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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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文章1:母亲的电话

文/李居艮

去年3月的一个晚上,母亲突然从老家给我打来了电话。父母七十多岁了,电话操作不好,平时都是我主动给他们打,看到母亲的来电,我很紧张。“华……”电话一接通,母亲喊着我的乳名。“妈,什么事?你快说。”“华呀,我给你说个事——咱们的老镇长被抓了。老镇长,就是那个陈家堂……”母亲耳朵背,或许她并没听清我在问什么,一股脑地向我倾诉着。“陈家堂,我知道,是咱随州市原来的人大副主任,上个月因涉嫌严重违纪,接受组织调查了。”“是的,就是他。他以前可是个好人啊,在咱这当镇长的时候,带领我们挖堰修路,大家都说他好。后来提拔到市里,官当大了就管不住自己了。现在他的事在镇上传得沸沸扬扬。咱这好不容易出了个大官,你看这,多可惜呀!你可要好好干……”

母亲说的好好干,其实是个“代名词”——母亲当姑娘的时候,曾在村里任村委委员,她当时的同事村会计因贪污公家的两尺棉布,被免职。母亲常常说人生最大的耻辱莫过如此。母亲一直用这个故事教育我们踏实做事、干净做人。

20年前我当兵走的时候,母亲把我送到村口,拉着我的手说:“孩子,这一别就是好几年,一个人在外好好干。”

当兵第三年,我托一位探亲的老乡给父母捎回了200元钱。妈妈第二天翻山越岭几十里路到镇上向我连队打了个电话。那是我当兵以来妈妈第一次给我打电话,电话一接通,不是久别的嘘寒问暖,开门见山就质问我200块钱是从哪来的,我说是我积攒的津贴费。妈妈说:“别的孩子当兵让家里寄钱,你还能给我们捎钱回来用,不会是帮别人办事了吧?”“妈,我就是个小兵,能为谁办事呀?”无论我怎么解释,母亲就是不相信,害得我心里委屈了很久。

参加工作特别是到政府机关工作后,乡里乡亲常以我为荣,经常在母亲面前夸我有了出息,母亲却总是淡淡一笑。去年回老家参加侄女的婚礼,次日晚上,客走人散,我疲惫地躺在床上。母亲坐到我的床沿,说要问我一个事,她说:“村里人都说你也是个不小的官了,你到底是多大的官啊?”“妈,我就是个跑腿办事的。”“是呀,我在你家时,看见你天天上班、加班,起早贪黑的,不像别人想像中那么神气。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脚踏实地地工作,清清白白地做人,我不图你当多大个官,多为老百姓做点事就行了……”

母亲一天天渐老,我多次要把他们接到城里生活,可每次住不了几天就要回去。母亲常说,老家路变宽了,街变亮了,空气比城里好,生活比城里自在。其实我知道,母亲不来的主要原因是怕增加我的经济压力,她想让我更加安心地工作。

母亲在老家平静地生活,平时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但母亲的每次来电,对我都是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育。

母亲的文章2:被子,辈子

文/草原上的风

今夜,我躺在母亲身边,把头埋进被子里,一床老旧的被子,自儿时相伴的被子。黑夜,难眠,辗转反侧间,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去年初,八十五岁高龄的母亲在不经意间经历了一次腰椎压缩性骨折之后,就嚷着不要在城里呆了,她要回老家。我想,她是有着叶落归根的意思了。老宅的土坯房早就坍塌了,幸亏二哥家的五间大瓦房,有两间为母亲准备着。于是,把前出厦封成阳台,为着防风且冬暖夏凉,又盘了满炕,有了土炕才叫老家,这是母亲唯一的要求。这样,母亲就安顿下来,把以前的老家什全找来,一古脑地铺排在新家里,瞅着它们,母亲能保持着记忆的稳定。

我是时而不时回家住一次的。今夜却有别样的情绪。先是听着母亲的絮叨,接着是匀称的呼吸,突然感到人这一辈子,真的是短暂,真的是简单,短暂到只有一床被子就可以陪伴终生,简单到只要一床被子的温暖就可以满足一生。

可不是吗?母亲把我们送她的新被子摞好码在炕尾,不用。她把老被子又拆了一次,浆洗了表里,弹打了一番老棉絮,又添了点新瓤子,重新缝制在一起。母亲就睡在老被子里。我也睡在老被子里。我在老被子里嗅到了阳光的味道,嗅到了往事的味道,那是母亲牵了时间的手,一针一线纫进来的。这被子里的一团团棉絮,就像一团团云朵,永远飘动在岁月的天空里,让我仰望,让我回忆。这大团花的被面,在当年是最时尚的吧?当年最土气的靛青色的底子上散着白花纹的被面,今天看来却有着最复古的美;里子都是清一色的粗布子,是当年农家织布机上的产品,在今天,已经是被迎送着带有历史回味性的礼品了;棉花也很难凑,即使在农家,当时娶媳妇嫁闺女的,谁家能置办个四铺四盖就是最殷实最体面的了,可这没有三两年的攒集是做不到的。被子对于婚姻是最重要的装备,它早已超越了生活用品的含义,而上升到了寄人温暖殷实的祝福,家人在缝制被子的时候,想到最多的是“用这些被子陪伴你的一生”。

而我最不能忘记,在寒冷的冬天,在昏黄的油灯下,我们兄弟姊妹几个帮助母亲干活的样子,或者剥离棉花里的种子,或者挫掉棒子上的玉米粒……我们身上披着的,就是这些老被子;我们也会缱绻在被子里,只露脑袋和双手,伏在一木板上,写字,做作业,前面也有一盏昏暗的油灯……今夜,我就埋在这老被子里,几十年了,它们仍旧生活着,真实而敦厚,温暖而执着地陪伴我的记忆。童年,少年,青年,那些如花般开放而又湮灭的片段,都被编织在这棉絮的经纬中;过去,现在,将来,那些像云雾升起而又降落的心事,都被浆洗进这粗布的纵横间。谁,能与我肌肤相亲如此之久?我能为谁?铭记一辈子,回忆一辈子。

而今,被子不再是稀罕品,新人的洞房里摆放个十几床不在话下,且都是绫罗绸缎的表,带着团花锦簇的喜庆。常听闹房人说“被子多得这辈子是用不完的”。可是,我们对于被子,却既熟悉又陌生起来。熟悉缘于生理的需要,寒冷之下,谁能离得开被子的包裹呢,人身除穿衣之外,最重要的莫过铺盖,即使最不受待见的人也会被勒令“卷着铺盖卷走人”;陌生缘于内心,有谁会去思考一床被子的价值,会在新来旧去的更新换代中,感念一床被子的故事,而人这一辈子,又能有几次这样的故事?

被子如此,幸福不也如此吗?有时,我们真该想到:一床被子,盖一辈子,足以;一床被子,温暖一辈子,足以。

母亲的文章3:忆母亲

文/杨成田

母亲离开我们已经四十五年了,可她的形象依旧清晰地印在我们的脑子里,她一米六出头的身材,皮肤白净,双眼皮,一双小脚,一生勤劳善良,节约俭朴,诚实厚道,从不东家长西家短,是街坊邻里公认的老实人。然而就是这么一位让人尊敬,让人怀念的母亲,在世上只活了六十四年。旧社会家境贫寒,解放后家里底子又薄,无经济来源,是村里有名的困难户,我们兄妹几人上学都是免费的。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年轻时是就患上了支气管哮喘病,随着年龄的增大,病情逐年加重。天气变暖如夏天要好一些,到了三九严寒天日子就对难熬了,憋的上气不接下气,那时家里靠自留地种几颗葱,换点油盐,哪里还有钱抓药看病,在家里靠些民间办法,子女们帮她捶捶背,这些都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如果再遇上感冒,更是雪上加霜,一个冬天都下不了床,夜里躺不下,只有穿着上衣,靠在被子上坐到天亮,由于睡眠不好,精神不振,又缺乏营养,身体日渐消瘦,现在分析其实就是贫血,就是这样一位疾病缠身的母亲,咬着牙硬是承担着家里的生活重担。

天有不测风云,破屋又遭连阴雨。一九六一年秋天,父亲在村里生产队干活剜高粱时,突然晕到在地里,不省人事,半边肢体麻木,是在一块干活的兄弟爷们扶回家,经过近半个月医生的救治,特别是经过针炙治疗,病情基本稳定下来,但已丧失劳动能力,家里象晴天霹雳。在外地读高中二年级的家兄只好休学回家。

父亲不能下地活动,大小便全在床上进行,生活难以自理,情绪时好时坏,经常烦燥不安,由于语言表达困难,动不动就着急,就这样卧床五年多,在那近两千个日日夜夜里,主要靠母亲护理,不分白天黑夜,不厌其烦,端屎端尿,洗衣做饭。从未见母亲因为劳累而对父亲训斥和责怪,母亲用行动深爱着父亲。那个时期生产队的地里粮食产量很低,年人均小麦只有几十斤,只能留着逢年过节,家里来人吃顿白面。我记得请医生为父亲针炙,总感到过意不去,怎么办!家里又无面,母亲硬着头皮到少富裕的家里借点面,为医生做点面条吃,也算是感谢医生吧!父亲卧床这些年没有生过褥疮,也没有因为护理不当摔伤过,在生活上尽最大努力给予照顾,象用榆钱蒸个窝窝头也算是改善生活了,我们年龄大些后也能帮母亲承担一些护理和家务,减轻她老人家一点负担,一九六六年父亲去世。

一九六八年春季征兵动员工作在刁镇所属村庄搞的轰轰烈烈,因为这是“文革”一来第一次征兵,家兄当时在县电影队工作,他带回来征兵的消息,知道后我很激动。那个年代见有个穿黄军服的军人从村子里路过是多么的羡慕。可又怕母亲不同意,当母亲知道后非常支持我当兵,母亲的思想一点也不保守,我记得她说:毛主席领导咱穷人翻了身,穷人的孩子不当兵谁当兵,当兵光荣。起初江苏徐州工程兵部队带兵的一位卫生队长同意我去卫生队当兵,因为我学医已二年,后来又政审,杭州带兵的招收特种兵,主要指政治条件方面,这样改变了当兵的去向。三月十二入伍通知书送到家里,民兵连长准备用自行车带我去刁镇带新兵的驻地离开家时,母亲仍然靠坐在床上未能下地,我对母亲说:您放心,我当兵决不会给家里丢人,一定为老百姓争光。母亲眼里含着泪水目送我离开了那熟悉的三间旧草房。

一九七0年在部队提干后,按照领导的要求,我带三名同志来章丘、莱芜两地提干政审,白天跑乡镇村,晚上住在县招待所整理写好每份调查报告。因为外调时间紧,返回部队后部分战士准备提干,领导等着看材料,所以政审搞完之后,在家里只住了两天,两个晚上都与母亲谈到很晚才休息,她问这问那,虽然部队生活条件都很好,但母亲对子女总是有些牵挂。她看着我穿的袜子有个洞,白天抽空为我缝好,让我真切地体会到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可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离开家便成了与母亲的永别。当年农历五月初一母亲去世,在母亲病重期间,曾收到家里来信,当时我正在杭州执行接待外国元首的任务,叶剑英元帅陪同西哈努克亲王到杭州参观游览,当时外宾住在刘庄,过去曾是国家主席刘少奇住过的地方,叶帅住在二楼,我们井卫科干事住在一楼值班。在任务期间主要负责内勤电话值班,上接北京、南京、上海、浙江省军管组等方面领导的来电,下达井卫处领导,另外还重点负责每天外宾车辆调度,随同外宾参加一些外事活动中的井卫工作,任务重,责任大,要求严,标准高,要万无一失,不能有半点差错。当时部队的要求是:“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集体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当接待外宾的任务结束后,收到家中来信说母亲已去世二天了。我非常悲痛,白天怕影响不好,晚上在宿舍里大哭一场,险些被科长知道。自古忠孝难两全,我深切地感到这一点。

前几年,有机会与我的老同学山东中医学院教授张学祥在章丘东海龙吃饭时,席间他说,我曾去你家为老母亲看过病,在病危期间,她嘴里不停地叨念着你的名字,当我听到这些话时立刻转过身去忍不住地留下了眼泪。母亲一生含辛茹苦把我们抚养成人,我却无法在母亲身边侍奉,我未能给老母亲养老送终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她老人家如果活到现在能亲眼看到社会的发展进步,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一定很满足。母亲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可她勤劳善良,不怕累,不言苦。不管付出多少,从来不求回报。母亲的一生是朴实的,平凡的,也是伟大的。

母亲的文章4:母亲忧伤着我的忧伤

文/咫尺天涯

生活的艰辛的磨砺,铸就了母亲刚强而又朴实的性格,正是这种达观的生活态度,使母亲把一切艰难困苦都看得淡如流水,总是用自己的努力与父亲撑起那个贫穷而又充满希望的家。

这样一个刚强的母亲,把生活的艰辛刻在自己的脸上,默默为我们操持着一切,而身为儿子的我,却清晰地记得,她为我哭过两次,每每想到满脸泪光的母亲,我的心就如同刀绞,陡然对自己产生浓浓的恨,并下定决心,一定让母亲至少为我而感到欣慰幸福。

参加工作以前,我的家境一直不好,我似乎特别体谅父母的艰辛,总是千方百计节省自己的生活花销,以便减轻父母的负担。高三那年,由于长期的不注意饮食习惯,我的胃出现了问题,手术后,爸爸妈妈火速赶来,在麻药即将散尽的迷糊疼痛中,感觉母亲看见我凄惨地躺在病床上,心里一定特别难受,她掩面而泣,那是母亲心疼儿子的泪,在那泪水中,我依稀感到了那么一丝自责,好像我的病痛是她的责任,一个母亲没有保护好自己孩子的愧疚全都随着泪水一涌而出,接下来的日子,妈妈全身心呵护着我,使我顺利出院了。在家静养一段时间后,毕竟高考将至,我又马上回学校继续上课,尽管天天都很困乏,但我一直在坚持着,但已经明显感到力不从心了,高考后,我意外落榜了,为了有出路,我必须选择复读,但虚荣心极强的我,把复读当成是极丢人的事,一天早上,我打好行囊,多亏早上下雨,街上没有几个行人,我打着伞在雨中静立着,爸爸妈妈陪着我,想想自己的悲惨境遇,泪水随即涌了出来,这时妈妈也随我而哭,她说:“再学一年若还考不上,咱们就拿钱上。”那时家里哪有钱呀,但我相信,真有那么一天,妈妈会为我做一切,听她这么一说,我的泪水更来劲了,一会儿,车来了,我搬着行李,擦干眼泪上车,回望母亲,她依然站在雨中不动,偶尔用手拭去流淌在脸上的泪,这样的一幕,让我至今回忆都泪含眼角。

情到深处方落泪,母亲为儿子而泣,心里会是何等的酸楚和痛苦呀。今天,很少能与母亲相聚,但时常会打打电话,关心关心她的身体,并努力为她做我力所能及的事,衷心希望母亲不再忧伤着我的忧伤,而让她为拥有我这样的儿子感到幸福和自豪。

母亲的文章5:两座城的距离

文/张翔

昨夜做梦,母亲捏了捏我的胳膊说:“怎么又穿这么少?”我傻笑着说:“不用担心我,不冷!”“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说话之间,模糊地看到母亲头发都白了,母亲就有些老了。

宿舍里暖气兹兹响很温暖,窗户上有些白色的水蒸气,我坐在床上,外面的风大吹的窗户有些晃动,脑海中突然冒出了李健的那首《异乡人》。不知不觉把他乡,当作了故乡,只是偶尔难过时,不经意遥望远方……心里跟着唱,脑子里却想到这两年的事。

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很多人问我青岛和昆明有什么不同,我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现在我到这座城市两年了,我总是莫名的渴望到城市的各处去瞧瞧,有空就老往外面跑,最初大家一起去,后来都厌了,我就一个人去,我像个渴望外面世界的小鸟,想看这个城市所有的风景。大二的时候,我就很少出去了,因为我觉得自己事事都慢别人半拍,便不再想去熙熙攘攘的街道,总想着昆明的那种安逸的生活。

我突然发现,昆明到青岛的距离不是2700多公里,将近四个小时的飞机那么简单,这两个城市相距太远了,远到人们赋予的内涵和人们生活习惯都不相同。它在时间和空间之外产生了另一种距离,那是心灵的距离。

在我的印象里,昆明给我的是慢生活,人们可以在冬日的早晨,坐在庭院里晒晒太阳,就这样整整一个清晨,什么都不用做。中午在街上懒懒散散的闲逛,好像不忙去做一件事。他们就这样悠悠的活着。但是青岛,大家总是在忙碌着,总怕自己比别人落后。习惯快节奏,只要有了机会就一定要抓住,他们努力要让自己多做一些事,努力积极向上。我站在这里,被远远甩在身后,有时候我是这个城市最后一个人。

有时候,好东西都要争取,如果你不够优秀,你凭什么得到。但,昆明更愿意等,像柴静《看见》中说的那样,“生活不是没有模样吗?就等着,生活的真实就会从时光中流淌出来,生活就会呈现出本来的模样。”

我不知道哪种生活更好,我只想翻开石板的另一面让你看看原来生活,还有另一种模样。毕竟这两个城市相距太远了,而亲情是我唯一在这两个城市的链接,有时孤单打湿所有时间,亲情成了我唯一安慰。我多想回到云南,在那有山有水的地方,陪陪爸妈,晒晒太阳。

因为我觉得,一直努力向上,会忘记阳光的味道。

母亲的文章6:思念母亲的那双手

摄像头里,母亲开心地把护照举起来给我看,上面明晃晃的,是她和父亲刚刚拿到手的探亲签证。来加拿大两年多了,终于可以把父亲和母亲也接过来看看了。母亲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像孩子般的开心,而我,却注意到了母亲的手,一双曾经白皙、娇嫩的手,如今已经是一双标准的六十岁老人的手了:凸起的骨节、粗糙的皮肤、还有那爆起的青筋,都在告诉我一个事实:母亲老了。

儿时,那双手给了我多少温暖

孩提时代,是从被母亲的手牵着蹒跚学步开始的。不知道是因为特别胆小,还是因为营养不好,我学走路学得特别慢。别的孩子在一岁的时候已经可以不用搀扶着走得很好了,但是我却在一岁半的时候,还不敢放开手独自走路。母亲从来都没有不耐烦过,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拉着我的小手,在门前的空地上教我走路。细心的母亲从来没有让我摔过一个跟头,她总是在我即将摔倒的时候,用一双温暖的手,牢牢把我抱住。渐渐地,我也可以放开手走得很稳了,但是我还是很爱拉着母亲的手,因为我知道,那将是我成长路上的依靠。

长到六、七岁的时候,我上学了。因为爱漂亮,所以央求妈妈给我留起了长头发。每天早上,我总是揉着一双惺忪睡眼,推开父亲母亲的房门,在床前的小板凳上一坐。这个时候母亲就会走过来,一手、一梳,仔仔细细、温温柔柔把我一头像乱草一样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再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巴,让我可以清清爽爽去上学。一直到小学毕业,我都贪恋着每天早上这短暂的温馨时光。母亲手上的温暖,透过发丝点点滴滴传到我的心里,我朦朦胧胧地知道了,这就叫母爱。

在小时候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穿上一件新衣服都是件让人能高兴上好几天的事情。母亲最为擅长编制毛衣。几根简单的毛衣针,再加上几卷色彩斑斓的毛线,就可以编制出一件美丽的、有着各种花色的毛衣。小的时候,经常在周末的午后,在阳光下看着母亲那一双灵巧的双手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就可以织出一大片,上面带着各种花纹和图案。我也很喜欢坐在小椅子上,撑开小手,帮母亲绕毛线团儿。因为母亲的心灵手巧,所以很多亲戚、朋友都慕名来找母亲帮忙织毛衣、围巾。母亲总是有求必应。而我的身上,自然也少不了母亲织的各种各样的毛衣、外套、围巾等。在一个又一个的寒冬中,替我抵御风寒。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在母亲无微不至的呵护和关怀中,我快乐、健康地成长着。大学毕业后也找到了自己心仪的工作,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也如愿嫁给了值得托付一生的人。母亲的手,似乎变成了一双洗衣、做饭的劳作的手,那双手的温暖,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成了儿时的回忆。年轻的人,总是喊着要自立。于是在26岁那年,我决定离开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北京,南下去深圳寻找我们年轻人的新生活。

母亲对于我的决定,毫无条件地支持。跟着家人一起到机场送行的时候,我因为一不小心,弯下腰的时候把外套扯开线了。母亲慌忙跑到机场客户服务那里要来了针线包,让我脱下外套,就在机场的候机厅里,母亲一针一线,细细密密将我外套上开线的口子缝了起来。看着母亲已经爬上了皱纹的额头,看着母亲已经花白了的头发,再看看母亲那双穿针引线的手,我突然想起了那句话:“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飞机起飞了,飞向我的新生活、新天地,但是我一个人在飞机上,默默地流了很长时间的泪。人人都说“父母在、不远游”。但是在竞争这样激烈的现代社会,有多少个孩子为了自己的理想,而远离了老父老母的身边呢?

深圳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在深圳如鱼得水,发展得都非常好,而且我们在深圳也如愿以偿得到了一个天使般的女儿。在怀孕期间,因为孕期反应,再加上繁忙的工作,导致胎儿发育比正常情况要小2周。母亲在电话那头听到这个消息就急了。撂下电话就定了南下的火车票。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母亲提着两个大行李袋出现在深圳火车站。我知道母亲,为了照顾我——她唯一的女儿能够顺利度过孕期,抛下了相濡以沫三十年、尚在工作的父亲。也知道那个时候,她做出这个决定,是多么艰难。

女儿出生后,母亲开心得像个孩子。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许多。那双已经不再白皙、娇嫩的手,又牵起了女儿的小手,风风雨雨中,这一老一小,就是我那心头最珍爱的宝。

我们移民后,母亲笨拙地学起了打字

母亲那双温暖的手,并没有阻隔住我远行的脚步。在我们在深圳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一切都步入正轨之后,我们突然拿到了早就在申请、却一直在审批的移民签证。拿到移民签证的那天,当我欣喜地将这个消息告诉母亲的时候,母亲,却沉默了。因为她知道,她唯一的女儿这回要去的地方,在遥远的地球的另一端。已经不是北京到深圳那3个小时的飞机距离了。

在即将离开中国的日子里,母亲仍然是没有任何怨言地帮我收拾起各样行李。还记得2007年4月19日,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我将行李都托运好,拉着女儿的小手再次来到机场大厅,跟亲戚、朋友们一一告别。当我拉住母亲的双手,告诉她我们到了多伦多就打电话报平安,让父亲母亲放心的时候。母亲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落在我手上,掉落在我心头。自从我们决定移民之后,母亲从未说过一个“不” 字,却在我即将远行前,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和担忧,在那一瞬间,流露了出来。

因为怕我的眼泪,会让母亲更加难过,所以我在那一刻,咬咬牙,狠心放开了母亲的双手,头也不回就进了海关。在身后留下了母亲的哽咽、在心头留下了对母亲的歉意。

在我们移居多伦多的头一个月,父亲告诉我,母亲几乎天天以泪洗面。但是在MSN的摄像头中,她总是一脸灿烂的笑容,问我们过得好不好,问我们东西吃不吃得惯,问孩子适应得快不快……由于MSN有时候网络信号不好,所以视频经常会中断、或者没有声音。母亲为了能够经常跟我们联系上,竟然跟别人学起了打字。有时候在摄像头中,看着母亲低下头,笨拙地敲着一个个的字母、花上五分钟才能打出来十个字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很感动。母亲的手指也许不如以前织毛衣的时候灵活了,她甚至要弯下腰、佝偻着身子才能够看清楚键盘上的一个个字母,但是她的这份“笨拙”,却全都是为了我们……

我是幸运的,在成长的路上,母亲给了我温暖和支持,在移民的路上,母亲给了我鼓励和关怀。她没有像有的父母那样,在得知孩子要移民的时候,哭得死去活来,让孩子在前行的路上留下了犹豫和踯躅。因为有了母亲的鼓励、支持和关怀,让我们的移民生活过得艰辛却不困苦,让我们的努力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让我们能够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踏实地站住了脚跟。

再有几天就是母亲节了,在母亲节前,父亲和母亲拿到了探亲签证,这也算是我送给他们的最有意义的母亲节礼物了吧。这几天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最喜欢母亲给我抓背。当觉得痒的时候,我总是赖到妈妈身上说“挠背……挠背……”,而母亲总是笑笑,一双温暖的手轻轻落在后背上,一下、两下、三下……我现在知道了,作为孩子的我,不是真的痒,而是一种对母亲的依恋。也许我们可以走得很远很远,也许我们可以暂时戒掉对母亲的思念,但是我们戒不掉的,永远是对母亲的依恋。

每个孩子都是一面风筝,每个母亲都是那个放风筝的人,而母亲抓在手里的那根风筝线,就叫做母爱……

母亲的文章7:母亲的白围巾

文/邹相

那天早上上班时,母亲出来关门。在我转身离去时,忽然看到母亲脖子上围着那条熟悉的白围巾,像冬日的一团白雪。一时间,我的记忆也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几年前。

大概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因受电视剧《几度夕阳红》中男主角何慕天的影响,我们老家流行织围巾,几乎所有的女人都会给自己的男人织一条漂亮的围巾,颜色与造型各式各样。也是在那时,母亲也给父亲织了一条白色的围巾。父亲喜欢穿一身白色运动衣,再围上母亲织的白围巾,看起来也是风度翩翩、潇洒过人。

1989年,父母离开老家,南下打工挣钱,以养家糊口。那时的我,还在上小学,下面还有两个妹妹。母亲把二妹送到我外婆家,然后带走了小妹妹,她才刚满一岁。他们走的头一天夜里,父亲把我叫到房里,声色俱厉地对我说,一定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好好学习,不要给他脸上抹黑。我含着泪,不停地点头。之后,母亲叫我的小名,我过去后,她拿起那条白色的围巾说:“儿子,这条围巾以后就归你了。在家里,要听话,想爸爸妈妈了,就给我们写信。”都说人世间最难忍受的是生离死别,确实不假,那一刻,我感觉心脏像被针扎一般,疼痛难忍。但是,父亲和母亲还是离开我,去南边了……

于是,我就经常围着母亲给我的那条白围巾,那条已经被父亲围过两三年的围巾。没想到,这条围巾一下子陪伴我到初中。等我上初中时,父母就回来了,他们担心爷爷奶奶没法管教我的学习,怕我考不上高中,上不了大学。他们一回来,我就把那条围巾给了母亲,并骄傲地说:“你看,这围巾一点都没弄脏。不过,我现在已经上初中了,要穿校服的,围着这围巾,很不好看的。”母亲没作声,接过围巾,转身去了房间。

如果不是母亲说,我是不会想到,那条围巾后来又被二妹、小妹围过。一上初中,我基本上是一周回家一次;再到上高中时,因为是在县城里,我几乎是两三个月才回家一次。那时候,两个妹妹都已上初中了,我也很少能和她们见面,也就很难记住她们是否围着那条白围巾了。等我上大学时,父亲又去南方打工,挣钱供我们兄妹三人上学。2003年冬天,我去父亲租住的地方,在杭州下沙经济开发区那里。那间房子非常简陋,大概有三十平方,里面摆满了各种杂物和一张拼凑的硬板床:上面是两张门板,下面是用砖头垒的四条“腿”。现在回想起来,泪水竟忍不住落下来。那个冬天,我见母亲天天围着那条白围巾,便问她:“光围着这条围巾能保暖吗?”母亲笑着说,她皮糙肉厚,不精贵,冻不着的。

还有一年冬天,我又去杭州看望父母。他们非常高兴,一改以往的节俭作风,非得带着我去杭州市动物园参观。我想着动物园是不收费的,怎知一张门票几十元。到猴山景点时,父亲让我给他和母亲拍一张合影照,我欣然应允。为了这次“旅行”,父亲专门花了近两百元钱买了一台卡片机,想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在按快门的一瞬间,我忽然看到母亲又围着那条白围巾。等拍完照之后,我问母亲,怎么刚才没围这条围巾,母亲笑了,说刚在父亲的手提袋里装着,忘记围了。一说要和父亲拍合影照,她才想起来要围一下。

时光一去不复返,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那条白围巾还被母亲留着,还经常围在她的脖子上,我有些不解。那天,我快到单位时,给母亲拨通了电话,问她怎么还围着那条白围巾。电话那头,母亲笑着说:“这是给你爸爸织的,你围过,你两个妹妹也围过,非常有价值啊!”我迟疑了一下,回了一句:“那行,等你孙子上学了,也让他围一下。”良久,我才听到母亲笑了出来。但是,那笑,分明和刚才的笑声不一样……

我突然明白,这条白围巾不仅是母亲和父亲爱情的见证者,更是我们一家人团结和睦、其乐融融的粘合剂……

母亲的文章8:母亲,是世间唯一的爱的雷达

文/心灵散步者

童年,对母亲我是充满了怨恨,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仇恨。

恨母亲常常打我,尽管母亲打我时也哭着,但我想那是鳄鱼的眼泪——假慈悲。更可恨的还有,当右派的父亲常年不在家,回来一次又会狠狠的揍我一顿,尽管母亲拉着不让打,但我的心里却在想:装什么好人?不是你私下告状,父亲能打我?恨母亲不管米饭还是面饭,顿顿饭里天天掺合葫芦,葫芦染黄了黄米一晚苍凉,面条聊聊几根屈指可数,每每端起饭碗,一边流泪,一边嘴里悄悄的骂着母亲:又是这个饭,不是个好东西!恨母亲在别的伙伴过年穿新衣的时间,我依然是补丁摞着补丁,让别人笑话我。

少年,对母亲我是形如陌路的,好长时间我都不知母亲长得什么样子。

我不愿搭理母亲,因为生产队里劳动时,只要别人对母亲说:你只要能干完两个人的活,给你加半个人的工分,母亲就会在别人的嘲笑中玩命的去干,挣那半个人的工分。别人说母亲是个母亲是个二百五。甚至三姨家的表兄都这样说。我为母亲感到羞愧,我恨母亲。

青年时,我依然对母亲没有好感,不爱听母亲说话,哪怕一句话,特别厌烦母亲。

那时,我已经是一个大小伙了,随着父亲的平反到了县上读书。然后读中专、工作,上成人大学。上高中时,母亲和弟弟妹妹也从县上乡下搬到了县上。我依然看不惯唠唠叨叨的母亲。说起话来几乎没有别人插嘴的的机会,话又说不到点子上,信口开河。全然没有二舅和三姨的幽默和睿智,更可气的是在别人欲搭腔时,还会自然而然的升高自己说话的声调,让别人根本无从插嘴。浅陋,无知。是我常常耿耿于怀,不能释然。还有,每当放学吃饭时,家里天天是农村来的亲戚和过去的村人,来了都赖着不走,吃足吃饱闲聊够了,嘴一抹才悠哉游哉的离开。让我们在饥肠咕咕的叫声里,忍无可忍。

我不能原谅自己的母亲,我为有这样的不知痛爱和理解自己孩子的母亲而伤心,为自己没有一个别人常常感到骄傲的母亲而自卑。

工作以后,大姐二姐劝过我,我还是依然如故。

八八年,二十四岁结婚,一年之后我有了孩子,我的儿子七八个月大的时侯,一次回家我给父亲说,养个孩子真是太熬人了。父亲就给我讲了个故事:

从前,地主家有个种地的长工,看着给地主家照顾孩子的保姆挣的钱比自己还多,心中愤愤然,对地主说这太不公平了。地主让他带一天孩子,带完以后,若愿意带孩子,给他和保姆一样的待遇。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孩子干嘛他干嘛。长工听了高兴的答应了。可第二天还不到中午,长工就累得坚持不了了,叫苦连天。但孩子依然精力充沛。好不容易,小孩总算一动不动的静静的靠墙而立,还对着长工微笑,长工总算缓了口气。学孩子站在墙边,高兴的对地主说,孩子也有玩不动的时间啊。主家把长工拉到了孩子站的地方,拉过孩子,孩子的身后出现了刚刚用手挖出的一个坑。长工哑然,对地主说我还是干我的活去。

父亲讲完,对我笑着道,你们两个现在养活一个孩子,你母亲过去却一个人养活着你们七个。那时我常年在外,不说别的,若没有你母亲男人一样的泼辣能干,你们连稀饭都喝不饱,补丁衣服都没人给你们缝。想想你母亲的苦处,孩子就好带了。

父亲的故事,是我开始用心研读母亲。

我童年的母亲,是心力交瘁的母亲,心也疲惫,力也枯竭,每一个夜晚应该是睡眠补充能量的时间,却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为我们缝补着一件件露着膝盖和屁股的裤子,母亲的心里承受着孩子不知道的太多太多负重和疼痛,在生命崩溃的边缘行走,孤独,茫然。童年打我哭泣的母亲,是脆弱的不能再脆弱的,是叫天天不应,汗滴滴不灵的无奈的对命运苦难的哭嚎和倾诉,只有在哭泣渲泄的声音里,在时间一种没有安慰的安慰的静寂里,她在寻找一种现实与未来的平衡。

但是,我知道了太晚了。母亲不在打我了,但我的心越来越痛。我开始无数次的重温童年里那碗黄米饭和稀稀的葫芦面条,想那一层一层补丁的温馨的衣裤,即使伙伴的嘲笑,今天也同样弥漫着幸福……

我少年的母亲是坚强的母亲,在磨难面前依然散发着情亲的母亲,她依偎在多病的三姨的炕头恋恋不舍,我不知道她们当时说了什么,但我至今还记着母亲小孩一样的神情:快乐,单纯,亲昵。

那个苦难的年代哪来的快乐呢?那是母亲心里有我们七个孩子,母亲有比男人挣得更多的工分的那份骄傲——那可是秋天能分到粮食的依据。还有,对老好父亲最好的安慰——母亲养活着着我们。母亲的人是苦的,心是甜的。后来母亲说她知道别人叫她二百五,但母亲说她只知道知道多挣工分,她的娃能多吃点……

现在,我常常为自己小时的无知而惭愧,我开始恨自己。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多想在母亲一个人拉着的粪车后面帮她推一把——尽管那时我的力量那么小,但母亲心里一定会感到轻松的……

我青年的母亲是恬然安详、透明满足的。三十年的光阴,磨难没有抹杀掉她心底的纯净和欢乐,母亲的目光依然看的很远,看着我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母亲依然絮絮叨叨,但这絮叨中生出无尽的缠绵思绪来。那些父老乡亲给母亲最大的慰籍,是一次一次不远百里对她的看望和问候,母亲依然和过去一样,为看望她的人做着一顿顿做了几十年的老家饭,直止人走了。只是现在,多了我们一份迟来的理解。

现在,认识母亲的人都说,我的母亲是坚强的、慈爱的,豁达的。不但对儿女,还是对父老乡情和古人。五年前,小弟弟出车祸走了,母亲没有倒下;六年前,大姐夫英年早逝,母亲没有倒下,七年前,父亲因病去世,母亲没有倒下。多病的母亲还在陪着我们。

我们姊妹的身影已于母亲越来越远,但我们知道母亲就像一部爱的雷达,不管我们多么遥远,依然用她的爱的光波捕捉着我们呼吸,用她执着的目光追随着我们身影,用她的柔软的心记录着我们的足迹。特别是小弟弟走后,那无数个不眠之夜,我能感受到母亲对我的牵挂、祈祷和祝福。我能感到见面时母亲苍老的面孔下,那份孩子一般的激动和欣慰……

母亲,我的母亲,被我误解多年的母亲,给我世间最为温馨,最为幸福的叫家的地方。母亲的痛不是自己的痛,母亲的痛是我们痛;母亲的快乐不是自己的幸福,母亲的幸福是我们的幸福。母亲苦了半辈子,这一辈子心里求的就是我们幸福快乐。

其实好多时间,今天,我还是好多的时间依然忘却了母亲,没有看望,没有问候。每当给母亲说起自己忙时,母亲说,自己好着呢,注意身体。

唉,明知道对母亲的亏欠,但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而母亲呢?只有一颗无怨无悔的爱心,这就是天下母亲所拥有的!

母亲的文章9:写给母亲

文/张俊锐

母亲,还记得半个世纪前您离开这个世界的情景吗?那时我还是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国难当头的黑暗日子,加上您的勤劳能干,病魔无情地悄悄缠上了您,咱家倾尽一切到新河、南宫等地为您四处求医治病,然而可恶的败血症竟青一块、紫一块占据了您的周身,五姨到现在依然记得当年您牙龈间残留的小血块儿。病痛最终折磨得您四肢乏力、精神恍惚。那年夏天家人拉您去县医院治病,临别村口您在排子车上对婶子李清恩说:这次我就回不来了;您还心疼地说我,这孩子命不好,才这么点儿以后就没有妈了……没想到您的话却有这么大的预见性——几天之后也就是六月初四,您就在县医院的小平房里,告别了人世,撒手了9岁的姐姐、5岁的哥哥和只有1岁的我。那年您只有29岁。

您就像冀南大平原上遭受灾害的一颗普通庄稼,悄悄地倒下了。乡亲们用一辆排子车将您接回老家,按照家乡过去的习俗,早逝的晚辈不能在正房停灵,所以您的灵柩只好停放在老家东院盛放木轮大车和柴草的东敞棚里。看到灵棚前披麻戴孝、可怜巴巴的小姐弟,心地善良的乡亲们无不为您的英年早逝而难过。姥爷家您的大伯大娘、叔叔婶子、兄弟姐妹,连同十来岁的五姨秀萍、六姨秀清,好几十人来咱家奔丧为您送行。白发人送黑发人,姥姥、姥爷尤其心痛欲绝,哭得悲天恸地、死去活来,多少人拉都拉不起来,在场的人们无不跟着难过,从肃穆的场院到沉痛的街头,那是一片哭声的天地,那是一湾泪水的海洋……

母亲,您高秀慧的名字就像天边一颗流星,在人世间匆匆而过,但是,给家人和社会留下了值得尊重和怀念的评价——您是一个争胜好强的母亲,干活泼辣,手脚麻利,快人快语,无论是家里的纺织缝补,还是地里的锄耙耕种,您都是干得又快又好,无与伦比,在娘家和婆家两个村子里,可谓有口皆碑;您是一个勤劳智慧的母亲,作为姥爷家的长女和三个孩子的母亲,您从未忘记自己的责任,即便是在生病之后,依然在为您身后的亲人们费心操劳,家人在整理您的遗物时,发现了您为家里的老人、孩子做好的29双新布鞋,盛满了满满一箱子。这么多新鞋都是您一针一线的生命牺牲,那是您油灯下熬过的多少个不眠夜晚?凝结了您多少的心血汗水?您是一个生儿育女有功的母亲,没有您哪有我?没有您哪有我们姐弟三人?您为张家生育了“根红苗正”的下一代,经过后来半个世纪的社会检验,您的儿女可以说都是合格的党员领导干部,没有任何人生污点。您是张家虽死犹荣的功臣。当时爷爷举家之力,为您装殓的是周村最好的棺材,把您安葬在村西南大平原的沃土之中。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爷爷、奶奶深明大义,事后请姥爷、姥姥带走您的嫁妆及所有的遗物,姥爷、姥姥同样知书达理,您的遗物一件没要,他们说:大女儿虽然没了,但是还有她的三个孩子……

回首我们走过的峥嵘岁月,儿时几乎没有欢乐的记忆,幼小心灵长满了苦难的伤疤。早些年流行一首歌叫《世上只有妈妈好》,其中的“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们有着刻骨铭心的感受。母爱是世界上最无私、最纯洁、最高尚、最伟大的爱,可是我们姐弟享受得很少。您离开我们之后,我们便在农村老家跟随爷爷、奶奶和伯母生活、上学,在风雨飘摇的岁月里我们孤寡老幼相依为命、共渡难关。送十多岁的姐姐去县城上学,伯母像呵护自己的亲生女儿徒步陪姐姐走老远老远,并千叮咛万嘱咐托付赶驴车的好心人帮助关照;七十多岁的爷爷带我去县城赶集,中午爷爷拿出仅有的二两粮票给我买饼卷肉吃,他自己却啃自带的冰冷窝头……在您走后的十年间,奶奶和爷爷也先后离开了我们,是伯母一个中年妇女带领我们穿越生活的泥泞和沼泽。虽然爷爷、奶奶和伯母为我们付出了很多,但毕竟不能等同于母爱;父亲、继母虽然也关爱我们,但毕竟他们长期不在我们身边。在小时候受人欺负时,我们想念您;在生病受伤时,我们想念您;在受冻挨饿时,我们想念您;在遇到困惑时,我们想念您;在受到虐待时,我们更加想念您……小时候爱活动,过冬天就拣哥哥穿过的旧布棉鞋,汗脚几乎天天溻湿,每天早上穿鞋冰凉刺骨,小脚丫常常冻得失去知觉;到外村步行上中学,我的耳轮年年被冻成血痂,一次父亲回家看到关切地问:“疼不疼?”我坚强地回答:“不疼!”夏天热得额头、脖颈长满了痱子,年年岁岁忍受着痒痛的熬煎;从六七岁上小学开始,我便在上学之余帮家里干农活,穿着露脚趾的破鞋割草,脚趾被镰刀割开一个大口子,抓把沙土当止血药按住。担水水桶将瘦小的身体压的趔趔趄趄,稚嫩的肩膀被压得又红又肿。夏天在骄阳似火的地里干活,锯齿般的玉米、高粱叶子,将胳膊、脖颈剌出道道血印,加上汗水的浸煞,钻心的疼痛;到县城看望父亲,没有不破不烂像个样的裤子,只好穿姐姐剩下的侧开口的女式裤子,上厕所还要背着人,怕被父亲单位的人们笑话;上初中才用上第一个新书包,是刚参加工作的姐姐给我买的。上了高中才用上第一个新文具盒,是我写信要求父亲买的;中学我是班里的体育委员、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打篮球不少同学穿球衣上场,而我穿的依然是哥哥剩下的粗布衬衣,每次上场都是偷偷将破烂的袖口绾起来,以免同学和老师笑话。姐姐知道后怂恿我让继母给买件一两块钱的廉价球衣,结果吃了“闭门羹”,从此,再没跟继母提过任何要求。可是后来父亲和继母两次置办、更换住宅,要求我出资赞助,我二话不说,并且承担的都是大头。哥哥性情耿直,是个大义的男人,但也有不少难言的苦衷。哥哥成家不久单位集资建房,无奈之下跑到父亲那里暂借两千块钱,继母没有答应,有泪不轻弹的哥哥回来竞伤心地大哭一场。他们二老原来住的平房土暖气都是自己烧,如今退休之后年事已高力不能及,父亲找到哥哥要求住进集中供热的楼房,哥哥同样二话没说出资十多万元为他们买了一套新楼房。姐姐虽然最大但是女孩子情感细腻,纠结最多、暗自悲伤流的眼泪也最多。总之,从小孩到成人我们经历了数不胜数的坎坎坷坷,受了多少气?含了多少冤?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流了多少泪?我们都咽到了肚里。如今歌唱家阎维文又有一首《母亲》唱出了人们心灵的共鸣:“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那三鲜馅有人给你包,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你身在他乡住有人在牵挂,你回到家里边有人沏热茶,你躺在那病床上有人她掉眼泪,你露出那笑容时有人乐开花。”虽然我们缺少了这样的温情母爱,但是却使我们更多的饱尝了红尘间的风雨沧桑、人生五味。

生活是一部教科书,苦难是一付励志剂。我们在成长中学会了自立,在自立中学会了奋斗,在奋斗中学会了坚强。今天我们可以告慰您、使您含笑九泉的是:您的子女及其后代都长成了对社会有用的人。

可以说姥爷当年选择他的学生作您的丈夫有眼光,父亲为人正派的品格赢得了官方和民众的好评,他先后担任过诸多单位的一把手,走到哪里都是两袖清风、一身正气,我将他的事迹结集为《党员干部——父辈启示录》已由河北美术出版社正式出版,是父亲一个人的故事,也是父辈一代党员干部的缩影。既是献给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的礼物,也是献给父亲80寿辰的礼物。鉴于父亲为人忠厚的性情,在长大成人后我们姐弟三人不计前嫌,胸怀宽广,做人做事高风亮节,从未为难过父亲和继母,共同构建了尊老爱幼、美满和睦的良好家风,自打我们成家立业,三十多年来婆媳、姐弟、妯娌之间,从未闹过矛盾,家庭越处越祥和,日子越过越美好。

多少年来,我们对您感恩的心无法表达,堆积纠结在心头。如今,您的儿女子孙分别在县城、省城、京城住上了宽敞明亮的楼房,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轿车,都有了满堂的儿孙,作为儿女,我们感到惋惜的是,您给了我们生命、给了我们抚养,给了我们爱护,却没得到一点我们的回报,却享受不到本该属于您的天伦之乐、幸福时光。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年的清明节、寒食节,我们姐弟都会带着孙男娣女从遥远的四面八方赶到您的墓地,洒下我们哀思的泪水,寄放我们沉痛的悼念。深深印在我脑海里的,是去年清明节为您扫墓的一幕:我们为您的坟头添完土,姐姐、哥哥向您念念叨叨焚烧完纸钱,依依不舍离开您的墓地,您的坟头冒出一缕长长的白烟,犹如一条洁白的哈达飘荡在空中,当我们驱车离开扭头回望,我的脸上又流满了泪水:那长长的白烟可是您挥别儿女们长长的手臂?还是您目送儿女们远去的叮咛?抑或是您眷恋儿女们撕心裂肺的呼唤?

母亲的文章10:母亲的巧手

文/幸福密码

母亲节即将到来,我的思念也变得愈加悠长。记忆如泉水般在脑海中不断翻涌,那些温馨的场景也如清泉般欢快地漫过心田。

母亲手巧,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不管谁拿来什么样的布料,经母亲裁剪和缝制后,穿上总非常得体。

母亲绣花也是一绝,家里的床帏、门帘、衣服,她都能绣出漂亮的图案,那清秀的山水、美丽的花草、活灵活现的动物图案,都能引得邻居和客人赞叹。

我上初中的时候,母亲给我做了一件的确良对襟上衣,在右胸前机绣了一串紫葡萄,周围还配有绿叶。当我穿着玫红色上衣走进教室的那一刻,许多女同学雀跃着围过来问这问那,眼神中满是羡慕。我为自己有一位巧手母亲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我刚结婚那几年,每当拆洗被褥时,母亲就会过来帮忙。我跟着母亲学缝被子,我一行还没缝到头,母亲已经飞针走线把被子四周缝好了。看着自己慢如蜗牛,针脚歪歪扭扭,我扑哧笑了。母亲的针脚笔直均匀、松紧有度。后来母亲年纪大了,我宁愿自己慢慢缝,也不忍再去劳烦母亲。

提起母亲的巧手,我常常想起孩子小时候穿的虎头鞋、棉衣、棉靴都是出于母亲之手。

五一那天晚上,文友“春暖花开”在QQ群里唱了一首阎维文的《母亲》。“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褶伞有人给你打……”那熟悉的旋律,那温暖的歌词,一下子使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妈,我想你了,明天我就回去看你……”

母亲的文章11:母亲给我做早餐

文/魏兴云

傍晚时分,我的突然到来,引起院子里看家黄狗的咆哮,正在准备进窝的公鸡母鸡也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我。

父亲和母亲正在吃晚饭,桌子上一盘豆芽、一碟盐豆子和咸菜,这让在县城里已经酒足饭饱、满面红光的我有些惭愧。母亲看到我也有些吃惊,平常我回家都是在周末或者节假日,很有规律,一般很少突然回家,而且还没有提前打电话。这次回来的确有点“突击检查”的味道,如果我提前打了电话,七十四岁的父亲一定会骑着自行车,到五公里之外的镇上提前买上牛肉、鸡肉之类的荤菜,蔬菜门前的菜园子就有,通常这些菜又被我们风卷残云般消灭,女儿说他们把咱当成了客人啊。

听到我的埋怨,父亲说农村人一辈子粗茶淡饭惯了,萝卜白菜保平安,何况人情来往负担这么重,哪家结婚生孩子不得花钱。母亲也在旁边说地里就那么一点收入,也不想给你们添负担。说着他们就岔开了话题,父亲的说我头发怎么白了一大片,腰围又粗了不少,母亲则替我辩解,说你看庄上的年轻人哪个不是这样,总比瘦得猴一样的好,在母亲眼里,方面大耳就是福相。

气温有些高,我坐在沙发上陪老人说着话,头上的风扇慢慢地旋转着,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又睡到当年自己的婚床上,乡村的夜里蚊子不少,在蚊帐外嗡嗡乱飞,仍然阻止不了我的美梦。很奇怪,在市里,我偶尔还会失眠,回到老家父母身边倒头就能睡着,看来还是回家放松了心情。

天还蒙蒙亮,听到母亲在院子里的脚步声,公鸡扯着脖子打鸣,我看看手机,才五点多一点,翻身又睡,等到阳光绕过窗户照上我的眼,温度很高,但这算是睡到自然醒,很轻松的感觉。我一看七点多了,匆忙爬起来,接了一盆冰凉的井水,洗漱完毕时,饭菜已经上了桌。一盘韭菜炒鸡蛋,一盘炒豆角,主食是手擀面。可以想象,母亲为了我的早餐,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热了一头的汗。她看着我吃,自己在旁边不动筷子。母亲知道我喜欢吃手擀面,在我十七岁参军离开家乡时,甚至结婚时和妻子吃的面都是她亲手擀的。在面里,母亲放了刚从菜园里掐来的新鲜苋菜,滴了几滴香油,放了两只土鸡下的蛋,所以清香无比,我通常要吃上两大碗,味蕾还不觉得满足。

我忽然想起一篇《你还能陪老人吃多少次早餐》的文章,说的是作者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工作,一年只回家一次,每次只有十天的时光,还要刨去访亲会友的时间,在老人的有生之年,自己陪老人的时间连一个月都不到。想到这里,我的眼睛湿润了,比起这位朋友,我的老家离工作的地方不足百里,我能经常回来看看,听听老人的唠叨,说说家长里短,吃一碗母亲亲手做的手擀面,我比他的幸福要多得多!

母亲的文章12:最是那一眸的眷恋

文/戴益民

母亲倒床了。她双脚已经支撑不住她那瘦弱干枯的身体,如同一架过度磨损的机器。于是,我电话联系姊妹们轮流过来照顾她。母亲是个极要强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答应让人伺候的,这次她终于对我妥协了。

夜晚,母亲的咳嗽和呻吟让我们无法入眠。漫漫长夜,我耳听时钟的滴答声,心中默默祈祷,祈祷母亲能重新站立起来,但我知道,这已经是无望之望了。远在东北打工的大妹夫妇俩也回来了,看到骨瘦如柴的母亲,大妹失声痛哭。接连几个晚上,她一刻不离地陪伴在母亲身边,母亲终于安静下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母亲不停地说胡话,我感觉她的意识有些模糊。当清醒过来的时候,母亲忽然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有一串钥匙,一副耳环,还有一些钞票。她对我们说,这些我都用不着了,我要回家。妹妹说,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母亲摇了摇头。我明白了,母亲所说的回家,是要回到乡下的老家——那一地废墟的老家。于是,我电话大姐夫,让他赶紧叫人帮忙,尽快在废墟的地基上盖一间房子,用以安顿母亲在世的最后时光。

冥冥之中,我相信母亲是有先知先觉的。三天后,姐夫电话告知房子盖好了,天气也蛮好,母亲动身了。她气色好很多,双手也特别有力,高兴得像个孩子。我想,这是精神和信念的力量吧。树高千尺,叶落归根。一生在土地上劳作的母亲,魂归故土的愿望是如此迫切。

听说母亲回来了,塆里人纷纷前来看望,特别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拉住母亲的手迟迟不肯松开,一坐就是半天。这是外婆的栗林塆,母亲生于斯长于斯归于斯,根之所系,情之所牵,一生中该有多少刻骨铭心的记忆?第一天,她眼睛是睁开的,不但能叫出来人的名字,还可以回应他们的问话;第二天,她眼睛是闭着的,每次睁开都很吃力,不时将来人的名字混淆;第三天,她眼睛紧紧闭着,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对周围的一切不理不睬。夜幕降临,母亲忽然醒来,在姊妹们料理下,她最后一次排泄净身,从此米水不进,安然睡去。

这是属于生离死别的最后时刻。我们姊妹6人,2男4女,围坐在母亲身边,如同6只小鸡匍匐在母鸡脚下,可怜巴巴地看着这只母鸡魂魄渐行渐远。今夜的彼时彼刻,将是我们做孩子的最后一刻,从此——我们将不再有母亲,也不再是孩子了!掐指算来,母亲今年虚岁八十有六,可算得上耄耋之年了。母亲一生没灾没病,寿终正寝,这是做儿女的福气。母亲小时候,算命先生曾对她说:生不敬佛,佛不怪矣。母亲常说,茶碗修,饭碗修。我深信,她的福和寿完全是积善积德修来的。

送别母亲的日子里,烟雨蒙蒙,绿水潺潺,青山含黛。母亲远行,我们用祝福为她送行。这祝福,是先祖一脉相承的千年呼唤——呼叫母魂归来!

母亲的文章13:母亲的晚餐

文/莲花君子

掐指一算,又四个星期没有回家看望83岁的老母亲了,母亲一定在家掰着手指头在数数我多少天没回家了。于是,我给大哥打了个电话说,我晚上和妻子回家与母亲一起吃晚饭,我在城里买几个炒菜,做个汤,就甭让母亲再做晚饭了。

下午6:30放学,我急急忙忙赶到家,与妻子收拾停当,带上儿子,又急急忙忙地向20里之外的老家奔驰而去。老家的交通比起五年多前,已大大地改善了,一条宽阔的柏油路,直通到老家院子的后面。刚踏上通往老家笔直的淮河路,一股股习习的凉风,迎面吹来,混着清新的麦香,犹如一首清新的小诗在心田氤氤开来,顿觉身心一爽。此时,大路两旁的路灯下,有走着三三两两散步的行人,有围在一起玩牌的年轻人,有坐在一块说话闲聊的老年人,是那么地悠闲,那么地惬意!这里远离都市,没有了城里的喧嚣嘈杂,没有城里的烟雾热浪,我想母亲也一定坐着小马扎和老人们在聊天。

爸爸,那不是奶奶吗?陶醉在乡村晚景中的我,经儿子的提醒,放眼仔细地望去,只见白而略黄的路灯下,一个瘦小单薄的身影,右手拿着老式的芭蕉扇罩在头顶上,正在目不转睛地向北眺望,是那么专注,仿佛远处的一尊雕像。那就是我的母亲,她一定在盼望我这不孝的儿子,我鼻子一酸,一股粘粘的液体滑落腮边,嘴边,咸咸的,涩涩的,我的眼泪来了。

走近了,儿子一把搂住母亲的腰,母亲吻着孙子的头,直说,你看,俺的小孙子又长高喽,好好让奶奶看看。此时,母亲的心里一定比蜜还甜!母亲一手牵着儿子,一手牵着妻子,像一位凯旋而归的将军,在叔叔伯伯们面前走过!大哥说,母亲一听到我们要来吃晚饭,就一直站在马路上向北张望着,足足有一个小时,劝她回家等着,她总是坐不住,好象唯恐我们不来似的。刚进大门,阵阵芳香,泌人心脾。母亲迫不及待地掀开堂屋门帘,我被眼前的一暮惊呆了:一张不大的餐桌上,摆着四个盘子,两个汤碗,筷子汤匙摆得整整齐齐;几个方凳,干干净净,围在小餐桌四周。哥又说,尽管我带着菜呢,可母亲坚决不同意,非让他带着她到本村的餐馆要了我、妻子和儿子平常最爱吃的粉皮鸡块,苜须肉,地瓜丸,油炸小虾,还有蜜汁山药汤。母亲啊,你一生都在默默地为儿女付出,何曾为自己着想?这一只只从您爱河里飞出的鸟儿们,什么时候能重飞到您的身边?哪怕为您做一顿饭,刷一次碗,揉一次肩,捶一次背。我的眼泪又来了!

母亲的确老了,自从2011年患了轻微脑梗塞后,说话舌根子发硬不够连贯,老是把“10元钱”说成“一毛钱”;记性也大不如从前了,老是连我的名字想了老半天也说不出来;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可母亲非常倔强,用她的话说,只要自己能爬得动,决不拖累我们兄妹三人中的一个。母亲生了我们兄妹五个,大哥和大姐正赶上“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大跃进”和“不学无术”的“文化大革命”时代,学业荒废;二哥患“婴儿瘫”床上躺了八年,不幸离去;四弟五岁那年,也不知患的什么急病,连续吐血而亡。接连的失子之痛,特别是聪明伶俐的四弟的突然离去,对母亲的打击太大,一向倔强的母亲一年多精神错乱;还好,在父亲和大哥大姐的照料下,母亲挺了过来。从此,她把全家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都给予了我莫大的关爱和鼓励!

母亲是个一辈子都与黄士打交道的人,那苍老的面容、单薄的身子、灰白而稻草般的头发,是母亲辛苦一生的见证。母亲的勤劳在家乡是有口皆啤的。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母亲总是全年满勤,年工分是最高的,白天除了去生产队出工,夜里学要挑水、切萝卜、切红薯片、喂猪、喂羊,或者纳鞋底、补衣服、煮饭,操持着家里的吃穿琐事,几十年如一日地拉扯着五个儿女在生活的风流里颠簸。

母亲没有闪光的语言,却一句“神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给了我们奋进的勇气和动力;母亲没有惊人的壮举,却在一针一线中为我们倾注了深深的爱意。记得儿时,我体弱多病,常在半夜时分高烧、惊劂,母亲像扛着一箱易碎的玻璃,谨慎而急忙地行走在沟壑交错的乡村小道上,去敲赤脚医生的门,还要在医生难看的脸色下再次赊帐。我深深地知道了,催追母亲老去的不只是岁月,还有一天天风华正茂起来的儿女!

母亲是一个小脚女人,可她的“三寸金莲”比男人走的路多,干的活重。父亲有哮喘病,是个“药篓子”,40多岁时又得了胃病,一得就是10多年。于是,家中的7亩多地,春种秋收的任务全都落在了她的肩上,她不但是种地的一把好手,而且是收割、打场、轧场、扬场更是没比的。冬天,家闲的时候,母亲为了一家人的生活费,特别是我的学杂费,就凭着她的一双小脚,一手挎着一个竹篮子,一早步行到离我村30多里外的定陶县陈集买鸡蛋,因为那儿的比较便宜;到晚上歇了多次,才勉强到家。到家后,还要放到一人多高的大瓮里保鲜。等到年关鸡蛋最贵的时候,再拿出去买。就这样,母亲凭着她勤劳的双手,顽强的意志,硬是撑起了一片蔚蓝的天空,使我在这片天空中无忧无虑地翱翔成长,成为多少年来我村第一个大学生。

母亲虽是一位平凡的劳动妇女,可深明大义,为了不耽误我读书和工作,撒了一次又一次的美丽的“谎言”。记得在我大学快毕业的那年,父亲的腿老是水肿,有时脚肿得连鞋都穿不上。但是因为家里太穷,父亲总是舍不得到大医院里去检查。为了减轻病痛,经常到乡镇卫生室打个小针,吃几包药,应付应付就罢了。后来,在大哥和我一封封书信的催促下,大哥带着父亲到市立医院做了一个检查,结果是肝癌晚期,只能保守治疗。大哥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可母亲坚决不同意,她说这一年正是我毕业最关键的一年,就是天大的灾难也不能耽误我的学业。于是母亲给我写信说,父亲的病经过大医院的治疗,基本上好了,不用担心。据大哥说,在父亲生命最后的20多天里,父亲肚子里的癌瘤已扩散满了,胃被压迫的汤水不进,神经被压迫的“六亲不认”,有时从床下爬下来,又哭又闹,也就是医生所说的“肝疯迷”,大哥总想给我写信再见父亲最后一面,可母亲还是不同意,她说,反正父亲不省人事了,来不来一个样,其实她还是怕影响我的毕业成绩。虽然我没能见上父亲的最后一面,但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抱怨母亲呢?

2011年春节,在大哥、大姐和妻子的劝说下,我把母亲接到了城里,想好好地侍候一下老人,让她过上几天安闲的日子。怎料母亲操劳惯了,闲也闲不住。她总是唠叨城里只有两个半人每个月却要吃掉乡下全家差不多大半年的油,大白天客厅的灯火不灭,用水“哗哗华”地不知心疼。每次出门动不动就打出租车,她左右不愿意。对城里生活不习惯的母亲,勉强住了10多天便又回到乡下去了。母亲是一张弓,我们则是搭在弓上的箭,为了把我们射向更高远的天空,她总是竭尽全力地去拉弓。当把我们射向了理想的彼岸,她自己却依然坚守、耕耘在我们起步的地方。

“当……当……”墙壁上的挂钟,响了10下,晚餐结束早已,又到了该道别母亲的时候了。母亲拉着儿子和妻子的手,一直把我们送到离家一里多地消防队,此时我多么希望时间凝结,哪怕是一分钟。母亲真的老了,满头银丝,在微风的吹拂下,仿佛一根根皮鞭在抽打着我的心。也许是人老倍思亲的缘故,每次当我们回乡离开时,母亲总是眼含泪水期待着儿女下次的归期。母亲常常站在公路两旁的小士堆上,手搭凉棚,翘首静待儿女归期的身影,成了我心目中永恒的牵挂!

我回头望时,又看到了那尊远处的雕像:一手拿着芭蕉扇,一手搭凉棚,翘首凝望……

母亲啊,你就是那风筝线,儿女就是那风筝,我们纵然是飞得再高,飞得再远,可始终离不开你的牵挂!

“母亲,回去吧!”我回过头来,朝母亲挥挥手,我的眼泪又来了……

母亲的文章14:夏天的树

文/张华梅

树是大地的孩子,春天的时候,母亲为它们分发了合体的新衣,然后,就任它们自由地长。无人管束的树倒也自觉,它们不会乱跑让母亲心焦,它们享受着自由的乐趣,呼吸着新鲜空气,与舒缓的风玩耍,与纷飞的鸟雀嬉戏。它们喜欢在夜晚做梦,梦见小鸟在枝头说着情话,梦到月亮独自玩捉迷藏,梦到小河水在练习列队行军,梦到禾苗儿暗下决心要赶超自己。

就是这样懂事又爱做梦的树,在夏天来临之际,呼啦啦一下子全部长大成男子汉,伟岸挺拔,顶着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这么多的男子汉列在大地上,数量超过任何庞大的军队,气势超越任何一位天王巨星,所有的树在风吹时一起摇动枝叶,像奥运会开幕式团体操一样令人震撼。阴柔的树也在夏天呈现出前所未有的阳刚之美,那是世间最完美的结合,美过夕阳下的山峰、初雨后的彩虹、舞台上的健美先生、T台上的时装模特。最好笑那些不断变换形状的云彩,它们以最美丽的姿态向树木示爱,夜幕降临之后,还请出星星的慧眼,想要看穿树木们的心思。但是夏天的树热烈而矜持,活泼又庄重,作为男子汉,它们喜欢畅饮,即使瓢泼大雨也无所畏惧,它们勇敢有爱心,可以抵挡狂风的肆掠。夏天的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命力,那仿佛连在一起遮盖了整个大地的绿,蓬勃苍劲,完全成了夏天的主角,让蓝天略显单薄,让大海稍显沉闷。其实这并不是树的本意,夏天的树只想活得更好一些,就像树下奔走和休憩的人们。

夏天的树是最聪明的,它们不需要学习,就已经长成最标准的树的模样。它们不要照镜子,不用美容,不需开小灶,也不会挖空心思饱口腹之欲。它们腰杆挺直,枝叶繁茂,内心与外表一样坦荡,它们让来自大地的水,在体内川流不息;它们让劳碌奔波的蚂蚁在躯干上自由行走,好像那是最热闹无比的路。树不会唱歌,自然也说不了大话;树不会安慰人,当然也不会撒谎骗人。但夏天的树并不寂寞,它以最积极的姿态生活着,它是鸟类的排练场,是知了的练歌房,是大地的遮阳伞,是村庄的守护神。

树有曲直粗细高矮之分,每一棵夏天的树都有着自己的远大理想。高大的想成为建造房屋的栋梁,粗壮的想制造航行千里的船舶,细小的成为乡民的农具,即使弯曲的也可制成深耕大地的犁辕。有了树木的庇护和奉献,我们人类也会拥有和树木一样的生命力和博大胸怀。

母亲的文章15:栽花记

文/章中林

回家,下着小雨,却看到母亲在院里弯着腰忙着栽花。栽花,是我所喜爱的,那些关于花的往事忽然活了起来,它们从记忆深处奔涌到我的眼前。

我栽的第一棵花应该是院东的那棵栀子花吧。家乡地多人少,乡亲都很忙,就是有花也没人管,还能有什么花呢?就是这栀子花,还是我从邻村“抢”回来的。当时,那家人要做新屋,它正好在屋基中间。担心这十多年的花养不活,挖起来之后,就把它扔在了门前。我看到了,就央姑姑向那家人讨。那家人看都没看,就直接把它扔给了我。

我宝贝似的把它抱回家。回家才发现,它连一个主根也没有,只有一些稀落的须根。这栽得活吗?我都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了。父亲的一句话让我唤起了些许希望——有根就能活,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为了保证栀子花能够顺利成活,我给它挖了一个很深的宕,在里面铺上了塘泥,裹进了牛栏,再把它放心地栽了起来。

或许真的是不愿辜负我许许多多关注的目光吧,第二年春天,它就开起花来。虽然只有零星的一两朵,但是总算给小院带来了些生机吧。那个初夏,我家的小院里,每天进院出院,都有一袭花香萦绕,那真的是一个个爽心悦目的日子。

因为花不多,我舍不得把它摘回家,放在玻璃瓶里,更不容许贪婪的小伙伴摘。有一次,小永趁我不在家,向母亲讨了一朵,我还撵到他家,和他干了一架。虽然母亲为此狠狠地用木荆条打了我一顿,但是我始终认为自己是对的——只有那么几朵花,自己都舍不得摘,他还来抢?

栀子花没有熬到夏天,它就突然开裂、萎缩,枝条渐渐腐烂。是不是因为换了地方,或者年纪大了,它挺不过去了呢?父亲说这是腐烂病,必须要砍去腐烂的枝桠,但是想到它才有了些生机,又遭斧钺之戕,心底有些不忍。我天天跑到栀子花前,看它是不是有了些起色,但是它总是病恹恹的,看着有些心痛。后来听了关羽刮骨疗毒的故事,我才接受了父亲的建议。

经过了这场劫难,栀子花第二年就开了满头,一片明亮,一片甜香。家笼罩在一片银白色的世界里,就像浸在牛乳中一般,那么清新,那么甜蜜。我欢喜地把花放在盛水的碗里,妹妹欢喜地把花插在头上,母亲也欢喜地把花送给邻居。一个村子,因为这棵栀子花,个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发着光。

这棵栀子花的生命力确实让人惊叹,又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它依然花开粲然,蓬勃生春,欢喜着我的每一个早晨和黄昏。

初中时候,从同学家要来了一棵仙人掌。只有一个掌,也没有根,能活吗?但是,仙人掌呢,却似乎不看我的脸色,它还没有一年就长出了四个掌,并且在第三年的夏末开出了杏黄色的绢质的花朵来,那么娇嫩,那么高贵,有一种直入人心的美。真的是花儿不可度量,那么丑陋,那么卑微的生命,竟也能开出如此惊艳的花来,不能不叹服造物主的神奇。

曾经养过一棵昙花,但是还没有等到开花,它就死了。看到一朵花在自己的注视中死去,那种伤和痛,真的不是一两个字就能说清的。从那以后,栽花的时候,一听到说这花娇气,我就干脆直接把花退回去,我不想它再给我带来抑郁和痛楚。

后来,我栽过月季,栽过玫瑰,栽过美人蕉,栽过菊花……虽然都是好种易活的花,但是每一朵花都能给我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又是春天了,母亲又在栽花,我怎能站在一边看着呢?我拿起小铲子,低下身,也栽起那红红的山茶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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