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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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散文1:三百颗糖果

文/肖春荣

大龙离开山洼村已整二十年了,他小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十八岁那年和他相依为命的爷爷奶奶也相继过世,大龙便跟随乡亲们外出干建筑。

大龙小时候,物资匮乏,山沟沟里就更穷了。兜里有块糖果对小孩子来讲是最幸福不过的了。平时谁有钱买呀,都是有亲朋结婚,随礼后人家送的喜糖,用红纸一包,里面有放四块的,寓意四红四喜;有放六块的,希望六六大顺,极少有放八块的,那时的人还不知道“八”和“发”是谐音,即便知道,也舍不得放那么多在里面。

那时每家孩子都多,通常大人只让大孩子们咬一小口糖果,剩下的都留给年龄小的孩子,哄他们不哭。小孩子们吃糖更确切地描述是舔糖,或是含在嘴里不舍得咬,一块糖果不知道要吃多久。难怪大人逗小孩,都会用舌头顶起腮帮子说,看,我嘴里有糖。那些馋孩子要是在路上捡到块糖纸都得放嘴里咀嚼一番。

乡亲们知道大龙父母早亡,从小跟着年迈的爷爷奶奶生活,都心疼大龙,所以不管谁家有亲友结婚,回来后都会把喜糖分给大龙一块。大龙吃完一块糖果便将糖纸折叠起来,一年下来他竟攒了300张糖纸。

大龙跟着乡亲们干建筑,从小工开始干,搬运材料,拌制砂浆,后来又慢慢学会了瓦工,一年后,大龙离开了乡亲们,独自去了深圳。几年打拼下来,大龙有了自己的建筑队,开始承接小的工程。十几年过后,大龙的工程越做越大,他也从小包工头变身为建筑公司的老总。

因为老家已无亲人,加上大龙这些年一直在南方发展,所以他二十年没回过老家。那天,跟随他多年的员工要结婚,这位员工和大龙是老乡,都是一个乡镇出来的,他问大龙,他结婚要回老家办婚宴,要是大龙有回家看看的打算,他想邀请大龙做他的证婚人。一句话勾起了大龙思乡的情结,大龙立马答应,同他一起返乡。

二十年没回老家了,没想到这里还是那么穷,石头垒成的房子,长了草的屋顶,崎岖陡峭的山路,一切还是当年的模样。员工结婚那天,村里很多小孩来新房里问新娘讨喜糖吃,羞答答地慢慢挪到新娘跟前,叫声“婶子”或“嫂子”,“给块喜糖”的话语藏在喉咙里不敢出口,新娘就忙捧一把喜糖放进孩子的兜里,孩子们便满足地雀跃离去……

很久了,糖果对大龙来讲早无诱惑,再好味道的糖果他也不吃,但那天,大龙看到山里娃娃收到喜糖时那开心的表情,他也剥开一块糖果放入口中,但童年的味道却再也找不回了。他变了,还是糖果的味道变了……

三年后,山洼村的村民都搬进了新盖的楼房,山洼村旅游区也正式对外开放,大龙也被乡亲们选举当上了山洼村的村主任。大龙感觉自己又找回了小时候糖果的味道……

离开散文2:太阳花开

文/张照准(临商银行)

离开故乡二十多年了,许多往事都随着时光的流失慢慢淡去。但记忆最深,最是忘不了的却是每到春天那漫山遍野“太阳花”盛开的景象,五颜六色大片大片铺在地上,十分壮观。

“太阳花”属马芷笕科,每到春天,家乡的阳坡和草地上到处都有它的身影。从春到秋,不论雨水丰沛,还是稀少,它都充满生机的生长着。即使在久旱无雨的季节,在干涸的土地上,太阳花肥厚的绿叶夹杂繁茂的花朵迎风招展。使人在绝望的惆怅中,总能看到一丝温情的希望,生命充满阳光,所以人们称它—“太阳花”。其实它有一个更加美丽的学名—“半枝莲”。

你看,从那一丛丛修长的绿叶间抽出的花茎上殷红的、粉红的、粉黄的、淡紫的花朵,一朵朵开的那么旺盛。花茎上鳞片状的苞叶,翠绿饱满。带着生命的颜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从春天到秋天它的叶子永远是那么碧绿,鲜花一直是那么绚烂,谢了再开,好像永远也不停歇。秋天时太阳花结出黑色三棱形的种子包,里面包含着数粒黑色的种子。裂开的蒴果多像母亲幸福、惬意微笑的嘴巴!

“太阳花”虽然渺小,却无比豁达,它对环境从不挑剔,无论面对多么贫瘠的土地和恶劣的环境和条件,总投以鲜花的美丽。淋漓尽致的表达了生命的壮观与极致。

如同冰山上的雪莲一般,在岁月漫漫无期的寂寞和冷酷地煎熬之后,却滋生出纯净、娇艳、摄魂的美丽,孕育出沁人心肺的清香。用它无数孱弱的小小根须,吸收着大地里仅有的潮湿和养分,用整个身体感受着世界里温暖的阳光。翠绿不改,鲜花不败。积极乐观。就像土地上劳作的母亲们一样,面对贫穷的生活,却对人生有了更多的体会和感悟。在简单的生活中,增添了一份对美好的向往,在辛劳中,那份向往则变得更加执着,追求也更加坚定不移。

“太阳花”肥嫩的茎叶,还是一种美味的野菜,那些艰难岁月中不知救活了多少饥苦的人们。饥饿的人们每到春、夏季节都会挖其茎叶,来补充粮食的不足。或生食或煎炒,其味甘甜,脆生美味。用水焯过后,用蒜泥凉拌其味更美。现在人们生活好了,鸡、鱼、肉、蛋不再愿吃,却爱上了这道特色小吃,经常出现在餐桌上。

“太阳花”——你朴实无华,从没有过多的要求。但就是这平凡中却铸就了你伟大光辉的生命……

作者:张照准,笔名:紫荆藤、紫金藤、山靑石、陌上迎春开等,现供职于临商银行。

离开散文3:这个罐属于你

当我的嘴巴离开吸管,抬起来时,就看见面前站着一个小女孩。她大约十一二岁,穿一件白衬衫,戴一顶白布帽,脸红黑红黑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我,不,确切地说,望着我手中的易拉罐。她左手拖着一个大纤维袋,微一抖动,里面就传出丁咣丁咣的易拉罐碰撞声。

候车室里人不怎么多,只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等待搭车的乘客,我便是其中之一。掏出手机看看时间,离上车还有十五分钟。刚才在正午的烈日下好一阵奔忙,办妥公事,此刻躲进开着空调的候车室,当然要乘机尽情享受一番了。我翘起二郎腿,把吸管又含进嘴里,慢慢地细啜着。或许是我这副悠闲的神态,触动了小女孩某根心弦,她的眼神中渐渐流露出焦急和厌恶。她咬了一下嘴唇,低下了头,似乎受了委屈。过了一会,当她重新抬起头来时,就不只是望着我了,而是左顾右盼。巧得很,在我右边隔着一个座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黑瘦的中年男人,正手拿一易拉罐可乐在啜饮。小女孩黑眼珠转了一下,往左迈了一步,站在我和那男人的正中位置上,眼光不时溜向我,又不时溜向中年男人。我明白她的意图,微微地笑了一下,心里欣赏她的小聪明,决定上车前不论有没有喝完可乐,也要把这个易拉罐给她。

当我的嘴巴再次离开吸管,抬起头来时,小女孩的身旁,已多了一个老太婆。老太婆的脸容并不慈祥,一对三角眼上,两条眉毛倒吊着,十分难看。她戴着一顶大草帽,左手也拖着一个大纤维袋,一看就知是和小女孩干同一行当的。她的黄黑眼珠贼溜溜地转了一圈,对小女孩低喝道:“还不走开?这两个罐是属于我的。”小女孩不甘示弱,横了她一眼,说:“是我先看到的。”老太婆狠狠的说:“什么你先看到,这个地盘是我的。”小女孩并不怕她:“这里谁都可以来。反正,按规矩,谁先看到就谁得。”老太婆发怒了,伸手去扯小女孩:“你走开。”小女孩涨红了脸,低声喝道:“你再不放手,我就大声叫了。”老太婆有所顾忌,左右看看,终于放开手。沉吟片刻,她转用近乎哀求的口气说:“这样吧,两个易拉罐我们一人一个。”小女孩一声不吭,对她浑不理睬,只是眼定定地望着我和那个中年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离上车时间越来越近了。看了面前的一场争执,我更加欣赏小女孩。这时,那个中年男人站起来,把易拉罐放在座位上,就走了。小女孩眼明手快,抢前一步将易拉罐拿在手。她走出候车室门口,把里面的可乐倒在垃圾桶,然后将易拉罐咣一声扔进纤维袋里,头也不回,拖着纤维袋走了。我又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到中午一点十五分,该上车了。便站起身来,晃了晃手中的易拉罐,还有小半罐可乐,心想,我应该拿上车去喝。走了几步,老太婆跟着我。回头看看她,见她眼神中流露出乞求,可怜巴巴的。我心里冷笑一声,想道:你这个人太可恶了,偏不给你。

出了候车室门口,转了一个弯,绕过两辆公共汽车,来到我要乘搭的公共汽车旁边。老太婆一步不落地跟着我,那样子愈加可怜。可是我铁石心肠,并不让她得偿所愿。忽然,那个小女孩从旁边一辆车背后钻了出来,走到我面前,望望我,又望望我后面的老太婆,就想走开。我赶紧叫住她:“喂,等等。”小女孩停下来,怔怔地望着我。我把还有小半罐可乐的易拉罐递到她面前,说:“给你吧!”小女孩把易拉罐接了过去,低声说了句谢谢。我登上汽车,找了个座位坐下,扭头望向窗外。小女孩已经走到了老太婆面前,将易拉罐递给她,说:“这个罐应该属于你的。”老太婆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接过易拉罐,低下了头。小女孩拖着纤维袋,蹦蹦跳跳地绕过一辆车,消失了她那白色的身影。

坐车回去的路上,我把头轻倚着靠背,微闭上眼。眼一闭上,小女孩那洁白的身影便出现了,它像一只白色的海鸥,在我的脑海中不停地飞翔,飞翔……

离开散文4:消失的果园

文/墨寒

那个果园,离开我已经七年了吧。

之于我,那近两亩的小果园有着特殊的意义。我们几乎是同时来到这个大地的。可当我越过第二个本命年之后,那些几经嫁接的果树,终究逃不脱垂垂老矣的命运。无法保证挂果率,被砍伐似乎是必然的宿命。

仍能想起过去,苹果花开的春天,大家都在果园里疏花,幼小的我就在树下钻来钻去,往往不大一会儿,脸上、手上就粘满了土,甚至被新发的枝条挂破皮肤。一些萌萌的黄狗趴在地头,不时吼上两声。人们则在劳动之余,互相开开玩笑。彼时,花开正好,蜂飞蝶舞,果园里的一切俨然最后的田园诗。尽管我后来明白,这背后藏满了生活的艰辛……

侍弄果树比种小麦、玉米赚钱,过程却烦琐得多。中秋前后,苹果就开始上市了。从那时起,大家都忙着采摘,生怕辛苦一年的结果被人顺手牵羊。我家就曾有过这样的遭遇,那年父亲在家养伤,家中里里外外都是母亲一个人在忙。等她将苹果送到收购点,再回到果园,有一棵硕果累累的树已不知被谁摘完了。一向坚强的母亲,也忍不住坐到地头哭了起来,愤怒而无助。

当然,这只是不愉快的插曲。大部分的收获时节,都是全家总动员。我也曾抱着玩乐的心态,只想爬到高处,看着不远处犁开的土地和不断易容的村庄。后来,我便成了壮劳力,把苹果一个一个地摘下来,一袋一袋地搬出去。忙完一天,常常累得倒头就睡……

冬天的时候,果农们也会偷懒,买来塑料袋,20斤、10斤地装好苹果,装车出去卖。冬天的早晨,村庄就在发动机的轰鸣中提前醒来。小时候的我,常常负责“押车”,其实就是帮父亲看摊。走街串巷,高声叫卖,像极了水浒里卖梨的郓哥。讨价还价、争吵、无人问津抑或是哄抢,总有些东西让这场旅行难以忘记。常常是脸被冻得通红,常常是盼着中午的时候能卖完收工,常常是归途之上有机会吃点好的“开开荤”,常常是回家的时候母亲问个不停……

当然也有半车苹果拉回的情况,天已经擦黑,不得不回。那时候,我总会感到很沮丧 ,走夜路也会让我很害怕,父亲就给我吹口哨、唱歌,让昏黄车灯照出的回家路忽然变得温柔。

也曾遇到低价强买的,不敢招惹地头蛇的我们只好让步以求脱身。回来的路上,我就哭了。父亲就温和地训斥我,哭什么,这有啥?多年以后,开始混迹社会的我终于明白,是啊,这算什么呢?生活原本就是如此艰辛和不易。就像一位诗人说的那样,人只有活到无奈的份儿上,才算活出点人味儿来。

后来,村庄里的人都出去打工了,我家的树已经算砍得晚了,在周围一大片玉米地里,我家的果园像一面固执的旗帜。然而最终,这面旗帜还是倒下了。

由于诸事纷繁,我这几年回老家少了。即将两岁的女儿,回老家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更是与果园从未谋面。这总让我想起多年以前自己的句子——

每一阵风都让我忧伤/它让我想起你的流浪/春天已经来临/你将在哪里筑巢/在哪里眺望故乡/村口的榆树正在变老/夕阳染红了旧庭院的荒草/祖先的墓碑上字迹模糊/你已忘了迁徙吗?/远走他乡的候鸟/记忆中的村庄犹如斑驳的古船/在时间的沙滩上搁浅/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们的孩子如同透过车窗/默然瞥上一眼/而后迅速遗忘/这个陌生的站点

一语成谶。再见,果园!

离开散文5:故乡的草垛

文/九满

夏收后,稻草离开谷粒,化身成稻草人傲立在乡村的田间地头,骄阳仅用几天的工夫,就把稻草人炼出足金的成色。人们沿着蜿蜒曲折的田埂,顶着酷暑,把队里分配给自家的稻草收回家。没几日,各家各户的房前屋后便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一个个蘑菇状的草垛,它们与周围的茅屋、树木、池塘和谐地融为一体,诗意般地栖居在村庄之中,让整个村子都洋溢着清幽的稻草清香。

有了草垛,农家就能安心地过日子。稻草收回家后,父亲总要找几个晴朗的日子,在屋面上发黑的茅草中补充新生的稻草,于是,房子就很难漏雨了;寒冬来了,母亲会从草垛中取几捆上好的稻草铺在床板上,睡在稻草形成的"席梦思"上,冬夜里,我们就不至于太寒冷;当母亲从草垛上拽下一把干燥的稻草,细心地铺进鸡窝,从此,这里每天就能收获几枚令人嘴馋的鸡蛋;给猪窝里铺上厚厚的稻草,猪们在寒冷的冬天里,就能暖暖而幸福地做着它的黄梁美梦……所以,在那传统的农耕年代,村里村外、高高低低的草垛,象征着故乡人的兴旺,六畜的兴旺。

草垛,不只是农家的资源库,更是农家生活质量的标志。堆草垛是很有讲究的,既要防水,又要防风,有经验的庄户人码出来的草垛严严实实,风吹不透,雨淋不入,任人在上面蹦跳也安然无恙。若是某户人家码出来的草垛松松垮垮,那就预示这户人家要么是不讲究整洁,要么就是养着一群懒汉,以致于姑娘家找对象,亲朋好友去男方家时,总会悄悄地走到草垛前,用手推一推草垛,试探它的结实与饱满程度,以此来推测其家人的素质和勤劳的程度,从而决定是否同意这桩婚事。

冬天,有了草垛,即使下再大的雪,农家也不会慌张,雪只是把草垛的表面浸湿了,里面的草还是干干的,常听人说:"仓里有粮,心中不慌",其实,家有草垛,农家心里才会踏实。轻划火柴,点燃几把稻草,就能把生的煮成熟的,把冷的烧成热的。有了草垛,无论是早晨、中午或是傍晚,就会有一缕缕温暖的炊烟从农家的烟囱里袅袅升腾,空气中很快就会弥漫出饭菜的香味来。

生产队上也有草垛,它们一般都是矗立在牛棚边上。生产队里码草垛倒像是一场狂欢,地里收清,粮食进仓,男女老少一齐上阵,场面煞是壮观。生产队长首先挑选两三个精壮的劳力持草杈在上面堆,余下的人把稻草理顺后抛上垛子。忙碌中总会有人高呼劳动的号子,或是清唱几句欢快的花鼓戏,还会有人和妇女们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让人们在辛苦的劳动中体味到温馨与快乐。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在我们生产队里插队的知青就会放下平日的架子,高高兴兴地参与进来,马上就被泼辣的妇女合力把他拽倒扔到草垛上,当他面红耳赤地从草垛上爬起来时,那狼狈的样子,很快就会引起阵阵热烈的哄笑。随着一层层的稻草抛上垛,草垛的模样也慢慢地呈现出来,在夕阳的照顾下,给简约古典的乡村增添一道亮丽的风景。

冬天的草垛,是故乡的"农民活动中心".有太阳的日子,人们从各家各户走出来,来到草垛边,找个背风向阳的地方,从草垛上随便拽下几把干草当坐垫,或靠在草垛上,说说熟悉的人和事,谈谈雨水和收成。烟瘾来了,掏出烟枪,从荷包里捏出一小撮烟丝,放进烟锅里,摸出火柴划燃后,慢慢地吧嗒起来。倦了,抛开一切尘间琐事,在归鸟和人们的聒噪声中,懒懒地闭上眼睛小寐;烦了,静静地靠在草垛上看夕阳西下,想自己该想的事,想自己该想的人……

雨后的黄昏,草垛上雀儿落成一片,它们在草垛上寻找梦想,一边啄食稻草上残留的谷子,一边叽叽喳喳地欢唱着,给静谧的乡村带来和谐与温馨的情调。小鸡们跟在母鸡后面在草垛四周觅食,母鸡总是闷着头,两个小爪子不停地扒着,发现好吃的食物就咕咕地呼唤小鸡,传递着丰衣足食之外的幸福。天冷的时候,狗们选择在向阳的草垛边假寐,一有风吹草动,它们便会迅速地冲出来掺和,或是在鸡群里乱串,惊起阵阵鸡鸣。老牛则喜欢偎依着草垛,轻轻地摇着尾巴,享受着暖暖的阳光,回味悠长地咀嚼着干草,它们的咀嚼是有力而缓慢的,那沉闷而又清晰的声音,似乎在诉说着草垛和乡村的故事。

我和我的童年伙伴们也是伴着草垛长大的,月白风清的日子,我们这些小孩子就会往生产队里的草垛聚集,嬉戏和恶作剧就此拉开序幕。我们把草垛当成战场,你上我下地相互追逐、打滚,喊杀阵阵,尽情地游戏,尽情地撒野。有时趴开一个草垛,藏在里面,大孩子藏起后小孩子半天找不到,小孩子藏起来大孩子却往往唾手可得。就在这种简单而又充满欢乐的游戏中,一拨拨孩子从少年走向成年,从故乡走向远方……

离开散文6:离开肯德基之后

文/精灵鼠--晓蕾(雷小珠

服务行业是一份辛苦的行业,没有双休日,没有节假日,尤其是餐饮业的肯德基,转眼离开也有8年了,对于转型也有所成功了,从客服到文员,也是一种华丽转身,听说离开之后,也有不少的同事也渐渐地离开了,也在从事不同的行业,虽说肯德基是一个辛苦的行业,可是留不住人才,是当今社会的弊端。

离开肯德基之后,有的同事还在联系,有的却没有消息,听说大部分人都已经成家立业了,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人因为好久不见,所以感情甚是好,以前在大厅,结交了不少的朋友,所以在QQ里,也有不少肯德基的朋友。现在世事多变,斗转星移,有的也是物是人非了。有的遇到了,还会打招呼,有的也成了过路朋友。

离开肯德基之后,涉及了不同的行业,有全职也有兼职,感情的事也经历了风风雨雨,能遇到以前的旧同事也是一种缘分。都说在一起工作是件开心快乐的事,即使时间不长,可是久违的人们一旦见面,就像故友一样亲切。还有因为肯德基,不少的同事也加入了网络义工组织,这工作也是一个平台,可以接触不同的人和事。

离开肯德基之后,学了一些对工作有利的知识,由于是金子总会发光发亮,慢慢地发现自己的特长,一步一步的走向合适自己的定位,加上自己的性格,认识不同的人,去不同的地方旅游,找到一些志同道合的人,让自己更加有自信,对未来有信心。

离开肯德基之后,兴趣和爱好在延续,总会遇到不同的人,学不同的社会经验,同事也是朋友。人的一生总会有一些贵人出现,每一步路走的如何,可以用纸笔来记录,写了这么多篇随笔,公众号的人也多了起来,小说也有人认可了。

离开肯德基之后这几年,学会了不少待人接物,学会了如何经营一个家,学会了和什么样的人保持距离,学会了不少的人情世故。人和人之间的事,付出了一定会有回报的,所以都会失而复得,所以一定要且行且珍惜!

离开肯德基之后也有八年了,我们也成长了,学会了更多的人生道理,路不同,可是感悟都是一样的!

离开散文7:老井

文/吴晓波

离开故乡多年了,许多人和事在记忆的河流里逐渐走远,唯有故乡的老井,像是一根楔子,楔在我的心上,每个夜晚流淌得哗哗作响,浇灌我日益干涸的心田。

老井位于村的中心,百米见方,圆圆的井口生满斑驳的青苔,静静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历史的演变。在村里,老井是块磁石,吸引着男女老少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芝麻般大小的事,很快传得沸沸扬扬。

夏夜,老井把一轮弯月请进井里,用丝丝清凉筑起一座欢乐舞台。歌声,笑声,孩子的尖叫声……和着四周的蝉啼蛙鸣,弹奏着一曲乡村圆舞曲。曲难终,人难散,流连忘返,炎炎夏日变得良宵苦短,许多对小伙、姑娘在老井边一世姻缘一线牵。

冬日,整个村庄裹着一层银色世界,老井吐着淡淡青烟,红日高照,气息氤氲,好一个玉宇琼台!闲下来的庄稼人,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谈些桑田麻事,又像是向老井汇报着一年的收成。老井枕着一缕暖阳,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听到高兴处,泉眼洞开,叮咚,叮咚……

时光倥偬,光阴似箭,转眼村里家家都通了自来水,老井的魅力依然不减,有事没事,村里人照旧围着老井家长里短。老井和村里人一样,成为村中最长的一员。

离开散文8:老房子

文/高璨

我不止一次地,在离开它之后路过它。路过最熟悉的风景与陈设。我坐在空荡荡的公交车上,透过窗玻璃看它,看它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我,它欲言又止。

现在,我不能带它走,它也不能带我走。我们只是相互路过,而实际上它从未变过,改变的是我。于是我便再一次地路过了它,路过这看着我一天天长大,陪伴我度过最无忧无虑,最天真无邪的童年时期和少年时期的老房子。

房子是眷恋人的。在家人还未归的夜晚,房间里黑漆漆的,它就一动不动地瞅着门口,全神贯注地听着熟悉的脚步。在主人回来打开灯之后,它会欢呼雀跃,会献上一大束具有家的温馨香味的花朵,来表达它的欢愉。

在房子的成长历程中,家人之间的交流造就了它的性格,脚步声、笑声和哭泣描述了它的表情,偶尔某些食品生的飞蛾就像它自己的心事,房间里渐渐泛黄的墙皮,越来越多的家具和杂物以及墙角的蛛网都是它面容衰老的证据,但是心的年龄却与屋子里的人拥有同样的岁数。

它与屋内的人一同生活起居,它看着屋里的小孩一天天长高,它早就以为自己是一个温馨的家。直到屋里的人搬走,搬来了新的一户居民,它的心骤然老去,重新粉刷过的墙壁和新添的崭新的家具掩饰不了内心的苦闷。因为从那时起它才重新意识到它只是一个房子。它会不会有种被遗弃的痛楚?它会不会明白它也许再见不到曾经的家人一起坐着吃饭说说笑笑,一起睡去静静悄悄?它是不是把孩子小时候不慎滚入柜子底下的小玩具藏在了更靠里面够不到的地方?它会不会默默地流泪?在雨天时,它的窗户上流淌着比窗外雨更急促的泪花,它的命运陡然从家降至出租房,每一户住个三年五载就再换一户。它彻底老了。

我不忍心进院子,上电梯,在我无法进入的家门外徘徊,看过道上我曾经养植物的痕迹在雨天时显现出来,看白色纱帘的另一面放置着记忆中最后的固定电话。而我又多么想进去走走,即使其中的摆设会令我觉得无比陌生,连味道也变得无从忆起,但房间的结构还在,木制的阳台还在。我常常思索,再次迈进这个房子,对于我来说,会不会有种前世的感觉?这一点也不夸张,就是明明面对陌生的风景却坚持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我曾经住过。

有人说水晶有记忆,但是可以通过某种方式洗掉,我想说房子也有记忆,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彻底清除,因为那么多的人与事都与它有关。

在一套新的房间内,重新培养家的感觉是需要时日的,甚至之前的装修布置若不想做得草率,都是需要耗费大量心血的,这些付出的心血会让这所新房子觉得它自己正在成为一个幸福的家。它却不知道,自己只是个房子而已。终有一天它也会被抛弃,沦为不是家的住所。

燕子年年归来都寻求同一个巢,人类即便在一个城市内生活还要不断搬迁。我的想法一直是,除非迫不得已,不要搬家,房子本身并非消费品,家也并不是有成员就足够。劳费心血与情感装修的房子,为什么说走就走呢!将来出租后所换取的经济效益,也许并不比所花费的心血与体力、时间与感情的价值多。

动物为食物迁徙,人类为不知足购房搬迁。人们常常感叹于会建造与记忆屋舍的动物卓越的智商与才能,却把自己降身如浮萍,无根无依,无牵无挂,溪流虽小,各处相似,却还是不肯落脚。只是推动浮萍的力是风的力水的力,推动人类的力是血液中贪婪、奢华、拜金主义的力。

这个社会在飞速奔跑,把灵魂都抛在了身后,何况一座座沉重的老房子呢。但是对于房子本身来说,它不会想这么复杂,它只是认为这家人为它不知道但是很必要的理由搬走了,为它不知道但是很必要的理由三过家门而不入。但是它的小主人在每次路过它时,为什么会流泪呢?

没有告诉老房子的是,我曾多次从梦中醒来,竟身处过去老房子中的卧室,一切熟悉而亲切。回不去的过去,总在记忆中一遍遍重演。

离开散文9:乡愁是一张名片

文/刘巍

真正离开故乡,是从去省城的大学念书开始的,每年只有寒暑假我才能回到故乡。身居都市,浓浓的乡愁时刻萦绕在我的心间,乡愁是一张名片,写满乡音乡情。

“吾心安处即故乡”。远离故乡,只有在新闻里、网络世界里看到一点关于故乡的信息,听到一两句熟悉的声音,或者在路边的小摊吃一碗故乡的风味小吃,才能让我的乡愁有所缓解。远离故乡,故乡就成了一个空间符号,一个地域概念,在我们稀薄的乡音里被渐渐地淡忘抛弃,我们变得面目全非,而故乡一直保持最初的泥墙、青苔、灰瓦、木屋、旧巷、老井,我们在记忆里保留着故乡最初的美。

一首《乡愁》道出了所有游人的忧郁、孤寂、无奈,余光中细腻地描绘出了无数游子漂泊异乡的凄苦和心声,但余光中又带有那么点幽默,把愁绪一一化解,沿着思念的方向回到故乡。余光中先生前半生在颠沛流离中辗转四方,后来定居静谧的小岛台湾。生活安定了,但是一湾浅浅的海峡却隔绝了他回乡的路。面对着波涛大海,一首《乡愁》让他蜚声海内外,他说这是故乡给予的灵感和馈赠。

我们身上的所有胎记都来自故乡,我们的乡音、味蕾、嗅觉都深深地打上了故乡的印记,这是我们一辈子的名片。古诗中写到“乡音未改鬓毛衰”,每次回到故乡,我都用有些拗口生疏的方言,给路上遇到的每一个熟悉的长者发烟,用曾经熟悉的方言向婶婶、大娘们满脸笑意地问好,以示我没有忘本。

前几天在公交车上,不经意间听到前排座位上的两个中年女人用熟稔的乡音对话。刹那间,我的心撒进了阳光,主动和她们交流起来。虽然我们远离了故乡,但我们把乡音的行囊背到了远方。方言,跟着我们辗转南北,一路相随。在异乡,我很少说方言,也没有人能听懂我的方言。寂寞的时候,我会拨通故乡亲人们的电话,这乡音就是一根电话线,连通了我和故乡之间的心电感应。

黄永玉说:一个士兵,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回到故乡。故乡是一个人灵魂的轴和坐标,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那个原点延伸、转动,这个原点就像一眼甘泉,这是我们生命里程和命脉走向的力量所在。每逢佳节,我们手中紧握着一张窄窄的车、船票,掌心里的纹路就是回家的路,它把最遥远的距离变成永远的牵挂。

离开散文10:用你的方式,让我安静地离开

文/听月小轩

似乎一瞬间,双眸已对,惊颤着心灵剧烈的疼痛。

睁开眼睛,夜色里弥漫着闪亮的星,明快的月亮依旧静静地移动,并没有见到你的双眸,你的深情的目光似乎闪电般消失,像春暖花开之后的融化的冰层,消失在浅浅淡淡的睡意里,去了云深之处,荡漾着曙光的涟漪,引来几只小鱼萦绕青翠的水草,在柔波潋滟的蓝天里寻觅我下一个梦境。

天宇更为奇妙,静静地深不可测,融化了我们的世界。

深蓝的天空渐渐地浮现你的双眉如柳叶的韵味,在深夜里寻觅着我的足迹,就像我在梦里醒来一样的寻觅,掠过一座座山川,一条条奔流不息的河流,却没有一丝线的疲倦和乏味的神色,让我在着一片空想中感动的泪流满面,不知到何去何从。

星星闪动着光芒,替我传出了愁绪。

一缕缕温暖的风从边吹来,吹散了我心中的凄凉,吹暖了我的心,吹散了深夜之后的迷茫,将一团团幽谷深处的寒气带到远方,将荒凉山洼里的闷气疏散,让一个崭新的繁华景象铺满我的心田,你就在这里裙影闪闪地舞蹈,舞蹈中放声歌唱,唱起一江春水的姿色,唱出人间曾经盛开的繁花和绿草,将我的心思与你相挽,看穿人间的冷暖与悲欢,安静在一个平静的童话里,演绎未来。

用你的指尖,拨开迷雾,让我清晰地看到一条路的两端。

你的唇静静地描画,花草与鸟的世界,雄鹰与蝴蝶的不同,殿堂里的风景,不会像春天里的风一样温暖每一根手指,绿化每一个干枯的沟壑,而你为我你有所不同,让我在春意盎然感觉不到距离的疼痛,一直沉迷在深夜里的摇篮中,将我的一切碳化。

是一个真实的幻影,不是你,我能分得清,醉着我的一切。(散文随笔)

我紧闭双眸,不敢轻易地睁开眼睛,让月亮和星星一同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将我身影深埋在黑夜,成为一种碳化掉的结晶,在你紧闭的唇里,不敢露出声色,恐怕惊醒深夜里其他的人,同样染上我的恐惧和不安,同样染上我的凌乱与偏执。

静静地呼吸,鼻翼里传来深掩着的寂寞。

寂寞是一种天真,不能伸展的憔悴,它熄灭了我心中的那一朵盛开的向阳花,让我迷恋上了一个人间少有的优美而优雅的姿态,我的一切曾经被其迷惑,让我一度掩紧的门扉为其打开,让其花香四溢在我的心田,让我的连绵不断的梦魇倾注在其心灵深处,从那以后我有了牵挂和疼痛的醋意的感觉,匪夷所思地存在,不可否认的存在。

是你用你的方式,让我离开,在你的心胀离拔出一根肉钉。

离开散文11:家乡给我的滋养

文/谭旭东

离开家乡安仁二十多年了,每次回到家乡,总有很多话要说,总想做点什么。但能力有限,想为家乡做点有意义的事,并不容易。

县文联琼林主席约我写篇文章,谈谈乡土文化对我的影响。这一下勾起了我很多回忆,也让我重新思考家乡给我的滋养。

我的老家就在平背乡朴塘村乌石塘组。小时候很好奇,为什么我家那个村叫朴塘,而且我家那个组叫乌石塘。问了父母和一些老人,没有谁能清楚地说出其来历。但乌石塘的故事,倒知道一点。一次听人说,乌石塘,本来叫乌蛇塘,里面有很多乌蛇。因为当地的土话里,蛇和石,都发音为“sha”,所以就变成了乌石塘。还有人说,我家老屋前那个大水塘里,有一大块乌石,所以叫乌石塘。乌石塘是小村里几口水塘之一,离小村人家最近,地位分外重要。夏天,我们常在里面洗澡,摸鱼。冬天,乌石塘里的鱼长肥了,村民们会把水放干,捞出很多草鱼、鲤鱼和鲫鱼,家家户户分半桶,过年也就有鱼吃了。

我家所在的村民小组,过去一直叫生产队,就是一个小山村,背靠着一座山,叫峦山,长满了马尾松、樟树、杉树、橡树,还有很多其他的树木,也时有獐、麂、野狼和野猪出没,野兔尤其多。一年四季,山上都可以找到吃的,比如野草莓、橡子、栗子、茶耳等等。老屋就在山脚下,面朝水田,背靠山脊,门前还有一棵老枫树,视野很开阔。有人对我父母说,我之所以能成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走出小山村,也是因为老屋的风水好。我虽不赞同风水论,但小村的山水迷人,养育了我,对我有莫大的恩泽。

很有意思的是,小村里各家差不多都沾亲带故,甚至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外婆和我家在一个小村,两家距离大概50米左右,外婆家的屋后,也有一棵大枫树,就长在外婆的自留地里,是目前村里最古老的一棵树了,估计得十来人合抱。这几年我很少回老家,也不知道枫树上的几个喜鹊窝还在不在,但大枫树依然生机勃勃,我是知道的。外婆在世时,很敬重大枫树,把它当作很神奇的存在,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在大枫树下点香,过节的时候,还要在大枫树下摆祭品,祭奠先祖和土地爷。她对我们说:大枫树是有灵魂的。也许是外婆的言行影响了我,我从小就敬畏和崇拜大自然,尤其是对大树、古树,总觉得它们就是绿色的神仙,是神圣的自然精灵。后来,我爱写诗,也爱写儿童文学,并且关注自然文学,恐怕与这样绿色天然的环境息息相关。

老家民风淳朴,有很多古老的习俗。这给我的童年带来了很多欢乐,也对我的一生影响很深。比如说,老家过年,就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大年三十,一家人围坐在火塘边守岁,一边烤火,一边聊天,一边吃着猪肉米粉,吃着油炸的麻花、油枣,嗑着瓜子、花生米,温暖幸福。大年初一,村里人自发组织起来,敲锣打鼓,舞龙灯、狮子,很是热闹。父亲兄弟五个,还有一个堂叔,家班子很大,往往是一过年,我们堂兄堂弟合在一起,就组成一个很职业的戏乐班子,敲锣打鼓,舞龙戏狮。我上大学时,寒假回家,还参加过这种活动,打过钹,敲过鼓,还舞过狮子,算是一个多面手。元宵节,也很有特点。家家户户都要磨些江米和糯米,用水和在一起,揉搓得很软很软后,一家人一起“琢鸡婆”。也就是书上所说的米塑,用揉好的米粉团做小鸡小鸭和各种家畜,以祈盼来年五谷丰登。做好的米塑,放在蒸笼里蒸熟,就可以吃。小时候,外婆和母亲都很重视元宵节,每一次都要琢鸡婆,吃元宵。家里做的元宵和北方的汤圆是不同的,虽说形状相似,但是油炒出来的元宵,味道更香甜。自从离开家乡,到外面大学教书,满世界跑,我再也没有在家里过元宵,外婆和母亲都先后离世,家乡元宵的味道只有在苦涩的梦里回味了。

母亲心灵手巧,是一位非常能干的女人。她是乡村赤脚医生,专门给村里的女人接生,常年累月得不到休息,但从来没有让一个小生命丢失。她纳的鞋底、围脖,非常精美,现在我还保存母亲纳的几双鞋底。父亲是一位中学教师,教初中数学,也是一个优秀的木匠,他没有跟过师傅,完全是自学。那时,乡村教师工资低,没法养活一家人,父亲会在节假日做木匠,挣点小手工钱。小时候他做各种家具时,我都在一边做帮手,也学会了雕雕刻刻,最有印象的是,我曾协助父亲帮人做过几张宁式床,我负责雕花。

家乡民风淳朴,人情浓郁。小时候,小村里的人虽然也会因琐事而吵架斗殴,但邻里乡亲还是互相照顾,互相体谅。小村里谁家杀了一头猪,往往会把猪头肉、猪杂碎和猪血等熬成一大锅汤,挨家挨户地送一碗。上半年,粮食青黄不接时,谁家做了野草饼,也会互相送一点。谁家吃饭,小孩子去蹭点吃的,都没有问题。大伯、大叔、大婶们,读书很少,甚至一字不识,但都很朴实,很本分,很勤劳。他们坚守土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拙朴的农民生活。

地域文化养育人,家庭环境也熏染人,我的血脉里流淌着家乡的文化元素,也蕴含着父老乡亲质朴的品质。有家乡山水和文化的滋养,有父母的教导,还有自己的感悟和学习,就很自然地走到了文学的道路上。

离开散文12:无处安放的故乡

文/史鹏钊

离开史家河已经好几年了,只有父母还一年半载地回去,老屋已经有些破败,他们回去也不干些什么,就是在院子里,田地里走上几回,心里顿时就有了一些安稳。而我们这些在外的孩子,慢慢地,将会成为一个没有故乡归宿的流浪人。

有一次,兄弟说早上起来不见了母亲的踪影,以为是出外买菜,可是等了大半天也没见回来,电话也没人接听,让人心急如焚。后来实在是找不见,才想起母亲是不是回到故乡去了,回到她生活了多半辈子的老屋去了,便驱车前往。刚踏进老屋的大门,只见母亲正在长满柴草的院子里,一锨锨地在除草,柴草被连根铲掉,规整在一起,除过柴草的地皮,冒着热气,柴草下面,不知名的虫子急忙四散。母亲一下下地把柴草铲完,院落里顿时显现生机。

母亲回老屋,是因为她经常做梦,梦见大门上的锁子被人撬掉,梦见路边的大杨树被人拦腰锯掉,梦见自己收拾的柴火摞得很是整齐,却被人拉得乱七八糟。母亲的夜晚总是在她每个睡不踏实的梦里,她梦里的一切就是故乡,她视野里的沟沟坎坎,一草一木,唯有的是不再牵挂孩子,因为她和他们每天都生活在一起,他们的一颦一笑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有故乡,成了她的念想。有时候儿女说就让她在城里好好生活,辛苦了一辈子总该歇歇,可她总闲不住,她劳作了一辈子的身体,总是喜欢在土地里,和麦子玉米豆子为伴,在土坷垃里种下土豆,种下西瓜,然后一天天地早出晚归,伺候着那些水灵灵的东西。看着豆角一天天地长蔓,看着西瓜大圆球般趴在地里,一天天地长大。母亲还在故乡生活时,每到子女们在节假日回家,第二天一大清早,整个村庄还在烟雾弥漫的时候,她就偷偷地起床,提着菜篮子,在洒满露水的豆角架下摘长长的豆角,在蜿蜒的瓜蔓下摘最甜的西瓜,她知道从根到蔓第几个叶子以后的瓜甜。等我们起床,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她就扛着一大篮子菜回来,满脚的泥巴,半截裤腿都被露水淋个湿透。午饭时,半锅绿豆稀饭,几大碗豆角麦饭,几个大白杠子馍热气腾腾,加之油汪汪的菜油辣子,不多吃几口总觉得不够过瘾。

母亲进了城后,我们从来再也没吃过那样美味的吃食。她每天也去菜市场,买菜回来,总会唠叨着说那些菜不新鲜了那些菜价格又高了,那些是大棚里催熟的看着长得欢实其实吃不出味道来。每当母亲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总是会提起史家河那几亩薄地来。就是那几亩薄地,养活大了我们,让我们从扫帚把大长成人。有天和一位在文学方面成绩颇有成就的领导说起这事,原来是他的母亲也是住在城里,但还是对故乡的那三间大瓦房念念不忘,总想回去转转,看看院子里的草长高了没,又有多少鸟儿在屋檐下做下了安乐窝。人走了,没有了烟气,但是成了鸟儿的天堂。就在屋檐下那不大的地方,一窝窝地鸟儿出生,长大,飞走。领导说本来前几年农村土地流转的时候,想把那几间房子交给村里,闲着也是闲着,可是做母亲的不满意了,说没有了老屋,那里还是故乡啊,那里还有家,有老屋在,就有家。即使老了,没事了回到故乡,能呼吸上几口清新的口气,或在夕阳西下的村口走上几步,或能听已经叫不出名字的村邻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心底也就踏实些,晚上睡下了也就安稳了。

离开散文13:草木情

文/蒋小林

许多年前,我从这里离开,离别那一刻,满是牵挂。许多年后,我又回到了这里,归来后,充满惆怅。秋阳照着我沧桑的身影,许多年过去了,太阳依旧是那个太阳,照着土生土长的我,故土的草木,接纳了我那飘泊的灵魂。

风泛起沉重的往事吹过屋脊,看着曾经熟悉的一切,真有着回家的感觉。只可惜这房子已不是我的了,父亲去世后,大哥早已把它卖给了一户姓罗的人家,眼前的一切竟变得苍凉了起来。我只感到风还是这样吹,把前尘旧梦吹醒,把心中的往事吹醒。我站在屋脊后面的一个土坡上,感到回到了自己的房前屋后,双脚融入了故土,一地衰草,满地苍茫。那些秋草叶上露珠滚动,露珠儿与草相伴一生,湿漉漉的。草或青或黄,或高或矮处处充满野性,在泥土中生机起来,它熟悉故乡的方言,了解故乡的风土人情,熟悉故乡的山川河流。风袭击过一回,依旧;雨浇打过一回,依旧;烈日暴晒过一回,依旧。草的一生,始终做泥土的主人,逆境困境它要破土而出。静静地长在那里,不言也不语,散发着本有的清香。我眼前的秋草,仍保留着几分静美和超然。

我想,这些草儿和露珠儿一定是有故事的,只是它们的故事不被人知。在时光中,它们都是岁月的过客,草木一秋,从岁月中来,又往岁月中去。从雾到水珠,它经历了怎样的生命轮回,最后,不离不弃投入到草的情怀和草拥抱在一起,最后把自己的生命融入到草的命运中。两种不一样的内置,逆向而行,像被命运一分两半在不经意间又成了同一结合体,深沉于自己的梦中,草和露珠有着怎样的一种情怀。

太阳爬过屋顶,那些青瓦,感受着丰满的阳光,彼此默契地挤在一起,像亲密的一家人,难以分割。世事变迁,这栋房子,有过自己独有的兴衰与荣耀,这一切,都写进了家族的历史中。那些青瓦,在年轮中形成了某种层次上的参照,颇有岁月感。父亲过世后,我再没有回到这里,房子卖掉后,我便成了无根之人,对家的思念又变成了一种渴望。

望着伫立的房屋,心中又升起了遥远的回忆。那每一片瓦,都为我挡过风,遮过雨,曾留过我生活的痕迹。离别的头天,我也是站在这里,总想把老屋的影像定格在记忆深处,身为庄稼汉的父亲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我,然后一笑了之。父亲的眼神,在炽烈的阳光下和岁月交织在一起,让我心头更加惆怅。父亲的一生,把漫长的岁月当烈酒,喝下了人生的喜怒哀乐,在醉与醒之间,他又把喜怒哀乐融进身体里慢慢消化,他愁眼笑时的双眸,撩起了心中难安的思绪,离开的刹那,想不到是和父亲的永别。

想起父亲的点滴,总感怀,树欲静而风不止。最在乎的,其实是我,每一次离别,都让我彻夜难眠,坐立不安。能识字的父亲总叮咛:“一个人年轻时总是要出去的,守在家就不会知道天多高地多阔,撞一撞才会长大,出去是体验人生的另一条路径。你看空中的鸟儿,它虽然弧独地在天上飞,可它心中一定有自己的目标。”想起父亲的话,我心中又酸涩了起来。

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前行,本不是爬山的季节,此行的目的也是看看长眠于青山中的父亲。太阳干净明亮,悄然洒下一地阳光,望着岭上三面青障,秋风扫落黄了的树叶,仿佛充当了这个季节的使者,收纳着一切,包容着一切。那飘落的万千腐叶从容面对生死,那脱落的草籽、野果,沉寂于土地,归于土地。而土地背后又遮蔽了什么?遗漏了什么?是被我们视为生活如常行为的表象和现象,还是自然的细微让每个生命都不得空闲。落叶归根,草籽野果归于泥土,可它们生命的内涵是在等待一场盛大的生命重逢。这种自然游戏让我站在每一处都能触摸季节的珍爱和痛惜。细想,任何一个季节都有属于他的生命时光和幸福向往。这个秋天的季节,已有了它多重的深度和色彩。

这些山山岭岭,自然分割出它的悲欢离合。裸露的岩石,纵横的山脉,深秋中黄绿相间的树叶,奔流的山涧林溪都是季节留下的诗行,只是在某一个瞬间,这些岩石、山脉、树叶、林溪全部都融进了自然的胸膛。一个远离故乡的人,带着灵魂回到这里,让红尘蓬垢的身心闻到了一缕缕淡淡的泥香。鸟声穿梭于林间,那一声声清脆的鸣叫,让心中积郁消散身心畅快,面对苍山碧野,顷刻间内心浪花奔流,起伏万千。

自然界万事万物,看起来没有任何秩序,实际上都有着自己的生活节奏和生命轨迹。形态不同的事物,从来没有两个相同的瞬间,本质可能相同,可形态不能改变本质,本质可能改变形态。身旁有一棵柞树,在季节中清瘦了下来,神情笃悠,见气度,见风骨,如一个久违的故人,在远山深远的背景下,沉寂于某一个时刻。

树是山的思想者,它看惯了山的秋月春风,冷雨霜雪,也见过世间的生离死别。人如草木,多年以后,每一个人都作了土,坟前那一片荒丘、野地,能长出一株株野草,一丛丛野花,一棵棵小树,再失落几声鸟鸣,有这些作伴,也算是对生命的慰藉和人生的幸运。

伫立父亲的坟前,内心在无端的痛苦中煎熬着,父亲的坟前,长满了野草,草籽丰盈。那些野草籽,没有被风带走,依旧落在了自己父母的身边,来年又蓬勃出生命来。自己还真不如草,没有哪一颗草是把自己的父母抛在身后。父亲离世,没来得及看他最后一眼,赶回家,他已躺在了黑黑的棺木中,紧闭着双眼,只是嘴巴出奇地张着。或许,父亲在等待什么,想要表达什么,要想与父亲交流。我将身子靠近了父亲的坟,跪在了地上,让身体与泥土融为一体,也算是一个有故乡的人。

离开散文14:怀念母亲

文/何晓云

母亲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整整12年了。12年来,我似乎一直没有走出那种悲楚和伤痛。她的一举一动,她的音容笑貌,时时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有时我甚至觉得,母亲一直都活着,在看我读书,在看我写作,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庇佑着我。

母亲的勤劳和能干在方圆几十里是出了名的。在我的记忆深处,她似乎一直都在不知疲倦地忙碌着。一个人作务着20多亩土地,春种夏管、秋收冬藏,所有的农活没有一样难倒过她。为了供我们兄弟姐妹4个上学,母亲还在家里养鸡、养羊、养猪、养牲口,尽可能地增加一点收入。老家缺水,为了养活那些家禽家畜,母亲通常要在天亮前往返4个来回去泉里挑水,一个来回就得半个多小时,待天亮时水缸已经储得满满的了。

儿女是母亲的心头肉。从老家去村里的学校,一个往返就得两个多小时。那时候,我们中午都是不回家的。母亲早上挑完水,还要争分夺秒地做好饭菜,让我们填饱肚子再去上学。我们兄弟姊妹接力赛般地上了10多年学,母亲一餐也没有落下过。后来我在县里参加了工作,母亲也时常托人给我带来好吃的。

母亲是一个十分坚强的人。长期超负荷的劳作,使她的身体每况愈下。胸闷,她忍着;腿疼,她忍者……直到持续20多年的下肢静脉曲张影响着不能走路了,她才住进了医院。那次手术整整进行了5个小时,手术台上的情况我不得而知,而术后我却发现她一整夜都没有合眼。她曾偷偷地告诉二姐:“我怕睡着就再也醒不来了,我担心你们害怕呀!”母爱如山,在再大的灾难面前,母亲都一个人咬紧牙关苦苦地坚持着、支撑着。不让自己的孩子害怕,这是母亲一生最为执着的信念和坚守。

母亲是一个菩萨心肠的人。她虽然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但却教会了我许多做人的道理。她常说:“头上总有个老天爷呢,做任何事情都要对得起良心!”在我幼小的记忆里,她总是想方设法周济比我们更加困难的人。以至于许多年后,还时常有人回忆起母亲为他们纳鞋底、补衣服、送干粮的情景,并众口一词地盛赞她的善行义举。这些年来,我时刻铭记母亲的谆谆教诲,始终把对得起良心作为做人做事的基本准则,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都尽己所能地做了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如果母亲在天之灵有知,我想她也一定会感到欣慰和自豪的。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亲啊,在无数个梦里,我曾看见您款款向我走来,醒来时却只有泪雨滂沱。母亲啊,您用整整一生的光芒,默默照亮我走出大山的路,却不曾享过一天清福。子欲养而亲不待,母亲啊,如果真有来生,就让我还做您的孩子吧,让我好好地陪您、爱您、孝敬您,好吗?

离开散文15:普贡,我的故乡

文/韦明殿

离开生养我的的故乡普贡已经三十年了。三十年,弹指一挥间,可我却从一个懵懂少年长成了一个要挣钱养家糊口的汉子了。每天在省城的单位大楼六楼那间窗明几静的办公室里,凝望着繁华的中华南路那来来往往的人流,或坐在电脑前搜寻外面的花花世界,大脑里总会出现儿时故乡。

那宁静的寨子,那满坝金黄的油菜花,从金黄油菜花间淌过的小河。小河是从老阎塘水库淌过来的,潺潺地流去,河坎上那一蓬蓬绿叶衬托中鲜红的刺梨花,在金黄中欢欣雀跃。骑在水牛背上从河上的小石桥走过,回首望去,那座在梓木林中,晨曦和炊烟缭绕下的普贡中学,更让当时少年的我魂牵梦萦。

我的母校,培育我们的摇篮,少年时代我最快乐开心的世界,那在林中隐现的教学楼,犹如仙界奇境,那在晨风中传来的上课钟声,是催人奋发的鼓角,尽管那钟声来自于旧了的车轮钢圈,每当我们的老师,我亲亲的二叔韦山贵先生抡起铁锤敲响钟声,同学们跑进教室那瞬间,我都会停在教室门口,肃然起敬地望着二叔那高高的身影,那拿着铁锤扬起的右臂,那望着学生们涌向教室去的笑脸,他是我的偶象,我好想好想长大了也能像他一样当老师,像他一样每天敲响那挂在老槐树上的钢圈钟。

故乡,母校,亲人,织成了那幅永不褪色的思乡图。

那天,正在办公室里忙碌着,电话铃响了,提起话筒,苍老而熟悉的声音传来:“明殿吗?我是二叔,普贡中学要搞八十年校庆,你回来看看嘛!”

二叔!真是二叔的声音!二叔韦山贵在普贡中学任教几十年,当过教师、班主任,现在退休了,心依然仍系在学校。

我好激动,我的母校已经八十岁了,从民国时期建起,走过了几十年,桃李满天下。从普贡中学走出来,踏进社会的学子们多骄人啊:有在战场驰骋的韦明锦,有在商海崭露头角的韦于忠,省电视台的韦世都,省直机关的韦海滨,县政府的袁隆平、韦佳林、韦坪娟、韦虎啸、韦玲英,还有在美国的韦明俊等。

二叔还记得我,我也惦记着二叔,再也没心思将杂乱的工作做下去了,于是向领导请了假,匆匆地开车赶回故乡去。

少小离家时,是父亲陪着我徒步十几里从乡间小路的普贡走到马场镇场坝,再从马场镇坐车到黔中重镇花溪,从花溪再转车到贵阳,花了一整天时间。现在我开着车从贵阳出发,一个多小时就回到了普贡。故乡变化大啦!普贡已划进了贵安新区,笔直宽广的贵安大道、黔中大道、金马大道……从马场镇回普贡,已是漆黑的柏油大道。儿时戏水摸鱼的克酬水库旁,已建起了五星级的星河湾大酒店。曾经骑牛经过的小石桥历经风雨仍然矗立着,绿树丛中的普贡中学仍在,当然,低矮的教室已是耸立的教学楼,古老的钟已不见,但那几十级的石阶仍在。赶到普贡看到已在学校门口等候我的已显苍老佝偻的父亲和二叔时,我禁不住热泪盈眶。这是我思恋的故乡,这是培育我的母校,这是我魂牵梦萦的亲人。回首往事,历历在目,无以为报,谨以此小文,献给母校!

离开散文16:陪老父亲打朴克

文/老遗

我们兄妹离开老父亲到外面工作已有二三十年了。这些年来,即使偶尔回老家看望老人,几兄妹能够一道约起去的时间也不多,这也是一家人很少聚齐的原因。

我们每次回老家看望老父亲,基本是驾车去驾车回,实际在老家陪老父亲的时间也不长。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一家人才会齐齐蓬蓬的聚在老父亲身边,才有更多的时间陪老父亲。

老父亲年近八十了,精骨人,头发花白,脸上满是老树皮似的皱纹,手掌上有着牛皮般坚硬的老茧,脾气急躁。

母亲告诉我,近些年来,老父亲的脾气很坏,特别急躁,一事不合意,便会黑嘴打脸做起来,大有要吃他人之肉都不甘心之意,搞得大家都很不高兴。

老父亲平身有两大爱好,下象棋和打朴克。这上了年纪的人,脑筋根本就没有年轻人灵转。说实话,我们陪他下棋,他真不是我们的对手。老赢他吧,他会越下越急,急了便要发怒;要让他吧,他又说你不尽力,说你瞧不起他,也要发脾气。唯有陪他打朴克,才会让他是最高兴的。

当然,现在玩朴克牌游戏的方式是很多的。网上看了一下,有一个网友居然统计出有八十多种。

我会玩的朴克游戏说起来也不多,也就是斗地主、拖拉机、接龙、金花、7鬼523等十多种,但这些也是在有网络后才流动起来的新玩法。

老父亲那个年代没有网络,网络时代朴克牌游戏丰富而新颖的玩法自然是不懂的。在我的印象中,他会玩的朴克游戏就只有四十五、炸弹、抽乌龟等几种,而且尤以打四十五最为喜欢。

一家人齐聚的时候,我和我哥、我弟往往会在吃过晚饭后聚到老父亲身边约老父亲打朴克。这时,老父亲会带着童趣的口吻说:“来喽吗,哪个怕哪个?”听得出,这时的老父亲是最快乐的。

老父亲打四十五的规则与我们掌握的不同,哪个牌大哪个牌小完全是按他们那个时代的规定。扣牌是不能被分的,同牌点的大小顺序是“桃杏方梅”而非“桃杏梅方”。我们把牌打下去认为是该得分的,但按他的规则却不能,因为他说我们的牌没有他的大。

本是陪老父亲,我们哥仨也就不会较真,反正游戏的规则就由老父亲定吧。在每次游戏规则与我们理解的不一致时,我们就请老父亲讲他的规则,并在下以后的游戏中遵从。

我们在陪老父亲打四十五时,他的脸上经常有着笑容,说话也很和蔼,绝对没有母亲平时说的那样暴躁,也没有母亲说的哪样爱发脾气。打四十五中,如果他和对家是庄家,一局中如果抢分方只得到5分,或者没有得分,他还会羞你。“噫,得了个小光头唛”,或者是“得了个大光头唛”。他的眼色看得出内心的自豪,他的话语听得出内心的愉悦。

老父亲也知道我们都是在陪他玩朴克游戏的,所以,一到晚上十点或十点过钟就不再玩了,让我们收好朴克后去休息。老父亲不再玩朴克时放下手中还没有出完的朴克牌的动手也很有趣,他会把它们往朴克堆里一丢,然后右手五指微湾着往上往后一抬,嘴里说着“好了,不玩了”。之后,便自个儿拿出叶子烟袋在一旁裹起了叶子烟。

余国富 2020年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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