月如新,不论是“回家团圆”还是“驻地过年”,任疫情如何肆虐、路途如何遥远,也挡不住心与心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亲。大概这也算是年的味道吧,在看似平淡中孕育着的年味就是这样一份乡愁,而乡愁或许就是那份初心守候,于人于己、于国于家。如此,何不坚守心智澄澈,在历史写意的天空上傲视群峦,在家乡隽秀的图景里泼墨挥毫,如同过年,本就是精神血脉的凝聚与亲情意念的回归,又何尝不是一种对于追根的思绪难以割舍,对于溯源的乡音念念不忘。

此刻复听到手机里传来“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的吟诵,更加体悟了纳兰容若那“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的乡愁别绪,这里没有什么功名利禄,没有什么拜将封侯,有的只是游子内心对亲人送行的依依惜别与笑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烈烈壮怀。短暂的别离是为了另一场惊艳流年的雪月风花,长久的追索,终有一天会让故土淡淡忆起曾经的你。犹如那条承载了青城百年沧桑的扎达盖河,唯有过年时,将十多载橄榄警营的步履铿锵在那青玉般的冰面上走走看看,方能在充满了中学时代美好清纯的远影泪目中,净洗因生活奔波躁动的心境,拂去哪怕身在异乡而今早已几近知天命的迷惘,存续起一份循着正月里的暖意夜归而绵延心醉的璀璨星光。

执笔走天涯、凭栏点江山,每跨过一回旧城牛桥都是人生的一次从容逆转,每度过一次中山路口都是命运的再次起航。因为有年,不必刻意计较被埋没的情殇所伤;因为有年,无需再去忧虑被繁冗的世事侵扰。流连过往,已汇入历史长河的半壁婉约;放眼格局,诠释心与境合的全域绽放。心与年同行,共入家乡梦圆;人与年共舞,尽享沁心芬芳。

儿时文章15:蒸年馍

文/吴建

儿时最盼望的事莫过于过年,过年的感觉是从蒸年馍开始的。

准备蒸年馍的过程很繁琐。先要准备面粉,进入腊月,母亲就开始趁晴天用大缸淘小麦,洗净晒干,用小推车推到磨坊磨成白花花的面粉。面粉分头成粉和二成粉。头成粉蒸的馒头雪白的,留待客人用。二成粉蒸的馒头黑黢黢的,自家吃。接着准备柴火,蒸馒头需要猛火,麦秆、稻秸之类绝对不行,一摞摞劈好的木材才是好料。父亲找来闲置的木头用大板斧劈成尺把长、胳膊粗的木块,堆在灶膛后。

蒸馍的前一天晚上要把面发好。发面是一项技术活,发好了的面盛在大缸里,上面捂上被子、大衣,凌晨三四点要起来接上新面。天一放亮,一家人就起床了。蒸馍开始了,全家男女老少齐上阵,烧锅的、揉面的、打水的,齐心协力,各司其职。父亲往大铁锅里舀满水,盖上锅盖,然后在灶膛里引火烧锅。母亲和三个姐姐则忙着将发好的面搬出来放在桌上,掺入面粉,擀面、切面,做馒头。只见母亲快速地拿起一张圆而薄的面皮摊在手心里,用筷子夹些豆馅放入皮中,两手捏几下,一个圆鼓鼓的豆馅馒头就“诞生”了。姐姐们也个个心灵手巧,一张张面皮在她们手中迅速变成粉嘟嘟的“胖小子”。空笼里垫上布垫,把做好的馒头放在上面,一笼里至多放二十个。笼里满了就一屉屉架在铁锅上,此时灶膛里火力要猛。我给父亲递木柴,父亲不时加柴火,又奋力拉动风箱。蒸笼不断升腾出一团团雾气,厨房里被浓浓的雾气笼罩着,热气腾腾的,外面北风呼叫,寒气逼人,蒸房里却暖意融融,人们个个穿着衬衣,谈笑风生。屋内屋外洋溢着喜庆祥和的气氛。

终于起锅了,父亲将一笼笼冒着热气的蒸笼端下锅,扣翻在竹帘上。我迫不及待地抓起一个白馒头,顾不上烫手,张嘴就咬。大人们也放下手中活计,拿起一个品尝,欢天喜地地评论着。

蒸馒头大约需要大半天,蒸得多的人家甚至要一天一夜。蒸好的馒头除留一部分过年吃的,其余的冷却后封进坛子里,等青黄不接时慢慢吃。蒸好了馒头,年味儿就愈来愈浓了。

而今,故乡再也没有人家蒸馒头了。哪怕再小的集镇也有几家馒头店,馒头随时随地可以买到。但买的馒头无论多白多软馅多好,也难以取代家做的馒头那淳朴家常的味道。儿时蒸年馍那人、那景、那情,都已凝结在时光里发酵成一份独特的情怀,润泽一生。

儿时文章16:儿时的灯笼

文/师正伟

儿时,一过年,我就掐着指头盼十五。元宵之夜,踏着月光,挑着红灯笼和小伙伴一块撵月亮是一年中最开心的一个夜晚。

那时候,农村还没通上电,平时晚上漆黑一片。每逢元宵之夜,家家户户大门口就悬挂起一盏又圆又大的红灯笼,有的上面写着自家姓氏,称为姓氏灯。人们认为“灯”与“丁”谐音,挂上姓氏灯,寓意着家里添丁进口,人丁兴旺。有的上面写着福禄寿囍字样,象征着家庭幸福美满,平安如意。在农村人眼里,红色不但是富贵吉祥的象征,还有辟邪驱灾的作用,所以,富裕一点的人家就用红丝绸制作成大红灯笼,寓意着新的一年生活红红火火,前途一片光明。等到月满之时,昔日黑暗的村庄灯火通明,璀璨亮丽,欢乐喜庆,远远望去,呈现出一派“十万人家火烛光,门门开处见红妆”的景象。

“玲珑挂青竹,一尺垂红莲。”记忆中的红灯笼式样繁多,方的、圆的,手工扎制的、彩纸折皱的,安装上轱辘用红头绳拉着跑的,手提的,竹棍挑的,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大多数传统灯笼用一根细长的竹棍挑着,灯笼纸上画着《西游记》《封神演义》《八仙过海》等戏曲经典人物和花、鸟、虫、鱼等充满生活气息的图案,造型生动活泼,栩栩如生。在月光的映衬下,里面跳跃着的红豆般的小火苗,犹如一颗红心在生命的旋律中舞动。

记忆中,每年的正月十五前一天,父亲将高粱秆截成长短不一的小棒,再用竹签、细线组合成想要制作的灯笼框架,然后在雕刻着不同图案的木版上刷上墨,用裁好的粉连纸或薄薄的白纸拓印出来,接下来母亲再用多彩的颜料描色,然后用糨糊糊在框架上,最后用羽子和小木板制成放蜡烛的底座,一个小巧精致,玲珑剔透,生动形象的灯笼就出炉了。

那时,最快乐的元宵之夜,莫过于天刚一擦黑,我就迫不及待的和小伙伴们一起踏着月光、打着灯笼,拿着眼前花,东家出,西家进。最后聚到生产队的大场里,跑来撵去,追逐笑闹,互相对比谁的灯笼造型乖巧,图案逼真,色泽鲜艳。随着夜色渐浓,出来“赛灯笼”的孩子们越来越多,巨大的场面上,盏盏红灯摇曳,点点星火交错,喜庆洋洋,热闹非凡,孩子们的嬉笑声,大人们的逗趣声,响成了一片,为乡村之夜点亮了一道“月华连昼色,灯景杂星光”的亮丽风景线。

儿时的一盏红灯笼里摇曳着烛光和热闹,盛满了团圆和幸福,象征着喜庆和吉祥,承载着孩子们无尽的欢乐与梦想,寄寓着大人们无穷的美好愿望和浓浓的乡情乡韵。如今,塑料灯笼和各种电子灯笼逐渐替代了纸灯笼,当年吸引人的戏曲经典人物被喜羊羊、灰太狼,熊大、熊二和光头强等动漫画和卡通人物代替。但,儿时的灯笼情结却永远在我心底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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