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老家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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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家的散文1:情系茶子塆

文/易江波

姨父回到老家茶子塆,就犹鱼之得水,鸟之归林,快活极了。

茶子塆是姨父故居。地处高岭,形似弯弓,曾为茶林,故有其名。其地之东西,山涧深深,俯视窈冥,不见其底;地之南北,丛林崟崟,仰望嵯峨,不明其巅。春来花争妍,夏日碧连天,秋天泛金浪,冬月飘飞雪。四时异景,峰壑竞秀。姨父就出生在这山塆,母亲的乳汁把他哺养大,他是山塆的儿子,深爱山塆的山山水水,林木皆是友,花草也有情。离家几十年,时刻思念着出生地,“梦中每迷还乡路,愈知晚途念桑梓”。

本来,两年前他办了退休就想回到有着梦幻童年、有着儿时伙伴、有着母爱呵护的茶子塆,去享受故乡的那份恬静温馨,享受那四季分明的田园风光,享受母亲赐予的美妙生活,享受人间真正的自在悠然。怎奈儿子坚阻,说老家交通不便,缺水缺电,缺医少药,生活条件差,一旦有个万一,山高路远,怕延误时机,因而不让他回去。

故乡真的还那样落后贫困?即便落后贫困也要回去,子不嫌母丑,故乡是他心中的家。祖先们曾把血和汗洒在这片土地上,把肉体也融在这片土地里。这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是他的根,他只是故乡结出的果或飘落的叶。叶落归根,他必须回去,再不离开母亲,免得在外乡常常思念母亲泪湿衣襟。

他终于告别喧嚣的城市,告别最后一处人生驿站,回到了生养他的茶子塆。却想不到竟是那样陌生,那弯曲的蛇形鸟道哪去了?那连片的老木屋哪去了?那废弃的大片荒地哪去了?还有那截引雨水的小毛圳哪去了?这是日夜思念、魂牵梦绕的故乡吗?啊,变了,一切全变了,蛇形道已换成了宽绰的公路,老木屋已换成了新建楼群,废弃荒地已建成了四季果园,尤其那小毛圳改成了美观耐久的水泥渠道,清水悠悠流淌。只有自家的那栋老屋还在,屋后那株驼背老柿树还在,与周边的新楼房很不协调。故乡变了,旧貌换了新颜,本已苍老的母亲变得年轻了,真叫人感到开心,感到欣慰,感到振奋。

回到故乡,故乡的水是甜的,故乡的土是香的,故乡的人是亲的,故乡的阳光是灿烂的。他去寻访儿时那班伙伴,有几个已经走了,当年一别成永诀,未能再见一面,心中很是感伤。好在大多数人还健在,生活得很好,虽然鬓发已白,而精神矍铄。于是重温起儿时的梦来,在儿时捉迷藏的那株形如伞盖的黄杨树下围成一圈欢聚畅谈。平日里相邀,或去林中听鸟,或去山涧观瀑,或去田野放歌,或去水库垂钓……今天你出一只鸡,明天我出一只鹅,带上自酿的纯香米酒,开怀畅饮,纵情吟和,乐山乐水,快活如仙。

关于老家的散文2:难忘老家门前那条路

文/程水清

老家门前的那条路,我已经走了六十五年。来来回回走了多少次,走了多少里程,那就说不清楚了。但我知道,那条路上,密密麻麻地留下了我从小到大的行行脚印。从当年的羊肠小道,到后来的宽阔大道,从当年的泥巴路到如今的水泥路,无不留下了难忘的记忆。我还知道,我是从那条路上走到学校,走到军营,走到社会,一直走到如今的栖身之地……

五十年前,我在母亲的陪护下,第一次出“远门”,途经门前那条羊肠小道,穿过荒滩渡江“北上”,来到当时黄冈县“第二学府”——团风中学。在那三年时间里,让我第一次把视野和触角延伸到了蜗居14年之久的弹丸小岛之外,同时也让我初步懂得了“语、数、地、理、化”以及社会知识,对于奠定人生基础是何等的重要!

四十六年前,我又一次途经门前的那条小路,在亲人和乡亲的欢送下,踏上了真正“出远门”的征途,来到西南边陲军营。在那六年的火热战斗生活中,让我知道了“五湖四海皆兄弟”的真谛,让我品尝到了“一路风雨一路歌”的艰辛与快乐,同时也让我在不断的磨练中渐渐走向成熟!

四十年前,我在毫无思想准备之中,意外地被通知到公社报到。那一天,天气特别晴朗,我欢快地跑步在门前那条小道上,来到支江东岸的“大公社”,稀里糊涂地当上了一名“吃米的干部”。对于我来说,这真好比“天上掉下大馅饼”。然而,正是这块“馅饼”,让我越嚼越有味道。它嚼出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嚼出了我对农村、农业和农民的深切感受,嚼出了两次“补课”而获文凭的甜头;更重要的是,它嚼出了我对人生前途的重新定位。

三十年前,我再一次从门前那条小路上出发,骑上费尽周折才买到的“永久”牌自行车,带着装满换洗衣服和必读书籍的旧木箱,从“公社”乡下来到古城黄州,圆了自己向往多年的“新闻之梦”。在这个充满活力与乐趣的岗位上,犹如闯进了知识的海洋,如饥如渴地吸收着各种知识营养:采访、写稿、编稿、排版,纸与笔、苦与乐,日复一日;城镇、乡镇、工厂、农庄,山与水,昼与夜,年复一年;同事、朋友、亲情、友情,优与劣,成与败,自在心中。

十多天前,我驱车回乡,一路寻觅,昔日那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已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宽达两车道的水泥路。我下车徒步,尽情地搜寻着当年行进在小路上的记忆。微风吹过,思绪万千:路,是人走出来;有路就有希望;有了大路,莫忘当年的小路;趁着夕阳,常回家看看那条曾经为自己指引前行的小路,把一路上的艰辛,一路上的故事铭刻在心……

关于老家的散文3:赶集

文/刘雨涵

老家偏僻,四周都是山围着。村里也不通车,在钟表还没进入平常百姓家时,大家就听着鸡的司晨,看太阳的起落来琢磨是什么时辰。远处的山总是墨黑的,即使树叶上的露珠被阳光照耀得晶莹透亮,它依然是墨黑的。小村发展缓慢,人们依旧过着铁犁牛耕的生活,一些生活必需品得去赶集买回。

在赶集的日子,山里人总是起得早早的,吃完早饭,背着麻布袋,或提着竹编的篮子,成群结队的沿着山路走出去。集市是一条很老的街,两边的店铺都是木板房。集市上的东西很多,化肥、蔬菜、种子、家禽……应有尽有。还有一些颜色鲜艳但制作粗糙的玩具,摆在店门口最显眼的地方,或挂在两边,也有放一张塑料布摆在地上叫卖的。当第一波人涌入集市时,各种声音便响起,吆喝的、讨价还价的……集市也热闹起来。这时,我们这些小孩子不再跟在大人的屁股后了,各自去看自己喜欢的东西。身上钱多的,就买了想要的东西,没多带钱的,过过眼瘾,也自得其乐。

我们在集市逛一遍后,就急忙来到一家馄饨店,那时的店铺大都没有名字,靠把商品摆在显眼处,让人看明白。这家店面比较大,馄饨店的炉灶、锅子什么的在店门的一边,馄饨现包现煮。另一边让客人进出,门自然是开着的。跨过沾着黄泥的门槛就到了店内,地是黄泥地,被人踩得发硬,但也还平整。墙的一边堆着一些时鲜蔬菜,还有几个装菜的盆子。两边的门通向店主人的房间,门一般是关着的,门两边贴着半新不旧的春联,是店内难得的颜色。几张方桌摆在店的中间,桌子因经常擦拭和油渍的渗入而发亮。进店时,对老板说一声要一碗馄饨,老板应一声,然后将馄饨下锅,客人自己寻个位置。在等的时间里,可以吓吓鸡,逗逗狗,这是我常干的事。这儿的狗都是土狗,毛色杂杂的,一般毛是什么颜色就叫什么,如大黄、小黑的……我曾听一小孩唤自家的狗叫皇子,我一听挺乐的,后来一问才发现叫黄子。这狗也逗得差不多了,鸡也吓得没影了,馄饨也就上来了,店家把碗放下,说声“吃好”,又忙活去了。馄饨是用瓷碗装着,汤上浮着一层金红的辣油,辣油上撒了一把翠绿的葱末,看着,食欲一下就上来了。馄饨的皮很薄,里面的肉馅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用瓷勺捞一个出来,和着汤汁放入口中,滑滑的,那香味,那鲜味,好不美妙。店里还有一个最妙的地方在后门,当门被风吹开时,一大片的稻田从门中映出来,风一吹如起伏的绿浪,一波接一波。一阵微风吹进来,带着花的粉香和稻子的清香,把你陶醉。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当我每听到乡村这个词时,总是会想起那家店和那扇仿佛将整个乡村风光锁住的门。

关于老家的散文4:寻梦婺源

文/柯婉萍

梦里老家,婺源。

这样一行字出现在脑海里,每每被诱惑着欲罢不能。于是再度前往。

正如那一年我将漫山遍野的油菜花装满行囊离开一样,这次,我又将它的秋色尽数打包,装下满心。

上苍如此眷顾婺源,肯定是有原因的。我穿山越岭前来寻找答案。到达目的地,夜已深了。上一道糊豆腐,来一杯江西米酿,婺源的夜变得浪漫起来。七彩的灯光为高低错落的马头墙画上了温柔的线条,护城河里倒映的光彩,呼应着岸上的风情,迷离间,恍惚进入了梦境。婺女的塑像安详宁静,诉说着尧舜时期的远古传说。彼时天降大雨,大地一片汪洋。一位美丽的姑娘骑着一条大鳙鱼逆水而来,把灾民一一拉上鱼背,逃出洪水的围困。洪水消退,大鳙鱼干渴而死,化为了婺源东部的大鳙山,而美丽的女子,则飞上天,化为“婺女星”。唐玄宗钦定婺源,婺源成了传说中的婺女之乡。“婺”字分解开来解读,分明是徵州女子能文能武的写照。

静静的夜里梦到的月影,在月亮湾寻到了。晨雾初起时,我们撩开了月亮湾神秘的面纱。岸芷汀兰,一定有一位高明的书法家,醮着绿莹莹的墨,在溪水之上弯出了一个美美的月牙。溪上升起的雾气,恰到好处地渲染着月亮湾尚未醒来的梦,娇憨得犹如可爱的女孩。我悄悄离开她的睡塌,向篁岭进发。

篁岭的“篁”应该算是象形字吧?在去往篁岭的路上,我们发现了农家门前造型十分独特的竹制品。整个竹器宛若一个人的身躯,有腰身、有胸肌,顶上戴着竹笠,活脱脱一个“篁”字。有人称篁岭为“一个戴着竹帽的皇帝”,这是多么鲜活的定位。也许在篁岭人心目中,高山险阻,让他们多了一道隐居的屏障。篁岭人安居乐业,清新自在,过着比皇帝还快活的日子,而篁岭便是他们自立的“皇宫”。如今 “皇宫” 的大门已经打开,世外桃源接纳了诸多时尚的元素,又固守着自己传统而古老的生活方式。掀开竹笠,迎面而来的是油菜籽热气腾腾的香味。农家人将丰收的果实,放进了篁岭的身体里,烘烤出属于篁岭的气息。在我第一眼与篁岭对视的那一瞬间,一缕油香,温润中告诉了我篁岭的热度和希望。

走进篁岭,枫树列队迎候着我们。红的、黄的枫叶,冷不丁随风落在发梢上,发出了轻轻的叹息。俯身将它们装进口袋,只为把篁岭的秋色带回家。我们来的这一天是12月12日农历冬月初二,恰逢篁岭举办晒丰收,百猪祭“犭回 神”活动。我有幸见证了一场属于婺源的文化盛宴。“犭回 ”是百兽之王,是婺源古山越人的神,每年春天这里都要举行敬“犭回 神”祭祀大礼,祈求平安、丰收。同时,在秋收农闲之后,还要举行百猪祭“犭回 ”之礼,答谢“犭回 神”。在这里,人们深信“百茶不如白菜好,诸肉还是猪肉香”。百猪宴上,粉糟猪肉、粉蒸冬笋大肠、辣椒炒肉、爆炒猪腰等,让人们品味舌尖上的幸福。上百只用于祭祀的猪头一溜儿排开,十分壮观。人们只要交上10元钱,便可以像主人一般在沿街摆开的长长的流水席上随便找个位子坐下来,大快朵颐,感受篁岭人家的快乐与富足。

篁岭是一个小村庄,悬挂于海拔600米的石耳山上,100多栋古民居高低错落,沿山而建,一条“天街”串起了古村的韵致。越往高处走,篁岭晒秋的视觉美感越发震憾着灵魂。它像一个惊叹号,落在秋山深处,成了“中国最美符号”。篁岭人家趁着阳光正好,家家户户将农作物装在圆的、方的簸箕上,伸出晒楼去接纳阳光的爱抚。红的辣椒、黄的苞米、菊花、黄豆,还有豆角、茄子、油菜籽、番薯、白菜、芝麻,构成了色泽饱满、让人窒息的晒秋风情。每一堵土墙,每一户农家院落,都有篁岭人家晒不完的丰收成果。透过阳光形成的光与影,透过袅袅炊烟,我们仿佛能看到篁岭人的笑脸,能听到他们的笑声。篁岭的色彩太过饱和,它流淌在了大婶们的头巾上,织进了她们艳丽的服饰里。这样大胆的色彩运用,不能不让人佩服篁岭女人真是相当懂得装扮自己的时尚达人。

走走停停,“梦里老家”的寻梦脚步落在了“三清媚”篁岭写作营里。这是“一个免费发呆的地方”,有一纸信笺、有棉麻布衣、有开在杯中的皇菊、有“情投驿盒”的邮驿、有传统的甲路纸伞……我的心任性地留在这里了。但我还是得出发,为了石城的枫香,为了中国最圆村庄菊径,为了李坑的古意。

从 “梦里老家”寻梦归来,总时时想起婺源人家的表情。无论是在自家门前剥油茶籽的老婆婆,还是菊径雨巷深处洗刷马桶的妇人;无论是站在窗前对着远山吹笛的老人,还是小店门口一把吉他一曲心情的男生。遇上了,便是一种缘。

也许,寻梦婺源,只缘慰藉一份远去的乡愁。即便,在他乡。

关于老家的散文5:家乡的沟

文/张志兴

老家的沟是东西走向,向西只几百米便到了头,向东却是逶迤蜿蜒,不知通到了何处。出村向南,一路下坡,是一片宽阔的凹地。远远望去,凹地的最低处有一条绿色的长带自西向东伸展开来,那就是沟了。沟壁十分陡峭,并没有像样的路可走,攀着树枝,踩着脚窝,便下到了沟底。沟底有一眼清泉,汩汩冒水,流成了一条小溪。小溪前行数百米,便汇入了水库。水库并不大,是在沟底筑坝形成的。小溪的两侧,沟的两壁以及沟畔上,生长着许多野草、树木,把沟笼罩得密密匝匝。站在沟底向上看,阳光只是星星点点。小溪流过的地方,形成一片湿地,上面长着许多芦苇之类的水草,溪流中还有蝌蚪、小鱼以及各种水虫。沟壁上可以找到小蒜、野草莓等各种野菜、野果,运气好还会捡到野鸡生的蛋。所有这些,在旱塬上是难得一见的,这里便成了我们小孩子的自然博物馆。虽然大人们经常告诫我们不要去沟里,但我们还是会偷偷去沟里摸小鱼、采野果。

夏日的沟底,清凉而幽静。“嘎嘎”几声鸟叫,显得格外刺耳,令人有些惊惧。走路要小心翼翼,一方面要防止滑倒和踩入泥潭,一方面也要注意不要踩到青蛙甚至蛇。沟里很少有人,显得有些阴森,偶尔能看到一两个给羊割草的老汉。我们每次都是怀着探险的心情下到沟底,紧张而又刺激。溪流清澈见底,其中的鱼清晰可见,伸手可捉。但是鱼很小,只有蝌蚪般大。水库里有黄鳝,捕捉要有技巧。我们通常是找一个竹笼,给笼襻拴上绳子,然后把竹笼扔进水里,等竹笼沉下去后,再快速拉起。笼底往往就会有一两条黄鳝,扭动着身子乱蹦。我们把捉到的小鱼或者黄鳝装进瓶子里带回家,然后放在盆子里养着。家乡人的生活习惯,是不吃鱼虾的。

我的祖先并不是当地人,而是在两百年前从很远的外地迁来的。我想,祖先所以要选择这个地方,除了这里有深厚的黄土,恐怕就因为这个地方有条沟了。下大雨的时候,我们村从来不会被淹。因为临着沟,水很容易排到沟里。而干旱的年份,即便村里的最后一口井打不出水,沟底的泉眼依然在汩汩冒水。沟的两岸,栽种着许多柿子树、桃树。夏日的雨后,沟畔的草地上,可以捡到地软。沟壁上可以挖到村人过年刷墙必不可少的白土。沟壁上还有一种板板土,有油性,可少量食用,年馑时救了不少人命。

据传说,沟里有一只脸盆大小的青蛙,只要它一叫,就可风调雨顺。虽然谁也没有见过这只青蛙,但是青蛙的鸣叫却是时时入耳。也不知这其中有没有那一只大青蛙的叫声。但是,老家人的光景一年比一年好却是真的。

为了交通的便利,家乡人曾多次在沟里筑坝,但都被水冲毁。如今的沟上,已架起了一座桥,沟还是原来的沟。

黄土高原上的沟,是一个独特的生态群落,犹如沙漠中的绿洲,能给旱塬带来更多的生机,输送更多的滋养。

关于老家的散文6:捕虾杂记

文/胡静芝

老家的一位朋友送我一些河虾,个个壳薄透明,色泽青亮,劲头十足,一看就是来自我们老家清水塘的野生品种。

我顿时来了精神,少年时光不住地在眼前闪现。这么多年常见到有人钓鱼,却未听人说捕虾。老实说,捕虾比钓鱼有趣!这门活计我孩提时亲历过,所以一想起这些就觉得儿时的光景美好、有趣。

我们那会儿的捕虾工具是由蚊帐布做成的一块四方形网兜。网兜的长宽大约在60公分,四拐系在两条长短相等的竹条做的十字架四端;竹条宽度不超过3公分,厚薄适均,柔韧度好。十字架中端系上一根细细的绳索,绳索再系到一根竹棍上。家乡人管这样的捕虾工具叫板罾。板罾也不是每家都有,这样的捕虾一般都在夏季农忙时进行,大人们要忙于生产队出工,年龄稍大点的孩子不是参加集体劳动,就是在家洗衣做饭照看弟妹,所以,他们都无暇触及这些。所幸的是,这年夏天,我非常得意地拥有了六把这样的筝网。罾网的最初主人不是我,是别人家的孩子用它捕虾时被我撞见,觉得有趣,回家时便寻父亲要。父亲那会儿是村支书,整天忙于会议和写材料,哪有闲情帮我制作这种玩意儿。不过,父亲经不住我的吵闹,最终还是去了那户人家说明来意,意欲出钱让他们帮我做几把同样的板罾。当时正值双抢农忙高峰,那个人家的伯伯想来也是没有时间,于是便慷慨地拿出他们家仅有的六把旧罾算是临时借我。就这样,十二三岁的我从此就像一只快乐的麻雀,整天围绕着生产队的几口水塘踅来踅去。

正午的村庄格外宁静,就连门前的树头也纹丝未动,唯有密集的蝉声此起彼复嚷嚷着一刻也不消停。大人们也许是劳动太累了,一个个倒在自家巷弄的凉床上睡午觉。想着下午的虾饵不多,我得赶紧到塘边摸河壳去。(我们这里管河蚌叫河壳)

太阳好毒辣,烤得大地黄灿灿的,像一张滚烫的烙铁,让人每一次脚掌踏地,都会忍不住地呲牙咧嘴。但一想到这是去水塘摸河壳钓虾,劲头顿时就来了,什么苦也不怕,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跟快乐在心头悄悄漫延。

河壳在水里嘴巴微张,形状各异,大小不一。我最初好怕它那身体蠕动的样子。明明见它一动不动,如同一个没生命的物体,可是,当你手触摸到它时,它竟会缓缓滑动,一不留神,五指就扣到那半开的蚌口上,一种缓缓蠕动的肉肉感觉令人迅时头皮发紧。然而一想到钓虾非它不可,我又不得不每次忍受着这种身心发怵的感受。很多人家用河壳肉喂鸭子,我胆子小,深水塘不敢下去,通常在一些浅水沟里摸索到三五只就欢欣不已,哪还有多余蚌肉喂鸭!

将摸来的河壳用刀一一剖开,取出蚌肉,分别系在罾网上,然后再将它们一一沉入水塘。夏天,虾仔们一般都喜欢聚集在阴凉处。水塘边的树多,因此我常常将筝择着树的根须处放置。每隔十来分钟取出来看看,多的时候一网能捞出十来只。有时候不光是虾,还有野生小鱼。某个响午,我看到周边的大人们都收工回家吃午饭了,我也准备收罾回家,不想取出最后一把罾时,里面却卷缩一条形体像蛇一样的雪白柔软的怪物。我从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更不曾听人说过白蛇。因此,当我一眼瞥到它时就断定它是水怪,顿时毛骨悚然。尽管手脚僵硬得不听使唤,但还是硬着头皮,毫不迟疑地将它倒进水里。从此便再也不敢去水边捕虾。

多年以后,我在一家酒店的餐桌上居然见到它,其样子跟那个响午我所见到的“水怪”一模一样,我惊讶已极。至此我才知道,它的名子叫白蟮,人称水中人参,属于稀罕物种。

关于老家的散文7:商洛“八大块”

文/陈亮

老家商洛一带,逢个红白喜事办招待,必少不了十三道菜肴,谓之“十三花”,其中必不可少的一道菜肴是“八大块”,这是一道主打菜,宴席开到正中时分才上桌。过去,人们生活拮据,走亲访友,许多人就是冲着这一道“八大块”来的。上此菜之前,必要鸣炮,一是提醒客人“好菜”来了,也顺便提醒主家该给客人“看酒”。过喜事时,新人必定要在此时开始一一向亲朋敬酒,而过丧事时,老小的外家也是选在此时给孝子们在鞭炮及哀乐声中进行披红仪式。

“八大块”的制作过程是这样的:先将新鲜上佳的五花猪肉煮六七成熟时(一般用筷子刚刚能穿透为止)捞出,给肉皮部位均匀地涂抹一层蜂蜜,下入七成热的油锅内炸至肉皮成棕红色时捞出,置入另一锅事先烧开的沸水中浸泡片刻,待肉皮上布满茂密的小泡泡时捞出晾凉,随后切成长3厘米、宽2厘米的块状,下入用冰糖、盐巴、甜面酱、葱结、姜块、蒜瓣及大料包(花椒、八角、荜拨、丁香、茴香、干辣椒、香叶、草果、桂皮等)熬制好的卤水锅中,文火卤制入味后捞出。皮朝下整齐地码入粗瓷蒸碗内(一般8块为一碗),随后装入事先用红白萝卜、海带、豆腐等菜肴烩制的菜肴打底,入笼屉猛火蒸制一个半钟头后,出笼翻扣在老碗里,再浇入事先用黄花、木耳、西红柿、金针菇、上海青等调配好的浇头即成。

宴席一般八人一桌,大家按照规矩,只能夹走属于自己的那一大块红肉,同一桌的食客,有嗜肉者,即使有不喜吃肉的客人余留下的那一块肉,但对方若不发话,就从不会有人主动去吃,只有人家发话说:“谁想吃了就把那一块子红肉吃了去……”这时候,想吃肉的人才会一边伸筷子一边说:“我给咱把它咥了吧。”

如今,面对高脂饮食,肥肉已不大被欢迎了,但家乡人每每面对红似玛瑙入口即烂且喷香扑鼻的“八大块”时,依然会伸出筷子。

关于老家的散文8:火垄里的乡愁

文/鲁珉

鄂西山区的老家,农历小雪过后,家家户户的火垄屋从早到晚都没熄过火。

也是,那时田野已经很荒凉,路边的树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这样暗沉的天一遇到变天,夹着呼呼的北风,雪就飘落下来。远在乡下的父母和乡邻们,一定是围坐在烤火炉前,拉着家常,在笑声中打发漫长的冬季。

儿时的冬天,放学后或是放寒假了,都是去山林捡从松树上掉落的松果子枯树枝,背回来做引火柴。用锄头加斧头,把那些枯了的树兜挖出来,背回来堆放在房檐下,用作烤火的柴。有时,也用背篓装满枯树叶,倒进猪栏,让已经肥膘的年猪享受最后的暖和,等到腊月时牵出栏杀掉就要过年了。

感觉那个时候的冬天都是在烤火中度过的。所以,家家户户都有一间烤火屋,而且都非常讲究。我家的火垄是用青石条嵌成的正方形,火垄里永远有灰烬。火垄的上方是熏腊肉的木架子,年猪肉都要挂在上面经过一个冬天的烟熏。那木架子中间悬着一根铁拉杆,上面挂着一把被烟熏得漆黑的铜水壶,那铜壶好像从来就没有取下来过,整个冬天都在烧水。当水壶上的水蒸气在房间里氤氲开来温润的气息拂过脸庞时,水壶就开始发出轻轻的响声,仿佛在哼唱一首古老的歌谣。

那些烤火用的干柴或是树兜子,都码在房屋旁边,早上起来,火垄的火用松毛松果子引燃后,便拿一两个树兜子放进火炉里烧。枝丫八叉的树兜子经烧,有时一个大的树兜子要烧几天,一家人围着火垄,舒舒服服的取暖。等火垄里的灰烬滚烫的时候,母亲会从地窖里拿出几个红薯,塞进灰烬里。不用多长时间,香喷喷的烤红薯便成全家人争吃的美食。

乡下的冬天是最清闲的季节,那火垄把忙碌了一年、难得清闲的庄稼人聚拢在一起。有的人自家的火垄不坐,喜欢到热闹的人家蹭火烤。大家有说有笑地说着话,烤着火,满满的惬意都在火苗的映衬下写在脸上。或许,他们要的就是那份感觉,那个氛围。

只是现在,很难有时间在暖暖的火垄屋,看着父亲一根接一根的吸着土烟,从母亲手中接过滚烫的红薯,听火堆上吊着的水壶发出轻快的响声了。一切关于火垄的记忆,连同那暖暖的乡愁,只能尘封在记忆的心底。

前几天给老爸打电话,问他在做什么,老爸说:下雪了,烤火呢。还有你的叔伯和邻居们,正在一起聊以前烤火的事呢。

我听懂了老爸的话语,他烤的不是火,而是快乐。

关于老家的散文9:老家的春节-刘县生

文/刘县生

腊月二十五。买腊鼓,腊鼓就是鞭炮。老家的年集也叫“花街集”,后庄的小伙子站在高高的木板凳上,手里摇着一根挂了鞭炮的竹竿,高喊:“爆仗不响,不如买画贴墙上!”然后,就有人用香烟点燃,清脆的“噼里啪啦”声就在一团青烟中响起来。我父亲在人群中已经观察好一会儿了,他挤到小伙子跟前,说,买15挂。从大年三十开始,一直到这一年的端午节、中秋节,每个节日该放多少鞭,放多少响的,父亲早就计算好了。

我二哥在集的西头等着,等父亲把装了鞭炮的麻袋扛过来,放在木轮手推车上,二哥就哼着歌儿往家推。

鞭炮到家的那天傍晚,父亲会笑眯眯地拿出一挂,吩咐三哥去院子里放。说鞭炮到家了,要庆祝一下,因为只有这样,今年的鞭炮放起来才会既安全又响得好。

杀猪的宪珍哥哥在军队上当过屠夫,腊月二十六这天,他最忙。要杀猪的人家,几天前就在他那里排了号。

先是烧一大锅水,再弄一张结实的矮脚桌子放在老枣树下,几个男人就去猪圈里抓猪,那猪仿佛已经知道大难临头,竭力嘶叫,但终归会被捆了四腿,抬放在矮脚桌子上。宪珍哥哥嘴里咬着刀子背,挽着棉袄袖子,脚步叉开,左手死死地攥住猪嘴,右手只一挥,刀子就已经握在了手中,说一声:“猪羊一刀菜!”就把刀子在猪脖子处捅了进去,这是技术活,刀子进浅了,猪死不了;刀子进深了,猪血放不出来。常常听说,有年轻后生在自己家杀猪,猪却带着刀子跑了!这就是刀子扎浅了的原因;如果刀子扎深了,血流不尽,宰出的猪肉发紫,给人不新鲜、不干净的感觉。

宪珍哥哥在死猪脚上用刀子剌一个小口,把一根约莫1米长的钢筋棍捅进去,就在猪皮与猪身之间开了一个通道,如此三俩次,宪珍哥哥的嘴就开始对着猪脚上的刀口吹气,只一会的功夫,死猪就鼓鼓地胀圆了。这个叫“吹猪”的活,目的是便于拔猪毛,但在我小时候的印象里,却总感到一种神秘,由此,对宪珍哥哥就愈加崇拜。

把吹大了的死猪放进烧开的大锅水里,约莫二十分钟,再抬到矮脚桌子上,就开始褪猪毛。宪珍哥哥俩手并用,抓、蒯、捋,挠,因为猪毛刚刚在热水里浸过,还很烫,他嘴里就不断地发出“丝丝哈哈”的嘘声,因此还要不停地在凉水里蘸一下双手,这样,白白的猪皮就一片一片地显露出来。

没毛的猪被肉钩子吊在枣树上,破开的猪膛冒着滚滚热气。这个时候就是人们买猪肉的时间。但凡今年没养猪的人家,都会到我家来割肉,因为我父亲总是少要钱。那年猪肉8毛钱一斤,我父亲跟我母亲一嘀咕,卖给本村人就按7毛,有时零头也不要,总之,一头猪,往往要被村人买走一半。

入夜,猪肉的香味就飘满了院子。我们小孩子的幸福时刻就到了。母亲把一瓷盆煮熟的猪骨头端上来,父亲说一声;“吃吧”我们就一人拿一块骨头,或蹲、或站、或坐啃起来。多少年过去了,不知啃过多少猪骨头,牛骨头、羊古头,可是再也没有童年时候的美感。

关于老家的散文10:老家的对联

文/北岸

又是一年春节到。

在老家六安,前一脚刚踏进腊月,后一脚的年味就开始浓了。备些花炮,杀猪宰羊,似乎成了家家户户必备的年货。然而,几十年过去了,印象最深的要数老家的对联了。红红火火的春联,和浓浓的年味走在一起,与家家户户连在一起。

春节一到,家家户户就要贴对联,仿佛有了“红红的对联”,日子才会过得“红红火火”。因此,过年写对联、贴对联,是一点也不能马虎的事,不能有遗漏之处。大大小小的“福”字,每家都得要写上十几二十个,碗柜子、锅台后、窗框子、门框上、粮缸边,都要一一贴到。谷仓,还要贴上“五谷丰登”;对着门的树,还要贴“抬头见喜”;猪、鸡、牛,这些与家人天天相伴的动物也不能忘了,在猪圈、鸡窝、牛棚的门框上,也要贴上一个“福”字或者“六畜兴旺”。如此一一贴下来,自家的小院顿时会变得亮堂起来,似乎满院子都是喜气洋洋的。

红的春联贴好了,乡亲们才会快快乐乐地过大年。记得小时候,能写一手好字的人在村子里很吃香,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只要能写一手好字,就会成为“贵上宾”,除了酒肉招待外,全村子的人都会投去尊敬的目光。毛笔字写得顺畅又好看的,简直就成了村子里的大“明星”,上门请写对联的人络绎不绝。村子比较大,有上百户人家,一家一家地写,越到年关的时候越是忙,有时要忙到晚饭后才回家。

我读小学三年级时,班里开了毛笔字课,每星期一节课,老师教得认真,我们也学得积极,时常弄得脸上身上都是墨汁点。老师看到我们脸上的黑墨点,就会用他的大手用劲一抹,把墨点抹得更大,然后会心一笑,对我们说:“墨水一喝到肚子里去就是你的了,能喝点就多喝点。”当时大家都不懂,过了很久以后才明白。只可惜悟性太晚,毛笔字的长进一直不大。

即使毛笔字长进不大也要发挥作用,记得一年春节我才学写毛笔,父亲就要我写家里的对联。他事先把红纸裁好,并算好了要写几副对子,尽量做到量材使用,不浪费。然后,他又从其他地方抄了一些对联句子,也就是最常见的,如“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一年四季春常在,万紫千红永开花”;“爆竹声声春讯早,桃符处处岁时新”,等等,这些老掉牙的词,被人写了一年又一年,家里人也没意见。我趴在饭桌上,碾好墨,用笔在裁好的红纸上写下了一个个字。等墨一干,父亲便喜笑颜开地贴在了大门上。那歪歪扭扭的字,红艳艳的对联,映衬着父亲高兴的脸,直到今天,还清晰地装在我的心里。

写好了就要贴。贴春联,一般是在年三十的头天晚上,一般都是两个人一起贴。一个人往春联或横幅上刷浆糊,一个人贴在板凳上贴。如果有一个打杂的,那会更好。因为递刷子、刷浆糊、调整粘贴的位置等活,人手多总比少好。有时,你家正贴春联时,隔壁邻居来串门,总会顺手帮一把,帮着张罗着干这干那,像一家人一样。

然而,如今自己动手写春联的人越来越少了,即使在盛行春联的六安,也大都是从商场里或银行那里买来现成的印刷品。印刷的春联虽然做工精细、考究,并印上了祥瑞的图案,但同传统的春联一比,总觉得少了些年味,有些夸张,不够真诚;没有手写的春联温馨实在,好像少了一些内涵,缺了点人情味。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景不同。许多年过去了,在老家六安,人们在过年贴春联的习俗依旧没有多大改变,但大家已很少自己写春联了。街上卖的对联很美很精致,规格齐全,价格不贵,看上去比手写的要好上许多倍;然而,最能激起我回忆的还是当年写春联的场景:墨汁温在一碗热水里,砚台镇在红红的联纸上,弥漫的墨香和浓浓的年味,把一个个美好的祈愿洒在纸上,那种体验,那种年味,一直令人久久不能忘怀……

关于老家的散文11:喜鹊的爱恋

文/月儿弯弯

老家的院外有二十多棵杨柳树,哪年栽的记不清了,反正现在都已成材,粗细大小各不同。这些树中那棵柳树最粗,我想要是一对情侣抱着大树谈情,或许两个人能把手握在一起。

在柳树的树尖上有个鸟窝——喜鹊窝,喜鹊来这里安家已有好多年的光景,因为这几年我每次回老家,都会听到喜鹊的喳喳叫声,寻声望去总有两只喜鹊,围着院外的树飞来飞去,不离不弃。

去年我做手术在老家养病住了二十天,那时正值春暖花开的季节,小草已经睡醒,在春风的摇曳中,探出头来,把大地点缀的绿野匆匆,花儿正含苞待放,天底下宛如一幅浩大的画卷。有病也不错,终于可以让自己闲下心,梳理一下那些挂满枝头的往事。每天躺在妈妈的热炕上,任凭思绪的飞奔遨游,偶尔通过玻璃窗户还能清晰地看到,那对喜鹊欢快地跳跃在枝头,相互诉说着它们心中的情歌,嫣然就是一对相亲相爱的情侣。

特别是早晨,天刚蒙蒙亮,这对鹊儿就大声地喳喳叫着,那意思是告诉人们该起床了,天已经亮了。告诉人们的同时,也在告诉它的同伴,快起床吧一起去吃早餐了。一只叫着另一只就会呼应着,喜鹊的叫声成了我起床的钟声。

为了早早恢复身体,所以早晨起来都要去晨练。每当出门的时候,妈妈都要叮嘱一句不要远走,我会答应着来到院子,在院子停留片刻,抬头仰望着鹊窝,听着它们的鸣唱,我暗想它们一定是一对中年情侣,抚养了多少孩子我不知道,但时常有鹊儿飞来光顾,相互喳喳叫着,用它们特有的语言相互打着招呼,打完招呼就会飞到别处,我感觉这一定是它们的孩子,每天回来看望父母,相互问候一下,才放心的离去。

带着我的感慨从院子走出,来到门前的树林漫步,呼吸着早晨清凉的空气。观望着家家户户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那种柴火的味道闻起来是那样熟悉,那样恬淡。东方太阳的朝晖在群山的衬托下,慢慢染红了天际,霎时,万道金光透过树梢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盛装。

在树林里看着排排的杨树,挺拔的枝干,犹如阅兵的方队,整齐而有素!再看树梢枝枝杈杈冒出了新芽,就像花骨朵一样等待绽放。树尖上时常有喜鹊,麻雀和一些不知名的鸟儿驻足,欢呼着跳跃着,享受着它们的天伦之乐。

树林里有好多鹊窝,细细观察每处鹊窝都要相距一段距离,几乎没有一棵树上两处鹊窝的,这也许就是喜鹊的习性,不喜欢拥挤,各自有自己的领地吧!

我想这些鹊儿,大概都是妈妈家那对鹊儿的至亲,它们把家都建在附近,相互照应,看看多么和美的家族呀!我开始羡慕起这些灵性的鹊儿!

年前妈妈家要放树,说这些树长的太大太高了遮院子,就让我老公找买家,老公很上心,正好他的一个朋友是开木材厂的说好要买。一天老公带着朋友去妈妈家看树,一看便达成协议,准备抽时间放掉,当时留押金5000元,等树全部放倒再付余款,回来后老公告诉我说:“妈妈家的树买卖已达成协议,就等着放树了”。

我听了喜忧参半,喜的是妈妈家可以有一笔收入进账,妈妈爸爸都70多岁了,留着财产也没用,卖了钱他们可以随时用用,当然妈妈爸爸现在也不缺钱,不过有买主还是卖了对。

忧的是那对喜鹊,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家就这样没了,大冬天的它们去那里栖身呢!可怜的鹊儿焉知动迁的危机慢慢向它们走来,每天还成双入对地跳跃在枝头,鸣唱在鹊族里。

过了一段时间,一天老公打电话给我,说他的那个朋友突然检查出病来,妈妈家的树不能买了,朋友说要给老妈留下2000元作为补偿。我跟老妈一说,老妈说一分都不要,人家有病了,赶紧把钱拿回去,就这样5000元钱,在老妈那里放了好长时间,又回到本人手里。

这下好了我不用担心鹊儿的住所了。

过年回家我特意瞧瞧那个鹊窝依旧,那一对喜鹊依然鸣叫枝头,恩爱如初。

关于老家的散文12:渐远的“石器时代”

文/张金刚

无意之中,在老家翻找旧物时,发现了几枚锈迹斑斑的钢凿。遥想曾经炉火煅烧、击打淬火的锤炼,光亮尖锋、开石凿槽的威力,这几枚老态龙钟、无人垂爱的钢凿,大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过气之感;经它们凿出的石器,也已然在岁月中蒙尘、落寞。

在农村游走,找寻、触摸那些历经时光风尘的石器,恍然感觉那个就地选石、凿石成器的“石器时代”已渐行渐远,但又依稀如在眼前。

叮叮当当的声响从山里传出,几经折返异常悠远。几枚钢凿插入石内,锤打不舍、石块开裂;精凿细磨、琢石成器。特别佩服那些藏在民间的石匠工人,用简单的工具、精湛的技艺、辛苦的劳作,让山野之石成为生活之器,服务着勤劳、智慧、淳朴的村里乡亲。

石碾,多安置在村街,全村公用。圆柱的石碾,与厚实的碾盘,由碾框连接,靠碾棍推转,碾压出必需的食材。玉米,碾成玉米糁,与南瓜、豆类煮熬成喷香的杂粮粥;黄米,碾成黄米面,与红枣一起蒸制成美味的年糕;粗盐,碾成细盐,用于腌制经年食用的泡菜、腌肉;红薯干,碾成面粉,用于制作独具风味的饸饹……

石磨,两盘磨扇,靠磨轴咬合;钢凿凿过的纹理,自然形成磨擦力量;旱磨,用于磨糁粒;水磨,用于磨面糊。印象深刻的是水磨。冬闲时节,家家摊煎饼、做豆腐,水磨便忙起来。浸泡过的玉米糁、黄豆糁,一勺勺填入磨眼;推动磨盘,片刻便有细嫩、乳白的面糊,由流泪状到包裹状缓缓流下;一桶桶面糊挑回家,煎饼、豆腐很快做成出锅。

推碾、推磨,是一场合家欢。男人是主力,专注推动;女人是辅力,腰压推棍,边推边用笤帚、勺子打理;孩子是动力,尾随大人,欢蹦乱跳,喊着加油,甚至扒着推棍荡秋千;有时作为家庭成员的驴子,也会被蒙了眼,围转出力。碾、磨忙时,还需排队,一家接一家,热闹非凡,大有掀翻碾、磨盘之势;碾、磨闲时,孩子们会趴在上面写作业、下象棋,或把石碾当马骑,驾驾地欢叫。石碾、石磨,用坚硬碾磨出细腻,滋养着农家生活。

如今,每逢腊月忙年时节,我都会赶回村里,与年迈的母亲商量,放弃使用电磨,由我推碾、推磨,做一锅纯手工的豆腐。当年捣乱的我,已成主力;边推边看着母亲撩动白发,佝偻身体清理豆糁、面糊,不由感叹时光如梭,这石碾、石磨转出美味,也转走了母亲的青春。夜晚,我坐在碾盘上,沐着如水的月光,回忆起儿时与伙伴们追逐打闹的快乐,顿有物是人非之感,心中油生丝丝伤怀。

所谓靠山吃山。过去农家盖房,断离不开石头,必先进山凿打石料,再与土坯、砖木结合共建。我未亲眼目睹,但农村犹在的老房,却一直在默默讲述。地基,甚至少截房墙,用方石块砌成,再用水泥勾缝;台阶,用条石块垒成,道道凿痕已被脚步磨得光滑,隐约可见;院落,用石板铺就,或只铺一条人行路,杂草、青苔自然生长;院墙,用石块垒就,长短错落、大小契合,貌似粗糙却也牢固,瓜藤、花蔓爬于其上,刚柔和谐。在农家,石桌、石凳、磨刀石、压菜石、畜食槽、玩赏石,皆在山中、河边寻得,或凿琢而成,简朴、便利,用着顺手。

一次下乡,邂逅一深山老村,石碾、石磨、石桌凳、石板街、石头房依旧存在,俨然一座石头村。寥寥老人、孩子,悠闲地乘凉、玩闹;鸡鸣、狗吠、猪叫,更显村之幽静;树林掩映、石榴花开,更显村之诗意。在这原生态的村里游走,如置身世外桃源,追寻、聆听那个“石器时代”的回响,让人兴奋、迷醉。

山里人对山石的眷恋深植骨内。一位朋友,在城里安家,装修新房时,竟在客厅弄了一处玻璃地板,里面铺了一层从老家捡来的石块、石子。用他的话说:这些石头,散发着故乡的气息,承载着无尽的乡愁;我怀恋家乡那个崇尚简朴、自然的“石器时代”。听后,我心亦然,会意颔首……

关于老家的散文13:咱身边的敬老故事

文/单秋荣

老家的妈妈是个88岁的老人,一直跟着小弟一起生活。妈妈腿脚不利落走路很吃力,但喜欢逛街,小弟就从五楼把她背下,然后再开车带她上街,看沿途商店挂满的五颜六色的衣饰,看路边的风景。陪妈妈玩累了就进餐厅休息,菜足饭饱后,弟弟又从一楼背到五楼,直到把妈妈背到床上,此时弟弟的身上早已是汗流浃背了。家里的保姆告诉我说:“你的几个兄弟个个都是好样的,怕***寂寞每天都有儿子到家陪老人说话聊天,给她买好吃的,你小弟更孝顺。***可是个有福的人呵!”近一年来妈妈肠胃不好,大小便常拉到裤子里,只要小弟看见就与保姆抢着干这些脏活,给老妈换衣裤、擦身、洗屁股,他干得心甘情愿。小弟说:“自己的老妈我不嫌臭,她把我养大成人。现在我能为她尽孝道,应该的,我只要妈妈健康长寿。”激动得保姆直抹眼泪。

今年夏季,大家欢聚一堂为妈妈过“生日宴”,满头银发的妈妈体会着当“寿星”的快乐,吃着生日蛋糕,那爬满皱纹的脸上绽放着孩童般的笑容。

关于老家的散文14:故乡的野菜

文/宋瑞林

老家在乡下,二三月正是野菜慢慢从封冻了一冬的土层里钻出来的时候。

最早冒出来的是荠荠菜,漫山遍野都是。这时节人们结伴走在春天的田野,迎面而来是绸子一样的拂面春风,用小铲铲把一棵棵荠菜剜出来,不大一会,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我们把采好的满满一篮子荠荠菜拿到乾江河边,先择去菜根,然后一棵一棵的洗干净。洗净的荠菜细小的叶片上闪耀着亮晶晶的水珠。等晾晒干了,用菜刀把荠菜细细地切了,拌上菜油,再打上一两颗鸡蛋,如果有豆腐再好不过了,把这些拌匀称。擀好饺子皮,我和妻子包起来,我们一边包饺子,一边说着闲话,妻子包的饺子小巧好看。妻子说:你光知道看书,你看看你包的啥嘛,你不闹了,你去弄调料去。我看你闹的调和好哩。我放下手,剥蒜、把剥好的蒜骨朵放在石头辣窝子捣起来,捣好了蒜泥,我调上了各类调料。这时候,妻子已包好了满满一篦子。等锅里盛开了莲花似的水波,妻子把饺子下进去。妻子说,下饺子要大翻浪的水,这样煮出来的饺子好吃。不一会饺子熟了,坐在小木桌旁,我们吃起来,一个饺子蘸一下调和水,吃得我满口溢香。妻子看着我的吃相,哈哈笑起来。吃荠菜饺子可是春天一道美味呢。

再过些时候,地里的灰条菜、刺蓟也长起来了。灰条菜长的很好看,叶片背后是一种红色。吃灰条菜要挑嫩的,农家用它窝酸菜,口味美的很。刺蓟也不错,就是叶片上都是刺,扎手呢。刺蓟窝酸菜败火、清热,吃着又是一种味儿。还有一种是大蓟,长得茂势的很。用它泡水喝,能治疗流鼻血。我儿子小时候经常流鼻血,母亲就从山野里采了不少,我儿子喝了大蓟泡的单方水,慢慢的好了。

农历四五月,山野间的格拉叶也是农家饭桌上的菜肴。母亲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她常常和隔壁的邻居登上高高的白云岭,钻进密林里,采摘格拉叶。回来时就背了一蛇皮袋子,母亲采的都是嫩叶子,洗净后,用开水一焯,再烧些浆水,把格拉叶放进去。过不了几天,格拉叶菜就能吃了。四五月的乡村,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吃格拉叶菜正好填补了这时节的农家饭桌上的空白。每次回到老家,吃着母亲调的格拉叶菜,喝着金黄的糁子汤,简直就是一种神仙般享受呢。这几年,母亲年岁大了,我说啥也不许她上山采摘格拉叶。母亲嘟囔说,你看看你从街上买的菜,都是大棚菜,没有一点味道嘛。咱农村的野菜多好吃呀。我默默地听着,笑着给母亲解释着。

这几年,农家的野菜从山野里走进灯火璀璨的城市,出现在城里人的饭桌上。吃惯了油腻的城市人品尝着野菜,好像又回到了自然的怀抱。乡间野菜的清纯、质朴、淡远,滋润着城市人的身心。咀嚼着野菜,城里人在职场拼搏的疲惫得到了抚慰。一颗颗天涯漂泊的倦心仿佛在故乡清湛湛的山泉里淘洗、荡涤,碧绿的野菜使他们想起了遥远而模糊的故园,故园的风物复活在他们的记忆里。就是这些乡间的野菜滋润着、温暖着他们,他们一颗曾经冷漠的、迷失的心灵觅到了一块栖息地。

关于老家的散文15:我的老家在渐渐沦陷

文/九满

我的老家下柴市,距县城西南二十四公里。

沿着下柴市幽幽的古道前行,映入眼帘的是铁铺、油坊、布庄……斑驳的青砖黛瓦,错落有致的高脊飞檐,每一处建筑,都尽显民国初期古朴厚重的建筑风格;房子是古老的,气质是古老的,让人感觉房子里的人也是古老的,且做着同样古老的工作:原始工艺、手工作坊;商铺里顾客如云,码头上人影绰绰,每一处景致,无不显透出浓郁的神韵,让下柴市水乡要埠尽显恢宏的气势。

我在下柴市土生土长,儿时的我,不知有多少个晴朗的夏日,嘴里还嚼着饭,就一溜烟跑出门,直奔集市,或看工人师傅制作点心、生产农具,或几个小伙伴一起捉迷藏、打乒乓球……

一九六九年,下柴市公社成立,并选扯在长兴大队,下柴市原有的学校、银行、医院纷纷迁徙到“公社”附近。下柴市渐渐失去了它往日里的繁华与喧嚣,徒留下古道、老屋和下柴市的虚名,具有独特历史文化底蕴和源远流长自然人文景观的下柴市,便渐渐淹没于历史的烟尘。

16岁那年,我离开下柴市去县城求学,直至1988年到广州工作,才算渐渐把根拔离了那里。但是,吸吮着这片土地的营养生长的我,为人处世的方式,审美趣味乃至是非观念,都源于这片土地的馈赠和这片土地上的亲人的引导。尽管书本教给我许多,城市教给我许多,但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这片土地传承给我的那种细腻而丰富的情感,给我的那种原始的是非观,总会作为一种精神与思想的源头,或多或少地影响着我的生活和工作。

每次重返故土,我都会身不由己地到抗旱沟上的小桥、下柴市遗址、藕池河伴的杨柳林看看。此时的我,犹如站在历史与现实的交汇点,任思绪纵横驰骋恣意流淌,让尘封已久的历史如电影镜头,在我眼前一幕幕转换。我屏住呼吸,似能听见旧时棉匠铺里的叮当叮当,榨油坊里的劳动号子,而且昔日商贾云集的影子仍斑驳可见。但是,我知道,自己留恋的只是下柴市的过去,还有留在这里要一辈子生活下去的亲人。

在这样一个激变的年代,下柴市这颗镶嵌在洞庭湖滨璀灿的明珠,曾以“鱼米之乡”著称的南国水乡。也渐渐脱去了它原有的容颜和芳姿。原来星罗棋布的小路、小塘、小沟大都改造成了农田,曾经气象万千的藕池河,如今也大半时间断流干涸,由于公路运输的高速发展,当年运输船只在藕池河里来往穿梭的场景已经见不到了。农药的大量使用,加上人为的滥捕滥杀,故乡的水系里,已很难寻觅到鱼、虾的踪影,过去在天空中自由自在遨游的喜鹊、乌鸦、猫头鹰更是绝迹。

我儿时的伙伴,甚至更年轻的70、80后们,现在没有一个人留在村里,都象我一样去外谋生去了,当年的中年人成了老人,当年的老人大半已经凋零人世,村子里没有了人气,传统农业社会聚族而居的那种社会生态系统已经不存在了。整个村庄安静极了,一幢幢充满现代化气息的民居整日寂静无声,旧时那种鸡鸣狗吠的“田园牧歌”景象已经彻底消失,没有了劳动的号子,没有了猪、牛的欢叫,连小孩子地嬉闹声也很难听到。我看到的小孩,他们的脸全都不像孩子,就像我在电视、在网络上看到的那张“成熟与长大的脸”,有着一种成人般地深沉与世故。

社会在变革,故乡也在悄无声息而又急遽地改变与转型。当我去寻找故乡的灵魂时,我惊讶的发现:故乡的传统生活方式,也就是我童年和少年时的生活,正在消亡与崩溃。故乡不仅生活形态变了,而且它的文化环境也在变。现在故乡农民的生活成了城市生活的山寨版。在我小时候,农村人请木匠做床铺,请篾匠编竹篮,请村里人帮忙盖房子……都是很平常的生活场景,而且不需要支付任何劳动报酬,然而,这种以乡村文化构建起来的互帮互助的传统美德,也正在故乡的土地上悄悄消失。

现在的老家农民,也象城里人一样,天天去集市买肉买菜,去商场买生活用品,找建筑队盖房子……而且民居的建筑风格,家里配置的家具、电器也都象城里一样。人们的生活心态和生活追求完全是山寨版的城市。农闲时,男人们不再走家串户,而是躲在家里泡上一杯醇香沁人的浓茶,懒懒地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跟着永远都不可能亲眼相见的演员喜怒哀乐。女人们则一吃完午饭就早早地冲进麻将馆,象城里人一样筑起了“万里长城”。

当年我在这里躬耕陇亩,放学以后,把书包往饭桌上一丢,就去村前屋后收积农家肥。现在我回到老家,村里的一些老人还总是对我说:九满啊,还记得当年你和别家小孩为了一堆牛粪的所有权发生争执甚至打架的事情吗?记得,我当然记得啊。可是,现在的老家农民,他们种植庄稼不再使用农家肥,完全依赖化肥,致使土壤板结,过去随处可见的素草、艾草等都不适宜在下柴市的土地上生长了,外来物种福寿螺、水葫芦们却在顽强的侵蚀着下柴市的土地和水资源。

这些变化似乎在告诉我:有一些美好的东西正在下柴市的土地上渐渐流逝。我的故乡,变了,真的变了,让我惊叹,让我唏嘘一一以前我经常走过的小路,玩耍的小塘,居住的老屋,统统都在消亡,随着它们的消失,我的老家迅速改变着模样,它们带着我的儿时记忆灰飞烟灭!

关于老家的散文16:啃秋

文/禹正平

在我的老家——湘西南乡下,一直有着啃秋的风俗。立秋当日,或一大家子人,或三五亲友,在瓜棚柳下,在田间地头,席地而坐,中间摆几只西瓜,由年长者一一打开,大家毫不客气,争先恐后地一手拿一块红瓤西瓜猛啃,吧唧吧唧的啃咬声,好似一曲欢乐的交响乐,慢慢融入周遭的秋色里。小时候我只知道放开肚皮多吃一块,长大后才知道,啃秋所表达的,是一种啃去余夏暑气,乐迎金秋五谷丰登的喜悦之情。

事实也是如此,啃咬西瓜不久,房前屋后、田间地头的果木,在秋风的撩拨之下,它们不再躲躲藏藏,或金黄,或红艳,或绛紫,你追我赶,纷纷点缀在树桠间或藤蔓下,吸引着人们索取的目光。

首先登场的,当数甜枣。期待了一个夏天,仿佛在某个夜晚,秋风一吹,枣叶再也遮不住屋后树上的甜枣,它们伸头露脸,圆溜溜,红艳艳,看一眼,嘴里直咽口水。

次日清晨,我和弟妹们叽叽嘎嘎地待在树下,母亲拿根竹竿敲打枣树,噼噼啪啪的落果声响彻整个院子,那些被打下的甜枣,在瓦背上和硬化的黄土地上欢快地弹跳着,地上很快铺满一片火红的“地毯”。我和弟妹们兴高采烈地捡拾着,忙乱中,不忘挑选一枚最大的留在手里,咬一口,脆生生,甜津津,温润清香,顺着喉咙一直甜到心里。

山沟里的野葡萄不再寂寞,暖暖秋阳下,那一串串与葡萄叶一样碧绿的涩果,经过秋风的轻轻抚摸,像变戏法似的,转眼之间,脸膛成了绛紫色,远远望去,像大山的花裙摆。山雀是这里的主人,它们捷足先登,争相啄食藤上的葡萄。

当我们挎着小筐,提着竹篮,一路小跑着钻进山沟,惊悸了沟里的山雀,呼啦一声,它们从沟底飞出,叽叽喳喳,一路远遁了,瞬间,一切又归于寂静。

摘野葡萄是技术活儿,先将葡萄藤的走向仔细观察清楚,挑选那些离地不高、颗粒较大、八成熟的采摘。站在沟底仰望,一串串绛紫色的葡萄,倒挂在葡萄藤下,像一串串紫玛瑙,煞是可爱。欣喜地采一串,捧在手心,选一粒最大的,剥开皮,咬一口,一包汁水直冲喉咙,甜中带酸,啃过以后,舌齿生津,喉咙清爽,满山的秋色便留在胃里。

“一夜寒露风,柿子挂灯笼”。屋对面坡地上的柿树不甘落后,几夜秋露一泡,树上的柿子便变软变红,张眼望去,像一个个漂亮的红灯笼。放学后,我们一群小伙伴背起小背篓,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工具——一根长竹竿,上面用铁丝拧一个圈,圈上绑一块刀片,下面绑一个布兜,看上去像捕蝉的网罩,只是比网罩大了许多。迫不及待地向柿树奔去。摘柿子比较费力,熟柿子掉在地上就烂掉了,手举久了容易疲劳,这就需要选好目标,屏住呼气,稳、准、快,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不一会儿,我就收获了小半篓,趁着坐下休息的空隙,挑出一个熟透了的大柿子,剥开皮,狠狠地啃下去,汁水从嘴角滑落,甜中微涩,吃后,爽心爽口,有种秋凉的味道。

老家的秋果其实太多,从初秋至中秋再到晚秋,它们紧踩着季节的脚步,你方唱罢我登场,给苦涩的乡下生活增添了一丝甘甜。咬一口西红柿,甘酸微甜的滋味瞬间挤满整个口腔;啃一口香梨,松脆可口,汁水纯甜;吃一瓣桔子,感觉乡村的甜味都浓缩在里面,透腑入肺……

如今,我早已离开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在城市的钢筋水泥从中为生计而奔波,但不管岁月怎么变迁,总会在秋天的某个傍晚,收到年迈的母亲从老家邮来的秋果,捧着那些残留着母亲手温的果子,再忙我也要和妻儿坐在阳台,向着故乡的方向——啃秋。品着原汁原味的果子,沐浴徐徐秋风,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时光……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真担心有那么一天,失去了母亲的故乡,那片土地上的秋果还能那么甘甜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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