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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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的文章1:嘉禾凌云豆腐

文/李灶辉

前些日子,省城的几位朋友来郴州,他们快要下高铁时已到饭点,我电话里征求他们点些什么菜好。他们都说要把嘉禾凌云豆腐点起。我也预料到了,这道菜,他们一定会点。

凌云豆腐是嘉禾县凌云村的特产,细腻酥香,雪白鲜嫩,滋味醇浓,质优价廉,一提起凌云豆腐,人们总是称赞不已。凌云豆腐包括水豆腐、油炸泡豆腐、油炸满心豆腐三种,各具特色。

舂陵河有好水,好水磨出好豆腐。

凌云村里的豆腐佬选取优质黄豆洗净后用舂陵河水浸泡,黄豆浸好后,捞出,磨浆,用纱布将磨出的浆液装好,用力将豆浆挤压出来。把榨出的生浆倒入锅内煮沸,边煮边撇去面上的泡沫。石膏水点浆,用勺子舀进已铺好包布的木托盆里,用包布将豆腐花包起,盖上板,过些时间即成水豆腐。如果盖上木板,堆上石头,压尽水分,则成豆腐干。

水豆腐雪白鲜嫩,用水任煮,棱角不钝,汤水不浊,送入口中,不嚼自溶。水豆腐的营养价值十分丰富,可以有效地补充人体内的营养,同时,还能抑制胆固醇的摄入。很多人把它当作养颜长寿的滋补食品。如果家里来客人,水豆腐是招待客人的一道美味菜。

豆腐干被切成薄片,在茶油里炸制,可以炸制成泡豆腐。 细致绵空、富有弹性的泡豆腐和五花肉或者大块油炸肉一起焖食,滋味醇浓。泡豆腐最经典的吃法要属泡豆腐酿肉了,它能让泡豆腐和肉完美地搭配在一起,炖煮的过程中豆腐吸满了汤汁而变得柔软,肉馅儿鲜美喷香。

制作泡豆腐酿肉时,把肥肉瘦肉剁成肉末,香菇用水泡软后剁碎,把香菇和肉碎搅拌均匀;加入料酒、姜末、少许盐。在泡豆腐上面挖个口,将肉馅塞入泡豆腐中,不要塞太满,这样口感和汁水更饱满。将塞好肉的泡豆腐下锅煎一会,煎至金黄,煎好后加热水,加入适量高汤,煮开后转小火焖炖,出锅装盘,色香味俱全,仙气逼人的泡豆腐酿肉制做完成。泡豆腐包裹着满满的肉馅,吸满了汤汁,一口下去汁水四溢,很是满足。

更叫人称绝的是油炸满心豆腐,水豆腐被切成正方形状放进新榨的茶油里炸制,变成满心豆腐, 其表皮色泽金黄、鲜艳,内心如雪似玉,水灵丰满,集香、酥、嫩于一体。

要品尝凌云满心豆腐最纯正的味道,就是不加任何稀奇配料,直接用姜、蒜、辣椒和盐煮熟。煮熟后,颤悠悠、嫩娇娇、香喷喷,恨不得马上夹一块放进嘴里。但刚煮好的油炸满心豆腐烫嘴,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韧而不坚的外层豆腐皮咬破后,雪白细嫩的瓤里一股浓郁的豆香喷薄而出,谁看了都会馋涎欲滴。

有次陪着外地客人一起站在豆腐摊位前,观看老师傅现场做油炸满心豆腐,只见他把刚做好的水豆腐轻轻划开,然后放入油锅中。待豆腐表面呈现出黄橙色泽后,捞出放在盘子里,再撒上辣椒、葱花,夹一块放在嘴里,咬下去,舌尖触着的是香脆的油炸豆腐皮,紧接着就是满嘴豆腐香。

中秋节有赏月吃月饼的风俗,嘉禾县选了一个举家团圆的中秋节举办首届凌云豆腐文化节活动,“豆腐为媒,文化搭台,旅游唱戏”,把“豆腐节”办得热热闹闹。这一天,四面八方的宾客涌向凌云村,品尝鲜豆腐,观赏龙舟赛。

后来,每当举办凌云豆腐文化节,四面八方的群众就会赶到这里,品尝豆腐大餐,游览凌云山水,欣赏嘉禾民歌。

凌云豆腐具有外焦内嫩的特点,口感极佳,声名远扬,目前已远销广州、长沙等城市。

豆腐的文章2:儿时的斑鸠豆腐

文/何强

众所周知,豆腐是由豆子做的,而“斑鸠豆腐”却与豆子亳无关系,是用一种叫斑鸠树叶制作的纯天然绿色美食。

小时候,每到夏天,勤劳手巧的母亲总要做几盆斑鸠豆腐让我们尝尝。时至今日,当年母亲制作斑鸠豆腐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母亲忙完早上的农活,吃过饭,便背着背篓,拿着镰刀,带着我们进山采集斑鸠树叶。我们几兄妹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一路上不停地打闹着,不一会便来到了自家后山的那片小树林。

夏天的小树林,树木葱葱郁郁,山花烂漫。深入漫无边际的丛林中,便会看见一些长满黄绿小叶的灌木,这种灌木名叫斑鸠树。斑鸠树叶呈卵圆形,极像杏叶,嫩嫩的,绿绿的,还不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母亲用镰刀边割边往背篓放斑鸠树叶,还不停地告诉我们:要选择那些干净的,嫩绿的,老叶和有虫咬坏的叶子不要,这样做出来的斑鸠叶豆腐才新鲜滑嫩,口感好。我们也学着母亲的样子,将折下来的斑鸠叶朝母亲的背篓里填。

回到家里,母亲将斑鸠叶倒在水盆里,将叶子清洗干净。然后用开水把树叶焯一下,又捞起,用布裹紧,置于筲箕内用力揉搓,使劲地挤出绿色的汁水,再加入少许柏树毛灰烬水,一边用手不停地搅拌,一边告诉我们:“一定要把握好柏树毛灰液与斑鸠叶汁的比例1:5,下多了做出来的豆腐会有刺喉的涩味,难以入口,下少了豆腐则难以成型。”搅拌均匀后,母亲将其静置于凉爽的大水缸上。约莫2小时后,绿色的汁液便凝结成块状了,斑鸠豆腐即成。看上去像果冻,碧绿玉翠,晶莹剔透,让人垂涎欲滴。

斑鸠豆腐以凉拌为最佳。母亲用刀将斑鸠豆腐划成常见的水豆腐正方形块状,将一块块切成条状,再将辣椒、辣酱、姜蒜末、食盐、生抽、香油香葱香菜码在上面,一道凉拌斑鸠豆腐完成。我们几兄妹没等母亲下令,便狼吞虎咽起来。入口的一瞬间,凉凉的,又带着树叶淡淡的清香,令人无比陶醉。

善良的母亲总忘不了将自己做的斑鸠豆腐分一些给左邻右舍,共同分享着这上天赐予的纯天然的绿色美食!

如今,离开故乡已有二十多年了,年老的母亲也随兄弟进了县城帮忙照看孩子,现在想回家吃一趟儿时的斑鸠豆腐,怕也只能在梦里了!

豆腐的文章3:年集割豆腐

文/张峰青

豆腐是人们再熟悉不过的食品。“小葱拌豆腐”,表示为人做事要界线分明,不迷糊,心里亮堂的意思;同时这还是一道家常菜,它一清二白,色佳味鲜,价格便宜,是人们过年招待亲友不可多得的菜肴。此外,包包子、包饺子、做菜做汤都少不了豆腐。因此腊月人们赶集时都要割一些白白嫩嫩的豆腐回去,特别是年集上,平日被人们当作“捎带货”的豆腐,也格外吃香,每家每户赶集时都忘不了带上几块。

人常说“做工三大苦——铁匠、木工、磨豆腐”,从这句话看,豆腐好吃,但也难做。做豆腐也算是一件非常耗时、费心劳神的苦力活。农家人说的“摇包子”“扬白汤”“点豆花”“压水浆”“翻板子”等口头语,都出自做豆腐的工序,也足见做豆腐的过程不简单。每一锅豆腐,都要用两小时以上。从开始的泡豆、捞渣、推磨,再到后来的“摇包子”,让渣汤分离;接着要将一大锅豆汤架上猛火烧熟,等到汤锅里白沫翻卷,再一盆一盆地舀到瓷瓮里,同时还要点入少量卤水或石膏粉。等热汤在化学作用下凝结成细嫩乳白的豆花块,这时的豆花极像现在小吃摊上出售的“菜豆腐”,汤清水寡豆花白,浓香扑鼻,离老远也能闻到清纯的香味。这时,还不能白等,要赶紧铺排压浆的竹筐子,再铺过浆的白纱布,一切就绪后,将豆花装入竹筐模型,进行挤压,每隔一小时翻开纱布包排放淤积的浆水,等水分渐干,一锅豆腐才算做好了。直到豆腐渐渐冷却,再翻转到另一块木板上,就等第二天上集去卖了。做豆腐时,家具一定要分门别类,干净使用,诸如舀汤的勺和刮浆的勺要分开,不能混用,否则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浆汤变色变味,就会前功尽弃,空欢喜一场。因此,做豆腐时,都要把舀生汤与熟浆的瓢盆勺碗分开,使用过程中都要格外小心,不能让“一滴浆坏了一锅汤”的事情发生。

只因为过年,家家都少不了割豆腐,自然,豆腐坊会全天候边做边卖。年集上卖豆腐的摊点前,总会挤满人,割豆腐块的,称重的,装袋子的,总给人手忙脚乱的感觉。许多人为了赶早割豆腐,大清早便在豆腐坊的院子里排队,有拿竹篓的,有背背篼的,有提襻笼的,有的人则用自家秋季收获的豆子换豆腐,热闹的场景堪比一个小集市,也让年味更浓。

如今,不少人都去超市买豆腐,但割豆腐的场景仍会如约出现在乡村的年集上。手工制作的豆腐,总是散发着甜甜的豆香与鲜纯的味道,带着淡淡的乡土气息,总会受到人们的青睐。割豆腐,也成为乡村年集上一道永不褪色的风景。

豆腐的文章4:莴笋叶子豆腐汤

文/陈德琴

我正在诊所输液,婆婆的电话来了,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吃晚饭。我恹恹地答道:“快输完了,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婆婆又问,“现在好些了没?晚上想吃什么?”我鼻子一酸,被关心的暖流化作眼泪就要涌出眼眶。人在生病的时候,心理总是脆弱的。我吸吸鼻子,弱弱地说:“我想吃莴笋叶子豆腐汤。”婆婆立即说:“我马上去超市买莴笋和豆腐。”

这是我第一次翻越婆媳间的樊篱主动向婆婆发出请求。

坊间都说,婆媳关系是世界上最难处的关系。因没有血缘关系,又少了烟火岁月的相濡以沫,加之掳走了她身上掉下的“肉”,关系如何能好?婆媳间最紧张的关系都在柴米油盐间,举手投足外。多年的媳妇儿熬成婆,自有婆婆的架势和厉害!

我婆婆是个有文化的人,上得厅堂入得厨房;栽秧挞谷是个能手,酒席家宴不在话下。所以,一般的媳妇儿也是不在她正眼所瞧之列。我刚好就是那个“一般的媳妇儿”,去到她家,自感不如,处处小心谨慎地学着,生怕一不如意就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记得刚到他们家时,我还是一个书生味儿极浓、不大会炒菜煮饭的人。在农村,这算是一个不能干的媳妇儿了。每次从纺织厂下班回家,婆婆既不热情也不冷漠地总说一句:“饭菜在桌子上。如果冷了,自己热一下。”这时,我断不能像在自己母亲面前那样,撒着娇地大声喊“妈,我饿了,给我热饭!饿死我了!”我只能端着,忍着,不能撒娇,不能任性,自己默然地走向灶台。有时,家里来了客人,我总是殷情地跑上跑下给婆婆打下手,可切的菜总是粗细不匀,炒菜时又手忙脚乱。婆婆既不会像我自己的母亲那样手把手教,也不会说出恨铁不成钢的贬损责骂之话;只是在不经意间轻皱眉头,实在看不下去时,就无奈地叹口气,然后说“我来!”不带责备、不带厌烦的语气总让人心生怯意,总给人疏离之感。想想两个没有任何关联的女人,因了同一个男人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心与心如何能交付?所以,亲近的“最后一公里”总是难以抵达。

婆婆已七十有五,腿脚行动大不如前。去年夏季,有天半夜,她突然喊肚子痛。丈夫远在外地,家里就我使得上劲儿。我急忙叫了救护车。医生诊断:急性胆囊炎,需住院治疗。我忙不迭地给她办了住院手续。第二天,又向单位请了假陪她输液。婆婆肚子实在痛,痛得大小便时都去不了厕所。我只好买了坐便椅,让她下床即解决问题。开始时,她对我的侍候很不好意思,小便时总叫我拉上病床的帘子,让我站在帘子外面,说自己能行。我心想,都痛成那样了,还逞能!是的,我可以站在帘子外面不管她,多年的婆媳关系好像还停留在发乎情止乎礼的阶段。可是,她毕竟肚子痛啊,痛得在床上都蜷成了一团,哪里还有照料自己的力气?网上有句话说,女人何必为难女人。于是,我跟她说,没关系的,我也是女人。然后,我就扶她下床,然后就帮她解裤子提裤子倒尿。次数多了,我和婆婆都不觉得难为情了。

那真是一个神奇的拐点。婆婆病愈后,我们便经常谈论一些日常,张家长李家短,毫无芥蒂。她和一帮老太太买了衣服回来,也总要穿给我看,即使我心直口快地说“你都一把年纪的老太婆了,还穿这么嫩的衣服哇?”她也不生气。亲情的“最后一公里”在婆婆生病的那个夏天神奇地打通了。

下午上班时,我突然觉得头晕,浑身无力,冷汗直冒。我给婆婆打电话,说我老毛病犯了,叫她接一下放学的儿子。她赶紧问我,要不要她过来带我去输液。都老胳膊老腿了,哪用得着她来回奔波!我忙跟她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坐出租车就行了。”这不,晚饭点上,她就打电话来问我想吃什么。

回到家,婆婆接过我手里的电脑包,叫我赶紧洗手吃饭。我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那盆莴笋叶子豆腐汤。绿白相间的滚烫的汤正冒着袅袅的白汽,莴笋叶的清香,浓浓的豆腐味儿直扑人脾胃。我端起婆婆盛给我的一大碗莴笋叶子豆腐汤,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谁说不是呢,你对她好,她就对你好!

豆腐的文章5:年味豆腐

文/桂孝树

走进腊月就闻到了年的味道,家家户户飘出的浓浓豆腐香,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小时候的年味,那儿时记忆里的老石磨,磨出的何止是岁月的沉淀,更有让我难忘的童年豆腐。

记得小时候这样唱过,二十二扫庭院(大扫除),二十三祭灶神,二十四杀年猪,二十五打豆腐,二十六贴对联,二十七杀线(公)鸡,二十八打糍粑,二十九样样有,三十过年了。这就是在孩提时代妈妈教给我的一首歌,其中印象最深的是腊月二十五打过年豆腐,每到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兄妹五人非常高兴的日子。那个年代物质非常匮乏,像豆腐之类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享受,打年豆腐场景比较庄重,在农家人看来,豆腐就意味着“渡福”,寄托了一家人对新一年的祝福与期待!所以,一定要打好。因此,每逢豆腐到了点石膏的时候,妈妈总是叮嘱我们几个人不要吵,不然豆腐会打老了,会看成兆头不好。

打豆腐其实是一件挺辛苦的活儿,头天晚上妈妈就用簸箕把黄豆的灰尘簸干净,用筛子把杂质筛出来,并用磨子磨破退去黄豆壳。我最喜欢干的活是破黄豆,比起磨豆腐来那是很轻松的活,妈妈将破好的黄豆用水浸泡直到把黄豆泡软了,等到开始磨豆腐时,一勺勺被浸泡过的黄豆从磨孔中送进去,奶白色的豆浆也就源源不断地从磨子的四周流出。一桶黄豆要磨上大半天,我们兄妹几人分工负责,弟弟太小不懂事在一旁看着我们做,三妹年纪小点就负责用勺子下磨,妈妈、我和大妹、二妹两人一组轮流推磨。

当豆腐磨好时妈妈开始忙碌着,从灶屋顶上系着一条绳子吊着的木制十字架,对着下面大锅,四角系一块帐子布,然后,把磨好的豆浆倒进帐子布里,滤出的豆汁流进下面的大锅里。锅下的灶里填上大柴块,烧起大火,到豆浆翻滚时停火,豆浆煮好后倒进一口半人高的大木桶里,妈妈便用擀面杖在小木桶内调好石膏水,边往缸里慢慢地、细丝般地倒,边搅动豆浆,名曰:点浆,也就是点豆腐,食用石膏经烧、磨,碾成粉末,用凉水化开即成卤水。石膏汁少了豆腐太嫩,量少;多了、粗了,豆腐太老,不好吃。待豆浆变成豆花时,然后用水缸盖子盖好。不出半个小时,就生出一大桶豆腐脑。豆腐脑就像十八的姑娘,水灵灵的,其色泽嫩白,观若凝脂,舀似冻乳,抚之如绸似锦,触之即破,含之即化,品之味甘,食之润喉。放点白糖慢慢地喝,那个豆香味沁人心脾。这个时候,妈妈总是给我们五人每人盛上一大碗,心急的我还没来得及品味,嫩嫩滑滑的豆腐脑就从喉咙滑下肚,含都含不住,直到现在我依然忘不了豆腐花味道。

最后是包豆腐,将冷却好的豆浆小心地舀进早已铺好放在桌子上的过滤包袱里,我和三个妹妹牵好包袱的四个角,妈妈舀完后包起来,把角扎包袱的下面,盖上木板,用大石头压上,挤掉水分,这叫“压豆腐”,要压上一个夜晚。

第二天早上,一包袱白嫩的过年豆腐就打好了。妈妈将包袱打开,把压好的豆腐划成小方块,捡起来放筲箕里,等待过年做菜(最多的是豆腐丸子)或酶乳豆腐。这时候全家人都是一脸的幸福,年,真的来了,我们和妈妈好像看到了新一年最美好的愿景。

豆腐的文章6:平桥豆腐

文/余平

母亲是个老中医,她常让畏寒体质的我冬天多吃豆腐。母亲说冬天人体内热量容易消耗,易受寒受凉,豆腐既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利于吸收,同时也有降低胆固醇的保健作用,冬季吃豆腐能够更好地保存体内热量,维持身体暖度。

新年小长假我去江苏淮安旅游时或多或少地展现出了一些“吃货风范”,于是导游小黄提议我去平桥镇走一趟,品尝一下淮扬菜系中的著名佳肴平桥豆腐,这正合我这个“豆腐粉丝”的心意。平桥镇地处江苏淮安,西傍京杭大运河,交通便捷,有上千年的建镇历史。平桥镇鼎盛繁华时期众多文人墨客都在这里写诗撰文,比如吴承恩到平桥就曾题诗《平河桥》:“短篷倦傍河桥泊,独对青旗枕臂眠。日落牛蓑归牧笛,潮来鱼米集商船。绕篱野菜平临水,隔岸村炊互起烟。会向此中谋二顷,闲挥藜杖听鸣蝉。”

漫步在平桥镇上,看得见的是古色古香的街道,感受得到的是淳朴敦厚的乡风民俗。平桥镇的街铺里到处悬挂着“平桥豆腐”的招牌,我和小黄便随意走进了迎龙亭附近的一家豆腐店。

豆腐店的女老板是地道的淮安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说的是一口吴侬软语,委婉动听。她给我们讲了一段平桥豆腐的典故:相传乾隆皇帝下江南时乘龙舟要经过平桥,当地大财主林百万令人在淮安城至平桥镇四十多里的路上张灯结彩,铺设罗缎,硬是把皇上接到了家里,林百万命家厨将当地的特色豆腐配以蟹黄、鲫鱼脑烩制成平桥豆腐款待乾隆,乾隆品尝后连连称好,敕封其为“天下第一菜”,接驾以后的平桥豆腐从此便誉满江淮,成为淮扬菜系里的传统名菜。

平桥豆腐鲜嫩滑润、汤汁醇厚,但它的制作方法并不复杂。嫩豆腐放入水中微微煮透,稍压去水,将豆腐切成瓜子大小,放入水中备用。锅内鸡汤原汁,配蟹黄、鲫鱼脑、猪油、葱姜等佐料,汤沸之后加入切好的豆腐、熟肉丁、干贝、海参、虾米,锅开用菱粉勾芡,调好味后再撒上胡椒粉、香菜,淋上香油,一锅晶莹剔透的美味平桥豆腐就做好了。

这样的美食让人垂涎三尺,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慢慢吃,细细品。对平桥豆腐滋味之鲜美,口感之爽滑,我赞不绝口,回到家乡我也按照菜谱试着做了好多次,可总没有平桥豆腐那样好的味道。我给小黄打电话问个究竟,她笑着说:“做平桥豆腐的水要取自大运河,味道才最正宗,而且除了步骤方法正确以外,关键看切豆腐的刀工,平桥豆腐的片就像瓜子一般,切得越薄,越显出功夫,同时也越入味。”原来如此,看来不到平桥,我这个“豆腐粉丝”是吃不到地道的平桥豆腐了。

豆腐的文章7:一碗豆腐菜

文/魏振军

神垕的魅力不仅仅在于神奇的钧瓷,还有那散落在这个千年古镇深处的不经意中的惊奇,比如豆腐菜。

那天,陪几位师长到神垕,小车径直把我们拉到一家叫作“老于家豆腐菜”的小门店。作为土生土长神垕人的王教授,进门就被一位老人笑迎上来。老人一身休闲中山装,手拿一条白毛巾,一看就是“掌柜的”。老人一边招呼我们坐下,一边问王教授:“还是老一套?”王教授笑着点点头:“是的,每人一碗豆腐菜,一个烧饼。烧饼炕得焦一点,菜的味道足一点。”然后转向我们问道:“要喝当地饮料‘银梅可乐’吗?”

还没等我们回答,老汉便抢先制止:“最好别喝,夺味!”于是我们依其言,眼巴巴等着那碗香味无穷的豆腐菜了。

美味还没上来,我们先饱了眼福。王教授指着墙上“豆腐菜”的介绍说:“别看一碗小小的豆腐菜,还有着深刻的历史渊源呢!”

墙壁的木牌上刻着:豆腐菜始于北宋,相传宋真宗年间,官窑御厨发现此地豆腐、粉条口感极佳,配以羊汤熬制,更是鲜香味美。不久,便成为当地特色名吃,享誉中外……

“来了!五碗趁热吃……”随着伙计一声吆喝,五碗热腾腾的豆腐菜便端上来了,金色的豆腐、碧绿的白菜、银灰色的粉条、酱红色的羊肉……未及入口,色香味已让人们陶醉!

看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掌柜的老汉笑盈盈地坐在不远处抽起了烟袋。看他乐呵呵的模样,王教授知道他是为自己的杰作而得意,便让他给我们讲讲豆腐菜的故事。老汉略微思索了一下,悠声说道:“提起故事里的豆腐菜,香味就没了。”王教授给老汉端了杯水,嘱咐他慢慢说。

老汉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新中国成立前,我爹在地主家当长工。累死累活就想着过年能挣点钱,给我奶奶做顿她想吃的豆腐菜,可没想到了年底,地主不但不给工钱,还说我爷爷欠他的债还没还清。我爹一气之下放火烧了地主家的厨房,连夜躲进山里。地主带着打手到我家,活活把我奶奶逼死。那天正是大年三十,一碗豆腐菜没吃上,成了我一家人抹不去的痛!”

“后来呢?”

“后来,我爹隐姓埋名跑到郏县跟人学做豆腐菜,他发誓,要让更多穷苦老百姓吃上香浓的豆腐菜。再后来,我爹真的成为远近闻名的豆腐菜名师。”

没想到一碗豆腐菜,竟还隐藏着这么多辛酸的往事!

离开于家老店,王教授带我们往牛头山进发,说是要去寻找古代的茶马古道。一路上,山道蜿蜒、翠绿环绕,不时有山花迎面,翠鸟掠过。

车到山坡一处观景台,我们徒步漫游。王教授指着不远处山头一条崎岖的小道说:“那曾是茶马古道。我小时候,春天一到,长长的骡队便从山那边走来,早晨迎着朝霞把陶土运到镇上,傍晚装满钧瓷成品在夕阳中归去。他们披着彩霞,映着暮霭,骡铃不息,鞭声不断,俨然一幅动人的画卷。”

我们被神奇的骡队所吸引,催促王教授继续讲。于是王教授招呼大伙坐在几块山石上,聊起骡队往事:“老辈人讲,骡队运陶土,已有上千年的历史。神垕钧瓷业的兴旺发达,骡队功不可没!民谣说得好,古道三尺宽,崎岖又艰险。问君行何处?骡铃响云端。”

可是,抗战时期发生的一件事却叫人十分心痛!那是初冬的一个下午,骡队在镇上刚卸下陶土,装好钧瓷,头领便宣布:伙计们辛苦一年了,今天我请大伙吃豆腐菜。伙计们一听,十分高兴。可是一碗豆腐菜没吃两口,拴在路边的骡子被日军的巡逻小分队喊惊了。一头骡子冲着日本小分队就冲了过去,当场就撞伤了两个。日本兵恼羞成怒,抡着枪就朝头领打了过来。伙计们上前劝阻,日本兵竟然开枪射击,当场打死两个伙计,三个伙计也被打得遍体鳞伤。一碗豆腐菜没吃完,竟把性命给搭上了。伙计们抬着兄弟的尸体,愤怒地抹着眼泪,发誓要为兄弟报仇。那一晚,下起了雪,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茶马古道上。

“后来,他们有没有回来过?”

王教授悲怆地点点头道:“经受过这次打击后,骡队散伙了,大部分伙计参加了八路军,并誓言,‘杀掉一个鬼子兵,吃一碗豆腐菜’。以慰藉亡者之灵……只可惜那长长的骡队,后来只剩下几个老伙计带着骡子往镇上运送陶土,山道上再也见不到那恢宏壮美的骡队景象了……”

一碗小小的食物,竟包含着那么丰厚的文化内涵;一段尘封的往事,竟折射出那么深沉的民族品格和血性。

那碗豆腐菜,余味尚在……

豆腐的文章8:食豆腐

文/牛学军

鄙人酷爱豆腐,一日不食,就怅然若失。

吃多了,对豆腐便有了感情。据说中国是豆腐的故乡,中国人食用豆腐的历史已有两千多年。

传说,西汉时淮南王刘安好道,为求长生不老之药,常聚方士炼丹。在炼丹中以黄豆汁培育丹苗,豆汁与石膏相遇,形成了鲜嫩绵滑的豆腐。

豆腐诞生后,走上了百姓们的餐桌,也走进了文人的诗词中。北宋大文学家苏东坡极喜食豆腐,在杭州做官时,经常亲自动手制作豆腐菜,“东坡豆腐”的雅号流传至今。其做法不难,豆腐油煎,佐以火腿、香菇、冬笋等,红烧即可。

元代郑允端曾作《豆腐》一诗:“种豆南山下,霜风老荚鲜。磨砻流玉乳,蒸煮结清泉。色比土酥净,香逾石髓坚。味之有余美,五食勿与传。”更是从原料、豆腐的制作过程到成品诸方面极力赞美豆腐的色、香、味、美,并誉其为“五鼎食”。

豆腐的烹调方法很多,蒸、煮、煎、炸,无所不可。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中就提到了一种:“二十四桥明月夜”——说穿了不过是在火腿上挖洞,把豆腐弄成团塞进洞里蒸熟即可。不过我感觉这样比较奢侈,因为要浪费大好的金华火腿。

唐朝长安城中有道名吃叫“汤豆腐”,我以为吃法极妙。制作方法并不复杂:将做好的豆腐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后放进小锅,边煮边吃;吃的时候,只需蘸简单的调味料,如酱油葱花或捣成泥状的生姜。冬季,坐在暖和的餐厅里,吃着热乎乎的“汤豆腐”,一边欣赏漫天的雪花,一边和朋友天南地北地聊天,十分惬意!

我喜欢豆腐,豆腐本身没有什么滋味,遇盐则咸,遇醋则酸,这种兼容并包的精神,岂不是我们该学习的嘛!

豆腐的文章9:热豆腐里年味浓

文/张文杰

“人生三大苦,撑船、打铁、做豆腐。”一句古谚,道出了做豆腐的艰辛。尽管如此,过年的豆腐,还是要做的。过了腊月二十,村头就支起一口大锅,家家便轮流做豆腐了。

小时候,家里是用小石花磨磨豆的。头天晚上先把豆子泡好,第二天要起五更磨豆。只见母亲在这边用竹勺添豆子,父亲在那边推着长长的推杆,随着有节奏地一推一拉,乳白色的豆浆就从小石磨缝里流出来了。那时若做个三五升豆腐,光磨豆就要大半天工夫。

豆磨好以后,经过撒沫、过浆、烧浆等工序,就到了点浆的时候,也是做豆腐最关键的时候。人们常说的“性急吃不了热豆腐”,指的就是这一步。这时,必须将卤水酸浆徐徐加入微沸的豆浆锅里,还要控制好火候,保证微火不断。当豆腐抱团、分汁时,那絮状的豆腐团,真像天上的白云,好看极了,浓浓的豆腐香味也就弥漫开来。这时,喝上一碗用辣椒汁调的又香又嫩的豆腐脑,是再美不过了。

点过浆的豆腐脑,经过起锅、过单控水、按压定形、切块等工序,豆腐就算做成了。豆腐刚一出锅,拿着铲锅刀的娃子们就等不及了。他们有的铲,有的捞,在大铁锅周围忙得不亦乐乎。那一根根金黄色的豆腐锅巴,又香又筋道,这也是只有过年时才能尝得到的美味。

父亲这边刚把豆腐做好,母亲在厨房也把豆腐渣馍蒸熟了。赶紧趁热吃一个,细品一下久违的美味。若放冷后,在火上烧得焦黄焦黄,就像刚出炉的面包,那吃着才叫过瘾呢!

吃不完的渣馍还可以切成馍片儿晒干,上学时当干粮,饿的时候啃上一口,越嚼越香,这时,便想起了过年做豆腐的场景,那豆腐里的年味也被拉得悠长,悠长……

豆腐的文章10:冀南豆腐香

文/董竹林

吃大锅菜,是故乡的传统习俗。大锅菜里,肉可以没有,但豆腐却少不了,没有豆腐,就难称乡间的美味了。因此,冀南的故乡,很早就出现了“没有豆腐不成年,没有豆腐不成菜”的说法。

故乡位于冀南太行山东麓,在漫长的农耕历史上,春秋少雨,素有“十年九旱”之称。这里闻不到稻花香,难见滚滚麦浪泛金黄。是土地的仁厚,在哺育农民种下的庄稼。西汉淮南王刘安发明了豆腐,这种以豆子为原料制作出来的食品,经过赤日下的颠簸煎熬,迈着艰辛的步履来到太行,竟像胡杨树般在故乡扎根了,并在岁月的长河中悠悠飘香。

南宋诗人白甫在《舟次下蔡杂感》里写道:“山下农家舍,豆腐是佐餐。”淮河中游,老百姓每日的餐桌上,豆腐不可或缺。但在冀南我老家,曾兵火不断难得太平。过年过节了,很多人家都割不起肉,有块豆腐下锅,也算吃到了好东西。豆腐,既是粗粮细作的产物,也是百姓饭桌上的珍品。

老家做菜时,豆腐切的块大。即使怕豆腐放的时间长了,让霉菌给弄坏了,顶多用油炸一炸,给豆腐表面加层油。或把豆腐放在盐水罐子里,用最传统的办法,让豆腐不变质。故乡少有人做“臭豆腐”,即使吃起来再香,也不愿意让一个“臭”字亵渎了豆腐固有的馨香。

“二十五做豆腐”,这个年俗,在故乡代代相传。这一天,是很多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一条街巷、一个村庄的人,一年当中唯一一次一起做豆腐的时候。用钢磨磨豆浆是近几十年才有的,过去都是用石磨磨。大户人家,有成缸满袋的豆子,又有牲口拉磨。小户人家,谁家也没有成瓦缸的豆子存着,便几家凑凑,合起来做一撮子豆腐。你一升,我一碗,就是只有一捧豆子拿来,也没人嫌少,最后保准会有一块儿豆腐过年。将豆子放在缸里或桶里用水泡上一夜。泡透了,就搁到石磨上磨浆。磨大些的,用人推,孩子们也能在磨杆前加把劲。磨小些的,就由家长们轮流着用手拐了。

做豆腐的场所,可以是一户人家的灶火房,也可以是牲口棚的储料间。两扇磨有直接安在磨盘上的,有架在一口大锅或大缸口沿上的。上下两扇磨盘,上动下静,如天地般叠合在一起。切合着的两扇磨面,其凸起的纹路阴阳相对,终生相依不舍不弃。那扇运动的磨盘,围绕着磨脐,在故乡的大地上,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在一辈又一辈庄稼人的手下,不停地旋转。一圈一圈,似星斗在转,日月在转。仿佛一个又一个的轮回,花开花谢,冬去春来。转动的磨盘,磨出了无数个父母家人对幸福生活的期盼,也磨出了元代诗人谢应芳写的“工夫磨得天机熟,粗滓禳倾雪汁香”那些优美诗句。

豆子磨成浆后,他们用布单把里面的豆渣滤干净,便点燃柴火煮浆了。点卤水需要谨慎,都是找村里经验多的人过来。找来的人,用勺子盛了卤水,在翻滚的浆锅里顺转几圈、倒转几圈,目不转睛,大气不出地盯着锅里的变化。明代诗人苏平在《咏豆腐》里写道:“百沸汤中滚雪花。”到了这时候,点卤水的才敢把勺子丢掉,长舒一口气。

一茬一茬的孩子们,喝着大人递过来的豆腐脑,感觉热乎、柔软、香甜。这时,灶膛里火苗、马灯乃或橘黄的电灯光,映照着父亲和乡邻们的脸庞。锅里的热气像淡淡的青雾,将光影人声氤氲起来,使得眼前的场景格外温暖。

斗转星移,豆腐,在故乡人心目中的地位没有变。这一古老的食用珍品,在乡村仍保留着诚朴、古老的韵味。

豆腐的文章11:美味的皮蛋豆腐羹

文/张潮阳

星期天,我跟着妈妈学做了一道叫皮蛋豆腐羹的菜。

做菜前,妈妈提醒我要先准备好这道菜的材料,再把材料切成同样的大小。幸亏我平时经常自己切水果,所以这活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一切准备好了,我在锅中倒入清澈的水,直接点火开烧。不一会儿,锅盖上就直冒热气,还不时有“咕嘟咕嘟”的声音,妈妈提醒我水开了。我赶忙把皮蛋和豆腐倒进锅里,不一会儿,黑黑的皮蛋、白白的豆腐就在水中相互追赶着,跳起了热烈的舞蹈,看得我眼花缭乱。这时,妈妈提醒我:“快点把剩下的全都放进锅里!”我赶忙照做,迅速加入油、盐、香菜和鸡蛋,它们也融入了“小黑”和“小白”的舞蹈之中,绿的、黑的、白的、黄的,五颜六色,大家跳得更欢了。就这样,一碗热气腾腾回味无穷的皮蛋豆腐羹就做好了。

这次劳动虽然是辛苦的,但我乐在其中。

豆腐的文章12:要饭记

文/冯杰

黄河素有“铜头铁尾豆腐腰”之说,它软硬兼施,它浩荡东流,来到开封兰考东坝头忽然拐头北上,直奔大海。长垣兰考两岸就属这块“豆腐腰”里的一段,是九曲黄河的最后一道弯,这里两岸河床最宽,最易决堤泛滥。多少年里,在这块“豆腐腰”上,蔓延过苍老的白云和鲜嫩的草滩。

我生活在黄河西岸长垣,黄河每年发水,发大水我们这里叫“上水”,上水不同于上茶,“上水”则预示着房屋倒塌,四季度荒的开始。

那些年,两岸村庄里会经常碰到川流不息的要饭者,多以老人为主,有的带着小孩,聪明的还会打一段“莲花落”。他们?着柳条编的要饭篮子,篮子是小舟的形状,庞大得似乎要装下一个饥饿的村庄。人们问要饭者,哪儿的?长垣的大爷。又问,哪儿的?兰考的大爷。

尽管两位都是要饭的大爷,幽默里却不乏难言苦涩。这是旧日黄河两岸遗事。

我二大爷也要过饭,他说大凡要饭都有一个规律,很少在自家门口要饭,多到异乡他地,这样既抹开脸面,话也好说“圆泛”。要着要着成一种“无奈的职业”。当年我看电影《焦裕禄》,里面有一个镜头片段,在中原的寒冷冬夜,县委书记焦裕禄来到兰考火车站,站在广场前弥漫的风雪里,他面对着的是一个饥饿寒冷的兰考。那些站着的,蹲着的,依靠着拐杖立着的,黑压压一地,来自全县各个村庄,一个个都是要外出要饭的兰考人,他们携家带口,在大雪的静默里,这是一个对政府怀着何等渴望的群体。我眼睛湿润,如鲠在喉。

黄河人在艰难落魄时没有上策下策,只有听天由命。如今,“要饭”成为一个远逝的词语,需要解释才能理解。

在兰考仪封乡代庄村,年轻的村支书代玉建对我说,自己一家人和要饭也有密切关联,说他爷就要过饭,也是当年兰考要饭大军里的一员,在要饭的家族里,至今还有一位要饭的大伯,因为要饭才到异乡当了倒插门女婿,落户豫西三门峡,过去因为家贫很少走动,如今又续上亲情。

代玉建是一位年轻的“80后”,过去一直在郑州创业,2014年从郑州回到故乡代庄村当支书,他母亲为此事好长时间不理他,埋怨说,好不容易跳出兰考这个穷地方,咋能又折回来?

代支书说有一个事情最触动他,无论在郑州或其他地方,听口音判断,常常能碰到许多同乡,但是兰考人在外地从来不说自己是兰考的,都说是开封的,再问,顶多说开封东。皆内敛不说。甚至两个陌生的兰考人相见,都不会说自己是兰考的,似乎说出来“兰考”二字就会马上被人瞧不起。

他说,别说别人,连我自己说是兰考人都没有底气。那个要饭的名声让兰考人一直携带着。贫穷像一件无形的外衣,在兰考人身上紧紧粘连着。

代玉建当支书第一件事,首先把街道改善得焕然一新,在村里修了11条路,原来村里的道路4米宽,有时村里办红白喜事根本过不了车,现在是8米宽,最宽的14米。没有一个老百姓因为修路上访,家家通情达理,有的人家让出4分地。代庄村街道的名字起得很有“新时代”感:譬如田园路、如意路、文明路、幸福路,即使放到城市里也显得干净分明。

代庄村过去种植结构单一,只有传统的小麦、红薯、玉米,现在产业多样化,种植葡萄、苹果,培植草坪,他说,通过调查,他在代庄村因地制宜,不随大流,只种能让老百姓放心相信的。村里还引进三个项目:洁净煤厂,瑞野灯饰,云台冰菊。今年开展水产养殖,还要在冬天举办一个“捕捞节”!

代支书告诉我,1995年时,他家还吃了一冬天的玉米面,1999年他从兰考上大学时全村没有用上自来水,到了2014年回来当支书时还没有用上自来水,2014年,代庄村人均收入4600元,集体收入为零,到2017年人均收入11600元,集体收入18万元。去年,全县美丽乡村评比中代庄村获第一。2017年,兰考成为河南省首个脱贫县。

代玉建说,终于有一天,在郑州听到人们问一个骑摩托车送外卖的,那小伙子理直气壮地回答“兰考的”。语气里带着底气。

在中国,在中原,“要饭”一词后面能延伸出一部饥饿史,50多年前,焦裕禄在兰考干工作累倒了也没有彻底丢掉兰考人的要饭篮子,在代庄村村委会,我看到柜子里一排红色、绿色、黄色、蓝色、白色不同色彩的档案盒,代支书说那是2014、2015、2016年不同年份的脱贫者的档案。假设焦裕禄活着,他能看到代庄村的脱贫档案也会发出一丝欣慰的感叹。

在中国,在中原,有一天,“要饭”一词将会成为一个语言化石,多年后,也许需要语言学家加上历史学家注释后人们才能懂得。这对于九泉之下的逝者而言,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对于现世的健在者而言,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感。

那一天,在兰考焦裕禄纪念馆,我竟看到了那个用柳条编的篮子,小舟一样的篮子欲言又止。

豆腐的文章13:螃蜞豆腐羹

文/李秀秀

沙上拥有着百十公里长的芦苇沙滩,大江每天的潮涨潮落,使这长长的芦苇沙滩成了螃蜞家族得天独厚的生存家园。天长日久,沙上的人们发明了一道鲜美无比的菜——螃蜞豆腐羹。这是一种原生态的鲜美,一种别具风味的鲜美,一种山珍海味所无法比拟的鲜美,可谓一道价廉物美的沙上特色菜。

要准备螃蜞豆腐羹的食材,当然首先得去捉螃蜞,不用担心捉不着,那沿着长江百十公里长的芦苇沙滩,密密麻麻可都是螃蜞的居所。春夏时节,长江潮落时,螃蜞们争先恐后地从洞穴里爬出来觅食,你只要随手抓抓就行。每当夏季雷阵雨来临前,螃蜞的数量更是数不胜数,你见了肯定会仰天大笑。但是,小心别被那小小的螃蜞螯夹得死去活来,狼狈而逃。

制作螃蜞豆腐羹,先将螃蜞的盔甲卸下,脐盖揭去,黑肠剔除,用清水冲洗干净。将舂捣成的螃蜞放入适量的清水中搅一下,用筲箕将其渣过滤掉,从筲箕的篾缝里流入盛器里的肉汁待用。接下来熬油汤,在锅里放入少许沙上人家自制的黄豆酱和姜末,再将肉汁汤倒入锅内烧开,去浮沫。顿时,一股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那流质似的螃蜞肉,马上凝成了豆腐花似的团状肉羹,宛如朵朵盛开的白睡莲浮在清爽的水面上,再放些碧绿的葱花,一道色、香、味、形、意俱全的螃蜞豆腐羹就做成了。

豆腐的文章14:热豆腐——家的感觉

文/蕙质兰心

苍茫暮色中,倦鸟归林,一只又一只,翅翼疲惫却扇动出无限的欢悦与丰厚的希冀,迫不及待,奔向林中那小小的巢穴,那幸福温暖的所在。

家,游子心目中的天堂。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家,朴实敦厚,可爱可亲,温暖又温馨。它没有铅华,没有虚浮,你不必揣度、不必矫饰、不必虚与委蛇,尽可摘掉假面具、卸掉盔甲。家是最温软甜美的梦乡,似一件最细腻绵软的羽绒服,给人以最熨帖的抚慰。在家里,你的身与心都会得到最彻底的舒放。

热豆腐总让我吃得荡气回肠,吃出故乡的味道,家的感觉。

热豆腐不是司空见惯的那种豆腐,平常所说的那种豆腐有点儿瓷实了,也不是豆腐脑,豆腐脑太过软弱无骨,没有质感,入到口中,让人有种捕风捉影之感,而热豆腐是介于这两者之间,不软不硬,恰如其分,刚刚好。揭开湿漉漉的白色纱布,微微的热气袅袅娜娜,豆子的清香以及点豆腐的诱人的浆水的香味就会扑鼻而来,用小铲子挖到碗中,颤巍巍的,雪白软嫩——想必你已经无法遏制食欲了。慢着,还有各种调料呢。泼上芝麻酱,泼上腌香椿,再根据你的喜好浇上适量的辣椒油——这时候,卖热豆腐的老头儿总忘不了问一句:“要辣椒不?”——红白绿,脆生生的,像一件艺术品,煞是好看!用匙轻轻拌匀,尝上一口,你会心魂荡漾,这是怎样的一种美味啊!这浓浓酽酽的香!香椿与豆腐可谓天生的绝配,当地就有一种美食:香椿拌豆腐。香椿有一种别致的香味,浓郁而丰厚。豆子的清香呢?那完全是一种植物的芬芳,是太阳炙烤出来的庄稼的味道。碧绿豆田无穷尽,一枚枚豆荚鼓涨如炮仗。阳光下,田野上氤氲着一片水汽,白花花,雾蒙蒙的,如梦似幻。夕阳流连忘返,一步一回首,恋恋人间都是情。就是那样的一种感觉:实在,安稳,静好。故乡的味道!家的感觉!再加上芝麻的香——小磨油,你是再熟稔不过了吧。几种香的融汇!咸咸的、辣辣的,软软嫩嫩,端在你手中的那哪仅仅是一碗热豆腐啊?那分明是家常、平实、朴素、人间烟火的幸福啊!

热豆腐总让我温暖美好地浮想联翩,想起故乡的槐花,那碎银一样的洁白小花,泛着温润的光泽,朴实无华,却香甜可口。槐花蒸菜让人难以忘怀!想起枣花,那么细碎琐屑,还被密密匝匝的碧绿肥厚的叶片所遮掩,可是,那馥郁的芳香,那嗡嗡嘤嘤在茂密枝叶间飞舞着的蜜蜂,使你不经意地抬头:“哟!枣花开了。”就是这样的小花儿,九月里却会给你捧出红彤彤的甜美的果实。想起家乡路边地头的柿树,索要的可谓少矣,秋天里却能把红灯笼儿一样的柿子挂满枝头。还有家乡到处都是生命力极强的泡桐,还有那些庄稼——玉米、谷子、小麦、豆子、花生、红薯……真是喜欢这些纯朴明朗、实实在在、贴心贴肺的东西!

热豆腐最初是由一对儿从乡下进城谋生的年轻夫妇创意的。如今这对夫妇已进入古稀之年,而热豆腐也早已名扬小城,妇孺皆知。它的深入人心,就像春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可说来也怪,热豆腐在这小城一直是他们夫妇的独份生意,没有谁模仿。也许城里人都不屑这小本生意吧。热豆腐也从来没有走出过小城,也许压根无意走出小城。夫妇两个靠卖热豆腐养大了一双儿女,家庭和美。如今,儿子、女儿都功成名就,博士硕士的,都在外面的大城市成家立业。儿女们三番五次要含辛茹苦了大半辈子的父母放下手头的活儿,跟他们去外面世界享清福,可每次老父亲都说:“再停停,再停停。现在,腰板还硬朗,腿脚尚灵便,动得,做得,也吃得。等不会动了,再说。”他要儿女不必牵挂,过好自己的生活。他依然游街串巷卖热豆腐,小城的人们依然能够享用这价廉物美而营养丰富的美味。

“热豆腐——,热豆腐——”每天上午九点一过,街巷里就会飘荡回旋着这样的叫卖声,声音悠然、绵长、从容淡定、不慌不忙。每每听到这声音,我都会感到时光悠悠,岁月深深,绵绵无尽期,地老天荒。于是,心平静下来,安定下来,套用着名美文作家马德老师的话就是“在安静中盛享人生的清凉”。热豆腐是被小城的人们当做零食、当做点心食用的。它并不着意赶饭点儿,吃热豆腐纯粹是享受生活,就像英国人在下午四五点喝下午茶那样,我们这座小城的人们习惯在上午半晌中吃热豆腐。买上一碗,就站在街边吃,吃得口齿生香,滋心润肺。或者,听到叫卖声,拿着碗呀,钵呀,小盆儿呀,小钢精锅呀什么的,从深深庭院中,或者高楼大厦中,不疾不徐地走出来——你真是不用着急,那卖热豆腐的车子走得非常缓慢,人力三轮车,老人悠悠缓缓地蹬着,随叫随停。然后,把热豆腐端回家去,老老小小慢慢享用——这食物实在适合小孩子与老人食用。小孩子牙齿没有出全,而老人牙口不好,热豆腐软嫩爽滑,且味美、营养全面。

它是接地气的食物,是普通老百姓的美食。还真是价廉物美!什么都与时俱进了,价格更不用说了,更是紧跟时代的步伐,现如今,一盘香椿拌豆腐,饭店售价十元;一碗烩面十元,一碗热干面八元。这两年小城吃食的费用都有了长足发展,与大城市接了轨。可热豆腐仍然是多年前的价格,三块钱就能买上一大碗。

什么麦当劳、肯德基这些渡洋跨海而来的快餐店,以及什么中国大陆自己的西式快餐德克士,它们都洋气扑鼻的。对于它们,我打心眼里排斥。不就一块普通的鸡肉裹了什么面粉,经油炸了一下嘛,天价啊!死贵活贵。什么炸薯条,什么可口可乐——深褐色的一液体,跟中药似的,味道也不过尔尔,可是走入这些堂而皇之的快餐店,都摇身一变,成了金食、玉食,万年珍馐了。那些少男少女服务生,本来都是当地人,却煞有介事地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要多蹩脚,有多蹩脚,生分不说,听了,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自在,都替他们感到难为情,直感觉他们一个个都有点儿猪鼻子插葱——装象!可是,明知道是陷阱,是孙二娘开店,偏偏有人心甘情愿上钩。那些赶潮流、跟时尚的人居然趋之若鹜,并挺给这座小城一骄傲优越的背脊。我总忍不住会冷笑出声,笑那些轻浅,笑那些浮华、那些夸傲。毕竟年轻,还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是的,装潢是精美奢华,桌椅是巧具匠心,精巧迷人,环境是雅致,但是,实用吗?华而不实!总觉得,这些西餐店之于小城是嫁接的义肢,皮不沾肉肉不沾皮,冷漠,倨傲,玩着花花肠子,眨着狡黠的眼睛,窃笑。那比这土生土长的热豆腐,可爱可亲,纯朴厚道,有着完密的熨帖,养人养心,暖人肺腑。

想起那天去买热豆腐的情景。那是一个暮春的一天,天气晴好,阳光明媚温煦。热豆腐摊子前围了一圈儿大人孩子。卖热豆腐的老头儿精神奕奕,笑容可掬。他不慌不忙,有条不紊一碗一碗地挖着热豆腐,泼调料,不厌其烦地问着:“要辣椒不?”摊子旁边站着几个食客,正在大快朵颐,路边还停着一辆锃光发亮的小汽车。咦——,还有开小汽车来吃热豆腐的?我正纳闷,忽然,一声音朗朗地说道:“还是这味道!正宗!地道!家乡的味道,家的感觉。”我心一震,顺声看过去,是一个中年男子,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是我们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企业主,不断上当地的电视来着,他开办的档发厂制作的假发畅销海外,资产千万。他是在世界上飞来飞去的大忙人。只见他西装革履,白衬衫纤尘不染,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就听他又说道:“老爷子,我打小就吃您的热豆腐,忘不了啊!什么山珍海味,哪比得上这热豆腐味美!”老头儿只是“嘿嘿嘿”地笑,笑得开心、欣慰、幸福。每逢赞誉,他总是这样笑笑。他不习惯说“谢谢。”中年男子跟他的司机心满意足地驾车离去。我笑着问老头儿:

“老人家,您知道这人是谁吗?”

“咋不知道,成功的企业家,常上电视。”老头儿笑着说。

“哦,原来您知道啊!”我掩饰不住自己的吃惊。按我的想法,受到这样一个人物的赞扬,老头儿本应该欣喜激动啊。

老头儿就是这样的人,宠辱不惊。他淡泊从容,隐忍又笃定,悠悠地、自自然然地走着自己路,过着自己的生活。他就像家乡的一棵柿树,一棵泡桐,一株庄稼。那悠悠的叫卖声仿佛能够捋顺岁月,抚平日子,日子于是安安稳稳、从从容容地交替更迭……

我们小区附近有一家小摊点,灌制好了录音带,每天从早到晚哇啦哇啦地播放,反反复复,不厌其烦,“烙馍卷小菜、火腿肠,火烧夹凉粉,豆浆,稀饭,酸奶,果奶,夹心面包。”主家似乎有永远卖不完的东西,急三赶四,火烧火燎,推销,再推销,不怕你听不到!不怕你不来!那声音就是一种噪音!肆无忌惮、恣意妄为地侵略着人的听觉,你的心不由得要起躁冒火。

喜欢听老头儿那叫卖声,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

“热豆腐——,热豆腐——”街上又传来了那似天籁般的叫卖声。很准时的,每天上午九点一过,老头儿的流动摊子就转悠到了我们这条街巷。老头儿说,他每天早上三点就起床做热豆腐,七点蹬着车子出门,差不多十一点,这一大铝盆热豆腐就卖完了。“这城里的角角落落我都熟悉呢!”老头儿似乎很是自豪,又高兴地说:“下午就没事了,可以歇歇了。”“老喽,就是不如以前了。”说这话,听不出他有丝毫的落寞,他笑笑的,一副乐天知命、顺其自然的样子。

老头儿的摊子远去了,“热豆腐——,热豆腐——”的叫卖声依然在街道的上空盘旋,余音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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