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菜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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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菜文章1:鸡蛋咸菜饼

文/施君晖

在苏州,有许许多多美味的小吃,比如说小笼包、鸭血粉丝汤等。但是,我最喜欢吃的还是奶奶亲手做的鸡蛋咸菜饼。

奶奶说,想要做出鲜美的鸡蛋咸菜饼,得选一些上等的食材:鸡蛋、面粉、水和馅料。她先拿出一些面粉,掺入少量的水,拌匀,然后就开始使劲揉面,否则面就没有韧劲。揉好后,把面用锅盖扣好放在一边。接着奶奶把准备好的咸菜和少量的肉和在一起,再放点调料和葱花拌均匀。随后奶奶将面团切成小团,滚成薄厚均匀的皮子,然后把馅料包进去,压成饼状。这一系列动作让我眼花缭乱,似乎在看一部精彩的电影。

如果你以为把饼煎熟就好了,那你就错了。鸡蛋咸菜饼最富有特色的就是那嫩嫩的鸡蛋了,先把饼煎到三分熟后取出用小刀在头上开一个口,将打好的蛋液灌到饼中,灌得越满越好,然后再把灌入蛋液的饼放入锅中煎熟。煎好的鸡蛋咸菜饼香气逼人,爽滑的蛋液加上口感奇特的咸菜,真是绝妙的搭配,闻一闻就已让人垂涎三尺。咬一口,便再也离不了口,吃完一个忍不住再吃一个……

我喜欢鸡蛋咸菜饼,不仅因为它美味,还因为它有一种特殊的味道,那是奶奶的味道,更是爱的味道。

咸菜文章2:霜天就咸菜

文/宫凤华

乡贤郑板桥在家书里说:“暇日咽碎米饼,煮糊涂粥,双手捧碗,宿颈而啜之,霜晨雪早,得此周身俱暖。”

我想板桥喝粥时,必搛嚼着清雅喷香的水咸菜。陈年光影里的水咸菜,承载着旧日的清贫和饥馑、欢乐和忧伤,牵动着蓬勃温暖的乡愁。

清寒冬日,天地简静,村妇忙碌着腌咸菜。腌菜时,边撒细盐边把腌菜一颗一颗码进脚盆里。用劲踩踏,卟卟声犹如春冰开裂、积雪断竹。晃动的身影投在墙上,如久远的黑白照片。女人自额至腰形成的侧面曲线如古代的雕像,静穆而端庄。

几易晨昏,原本干蔫的咸菜渐渐变得湿润,冒出津津的绿水,呈现生命的质感,完成生命的涅槃。

新腌的水咸菜“很好吃,不咸,细、嫩、脆、甜,难可比拟。”霜雪天,抽出两颗碧绿的水咸菜,黄澄澄的茎,乌滴滴的叶,捏起来颇有弹性。汤沸时,磕几只天青鸭蛋,一道暗绿色的咸菜蛋汤就做成了。举箸细饮,围炉夜话,灯焰如豆,便有“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的恬适心境。

倘若抓一把粉丝投进锅里,一股咸菜粉丝汤的清香便萦绕周身。粉丝赭褐,绵软,质朴,透着乡土气息。嗞嗞的吸溜声,似蚕嚼桑叶,冰凌初破,有清凉古意。几位山水知己,搛着咸菜,蘸点辣椒,辣味河流奔放,鼻尖上冒汗,嘴里发出动听的声音,弥漫着“家人闲坐,灯火可亲”的韵致。

冷凝冬日,雪覆四野,一碗咸菜茨菇汤,令人品咂出田园生活的清苍疏旷。茨菇取自屋后的清水塘,像农人发黄黧黑的烟斗。咸菜汤暗绿,茨菇片嫩白,色彩明丽,如河滩上苍翠的芦苇和苍白的鹭鸶。茨菇片略涩,嚼着粉嫩、脆刮,汤如奶酪,腾腾热气中,笑脸灿似三月的桃花。难怪汪曾祺漂泊多年后,最想喝的竟是一碗浸润乡愁的水咸菜茨菇汤。

我喜欢在咸菜汤里劈进几块白花花的豆腐。撒进葱花或蒜叶,香味飘溢出来。院子里盛满月光,清幽透明,星空邈远而深邃,空阔静人心。坐在粗纹木桌旁,喝着咸菜豆腐汤,聆听北风吟唱的凄婉歌谣,此种情形,有丰子恺漫画神韵。咂咂声中,洋溢着寻常日子的愉悦和自足。

冬日黄昏,夕阳恹恹。竹桩码头边买来细小的鲹鱼、鳑鲏、虎头鲨、昂刺,油锅里翻炒,嗤啦倒进水咸菜,掺进葱管红椒。俄顷,满屋子鱼香袅袅,直润肺腑。屋外青霜染上月光,平添一种宁静和悱恻。呷酒品嚼咸菜冻小鱼,顿觉时光舒缓,生命无比宁静、轻盈,内心弥漫着丰盈的喜悦和清欢。

腊月里,故园家家户户都会蒸咸菜馒头。过年的序曲,浓浓的年味。将肉斩碎煸熟,倒入跺碎的咸菜,加入姜末、米虾、蛋皮炒熟。馅儿做好了,人人上阵包馒头。最后用蒸笼蒸。厨房里热气弥漫、香气缭绕、笑语盈盈。咸菜馒头包裹着乡愁,牵引着倚门倚闾的眼神和远离故乡的人群。

晴天,村妇把水咸菜从缸里拉出来,挂在绳索上晒成红通通的老咸菜。冬阳透着一丝淡淡的惆怅和寂寞,如阁楼上懒于梳妆的少妇。负暄的老人,眯缝着眼,望着太阳咧嘴笑,光阴缓慢流淌,令人想起木心的诗:从前的日子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日暮苍山远。嚼着蒜花炖咸菜,吸啜着热腾腾的小米稀粥,寻常的日子竟是风生水起。形式上虽然清淡,舌尖上的滋味却是百转千回,却有“欲辨已忘言”的气质。雪沫乳花,蓼茸蒿笋,都是清欢,一如清淡的水咸菜豆腐汤、水咸菜茨菇汤。

汪曾祺感叹:咸菜即是用青菜腌的。野鸭烧咸菜也是家常菜,里面的咸菜尤其是佐粥的妙品。汪老眉飞色舞,一个快乐的老头儿。

阴天下雪,喝咸菜汤。水咸菜经过清洗、揉搓、盐巴浇身的疼痛,进而冷静、平静、成熟,最后成为神清气爽的自己,像故园乡亲,成为恬淡平和的乡村主角。水咸菜的盐渍和清香浸润进我们的生命。让我们在喧嚣浮世,保持一份悠远的淡定和淳朴吧。

咸菜文章3:当爱情遭遇咸菜

新学期,又是新的开始了。

婧的心仿佛是沉在了水里,冷静得很。这冷静有些痛定思痛的意思,又有些不甘心。在梧桐树下骑车而过,婧总是昂起头,狠狠地吸一口气,冬最后的一点凛冽和新鲜总是能带给她勇气和并不邈远的憧憬。裸露着的梧桐树枝也在微微颤抖,仿佛是因为嗅出了那一丝早春的气息而激动不已。

城市所有的花店里都开始大批买进玫瑰花,这是年轻人的一个重要节日,几乎所有的校园学生都是心有所待,而快乐、幸福、惊喜又只是属于少数大胆而有钱的勇敢者。

婧的心依旧是冷静,但她自己也知道是有些伪装,撑不久的。一天中午在学校吃完饭,她和妤儿静静地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晒太阳,在阳光的温暖里,时间好像溶化在空气里了,有让人把一切都忘记的气氛。不知是什么时候,又来了两个人,也一样是趴在栏杆上晒太阳。有个声音在说:“明天就是情人节了嗌!”婧没有抬头,甚至没有动一下,不用力气也能知道这是凌子的声音。阳光透过睫毛,就像透过疏疏密密的篱笆栅栏,印在眼睛里却是光影摇曳。

“是啊!”另一个声音说:“怎么,有人送你玫瑰花吧!这么期待的样子!”她是倩。

凌子没有回答,把头俯下来,沉思的样子:“你说没有玫瑰花的爱情该有多么乏味呢!”

婧看着前方,兀自笑了一下,想起了一些悠远无着的东西,最后目光竟停在了对面男生宿舍楼昊的房间的窗口,心猛跳了一下,赶紧移开。

“要钱嘚!”

“有谈恋爱不花钱的吗?”

“这倒也是!”

婧这么迷迷糊糊地听了一会儿,仿佛要睡着了,突然,“咸菜爱情”这个词猛然跳进她的意识,把她惊醒了。那个反应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几乎是出于本能。她猛地睁开眼睛,抬起头,那姿势有些僵硬,而妤儿也是同样的姿势,两人的目光碰了一下,对方心底的意思仿佛是写在了眼睛里,一目了然。因为有了盟友,心便从容了一些,又俯下身继续听。“我一直都不觉得有什么‘咸菜爱情’,不仅我,我妈妈、阿姨她们也这么认为。以后,要是男朋友,我每年要花掉他三万……要是丈夫,就少点喽……”是凌子的声音。

这番话真让人瞠目结舌,可婧仿佛很平静地接受了,她的目光游离在远处的山上,却是波涛起伏,仿佛要越过山似的。

婧的心里有些堵,又有些鄙夷,凌子的穿着品貌自有着一股盛气凌人的霸道,她撒娇的声音虽然娇艳,却让人无法拒绝。可是……有钱也不能这么嚣张啊!没钱有什么错!婧想起了她的父母,她们不是同样恩爱和睦快乐吗?而那一刻,她又像是看到了自己和昊的未来,也是“咸菜爱情”,没有结果的。

是的,钱是重要,可毕竟不是关键呀。那一瞬间,仿佛很自然,婧想起了罗密欧与朱丽叶。他们是纯洁的,不受金钱的任何染指,只是两情相悦,生死相托。他们还在用自己的生命证明只要有爱情,连死也是充满浪漫。可一转念,她记得罗密欧疯疯癫癫的出场,他对凯瑟琳疯狂的爱,让人相信人间爱情的极致不过如此!可是结果怎样,在他遇见朱丽叶的一秒钟之内,他就忘记了凯瑟琳。这算什么,一个是整部戏剧中最漂亮的女人,一个是最英俊的男人。罗密欧爱她什么?朱丽叶又爱他什么呢?他们只是浪漫的一见钟情,他们互相之间真正了解吗?如果他遇见一个比朱丽叶更漂亮的女孩,他会不会又一次马上变心呢?这些比金钱更厉害,一下子就触痛了婧,她俯下身,下巴搭在握住栏杆的手上,有些颓然:难道爱情的种子若没有“美丽”的沃土,就不能发芽了吗?

晚冬的中午是从季节的缝隙里长出来的,有些逼仄,也有些萧索。

那天晚上,婧梦见自己和一个男人坐在公园的石椅上,碧玉般的湖水轻轻荡起涟漪,那一痕淡得细腻的波漾开,却传得很远。还有依依的杨柳,“万条垂下绿丝绦”的那种,发丝般轻柔而浓密。婧仿佛想看清他是谁,他却不转过头来,连那侧脸也是模糊的。阳光从那边透漏过来,一丝一丝照在自己和他的脸上。婧恍惚记得自己在和他说话,却不是发腻的情话,仿佛是在谈向往已久的隐居生活,理想中不沾染世尘的桃花源,终南山旁拄杖而行的七旬老人,还有他身后隐约的东篱和黄花;又好像是和爱情有关的故事,朦胧中浮现出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徘徊在洛神出现的秋水河边。然后他竟和自己争论宝玉和黛玉的木石前盟与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生死相恋,那一个更天长地久?!他转过脸来,分明是昊的样子,婧有些安心,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又有些惊讶,只看着他滔滔不绝地说着,还有些面红耳赤,可究竟争些什么,却模糊了。

后来,天模模糊糊地暗下来,正是夕阳融金的时候,他提出去咖啡店k一顿。婧要了一杯加咖啡的朱古力,因为她喜欢这种带着深沉苦味的甜味。他则点一杯加朱古力的咖啡,因为他喜欢那种带点甜的深沉苦味。梦里是摇曳的烛光,明亮的落地玻璃窗,青灰色的卷起的厚呢布窗帘,玻璃窗外是有些斑斓的黑色,印出两个对坐的人影,还有一些说话声、缠绵悱恻的音乐,而具体是什么,又是缥缈的,和人影一样朦胧又不可捉摸的,渐渐的,人影淡去了,音乐厅也不见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一些梦的碎片像是从水中缓缓浮上来的,还看得见表面的涟漪漾开,又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分外明晰。他的手里多了一枝玫瑰,是浓烈庄重的红色。而他们竟是在琴房里。他正在弹琴,婧听得很清楚,是一首《献给艾丽斯》,流利而欢畅。她穿着厚厚的黑色呢大衣,有柔软的毛领围住脖子的那种,静静地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枝玫瑰,是那浓烈庄重的红,在胸口像火焰一般跳动着。整个琴房里充满玫瑰花的香味,那种淡得悠远,清得纯粹的香味。一切很安静,琴声没有了,玫瑰花也没有了,婧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明明是黑色的风衣,贴在皮肤上却是运动服一样的单薄而温凉,有些稚嫩的。一头长发散落下来,把一切都遮住了。又是黑和安静。

仿佛是从阡陌上吹过的一阵风,把黑掀开了,却是被青灰色的稀染料水泼过一样,暗淡朦胧。仿佛有白色的墙,土黄色的木质书架上整整齐齐地列着好多书,有一本是红色的书面,婧仿佛想仔细地看清是什么,却依旧是一个红字,还有一架黑色的钢琴,闪着北极最寒冷的冬夜里寒星一样的光泽,铿锵有声的。有两个人影,朦胧不成立体,有些忙碌地晃来荡去。他去买菜,取牛奶,有自行车铃的叮当声;她则把衣服放在洗衣机里,然后到屋后的花园里剪一枝玫瑰插在琴头的花瓶里。不知是什么时候,他推门进来了,她就去准备早餐,他则去弹琴,依旧是一曲《献给艾丽丝》,流利而欢畅,和着玫瑰花的香味,悠远而纯粹的。她为他煮了一杯咖啡,为自己煮一杯牛奶,都加点朱古力,还有两个美味的煎蛋,还有新鲜的面包。接着,他收拾碗筷,她去晾衣服。然后,他开着一辆黑色的车送她上班,车后扬起一阵风,有好多面包屑一样的琐碎旋转着跳舞,就像是一杯加了朱古力的牛奶,被一柄小勺子不停地搅拌,混沌不清的,却能看见中间黑色的空洞,众望所归的样子。

第四个梦开始的时候,婧就感觉热,而梦里真的是很热闹,满眼的红色,到处都是笑脸,门楣上结着大红喜球,有一个蒙着红盖头的女人被扶着从大红喜球下走过来,旁边围着很多人,笑着,说着,还有人起劲地吹唢呐,打铴锣的,却听不见声音。女人被扶进一顶结满红花,飘着流苏的轿子,轿顶子是黄色的,婧看得很清晰,仿佛自己就站在围观的人群中,那个轿帘绣着很繁琐的图案,精致得找不出一个线头,又好像有很多层,重得提不起的样子。后来,女人坐进了轿子,轿帘被放下了,满目的红色。有点灼人,不像是梦里的样子。婧勉强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房间里的灯开着,阿妈在叫自己该起床了。

婧骑着车,平直的马路上车轮一圈一圈转过。婧觉得脑子蒙蒙的,很空,不是因为一无所有,好像是因为太多了,反而觉得是空的,她仿佛是在质疑什么,又不敢确定的样子。

那些用灰黄的木门装点的名典咖啡屋,一应落地的透明玻璃窗,半掩的深绿色窗帘,或是厚厚的棉帆布,或是纤软的湘竹帘幕,是似曾相识的风景。黑色的软皮沙发,充足的暖气,考究的桌子上躺着一本制作精美的菜单,却是孤单无所依的样子。一街过来,空气里逸散四起的情歌,飘飘荡荡地停在光秃的梧桐枝头,也是似曾相识。

婧本平静的心被昨晚的梦弄得有些起皱,却还是平静,是有些修炼的难熬和坚忍的。她的心里藏着一些秘密,是梦中燃烧着的玫瑰花的缘故。有没有玫瑰花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他有没有想过,若没想过,花也是应景易逝;若心里记挂,没有花也是满腹馨香。

可是,若没有花,又如何知道他有没有想过呢!

她今天早上准备了十四颗红豆,如果昊有什么表示,她就会托文轩带去。情人节怎么说也是西方的节日,即使传到了中国也是“洋”姓,可红豆却是正宗的国豆,被南国的烟尘熏染了最浓重的相思,早被那些去国异乡的诗人反复吟唱的。婧真的很希望昊能送自己什么,十四颗红豆,他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吗?

婧买了一份早报,上面印刷了好些别致的爱情宣言。突然,婧想起了“咸菜爱情”,有点说不出的辛酸无奈。

然而,那一天,情人节,什么都没有发生。

咸菜文章4:母亲的咸菜

在外日久,特别想念母亲做的咸菜了。

以前,这样的欲望不是很强烈。寄居江南小城二十多年,因为有一种国家品牌的着名小菜相伴,也能勉强满足口腹之欲。只是,总觉得那种口味太大众化了,咸味过浓,缺少了小菜本身的鲜美。

前天,妹妹打电话来问候我,问我在这里是不是习惯了,问我是不是想吃老妈腌制的咸菜了。

其实,老妈腌制的咸菜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完全是家常小菜,除了一把咸盐,并没有什么别的佐料。腌制这些家常小菜,通常的原材料也就是大棵的大白菜、雪里蕻和白水萝卜之类。

过去,进入冬天,腌制小菜实际上是一种重要的生活内容。天已很冷,但一定是还没有下霜。整个村子,家家户户的自留地里是一片片的白菜、雪里蕻、水萝卜。趁着天气晴好,将白菜们铲倒,让它们在地里自然地经受冬阳的晒蔫,第二天,老老少少一起动手,在家门口的水沟里清洗这些白菜。临时搭成的水跳板长长地伸到水沟的另一边,稍小点的弟弟妹妹们像过节一样来回奔跑着将菜地里的白菜运到水边,大些的哥哥姐姐们排成两排背靠背地蹲在水跳板上清洗着这些白菜。清洗白菜是很有讲究的细活,得把白菜的每片叶片翻开、冲洗。其实,自家种的白菜是很干净的,只有一些腐朽的树叶落在菜叶之间,稻草灰的残余会粘在菜叶上,洗的时候要稍稍用点心思。洗净的白菜本身已经比较蔫了,很容易挂上晾晒的绳子。后来我才知道,外地很多地方是直接将白菜晒在场地上的,我不知道这样省力省事是不是会影响了咸菜腌制的品质。如果太阳很好,足足晾晒一天就可以控干水分。有时候,需要让晾晒的白菜过上一夜,到第二天才可以腌制,这主要是看水分控干的程度。

腌白菜的功夫不在别的,关键是个人的体质和程序!

同样的原料,同样的程序,不同的人,腌制出来的咸菜,口味却大不相同!一直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只相信不同体质的人在腌制过程将各自不同的个人的某些特殊成分腌进了咸菜。在我们家,父亲腌制的咸菜,味道远逊于母亲,所以,后来腌制咸菜基本上就是母亲的专利了。

母亲腌制咸菜,特别看重的是搓揉这道程序。母亲将已经彻底晒蔫的白菜一棵棵掰下菜叶,除留下菜心备作他用外,将它们全部切碎,洒上适量的盐,轻轻地搓揉,直至揉出水分,然后将咸菜和盐水一起装入早就洗净晾干的菜坛,压实,封口。这样的咸菜,每个冬天要腌制两个大坛,这样的的大坛六十公分高,直径也达五十公分!

腌制雪里蕻的时候,完全不用切碎,只需将每一棵洗净晒蔫的雪里蕻一层层整齐地码放在菜缸中即可。这样的菜缸不同于菜坛。菜坛是口径不到十公分的小口广腹容器,形如酒坛;而菜缸则是敞口容器,形如酱缸。一层层码放的雪里蕻要一边码放一边撒盐踩实。踩实的过程很有趣,一般是有不大的孩子洗净了双脚去做,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但是掌握盐的总量完全是母亲的事情。一缸雪里蕻,有时候能保证来年一个春天的吃用。

母亲将白菜的菜心留下来,是为了给我们腌制一种更美味的“香菜”。这样的香菜可以说是现在所有各地香菜中的极品!它纯粹用白菜菜心腌制,不用一片老菜帮子。母亲腌制香菜不同于别人,别人喜欢用五香粉之类的各种香料,母亲绝不用这些香料,只是在香菜中加入些许的蒜蓉,浇上熬熟的香油。这样的香菜完全成了我们家的待客上品,我们也只有在春节期间才能享用得到。现在好了,母亲每年专门给我们弟兄姐妹三家腌制一份,多求也没有。我们也从不将母亲腌制的香菜送人,只是自己享用,舍不得啊!

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能吃到腌制的水萝卜。曾经在小城的某家饭店吃过他们自己腌制的水萝卜,虽然完全没有从前的味道了,但还是勾起了我的美好回忆。母亲腌制的水萝卜,不蔫,不软;咬在嘴里,嘎嘣嘎嘣,清脆悦耳!萝卜本身的微辣和清甜,让人回味无穷!可惜,母亲很多年不给我们腌制这样的水萝卜了,原因是现在的萝卜,空心的太多。

特别想念母亲做的咸菜了,她老人家做的咸菜没有任何的佐料,只有一把咸盐。记忆中的那些咸菜,没有花哨的杂味,只有蔬菜的本味,清爽,怡口,醒脑,清心。

咸菜文章5:咸菜

文/田家声

冬月里是腌咸菜的日子。趁了睛好天气,从菜市场买回(或菜园子里拔)腌菜的原材料,拎回家淘了,晾干水分,切碎,搅拌了盐、五香粉、葱、姜、蒜、芫荽等调料,揽入坛子(或缸)内,用棒槌杵瓷,封口,放在厨房拐角里,三五日内即可开吃。

腌咸菜时节,乡村简直成了菜的海洋。家家户户门前的席上、竹箔子、笸篮、筛子到处都晾着绿盈盈、白生生、红鲜鲜的菜蔬,那场面蔚为壮观。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物质匮乏,咸菜是乡村人的命。那时冬日谁家屋里不腌藏几大缸咸菜。于是,上顿下顿的咸菜就稀饭吃得蛮香,美其名曰“瓜菜带”。父亲好酒,每每劳作回来,斟一壶“柿子酒”,佐一碟腌咸菜,坐在桌子上边饮边吃,有时独自饮,有时让我陪着他。那时我年幼,不胜酒力,往往一小杯灌下去就成红脸大汉,肚子里感到烧乎乎,只顾挟菜吃,一壶酒全让父亲一人饮了。我嗜咸菜也是那时上了瘾头的,直到现在每年照例都要让妻腌上一大坛。每每刚腌上还没过夜就急于操来一盘过瘾。妻说,人言“心急吃不上热豆腐”,我看你是“心急吃不上腌咸菜”。我答,也是,咸菜犹如我心上的情人,盼“约会”把人等得心急火燎。妻狠狠瞪了我一眼。

腌咸菜的材料五花八门,莲花白、芹菜、芥菜、大白菜、油菜、洋生姜、滴流(螺丝菜)、萝卜等等,然而在下以为腌菜之极品非雪里蕻莫属。

雪里蕻又叫雪菜、春不老、霜不老,宁波人叫咸齑。

冬日里,园子里其他蔬菜都销声匿迹了,惟雪里蕻不避严寒,与风雪抗争,蓬蓬勃勃地生长。将经了霜的雪里蕻从菜园子里拔回来,择去枯叶,洗净泥土,晾干水气,用刀切成短寸状,搅了红萝卜丝和煮熟的黄豆粒儿,调了盐、调和面,腌在陶瓷小罐内,捡块青石,洗净,压在腌菜上,置放于厨房旯旮了事。北方寒冷,进入三九天,为防止小罐冻裂,扯了稻草或棉絮将罐身包裹得严严实实,那小罐就变得臃臃肿肿,犹如一尊坐佛。

乡里人生活简单,除过年过节,平常吃饭从不摆七碟子八碗。早餐多是玉米糊汤,佐餐的小菜非雪里蕻(或其他腌菜)莫属。常见乡民一手端了糊汤碗,一手握块或黑或黄的粑粑馍,就了绿中透红、伴黄、鲜灵灵的雪里蕻菜吃得有滋有味。

雪里蕻除过腌制佐餐外,也可以清炒。雪里蕻土豆汤、雪里蕻炒毛豆,雪里蕻烧南瓜,雪里蕻炒苦瓜,搭配的都是素菜,并不影响各自的原有新鲜味,却在人的味蕾上形成刺激,生津开胃。至于雪里蕻炒肉片,雪里蕻垫碗子蒸肉都是不可多得的美食,让不少食客倾倒。雪菜包子你吃过吗?咬一口,那个清香、那个爽口简直令人终生难忘。想吃却也不难,如今大小城市里南方人经营雪菜包子的饮食店铺比比皆是,保准你吃一次就上了瘾头,甚或连生日都忘记了呢!

“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咸菜、咸菜,你这勾人魂魄、时时让游子涌起几多乡愁的小蔬啊……

咸菜文章6:母亲的咸菜

文/九满

我的母亲是腌制咸菜的高手,她每年都会腌上好几坛子咸菜。

小时候,家里生活条件差,没什么好吃的。但是,有了这些咸菜,简单的饭菜就变成了美味佳肴,生活也变得有了味道,有了情趣。

母亲心灵手巧,变着花样调理着咸菜的式样。或蒸炒,在热锅里放上半勺油,炸开辣椒的香味后,将咸菜倒进去,加上葱段和豆豉,再在饭面上蒸一蒸,就成了一道美味;或炖煮,买上三几块豆腐,劈成三角块略微煎一会,半勺水、一把咸菜,与豆腐相拌,咸菜就提高了身价,吃起来也觉得鲜味十足。特别是母亲精心烹饪的咸菜焖猪肉,那表面悬浮着的一层油,犹如毛毯般将浓郁的香气覆盖在猪肉与乌黑发亮的咸菜之间,色香味俱全;赶上哪天弄些鱼来,咸菜更是派上了用场,咸菜熬出来的鱼腥味小,汤香味浓,那滋味那口感才真叫“倍儿爽”!

偶尔,我嘴里有了馋虫,也会趁大人不在家,悄悄从坛子里抓出几根辣椒萝卜、几根莴笋来解馋,尽管辣得我“哧哧”直伸舌头,直流眼泪,但那脆生生甜滋滋的味道还是不断地撞击着我的味蕾,让我收不住手,一边抹泪,一边又把“罪恶”的手伸进坛子里。因此,那咸菜坛子就成了我童年时最美好的食物来源。

十五岁那年,我怀揣洗脚上田梦,从故乡的田间小道,到尘土飞扬的砂石路,再到宽阔的城市道路。生活不停地变奏着紧张而忙碌的篇章,离家也越来越远,越来越难吃到母亲腌制的咸菜了。虽然咸菜还时常出现在餐桌上,但那都不是我喜好的味道。于是,母亲腌制的咸菜便成了我的牵挂、我的思念、我的乡愁了。

1988年冬天,我站了十几个小时人满为患的火车,带着渴望和兴奋从广州赶回老家。当我拎着行李站在家门口时,母亲一脸的喜悦,迎我进屋后,她不停地搓着手,来回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念叨着做什么给我吃才好,似乎把她早已谋划好的菜谱忘得一干二净。我也不知该做什么,就呆呆地看着母亲——母亲老了,白发十分嚣张地在她头上刺着我的眼睛。侄女小玲告诉我:“九叔,在你离家的这些时间,只要电话机一响,奶奶就会抢先去接。”三嫂接着说道:“九满,你太残忍了!”我无语,儿不嫌母丑,可我呢,在做什么?为母亲做了些什么?

吃饭的时候,我瞅着满桌的大鱼大肉,筷子却迟迟没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对了,少了母亲的咸菜!我问母亲:“妈妈,有咸菜吗?我想吃!”母亲愣了一会,随即高兴起来,连忙说:“有,有,我这就去拿!”于是,母亲颤颤巍巍地从厨房里端出一盘咸菜来,细细长长的萝卜条,表面裹着火红火红的辣椒,好家伙!那浓郁的童年记忆一古脑地往我鼻子里钻,我赶紧夹起一根送进嘴里,咸中有辣,辣中又有几丝甘甜,这是多么熟悉的味道啊。对了!这就是童年的味道、乡愁的味道,我的幸福指数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在家呆了几天的我,准备动身回广州。母亲早早地起床为我煮好了一大碗咸菜面。随后,母亲从坛子里捞出几把萝卜条,在案板上切成段,接着在热锅里为我炒熟。那咸菜就夹杂着一些红辣椒和豆豉,带着一股呛鼻的味道被快速地盛出放入罐头瓶子中,这时候,母亲显得很满足、很幸福,像是把她对儿子的爱统统都装进了瓶子里。我出发的时候,母亲边抹泪边语无伦次地说:“九满,想吃咸菜要打电话给我,我给你寄过去……”

把母亲腌制的咸菜带到广州,我时不时会去看上一眼,咸菜的清香就会悄悄地诱惑我的味蕾,勾起我无限的思念……

在外的日子,一碟母亲的咸菜,加上一碗稀饭,就是小时候的味道,就是母亲的味道。我不好山珍海味,就好这一口。我会因身边有母亲的咸菜而觉得异常的踏实,即使一切都不属于我,即使一切都离我而去,至少,我还拥有母亲的咸菜,拥有母亲那朴实无华的关爱。

妻子头一次去我们老家,品尝了我母亲腌制的咸菜,便赞不绝口。打那以后,她每次回去,都要吃母亲做的咸菜,而且回广州时还要带走一大包。她说:“妈做的咸菜味道就是好,啥菜都不要,只要有咸菜,我就得多吃两碗饭!”在反反复复的蒸炒和打包咸菜的过程之中,我读懂了母亲对儿子的期盼与关爱。

母亲老了,她已经不能给儿子更多物质上的满足。但是,在她的心中,只要我还喜欢她亲手烹饪的咸菜,就说明我还是她的儿子,就说明我还没有忘记她这个娘!

为什么鸡鸭鱼肉都能够吃腻,而母亲的咸菜就是吃不厌呢?咸菜从选材、配料、制作到完工,要经过数道工序。咸菜里有母亲浸泡在大盆里一遍又一遍洗来洗去的任劳任怨,有母亲添加配料时不断品尝忘了生涩的锲而不舍,有母亲把咸菜装瓶拿给我担心合不合口味的忐忑不安……它是母亲用浓浓的亲情,伴着浅浅的微笑和着内心的牵挂提取晨风夜露制成的佳肴!因为,母亲的咸菜惨合了母亲对儿子的关爱,所以,才让它成了人间至味,成了我的至爱。

咸菜文章7:咸菜根

文/林江文

香香咸菜,悠悠人心。在儿童时代,物质极其匮乏,尤其在春天时,青黄不接,乡亲们难得吃上清鲜的蔬菜。那时,家乡贫穷落后,当然拿不出多余的钱购买诸如海带、豆皮、花生仁、豆子等食物。于是,普通的咸菜根就成为一阵子最主要的菜肴,伴随清寒的苦如黄连的岁月。

家乡的咸菜,经过多次的锤炼,才较不容易地获得辛勤的光华。首先,乡亲们从田园里砍下一棵棵芥菜,放在竹竿上经过太阳晾晒,经过和风吹拂,直至芥菜由硬变软。时候一到,芥菜们就被拿下,一排排整齐有序地放在圆圆、大大和坚固的木桶里进行加工。

在木桶里,弧线般的排列产生一股美感。翠绿如抹的色泽,肥厚清脆的菜梗,撒上白花花的食盐,在脚下经过快速灵巧的踩压,芥菜变得如经过水煮一样熟透。一圈圈芥菜,一层层食盐,细心而耐心,脚在淡淡地行走,平静地耕耘。人们可以细细地聆听脚部发出的响声,默默地感知脚下菜叶的灵魂在游弋。

心里,遥远的祝福,衷心的希望,都在绕圈行走里温柔地存入心间。缜密的心思,缜密的芥菜,在木桶里安静地躺着。那一阵子,劳作恰似在桶里飞舞,沉淀了希望,过滤了焦躁,唯美了时光。一份浓浓的等待,在大木桶里挤满了片片心语。淡淡幸福,就像绿色的芥菜一样堆积在脚下,飘到我们等待的心间。

芥菜大约放在木桶里几天的时间,慢慢地,芥菜在食盐的洗礼下,奇迹般地收缩,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不少的菜汁,滞留在桶里,甚至润湿了压在上面的洁净的石头。接着,乡亲们把芥菜放入几个瓷质的瓮里,撒上食盐,盖上瓮盖,加上水进行密封。大约两个月默默的孤独以后,去除了青涩味的芥菜就成为了咸菜。

咸菜就这样经过人工的心灵手巧,脱胎换骨,终于焕发出腌制的咸菜特有的气味。一阵香味,一阵惊喜,一阵珍惜。咸菜,经过较长时间的清炖,加上足够的食用油,就成为了一种经常食用的菜肴。小时候,也许是因为经常、反复和简单地搬上餐桌,一边吃着,一边产生了厌烦。抱怨、难吃、生涩和朴素的咸菜,它经常性地作为菜肴,也可以煮成那时生硬的咸菜饭……

前几天,几团咸菜出现在眼前。我不甘情愿地看着它们下锅,添上五花肉进行炖煮。啊,品尝之下,你犹如从遥远走来,进入我的心灵深处。一种久违的味道扑入味觉,仿佛一下子震醒了思维。原本吃腻的咸菜,现在经过嘴巴的咀嚼,竟然是出奇的香甜,那是一种意外的佳肴。“物以稀为贵”,如今,经济腾飞,食物丰富,吃咸菜,不只简单地吃下以前遗弃的感觉,吃的居然是乐趣,享用的居然是诱惑。

曾经,咸菜根也是劳苦功高,填充了饥饿的肚肠,翻阅的是一种似曾相识的痕迹。咸菜根,泛起一丝丝的思念,辗转在流年里,成为一个重要的记忆。勤劳的农家人,早早就与你结下了不解的情缘。因为你,岁月飘着一种浅浅的香味。回忆如白驹过隙,吃咸菜的镜头飞也似地在闪现。咸菜根,你是食物难以下咽的时代里的一抹阳光,成为帮助乡村人一张善良的温床。

因为咸菜根,生长芥菜的的土壤,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真心。它给予的不但是人世间最珍贵的词句,也是饥肠辘辘时的珍贵如油的及时雨,滋润了枯燥、难挨和无奈的春光。咸菜根,现在,萌发的是一股股奇异,这一切,已足够。咸菜根,艰难时代的一缕缕爱的奉献,千千万万的难以描绘的一份份情。

咸菜文章8:咸菜粽

文/鲍海英

记忆中,端午节总是和母亲联系在一起。因为母亲总会在端午节的前两天,带着我和哥哥到屋后池塘里打粽叶。我们走在清凉的池塘边,很快就采够了所需的粽叶。回家后,母亲将挑选好的粽叶浸泡在淘米水中,反复洗刷,洗干净后一一摊开,晾干后叠得整整齐齐。

端午节这天上午,母亲总会坐在家门口的屋檐下,开始麻利地包粽子。洗干净的粽叶和糯米放在一个大盆里,盆沿还搭着一摞白细绳。她圈起粽叶,放入糯米,用手按一下,将粽叶折叠、环绕、系紧。斑驳的阳光从树缝间洒落下来,落在母亲的脚边,微风轻拂,带来艾蒿的香气。此刻,我和哥哥就蹲在水盆边,学着母亲的样子,笨拙地包着粽子,可是怎么也学不会,不是米漏出来,就是一松手就散了架,母亲笑呵呵地耐心教我们,直到我们也包出能下锅的粽子。

包粽子,一般人家是要放馅的。有的人家放肉,有的人家放枣。可那时我家里特别穷,母亲别出心裁,将腌制的咸菜剁得碎当馅用,包在粽子里。把粽子放进锅里后,通常都是我在锅台下把火烧得啪啪直响。不一会儿,我们就闻见锅里飘出的粽叶香,软软的糯米香和醉人的咸菜香,真让人口水直流,我和哥哥都直嚷着要吃。拗不过我们的纠缠,母亲通常都会在第一时间从锅里捞出几个咸菜粽子,供我们解馋。粽子煮好后,揭开锅盖,溢出的香气甚至比肉粽子还要香百倍。这时,邻居们都夸我妈会“发明”,这咸菜粽子真是让邻居对我妈刮目相看。

后来,我家的经济条件日渐好转,母亲包的粽子也多了很多花样。什么肉馅粽子、豆沙粽子、火腿粽子、松仁粽子,应有尽有。可吃这些粽子时,我仍然觉得当年的咸菜粽子最美味。

咸菜文章9:酱豆子

文/李瑞华

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一道咸菜是酱豆子。那时候日子苦,没有什么好吃的,家家有个咸菜缸,腌上芥菜疙瘩、胡萝卜、和西瓜皮,反正是有什么腌什么,没那么多讲究了。至于酱豆子则是咸菜中的上品了,切不说用料贵,得有豆子、姜、花椒、茴香、还得有冬瓜,没有冬瓜的,放菜瓜或者其它菜,也有放西红柿的。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好东西,庄户人平时不舍得吃,只有做酱豆才舍得放。所以这酱豆也就显得金贵了些,在那经济条件极其匮乏的年代,酱豆子,无疑就成了庄户人很奢侈的一种咸菜了。虽然现在才知道,吃太咸的东西不好,经常吃这种酱豆子对于身体健康有诸多的不利,但是,酱豆子,做为一个时代的印记还是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里。

酱豆子好像不仅是咱们梁山一带的特产吧?好像整个鲁西南地区都会做这个。那时经济条件落后,没什么吃的,就靠酱豆来调剂青涩的岁月了。记忆中,每年夏季,母亲就会撮出三五斤黄豆,仔细拣出其中的杂质,在大盆里泡上一宿,第二天,一粒粒豆粒都已泡的发胀,看上去圆润饱满,在大锅里把豆煮透。好像还得拌面,反复的晒,等都长出绿毛,再等豆子慢慢变红,才算是可以腌制了。之所以记得煮豆是因为每次煮好豆后,母亲总是先盛出一些,拌上盐,再加些调料,不待端到饭桌孩子们就迫不及待地吃起来,满口溢香。后来上学了,学到一篇课文是《孔乙己》,里面描绘的茴香豆,大概就是这个盐水豆吧,我自己偷偷独自这么想着。

读中学时,我在刘举楼联中上学,那个学校离家有八里路,我记得很清楚的。当时早晚有自习,得住校。一日三餐都是在学校吃。那时不像现在一样去吃饭直接刷卡就可以了,而是在家带来的玉米面的窝窝,用网兜装上两个,放到伙房的大蒸笼上,学校负责给腾热,然后往往就是烧一锅的白面汤,(也叫照人汤,因为人多,大锅做的白汤很容易就糊底,每天的汤里都有一般浓浓的焦糊味,)同学们大多是从家里背了咸菜,早饭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拿出各自的“美味佳肴”,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就摆在地上,你尝尝我的,我尝尝你的,尝尝谁带来的咸菜好吃。每周的周一是最丰盛的时候,因为离家远的同学每周回去一次,周一必是满载而归,而到周末时就“弹尽粮绝”了,只能刮刮瓶底,这些美味中酱豆子占了大多,因为家家都会做,且咸不宜变质,同样的做法不同的人家做出来的味道是不同的,有的冬瓜的,还有西瓜的,至今也没想明白那甜滋滋的西瓜怎么就能与那捂得长毛的黄豆一同发酵后就变成那可口的酱豆子了。在这些同学中,我带来的酱豆是最受欢迎的,因为母亲偷偷地往盛酱豆的罐头瓶里多放了一撇子香油。每每都是我的酱豆先吃完。最难忘的是我们几个同学还办过一次不光彩的事呢,那天厨房里没人,我们去盛汤,发现窗台上有一个陶瓷的小罐,比罐头瓶大不了多少,很是精致,我们的好奇心促使我们偷偷地打开了那小罐,啊!好香啊,原来是豆腐拌的香椿芽,那种香味无以用语言表达了,我们不加思索地就用筷子各自掘了一大筷子摁满了一窝窝头,然后,细细地品味……感谢那个不知名的老师,带给我们如此的美味(尽管是偷吃的)。那些难忘的青涩岁月啊,伴随着浓浓的酱香、朗朗书声伴着飞扬的青春一路欢笑渐行渐远了……

后来参加工作了,不是怎么经常回家,而每次回家,临近返程的时候,老母亲总是一遍遍的念叨,家里没有什么改样的东西,给你带些啥好呢?当我看到家里还有酱豆时,就说,带点酱豆吧,这比什么都金贵。母亲总是不解,酱豆有什么好呢?暗自埋怨没什么东西给我们带,其实,她哪里知道,这份在母亲看来太轻太轻的礼物,对于我来说,恰恰是故乡美食的经典。

后来又吃到过以酱豆为配料做成的豆豉干煸鱼,属于罐头食品,别有风味,毕竟鸡鸭鱼肉不是农家的家常,当时的我们哪敢奢望?还是想念老家母亲做的酱豆子。尽管我们也凭记忆尝试着做了两次,但是,都不是当年那个味,还是不得要领。我记得,最原始的做法是原料的选择,首选菜瓜,长长的菜瓜,除了用蒜凉拌着吃之外,它的最大的用途就是腌制酱豆了。菜瓜瓜质硬,耐腌制,不腐烂,不变型,腌透的菜瓜块通体透明,酱红色的菜瓜块,玲珑剔透,犹如一件新疆彩玉呢,后来,蔬菜丰盛了,就不断有更新,换做西瓜瓤当作料。腌制到时间开坛后,酱豆的咸味里多出一丝清甜,极为爽口。从此,西瓜酱豆迅速普及。后来,妻子又试着用西红柿、苹果、红辣椒当佐料,均大获成功,美味跌出。但毕竟赋予了新时代的内容,和母亲做的酱豆不能比。或许是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吃什么都觉得没味了,儿时确实没什么东西可吃,那酱豆的记忆就深深地留在脑海里了,成了无可替代的食品忆旧情怀。

想想走过的路,吃着老家母亲做的酱豆,我也在母亲的培养下,走出了终日与酱豆为伴的日子,也走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新天地。而今天的酱豆却渐渐成了我温馨的回忆,成了一道挥之不去的思乡情结,丰富着我的记忆。

咸菜文章10:咸菜烧笋

文/雪飞

我喜欢吃咸菜烧笋。

这咸菜,须是老家乡下的咸菜,这笋,须是老家南部山区的毛竹笋。

过去,每到春暖花开之时,母亲就常做这样的一道菜。这是寻常人家能吃得起的一道菜。

咸菜,旧年快入冬时就已经腌好,家里有好几瓮,可以吃到第二年的秋天。因为它咸极了,所以,乡下人一般就着白粥和泡饭吃,身价极低。

毛竹笋大量上市时,也是老家的便宜货。春日里,在菜场的一角堆成一座座小山的,往往就是它。

就是这两样不起眼不值钱的菜,搭配在一起,却成了我年少时代乡下人春天的美味。

鲜笋吸收了咸菜的重味,咸菜受鲜笋鲜味的滋润,它们密不可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好似一对贫贱夫妻,相互搀扶,相互依偎,相濡以沫,终究成就一段美好佳话。

这朴实而惹人爱的咸菜烧笋特别下饭。母亲知道我爱吃,每到春日,就烧好这样的一道菜,装在大号的白色搪瓷杯里,压得紧紧的、实实的,盖好盖子,再把搪瓷杯装进网兜,扎紧,步行四五里地送到学校。

上高中后,母亲很少给我送菜了。同宿舍的一个女生,家在老家的南部山区,她的母亲常常烧好这样的一道菜,搭乘公共汽车把菜送到学校。她把咸菜烧笋也装在白色的大号搪瓷杯里,压得紧紧的,实实的,杯子盖几乎要盖不住了。

离开家乡,好像就没再吃过咸菜烧笋。但只要春天的太阳一升起来,春风一吹起来,我就会思量起那道咸菜烧笋。还有那只白色的大号搪瓷杯。

咸菜文章11:咸菜

文/陈希瑞

一年四季,五冬六夏,我们家的小小院落里,有一口大咸菜缸。

这口大咸菜缸,坐落在东间窗下。从东间炕上朝外望去,透过纸糊的棂子窗,可以看见,除了一口大咸菜缸,还有一棵火红的石榴树。紧贴墙根儿,还有几棵向日葵。如果是盛夏,我常常在那里驻足,久久地观望,看着火红的石榴花和金黄的向日葵花交相辉映,十分惹人喜爱,让人打心眼里喜不自禁。赏花的同时,还能嗅到咸菜那股淡淡的香气,爽心又悦目,令人万分陶醉。

这口咸菜缸,平时盖一口废弃不用的大铁锅。有时候,咸菜缸上面,是用麦秸草编织而成,用三根木棍支起来的一顶圆锥形草棚,远看近瞧,活像一朵雨后的蘑菇,或者,又像是父亲平时戴在头上的一顶草帽。当然,这一切,都是父亲的匠心。这样盖的好处是,咸菜缸既防雨又透气,要想捞咸菜也方便,伸手就能捞到。

记忆中,我们家有三大缸:水缸、面缸和咸菜缸。这也印证了,我们家家大业大,人丁兴旺。那时,我们兄弟姐妹十个孩子,我排行老六,加上父母和奶奶,老老少少十三口人,就指望着这一口腌咸菜的大缸。

立秋萝卜小雪菜。每年一到立秋,菜园里的萝卜就好收获了。看看那些红萝卜、青萝卜和紫萝卜,真的是要红有红,要青有青,要紫有紫,让人喜欢极了。要论腌咸菜,按照母亲的惯例,还是首选红萝卜。腌不了的红萝卜,随着青萝卜和紫萝卜,就地挖个土窖子,埋在地里。

腌菜这天,母亲挽着袖子,招呼着我们帮忙,先把大缸里的咸菜捞出来,再把事先洗净、削去根须的红萝卜,一盆盆倒进去,倒一盆萝卜,撒一层盐。等新鲜的萝卜倒完,最后才把陈年的咸菜倒在上面,并且一一按压实落。望着满满当当一大缸咸菜,仿佛看到了一大家人不再为吃菜发愁,母亲这才松口气,拭去额上沁出的汗珠,满意地说,又够吃上一年的了!

天冷了,母亲这才吩咐我们,去地里挖出一些萝卜,拿回家,看着母亲,把萝卜变成一大锅香喷喷的地瓜面包子。

当然,这样的美味,并不常有,差不多只在我们哪个兄弟姐妹过生日、或者过什么节日时,才会享用得到。包子费面费油,倒不如直接将萝卜或者白菜直接下锅,这样省面省油,当然也省事多了。最常见的,倒是母亲在煮地瓜时,从缸里捞两个咸菜,擦细了,倒一点油,上锅蒸了,当菜吃,很合胃口,吃着也感到特别香,香,真香!当然,吃多了,喝水也多。特别是夜里,口渴了,睡一会儿,就起来喝水,冬天夜长,一夜不知起来几回,弄得被窝儿都凉了。当然会招致母亲的数落,小鳖羔子,就不能少吃点菜,听听喝水那声音,咕咚咕咚,就跟饮牛差不多!

为了使饭菜丰盛些,母亲想着法子让我们吃得好一些。一样的咸菜,母亲还做成了煎菜饼、炒咸菜。

煎菜饼,将咸菜擦细了,用清水浸一浸,再加一点点白面,撒一把葱花,下锅煎成饼。吃饭时,每人分一块。那时,我们心太狠,不管母亲吃不吃。

炒咸菜,同样是先将咸菜擦细了,再用清水浸了,攒净了水,下锅爆炒,加上些许辣椒和葱花,更是百吃不厌。

也许,就在小时候,我就养成了爱吃咸菜的习惯,直到现在,即使饭桌上菜肴再多,一时不见了咸菜,就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抓心挠肺。

咸菜文章12:藏在咸菜里的卑微

文/李先军

外地出差偶遇一初中室友,正值饭点,两人心照不宣地扫视起道旁的餐馆来。走进饭店,服务员正分身乏术,顺手端上一碟泡菜稳定“军心”。

“还记得你当年的咸菜么?”

我耳根不由得发烫。十多年前我俩同在镇里的初中寄读,时值进城务工热潮,我的父亲养病于家,相对于其他同学我家里自然拮据不少。

除去部分走读生,同学们大多在学校蒸米饭再去食堂“购汤”,汤虽不贵对我来说却是奢侈品。即便如此母亲依然想尽办法保证我的营养,每周五回家,母亲便会在坛子里寻觅。她把几类自制的咸菜切成小段,再与家里的腊肉一起翻炒,油冷却后用一大号塑料瓶装上,一周的下饭菜算是有了着落。

每到吃饭时间我都早早地端上饭盒,迅速跨进寝室,利落地在箱子里拿出“咸菜瓶”舀上两大勺,赶在室友回来之前躲到操场的角落,匆匆咽尽。或许是年龄渐长,抑或吃顺了口,渐渐地一瓶咸菜只能勉强支撑到周三,母亲再加量,于是每周日我便驮着几斤白米、两大瓶咸菜奔波在求学的道路上。

一次,吃完午饭返回寝室,还没进门,室友的菜汤味便扑鼻而来,是菜油的香。脚刚迈过门槛,寝室便冲出一阵莫名的笑,我仓皇失措,匆匆窜出寝室,把腾腾热气和丝丝窃笑撇在身后。那时的饭点,是他们的“避风港”,无论烈日当空还是寒风凛冽我极少逾越。

“摆脱咸菜”成了我的奋斗目标。漫漫求学路上,只要稍有松懈,初中那段吃咸菜的日子便会浮现在眼前;工作陷入困境我总会暗自给自己鼓劲:总比那时人家喝着热气腾腾的菜汤,自己只能蜷缩在操场的角落里吃咸菜要好吧。我对“咸菜”讳莫如深,我将它深埋于心的同时也把那段求学的艰辛与自卑掩埋,小心翼翼,唯恐被人刨出。

“你记得么,那次,那次我们偷你咸菜,你回来撞个正着?”

我一愣。

“那次啊,我们在寝室偷吃你的咸菜,你回寝室撞见后,我们都不好意思地在寝室笑那次?”室友着急地补充着。

“我们是实在经不起你咸菜的诱惑,你知道学校食堂的汤,一大桶就最上面漂浮着几滴菜油泡沫,再说菜油哪比得上你家放了腊肉的咸菜香。”

良久,我半开玩笑地说“我还眼羡了你们三年有热汤喝的日子呢。”

“你羡慕了我们三年,我们得嫉妒你一辈子!你知道吗?初中毕业后我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咸菜了。在最叛逆的青春时日你的父母陪在身边保驾护航,我们几个的父母来去匆匆一年就只有春节那几天能见到人影,你说我们得多羡慕你。一勺子汤能暖嘴、暖胃,能暖心?”

望着室友凝缩的眉头,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在关于生活的这场“辩论赛”里,据理力争似乎有违初衷,俯首认输也不是归宿,每个生命里的富有贫瘠都以别样的面容在另一个生命中展开。餐馆里人头攒动,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起伏于街心,望着这些或从容或匆匆的脚步,我想此时又该有多少饥肠辘辘而又口袋空空的人在餐馆外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而餐馆里又有多少人正钦羡这些人家里燃起的象征团聚的炉火呢?这世上,没有两条相等的路,也没有两盏完全相同的灯,而每个人的人生里却包含着如此相似的禅意。

咸菜文章13:小鱼咸菜

文/冬子李

小鱼咸菜是白洋淀地区的一种农家菜,其流行范围可覆盖整个水区和周边地带。鱼是白洋淀一种袖珍小鱼,长不大,春天时成群结队在大淀和沟渠水面游弋,用细眼回子捞,片刻可得一盆。这道菜做起来很简单,把咸菜切成条在水中浸泡,拔出多余盐分,铁锅里放油加热,先以热油烹小鱼,加水和作料后放入咸菜、豆嘴,慢慢熬熟即可。

一种农家菜能够长时间流传必然有它的合理性,小鱼咸菜就具备了方便、廉价、好吃三个特点。白洋淀地区水网密布,沟壕纵横,小鱼小虾随处可取,腌萝卜、黄豆嘴更是最便宜不过的农家菜,可就是这些普普通通的原料,做熟以后却有其独特的滋味,萝卜可去小鱼之腥,小鱼可提萝卜之味,豆嘴又富含营养,三者结合成就了一道民间名菜。

小鱼咸菜有一种特殊的香,而且越冷越香。孙犁先生1936年曾在同口镇教书,他在《善暗室纪年》中曾记载:“五四纪念,曾作讲演,并编剧演出。深夜突击剧本,吃凉馒头,熬小鱼,甚香。”对此我深有同感,许多次夜半回家,在厨房里寻得一块剩饼,此时如有半盘吃剩的咸菜小鱼佐餐,其滋味不逊于山珍海味。若再有几根小葱,简直可胜过一顿宫廷盛宴了。

不过,小鱼咸菜终究是一种草根美食,无法登上大雅之堂。白洋淀的全鱼宴里根本没有它的名号,然而它却有着最广泛的群众基础。它的深邃之香已经印入了众多白洋淀人的记忆。很多成名成家的水区人从城里回到家乡,第一件事就是要吃一顿正宗的小鱼咸菜。因为他们幼年时曾经在自家的大柴锅前流着口水久久等待。锅里的小鱼是孩子们刚从渠沟里淘来的,半碗鱼加了半锅咸菜,味道却依然诱人。这揉和着母亲厨艺的香味足以令人回味终生。

美食的生命力原本就在民间吧,有了众多白洋淀人的魂牵梦绕,小鱼咸菜的独特之香必将穿越岁月,在后人的味蕾上留下深远的反响!

咸菜文章14:家乡的咸菜

文/李毅

我的家乡在泰沂山脉间,南边东边是山岭地,一条小河从村的南边往北缓缓而流,汇入柴汶河。这里有一种菜名叫蔓菁,是做咸菜的原料。

村的南边有大片大片的洼岭地,这里依靠河边,土质好,地呈梯形,每年的芒种后,村里人就往地里运圈粪,浇水之后,就用镢头锄头整地,把地刨成一条条土埂,再等一段时间,人们就在土埂上种上蔓菁。

半个月后,一条条土埂上,便冒出青青的芽。这时,人们就打开河边的水管再浇一次地。十多天后,人们开始在土埂上间蔓菁苗。间苗就是把弱小的苗拔掉,留下粗壮的苗,苗与苗的间隔不能密,也不能稀。这些程序做好了,便省心了,就让蔓菁苗在阳光的照射下,在雨水的滋润下,慢慢地生长吧。

平地里的高粱变红了,收割了;地头两边的南瓜圆圆的也成熟了,摘到筐子里。这时,也就到了收蔓菁的时节了。

村里人拿着镢头,推着胶轮木车,就到地里收蔓菁。呵,只见蔓菁长得长长的、粗粗的,前头稍微露青,后边呈乳白色,它的缨子呈深绿色。人们喊着笑着,把一筐筐蔓菁运到家。

有了蔓菁,村里人就张罗着开始腌制咸菜了。

母亲腌咸菜时很讲究。她先把绿的蔓菁缨子用剪刀剪下来,一绺一绺捆好,成串成串地挂在院子里的铁绳上进行晾晒。母亲说这绿缨子晾干了,等着到冬天做菜渣腐吃。

母亲把蔓菁缨子晾好后,就把蔓菁放在竹篮里,拣出大个的,放到铁盆里清洗。然后,就把洗好的蔓菁摆在盖垫上晾晒。三天后,母亲就把晾晒好的蔓菁放到大黑瓷缸里,再往里面放进盐、自制的香料、姜等,掺入凉开水,倒入少量的酒,轻轻进行搅拌。之后,就在瓷缸口上扣一个小盆,这样就算是完成腌制咸菜的工序了。母亲说:“两个月后,咸菜就能吃了。”

小时候,家里穷,平时是吃不上肉鱼之类的。蔬菜没钱买,是很少吃的。每天的主食是地瓜干煎饼,常吃的菜是清炒蔓菁条、水煮白菜,还有蔓菁咸菜、大葱。

母亲腌制的蔓菁咸菜是很好吃的,又脆又甜津。

记得一年夏天的早晨,母亲做好了饭,自己先吃了,就叫我吃。我快速地吃着饭,看着母亲在忙碌,只见她用布把煎饼和咸菜包好,放在竹篮里,把装满开水的铁壶也放到竹篮里。我说:“娘,这是干啥去。”“快吃饭,到南边地瓜地里翻秧、拔草去。”

我迅速吃完饭,就急忙用小推车推着竹篮、竹筐、铁锄、草绳,到地瓜地里来了。一会儿,母亲戴着草帽,拿着两根竹竿也来到地里。

地里的地瓜秧长得旺盛,一片片青绿。母亲用竹竿翻地瓜秧,我跟在后边拔草。母亲干起活来动作快,不怕累,只见长长的竹竿叩击松软的土地,上下来回舞动,仿佛是乐队的指挥棒,那匍匐的绿秧子被竹竿翻起来,秧子底下凸显几绺略红带白的根须,在风的吹拂下来回飘动,甚是好看。由于早上急慌,我吃饭少,拔了两筐草,就觉得肚子饿了。

我跑着来到地头,从竹篮里拿出煎饼,就着一块蔓菁咸菜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在这里吃地瓜干煎饼和咸菜,那感觉真爽,那吃咸菜的味道比吃咸白鳞鱼的味道还要爽,至今想起来,我仍咂舌。母亲回头见我吃饭,高兴地笑了。

我在镇里的一所中学读高中时,每周回家一次拿饭,每次拿饭,都拿一罐头瓶子咸菜,这咸菜是母亲专门给我做的。她在蔓菁咸菜里加上香椿芽末、姜片,再倒入少量的醋,滴上花生油。在学校宿舍里吃饭时,一拧开瓶子盖,顿时,香味扑鼻。几个嘴馋的同学就跑过来,拿几块吃。他们吃着咸菜,一个劲地说:“香香香,忒香了,好吃好吃真好吃。”

每次回家乡,我都回味母亲腌的咸菜。是家乡的土、家乡的水养育了我们;是家乡的人、家乡的情培育出了珍味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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