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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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文章1:感动,那年表姐离家求学

文/好妈妈

分队那一年,表姐刚刚点完求亲戚告邻居寻得的那点学费,当天晚上,便被村上的坏人掳走了。

家里再也没能力为她凑学费了,表姐趴在床上整整哭了一休,她不甘心放弃上大学的梦想,决定外出上学。

外出没有明确地址,她又是孤身一人,这,家人无论如何都是反对的。病秧子的妈更是拉她的衣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一个姑娘人家,人生地不熟的,咋找地方上学?”可是表姐咬着牙就是不吭声,看样子她是铁了心要去的。大家慌了:要知道,我们这里刚刚发生过娃儿因家人反对上学而寻死的。结果大家谁也不敢阻挠了,只由任她去了。

表姐背着一包子的书,天不亮就出发了,早秋的知了伴着她叫了一村又一寨,一河又一岗,到了月亮露出轻纱蒙胧的脸时,才敲开一家周正的大门。一个胖乎乎,四方脸的大娘热情开了门。表妹用忽闪忽闪的大眼向大娘说明了来意。这一回表妹是撞见了好人。大娘看到一个矮矮的,脸黑黑的,穿花布格的女孩子为了抱负而只身一人来寻觅上学的地方时,顿时心里有异样的感觉。她双手抚摸表姐单薄的肩说,姑娘,就住我家吧,只要你有这个心劲,我供养你读书!表姐一听,不禁双眼盈泪, “扑腾”一声跪下,动情地喊了一声妈。

表姐很懂事,记得她很小时为了问我父亲一些学习上的问题,她总是表现出很勤快样子,有活抢着干,抱柴,提水,烧锅……自然也得到做为姨父的父亲的喜爱,父亲时常在我们面前夸奖她,要我们向她学习。可是文化大革命断送了她那段美好的时光,考试差了一截,然而她又是那么倔犟的性格,非要再读一年。在这里,虽然大娘是热心肠的,可是平白无故地住在人家,还让人家管吃管喝供养自己上学,表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所以一放学主动作些家务。往往是书包往屋里一扔便麻利烧水做饭,扫地洗菜,帮这做那。表姐做的饭很可口,这一点没说的。她是老大,农村活忙,所以从小就学会了做饭,手工面,烙馍一般的基本上都会,到了那里就成了有浓郁的地方风味的家乡饭。有一次表姐做了一个醋馏茄子,吃着清香而绵软,很是合大娘口味,于是她连连夸奖。这样以来,表姐只要有空就做些家乡饭菜,以讨大娘的欢心。

大娘是村干部,手头钱不缺,有时会遇到事儿大娘让她买东西,每每她会一个仔儿不少地递回到大娘手中。上学花钱,表姐一张口,大娘忙不忙总说钱在柜里,大方地让她随便拿。表姐心里明白,一半是大娘的真心,另一方面也是在考验自己,因此总是拿外面的小钱,里边的大钱她动都没动。

表姐深知学习机会来之不易,因此她在帮大娘干活的同时,也不忘学习。她会一边背单词一边做家务,或者回顾学习内容,口袋里装纸片那是常有的事儿。当然,每当夜深人静时还会有她挑灯夜读的身影。可是老天那有那么多随人愿的时候哩,结果,表姐还是没考上。没考上的她泪簌簌了一阵,她还想考。可是翻过酷暑,那个地方也分队了,大娘家也不能享受干部特殊待遇了,也得凭力气刨地来挣粮食吃了。她知道,再在那儿读书是不合时宜的了。

表姐想走,可是盛情难却,她深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不走,前路茫然,于是她想呆在那儿看看情况再说。这样,表姐就一边和大娘下地干活,一边寻觅上学的机会。

农村的活儿如秋雨般漫过一阵又一阵,给棉花打岔打药摘桃掰苞谷一个接一个地涌来,一来二去,时间便长了,便泯灭了那份心,没了那份念想。后来,表姐就嫁在那个地方了。

表姐为了大学梦外出,停留在南方,在那里成了家。她三年两头回来一趟,看看家乡,看看这里的亲人,每次,她脸庞都有流泪的痕迹。不过,有一点值得慰藉的:她相教夫子,男的外出闯荡,风风火火挣份家业;两个子女耳睹目染,一个成了画家,一个成了一方面的专家。

今年表姐来家一趟,来土特产一堆,说表哥已是包工头,带着一帮人在打拼。显然这又是表姐要强的结果。

离家文章2:家乡土语

文/马卫

生在重庆乡村,17岁离家,今已半百,但故乡的土语,仍难忘怀。近日重读李劼人的《死水微澜》,更是如同回到家乡,回到熟人中间,那些忘却的土语,突然从脑海闪现,嘴中迸出。

绽花儿

童年正是上世纪70年代,缺吃少穿。闭塞的乡村,极少新鲜玩意。直到知青插队,才知道有花衬衣,有毛线衣,有蛤蟆镜,有皮鞋和皮带啥的。土得掉渣的乡亲们,把喜欢穿着打扮,出风头,显摆的人,称为绽花儿。

这词指姑娘时多,还有点暗示风流之意。

绽花儿,就是花刚开来,出人头地,出乎其类。

其实,这词并无恶意,只是因为贫穷和闭塞,大家对新鲜事物,有种天然的反感和抵触罢了。

白火石

乡下人多憨直、愚笨,只要勤劳就行。但是,对那些不蠢不笨,却做不成正事的人,统称白火石。

那年月,火柴金贵,好多人家还用火石敲火,燃起媒纸,点烟烧灶。白火石就是敲不出火星的石头,多形象呵。

比如我的堂哥元元,就是黑水凼沟最出名的白火石。初中毕业不久,当兵三年,复员回家,居然肩不能挑,手不能锄。生产队安排他当记分员,还常把工分记错。人们说,真不知他在部队如何混的。

他自学了修收音机、有线广播喇叭,可那时正搞“农业学大寨”,英雄无用武之地。因此,他成家后,日子过得凄凉,还生了俩孩子,常半年缺粮。

好不容易土地下户,他到万家坪——现在的文井江镇摆摊,挣了点现钱,就勾引了本地一未婚女子,离婚另娶。

大家都说,这个白火石,没救了。

我每次听到这话,都内心惭愧,一个大男人,何至于此呢?他的俩孩子,最后小学都没有毕业。

烂盆子

这不是一句好话,是骂女人作风不正。

其实,那年代的作风,正着呢。农村的风流韵事,少之又少。这句话只有妇女们骂架时才用,很恶毒的。我记得有个叫灯花儿的少妇,和人吵嘴,被骂了句“烂盆子”,竟然喝农药自杀,虽然抢救及时,也落下了后遗症,成了傻子。

骂人得有分寸,如果按现在的法律,还得吃官司,不值。全社会都要讲文明,哪怕是边远的乡村旮旯。

边边匠

那年月,自由市场是“滋长新生资产阶级”的土壤,因此被列在取缔之列,但我老家的怀远镇,因为和大邑、灌县毗邻,三县交界,曾一度做过分州的首府,自古贸易发达,因此,仍有不少暗地的买卖,特别是猪、牛、羊等交易,

这些交易,得有中人,中人就在买卖双方说和,得好处,人们称中人为边边匠,敲边鼓的意思。其实,是市场经济下的经纪人。

我的二姨父,一位复原的志愿军战士,离镇三里路远,成了出名的边边匠,挣点烟酒钱,为此,还多次挨过大队和生产队批斗,不过他就是死不悔改,从未中断干边边匠的活。

是李劼人这位大作家,唤醒了我对故乡土语的记忆。他笔下的成都天回镇,离我老家黑水凼,不过三百里地,同属川西平原。

这些方言土语,虽然有的不太雅,但很质朴,很形象,很有意味。它真切地表达出了故乡人民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酸甜苦辣。

离家文章3:离家的孩子

离家的孩子流浪在外面。

离开家了,开始过上班的日子,开始知道挤公车的滋味。

离开家了,自己赚钱自己花,才开始懂得如何节俭。

离开家了,在外头租房子,才知道一个家的分量有多重。

离开家了,没有了妈妈温暖的怀抱和暖暖的汤水,才知道在家当女儿多幸福。

人总是要长大,像小鸟一样要展翅飞翔要离开自己的家。

飞到外面的世界,才知道家的美好。

每一个有家的人都是幸福的。

无论是你出生的家,还是你后来自己选择的家。

珍惜在家的日子。

离家文章4:幸福时光

文/荣风伦

调到离家更远的另一所中学,心情很是郁闷。郁闷的还有天气。那是一个炎热的七月中旬。这所中学位于青龙河下游西岸,如果沿着河往下走,不远处就是大海。这里的校舍更陈旧,几乎全部是用石头砌成的。但教研组门前有一排较大的乔木可以遮阴,这是我唯一喜欢的。

幸好,在新学校遇到了性情爱好都比较一致的组长初老师,那郁闷的心情才慢慢得到缓解。又一年过去,语文组迎来了从教师进修学校调来的周老师。他被任命为语文组新组长。初老师改任副组长。

说起来,这周、初两位老师都是性情中人。周老师大气开朗喜欢开玩笑,而且在教法上很有一套。要不人家怎么能在教师进修学校给老师当老师呢?初老师心思缜密,但为人热情,也很喜欢搞恶作剧,常常逗的人忍俊不禁。这两个老师个子都很矮,均在一米六左右。不过周老师胖一些,显得很有伟人相。初老师很干瘦,显得十分精明。这两人在一起应该说配合颇默契,尽管初老师由原先的组长改任副组长。我们在一个组除了正常上课,研究教法以外,最多的是对学校的伙食不满。说起学校的伙食,两位老师都以他们以前教学的地方与我们学校相比较。说以前的学校伙食如何如何好,而现在的伙食基本上跟喂猪差不多。初老师说,你看那个伙房班长又懒又馋脾气又坏,说话也咕噜咕噜说不清楚,一说话都是从鼻子里出声。

周老师晃动着白胖的大脑袋说,他蒸的馒头干酸可粘,吃下去胃里整天冒酸水。

我把在原先那处学校的情况也说了说。周、初二位对我说的满嘴流油的茄子包子很感兴趣,那嘴角似乎就要流出涎水了。反正全学校的教职员工对伙房都不满意。不过,满不满意都没有用,一时半会儿还得受着。因为,教职员工调动得等来年的夏季。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周老师提议组里的老师每周回家必须做一份好菜,大家一起吃。这个办法好,虽然每人只做一份,但可以吃多份。这样就一时解决了肚子没有油水的问题。

星期天傍晚,老师们必须回学校备课。大家抓紧时间将课备好,就开始品尝美味了。其实,那时真没有什么高档美味。也就是炒个鸡蛋啦,炒个花生米啦,炒个带肉的菜啦等等。但就是这样也比伙房里吃的强得多。那时我还不会喝酒,但周老师说,不会就学,谁从***肚子里出来就会?

我们是在学校的小卖部里买的牟平白干,一块多钱。大家都很讲义气,买酒时都争着去买。为了做到基本平衡,周老师说,买就轮换着买。语文组只有一个酒杯,也不知道是那位从家里带的。大家就着美味,用那个酒杯你一杯我一杯轮换着喝酒。这样吃着,心里就感觉是神仙过的日子,每个人心里都乐颠颠的。有时校长或者教导主任来也拿起筷子吃几口菜,再喝一杯小酒。咂摸咂摸这滋味不错。校长、主任就回家炒几个菜加入我们的队伍。

秋天的时候,周老师觉得这样做不够过瘾,干脆让大家从家里弄些新鲜的东西在蜂窝煤炉子上做着吃。炉子是周老师从离学校二里路的家里生着了火用自行车运来的。车的把手上还用破提包盛着蜂窝煤、煤钩子和吹风用的风鼓子。大家都笑周老师有意思,为了口福连家里吃饭的家伙都搬来了。周老师也笑,同时招呼其他同事归置炉子,准备做饭。那时我的家住在青龙河边的一个镇子。岳父岳母给我看孩子,就把我家当成自己的家。岳父是个老鱼迷,整天琢磨着怎样弄鱼来改善生活。下网口比较小的粘网,可以说天天都能弄到鱼。弄大鱼就不那么容易了。我说,管他大鱼小鱼我们通吃。那个季节多是用粘网粘的白条鱼,我们叫它划拉飘子,因为这种鱼多在水面上飘着游。还有一种脊鳍、尾鳍、腹鳍都是红色的,我们称它“红翅子”。这是一种味道鲜美的小鱼,最大不过有半尺长。弄来了鱼,语文组就开始忙活了。剖鱼、洗鱼、切姜丝、葱等作料。一切准备停当我就开始做鱼。先将作料放在锅里爆炒,然后添上开水。待水开后将剖洗好的小鱼放在锅里,慢慢炖。过了好长时间,锅里就飘出了诱人的鲜香味道。

鱼锅里的水焅得差不多时,周老师一声令下:开吃!大家围坐在炉子周围,小酒倒上,当然是周老师第一个开喝。面对满锅的鲜鱼,大家也不谦让地吃起了鱼。其中一个姓李的女老师说,哎呀,一点也没有想到这么点的鱼也那么鲜!最后,男同胞们都喝醉了,而那个女老师吃鱼吃的过多竟然肚子痛。

80年代的学校生活是艰苦的,但我们语文组这帮人却享受着幸福时光。

离家文章5:砍柴往事

文/田青

离家久了,儿时的许多经历和往事,常常会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刻骨铭心。而童年记忆最深的是上山砍柴的日子,有苦有甜,有酸有辣,有笑有泪,点点滴滴难以忘怀。每每想起,总有一种要把这段经历写出来的冲动。于是,在周末这个静谧的夜晚,那一幕幕砍柴的往事,在我轻轻敲打键盘的响声中,缓缓的流淌出来……

我的童年生长的湘南古村久安背,那时既没有煤,也没有电。一大家少则五六人,多则十多人,做饭得大锅做,炒菜得大锅炒,煮猪潲得大锅煮,每到冬天还得烧火取暖。所以,我的记忆中,柴火是粮食之外最重要的生活必需品。种田和砍柴是那个时候一年到头最重要的,也是干得最多的两件农活,贯穿于农家的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每当农忙过后,砍柴便排上了家家户户的日程。每天清晨吃过早饭,家家门前磨刀霍霍。男男女女腰间别着柴刀,肩上扛着柴担,浩浩荡荡向大山进发。

我们有时跟着大人去,但更多的时候是小伙伴们结伴而去。常言道:“少年不知愁。”砍柴的路上,我们一边走一边聊,一路上叽叽喳喳,总有讲不完的话题。说笑声、打闹声、歌唱声不绝于耳,在山谷间久久回荡。想起来,那时砍柴虽然万分艰辛和劳累,但却十分快乐。

到了山上,极目远眺,群山连绵起伏,耸入云端,近处清晰可辨,层层叠叠,流云泻动;远方渐渐模糊起来,雾气缭绕,若隐若现,消失在遥远的天边。

“哎——哎——哎——”大家站在山坳上,放开嗓子,面向大山畅快淋漓大喊起来,幽长清脆的回音在山上久久回荡。鸟儿惊恐地飞出树林,飞向远方。

苍茫群山间,一群孩子四处散开,各自钻入柴草丛中,一下子就看不到了人影。绿树掩映间只有此起彼伏的“噼里啪啦”的砍柴声和同伴们不时大声的招呼声,除此之外就是山风的吹拂声,或溪涧的流水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空寂的群山之间,显得是那样美妙悦耳。

一两小时后,估计砍得差不多的时候,开始捆柴。大家把东一堆、西一堆的柴收拢到一块稍微平坦的地方,先将藤条放好,接着把一根根柴往上堆砌起来,再把藤条的一端扭揉成一个扣子,另一端穿过扣子,然后用脚踩住扣子使劲往前蹬,双手紧抓藤条旋转到一定程度后插入柴中,这才算把柴捆好。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一般来说,走下坡路开始还好,时间长了,就会腿脚发软,腿肚发胀。肩膀上的柴,压得人气喘吁吁,汗流满身。回家的途中总要歇上几次,歇肩一般都选择平整的地方,或是有泉水的地方,放下柴担或“咕嘟咕嘟”喝上几口凉水,或躺在草坪上闭目养神。但更多的时候,是在山下河里痛快淋漓的洗上一个澡,直到太阳落山后才回家。

儿时砍柴,我走遍了家乡的山山岭岭,坡坡坎坎,同时也见证了大山的春夏秋冬。

春天来了,那如烟似梦的春雨笼罩着家乡的山山岭岭。山上的积雪融化了,雪水汇成小溪,淙淙地流着,溪里涨满了春水。山上的树木抽出新的枝条,长出嫩绿的叶子,被春雨染得娇嫩欲滴。竹林里,笋芽儿早已破土而出,裹着毛茸茸的笋壳茁壮成长。

冬天来了,当冰雪覆盖大地的时候,家乡的山山岭岭到处呈现出一片洁白,仿佛变成了一个白色的童话世界。山里的景色很美,山峦起伏的大地,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有时,我们躺在雪地里,看着那纷纷扬扬的雪花静静地飘落着,轻轻落在树枝上,山林丘陵洼地被包裹在晶莹剔透的白雪中。

砍柴的日子是快乐的,可扯笋子、捡蘑菇、掏鸟蛋、采花摘果、洗澡游泳。最喜欢夏秋两季上山砍柴,这时山上有山楂、山泡、杨梅、枇杷等野果,其味或酸或甜、或苦或涩,在那个十分贫穷的日子里,对于我们这些小孩来说,可算得上是“山珍海味”了。我们吃得满嘴流汁,回家时还要装满口袋,或系在柴担上挑回家。当然,有些胆大的同伴,还会跑到生产队的地上偷挖红薯、花生吃。

农家的一日三餐,烧的都是柴。那时,家里一般都有两个灶台,一个用于做饭炒菜烧水,一个用于煮潲喂猪。灶台是土灶,用三块砖头撑起,上面架着锅头,用柴量很大,也很浪费,因此每家每户都要砍下大量的柴火。谁家的房前屋后堆放的柴多,就说明这一家人勤劳,脸上自然也有光彩。

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就常帮母亲烧火了,母亲在灶上煮饭炒菜,我在灶下添柴加火。冬天烧火还算是一种享受,在灶前可以得到温暖。夏日就不行了,烧火煮一顿饭下来,全身大汗淋漓。最头痛的就是下雨天烧火做饭了,除了柴堆中间的柴是干的外,外面的全是湿的,有时擦掉半盒火柴也点不燃,好不容易点燃了,灶膛里浓烟滚滚,呛得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直咳嗽。

那一串串通红的火苗在灶膛里跳跃,它烧红了岁月,映红了我的童年,也点燃了农家生活的希望。至今,每当我想起烧火的情景,就好像看见了柴火在灶膛熊熊燃烧的火焰,听见了柴火“乒哩乓啦”的燃烧声,闻到了散发出炊烟味道的饭菜香味;就好像看见了家家门前的一堆堆柴火,看见了那抱柴火的村姑村嫂熟悉的身影;就好像看见户户的房顶上,升起的一缕缕,悠悠然然、飘飘洒洒的袅袅炊烟。

家家户户房前屋后的柴火堆,是我童年漫长冬季里不尽的温暖,是画在乡村的风景,它镌刻着人间岁月的沧桑,见证着农耕文明的印痕,也在我心里留下永久而又难以忘怀的念想。

离家文章6:绅士风度

文/肖宁嘉

因为单位离家较远,家里还没买车时,我每天都要乘坐公交车上下班。在车上,我最不能忍受的一件事就是一些男人旁若无人地吞云吐雾,不仅对车厢内的“禁止吸烟”的告示牌熟视无睹,且完全不在乎他人的感受。在狭小的车厢内,那袅袅的烟雾,简直令人窒息,也令我深恶痛绝。

有一天,我刚在后排坐下,便紧跟着上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身上的衣服很破旧,裤管半卷着,上面还沾着一些水泥之类的东西,他的皮肤是那种常年在阳光下劳作晒成的古铜色,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留下岁月深深的痕迹。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在我身边的空位坐下,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我往旁边让了让。他坐下后,手开始在身上摸索,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燃了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他很随意地四处张望了一下,转头看到我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此时的我正皱着眉头,手掩在鼻子上,以防止呛人的烟味冲进肺中。接着,他做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动作,他把手上的烟轻轻地在地上摁熄了,剩下的大半截小心翼翼地放回烟盒里,再装回衣袋里,还很客气地向我点点头。后来,他在下一站下了车,我看到他朝不远处的一个工地走去,望着他的背影,我的心在一瞬间有一种久违了的感动。

如果这一切是一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人做的,也许我不会感到讶异,而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可是他,一个在我眼中显得卑微、庸俗的男人却做了这么一个非常有绅士风度的举动。较之那些自以为很有绅士风度的“绅士”们,他的风度让人肃然起敬。

原来,绅士风度并不是“绅士”的专利,一个处在生活最底层的男人,同样可以将这种绅士风度发挥到极致,这种风度,是那种具有闪光人格魅力的人才可以显示出来的!

离家文章7:念想

文/二月

离家的生活已经有十年了,从十五岁开始,家就成了一个停留时间短暂的地方。从高中的一个月回一次,变成大学的一学期回一次,再就变成现在工作的一年回一次,也许将来有孩子了还会几年回一次。但内心里,这永远是“回”而不是“去”。

从小跟姥姥生活,想起小时候表妹来姥姥家,本是姨妈的老家,而姨妈却告诉她那叫“去姥姥家”。也许将来我也会这样告诉我的孩子,那是去姥姥家。虽是同一个地方,但毕竟时隔两代,那种体验是完全不一样的。对于我,不管现在身在何方,总是有一支根长在老家的山山水水里,一生也拔不出来。它已经变成了记忆里最深的念想,会隐没,却从不会遗忘。

这些念想里有很多片段,它们早已乱了时间的秩序,随机在脑海里播放。乌黑发青的老瓦房,淅淅沥沥的下雨天,屋檐下打盹的老母鸡,堂屋门口低头织毛衣的母亲,黑魆魆的小屋,屋外的田埂,上山的不规则石板阶梯,流着山泉的岩缝,开着花的樱桃树,结着黄橙橙果子的枇杷树,长满秧苗的水田,结满红果实的茅梅,长着野豌豆的乱石堆,长着杂草和折耳根的山洼和那一条悠长的上学乡村路……它们就像一张张印象派画家的油画,装订成了一个书册,随意翻开,便能看到那些熟悉的画面,引动内心那股支配情感的心弦。

印象最深的是老石头青瓦房的下雨天,我伏在堂屋门口的长凳上写作业,母亲在旁边织毛衣,弟弟在我们身后玩耍,雨水顺着屋檐连成一条线垂下来,像一排长长的帘子,落在长满青苔的台阶上,屋檐下是一排蹲着打盹的老母鸡。石头打磨成粗糙的长条,整齐地堆砌成墙,高高的三角形木头屋梁,再搭上梁板,盖上青瓦,没有任何装饰,粗糙得就如一个坚硬的窝棚。雨滴打在青瓦上的声音淹没了一切声响,在无声的回忆里,一切归于寂静。我们安静沉默地完成了这样一幅乡村水墨图。

夜晚来临,早早地吃完简单的晚饭便是睡觉。在那样的下雨天,所有人都极少的说话,即使说了也会淹没在雨声中。按部就班的完成该完成的事,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沉默地等着睡意来袭。我经常在那样的夜里失眠,躺在简易的木床上,听着屋顶上“哔哔啵啵”的雨声和窗前“噼噼啪啪”的雨打芭蕉声,不停的幻想,这是属于大自然的轻音乐,听得让我着迷。风就是它的音节,它一来就变了调,雨声时大时小,断断续续,那一定是指挥在酝酿他指尖将要挥舞的方向,一路浩浩荡荡进入高潮,直到夜深。如今,每当风起云涌雨落的时候,都会有一种错觉,我是躺在那张小木床上。

每次回家,最爱一个人静静地走在田埂上,别人都不会来打扰,我也不去打扰别人,独自享受回忆的乐趣。那是儿时上学路的一部分,因为新修了公路,这一条路荒废多年,变得杂草丛生,没过膝盖。儿时光着脚蹦蹦跳跳地在一段路上印下脚印,沿路都长满紫花地丁,一到春夏交际,便开着如小喇叭一样的紫色花朵。夏天,换上最爱的连衣裙趴在路边上摘茅梅,那些如同红宝石的酸甜的小水泡,是我每个夏季最美味的水果。偶尔放学背着坏了拉链的书包,一趴下去,书就跟着掉下来落在水田里,赶紧一把抓起,也早已浸透大半,晾干后就如一卷泡面,整个学期就读着那卷泡面而过,倒也成了一种独特的骄傲。如今那条路有冬天留下来的枯草,新生的幼苗又从从草深处长出,就如孩子在妈妈的怀抱里生长一样。看着这一幕,我停止脚步,返回。

如此这样也觉得收获满满,其实,那也只是寻回了儿时的片刻记忆,充填了渐渐干涸的内心。

每个离家的孩子,都有一个幽深的念想,那便是老家,也是故乡。故乡,它是起点,也是终点。它是天边那一段祥云,时时存在,却永在天边。它是过去,也是向往。它是身的归巢,也是心的暖港。

如此,念想。

离家文章8:离家

文/三亚九小

好不容易盼到寒假,我和妻匆匆把房屋整理好,打扫干净,准备回老家过年。想想家里两位老人,我心里总觉得欠缺很多。父亲05年患脑溢血,接着中风,生活已无法自理,食行起居全由母亲一人侍候,母亲年迈70,一年不如一年,体弱多病,患脑血管硬化,血压血脂高,时常头晕。去年11月才在四二五医院住院20多天,此后身体一下垮了许多,走路迟缓,手脚不便,在家中要照顾自己,又要管护生病的父亲,一位病人干着正常人的活儿。我远在三亚市区工作,时刻感到有一块石头悬在心上,放不下心。接到家中电话,我又喜又惊,喜的是能听到遥远父母的声音,乡音如一缕淡淡的清香在心中飘逸,这是我们当子女的莫大安慰;惊的是报知父母的病情,带来不祥的信息。我原晚上睡觉时有关手机习惯,就那次父亲晚上3点脑溢血急住院,打不通我电话,全家急得团团转,差点误了事,自此我手机24小时开机,每时每刻关注家里老人情况。由于工作繁忙,除了节日时间回家看看,平时仅是一次次的电话问候,只能为遥远的父母祝福,愿他们平安,此时才感到“平安值千金”的真正涵义,平安是患难中人们的迫切渴望,家人的健康平安是我最大的祈望,是我们当子女的最好福份。

细想这些年为人之师的我,也是为人之子、为人之父、为人之夫,我能为家人做些什么呢?一种疚愧之感涌上心坎。每次回家总觉得自己是一位客人,仅是在假期假日时间,在家中和父母攀谈家事,问安身体,帮煮饭菜,此后又匆忙离家。每次离家时母亲一人总跟送到大道旁,看着母亲恋恋不舍,望穿双眼,我眼眶含着泪水,母亲蹒跚的步履,佝偻的身躯,低矮的背影,这些影像如一根根的针在刺痛我的神经,但工作需要,要糊口生活,我能说什么呢?我爱莫能助。

回想自己12岁那年,我考入离家40公里的三亚市一中,从此开始了离开父母的求学之路,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仅靠父亲民办教师低微的工资和母亲在农村那一点收入养着我们,供我读书。学校的一日三餐都是米饭加清水煮菜,油水很少,加上艰苦的学习,我身体日渐消瘦,象干柴一样。母亲见状,每星期总煮马鲛鱼、饨鸡托人送给我吃,母亲没日没夜地干着,凭着农村人那股韧劲,供我读在初中读了三年。待我考入东方师范后,学费、伙食费一切由国家包办,而父母并未减少我的生活费用,时常叮嘱:将要为人之师,穿戴要讲究,食的要比以前好。我时刻铭记着自己是一位农村孩子,母亲那瘦小、朴素、勤劳的形象总在我脑中萦绕,我从不多要过父母的一分钱。师范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偏僻的高峰台楼小学任教,那里是黎族聚居之地,我语言不通,加上学校没电灯,交通不便,四周环山,晚上鸟猪吼叫,阴森恐怖。母亲总时刻惦记在心,每次回家母亲总反复叮咛说,晚上睡觉要盖好蚊帐,盖好被子,以防蚊叮患虐疾。从高峰台楼到林旺,到市九小,我都离开父母,在家日子较少。

放假回到老家的日子里,我让母亲全程歇着,和妻子把持一切家务事,而母亲也闲不着,每天天不亮就忙着起来生火煮饭,为我们准备早餐,我劝说不要为我们操心,可她老说有早起的习惯,闲也闲不着,这些小的劳动也一种锻炼。在老家,远离城市的喧嚣,呼吸着透着乡村气息的空气,听着令人温暖的乡音,和父母围坐在一起吃着地道的农家菜,像这样惬意的团聚对我和父母来说却是不多得的,就连生活在自己身边的女儿都说我把家看成旅店的人。今年暑假,女儿参加高考被海南大学录取,虽不是清华、北大等名校,可母亲欣喜之情言溢于表,逢人便吹说,那段日子可说天天笑容满面,为孙女忙这忙那。父亲中风,语言障碍,无法行走,靠坐在轮椅上,当女儿把录取通知送到他眼前时,父亲一股眼泪禁不着往外涌,欲言又无法说。是呀,考上大学是我家的一次大奢华。父亲仅是一个高中生,在那动乱的岁月里,本来考上师范学校,就因家庭成份不好落选了,在村里当民办教师,后来才转为公办教师,至今也是高中学历;而我从未进入大学校门,也是一个师范生。初中毕业时,成绩很好,母亲自认农村孩子走出去不易,先考上师范再说,考上师范意味着从此吃 “皇粮”,脱离农村生活的苦海。当教师的父亲更觉得老师职业的伟大,做人清白,在社会上靠知识吃饭受人尊敬。在父母的劝导下,我最终继承了父亲的铱钵,接过父亲接力棒,不知不觉走过了20多年的教育历程。

我要走,离开家时,母亲踉跄着走向衣柜,从一个褪色的皮包中取一万元,执意地塞在我的裤兜里,“孩子上大学用得上,这几年你在市内买房钱缺着。”我深知这是母亲节衣省食攒下的,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拗不过老人。离家时,我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父亲,在他肩上揉摸着。父亲是75岁的老人,岁月的风霜已无情地印刻在他的面上、头上,几道很深的皱纹凹凸可见,满头白发已稀疏斑驳。母亲提着木瓜和自种的白菜,跟在我们后面到大道候车。上车时,我不由自主地摸着母亲那干裂变形的手,艰苦的劳动,久经风霜的生活侵蚀,使其手如松树皮一样,那苍白、布满皱纹的脸上显现着颓唐、衰老的神情,看着母亲我眼里噙着泪水。从读书到参加工作将近30年,我总是与父母聚少离多,掐指算算像这样的团聚加起来一年总共有几回?一次共能持多久?此时此刻,我再也无法掩饰心中澎湃的亲情,哽咽道:“妈,我以后会常回来的。”

汽车行驶在宽阔的海棠大道上,家乡与我渐来渐远,回头望望仍在寒风中眺望我的母亲,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

离家文章9:那个冬天的夜晚

文/小娟

那一年我15岁,在离家几里远的一个中学读书。

那是一个冬天的夜晚,学校的晚自习结束得比较晚,离开学校时,已经8点半了。我飞快地踩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路上行人稀少,路两旁的树上挂着红薯收获后余下的藤,看起来像形态各异的人。

在离家还有2里路远的地方,有一座长约200米的大桥。那是一座远离村庄的水泥桥,发生过很多次拦路抢劫的事,甚至还出过命案。以前,每次经过这座桥的时候,同路的学友们都会大声说话,以掩饰对这座桥心存的恐惧。如今,只有我一个人了,只是远远望着那桥,我就吓得浑身冒汗,不敢再前进了。因为,那桥上,不时闪烁着一点亮光,像有人在抽烟。

在那样无助的时刻,我想到了去请住在附近的同学帮忙,送我一程,但寂静的夜晚提醒我,此时已经太晚了。我把自行车停在离桥200米左右的地方,迟疑了近10分钟,这时,终于有人从桥对面过来,我不能再等了,跨上自行车飞快地蹬起脚踏板来。

桥上果然有人,手中拎着一个小小的马灯,我顾不得细看,正准备冲过去时,那人叫了一声,对方叫得声音很微弱,像是怕吓着我似的,我冲过去之后,回头看了一下,那人大声地叫了一句“小丫”,我听清楚了,那人叫的是我的乳名……

原来,那人是父亲。因为我迟迟未归,他就来到了这座桥上等我。我恍惚记起跟他说过,每天晚上经过这座桥都非常害怕……

一晃,20年过去了,当年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已经为人妻为人母,而我的父母经历了无情的岁月,风烛残年。在很多个夜晚,想起那年冬天的那个夜晚,想到那远远的桥上微黄的灯光,我的心中就充满感激和幸福,在我成长的岁月里,我曾经拥有那样丰厚的爱。

离家文章10:那一方红红的头巾

文/胡忠伟

离家的日子愈久,心里就愈积聚起思乡的情感。在那浓烈的思乡情里,母亲总占去了大半。每每这种时候,我的眼前就会出现一个总挥抹不掉的镜头:在层层梯田广阔而浑黄的背景上,有一个红点。走近了才看清,这就是我日夜思念的母亲,站立在田间,红头巾如旗帜迎风飘扬——她是在翘首盼望她至亲的儿子呀!

多少年来,我对母亲的勤俭朴素都怀有无比崇高的敬意。母亲是个没念过书的人,她不识字,但她知理。她一生当中,几乎没用过什么化妆品。儿时我曾天真地问母亲:“妈,你咋不搽脸呢?”母亲笑着抚摸我留有“茶壶盖”的脑门,缓缓地说:“瓜娃呀,咱家穷,买不起那些玩意儿。”

等我上了小学,看到了许许多多新奇的画面。学校里的那些女孩子和女教师,每到秋冬时节,都会戴上五颜六色的头巾,看上去很美。我便跑回家,对母亲说:“妈妈,你也戴头巾吧,那样子肯定好看。”母亲瞅瞅我,极不耐烦地说:“去,去,碎娃懂个啥!”

后来有一天,班主任老师对我们说:“这次期末考试,谁要是考了全乡第一,就奖励他5块钱!”我暗自想:呀,这是多好的机会呀。考第一,不就有钱给妈妈买头巾了吗?

于是,我将想得奖学金给妈妈买头巾的事偷偷地告诉了父亲,并要求父亲保密,父亲苦笑道:“瓜娃,你能得第一,爸心里高兴么,还说啥钱哩?”

在后来的几个星期里,我努力学习,终于以两门满分的好成绩获得全乡统考第一名。功夫无枉费,我的愿望很快实现了。大年二十九,父亲从镇子上买回了一条红头巾。母亲接过头巾,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她激动地说:“乖儿子,你好好念书,等考上大学,我和你爸也就心满意足了。”我第一次听到母亲这样夸奖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母亲这样兴高采烈的样子。

此后,母亲就经常戴着这块红头巾忙里忙外,操持着家务。

在十几年的求学生涯中,我时时牢记着母亲的话语,每当我懈怠之时,我的眼前总会飘出一方红头巾。后来,我终于以自己的辛勤努力考上了大学,小妹也很争气,成了一名优秀的解放军战士……这些,都是母亲给予我们的最宝贵的财富。

此刻,窗外阳光和煦如春,似母亲温馨的话语,令人心动不已。

离家文章11:多年离家已成客

文/张金刚

母亲围着锅台忙活,父亲来回打着下手,而我,却坐在门槛上晒太阳、玩手机,偶尔与父母唠句家常。邻家大嫂进院,冲正炒肉的母亲喊了一句:“家里来客啦?”母亲头也顾不上抬,应道:“哪呀,是俺家大儿子!”听罢,我一怔,感觉自己多年离家在外,回家甚少,恍然已成客人。

其实,经常做饭的我,也试图凑到母亲跟前帮忙。可母亲扭头简单一打量我,便摇头逗趣说:“家里灰尘多、灶前烂草多,做饭烟熏火燎、油点乱溅,别再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回家一趟不容易,还是歇着吧!”我顿时满心羞惭,挽起袖管,下手忙活,用行动告诉母亲,我还是庄户人,没那么矫情。

可真下了手,便成了无头苍蝇;难动手,光动嘴,问个不停。切菜,要问菜刀在哪,胡萝卜在哪,葱姜蒜在哪?烧火,要问火柴在哪,柴禾在哪,烧什么柴?炒菜,要问铲子在哪,油盐酱醋糖在哪,炒到什么火候二老咬得动……全然是给母亲忙中添乱。无奈,母亲一声笑叹:“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真是越帮越忙!”退到一旁的我,看着母亲佝偻的身影,不由黯然神伤,这还是我的家吗?我还是家里的一员吗?怎么感觉真成了客人?

母亲忙着做饭,我突发其想,四下找寻家里自己曾经的痕迹。还记得有一沓在读高中和大专期间保存的书信,以前总被我压在柜底,想留作青春的记忆。可我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找到。母亲略显歉意地告诉我:“多少年你也不提这些信,以为你不要了;但又怕有什么秘密,就给你烧了!”我虽不舍,却安慰母亲说:“我只是忽然想起来,是没用了。”又找曾经的课本,没了;儿时的玩具,没了;穿过的衣服、用过的镜子、听过的磁带,全没了。我没再问母亲,只是愣坐在那里,环顾这个曾伴我孩提、青少时光的自己的家,已然找不到自己生活的痕迹。再坐在这里,真如回父母家做客一般,熟悉又陌生。

吃饭时,父母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客气地让我深感不自在,有愧意。饭后,母亲紧着收拾碗筷,把意欲洗碗的我推向一边,扔给了我电视摇控器。随后,拿出崭新的背褥,晾晒在阳光里。遥想,因一直在外读书、工作,回家都是匆匆回、匆匆走,已十年没在家好好的睡过。

陪父母摘花生,农活已显生疏。吃力地扛着口袋回家,一进院,早已口干舌燥,被满树黄澄澄的李子,惹得垂涎欲滴。伸手、拽枝,摘了一瓢,洗了,坐在台阶上,吃个痛快。没想到,片刻一个小孩拉着母亲回家,边走边指着我告发:“奶奶,就是他,偷摘你家李子!”

我和母亲一阵大笑。母亲笑得灿烂,笑孩子的天真;我笑得凄然,笑自己竟成“贼”。童年背诵的“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在今日自己遭遇,才真正明白了当年贺知章《回乡偶书》的尴尬与长叹。

偶然一次回家,却丝毫找不到了曾经的归属感。村子,是祖辈们和新生代的村子;老屋,送走了我这位过客,彻底成了父母的老屋。而我,却多年离家已成客,不由怅然若失。

离家文章12:擦肩而过的善意

文/肖进

下车的地方,离家仅有一百多米的距离,我将大背包放到肩上,再牵着女儿的手,向着家的方向走去。走了约三十米远时,一个拿着剃须刀、背着小背包的青年却拦住了我,说:“大哥,我帮你背一下包吧?”他露出一脸真诚,征求我的意见。

可我却莫名其妙,无法捉摸到他内心的真实意图:是做好人好事吗?可他自己都还背着包;是想借机窃取我的包吗?也没理由,这大白天的,我这笨重的大包,他即使得手也一定跑不快,很容易被我捉到;难道是想让我赢得他的好感,买他的剃须刀……就在我胡乱猜测的时候,他又说:“大哥,我没别的意思,我帮你背包,你背孩子,你看,孩子小,走路累得让人心疼。”他依旧一脸的真诚。

我看着女儿,走这几步算不了什么,只是女儿晕车,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确实让人心疼。

但我仍旧很怀疑他的意图。他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说:“我这背包里全是剃须刀,我就是一个兜售剃须刀的人,就算不帮你背包,我也得大街小巷地走,你要是不放心,我将我的钱包放在你那里押着,如何?”

我终于明白他真的是想帮我,顿时,一股愧意在心头泛起。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帮我背包就免了,你要是不嫌弃,到我家去喝口茶,歇一歇。”

他呵呵地笑着:“我还以为你是刚出远门回来,没钱了,才会不坐车而走路,如果是这样,那我走了,茶不喝了,你需要剃须刀的时候,照顾我一下就可以了。”

说完,他真的走了。

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头,他并没有实质性地帮过我什么,只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与我说过那么几句话,可寥寥数语,温暖的言语字字珍贵,闪耀着人性的光芒。我想,我很难忘记。

离家文章13:赶年集

文/马科平

跨过腊月的门槛,离家十里的齐家埠,车如流,人如织,平常逢双日一集的惯例被打破,方圆四里八乡的人,仿佛丢了魂似地往这里跑。在街上碰到乡亲近邻,一律笑脸相迎,寒暄“年货置办齐全了么?”亲热得好像未出五服的近门子。

东西走向的街道,沿街门面大多做了翻修,一些老房子依然保留原貌,临街的木制门窗,乌黑斑驳,沧桑古朴。早饭后街上熙熙攘攘。有卖瓜子、红枣、糖果、烟酒、糕点、酸奶、副食的;有卖针头线脑、鞋帽、手套小百货的;有卖油、盐、酱、醋、黄花、木耳、粉条和各种调味品的;有卖扫把、案板、竹筷、铲勺、锅碗瓢盆日用品的;还有出售泥老虎、吹糖皮人和耍把戏的。不宽的街道,水泄不通。人在其中走,挤不动,不长的街,不买东西,要想穿越也得半个时辰。

四季土里刨食的庄稼汉也做起了买卖,什么都买,什么都卖,养的鸡鱼猪羊,种的白菜萝卜、土豆花生,栽的苹果酥梨、柿子核桃,做的笊篱、扫帚、擀杖、马扎,全部拿去。木料、水果、干菜、冬菜、干果、家具、织编、餐具、调料,生活中的东西全上市了,年画挂成墙,接上衣服墙,从街头排到街尾,挂到街外,花花绿绿,充满吉祥喜庆的色彩。

“富家穷汉,豆腐葱蒜。”这些做臊子面待客的主料,家家户户须置办,菜摊前人头攒动。鸡蛋篮摆成一行,女人娃娃老婆婆或蹲或站,等候开张。大葱、蒜苗、红萝卜、豆腐一家挨一家摆开展销,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知买谁的好。整扇的猪肉一溜排开,头蹄下水洗得干干净净。人们相互交换,你买我的葱,我买你的蒜。攒了一年的钱此时大把去花,不再抠门计较和心疼。

用具平时不添腊月添,一把筷子、一摞盘子、一个菜墩、蒜窝、勺子都买,家家要在腊月置碗,买酒盅酒壶。服装市上,各色各式的服装,色泽鲜艳,时尚潮流,一件件高高挂起。过年要有一身从头到脚的新衣服,袜子、头巾、裤带、帽子这些零碎,看到合适的,也一股脑儿买下来。

卖春联、福字、年画、灯笼、爆竹的生意火爆。窗花种类繁多,有墨泼画,水彩画,内容是花鸟虫鱼,梅兰菊竹;还有十二属相和神话传说的剪纸,也有彩版画门神各尊神像。农人自己做的松叶土香粗粗长长,让人觉得这才是真正过年的香,传统、吉利、福气,感情成份依附于此,压过了它的实用价值。

在街上转着转着肚子饿了,来到小吃摊前,看见卖锅盔、油糕、麻花、豆花泡馍、米线、面皮、油茶、炒粉、搅团、扯面、醪糟冲鸡蛋的,香气四溢,不由舔嘴唇,流涎水,坐下来舒服吃上一顿,然后惬意回家。

黄昏时分,人货撤退,街上如啃过的鱼,只剩骨架。带回家去的物品,将过年的氛围渲染得淋漓尽致,乡村漫长而短暂的腊月、正月,被喜庆的灯笼和火红的对联映照得绚丽无比,庄稼人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离家文章14:离家打工的日子

文/冰城夫子

离家打工的日子

1996年,我去支教的小三线轴承厂搬迁了。这个60年代末期“备战,备荒”的产物,终于堂而皇之地“爬”进了大都市。当时所有的人都兴奋不已,可是惟独我们这些支教的学子,宛如没娘的孩子,成了无人要的“废物”。因为到了新的单位后,学生都归了地方学校,没有学校的教师,自然就成了孤儿。我们彻底绝望了。

我们这些从事教育工作的人成了别人拒绝的对象。不懂技术,又不会钻营,吃饭都成了摆在面前的一道难题。为了男人的尊严,为了对妻子儿女们负责,我这拿捏笔杆的手,不得不拿起铁锹、锄头、焊钳、割枪。那段日子确实让我不堪回首。

1997年二月的一天,我接到一家烘干企业的电话,让我给他们的烘干塔焊上30道护栏。接到电话后,我异常兴奋,这回又可以有一笔不小的收入进账了。到了现场,我看到30多米高的烘干塔好像在和白云赛跑。这要是上去,对有恐高症的我无疑是一次挑战。在这以前,老板已经雇了好几个电焊工,他们都因为作业高程太大拒绝了工作。为了糊口,更为了挑战自己,我决定接受这份工作,因为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工作开始了,起初一切顺利。可是到了最后一道护栏的焊接时,突然停电了,电焊钳被粘接在焊口上。过了一会儿,突然来电了,我正赤手抓着铁栏,这突如其来的强大电流将我击昏。当时幸亏安全带系得好,否则我将从30多米的高空直落地面,后果将不堪设想。回来后,我暗自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

有句俗话说:祸不单行,福不双降。这年三月,惊魂未定的我,为了生计还得外出打工。我跟随一个包工头来到哈尔滨一处建筑工地当起了力工。我的工作是负责震捣混凝土。当时井深大约20米,上面倾倒一车混凝土,我就用震捣棒捣三分钟。一次,还没等我把前一车捣完,后一车又来了,震捣棒还没来得及提出来,这车混凝土就倾倒进井里。震捣棒被压在了井下,我怕领导看见,就用力提拉震捣棒,没想到的是由于用力过猛,脚蹬跐了,我滑到了井下,卡在距离地面5米的地方。这时在上面人开始呼救。领导们赶到了现场,用绳子将我拉了上来。这次都市打工行,不但没有赚到钱,还差点丢掉性命。

回来之后,我在想:离家打工的日子实在是难熬啊!但又一想:这艰辛苦难的日子毕竟锻炼了我,造就了我刚强坚毅的性格。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从未被困难吓倒,不管有多大的困难,我都勇敢地向前走去。因为我知道苦是人受的,路是人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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