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文章

请欣赏回乡文章(精选16篇),欢迎分享,更多好文请关注笔构网。

回乡文章1:年关,那张暖暖的回乡票

文/刘长虹

2005年,高中毕业后,我独自一人在深圳宝安一家电子厂做装配工。由于是初来乍到,我十分想家,但不巧的是,时至年关,一张一张火车票全都落入了黄牛党的手里,以至于直到腊月二十八,我还没买到一张回乡票。眼瞅着同事们都回家了,只剩下我独自一人孤零零地呆在宿舍里,感到内心十分孤寂。

难道我就这样一个人留在异乡过年吗?当我腊月二十八,去火车站买票,依旧空手而归时,我心里难受得差点失控哭出了声。那个夜晚,我没有吃饭也没有冲凉,只是一个人偷偷地躲在被窝里眼泪婆娑。

半夜里,不知是一点还是两点,我刚迷迷糊糊地睡去,突然门响了。我警觉地起来,开门一看,原来是我们公司的门卫麻旺。

他现在来我宿舍干嘛?麻旺虽说跟我是老乡,但我们只限于认识,平时很少来往,再加上我以前还当着全厂人的面骂过他看门狗。所以,对他的深夜造访,我还真有点毛骨悚然了。

稍作镇静后,麻旺才笑呵呵地对我说:“老乡还没回家啊?是不是没买到回乡票啊?”

听了麻旺的话,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一提到回乡票,我还是不由得一股不争气的眼泪黯然而下了。

麻旺看我哭了,故意打趣地说:“男子汉大丈夫,像个娘们儿似的,哭啥呀?不就是一张回乡票嘛?”

“说得倒轻巧,现都快过年,买票简直比登天还难!”我没好气地答道。

听我说完,麻旺不慌不忙地在贴身口袋里摸出一张火车票,接着说:“老乡所言极是啊,如今车票全都落入了黄牛党的手中,没有熟人根本是买不到的!我这张票是托朋友买的,明天的票,今早刚拿到,你就拿着回家吧!”

“麻旺哥,没了票,那你怎么办啊?”听了麻旺的话,我一时感动的差点哭了。

“老乡,你只管回家好了,别管我!我上没有父母,下没有老婆小孩,一个吃饱全家不饿,在哪里过年都是我独自一人,回不回去都无所谓!”

后来,相互推让一番后,最终我还是接受了麻旺那张带着体温的回乡票。但为了表达一番谢意,付钱时,我给麻旺哥特意多付了一百块钱。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收,折腾一番后,他还是只收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就这样,在麻旺哥的陪同下,第二天我便踏上回乡的列车。

现在整整六年过去了,我一直都没有麻旺哥的消息,不知他早就回家了,还是跟我一样,依旧在南方流浪?但每到年关订票的时候,我都会不由得再次想起他来。

回乡文章2:聚缘——回乡散记

文/李福寿

这次公休还乡,家乡气温比预料的要温暖许多,行前带上的毛衣、毛裤、羽绒服都没开过包。人生很多事都需要未雨绸缪,而过于琐屑不啻自添累赘。事先期待的在家乡遭遇一场雪,哪怕是小雪的愿望,终于被数日艳阳和零星小雨取代,遗憾中多有感恩。

亲朋故交的温度依然炽热如火。还有意外的惊喜。

情结于初,或缘分在那,或性情相投。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一点不错。那些松竹梅一样的友情成为我羁旅人生的重要依托。

我20多年曾在他们讲台上站过几年的学生的盛情自不必说,我每次回乡,他们都在第一时间行师生礼,让我这个本来年龄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十分惭愧。当年尽老师力,是职业和职业道德所系,我做的一切原本都是应该做的,不做倒是失职甚至渎职,但是,那些枝微末节他们却一直记挂心怀,叫我于心难安。回望这辈子的职业生涯,无所谓成功失败,最让我留恋,也最有意义的工作,其实是那8年的教书生涯。一朝做老师,终生都年轻。可是,我居然偏离了我最适合的职业,走了另一条崎岖坎坷甚至惊险的弯路。

在我回云梦的次日早晨,与赵君相约到南门河外吃豆皮,已然享用完毕,正闲聊,忽见一熟悉的面庞,我脱口叫出潘君的名字,他也在同一时间认出了我。20多年,沧海桑田,人事纷杂,我们都历尽坎坷,却相互在第一时间认出对方,靠的是什么?是眼睛。真诚的眼睛不会骗人。他的一句话深深感动了我,“虽然20多年没见,但心中一直有”。心中有眼睛里才有,这是对缘分对友情多么经典的解读。事业无比繁忙的他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陪我扯淡,他纠集同学好友,鞠君、钟君、赵君……能来的,都来了,大家尽情喝酒神聊,从云梦到他位于武汉的工厂,连续两次尽兴推杯换盏,我居然没醉。酒好是一方面,身体好也是一方面,情真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酒后,我们乘兴驱车去拜望了我们共同的李老师,并在他所服务的大学会所留宿。在武汉,我还有幸与去年回乡在吴君处见过一面的同学施君,30多年没见面的蔡君、潘兄弟等相聚。当年,初出道在倒店中学教书,我与蔡君各领一班学生住在一个由猪圈改建的宿舍里,连当年蚊子、跳蚤的骚扰,都成为了今天美好记忆。我们炳烛夜谈,彻夜难眠。青春做伴,我们年轻过,我们今天依然年轻。

在吴君为我所设的酒聚中,我见到了当年的老领导。退休多年,他依然健朗、健谈、风趣。以我的粗枝大叶、才疏学浅,我在云梦的成长,有赖很多前辈、领导的宽容谅解、无私栽培和细致关爱,其中就有他丰厚的关怀。自走险路,自取灭亡,他始终都在想拉我一把,感恩于心,无以为报。惟有走好剩下的人生,方不愧他们一直以来的关心和厚爱。

一朝同窗,终生兄弟。我的为人处世不周,一直得到同窗们的原谅,我也一直努力不辜负同窗们的感情。您们所有的批评、劝戒、建议、首肯,我都铭记于心。倘仍有错漏,我只是希望你对我直言,言笑怒骂,悉数收纳,只是不要让我的错误伤到你的宽容。

在返回厦门途中,相约与在网上神交已久的易君在孝感见面,这是我们整整30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当年在徐家河笔会认识时,我们都是20多岁青春年少的小伙子,再次相见,均是所谓知天命的老男人。由于赶飞机,我们仅仅见面30分钟,“30年,30分钟”,说不够是不够,但对于缘分而言,够了,太够了。来日方长,能在这个世界上总有这样30分钟健康欣喜的见面,真的很幸福,真的足够。

缘,妙不可言。

谢谢亲人、同学、学生、朋友们,谢谢您们与我的和谐相聚,让我不断告诫自己,要像个人一样在世界上游走,这样才对得起您们的盛情。

家乡气温比厦门当然低多了,干燥、清冷,回去第二天,嘴唇就开裂了,双下肢过敏奇痒,双手也逐渐变得像锉刀一样粗糙。这说明我与家乡久违了。坦白说,我是一种背叛式的久违。定居厦门20年,南方的温湿气候使我的身体变娇气了,脆弱了。家乡的气候应该给我提醒,甚至是惩戒,我心领神会。

在亲朋好友相聚的间隙,我特意重游了楚王城、人工湖、黄香大道、倒店、魏店、枫梓岗、府河,第一次游览了黄香文化园……在县城,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我惊异于家乡小城拉开发展框架后的大气磅礴,建新不忘护旧,扩城更重民生,我虽然无权也无资格指点家乡建设,但我从内心震撼,那些大手笔的建设成就是明白人的共谋,是实干家的丰碑。这座小城于今确实可以称之为“城”,且颇有现代感,尤具文化韵味。生于斯长于斯亦曾工作成长于斯,骄傲莫名。

缘分在冥冥之中,想见的虽没有全见到,但因为有太多惊喜,让我凡俗之心无比知足。我知缘、重缘、惜缘,更不断在人生旅途中凝结缘。所有我认识和不认识的朋友,您是我人生中全部的缘分所系,我敬重您,祝福您。

愿天下有缘人平安健康,快乐满足。

再次感谢您,感谢您们的深情厚意。

回乡文章3:老规矩

文/王佩

春节回乡,与表哥大饮数场——表哥四十有二,县城某局“二把手”,正上下求索,寻求突破。某晚,表哥邀我陪他“演戏”,是“三打一”,带“彩头”,主角是组织部的一位领导,表哥称其“赵哥”。

赵哥见了我,一愣,问:“这位是……”

“是我表弟,在上海工作,回来过春节。”

“上海的客人啊,乡下人玩牌,见笑了。”

我谦恭一笑,没言语。

赵哥牌风很猛,为人豪爽。不一会儿,“门”前便赢了一堆钞票。我年龄最小,就于抓牌间隙帮着烧水沏茶——赵哥一高兴,随手给我五张百元大钞,说:“不能让上海客人为咱白服务!”

我正迟疑,表哥表态:“拿着拿着,赵哥给的,尽管拿着!”

玩到一半,四人中一杨姓老兄输得最多,估计过了半万。赵哥豪兴大发,一甩手,竟“还”了杨兄两千:“给你点本钱,好好打,争取把本翻回来!”

觉得赵哥这人挺有意思的,细细观察:国字脸,戴眼镜,梳三七头,眉眼儒雅,举止爽朗,咋看咋觉不出他是表哥口中的“贪婪之徒”。

玩至半夜,赵哥无意中伸了个懒腰。其余人立马齐声询问赵哥:“太晚了,散了吧?”

此时,赵哥“门”前钞票已堆得小山一样,也不往兜里揣,缓缓站起身,竟口出惊人之语(主要是惊了我):“老规矩,这些战利品,存我卡里吧!”

说着,摸出一张卡,扔到了桌上。

表哥回来的路上悄悄告诉我:“这家伙,老规矩了,明天大伙还要再凑点,弄个整数给他存卡上才行!”

回乡文章4:回乡,过年

文/陈瑶

走得最快的总是那些逝去的时光,似水流年,匆匆而过,来不及细想,新的一年又悄然而至。

回乡下过年,还未到家门口,就闻到了浓浓的年味。文化礼堂前停满了各式小汽车,都是回家团圆来的,游子们无论走得多远,也走不出内心的故乡。家家户户贴起了春联,挂起了红灯笼,门楣上一个个大大的福字,映衬着春节乡村风俗的热闹与喜气。孩子们更是闹腾,拎着一串串火红的鞭炮,兴奋地奔向大礼堂,“噼里啪啦”,响亮的鞭炮声传来,听得人耳朵都快炸开了,可孩子们却玩得疯狂,似乎那阵阵清脆的鞭炮声,会把他们沉积下来的所有郁闷与不爽都随之带走。

隔壁邻居,家家大门敞开,年货都置办好了,堆了满满一屋子。对门的阿婶家正在谢年祈福,鸡鸭鱼肉,五色糕点,井然有序地摆放着,正中间供奉着一盆大猪头,烛火燃起,香气袅袅,祈求着来年平安喜乐,福瑞绵长。看着阿婶阿伯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忽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生活,朴素,平实,温暖。幸福,其实可以很简单,一呼一吸间,能感受到一份安稳妥帖的气息便好。

母亲正在院子里忙碌着,生炉烧水,杀鸡斩鹅。屋檐下挂满了鳗鲞、带鱼。道地上晾晒着一大盆酱油腌过的熏鱼,一阵风吹来,飘来缕缕鱼腥味,那是海岛人闻惯了的诱人之味。而此时,父亲正蹲坐在土灶前,烧火煮肉。每逢过年,家里都会买好几斤猪肉,在大锅里慢慢炖煮,炖得汤汁油亮亮,香气四溢,才算入味。记得小时候,家境贫寒,日子过得拮据,一年到头,只有过年了才有肉吃。那时,“吃肉”也算是一件奢侈的事情,父亲煮肉,我和姐姐早早地围在灶台边,待到肉香味溢满屋子时,我们早就馋得直流口水了。父亲每每回忆起几个孩子争着吃肉的情景,总会感慨万千,如今,生活条件好了,这油腻腻的肉都不要吃。以前,春节第一天,家里都吃肉汤汁烧年糕,现在,都不敢吃了。反而是自家种的绿色蔬菜,备受青睐。暮色四合,院落里,红灯笼亮起来了。厨房里,母亲煎炒烹煮,忙碌不已。我在旁边帮衬着母亲,剥冬笋,择芹菜,洗碗盏……灶台的火烧得透亮,映红了母亲圆润的脸。母亲虽是一乡间村妇,却烧得一手好菜,一生所去之处,不过是院落堂前,田间地头,守着方寸之地,相夫育女,俭约素净。待到一个个时蔬、海鲜、汤羹新鲜出炉,袅袅香气弥漫开来时,厅堂里已是满桌的美味佳肴了。

岁月无心,人生有情。很多值得记取的美好回忆,也只能化为时光的印痕,轻轻放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不忍触碰。生命原本是一场旅行,总是在不停地奔走,穿过时光变迁,流转四季风景,始终在寻找自己的归宿,最后还是要回到生命的原点。

回乡,回乡,炊烟起,倦鸟回。新年,正在门口等你!

回乡文章5:回乡琐记

文/沟里来客

新年放假三天的时间结束了,我也一大早坐车离开了父母,又回到了原点开始明天的生活。不知咋的,每次回家以后,我总想把父母的一些事情用文字记下来。如果不记下来,总感到哪里不舒服,好像缺少了什么。平时在单位在家里也有一些生活琐事,其实这些多得很,但我懒得记下来。我明知在单位的那些你吹我捧的,互相无聊的调侃,只能引来阵阵欢笑罢了。有些只可看,但又不能评价的“政事儿“让你乏味,哪有去动笔的欲望呢。在家里老婆孩子平淡无奇的生活可以是波澜不惊呀。唯有父母的平凡故事值得我去用笨拙的文字记下来,它也许碰撞、激起我生命中最柔软的东西————爱!我深知父母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尤其是老父亲的眼睛几乎已经看不见了。父母的离去是迟早的事。当他们不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打开我的博客或QQ空间,看一看我写的父母的美丽故事;想一想父母的艰辛的过去;忆一忆父母离去的背影,那也许是给我心灵上唯一的慰藉吧。

昨天母亲知道我不能再住了,下午就开始准备我需要拿的东西。因为我们姊妹四家都在县城,所以母亲把拿的东西也分成四份。糕面、豆面、莜面、茶面、葱……整整齐齐地平均装在小袋子里,用绳子结结实实地扎紧袋子口子,又装在大袋子里,整整三大袋,母亲为这忙乎了一下午。晚上我在看电视,母亲整理我的行李,生怕我丢下什么东西,其实除了牙刷手机背包也没什么行李。接着又准备我的第二天的早饭,就连柴、炭都准备的好好的,生怕耽误了我的行程,因为乡里只有这趟公交车。睡觉前母亲又安顿了我很多很多的话,路上注意安全呀,要多穿衣服呀,此时我不再是老师,而是学生了。

今天母亲6点准时起床给我做饭,其实公交8 点才发车,早的很。吃完饭,母亲从柜子里拿出7500元让我拿着,我死活也不拿,母亲把钱放在我的包里。我说,你们老了放下三二千花方便吧,母亲勉强抽了两张50元又把所有的钱放在我的包里。这些钱是父母的血汗钱。今年春天母亲用5000元买了一头牛,辛辛苦苦喂了一年,前几天才卖了,挣了2500元。今年暑假我回去看见老父母亲天天给牛割野草吃,担井水喝。尤其是老父亲,他尽管眼睛看不见了,还是背着绳子,拿着镰刀摸着去房前屋后的草地上割草 ,以便减轻妈妈的负担。冬天我虽然不在,但也知道他们天天起早贪黑地照料牛,最担心的是天下大雪,又担心贼把牛偷走。现在卖了牛说实在的我真松了一口气。我知道父母都老了,又是农民,没有退休金,这7500元是他们的养老金。一路上,我的包好像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贵重,生怕丢了似的,下午我就去银行给他们存了。

8点钟公交发车了,母亲帮我把东西放在公交上,又叮嘱我要安全,不要把东西丢了,我说丢不了。母亲下了公交,车开了。我说,妈————你回去吧!我在车厢内迅速站起来想看看母亲,可惜车窗上冰冻的霜花挡住了我的视线。公交车走了很长一段路,总感到母亲在我身后还望着我。

在这数九寒天的北方隆冬里,大地丢掉了绿色,我却不能丢。因为爱比绿色更重要。

回乡文章6:回乡小记

文/全红莲

一 回家

脚步总是跟不上心的速度,双脚还没踏上故土时,心早已抵达。

天空蔚蓝,鸟儿掠过,不留一丝痕迹。没有风,阳光温和,空气里弥漫的是各种花的馨香,田间地头,有菜花黄,李花白,桃花红。

叫天子在清唱,喜鹊在枝头喳喳叫着,燕子轻盈地飞来飞去,三五只鸡在草地里觅食,一群鸭子在池塘边的芦苇丛里歇息,一只大黑狗无聊地在菜地里溜达,一只正在发情的猫,叫得春心激扬。

田埂上绿意盎然,深绿浅绿点缀其中。鱼腥草和藜蒿长势旺盛,散发出浓郁的好闻的气味。地米菜开出了白色的花穗,蒲公英也顶着金色的花苞。野韭菜这里一丛那里一窝,鲜嫩鲜嫩的,大可放心挖一些回家炒鸡蛋尝尝鲜。

一块耕过的水田,新翻的稀泥软烂平整,稻桩草茎斜斜地露在稀泥上,蛰伏了一冬的虫子浮游在水里,时不时出现小小的涟漪,和几串小气泡,蚯蚓爬过的地方,有细细碎碎堆在一起的泥粒儿,水田的一角,有人几铁锹挖出了一个小口子,水声哗啦,晶亮的水珠四溅,我顺手往水口处一摸,一条泥鳅从手中溜过,算了,还是不捉,且随它去。

我顺着田埂往前走,前面是一个池塘,返青的杨柳,伸出芽尖临水照着影,零星的狗吠打破周围的宁静。一枝桃花从芦苇丛边伸出来,花蕊沾着露珠,花瓣绽开,粉嘟嘟的格外娇媚,我不由心生欢喜,缱绻的乡愁瞬间在花朵的芬芳里消融。微风拂面,我扫视了一下头顶,今天晴空万里,一朵朵云轻飘飘地飞过。

一整个下午就那么轻快地晃悠过去了。

夕阳开始下沉,将落而还没有全落。树林斜斜的剪影染上了一层金黄色,无数光线变幻交织,由深变浅,慢慢地,越来越浅,远远地晕散西去,最后隐没在暗淡的云层中。

起风了,香樟树枝叶摇曳,在门外吟唱。乡村夜色,薄雾轻寒,在我短暂分神的时侯,一弯新月缓缓爬上树梢,发出弱弱的光,好像担心风随时会把它吹走。天地之间,夜幕拉下来,世界被黑色填满。云朵,树叶,桃花,油菜花等一切都幻化成了想象中的轮廓,扭扭捏捏的样子变有些夸张起来。

睡到半夜惊醒,屋顶好像传来人的脚步声,仔细一听却是雨声,点点滴滴,由慢到急,不知为什么,我总想走上楼顶去看雨,尽管什么也看不见。

雨声渐停,月亮从云层中跑出来,在窗外露了一下脸,这时有另一种声音响起:

嘎哇嘎哇……是荷塘边的青蛙。

清爽明快的鸣声,我心中忽然装满了一片月色——在淡雅荷香与蒲草香里,雨后叶片上颗颗晶亮的水珠,滴到水面上,一圈圈波纹微漾,银盘一样的月亮,倒影映在水里,软绵绵的身体变换着各种姿势,正享受美好的沐浴时光。“荷塘月色。”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两遍,闭上眼深深呼吸,一股泥土气息迎面袭来。

……

在梦里又不像在梦里,各种草木萌生,百花争艳,一千种树的叶子绿得流油,一万朵花一万种色彩一起盛开,我想用笔把它们描绘出来,可笔偏不听使唤,画不好也写不好,茫然不知所措,那可是亲得像爹娘的地方啊!

那一晚,我在梦里唱:

再一次高唱我的故乡歌,就让微风吹散我的烦恼根,心里最初那段真心真情意,总是让我觉得刻骨又铭心……

?二 油菜花

花为三月好,三月是赏花佳期。春到家乡,开得最好的非油菜花莫属。

油菜花分布全国,不管是什么品种,天南的还是地北的,我都喜欢。

油菜花如同天空明媚的阳光,如同大地上欢乐的笑脸,像春风一般温情。它秀外惠中,碧绿的叶片和深绿的茎杆富含生气。

油菜花灿烂的金黄,是造物主恩赐给植物界的一件杰作。百花争春,一定是油菜花的色调主宰了花的王国,先是一株株,一垄垄,再是一片片,然后漫山遍野。在我们的视线里,就好像一张张撒开了的黄色大网,目光收拢回来时,馥郁花香早已窜到鼻子里,随着呼吸道进进出出。花香是植物与身俱来的特性,离开地面后,便亲近空气,升华成醉人的味道。引来蜜蜂来回飞舞,蜜囊装满油菜花粉,经时间发酵,在蜂巢里酝酿,淡黄色的油菜花蜜是物与物交融后的结晶,而这结晶又是生活里不可缺少的甜蜜。

所以,趁春光明媚,困在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里的人,已经按捺不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哪里油菜花多,就往哪里去。当人置身于一片花海中时,心花随油菜花一起绽放,花如我,我也如花,人人陶醉在花的海洋里,得意忘了形。我也是其中之一。

傍晚的村庄上空,炊烟袅袅升腾,滋润舌尖的菜籽油芳香四溢,橘色的晚霞迟迟不退,与屋顶,树木,花儿的侧影长久地对视着,薄薄的雾气,悄无声息地降临到油菜花田里,露水在悄悄凝聚,虫子们开始低吟,过一会就是满天星子的夜晚了。

三 栖息的家园

乡间的晨晓,鸡鸣声排名第一,然后就是鸟了。人间天籁是“啾啾”,我把鸟声当做乡村乐章里最动听的一个章节。

门口有几株香樟树,树龄都超过十年,枝繁叶茂,远看就是一个小树林,它们成了鸟的天堂。

灰色的麻雀是一群一群地飞起飞落,叽叽叽的叫,是这里数量最多的居民,喜欢在房顶的瓦片上闲逛,你一声我一声,声音会越来越大,房顶一片热火朝天,过不了多久,它们展翅飞起,一起落到地面上争抢鸡鸭们吃剩的稻谷粒。

白绿相间的花喜鹊总是飞到高高的枝头上,长长的尾巴朝下,头朝上“啾啾啾”喊几嗓子又飞到另一棵树的枝头,这是一种人见人爱的鸟,有它在的地方说明家宅吉祥如意。

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鸟,就忽略不写了。我最熟悉的就是这二种鸟,它们每天都与我照面,老朋友十几年了,听惯了它们的声音,看惯了它们的样子,也习惯了在一方水土上一起和谐相处。

树是家,鸟是住客。住在城里的老徐却不这么认为,他有一块地,地上有两棵很粗大的洋槐树,槐树下,堆满杂物。五月份槐花成串地开,花香鸟语,每天,远远的就能闻到和听到,洋槐树成了鸟儿栖息的家园。

老徐却总是皱眉埋怨:看看这些鸟都干了什么,电动车才停了一会,上面全是屎。地上更多,蚊虫到处爬,每天清扫,边扫边嘀咕:看你们还叫几天?没多久,他终于动了想法。

城市土地寸土寸金,老徐的地盘老徐作主。他砍倒了洋槐树,卖了三百多块钱,拉了两车碎石子,请人在空地上打了一层水泥,等水泥一干,他就提着黄色的油漆桶划了二个停车位,招租的小广告才贴上去,车位就被人租了下来。

曾经在树上欢叫的鸟早已飞得无影无踪,城市那么大,哪里还有鸟的栖身之所?

四 听取蛙声一片

月亮把一个村子都照亮了,几窗灯火,远远近近,像一张曝光了的照片。

树木与房屋露出淡黑的轮廓,新耕整过的水田泛着白光。鸟声隐去了,偶尔几声狗吠传来,马路上车轮与水泥路摩擦的喳喇声和发动机的轰轰声,但这些声音很快都消失了。

白天的温热唤醒了田里的青蛙们,它们纷纷从洞里,杂草丛中跳出来,喝几口露水,清一清嗓子,鼓足劲儿发出“哇——”的声音,一只青蛙叫了,二只青蛙叫了,三只青蛙叫了,越来越多的青蛙叫了,它们附和的音律随节奏此起彼落,不需彩排,不需要有谁指挥,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就正式上演了。

几只叫声尖而脆的蛙总能引起我的注意,是一片蛙声里最动听的,显得格外与众不同,我试图用手机录下这些演奏者们的节目,终究徒劳。这样的夜晚,能身临其境,静静地当一个听众,也很好!

记得有一次,在岳阳,一个同学送我一份特别的东西,他说花了钱请乡下的表弟抓的,很不容易才弄来的,自己一半,给我留一半,很好吃的呢!

我打开一瞄,天那!是一袋活蹦乱跳的青蛙,我不知道该谢谢他还是骂他,这份“好意”实在让我承受不起。

从小我就知道青蛙是益虫,是农田害虫的杀手,上一辈人也常常告诫我们:不可作孽,不要去伤害造福人类的朋友。

当然,我不会像我那个同学一样,残忍地剁下青蛙的头,剥去它的皮,掏去内脏,再放进锅炒成一盘菜后吃掉。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我提着袋子回了小区,送给了一楼的老谭。因为他家有一个长满水草又养了各种鱼的小池塘。

后来,我在他的朋友圈里,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蛙鸣,那么明澈,那么清亮。

五 黄花菜

晨露如散落的珍珠,散在黄花菜的叶片上,晶莹透亮,一朵朵黄色的小花朝着阳光的方向开着,我的到来,惊扰了它们的静默。

黄花菜是让我母亲那一辈人吃腻了的一种野菜。它长在青黄不接的春夏季节,不择土地的肥沃与贫脊,田间地头,有泥土的地方就有它的身影。母亲说,在她小时候的饥荒年月,黄花菜救了很多人的命。人多粮少,大人田地里干活,老人小孩就用铲刀去挑黄花菜,炒着吃或把它切碎了煮稀粥吃,一家老少,把肚子填饱了就行。

在我小时侯那会,家里条件有所好转,黄花菜就远离了厨房。但也有人去挑,拿它喂猪,后来没人养猪了,黄花菜也就无人问津了。

母亲拿着小铲刀走在前面,我提着篮子跟在她身后,一蔸蔸顶着小花的黄花菜,一碰茎杆就折断了,汁液渗出来,染在指纹上,颜色淡淡的,有草腥味儿。不一会,我们挑了半篮子。

母亲将洗净的黄花菜焯了一遍水,切成几段清炒了一盘,夹一筷子放嘴里,有一点点苦,一点点涩。

日子越来越好,吃腻了珍馐佳肴,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吃的菜,吃黄花菜,可是忆苦思甜啊!

它从以前农村大众菜变成今天少数人才吃得到的思乡菜,我还认识,但我的下一代就难说了,他们在城里长大,很少和泥土打交道。走在乡间小路上,儿子指着一垄稻秧用上了“绿草如茵”的词,女儿把鸭蛋拿在手里硬说是鸡蛋,弄得我哭笑不得,无语之后,这又能去怪谁呢?

如今在越来越寂寞的乡村,黄花菜依旧扎根田野,繁衍生长,逐渐成了上一辈人的记忆。

六 锅巴粥

气温逐渐回升,食欲锐减,想吃点清淡滋润的东西,于是我母亲提议熬粥。

我眼睛一亮,小厨房里还保留着小时候做饭用的柴火灶,双耳的铁锅,木把锅铲,木锅盖,工具俱全,就等淘米下锅了。

白天的太阳很大,母亲用撮箕把去年存在仓里的晚稻撮了一些铺地坪上晒了大半天,下午就打了米,这样的米煮出来的饭香得不行,熬出的粥就更别提了,只要肚子能装,嘴巴就会停不下来。

乳白色的淘米水从指缝间流到桶里,加二瓢油糠,用竹棍搅了拿去喂鸡,一点也不浪费。

回头放米放水到锅里,盖上锅盖,用杉树枝引火,塞几根木柴,火焰燃起来,火舌舔着锅底,水蒸气从锅盖的缝隙往上升,袅袅娜娜,厨房里一团烟火气。

水开揭盖,用锅铲划动几下,稍后用竹箕沥起,半熟的米和米汤分离开来,再把米倒进锅里,扒平,锅边浇一圈水,上盖,小火烹之。待听得嗞一一嗞一一嗞的声音由慢到快,香气四溢时揭锅盖,把饭盛起后,金黄的锅巴就留在锅底了,将锅巴翻个面,灶里的火不能熄,待锅巴烤得焦黄时,把先前的米汤倒下去,将锅巴压散压碎,继续用小火熬呀熬呀,直到锅里由稀变得粘稠时,一锅香喷喷的锅巴粥就熬好啦。有人问“盛出来的饭哪去了?”当然是粥不够就吃饭啦。小时侯,我们家的锅巴粥从来就没有剩下来的,只有剩过饭。

母亲在一旁感叹:你们姐弟每次回家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小厨房就一直空在那,一年也难得开一次火。

是啊,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农村家家户户都用液化气炒菜,电饭锅煮饭,太阳能、电热水器烧水,比起烧柴火灶烟熏火燎的忙活干净卫生方便高效多了。

如果以后城市里呆腻了,就常回老家来住。母亲对我说。

我突然觉得,离开乡村十多年后,再次吃到这香喷喷的柴火灶锅巴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回乡文章7:回乡记

文/郝若辰

“十一”国庆假期,我终于可以回农村老家玩了,好开心!

路上看到很多庄稼都已收割好,马路边上晒着黄澄澄的玉米,看来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走近村庄,我发现农村有了巨大的变化:马路变宽变平整了;楼房盖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漂亮了。沿着新修的马路,我们很快就到了舅爷家。舅爷家今年也新修了小院大门,看着比原来气派多了,也漂亮多了。舅爷家养了很多的绵羊,还有鸭子。跟小动物一起玩是我的最爱,和舅爷、舅奶奶打过招呼后,我立即冲到羊圈边,一边喂羊,一边逗着羊玩。

中午,我们品尝了美味的羊肉汤、嫩嫩的炸豆腐、香甜的鲜羊奶,还有非常好吃的烤鸭,撑得我肚子都圆了。吃完午饭后,我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舅爷家。

今天真是快乐又难忘的一天。

回乡文章8:回乡偶思

文/夏小倩

一排排低矮的电线慵懒地搭在灰白的电线杆上,穿过年迈的白杨的枝丫,风飘至枝头时,便被指头盛开的阳光拉住了,风也喜爱这冬日难得一见的热情罢,情不自禁将往日的凛冽消散了。静悄悄地,风与阳的缠绵悱恻静悄悄地晕染在白杨的枝头,消散了叶落的悲痛。待到沐浴完来年的第一场春雨,风与阳爱的种子又欣喜而羞涩的现在枝头向过往的路人招手。冬至落幕,春至起舞,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二十年来,我从未认真看过故乡的模样,异乡他处,我也只记得散落的杂乱无章的低矮的平房,青色的瓦总在六月的早晨滴滴答答,搅扰了我清晨倦懒而甜美的梦。春种,夏长,秋收,冬藏,贫瘠的土地耕种着父亲的严厉,母亲的唠叨,也滋润着我长大的时光和逃离的梦想。我常坐在屋顶,看向群山围绕的远方,也常站在最高的山头,目光顺着小镇蜿蜒的街道流淌,直到看见白色的云也被山尖阻挡。二十年,我从未在午夜的梦里看见故乡的模样,我流浪在儿时向往的不夜城里,任由宽敞的街道上霓虹的灯光照亮我自以为是的辉煌,晕染寂寞浮沉的悲伤,在黯淡的空气中,再也看不见父亲的严厉,母亲的唠叨,还有那被我和岁月辜负的南方小镇的姑娘。

我总幻想着身着锦衣回到故乡,将故乡一隅装点得想儿时梦中的城堡一样,可岁月终究不像曾经钟爱的连环画一样,起承转合都在作者的笔触下肆意流淌,我的成长也出离了梦想,绿皮火车往返一趟又一趟,一成不变地连接着柏油马路和泥泞的小镇。

我终究还是辜负了这白云飘荡的岁月罢,我像儿时一样,坐在低矮平房的屋顶,尽量温柔地望着门口沧桑的白杨,它深深地扎根在这片我从小生活的土地上,看了许多场我久违的故乡的雪,便顺从地任由风带走它相依四季的白杨叶。我这卑微的看客,冒昧地用目光亲吻着久违的故乡,许多年后,我的怀念也会像杂乱的电线一样,缠绕在这片黄色的土地上罢。

摘下手表和戒指,戴上耳机,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去往儿时的赛马场,徒步在和她一起看过月亮的小路上,很想冒昧地放一捧鲜花在她上学的必经之路,敬她往后的幸福,也祭奠我们被辜负的过往和再也没有彼此的故乡。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往后的故乡,或许就只剩下父母花白的头发,已经坍塌的曾在六月的清晨滴雨成诗的青色的瓦。你我流落在人间,听着绿皮火车滚动的声音,滴答,滴答。

回乡文章9:故乡的桥

文/侯识河

年岁越大,乡思越浓,回乡的次数也就与年俱增。每次回去,只要时间允许,我都会到后龙山上听听小鸟的啼鸣,在巷弄里读读古村的幽静,或者去村前的小桥上坐坐,抽上一支烟,慢慢回味愈积愈重的乡愁。

我的故乡取了一个较为另类的名字,叫虎子带。村名的来历已无从可考,但村里的老人都说,“带”字缘于村前蜿蜒而行的玉带般小溪。这条溪流宽处约有十余米,窄处仅四五米,岸边树影婆娑,富有诗情画意。这条溪流在村子正前方的长度不到八百米,上面却建有五座石桥。

最早的桥是一座石板桥,建于明代初年,当属先祖寿叟公开支立派扎根这片土地时所造。这座桥位于村庄正中,桥面低于地面约两米,建造时先在小溪中用石块砌了三个石墩,然后在上面盖上大石板,靠岸的地方再建有上岸的台阶。桥长约四五米,宽仅一米左右,因为简易,甚至都不能算是正式的桥。但这座简朴的石板桥过去却是村民去村前田峒生产劳作的主要通道,也是孩子们的天堂。由于桥建在村里水井的旁边,家长们在水井里洗涮的时候,孩子们就在小溪里跳水、游泳、捉鱼蟹,而在小桥的拱洞里钻来钻去是孩子们必不可少的娱乐。那时候的水常常清澈见底,溪底的细沙和鹅卵石如同浮在水面一般。溪边有许多的石罅,孩子们泡在水里的时候少不了就会去掏掏这些石罅,多数时候都会有所收获,有时摸到几条小鱼,有时抓到几只小虾,如果掏的是螃蟹,被蟹螯夹了手指也是常有的事,常常需要请大人帮忙才能把蟹螯取下来。

最初的石板桥由于地势较低,下雨的时候常常被淹掉。所以在这座桥上游150米的地方还建有另一座石板桥。这座石板桥地势更高,跨度更大,也更为宽阔。它由两块长约三米、宽约一米有余、厚达20厘米的大石板搭成,横跨在溪岸的石墙上。这两块大石板由于跨度较大,无法通过较重的农耕机械。上世纪六十年代,村里就在这座石板桥的旁边建造了一座小型拱桥。拱桥拱弧很小,主要供拖拉机通行。这两座桥紧紧依偎在一起,旁边是一株需多人才能合抱的大柏树。苍柏绿荫如盖,遮蔽了这两座石桥,这里就自然成了村民劳累之后乘凉、休息和闲聊的地方。如果突遇骤雨,附近劳作的农民便到树下避雨,这时候,桥上便挤满了叽叽喳喳说话的人。当大人们在田间劳作时,这桥也成为小孩子们嬉戏玩耍的地方,女孩子就在石板桥上打石子,男孩子在桥下的溪水里玩跳水的把戏。但这座拱桥在十多年前的一次洪水中损毁,桥崩塌了半边,以前桥沿上供人休息的大条石被冲走。后来虽然修复,但桥上已没有这些条石,想在桥上坐下来休息也变得不够方便。随着村里的劳动力大量的外出,原来桥上的热闹景象渐渐消散,终成一片若即若离的记忆。

在村庄下首处,也建有一座石拱桥。这座石拱桥呈圆弧状,桥面两边是青石铺设的台阶,由于这些台阶,桥不能通行机动车。这座桥建于什么时候已无从考证,台阶上的青石早已被村民的脚板磨得光滑,泛着碧绿的光泽。桥倒映在平静如镜的水面上,构成一轮饱满的圆月,与远处的村庄融合成一幅淡雅的水墨画。石桥的旁边是一大片古树林,树龄超百年的古柏有十余株,把天空遮避得严严实实,即使是晴天,树下也较为阴暗。一株千年古樟斜跨在江面上,树干倚身桥沿,仿佛在诉说与古桥相依相伴、不离不舍的深挚情感。樟树经受不住岁月的侵蚀,树干早已变空,靠近根部的地方有一半树干已被蚁蝼蚕食殆尽,仅余下半边残躯昭示着风蚀残年的无奈。但它却仍然坚强地活着,树枝舒展,绿叶青翠,给古桥洒下片片清凉。

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简易公路通到了村前,迫切需要一座能通行货运汽车的公路桥。1976年,村里又在小溪上建造了一座石拱桥。桥位于第一座石板桥下游约200米的地方,建造这座桥的时候,我还小,每天就在工地上看大人们挥汗如雨。桥为单拱石桥,建造时先用方方正正的条石砌拱,再在上面垒上石块和混凝土,桥面与路面相平,桥沿仍然安放有条石作防护。这座桥虽然没有用上一根钢筋,却凭借其完美的拱形造型,承受很大的荷重,虽然车来车往,至今完好无损。

桥,也许建造的时候,只是方便出行的通道,但随着时光的流逝,它却渐渐成为故土的象征,成为厚厚的写满故事的记事本。故乡的桥啊,你没有赵州桥的厚重,没有金水桥的庄严,你没有西湖断桥的雄奇,没有卢沟桥的典雅。但你以自己朴实的身姿存留在故乡的小溪之上,存留在游子的内心里。

回乡文章10:回乡偶寄

文/陈良涛

鲁迅先生的《故乡》有这样一句话:“老屋离我愈远了,故乡的山水也都渐渐远离了我。”我的故乡位于大别山余脉西麓,那里生活着我的亲人们,那里有我儿时摸鱼捉虾、游水嬉闹的记忆,更有浓浓的对“年”的期盼。长大后,回故乡的次数越来越少,对故乡的思念之情越来越深。

今年春节,我带上家人回到魂牵梦萦的家乡。站在村口,一幅新农村美景展现在眼前:家家户户门口绿树成荫,远望宛如围上了绿丝带;温暖的阳光透过树木,在农户整洁的院子、在红砖青瓦上折射出斑驳的影子……

记得几年前,村里一堆堆废弃的破旧衣物、塑料垃圾、碎玻璃瓶等随地堆放,沟渠、池塘周围也被各种垃圾填满,底部满是淤泥及漂浮物;田间沟渠多长满水草,不见流动的“活水”,已是发黑发臭的“死水”……入眼一片荒芜,心里一片悲凉。

近年来,新农村建设的春风吹遍乡村,农村成了生态旅游胜地,道路、桥梁、水利设施配套完善,群众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营造出优美、舒适的生活环境。

我的故乡,正以飞翔的姿态,描画幸福乡村的新图景。

回乡文章11:依稀回乡

文/冬寒

近30年没回故乡了,人家是少小离家老大回,而我仍未有归期。恋乡之情随时间年轮越来越老了,怕自己真的回不了。有时又常常想故乡还在不在那里?地方变了、故乡的人也都变了。回去也该是无人笑问我从那里来?不如把它长留在梦里。

那日静静的走出,在回家的路上,依稀的记得家乡的庄稼绿得发黑,泥土黑得发亮。因为泥土太好了,总有人怀疑地下有什么,探油的来了一批又一批不解的摇头走了。最后家乡的土还是被烧砖的看上。离家之前家里的泥土到处被挖开,土胚,红砖到处堆放,那时曾是军事要地的刘庄旁的小团已不再有完整的路面。经过战火的土地,和平时变得肥袄、富娆却又因这肥袄使家乡变得十分破败。

乡亲没了土地就如无根的浮萍,如飞扬的柳絮纷纷散落它乡,近的到了新团,远的象我家从小团到刘庄又从刘庄飘到广东。据后来人说老家那广茂无垠的田野不见了,取代的是到处是水草,竹林,到处是芦苇荡,家乡如今好似水乡是麋鹿和丹顶鹤的天堂。

那天晚上很黑很黑,带的手电也不够照长长的路,因为家乡秋天很高很远,不象广东秋天的水乡早晨和晚上就象梦的地方,天与地仿佛贴在一起,汽车是那夹缝看会爬行的虫,边闪烁边爬行偶尔发些声响……故乡的路是寂静的、漆黑的,远远的看到微弱的光亮,我想一定是有人居住的地方。更期盼遇到村庄……一路上追随那微弱的光亮,仿佛觉得些什么,希望那微弱的希翼能越来越强。一边小心探路,发现相向亦有点亮,渐行渐近,而可能吸引我的光亮仍在那里,如天上的星星,可心里知道那样的天,天上是没有星的。我们相遇了……路窄的地方我们一前一后,路宽的地方我们结伴而行,她说要给恋人惊喜独自去他的家乡,而我也是走在回家的路上……因遇着这回乡的缘分我们相遇。在无路的地方我们决定不走了,我们停在一个渡口,我们相依着座等天亮……(我们不是为了等摆渡人而是觉得这样迷失的走下去,不是离她的目标更远,就是离我回家的路更长……)我要去刘庄、她要去新丰。我们珍惜这样的缘分就让时间在这儿做片刻的停留,那晚秋虫也停止了歌唱。

天亮了,河的对岸传来阵阵的稻花香,随阳光的出现越来越浓烈芬芳。艄工从薄雾中慢慢駷来,她也从我身边醒来。确定了前方就是新丰后,我们不约而同地看那曾吸引我们彼此的微弱的光,不见了,天上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和上天要理由不由得人都笑了,我目送她渐行渐远,我们曾经互相靠拢、结集,互相欣赏。用我们朦胧的星光,织成相互最深远、最淡薄的希翼,也许是一种生存的必然与默契,我们又相互分离,……她上船的那一刻我知道此生已错过就再无理由相见。

从梦中醒来,我仍要回乡,那一定又是在另一个清梦的晚上。

回乡文章12:回乡偶记:荒芜与衰老

文/谭岷江

2015年11月1日,是父亲去世两周年纪念日。刚好这天是星期天,我便带着儿子从我所居住的县城回了趟老家,顺便去看看父亲的坟,权作是又一次回家去看看他。虽然当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理应心旷神怡,但我还是近距离地感受到了乡村的荒芜与衰老,让心里不由自主地生起不少惆怅。

老家名叫作坊冲,位于重庆东部长江边的石柱县沿溪镇,不远处就是忠县东溪镇地界。它原本是个只有两三户人家的自然村,或者叫土家小院,而随着父亲的去世,母亲搬到县城生活后,这个始建于清朝末年的百年村庄便再也没有人居住,以飞奔的速度逐渐衰老下去。

每次回到作坊冲,必须乘坐县城到坡口场的客车,每天共有两辆客车对向往返。上午九点,当我们上车后,才发现车上全是60岁以上的老人,且人数不多,只有七八个人。谈起乡村的荒芜,一个老人便叹息说,原本20多家100多个人的自然小院,如今只剩下4家共5个人了,且只有1家还在种水稻、玉米等庄稼,其余3家因为年龄太老没有力气,早就没有种水稻了,只种点蔬菜。

客车走走停停,上午11时30分,我和儿子终于在一个叫三叉河的地方下了车。这地方位于向家湾、寨脚和戳子坝(都是自然村名)之间,有一条小河流过,所以叫三叉河。此时,前面十米远就是寨脚,视野所及之处,甚至能看到寨脚屋顶飘扬的一缕孤独的炊烟。

我和儿子沿着到老家的公路支路往前走,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寨脚虽然有炊烟在飘,但除了风声或者蟋蟀之类的昆虫的歌唱,几乎就是一片沉寂,连一只鸡扇动翅膀的声音也没有。原本我很害怕村庄的狗,此时却希望有一条甚至一群狗从村庄里冲出来,围着我们摇着尾巴表示欢迎,或大声狂吠表示警告,甚或是攻击,既消除我对村庄冷清的疑惑,也让我在保护儿子的过程中,有机会展示渺小的父爱——然而,已经孤独的乡村却始终不给我这个机会。

离开寨脚,沿着支路继续前行。站在路上,我能更全面地观看小河对面的作坊冲,从而更惊叹于乡村的荒芜。在离开老家20多年的岁月中,原本只在山顶的一缕树林竟变得那么强大,已经完全侵占了不少庄稼地,远远地看那些森林,既像一只雄鹰翅膀的阴影遮盖了山的绝大部分,也像一条河流的河水一般四处流淌,那郁郁葱葱的草木之绿,几乎完全把作坊冲包裹了。如果不是村庄墙壁上在数十年前用传统工艺刷的白色石灰,即使是在明朗的阳光下,也很难看出这是一个村庄,屋顶旧瓦所呈现出来的青色,已经成为一种黛色,与四周的绿仿佛浑然天成、难分彼此。

在准备过小河的地方,有一个村庄叫新屋嘴,是方圆几里内较大的自然村。在我小时候,作坊冲、新屋嘴和附近3个村庄同属一个生产队,贪玩的我经常越过小河,到新屋嘴去和同龄人玩耍。然而,就是这个原本有20多户人家上百人的村庄,房屋越来越多,人口却越来越少,而今只有19个人在家居住,其中还包括5个小孩。村子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一个人,听见我们的脚步声,总算跑出来两只狗,但狂吠了几声,随后又无趣地跑开,风中隐约还传来一只公鸡在某个角落引颈高歌的声音,但附近一只觅食的鸡也看不到。

让人惊叹的是,老家的这种荒芜似乎还在逐步扩展。因为从2015年开始,即使是在作坊冲旁边被井水浸润、曾经产量很高的稻田,也没有人前来耕种,一些捷足先登的荒草开始在田里安家,特别是一种叫野青蒿的,就是诺贝尔奖获得者屠呦呦用来提炼青蒿素的野生植物,在田里生长得十分茂盛。时值深秋,野青蒿早已草老珠黄,但依然长得高高大大。随着荒草的定居,稻田还会迎来更多的诸如野草、荆棘之类的不速之客,而随之而来的,肯定还会有一些树的种子,到时这里便会是木生和草生植物的大乐园。

在作坊冲百无聊赖地转悠了一圈,我便带着儿子到父亲的坟上说了一阵悄悄话,无非都是介绍我们现在生活和工作的现状。说罢,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话很苍白,很无力,但我始终认为,父亲都是我一生的精神依靠,即使去世了也是。

下午,当我们准备回城的时候,我一直还在纳闷:“新屋嘴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 ——因为这天阳光很好,正是做农活的好时辰啊。直到在路上遇到一个赶集回来的老人,我才知道,村子里有的老人小孩去赶集了,有的可能就在四合老院内晒太阳——反正村庄里做农活的人很少,因为年龄太大,他们害怕做农活摔伤,附近村子里常有这样的老人,在摔伤后便常年瘫痪在床,生不如死。

是的,除了渐渐荒芜,乡村或许真的已经开始衰老,衰老得已经无力去饲养一只狗,或者一群鸡。好在炊烟还在按时飘扬,虽然很少,很细小,但毕竟代表了乡村的生气和灵气。不过,让人欣慰的是,那些在城里生活务工的人,在年龄渐老之后,仍有少数会迁徙回来,比如在2014年的新屋嘴,一个和我同龄的在贵州务工的村民就回家建了新房,把年迈的父母安置在家中,顺便帮忙带孩子;前不久,依然是和我同龄的一个村民,从广州务工处给我打来电话,想协商公路边属于我母亲的稻田作为地基,准备在一年内建房后搬迁回来。

——有了这种迁回老家、落叶归根的传承与延续,未来的村庄即使再荒芜再衰老,依然会有很好的人气,依然会散发出勃勃生机……

回乡文章13:回乡啊,回乡

文/郭军平

回乡啊,回乡,踏上回乡的征途,故乡是多么的亲切啊!

一行行树从车窗前疾驰而过,一排排房屋从眼前飞越而过。啊,一座座大山映入眼帘;啊,一道道水湾呈现眼前;啊,眼前忽然是千里平畴;啊,眼前忽然是幽幽隧洞;回乡啊,回乡,谁能不归心似箭,谁能不思亲人团圆?火车拉开汽笛长鸣一声,穿越了漫漫隧道,跨过了万里山河,像一条撒欢的长龙翻山越岭,又像奔腾的骏马狂奔呼啸。

啊,回乡啊,回乡,让欢快的火车,唱着小曲的汽车带去回乡人的殷殷期盼,也让那心中翻滚的思潮带去对亲人的亲切的问候。啊,故乡的小路可还是那样的曲曲弯弯;故乡的小河可还是那样的清清亮亮;故乡的白杨可还是那样高高大大;故乡邻居的大妈可还是那样的精神矍铄。

回乡啊,回乡,回乡牵动着天南地北的人们。黑压压涌动的人流,一辆辆疾驰的汽车,一列列奔驰的火车,从大江南北,从长城内外,从边关朔漠,从如烟江南,从繁华街道,从茫茫戈壁,分头出发,穿梭如织。一双双眼睛啊,望眼欲穿,眸子里可映现的是父母的踽踽身影,亲人的红红的脸庞;一件件礼物啊,一包包行李啊,那可是在外游子的一番浓浓心意,殷殷情怀。奔波的旅人啊,也许是多年未回,也许是一年未归。大家啊,今天乘坐上了同一列火车或汽车,大家儿也许抱着同一份心情,同一个祝愿,那就是期盼亲人年年健康,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和和睦睦,安安宁宁。

也许啊,回乡的第一句话就是“大叔好”,“大妈好”,“孩子好”的热切问候。亲不亲,家乡人;亲不亲,家乡水。也许啊,见到爸爸妈妈,或是热泪盈眶,或是竟无语凝噎,或是有说不完的话,有叙不完的衷肠;也许啊,见到乡里同伴,见到昔日好友,或有“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的感慨;或有“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的惊讶;也许是“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的心情;也许是“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的无奈。

也许啊,你还惦念着家门口的那棵核桃树,在年年的风雨中会有怎样的变化?也许啊,你还惦念着那条清清的小河,曾经捞过鱼的岁月,今个里可还会有鱼儿跳跃?也许啊,你还惦记着东邻里那位俊俏的姑娘,到如今可否已出嫁?也许啊,你还惦记着西邻居的那位当兵的男儿,如今可曾回乡?是啊,回乡,回乡,自然有惦记的没完没了的事情。其实啊,如今的你,为何变得这样婆婆妈妈,拖泥带水,倒不是你的性格变化了,也不是你的感情丰富了,而是因为你离开的家乡太久了!

回乡啊,回乡,无论漂泊多长时间,我都要回乡!那是因为我的血液里流动着乡里小河的血液。而今,无论我走到那里,回乡都是我心头剪不断理还乱的一片情愫。是啊,也许我曾经迷恋过城市的繁华,也许我曾经留恋过车水马龙的街头,也许我曾经逛过琳琅满目的商城,也许我曾经拜访过人文荟萃的名人故居,也许我曾经接触过众多的大家名腕,也许我曾经到过莱茵河畔,留恋过哥斯特大教堂的庄严,也许啊!我曾经踏遍了他乡的山山水水。可是,一走在回乡的路上,我就感觉特别的亲切,特别的温馨。回乡的路似乎是一条长长的亲情的河流,我在这条河流上奔走了多少年,多少月,多少个日日夜夜。可是啊,无论是多么悠长的岁月,无论是多么遥远的路程,回乡的这一条河流,却好像是今生都走不到尽头,今生都走不到厌倦的时候。

回乡啊,回乡,就像鸟儿归巢一样,千千万万的游子从四面八方汇集,汇聚,然后在短短的相聚之后,却又要振翅高飞,流落他乡。可是啊,一到回乡的日子,却奇怪没有人不想法设法奔向家乡,奔向故土,就像孩儿投向母亲的怀抱一样,也像叶落归根一样,一种不可遏制的力量如百川归海一样,势不可挡!

回乡啊,回乡,就像一首永远也唱不厌的歌儿一样,回乡的曲儿回荡在每一个漂泊在外的游子的心灵里。

回乡文章14:约一场雪回乡过年

文/竹箫梅林

连续一个多月的雾霾天气,使原本自然条件下由悬浮水滴聚集而成的不透明的雾,变成一种包裹着灰尘和颗粒的视觉障碍和健康危害。雾就由一点点诸如“雾鬓云鬟”、“雾里看花”的美好幻想成为实实在在的狰狞和恐惧了。

高速公路封闭。只好在国道上缓慢的行驶。百十米的能见度,雾霾下的一切景物都是灰暗浑浊。路上的每辆车都失去了本身的颜色,布满凝聚了灰尘的颗粒。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音,弥漫着焦灼、不安,用声音传递着安全的警示。不到一百公里的路程,我已经用了5个小时。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包裹在巨大无边的了无生机的天地混沌之初。看不到远山,看不到远处的树木,河流。过年,回乡,回家,是当下的热门词语。看不到的远方,远方家的绰影。我眼前的一片混沌和灰霾,不仅是形而下的当下天气,还有形而上的心中阴霾。此时,我所行驶的地方是燕山山脉的怀来境内的国道。轩辕台。我想到了怀来的轩辕台。1200多年前,唐代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在这里夸张写出了“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壮阔雄浑的诗句。当下没有雪的雾霾天空,看不到燕山山脉的。恐怕把酒临风的李白面对这样的镜像,也会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或许自封一个佚号“李太黑”了。

是的,这个冬天,因为雾霾,寒冷的阳光变得那么的珍贵。而冬天里寒冷开出的花,雪,漫天飞舞的雪花无异于奢华的冬季盛装。我情不自禁殷切的盼望着一场雪,一场飞舞的雪。雪的明亮和寒冷就像夏天的闪电,可以斩断黑暗和灰暗,可以覆盖和吞噬雾霾,还可以在单调的灰色中开出晶莹的花,银装素裹,本该就是北方冬天尤其是燕山固有的风光。

想象,此时也只能靠想象,才可能让自己放松,至少精神上不是那么的紧张、乏味和单调。燕山大如席的雪花,因为时空的久远和诗人的夸张终究是遥不可及的幻想,现在季候和环境的影响使一场大雪的来到,都是惊喜若狂。我从幻觉中理智的走出来。回忆,有关冬天和雪的回忆就是触手可及,身临其境的真实和亲切。思维的行走是那么的顺畅、自然,没有一点转折堵塞和迟钝,和眼前的道路状况截然不同。冬天,回乡,回家,过年,我何不预约一场雪,或者是在回忆中踏着一场雪回家。家乡冬天的雪,雪中踏出的路,让我的心里就变得敞亮开阔,目标清晰。

不必太远,三十年,二十年。雪落大地,冬天就真真切切的来了。小雪、大雪,是时节,也是看得见的风景。家乡的冬天,雪使得寒冷不是可怕,越是有雪的年关,人们的脸色变得滋润鲜红,日子有滋有味。从春天播种,夏天耕耘,秋天的收获,到了冬天是收藏,是享受。大地以一个无垠明亮的胸膛怀抱着以往的艰辛和苦乐。雪中呼吸冰凉清冽的空气,满地的积雪分明是汗水的结晶和升华。雪是那么的褒远厚重,覆盖大地、山川、河流,包容村庄,妆点树木。

雪天的村庄,朦胧的乳白,远山恬淡青黑,树木静怡。间或成群的麻雀扑啦啦的从树梢飞到柴草剁,飞到房顶。铁雀追逐着偶尔从田野雪地中飞跑的野兔。鸡鸭走出一片片春天的柳叶,狗洒出一路梅花。临近饭口的时候,屋顶的烟筒青烟袅袅,祥和安然。

在家乡的雪中行走。踏在雪上,脚下吱呀吱呀的脆响。从家的院子里走出来,走在积雪覆盖的土街,还有每条胡同,前方总有脚印和清扫的痕迹。树木的枝干,长满了雪挂,走着走着,就会有恶作剧的人们用脚突然的发力踹动树干,雪,落在你的头上,脖颈子,凉爽的开心的笑,雪更加的活泼,让你开心。看一看每家的房子上粮食茓子上的的雪,雪使得茓子越发的饱满鼓胀,心就踏实牢靠。每家后院的菜窖,红薯窖,都是一两丈的见方,就像一个个堡垒,里面是白菜、萝卜、红薯,还有山上果树甘甜的水果,你就吸允到了雪的芬芳。

走出村庄,走进田野。一生和土地相依厮守的父辈,雪天也忘不了看一看雪下的土地。用手扒开积雪,黑绿的麦苗在畅饮。不由得弯下腰,抓起一把雪,塞到嘴中,品尝,不由得笑了,醉了,眼前飘动阳光下的麦浪。醉酒一般酣快的对麦苗说着,同饮,同饮。

雪后的阳光明亮,柔软慈祥。孩子们堆积雪人。雪人的身上插满了四季的收成。用高粱秸玉米秸当做手臂,眼睛是金黄的玉米粒,胡萝卜当然是鼻子,耳朵干脆就地取材,是手里吃着的干红薯片,还忘不了在嘴巴上粘上胡须,雪里红的萝卜樱子,经风一吹,阳光一晒,萝卜樱子就软乎乎,贴在嘴上了。围观的大人们看着笑,孩子们自豪和满足。倘若有人故意的说不好看,灵机一动的在雪人的嘴上洒满沙子,告诉那个人,你老了吃饭就这样,连腮胡子喝米粥,墨墨迹迹。

一场雪走了,又一场雪又来了。一片雪花覆盖着一片雪花,一个脚印覆盖另一个脚印,堆积成一天一天,堆积成一年一年。在冬雪中,迎来了一个个新年。

稀稀疏疏的鞭炮响了起来。小年扫房了。各家各户都把屋子院里一年动过的没动过的都搬出来,打扫家具,清晰被褥衣服,在阳光下拍打尘土,吸收阳光的温暖。湿润的空气,洗净了灰尘,当然更是抚摸一年劳作的疲劳。一年的不快苦辣以及阴霾一扫而空,明亮干净,笑容在雪中绽放开来。

接下年关临近的几天里,村庄进出街道的脚印多了,忙了起来,村庄也热闹了。杀猪宰羊,置办年货,孩子们提前老灯笼弄好。村庄的雪,变得暖和柔软,也不再是开始的冰冷,天空中的雪到了村中成了喜庆的熏红,在路口,在窗前迎着回家过年的相亲。

依稀闻到了家乡过年炖肉的香味,闻到了依稀炮仗的火药味。一阵吵杂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前方的车子停了下来,看不到尽头。听到人们议论说,有几辆车追尾发生了事故,还有一辆商务面包车翻到了路边的沟里。精神又是无比的紧张起来。已经快到了家乡的境内了。此时的空气寒凉中似乎有了一些似雪似雨的颗粒在飘,不是雪的白,不是雨的透明清亮,包裹的是煤灰矿土和灰土的混合物。看不清,摸不到,闻不见的雾霾,远方和道路寻觅不到可以辨别方向的坐标物。

只有等候,等候车祸事故清理完毕。打开手机,看到《新闻1+1》里说的,雾霾的升级导致全国140多万平方公里都被雾霾笼罩,8亿以上人口受到影响。而我所在的京津冀地区,一个月内,四次严重雾霾天气接连发生,仅有五天没有雾霾。终南山说,这空气的污染比非典更可怕。心更加变得沉重,恐惧到甚至不敢呼吸空气。车子,身上,头发眉毛,滞留着浑浊粘湿的雾霾。

又是5个小时,好不容易到了京东地区。快到家了,精神上多少有了一些的轻松。国道上的车辆更多更缓慢。一路走来,躲不开的雾霾,所有的话题都和雾霾有关。前些天新闻联播报道,京津冀是全国雾霾最严重的地区,主要来自于钢铁焦化重工业的空气污染。不由得想到我家乡近年来钢铁为主的产业状况,地区经济有了飞速的发展。但是铁矿的过度开采造成土地的流失恶化,钢铁厂、焦化厂引起空气质量的恶化是看得见的。

记忆有些模糊,记不清从何时起,村庄里的树木渐渐地少了。土地失去了原有的耕种价值,竖起的是一座座铁矿钢厂。山上的果树连同山体都被推掉,接着挖出深不见底的大坑。土地里长出的庄稼,布满了铁粉煤灰。冬天的村庄,难得一两场稀薄的雪,算是村庄还没有和雪绝缘。可能,天地之间干净的雪花,也恐惧横天的烟尘,也不愿玷污了本来的面目来到村庄。

村庄的路口,两颗古老的柳树。这只在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就了无踪影。山林果树夷为平地的后山,那几个耸天的烟筒隐约的影子镇守着,头顶一团团巨大的雾霾。霾,遮蔽了黑色的妖魔一般的狰狞,恐惧到无助和麻木。村庄,土地和人们,逃不开的雾霾,眼下主宰天空的是雾霾,没有他物。

好在我预约一场雪,预约了一场回乡过年的雪。一场雪在除夕的夜晚降临村庄。在一阵阵的鞭炮中,洒落满院的雪花和红色的鞭炮纸屑,就当是后山的杏花和桃花在村庄的心底开了。

回乡文章15:回乡简记:另一个村子

文/暮云开

在那条似月牙般狭长的沟渠旁,我遇见了多年不见外祖父,他躺在许多亲朋中间,头顶有高大的树木为他们遮风挡雨。记忆中,他是一位看上去瘦弱却精神矍铄的老人,说话办事都雷厉风行。或许因为年事已高,或许是外孙的缘故,他与我们并不特别亲近。

他是什么时候把灵魂迁入另一个世界的?应该有十几年前了吧!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在我还没有来得及记住一些关于他的场景的时候,他就突然转身走进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世界了。

我现在这幅摸样,他还认得吗?他身旁的那些我的长辈们还认得我吗?他们一定在交头接耳地嘀咕:这是谁家的娃啊?咋都不认识了?是哪个谁谁家的吧?不是不是……我笑了,我忘了他们年纪大了,且眼神耳朵都不好使了。我得主动跟他们打个招呼,介绍一下。然后他们恍然大悟,原来是谁谁家的老二啊,胖的都不认识了。

我看着外祖父缓缓地起了身,拄着拐杖,似乎想仔细将我看个清楚。我看得出来,他一贯严肃的表情变得比以前温暖亲切了,却依然也不多说话,转身就要领我进屋坐在炕上去,在幽深的窑洞里给我拿几样压箱底的吃食。可是我终究吃不到了。

以前我总是害怕这样的相遇,我总是惶恐的规避着,担心自己被田地里那些隐蔽的洞孔吞噬了去,把我吸进那慑人地恐怖黑暗里去。我总是在脑海里不由自主地编织各种险象环生地桥段,然后把自己仍在其中不断地经历亡命旅程。是什么时候不怕了呢?就那样自然而然地面对了,面对一个个曾经鲜活在现实里的人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我们终究也是要走到他们中间去。

这一个个离村子近在咫尺的土堆子下面,埋着和树一样年长的老人,也埋着和青草一样茂盛的年轻人,他们从地面走入地下,在我们看不见的世界里复制了另一个村子,他们在那里相遇,闲聊,行走,耕种……和原来并无两样。这是我们所生活的村子的一部分吧,无论我们在纷繁的尘世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最终都要走到村子的那一部分去,和他们相遇,卸下种种负累,过一种自在无为的惬意生活。他们可能常常嘲笑我们这样走在地上忙碌的自家人,可怜我们的无知,不知道生命和生活的意思所在。他们帮不了我们,我们只能各自珍重。

告别了长眠的故人,走过长渠,如同走过一个村庄的历史档案,眼前似乎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人是应该多回头看看的,看看属于自己的历史档案,就能把眼前的路走的好一些吧。

回乡文章16:回乡看外婆

文/张辉祥

去年重阳节,我回了一趟乡下,看看外婆。

外婆静静的坐在躺椅上,很和蔼,但更苍老。那张黝黑而清瘦的脸上,皱纹沟壑起伏,生活的沧桑和坎坷将外婆凝固成一尊雕塑,长久地静默着……

我轻轻地走过去,在旁边叫了一声外婆。

外婆转过头,看见了我。但没有一点激动与惊喜,目光呆滞。我的心忽然凉下来,不知道为何她没有露出布满皱纹的笑容。我依旧喊:“外婆。”外婆却突然放声抽泣着说:“你们怎么也不回来瞧瞧我,你不知道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们啊!”

我陪外婆坐在洒满阳光的院坝里,舅舅们都外出务工了,偌大的小院没有一点声音,令人窒息。已有些寒意的秋风吹动着老屋顶上的野草沙沙着响。外婆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视着老屋的一砖一瓦,我知道这是她和外公一生的心血,这破败的房屋,也许是她生命中最后的栖息地。

孤独,突然涌上心头。一个老人的孤独更能使浮躁的心平静下来,我仔细地聆听着她心灵深处的独白,哪怕一字一词。外婆表情有些激动,脸色也红润起来,她说:“那时候多么好啊,我一个人带着你们一大群,肩扛手牵的,都是我的孩子。看着你们在沟渠田间撒了欢地乱跑,我真是开心,可是如今却没有几个在身边了。”随着语调的舒缓,外婆的神情又萎靡下来,“你看看,要不是你来陪我,这个重阳就是我孤人一个,找个唠嗑的人都没有。”外婆说着说着,眼睛就闭上打起了盹,不久便进入记忆的梦乡。时空在这一刻停滞,让人感到世界的宁静。

孤独难耐,年轻人常常会去找朋友玩或一个人逛街打发掉时光,而那些留守的老人呢?有个说话的人是多么重要啊,可是却常常被我们粗心忽视。有些事情,在我们年轻的时候,无法理解。真的,当我们理解的时候,已不再年轻。世上有些东西可以弥补,有些东西永远无法弥补。

今年,我还要回乡陪外婆过重阳节,亲情既是最“廉价”的,也是无价的。或许,一句暖心的问候,一个会心的微笑,对外婆来说远比给一大堆保健品,一桌子美味佳肴,一叠金钱来得温馨。这个重阳节,我要在乡下多陪外婆住几天,满足她的唯一期盼,也是天下所有父母对儿女们的期盼!为父母长辈们尽孝是一种行动,作为儿女千万别错过了他们健在的光阴,要记住尽孝请趁早!

大家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