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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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散文1:又尝槐花鲜

文/祁河

四月底五月初,关中平原及秦岭、北原沿山的院前屋后,高耸伟岸的槐树便绽开一簇簇洁白如玉,芳香四溢的洋槐花。农家餐桌上也就有了儿时年年垂涎的槐花麦饭,每每此刻亦会去农贸市场寻得几许,重温昔日甘醇清香的滋味。

五六岁就有了对槐花忘不掉的记忆。那时居住在雍村圆门,坑底下与机关花房、车队的土崖旁矗立着许多叫“德国槐”的大树。每当花开时节,院子的大孩儿就会拿竹竿绑上铁勾搭,爬上高大的树干采摘那一串串尚未完全绽放的槐花。碎娃们上不了树,就仰望在下面等勾下的花枝,迫不及待捋一把塞入口中,甜丝丝、馨软软,清爽极了。保姆陈姨总是拿她的河南腔嚷嚷:“少吃点生的嘞,孩儿!”接着用水淘净槐花,拌上面粉蒸成麦饭,捣蒜调醋油泼上辣子更能解馋。

搬到坑上边小院,门外也有两棵合抱的槐树。黑黢黢的树干粗糙皱裂,绿茵茵的枝叶浓郁茂密,荫凉遮掩了大半个院子与墙外的整个甬道。这时我已能从院内的苹果树爬上院墙,再站到房顶去勾槐花了,也学样寻得粗铁丝挝成勾搭骑在树杈上,听着弟弟妹妹们在树下欢呼“那一枝繁”,“我要那一枝”。且从陈姨处学会了蒸槐花麦饭、包槐花饺子、炒槐花鸡蛋,来填充饥饿的肠胃与改善寡淡的口味。

弹指一挥。20年后,有回“五一”,几个好友去关山草原。人们已不再为温饱发愁,城里人常到乡村寻找野趣,挖荠菜、掐灰条、折槐花,既开胃口又觅得往日的记忆。出陇县城朝西不久,便远远望见秦岭满山盛开的如雪似玉、妖娆艳丽的槐花,简直就是连天接地的花儿的天空与海洋,让人惊叹不已。那空气中悬浮的甜蜜蜜的芬芳也越来越浓,无数小蜜蜂在花海里穿梭起舞,使游人不得不停车坐爱“槐林晚”,张开双臂拥抱这“争开金蕊向关河”,“骏马怜香撼玉珂”的世界。

后来才知洋槐又称刺槐,为落叶乔木,能长到20多米高,一米多粗,原产北美,19世纪末由德国引入青岛,后来逐渐分布我国,以北方黄土高原、华北和淮河平原为多,用以水土保持,防护林、薪炭林、矿柱林和城市绿化树种,也是主要的蜜源。其四五月开花,花色乳白,花萼钟状,花冠蝶形,花瓣5个,花蕊鹅黄,花托黄绿色,花期约半月。盛开时成簇状,重叠悬垂,洁白若雪,鲜嫩香甜。尤其是那蜂儿酿成的槐花蜜,弥漫着淡淡素雅的清香,绵软细腻,沁人心脾,实为难得的保健佳品。

她不与桃李杏梨争春,只在初夏绽放,又比国槐早开三月,且芳香浓烈。待到怒放时蜂舞蝶绕,落英时如雪花飘洒,宛如身披婚纱待嫁的新娘抑或亭亭玉立情窦初开之少女。尤以身临其境,骑在树杈上或躺在花海中轻轻地、慢慢地品尝嗅闻才能得其真味。

细观槐叶,为椭圆羽状互生奇数,一般有7至10枚。儿时除喜食槐花,还常常采折些小枝嫩叶喂养可爱的小白兔;数那圆圆隽秀的槐叶,一片片揪下来卜运气、定输赢。也时常在树下松软的腐叶残花下寻找土元、蚯蚓、蜈蚣等昆虫喂鸡养鸭,也会在树干上发现花媳妇、臭大姐与七星瓢虫看它们飞翔,还能偶然捉到知了烧烤吃和捡到蝉蜕换钱,或者用槐树枝戏弄爬在枝叶上的草蚧、蚜虫与鼬蜒,看那螳螂、蛐蛐们打架。

如今离开雍村快40年了,那两棵大槐树早已为新盖的楼盘损毁,新搬入的小区包括老城区似乎难寻洋槐的踪影,但不远的白鹿原、洪庆山、墨玉河与终南山及北原上仍有成片成片的刺槐林,却没有雍村的那样高大,而花开依然繁茂香甜,还是那样的摄人心魄。近年几乎都要去踏青看那云卷云舒的槐花海,去嗅那馨香飘逸的洋槐蜜,尝那甜嫰沁心的槐花鲜,沐那婀娜多姿的槐花雨……

这不,槐花又要开了。“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不知谁的诗句,倒也契合自个的思念。

平原散文2:冰雪铁橿

文/银笙

那年早春二月,大平原水瘦山寒,不少背阴处还有不薄的积雪。我在小区斑驳着碎雪的小径上行走,突然一股浓香扑面而来。是什么香味?环顾左右,树们形容憔悴,草还被严寒封锁着,露头的欲望沉在黑幽幽的冬眠中。然而,扑鼻的香,奇异的香,像是丁香,一阵风吹过,弥散的浓香撩拨得人浑身舒畅。

寻觅。观察。有一种植物,分不清是灌木,还是乔木,从根部四散出许多枝条,一根根,似铁笔钢枝,端直着伸向清冷的天空。每根枝条的顶端,有一颗灰黄的绒球,仿佛是上年枯萎在枝上而没被朔风俘去的剩余。我有些疑惑,踏着枯草走上前去,香味馥郁,那奇香竟是从这看似枯朵的绒球中发出来的。

这是一种什么花?端详来端详去,绒球是由许多白灰的花萼组成,花萼的顶端是淡黄的花蕊,周围没有绿叶,只是孤零零地在枝条的顶端与冰天雪地对峙鏖战。小区的园圃可以说是百花汇聚,但其他的花都远远落在它的后头,只有它在冰雪中向人们报告着春的消息。

进入十二月份,周围的树啊花啊,都落光了叶子,可这种植物光秃秃的枝条顶上,却爆出一个个灰白的蓇葖,似星星,似灯笼。天气愈来愈寒冷,寒风凛冽,雪染大地,那蓇葖不但没紧缩,反而愈长愈大,只是失去了白的细嫩,仿佛枯萎成赭灰。

每天从小径经过,都闻到那绒球不断放出的异香,虽然容貌不甚好看,却让空气中充满香喷喷的味儿。令人惊异的是它花期的长,足足过了一个多月,才羞涩地钻出绿的嫩芽。人们赞美迎春花是春的使者,可它比迎春还早许多,只是它苍老的容颜让人忽略了它的存在。

我赞赏苏联作家普列什文所说的,我是“有大自然感情”的人,我想学着法国大作家儒勒·米什莱写一点植物的文字。眼前的这种花,使我遐想万千。它不雍容华贵,也不与百花争宠,只是尽自己所能,孤寂地释放着蕴藏在心里的香味,以低贱的身躯给大自然以丰厚的馈赠。当百花盛开的季节,它早已静悄悄地躲在一旁。看似苍老却迈着春天轻捷的舞步,让人们知道转眼就是万物翠绿的春天了……

我请教了许多人,都不知此花叫什么花。终于有一天,花工们前来整理花圃,才告诉说那叫铁橿树,在深山老林中长得十分粗壮。看着那铁的枝,想着那铁的花,铁橿、铁橿,我想这名字可谓是名副其实。

平原散文3:采蘑菇

文/河豚

我从小是在东北地区平原长大,那里根本看不到山,不怕你笑话,就连松树都难看见。那里竟是杨树、柳树和榆树。象什么柏树、桦树和落叶松等等,跟本为所未闻,简直对于我们在那偏远地区的人来说,只是一个想象。记得有一次,我们村子的老杨家,真的从外地拉回一棵松树,栽在他家的院子里,我们那时都感到稀奇,跑到他家的院子里观看,松树到底是什么样子,可以看,真的很好看,那尖尖娇嫩的尖松叶好看,我们用手试探地去摸,感到有一种硬巴觉的感觉,让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想。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松树的模样,以前根本没有看过,更谈不上去摸一下了。而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会能来到这美丽的山区,看到那么多的松树、柏树、枫叶林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好多树。山里的景色是真美的,就象这郁郁葱葱的树,就有好多种,我都叫不上名字,更美的还有那山葡萄树和枫叶树把整个山铺垫的美丽极了。

我是第一次上山采蘑菇,从来没有一个人单独上山,更谈不上采蘑菇。看到市场上人们采回的蘑菇是那么多,那么的鲜嫩,我真的好羡慕,好佩服她们。但我没有上过山,只能暗暗的羡慕人家。这次我是下定决心去上山采蘑菇,临行前,听说到山里会迷路的,我就备了些喝的、吃的。还拿了一把菜刀以备防身之用。

我下了火车,来到站台,一眼望去,远处都是连绵的群山,我不知道,到那处山或那座山上采蘑菇。我就顺着人群下了车,就直奔离车站最近的一座山而去,眼看那座山离得很近,可是一走起来,就不那么近了,我足足走了二里多路,才到了那个山角下,到近处一望那山峰,老高老高,我几乎被这山峰的高大给震慑住了,但我没有终止那种想法,因为第一次上山,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我此时也没管那么多,害怕的念头是有的,但过了一会,就都烟消云散了。我选择了山的一处向里走去,可别说,刚走不到十几米,在我的脚下真的看到了蘑菇,我爱惜的采摘下来,放在袋子里。再往前走,那蘑菇真是越来越多,把我高兴得坏了,我越采越高兴,竟忘了自己走多远,直到采到下午一点多,我才不采了。想往回走,这时有些不知道方向了,原来是自己迷路了。在附近看,都象往回走的路,但走了一会,还不觉得对,又返回重走。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我也没有走出那座山,眼看着自己无路可走了,突然听到远处有机器的轰鸣声,这才醒悟,那响声处也许就是我要走的去处,我就沿着声音走去,果不其然,终于走出了那迷幻的迷宫,走出了那个大山。此时的我已累得精疲力竭,但总算没有被迷在山里。其实对于才蘑菇,我还是第一次,而且也很幸运,采了不少。说起采蘑菇真是上瘾,如果你不采不知道,一采你就会知道的。如果遇到蘑菇多的,越采越上瘾,因为基本上都是一堆好大一片,看上去喜人得很。如果没有或星蹦几个,就没有意思了,基本上没有采的意思,几乎接近歇菜了。可是,采蘑菇也需要胆量,在我没有听别人说之前,我什么也不怕,一直认为那就是山,有什么可好害怕的。就放开胆量去采,我什么地方都去,草棵里、树叶底、还有那坑边、坑里都采个遍,那真是初出茅庐不怕虎,但一听到采蘑菇的人和我说,山里潜在的危险时,真的让我毛骨悚然,他们讲,说山里有蛇,蛇就藏在树杈顶,在你不注意走到它近前时,就一下窜出来,咬你一口,要是毒蛇就会致命。还有的潜藏在树棵里,树叶里、有的和树叶一样的颜色,在你用手去采蘑菇时,它也会一下窜出来,咬伤你。还有的钻在树叶底,在你走入它跟前时,它会一下窜出,咬伤你的腿或脚。还有一种更厉害的小东西,我也叫不上什么名字,说那东西就在你不注意时,一下从树上跳下钻入你的脖子里,钻入你的皮肤中,你要发现晚了,不把它拿出来,很可能要你的命。我听后好害怕,从来没有想到上山采蘑菇还是那么危险。我也为上次到山上采蘑菇感到后怕,有幸没有出现什么事,也许这就是上天恩赐的结果。

其实采蘑菇是一种消遣,也是一种乐趣,但我想还不需要一个人独来独往,要去,就结帮成伙去,好有个照应,因为山里的事情谁也说不清,只要保证好平安就好。

平原散文4:平原雨

文/竹风

雨淅淅沥沥落下来,是非常喜人的。放眼去望吧,整个松北平原似乎都是雨的世界,雾的世界,一切都淡远着,一切都迷蒙着。“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难怪诗人有如此感叹,又如此把“雨”摄入他的诗句!

其实,最喜欢这种雨的还是我们一些小孩子,因为这样的雨一下,是我们打鸟的最好季节。用书包装上鸟夹子,拿上弹弓,再扛一把铁锹,几个伙伴聚了,相约着便去了村外。

那时候村外到处都是树林,有杨树林,有柳树林,还有榆树林,它们纵横在田野里,草滩上,还有兰河旁。不像今天,我们这里已经很难再见到这样的树林了!有的只是一点儿沿着还乡路种植的水曲柳和丁香树,还说是为了美好我们这里的生活环境。

当到了村外的树林里,我们仿佛就像到了自由的天堂。雨依然在下,可我们的心情是昂扬的,是激奋的,再没有了任何束缚。

而在同一时刻,那些比较勤劳的农人也没有闲在家里,他们或到自家的田头地脑蹲下身,扒开一层湿土看看种子是否发芽,或把散放在草滩里的三两头牛收拢回来,赶进村落,生怕自家的牛遭了雨的浇淋。牛们是深懂自己农人感情的,只要它们望见自己的主人步入村外的草滩,便亲热地朝自己的主人迎去,当彼此近了,再近了,牛们还不觉地发出一声表达自己情感的哞叫。

当然这是春天时候的雨,它缠绵,它温和,它滋润着一切,也爱护着一切。

可夏天的雨却没有这么温和了,它往往来势汹汹,它携着翻滚的乌云,它携着轰响的雷声,它携着耀眼的闪电,此时它的性情仿佛非常暴躁,当你发现它来临的瞬间,它就状如奔马,它就状如倾倒的高山。我不知道别人是否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我经历过。记得那时我刚刚十五岁,正在中学读书。那天是假日,我帮着父亲去村外锄田,锄的是玉米。我与父亲都锄得浑身流汗。父亲说:“天咋这样热!”我没言声,我觉得这时候的天热是正常现象,天气不热就不能使庄稼快速地生长。

在我们松北平原上,无论过去和现在,气候都有别于其他地方,更有别于南方。

南方谁都知道,那里晴天的气温很高,把人晒得很黑。可我们这里别看夏天晴天的气温不如南方,可真要热起来,会把你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熏烤得布满白泡,你稍微用手一抠,就能听见“啪啪”的声响。也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我在父亲的话语里猛一抬头,就立刻心惊胆寒起来。只见太阳在当空爆烈地耀着,西北的天际里却浓云翻滚,像墨一样,黑得彻底,黑的恐惧,黑的使人感觉仿佛一场灾难即将来临。

我从没见过这种场面,但父亲是见过的。只听父亲说:“快跑!”

我就慌不择路地甩下锄头跑起来。当时的情形是我真无法形容,总之那雨来临之前的情形太让人恐惧了。

但松北平原的秋雨是颇让人怀念的,它缓缓地下着,它柔情蜜意地下着,就像母亲在关爱着她幼小的儿女,生怕她的儿女遭受一丝伤害。

这时,勤劳的农人又出现了,他们顶着难耐的秋雨挥着镰刀,挥着自己浑身的力气,在收割着大豆,在收割着玉米,在收割着他们能够收割的一切。而最让人感动的,是他们在松北平原上的坚守。坚守自己的田亩,坚守自己的意志,坚守属于自己的雨季。

平原散文5:山里土菜

文/叶生华

生活在大平原,向往山里人生活。朋友王月说她老家在山里,她姐姐家烧的山里土菜有不一样的味道……我们相约往山里赶。

沿着新修筑的柏油公路绕山行驶,海拔500米以上山峰一一掠过,群山环抱,错落有致。山岙里一幢小洋楼掩映在竹荫里,是王月姐姐的家。姐姐笑盈盈地与我们招呼,笑盈盈地引我们上楼。

开水是用山泉水煮的,茶叶采自山上自己烘制。姐姐笑盈盈地将开水倒入杯里,让我们先喝茶聊天,等一会就吃饭,说完就去帮厨了。王月的姐夫正在厨房忙碌,为了招待我们几个远方来的客人,他提前两天就去山上备食材。茶叶在水里翻滚,一点点舒展开来,像人的双臂在缓缓张开,也像笑脸在盈盈绽放。

闻到了菜香。长途奔波三个小时,我们肚子饿了,正馋着,想着王月姐姐家会烧出怎么不一样的山里土菜。

姐姐来了,端上一盆石笋。石笋个儿小,嫩嫩的,一条条自由地躺在盆里,飘散热腾腾的香。姐姐说这是刚去山坡上拔来的,新鲜着呢,快尝尝。嗯,嫩、爽,嘴巴里流转山里石笋清新鲜美的滋味,嚼出了似小鸟在竹林啁啾的啼叫。

姐姐又来了,端来一盆我们没见过的菜。姐姐说这是用蝉蛹油炸的,是山里有名的土菜。姐夫昨夜上山四处寻找,蝉刚爬出泥土没来得及蜕壳时被抓了,抓到了满满一盆。听姐姐讲姐夫夜晚抓蝉蛹的故事,我耳边似有山风回旋,想象着姐夫摸黑上山的路会怎样难走,会不会有野兽从树林里冲出来。我们都没有动筷,是不敢吃蝉蛹。王月胆大,毕竟是她家乡的菜,她很快将一只蝉蛹嚼出了“咔咔”的轻响。好香啊,她说着又夹了一只,晃着诱惑我们。我狠狠心也夹了一只,又狠狠心放进了嘴里。嗯,脆、爽、香,好吃。四个人一起吃蝉蛹,终于嚼出“蝉鸣”一片。姐姐满意地笑了,转身去了厨房。

溪水扁鱼、溪沟小虾、山坡放养鸡……姐姐一个个端上来,一个个说出菜名,介绍这些食材都长在什么地方,口口声声离不开一个“山”字。姐姐对山里的一草一木稔熟于心,流露着对大山的深情。

王月的姐夫忙完了厨房活过来敬酒,要我们吃过晚饭再走。他说下午去山上摘野菜,晚饭炒野菜给我们吃,他说有好多山里土菜还没烧呢。他越说声音越响,大概想通过加重语调表达真诚。

菜足饭饱后,我们驱车游览。山里有多处值得一游的自然景点,还有多个历史悠久的人文景观,游玩路上我们说得最多的居然是吃,说中饭的菜真的美味,说晚饭还会有哪些山里土菜。我们一群馋鬼,恨不得把群山一座座吞进胃里,带回家乡,慢慢咀嚼、久久回味。

真的是这样。过去许久了,我们依然对在王月姐姐家吃过的山里土菜心心念念,相约再进山,再去品尝山珍美味。每当说起这些时,我的眼前就会浮现王月姐姐笑盈盈的模样,还有王月姐夫留我们吃晚饭时的满脸诚意。

平原散文6:诗语

文/油娃

(一)

我生在川西平原的一个小村庄,许多童年的印象虽已淡忘,可总忘不了门前竹林边的池塘,池旁有几株苇和竹比高,池塘里有许多小红鱼和螃蟹;父亲总编织许多阴森可怕的故事,而母亲编织许多美丽的传说。

直到书本的双手牵我步入知识的殿堂,上学前放学后,一个人总呆呆的端详在池塘苇边,并想起那些美丽的传说和故事;感觉世界真奇怪,有无数新鲜的事儿,后来就觉得苇儿、池塘以及塘中的小精灵简直就是世赐之宝,那里的故事和传说仿佛包裹着我生命的根须,成就我感情的源泉,而我的诗歌,便从中走来。

(二)

我把我所有的生活引为自豪,小学中学高中和大学,一帆风顺,因此我天天歌唱和赞美激越的生命以及爱情的健康。

池塘昔日的梦感动而波

因为我的到来

小小的村落里有着不可预测的变化

袅袅的炊烟拖出黎明时分的诗意

那苇花洁白的飞扬

鲜活走过的文字,分明如我的诗歌

静候你醉心的抚摸

如果我的诗歌能够感动高贵的你,如果我的赞美因为爱情而走进苇花的传说,池塘的梦想,那么请为我停驻而泪吧,为你,为爱,我将献出如诗的时光和这颗心的忠诚,甚至生命。

这句誓言将回荡今生,它就端详在你的目前,你能体会到它风尘仆仆的气息,虽然幼稚。

(三)

塘中的一只螃蟹被我捉住而亡,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也许因为钳我小手太疼太不是时候,总之,螃蟹被我吊了七天七夜。但后来仍然害怕螃蟹,下池摸鱼是不可能的事了。就看苇看鱼,仿佛那些传说和故事就象我走来,于是,就有了我心中无数的遐想,于是就有了我中学的诗情,天真但不失激情,幼稚但不失忍性。

但螃蟹的印象始终缠绕着我,如某一天突然的遇见你,你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才真正知道身痛好医心疼难治的感觉。

平静如镜的生活开始铺满池塘

小红鱼熟睡了

螃蟹躲在秋叶黄昏的背后

被钳住的诗情透明在水中

一块小石划过它的忧郁

象雨中的山泉,滴不出叮咚之响

却情不自禁潜入你冷冷的心田

无法想像寒酸的我

如何面对你身心疲惫的打捞

(四)

能与双亲在池旁小座,是每年探亲的时候,那时,苇花已经飘了起来,虽然只有几株,但仍香气十足,而那时的螃蟹,在不寒的冬日深入洞中,也许是怕长大成熟的我,不敢肆意的张望。但此时,心里总不是滋味,我总奢望螃蟹的出现,哪怕遇上我不经意的泪水。我想,如果没有螃蟹的欺负以及你的折磨,我是不会踏过坎坷风雨之路来讴歌生活的,而我的诗情也会干枯。因此,总想去抓鱼,并虔诚的等待螃蟹再一次刻骨铭心的钳夹……

请原凉苇花十月飘落的泪水

它试图配磨深沉的笔墨,去粉饰

那些池塘中的传说和故事

以便遥远的双亲倍感欣慰

而我游荡的心,荡着九月的秋千

将在池塘苇边找到宁静的归宿

(五)

诗歌是美丽的,最初的一页如池塘苇边美丽的传说和故事,接着是学费的需要,后来因为你的到来我的忧伤,再后来便是灵魂的催迫,心的歌唱,以录下来来往往的人们诉着恩恩怨怨的日子,包括那些感动我生命的人们,施与我的尽善尽美的天空,如何欢呼,怎样痛苦,并给茶于饭后一些精神的食粮。

满心奢望,这段情

舞着钟情,年轻你

潜入沉默,揣摩你

摘下红豆,思念你

相信,我的诗路会越走越宽,意味深长的爱妻和天真而歌的宝贝作为见证,我享受着诗意般的幸福,甚至偶然所得的痛苦也将成我今生写作的财富;这座家园让我明白,不必成为诗人,也不想如何成为诗人。生活本来就是一首诗,活着的和逝去的都是诗,都是诗人,而生存和改造就是诗情,在沉默之后会随时爆发。

我将爆发在文字透明的痛苦中,但会看见你伸出慰藉的手抚摸我诗歌的钢琴,弹奏出我们月下的微笑。

平原散文7:平原堡情结

文/陈启军

平原堡虽然是我从军后的第二个驻地,但从我一踏上这块热土,便与其结下了不解之缘。

这里是河西走廊最为宽阔的平原地带,地处黑河上游,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人杰地灵。我的青春年华在这里留下了抹不去的记忆。春天,盛开的梨、桃、杏、沙枣花,处处飘香,沁人心肺;夏天,白雪戴帽的祁连山,犹如一座巨大的天然空调,将烈日炎炎的盛夏,调节得如秋天般凉爽;秋天,金色的田野,收获的村庄,硕果累累,处处荡漾着庆贺丰收的欢声笑语;冬天,山川冰封雪冻,村村青烟袅袅,一派北国风光。这里有曾经的首长、战友、房东、朋友;这里的河流、山川、村庄、营房、道路,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亲切,那样的和谐,那样的鲜活。

在平原堡,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实现了由士兵到军官的转变;在平原堡,我与爱人王晓梅用几包瓜子、几斤水果糖、几包香烟,举行了具有时代烙印的婚礼;在平原堡,我与战友陈杰、张绪胜、隋元昌、杨俊峰等一群快乐的单身汉,在没有电视和收音机的年代,利用节假日,或徒步、或骑自行车、或骑马,走遍了这里的角角落落;在平原堡,我与一起入伍的老同学和同乡岳永升、刘西君、杨卫东、毛智武等,利用探亲休假的机会,将当地的红枣、葵花子、蚕豆,以及用沙枣核串的门帘等土特产捎回家中,让家人亲友们分享。

平原堡是我军旅生涯的摇篮。每每忆起平原堡,我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讲不完的故事。从1969年到1993年的24年里,三进三出平原堡。我从这里起步,我在这里成长,我与这里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这里的水土滋养了我,这里的阳光照耀了我,这里的河流山川哺育了我,这里的组织、首长、战友,培养、教育、帮助了我。我在这里经历了从士兵到团长的磨砺,有辉煌,也有教训。在这里当士兵,我因表现突出被评为五好战士;在这里当新闻报道员,我的文章《学习运用辩证法心红胆壮养军马》第一次用铅字印刷在报刊上;在这里当参谋,我因工作突出立功受奖被评为先进;在这里当营长,我带领全营参加兰州军区组织的比武竞赛,夺得第一名;在这里当团长,我和党委班子成员一起带领全团官兵在营建施工中创造“大开挖精神”,建戈壁军营乐园,受到兰州军区表彰,被中央媒体宣传。我在这里也有许许多多的失误和教训,失误和教训不断地启迪我奋力前行。

平原堡是我的第二故乡。平原堡令我刻骨铭心。发生在平原堡的那些清晰鲜活的往事,让我魂牵梦绕、没齿难忘。

平原散文8:俯瞰梁山泊平原水库

文/孔伟健

位于水泊梁山山体南侧的梁山泊平原水库蓄水已经月余,我还没有亲近过她。只是在她身边数次经过,或者,在梁山顶峰俯瞰过她。

盛夏时节,当我一次次登上梁山顶峰,我面向南方,看到了一方平镜似的硕大水面,我知道,那就是平原水库。我俯瞰着她,切实感受到了平原水库吹来的凉爽水汽,登时,我凉爽了很多。同时,也想到了很多。

一弯碧水,不仅会带给世间很多繁茂的生命,还会引发我很多深邃的思索。

我稀罕她,因为她少见,尤其在梁山。

我举起相机,将镜头拉长,将水库最大限度地拉近,我在镜头里看,看到的是一方浓缩的精华,是清澈的水面,是水面之上几艘崭新的游艇,是环绕水面的平整的环湖路,是忙忙碌碌的工人,是尚在完善之中的湖心小岛。

前些时日,我岳父在县医院住院期间,邻床是个老头,家就是平原水库旁边的,每日打完点滴,他就躺在病床上,跟我岳父拉呱儿,说他那里生活环境越来越好,他每天吃完晚饭都要环湖散步,走上三圈两圈,活动活动手脚,消化消化食儿,觉得所有的烦恼事都没了。

显然,很多人,很多梁山人,把平原水库当成了一处景点,的确,对于这样一座偌大的水库,不论在哪里,都可以作为一处景点。更何况是在降水并不丰腴的平原地区呢?建设这样一座水库,需要多大的领导魄力?需要多少次专家论证?2800亩的占地面积,需要开挖多少土方?需要搬迁多少民居?

县委县政府审时度势,立足实际,从关注民生、促进社会和谐角度出发,把水利基础设施建设作为事关全局的民生大事,做出了兴建梁山泊平原水库的战略举措,着力提升水资源配置调控能力,为地方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提供了强力支撑,对于优化梁山乃至济宁市水资源配置格局、确保城乡供水安全、促进当地经济社会发展同样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随着水库的立项、开工,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2013年5月15日,水库正式开工建设。2014年5月26日,水库蓄水典礼隆重举行。一年时间,地覆天翻,一座水面面积达2000亩的梁山泊平原水库赫然出现在世人面前。水库的建成蓄水,梁山无平原水库的历史被改写。同时,也标志着我县有了重大水源工程,标志着我县水利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

改变,巨大的改变,就在脚下,就在面前。每当面对这样的改变,我都会有种心灵被剧烈撞击的感觉。当年,山北水面建成之时,这样的感觉也曾出现过,那种心房的震颤之音至今犹存。

夏日,多刮南风,站在山巅,风总会将水汽送到我面前。即便没有风,我也会感觉到水库的明显存在,也会感到有股沁人心脾的水汽环绕着我。

山,无水不灵。山,无水显瘦。现在好了,水泊梁山,山体之北,有了聚义湖;山体之南,有了平原水库。这山,就被两方明镜夹带着,想照个影就照个影,想梳妆一下就梳妆一下,多么惬意。山,不瘦了。山,灵气尽显,一切还在建设之中。很多习见的平原树木,还有很多配套设施,都在慢慢完善。很多逐水而居的水鸟,都会不请自来。我每次来,水库都会带给我一些变化,她越来越美,越来越俏。

对于一座城市而言,一条河流抑或一方水库,就是她的灵魂。盛夏的水,蒸发的、泼洒的、流淌的、静止的,它们润泽了这个城市,也盛满了旅者的记忆。

蓝天、游云、碧水、湖心小岛,在我的镜头里尽显清晰本色。当我俯瞰平原水库,故乡,又在不经意间走进了我的文字。

一切,都在昭示着:水库的建成使用,注定为水泊梁山写下了特殊的一页,为水浒文化平添了一笔亮彩!

平原散文9:松花江赞歌

文/孤舟簔立翁

在辽阔的东北大平原上,有一条大河西行东折,宛如一条玉龙蜿蜒前行。它携带着长白山的雪水,裹挟着龙岗的熔岩,如万马奔腾、奔向这一望无际的东北平原。它没有长江的赤壁高歌,惊涛拍岸;它没有黄河的九曲婉转,万里泥沙。它像一个孤独的行者,千万年来,在这片大地上默默的前行。或许是闻到了密林里松脂的芳香,或许是看到了水面上飘着黄色的松花,一位智者给它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松花江。

这条大河谦卑不语,千万年来,用她那丰富的乳汁哺育着万千生灵,用它那柔弱的臂膀守护着千里沃野。这里水草丰茂,这里牛羊成群,这里的大雁遮天蔽日。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或驾着一叶小舟在江中捕鱼;或拿着弓箭在深山老林中狩猎;或在草原上放牧着牛羊。他们有自己的信仰,有自己的语言,有自己的文字。但是他们没有繁华的城镇,没有流通的货币,没有固定的家园。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了中原的文明,江南的繁华,激起了他们掠夺的野心。由此拉开了游牧与农耕民族的千年大战。从横扫江南、万里西征、到收复台湾,无不彰显游牧民族的彪悍与强大。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一个个游牧民族建立起的政权,犹如泛起的浪花,瞬间就淹没在这条长河之中。松花江水依旧静静的流淌,载着这些历史,载着这些灵魂,悄无声息的流向了浩瀚的大海。

肥沃的土地,物产的丰饶,让周围崛起的列强垂涎欲滴。永远不会忘记,趁着清王朝衰微之际,1896年,沙皇俄国迫使清朝政府签订了《中俄御敌互相援助条约》,俄国人在这里开始修建了清东铁路,从此列强的铁骑踏入这片土地。1904年,日本为争夺这片土地向俄国人开战。战败的俄国把铁路的所有权,转让给了获胜的一方。这里好像一片无主的土地上,列强们开始了毫无顾忌的争斗和掠夺,明目张胆的做着肮脏交易。松花江的旧桥遗址还在,清晰的俄文标识还在。这座经历了百年风雨的铁桥,犹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残照的夕阳下,默默回忆着旧日的时光。铁桥上的弹痕还在,桥墩上嵌入的弹片还在。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1931年,不甘做奴隶的东北人民奋起反抗,在这里打响抗日战争的第一枪。它如星星之火,点燃了白山黑水,漫燃了整个中华大地。蜿蜒流淌的松花江啊,在呜咽,在哭泣,载着痛苦,载着悲愤,载着烈士的鲜血默默的流淌。十四年的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结束了,三年的内战结束了,一个世纪以来,松花江第一次迎来了和平的曙光。

挣脱了奴役,摆脱了战火的松花江啊,迎着出生的朝阳,伴着随欢乐的浪花,一路飞奔快速前行。粮食、木材、钢铁、石油一列列专车,驶向祖国各地,为百废待兴的新中国,提供了强大动力。汽车、客车、机电装备,支撑着中国工业的半壁江山,为新中国的建设和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历史前进的步伐,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停滞。改革开放的浪潮,再一次席卷了松江两岸。打破旧有体制,资源重新组合,再一次考验着这里的人们。敢于拼搏,直面挑战的基因在他们血管里流淌。他们没有退缩,他们勇往直前,他们要涅槃重生。四十年的时间里,一座座大桥犹如天上的彩虹飞架大江南北;一座座新兴城市如雨后春笋崛起在松江两岸;白色的高铁犹如一条银龙在城市间快速的穿行。松江两岸稻花飘香,炊烟袅袅,金灿灿的玉米绵延千里,一望无际。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再一次焕发出了勃勃生机,以崭新的姿态进入了新的纪元。

美丽富饶的松花江啊,这里物产丰饶,这里人才辈出。它是中国的能源基地,钢铁、石油、煤炭在中国能源中占有重要的比例。它是中国的粮食基地,大豆、玉米、水稻在中国人的饭碗中占有不可或缺的份额。它是中国的装备制造业基地,汽车、高铁奔驰在大江南北,机电装备进入航母与核电。它是中国的人才基地,众多的高校、科研院所,从理工到农林,为国家培养了数以百万计的科技人才。

美丽富饶的松花江啊,这里幅员辽阔,这里公园众多。东有长白山脉,西有科尔沁草原,北有大小兴安岭,南有渤海之滨。从亚布力到长白山,绵延千里的林海雪原上,拥有中国最多最好的滑雪场,是中国最大的雪上乐园。从珲春口岸到张广才岭,一万多平方公里的深山密林,是东北虎豹眷恋的故园老家,也是狍子、野猪和梅花鹿赖以生存的家园。从齐齐哈尔到科尔沁草原,这里水网密布湖泊众多,扎龙、莫莫格、向海这些自然保护区连成一片。这里不仅有中国最大的油田,也有中国最大的湿地公园,它是众多候鸟的栖息乐园,更是丹顶鹤的故乡。

美丽富饶的松花江啊,这里四季分明,这里风景优美。春天,残雪还未完全消融,从长白山脉到大小兴安岭,高山杜鹃竞相开放,星星点点的红色花朵,为这寂寥一冬的广袤大地,带来了春天的色彩。夏天,松花江水碧波荡漾,鱼鹰展翅,苍鹭飞翔。两岸一望无际的绿色农田,犹如绿色的海洋随风飘荡,看到的是满眼的翠绿,闻到的是稻花的飘香,听到的是水鸟的鸣唱。秋天,这里天高云淡,万里无云。碧蓝的天空上有悠悠的雁鸣,金黄的大地上有机器的轰鸣,寂寞不语的群山啊,换上了最艳丽的服饰,为这个金色的秋天挥手送行。冬天,这里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大地一片洁白。置身其中的人们,仿佛进入了一个无边的国画,只有那傲雪的青松,不惧严寒,迎着雪花继续展示她迷人的风彩。

美丽富饶的松花江啊,你汇集了长白山的雪水,你接纳了兴安岭的溪流。你是这片大地的主宰,你是北方生命的摇篮。载着这片土地的希望,载着这片土地的梦想,奔向了遥远的东方,奔向了浩瀚的海洋。

2021年12月16日

平原散文10:三月的平原

文/李炳锋

啊,三月的平原表情是复杂的。它依然保持着冬天传承过来的宁静,但当晴日午后安坐在大地之上平静凝望,就会发觉袅袅地气的蒸腾,这是大地复苏的征兆。这三月当然指的是阳历的三月。阳历的三月,阳光,明亮,美好,单纯,向上。

三月的平原春寒料峭,原野上站立的那些高大挺拔的白杨树依然是光秃秃的。但仔细看去,看似枯瘦的枝条上已吐出了深棕色的树芒,就像晚秋入地前那些毛茸茸的虫蛹借枝条还魂一般。看到它们自然就会想到秋,和正在与春办着交接的冬。春天是由秋冬过度而来,春与秋冬一脉相承。与高高大大相依相拥的是那些体态婀娜开放在大地上的柳树,长长的柳条在风中飘摇着,上面已经有清浅的点点鹅黄,发出了它们报春的第一缕信号。槐树、柳树们相依相扶着,经历了一次次寒暑冷暖的过往,经过了一个个春夏秋冬的更迭,更像是一对对相依为命的夫妻。

三月的平原是土黄的。这土黄是北方原野的底色,世界上没有比这种颜色再质朴厚重的了。一看到土黄的颜色,马上就联想到黄土高原,联想到奔腾的黄河,联想到世界上最大的民族以及她所创造的文明。这是亘古的颜色。在大地土黄的肌肤上,那些贴在地皮上的草儿依然是枯黄的,或者说也是土黄的。一群群羊儿在低头觅食,没有脱毛的绵羊也泛着土黄色,与大地的颜色保持着一致。羊儿摇着尾巴不停地在游走、不停地觅食。是啊,大地依然沉睡着,可吃的东西少得可怜,怪不得祖祖辈辈的人称这个季节是青黄不接。只有等到一群群燕子从南方飞回的时候,等到浩荡的春风不分昼夜地刮起,等到柳絮纷飞过后,大地彻底苏醒过来,繁花满树,草长莺飞。那时的平原到处都是无边无际的绿,羊儿牛儿就会跑到路旁、沟里、堰上拼命地吃草,个个吃得肠肥肚圆。

在羊群的不远出,我看到了一抹绿色,那是刚刚返青的麦苗。这些经历漫长冬季煎熬的,即将摆脱寒冷纠缠的青禾们正在地皮上积蓄着力量,等待着春风的号令。等春风刮起的时候,它们只需几个昼夜就能把地面掩盖,就能长成一望无际的绿海。在麦苗返青的时节,农人们对它们是倍加呵护的,因为其中倾注了三季的心血,倾注了满怀的企盼。你看吧,即使是那些饥不择食的羊儿也是丝毫不敢动麦苗的。动了,立即就会招来一顿鞭打。

三月的平原依然是沉寂的,但在沉寂的田野上已经有了三三两两劳作的农人,已经有了一排排黑黑的粪堆,那是农人对土地的奖赏;你看那一道道土堰上已经躺着一个个树墩,那是农人平整土地时留下的作品;你看那不远处已经站立着一个个男男女女,他们脚穿高腰的水鞋,挥舞着铁锨正勾画着一年的希望。这些由中老年人及妇女构成的劳作者,正用心中最坚定的信仰做着对土地的坚守。他们心里是清楚的,外出打工也好,城市化进程加快也罢,绕来绕去才知道——水泥、钢铁、马路永远是不能吃的,唯有一日三餐是最实实在在的事儿。食物来自于大地。这也是他们经常告诉外出闯世界的孩子们的道理。所以说,他们对待土地是虔诚的,就像敬畏上帝一样。只有善待土地,才能得到丰厚的回报。

在一个个劳动的男男女女的不远处,平卧着两个圆圆的坟头,从花圈的新旧度上可以判断出地下埋着的是刚刚故去的人。在农人的眼里,世界上没有比生死再平常的事了,他们人人像清风般度过自己的一生,来无踪去无影。是呀,人生在世,草木一秋,人的生死就像平原上那自生自灭亡的草儿一样。所以人活着就在大地上劳作,人死了也回归大地,生生不息,源远流长,没有任何大惊小怪的。

凝视着这些大地上的劳作者,我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啊,农人的面目几乎都是一样的,稀少的头发,粗糙的皮肤,黑黑瘦瘦的脸膛,黄黄的牙齿,略带呆滞的眼神……除长年累月地在田地里劳作外,他们还偶尔出现在城市的街头巷尾,卖菜卖瓜卖粮。还有,他们还会出现在城里人在酒店或殡仪馆举办的红白事的仪式上。在这种充满光鲜或庄严的场合,他们会显得有些尬尴,有些拘束,有些笨手笨脚,但他们的出现,会马上让所有在场的人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城市是由农村演变而来的,所有的城里人都是来自于农村。情谊可以割断,但血脉是永远割不断的。

在三月平原上那平坦开阔的道路上走着,轻柔的风梳理着我的思绪,顿感心旷神怡。这时,迎面过来一群黑压压的孩子,是一帮刚刚放学的学生。他们说笑着,打闹着,车子骑得飞快,就像天空中穿行的雁阵,更像河里游动的一支鸭群。看到他们,我内心激动开来。从那一张张单纯、稚嫩、春天溪水般清澈的脸上,我仿佛读出了什么,是无邪,是幸福,还是希望?领头的两个男孩,各自从车子上抽出左手和右手来,热烈地议论着、争执着,他们或许正在讨论着老师刚刚讲过的一道数学题,或许正议论着世界上刚刚发生的大事,也或许正在议论着自己的未来吧。就在他们从我身边一掠而过了的瞬间,我突然想到了自己,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那白驹过隙般稍纵即逝的时光。人生的童年多像这三月的平原呀,青涩却又充满着希望,单纯却又无比的幸福。三月,就是个充满期待的季节啊。等待花开、等待柳绿,等待纸鸢起、等待燕归来,等待春雷炸响、等待草长莺飞,等待将冬日黑白的底片洗印出春天璀璨的七彩。

顺着孩子们来时的方向,在一览无余辽阔的原野上矗立着一座崭新的建筑,可以说它是大地上能看到的最美最新的建筑了。走进写着“辛马河小学”的建筑,我们来到一楼,一位面带书卷气的男子正在挥毫泼墨,只见他凝神聚气后写道:“柳絮,杨树芒,正集储着力量。待到春风吹又起呀,将是生命的怒放!”

“好,好!”如雷的掌声响起。这掌声随着一缕缕清风飘向远方……

平原散文11:淮北风味

文/许桂林

淮北平原的每一块田野,每一道山坡,每一片树林,每一条沟渠,年年岁岁,不断生产的瓜果、稻菽、菜蔬和鱼虾,和着那家家户户缕缕的炊烟,多少年来,始终鲜活在我的记忆里。

辛弃疾在词中说,“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毫无疑问,冬去春来,平原上最先绿的是荠菜。在春天的和风细雨里,那些个婆婆、媳妇和娃娃们,挎着竹篮,提着小铲,互相吆唤着在家前屋后挖掘荠菜,成为了农村早春一道秀美的水墨画。荠菜包饺子,加点肉馅当然更美,那煮出来的饺子,带着三月雨露的芬芳,咬一口连空气都含着清香。还有就是香椿了。老百姓叫它香椿芽,又叫香椿头、香椿尖,被称为“树上蔬菜”。每年春季谷雨前后,香椿树开出淡紫色的芽来,叶厚芽嫩,绿叶红边,犹如玛瑙、翡翠,香味浓郁,有着任何蔬菜所没有的独特香味。掰下一把放进开水里一淖,切进豆腐干一拌,就是极好的下酒菜。倘若加鸡蛋下油锅一炒,味道更是妙不可言。老乡们说“香椿炒鸡蛋,鱼肉都不换”。

夏天,满目葱笼。带刺的黄瓜脆嫩、清凉;鲜亮的西红柿酸甜可口。即便是树木的花朵,也能做出花样繁多的汤和菜。比如一串串嫩黄的榆钱儿,一嘟噜一嘟噜雪白的槐花儿,拌上面粉放进笼屉里,蒸笼盖上没多久,那带着鲜花芳香的水蒸气先就飘满了整个小院,弥漫了乡村的四野。食时,捣一臼蒜泥,浇一勺麻油,既当了菜,又当了饭。南风一吹,苇叶儿肥大了,到了端午节,用苇叶裹着粘性很强的黍米,里面塞进红枣,包出三角粽子来。那粽子苇叶鲜绿,黍米金黄,枣子通红,平平常常的家庭食品,因了那颜色、滋味,成了别致的艺术品。

金风一吹,百草结子。在浓重的秋色里,黍子、稷子、南瓜、柿子都熟了,满眼都是金黄色。去掉皮的黍子,蒸糕糕香,酿酒酒酽。高粱红了,用新碾出的高粱面煮成浓稠的浆糊,经过带洞的葫芦瓢,滴漏到盛有新提出的井水筒里,凝结成头大尾小状如蝌蚪样的“蛤蟆蝌蚪子”,城里用淀粉做的,叫它“娃娃鱼”。调一勺葱蒜,浇一勺醋,酸辣清凉,两碗下去,暑汗顿消。到秋野里去,在软绵的秋叶里坐卧,挖土坑为灶,几块红芋,一捧毛豆,黄叶燃处,一缕淡蓝色的野炊烟升起,接着便噼噼啪啪炸响出扑鼻的芳香来。

入冬了。冰雪覆盖。女人不出门,炒熟黄豆,蒸透,加辣椒末、姜丝、冬瓜块,装进坛子里在麦草里捂霉发酵,最后制成鲜辣可口的辣豆瓣。男人们则带着长杆的扒网或推网,到枯浅的河沟里网捞鱼虾。或循着雪地里的踪迹用网,用火枪去捕捉毛厚肉肥的野兔狸貉。整个冬天的早上,淮北的妇女们用霜打过的红竽叶子参合在新推出来的豆浆里,煮成一锅叫作“懒豆腐”的主食。这“懒豆腐”极养人,淮北人往往黑胖,可能和吃这早饭有点关系。进了腊月,到了腊八,头一天晚上就开始筹划做腊八粥。一家人坐在灯前筛新谷,选大豆,剥花生。第二天一早,村村鞭炮响,家家米粥香。

没有七荤八素,没有大鱼大肉,没有精烩细烹,淮北农家的家常风味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淮北人。常常在梦里,又见炊烟升起,那浓浓的淮北家常风味,带着朴实,带着勤劳,带着别一样遥远,就这样的永远的留在了我的梦里。

平原散文12:踏歌桃花潭

文/田秀明

地处长江南岸平原与皖南山区交接地带的安徽泾县,“枕徽襟池,缘江带河”,辖区内的桃花潭风景区,青山绿水的自然景观,白墙黛瓦的徽式建筑,令人陶醉而神往。金秋十月,应朋友之邀,踏上了桃花潭的赏游之旅。

转道南京,一路向西向南,千年古镇桃花潭已然近在咫尺。桃花潭镇地理位置独特,南邻旅游胜地黄山,西接著名佛地九华山,烟波浩淼的太平湖与之唇齿相依,桃花潭镇素有“一湖挑两山”之说。桃花潭镇有着浓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很大程度上是因了诗仙李白,一首千古绝唱《赠汪伦》,成就了李白,也成就了桃花潭,桃花潭至此成为文人雅士游踵不绝的世外桃源。

唐朝天宝十四年,泾县名士汪伦闻言诗人李白旅居南陵叔父李冰阳家,汪伦与李白神交已久,遂修书一封,邀请李白来家中做客。书信中说,“先生好游乎?此地有十里桃花;先生好酒乎?这里有万家酒店。”李白素来好酒,又有如此美景,李白便欣然前往。李白到了之后,未见书信中所言,汪伦只能告之实情,“桃花者,十里外潭水名也,并无十里桃花。万家者。开酒店的主人姓万,并非有万家酒店。”李白闻言,大笑不止,非但没有责怪汪伦忽悠了自己,反而被汪伦的盛情深深感动了。

适逢春风桃李花开日,群山无处不飞红,加之潭水深碧,清澈晶莹,翠峦倒映,李白与汪伦诗酒唱合,流连忘返。临别时汪伦在古岸阁设宴为李白饯行,并拍手踏足,吟唱民间的踏歌谣,李白感其厚意,赋诗一首,“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赠予了汪伦。而今,昔人已逝,桃花潭却因之流芳千古。

朋友甫见,喜不胜禁,言语间聊得最多的还是桃花潭。朋友在镇子里的一家餐馆安排了午饭,席间打趣地问餐馆的主人是不是姓万,朋友笑着说,这些年来小镇旅游的人多了,餐馆、酒店开了一家有一家,姓万不姓万的不要紧,客人在这里能吃到放心的农家菜、山野菜。

午饭过后,在朋友的陪同下,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桃花潭。潭面水光潋滟,碧波涵空。潭岸怪石耸立,古树青藤纷披,松柏绿韬如毡,石楠似火如霞,飞阁危楼隐约其中,犹如蓬莱仙境,又疑武陵人家。桃花潭四周点缀着众多的自然人文景观,屹立千年的垒玉墩,深藏奥妙的书板石、李白醉卧的彩虹岗、踏歌声声的古岸阁、青砖黑瓦的古民居……一步一胜景,一处一世界。

恍惚间,不远处的乌篷船上传来了一声声嘶哑苍凉的歌声,朋友介绍说,这就是踏歌,是用方言唱的,听不懂唱的什么,只看到老船工手拿鼓棰,脚踏响锸,浑厚的歌声随着乌篷船的渐行渐远,在潭面上回荡着,久久不能散去。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桃花潭边,曾经演绎着一场旷世亘久的友情。而我与桃花潭,在这个神清气爽的秋日里,更是有了一场美丽的邂逅。

平原散文13:走关山

文/任彩虹

地处关中平原腹地的阎良关山镇,旧名上寨,是临潼、渭南、蒲城、富平四县之交,因了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有“鸡鸣一声听四县”的说法。

关山镇也是关中刀客的发源地之一。1940年,关山镇建成了临潼渭北地区最早的一所中学——四维中学,如今改名为关山中学。

2008年,西安市确立了首批33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在民间流传超过200年历史的关山蹩鼓,榜上有名……

对于关山的最初印象,源于阎良区作家协会主席、《荆山》杂志主编冉学东兄。屈指一数,认识冉兄六年有余,而对于关山的印象,也由最初的大体轮廓,到如今的熟识、熟知,甚感幸运。

五月的一天,跟随西大作家班的老师和同学们赴关山镇实地采风,雨水也跟着我们一起走近关山。温润、舒爽、静美、诗意,这个绵绵雨水的天气,是大自然预备给我们的礼物,使得这座历史悠久的名镇,披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走进我们的视野。

我们在关山镇的西北角,看到了东西两条十米宽,三米深的护城壕沟尚存。一段老城墙,一把关山镇产的刀子,一个表演时用的传统器具,一件不起眼的行头……在雨里,在我们殷切的、专注的、欣赏的、赞叹的目光里,古镇豪迈矫健,变化多样。

此时此刻,我们似乎能嗅到一种叫作惆怅的、远古的、神秘的气息;我们也似乎能听到那些物物件件,或高亢、或粗犷、或奔放、或端庄、或沉静、或欢乐地诉说着数不尽的往事和传奇。

我们的脚步再度挪移,颇具美誉与规模的、长在树上的无公害甜瓜种植园,跃然眼前。不说甜瓜的香与甜,单从景致来说,足以舒了筋骨、爽了眼目。这份难得一见的翠绿,丰硕景致间或有蜂蝶相逐,也有淘气的蝶儿在眼前自自然然地打几个旋儿,忽地就没了影踪。真的是令人惊呆、令人迷恋、令人怀恋。

不知是谁切开了几个大小相同的甜瓜,拿一瓣甜瓜在手中,味很正,很醇,色如玉。真的不忍心放进嘴里。我眯缝着眼睛,将这瓣月牙般的甜瓜凑近鼻头,一股妙香摄入我的魂魄。

真醉了,心已是甜的了。

蒙蒙细雨没完没了,我们的脚步依然前行着。一股优雅的、浓郁的、诱人的枣花香,晃晃悠悠的扑面而来,禁不住地深吸了一口,是股捉摸不透的醉人花香。难怪哦,这不是简单的枣花香,它源于这块土地上生长了两百年至两千年以上的古树群。曾经的它们,历经过风雨;曾经的它们,饱尝过沧桑。树龄虽说是久长了,树冠却大,英姿飒爽,香飘万里。

天色渐已暗了下来,雨水依然专情地浸润着大地。这时候,极目远眺,眼前的关山镇,焕发出别样的生机,给人一种恍然入仙境的感觉。

正当我浮想联翩的时候,有人发出了一声浑厚的、悠长的惊叹,真美啊!也真的是美,在夜色、霓虹、雨水的辉映之下,关山如同镶嵌在阎良的一颗饱满的、璀璨的明珠,闪着关山的气韵,就在这无声之中,就在这绵绵雨水里。

这无声的气韵,是关山的动人之处,绝妙之处,非凡之处!

平原散文14:初登泰山

文/刘万春

自幼生长在平原,从未见过山,山便对我有着巨大的诱惑力。还是在中学的时候读过李健吾先生的散文《雨中登泰山》,曾经被文章中所描绘的泰山景色所深深打动,每每想起古人“登泰山而小天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名言,对自己从未登过泰山而深感遗憾。对登山的向往也就日益渐深。

深秋时节,有幸同几位朋友到泰山一游,除饱览了泰山风景外,初次体验了登山的感受。

那日,我们从岱宗坊出发,过一天门,沿着古人开辟的登山石道逶迤而行,步步登高。我们一行人中,除我之外大约都曾等过山,而等过泰山的却是寥寥可数了。初登泰山,那兴奋的劲头是可想而知的。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甩开步子遥遥走在前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爬上去,快些到达山顶,去领略那“一览众山小”的景色。谁知没过多久,便感到心跳气喘,汗水早就湿透了衣衫,后面的人相继越我而过。曾经等过泰山的老张对我说,登山是一种慢功夫,是急不得的。他还告诉我上泰山有两条路,西路可直接坐车到达中天门的,然后坐索道滑车直达山顶,那时非常轻松的。我看看自己发胖的身体,心中便有些悔,抱怨老张:你要是早说我们该从西路上山呀。老张说:“那还有什么意思呢。”这时,一位挑夫肩负着重载,迈着稳健的脚步,走着之字形,赶到了我们前头。我便很惊奇,如此陡峭的山路,我们空身走起来都感到十分吃力,就别说负载了,看挑夫似乎不显疲累。老张说,他们长年累月往山上挑载惯了,也有了经验。看着挑夫的背影,我很有些内疚。便照了挑夫的样子斜了脚步走之形,果然觉得省力了许多,于是鼓足了勇气往上攀登。

过峰廻路转,到中天门,山路已走了一半,两脚却似灌了铅般沉重,早到的朋友们已等了我多时。对另外一半山路的走法,朋友们发生了分歧,有的主张坐索道滑车,有的则主张攀登,各说各的道理相持不下,最后终于折中,各随其便。于是便分成了两股上山。我虽然感到很累,有过片刻的犹豫,但那挑夫的影子总在我眼前浮现,最终还是加入了登攀的行列。

后半截的山路比前半截更加难登,整个山路似乎直立了起来,窄窄的石阶难以放下整脚,每登一级都要喘一口气。脚下愈苦,心中那登上山顶的欲望就愈强烈,乃至于竟忘了观赏沿途的风景。

终于到达了山顶,然而我的心情却没有了在山下时的激动。初到山下,便向往着山顶。及至站到山顶,其感觉似乎也在平常之中。诚然,山是名山,景是美景,然美的是整座山,而不是一个顶。站在泰山之顶与站在其他的山顶有什么差别吗?忽然我便想到:登山的乐趣不是在到达山顶之上的享受,而是在那登山的过程中。这样想着,我便理解了老张所说的坐车上山没什么意思的真正内涵,从而庆幸自己靠双腿登上了泰山,同时也为那几位坐索道上山的朋友有些惋惜了。

下山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个人,使我的这个想法更强烈了。那是一个断了一条腿靠拄着双拐登山的人,他走的很吃力,每迈一步都要付出比我们多几倍的力气,那速度却是比我们要慢几十倍了,但他仍是义无反顾地埋了头努力上登。这使我很有些肃然起敬,通过交谈得知,他一不是来拜佛求愿,二不是专为观景,主要是为了体验一下登山的感受,以证明自身的意志。于是我便想,人生在世总是要有追求的,登山,也是一种追求,到达山的顶峰便是这追求的结果。追求的乐趣不仅仅在于结果如何,而在于追求的过程追求的本身。登山如此,别的呢?

平原散文15:姥爷的枣树

文/陈轶群

我的家乡,是鲁北平原的小城乐陵,也是驰名中外的金丝小枣产地。

十一假期,带着两个宝贝去万亩枣林游玩,一路微风轻拂,心情大好。随意寻得路边一处枣林,下车至林间,只见颗颗红玛瑙点缀碧叶间,蓝天映衬下,如红宝石般绚烂。“千家小枣射云红”,说的就是枣林景象。

两个宝贝雀跃在绿色林海间,品阅着枣林的迷人。就连两岁的弟弟,也学会站在树下,一颗颗自己摘枣吃。累累硕果触手可及,小人两腮鼓鼓,问其好吃吗,点头。五岁的姐姐认真地逡巡在枣林,在绿色枝丫间,寻找着最红的小枣,那一个个红色的玛瑙精灵般躲藏于枝叶后,与孩子做着躲猫猫的游戏,只是无论多么调皮,总被姐姐发现。

随手摘一颗小枣,入口甘甜微酸,清脆的口感让多年不曾吃小枣的我又忆起了旧日甜蜜。我小时,姥爷家院子里也种有一棵枣树,树龄已有六十余岁,每当八月十五,我都会回姥爷家,用长长的竹竿和他一起打枣,夜晚便在枣树下一边吃着甜甜小枣,一边赏月。姥爷总是要等到我们这些孙辈回家才会打枣,有时大舅摘一颗,都会被他嫌弃,说要等孩子们回家再吃。再过一段时间,树梢最红的枣,需要爬上屋顶才能够到,我们一群表姐弟们就站在树下,眼巴巴看着姥爷,费力爬上屋顶为我们摘枣吃。最后的几颗红枣扔下,小人们一哄而上填塞到嘴里,无限满足。那个时候,还喜欢跟着表姐弟们去摘枣,十五过后,属于大队公共财产的枣树早已被打光,只剩零星几颗红枣挂于枝丫无人问津,我们沿着河边,一棵棵枣树寻找着,每找到一颗,便投进嘴里,秋日最后的甘甜在口齿间瞬间弥漫开来,那是孩童最为惬意的时光。

如今,姥爷早已不在,他生前我们每年都要回家给他过生日,他的葬礼,成为我众多表姐弟最后一次大相聚。自此,家族里再无长辈守护,岁月流转,孩童长大,散落各地,再也没机会十五一起打枣赏月。出神间,两个孩子拖着满满一纸袋红枣跑过来:“妈妈,看,我们摘的红枣。”我接过来,瞥向枣林深处,绿树掩映,恍若看到姥爷家那棵老枣树。

院子里的枣树依然每年结满红枣,同这枣林一起,年年延续着希望。老家在,枣林在,那份有关孩童、故土、亲情的回忆便在。就像今年我带着孩子回家摘枣一样,总有一天,我们那群表姐弟,还会像小时承欢姥爷膝下一样,重新在枣树下聚首吧。一定会,天堂里的姥爷会一直庇护着我们。

平原散文16:平原

文/丹麓听翁

一面陆地的镜子,没有正反,没有阴阳。一味地亮着,或隐着。

在上面种上玉米,便是玉米的平原;在上面种上秋天,便是秋天的平原;在上面植入蓝天,便是蓝天的平原。

风,在滚动。一浪一浪中夹着远山和大海的慰问。

极目眺望古代,我在平原上看见了春秋的战车、唐朝的征戟、明清的宫殿。

夕阳半落,白杨树隐藏了平原的秘密。一切意象,就像奔跑在大漠中的阳光。在突然中戛然而止,送来平原的措手不及。

平原,用现实破解幻觉,用陌生打破平静。光谱,开始涌动,今天的光阴涅盘出明天。在平原上相遇,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在哪个经纬点上与你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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