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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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散文1:最宽阔的胸怀

文/王金平

我八岁那年,正月初八,哥哥们有事,我自己去姨家走亲戚。

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去走亲戚。我背着装上馍馍的布袋,从村东沿一条小路上了山坡。翻过坡梁,穿过坪上村。再走一段山路,从安上村斜插过去。又走了一段山路后,前边有几条岔口,一条通向滑子村,一条通向柳沟农场,一条通向内阳村。姨是内阳村的。我记不清要走哪条路,便犹犹豫豫,朝右一拐,下了山坡。

孩子,走错了!我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扭过头,见母亲跟了过来。我就怕你走错了路,应该往那边走。母亲说着指指左边的小路。原来母亲在暗地送我。知道你姨家吧?我点点头。记住,你鼻子底下是嘴,找不见,就打问打问。母亲说,家里要来亲戚,我回去了。母亲说完,转身走了。

我翻过坡梁时,远远看到母亲的背影,在山路上晃动。

长大后,我到了检察院上班。

有一次,我去成都办案,回到家,遇上母亲正在做晚饭。

吃饭时,母亲把三个粽子放到我面前,并对我说,过了五月端午,别人都吃过粽子了,就你还没吃。

父亲告诉我,五月端午前就包了粽子,给亲戚们送的送,分家另过的哥哥们拿的拿,在家的也都吃了,就我出差在外。那会儿家里没冰箱,母亲担心粽子坏了,做饭时经常放到箅子上熥熥,不知熥了多少回。五月端午都过去半月了。

其实,母亲并不知道我何时回来。再说,我天南海北地跑,虽然不敢说经常吃香的喝辣的,但吃的花样要比母亲多得多,饭食的营养也比母亲好得多。我也多次跟母亲说过,但母亲就是放不下她的这些想法。母亲望着我吃粽子的香甜劲儿,脸上荡起了欣慰的笑容。

如今,我已是四十大几的人了,儿子都上了大学。

我时不时地去母亲那里看看。有时,吃了晚饭才骑着自行车回家。特别是在冬天,临走时,母亲总是叮嘱我说,回到家,给我打个电话,我不接,响几声,我就知道你平安到家了!

听后,我笑笑说,我都这么大了,你放心吧!

母亲却说,你路远,街里人少,别遇到坏人,你到家来个电话,俺就放心了。

母亲在市团结西大街地税局家属院住,我在开发区英华学校家属楼住,骑着自行车,一趟下来最少也要四十分钟。我一进家门,就给母亲回电话。有时,半路上需要拐弯,我故意不让母亲知道,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就用手机打一下她的电话,以防她老人家担心。

以上只是母亲极平凡的三件小事。其实,母亲给我们做得太多太多了。一口水、一口饭,一把屎、一把尿,一字一句地教我们学说话,一步一步地扶我们学走路。我们在母亲的怀抱里,羽毛渐渐丰满,翅膀渐渐长硬。等我们到长空飞翔,她的挂念仍是千丝万缕。我们飞得越高越远,母亲长长的心线,就悬得越高,就绷得越紧。

我平时这样想,即使我们再孝顺,也报答不了母亲的恩情。我们给母亲的只是一条清清的小河,她给予我们的却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

但丁告诉我们:“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罗曼·罗兰说:“母爱是一种巨大的火焰。”要我说,母亲有一副纵然我们走遍万水千山,永远也走不出母亲的视线。

八岁散文2:游戏

文/王国民

两天前,儿子刚满八岁,最近他每天放学后都朝游戏厅跑,男人急了,他决定和孩子做一场游戏。

男人去游戏厅换了100个游戏币,在门口拦住一脸意犹未尽的儿子,男人说,孩子,不如我们也来玩一场游戏吧,每答对一题,就奖20个游戏币。

儿子兴奋地点点头。男人说,在我们家,谁是最早起的人?

儿子笑着说,自然是妈妈了,她每天五点就起来了,要做饭,要送我去上学,回来后还要带着奶奶去散步。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男人给了儿子20个游戏币,男人又问,那谁又是睡得最晚的人呢?

儿子瞄了一下男人,说,那自然是爸爸你了。忙完了工作,还要忙自己的事业,深夜了,还要检查门窗是否关好,煤气是否关了,我的被子有没有盖好……这一切弄完了,才能安心地睡觉。所以,爸爸你当之无愧是睡得最晚的人。

男人朝儿子笑了笑,又给了他20个游戏币,男人又说,那谁是家里最节约的人呢?

儿子眨眨眼说,是奶奶,爸爸妈妈给她的零花钱,她都舍不得花,气温最炎热的时候,她都舍不得买一支冰棍吃,还有,她也从不开电风扇,开始我还以为她不怕热,后来听妈妈说,她是舍不得电费,所以,奶奶是家里最节约的人。

男人摸摸儿子的头,说,你刚才的回答都很不错,可是,孩子,你知道奶奶节省下的钱,都去了哪里吗?

儿子的神情变凝重了,他脸红着说,都给我花光了,给我买衣服,买鞋子,买零食,还给我零用钱买游戏币……

男人笑了,那个下午,男人边走边和孩子玩着游戏,等到家的时候,儿子手中已经有100个游戏币了,女人出来开门,女人说,今天什么事让你们这么开心。

儿子扬着手中的战利品说,我和爸爸做了一个游戏,这些都是我赢回来的。

到晚上的时候,男人惊讶地发现,100个游戏币原封不动地放在他的桌子上,旁边还有一张小纸条:爸爸,我再也不去游戏厅了。男人轻轻地朝书房看了一眼,孩子正在认真地看着书。

于是男人笑了。刚才他和儿子做的那个游戏,让他感到满足和幸福。

八岁散文3:会动的屋

文/蒋寒

那年,我八岁,没去过比乡场更远的地方。我问出过远门的父亲:“爸爸,火车是个啥样子呢?”

“火车啊,就是会动的屋。”父亲得意地说。我不屑父亲的得意,迅速打量着堂屋,想象着它动起来的样子,那会是个啥样子呢?那时,一年难得看上两场电影,更没网络,想象力极度贫乏,加之农村孩子,见世面少,很难想象屋子动起来是什么样子。

父亲许是看出了我的小心思,他认为是适时履行教育孩子义务的时候了,也不卖关子了,说:“是个方型的大屋子,宽能摆两张饭桌,长能摆十多张饭桌。”我的目光立马停留在饭桌上,并随着它往一侧延伸,又朝大门外的地坝延伸……

父亲接着说:“有十多二十个那样的大屋子,链接在一起,像条很大很长的草鞋虫,有多长呢,从大门到黄桷树那么长!”我的思维完全发散,想象着一条大草鞋虫在路上跑着,要吓死多少人啊!

那之前,父亲也就赶过一次火车(我们家乡说“坐”为“赶”)。父亲当时是社里的会计,社里购买耕牛,牛贩子唐世凡劝他去华蓥山看看。去华蓥山其实无须赶火车,唐世凡见父亲难得出趟远门,专门拐了一节路,赶了十多公里火车。那一次赶火车,却让父亲心里美了好些年……

我第一次赶“会动的屋”,十六岁。我随堂兄去千里之外的贵州,堂兄在一个叫平坝的寨子为人家酿苞谷酒,我去打下手。从重庆菜园坝火车站直奔贵阳,我们没有买到“大屋子”里的座位。而是在狭窄的链接处,也就是过道里的厕所边坐着,堂兄给了我一个包袱当坐垫,过道很窄,空气不好。我当时的感觉就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摇摇晃晃、轰轰隆隆,很难受……

当时我想,父亲赶“会动的屋”咋感觉那样美好呢?后来堂兄告诉我,我在火车上流了很多鼻血,是他悄悄替我擦干净了。

第三次赶“会动的屋”是1988年1月7日,我随部队奔赴云南老山前线。从重庆永川上车,赶的闷列,又为“闷罐车”,那感觉,除了骨子里因参战而兴奋,再无别的。闷列沿途的风景自是无法欣赏,门缝被老兵把持着,偶尔偷窥到一丝风景,便是天大的幸福。

从老山前线凯旋后,我赶火车的频率就逐年加快了。之后调成都军区某司训大队,又调总参通信部军事代表局,到了北京,面对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军代室,赶火车的频率更是逐月加快了,而每次赶火车的心情都是新奇的、愉悦的、享受的。

有意思的是,我局一位副局长出差从不乘飞机,只赶火车,许多同事私下埋怨跟他出差倒霉。可那一次,我跟他出差,才真正体会到了他心中的那份美好,他精力充沛,沿途风景一点不放过,还跟我沿途讲典故……

说起火车上的美好,有朋友认为最值得期待的是火车上的快餐,那才叫一个享受。尤其三两个人,坐进餐车,点上几个小炒,来上几瓶啤酒,边观景,边喝边聊,那个美,神仙不过如此。也有朋友说,看上海人一只螃蟹吃到北京,那滋味,想想都清口水直流。

2004年我转业到报社工作,从此天南地北采访,火车也就成了我的至爱。有多少次,客户为我订了机票,也被我换成了火车票。

不是我没有时间观念,也不是我命贱,而是觉得,乘飞机与赶火车相比,省不了多少时间,而之间的意义却大不相同。正如人生,享受的是过程,美丽的山水岂容一晃而过,走马观花?

工作,需要恒心;生活,更需要耐心。虽然,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交通越来越方便,火车提速,动车开通,但只要我去的目的地还有火车这个交通工具,我首当其冲选火车,从站票、硬座、硬卧到软卧。我首先选择软卧,因为一个小小的包厢,关上门,便是一方清静的小天地,我会习惯性掏出笔记本,任思维驰骋;困了,闭上双眼,更能体会父亲所说的“会动的屋”的惬意……

“会动的屋”给我的恩赐,很多很多。感谢父亲这个伟大而形象的比喻,我调北京后,曾两次接他老人家到北京玩,坐的都是软卧。父亲第一次对软卧的那份神往和新奇,我永远难忘,他打量着,抚摸着,在小床上美美地躺着,鼾声传递着快乐。在餐车里,更是让他亲眼看到了“横摆两张饭桌”的场景,让他真正体会到了在“会动的屋”里吃饭、睡觉的幸福感受。遗憾的是,老人家于2011年植树节那天,永远地离开了……

从那以后,我选择火车这个交通工具,更是对他老人家的怀念。

父亲,此刻我正在开往家乡的“会动的屋”里想念您,您在那边还好么?

八岁散文4:姑婆的故事

文/邢德朝

我八岁那年,姑婆已经七十多岁了。

姑婆家在大山深处的山岭上,不远处的公社所在地叫东岳庙。姑婆家在山梁底的土窑面朝东方,村子的脚下两公里就是宽阔的龙河。据说要到河对面的山岭,途中要绕悬崖峭壁间的山路,起码得翻七座大沟、上七道山梁。看山别去爬。要走出这个村子到对面的岭上,必须绕着河道走过石桥,得行四十九公里。姑婆对这条路很熟悉,而且能说许多神秘的故事来。

我那时住在姑婆家有一段时间。姑婆在茶余饭后给我讲,这山里沟深路远,行走好久才能见到一户人家,狼虫蛇豹经常出没,脚下的河水轰鸣而湍急。而提起龙河的上游,更让人毛骨悚然。

姑婆说很久以前,有位女中豪杰叫佘赛花,她领了一班人马,越过山与河,向北边奔走。她们经受着坎坷和磨难,行过了百余里山路,双脚磨出了血泡,口舌生疮。可路过龙河上游小憩时,喝了龙河里的水,又在河里一番洗涮,一夜之后,一班人马脚腿炎症全消,将士们红光满面,精神焕发,于是,有人称那是龙河水的灵性所在。可见,神龙之祥气,也成全英雄诸多大事。

龙河上游的山岭上有东岳庙,庙早已被毁掉,没存一点痕迹,但故事很多。一说到东岳庙,姑婆就拉开话匣子嘟嘟唧唧地说开了。

很久以前,山林常遭火灾,一旦烧上山头,那是很难扑灭的。自从有了东岳庙,灾害一下子少了,但有人想作恶,他们将恶毒之手伸向东岳庙的香火箱,也敲了庙的神像,更要放火烧大殿和庙门。谁知,那大火燃起后使强盗们没了后路,仓皇逃窜无门,只好上到大庙的房顶。大火无情,烧了庙宇,也活活地烧死了一群强盗。此事虽说是传得神奇,但毕竟东岳庙只剩下一堆灰烬。

东岳庙周边松柏成荫,密不透风,老远望去,好像一卷绿毡盖在几架山梁上。传说那里有千年的古树,枯老根深却叶茂如新,有个书生去京城赶考,因饥饿昏倒在林间小道。这时,一道禅光闪过,群蛇蜂拥而来,紧紧地围住书生三天三夜。当书生苏醒过来,看见树枝上挂满晶亮的果子,香气袭来,一派生机。书生突然想,如果人间祥和,百姓无忧无虑那该多好啊!于是,书生双手合一,对天祈祷。几年后,书生已成状元,带领手下的人马来到东岳庙,寻觅当初小憩之地,但始终未找到那个地方。昔日之地,山林茂密、溪流淙淙、百花竞放、风景迷人,书生称福地多祥云,高天佑苍生。

姑婆讲给我的故事很多,每次讲时感情都很投入,她让我记住,这山中有千万条沟,也有千万个人和事。无论是山里山外的人,只要听说我姑婆讲故事,一定会跑到她的跟前,姑婆已经去世近三十年了,但她的故事依然流传在山里。想起我的姑婆,就想起她给我讲的许多故事。

八岁散文5:女儿是明珠

文/陈晓兰

女儿八岁生日吹蜡烛,黑亮亮的眼睛看着我们说:“妈妈,爸爸,我在心里许个愿。”于是合着小手,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令人心醉。

第二天放学我去接她,路上我问她:“源儿,你昨天生日许的什么愿,可以告诉妈妈吗?”她小手弯成弧形说:“妈妈,耳朵凑过来。”“妈妈,我昨天许的愿是爸爸妈妈身体健康、快乐。”

我在心里深深地感动,女儿渐渐长大了,懂得爱父母。我也希望她从爱父母开始,爱生活,爱学习,爱周围的亲人和朋友。这是人生重要的一步。八年来,孩子成长的点点滴滴在我脑中闪现:

女儿一岁时,因我和爱人分居两地,在昆明,我住在省军区大院一间又潮又小的房子里,只有请远在四川的婆婆来带孙女。为了老人和孩子的健康,只有将她们留在爱人身边。爱人在省军区直属单位楚雄的一个部队工作,营区环境优雅,空气清新,宿舍也干净宽敞。在休产假的几个月里,我很喜欢那里。可把女儿单独留在那里,心里不知有多么的不忍,做这个决定时一夜没有合眼,早晨起来,枕巾都湿透了。这才体会到育儿方知父母恩的含义。

因为女儿,原来一两个月才去一次楚雄,成了每周一次。星期五一下班便坐3个小时的车往楚雄赶,到楚雄已是晚上九点多钟。爱人接到我时总说:“源儿还在等你,说等妈妈回来才睡觉。”

听到我的声音,女儿蹒跚着步子跑出来迎接。我抱起她来,她便搂着我的脖子看半天,很不好意思地叫:“妈妈……”然后是把我的五官亲个遍,嘴里说:“眉毛、眼睛、鼻子、耳朵……”奶奶说:“源儿,不要缠着妈妈,让妈妈吃饭。”她便乖乖地坐在小车上看我吃饭,或者用小手拿起叉子叉一块肉举到我面前说:“妈妈,吃肉肉。”这时候,一周工作的疲劳会一扫而空,满心的烦恼也会烟消云散,只觉得世间做母亲是多么伟大、幸福的事。

女儿两岁时,省军区分给我们一室一厅的房子,朋友还送了一个四门的衣柜。给女儿买了床,地上铺了地板胶,收拾好,准备迎接女儿回昆明。

可小家伙回来的第一天,玩一会便对我说:“妈妈,我要回家。”我对她说:“源源,这才是我们的家,以后你就跟妈妈住在这里。”她瞪着黑亮的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很肯定地摇头说:“这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家在楚雄,门口还有个大花坛。”

每天睡觉前,她问我:“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想爸爸啦!”我就只有耐心地给她讲昆明这个家的意义,她一脸的迷茫,然后进入梦乡。家里来了客人,因为在军营长时间的缘故,她不习惯,躲在衣柜里不出来,客人走后她对我说:“妈妈,我不喜欢不认识的阿姨来我们家,我喜欢和妈妈在一起。”

经历了两个月的适应期,对家中的一切熟悉之后,她便不再叫嚷回楚雄的家了,对我说:“妈妈,是不是你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妈妈就是我的家对不对?”

我吃惊女儿的悟性和心性,以及对我的真实的、纯真的感情,真是“童真无邪”。

女儿两岁三个月时,我不得不将还不够入园年龄的她送进幼儿园。她很不情愿的说:“妈妈,我不想去幼儿园,我要跟着妈妈。”我说:“源儿听话,妈妈要上班。”

“妈妈,你为什么上班呀?”

“我上班挣钱,源源才有好衣服穿,才有学上。“

“噢。”女儿象大人一样点着头说。

有一天回来,我见她脸上被抓了很长一条口子,心痛得抱了她很久,晚上她睡下又盯着她脸上的伤看,她说:“妈妈,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幼儿园,小朋友欺负我比他们小,动不动就打我,幼儿园的厕所也不好上,一不小心就尿湿裤子,穿着湿裤子不敢跟老师讲。我真的不想上幼儿园,可妈妈要上班又没人领我,唉,真可怜。”

我教导她:“源儿,你要学会和小朋友相处,尿湿了裤子要跟老师讲,在幼儿园里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妈妈给你报舞蹈班好不好?”

上了舞蹈班后,她性格开朗多了。对我说:“妈妈,我现在喜欢幼儿园了,可以跳舞,还可以画画,小朋友打我时我就说:“你是大姐姐,我是小妹妹,姐姐不该打妹妹的,我爸爸说小朋友要互相爱护,我现在有许多好朋友呢。”

四岁时,女儿得了疝气,我不忍心让她动手术,开始用保守的方法治疗,从河南邮购疝气袋,找有名的中医看,半年下来因为戴疝气袋,磨伤了腿。每天的两小碗中药我看着都反胃,她却闭着眼睛喝下去。我问她:“源儿,中药很难喝,若喝不下去给妈妈讲。”她说:“妈妈,药真难喝,我真的是不想喝了,一喝药我就不想吃饭,我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可妈妈说小孩要勇敢,可是妈妈,勇敢喝药真难受。”我看这两次都不太见效,孩子痛苦叫我揪心,便狠下心决定给她动手术。当一针麻药下去孩子没知觉时,我的心跳立刻加速,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女儿从手术室出来时我还在泪水长流。等她从昏迷中醒来,我的心才放下来。对医生来说只是个小手术,对我来说却犹如心被掏空一般,儿是妈的心头肉。医生说:“这孩子真乖,麻醉过后的疼痛忍下来没哭,真坚强。”女儿听了小脸笑得象朵花。

转眼女儿上了小学,刚满六岁的她在班上是个小不点。第一天放学她对我说:“妈妈,老师给排座位,我又坐在第一排,老师还说让我当班长,我对老师说我不想当,因为我怕大同学,我还不想多管事,烦人。”我开导她:“源儿,你要勇敢点,试试当班长,从小不要怕烦,老师让你当是信任你。”

“那怎么办?我已经说不当了。”

“那你就下次争取呗。”

“好,妈妈,下次我一定要好好干。”

看着她一副小大人样,我忍不住笑了。

因为身体差,动不动感冒,请假看病便耽误了学习,她很着急。有几次夜里五点钟就爬起来喊:“妈妈,我要上学,你快点煮早点。”我就劝慰她:“源儿,你要好好休息,睡觉时不要想着怕迟到,闹钟响了快点起来就行了,再说妈妈也会叫你。你晚上睡觉起不来,就会影响睡眠,睡眠不好,就影响学习,听妈妈的话。”

“好,妈妈说的对,睡觉就好好睡,学习就好好学,有妈妈就不耽心迟到。”

一年级第一次考试她不太理想,把卷子藏起来不让我看。我哄了半天,她伸出小手说:“妈妈,拉勾,保证不生气我才给你看。”

“源儿,妈妈不生气。”

她红着小脸说:“妈妈,我才考了90分,有考100分的,你是不是会怪我不争气?”

“源儿,妈妈不会怪你。因为你已经很努力了。妈妈相信你的学习会越来越好,因为我们源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你有信心吗?”

“有。”她很自信地说。

半学期后的一天放学,我接她回家。她很兴奋的样子,腼腆地将书包递给我说:“妈妈,你打开我的书包看看。”我不知小家伙是何用意,带着疑惑打开她的书包,翻了半天发现夹在书里的考卷。我想她可能是没考好,不好意思给我看。我往分数栏一看,激动得半天没说出话来:我的源儿考了100分!我抱起她说:“源儿,妈妈祝贺你。”她说:“妈妈,我们同学在作文中写我,她说黄源同学经过努力,终于考了全班第一名的好成绩。”

“源儿,下一步该怎么做?”

“妈妈,我不能骄傲,还要好好努力学习。你说对不对?”

“对。”

三年级时,女儿主动帮我洗碗、拖地,我和她做游戏,我说:“源儿,洗一次碗妈妈奖励你一元钱,拖地一元钱。”她说:“妈妈,擦一双皮鞋一元钱行不行?”

“行,但是如果妈妈没钱给时,你干不干呢?”

“干,妈妈给钱是鼓励我靠自已的劳动挣钱。我帮妈妈干家务是心疼妈妈,你一直教我做个勤快的人,我希望做妈妈勤快的女儿,不做小懒虫。我将来长大了,让你们出门坐宝马,进门住别墅。”

我突然感到女儿一下子长大了,不再是在我怀里撒娇的小宝贝,而是已经能相互沟通的小大人了,所以处处以身作则,不敢在她面前马虎。有一个星期六她爸爸看球赛看得很晚,几次催她睡觉她就是不理,后来爸爸发火说:“小孩子要有生活规律。”她说:“妈妈说以人为镜,你这个镜子都没当好,还怎么管别人,你看电视虽然开的声音小不影响我睡觉,但是你都没有良好的生活规律你凭什么要求我?妈妈,你说爸爸这样对不对?”

我很肯定地说:“爸爸这样做是不对的,爸爸马上关掉电视,以后到休息时间不能看电视。”

她调皮地说:“爸爸,听到了吗?两比一,爸爸失败了。”

养育一个孩子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从呱呱坠地到爬、坐、行、走,从幼儿园、上小学乃至将来上大学,走上社会,是个相当漫长的过程。我觉得对一个孩子来说,她不光是你的后代,你得一步一步扶她、教她,在尽责任的同时,也感到她给你带来了无限光明和欢乐。我对女儿说:“源儿,你是妈妈的明珠,有了明珠似的女儿,妈妈就感到世上拥有了最珍贵的宝贝,还有什么比得上明珠似的女儿呢?”

八岁散文6:看家

文/蔡海雁

我八岁的时候,娘得急病走了。

娘是个勤快的人,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下地干活,一点不比男人差,一麻袋麦子,扛在肩上,稳稳当当的。在家里,洗衣做饭,任劳任怨。

娘一走,家里剩下三个和尚:爹,哥,我。那一年,爹五十岁,整天黑着脸,不说话。我经常看到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袋一袋地抽旱烟,抽一阵,咳嗽一阵。

没有了娘的孩子,就野了,上房揭瓦,爬树掏鸟窝,下河捉泥鳅,是常有的事,衣服也总是被划得都是洞。

晚上回到家,哥哥总是横眉冷对地警告我:听好了,再把衣服磨破,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哥哥去菜地里摘黄瓜,“咔嚓”一声拧下一个,再“咔嚓”一声,又是一个,我要是再把衣服磨破了,哥哥就“咔嚓”一声把我拧了。

我很怕我哥,他二十多岁了,还没有娶到媳妇,脾气暴躁得很。我一惹他生气,他就用脚踹我,不让我吃饭,不让我睡觉。

那个夏天,太阳很毒,哥哥让我看家。哥哥说,小,你看仔细了,可不敢乱跑,里屋有刚收获的麦子,院里还有一辆架子车,你可别远走。

我就提着一罐井水骑到墙头上,怕把衣服弄烂了,就脱下来搭在肩膀上。太阳白花花的,渴了,喝一口井水,清爽甘甜。

有人在院里喊叫:小兄弟,小兄弟。

我放下水罐,朝下一看,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背个包袱,气喘吁吁的。

那妇人说,小哥,我去娘家走亲戚,走累了,讨口水喝。

我说,水井在院子里,你自己打水喝吧。

她刚走到井边,我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叫道,别动!

那妇人吓了一跳,像做错了事一样,忙把手缩了回去。

我说,这么热的天,你又走了这么远的路,可不敢喝井水,井水太凉,会拉肚子的。

她听了,拢了拢黏在额边的头发说,没事,没事,小哥,草木之人,没有那么金贵。

我忙阻止她,我说,灶屋里有面汤,你去喝吧。

她还是往井边去,我大叫道,你看你,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咋不知道好歹?

她“嘿嘿”笑笑,朝灶屋门口走去,快到了又停了下来,望着我说,这,我自己进去,不太好吧。

我不耐烦了,叫道,你咋恁多废话,自己进去舀一碗喝喝不就得了。

她自己进去,好一阵子才出来,估计是渴坏了,喝了好多。她出来后,走到井边又洗把脸,我告诉她毛巾在绳上挂着,她把毛巾拿下来,一边擦脸,一边不住地说,谢谢小哥,谢谢小哥。

那个晚上,我就挨打了。我哥打的,扒了我的裤子,把我的屁股都打疼了。一边打,一边嘟囔,我看你改不改,我看你改不改。我的眼泪一个劲地流,我就想起了我娘,我娘从来没有打过我。

我哥说,小,你咋能让一个陌生人进家,她要是偷走了咱的东西,咋办?

我爹也说,小,长点记性吧,以后可不敢了。

晚上,我哥罚我不准吃饭,还让我跪搓衣板。夜里,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头一歪,就倒在地上睡着了。睡梦中,我看到了娘,娘给我做了烙馍卷大葱,我一口咬一个圆圈,真香啊!等我醒来,肚子还是“咕噜咕噜”地响,天空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星星,眼睛一眨一眨的,不时地有露珠滴落下来,凉丝丝的。

又过了几天,爹和哥又去地里收拾庄稼了,还是我看家,我还是提着一罐井水骑到墙头上,怕把衣服弄烂,就脱下来搭在肩膀上。

有人在院里喊叫:小兄弟,小兄弟。

我放下水罐,朝下一看,又是那个妇人,背个包袱,气喘吁吁的。

我一看,吓坏了,忙冲她喊道,你快走吧,你快走吧,再讨水喝,俺哥又该打我了。

她把包袱放下,变戏法似的从里面掏出一个小褂,蓝莹莹的,煞是好看。她说,你下来,试试合适不?

我一骨碌爬了下来,她给我穿上新衣服,不大不小,正合适。我幸福地搂着她喊了一声,娘,你真好。她说,看你身上满是补丁就知道没有娘了,这是我连夜给你赶做的,正合身。

自从娘走后,我都没有添过新衣裳,我兴奋晕了,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忘记了。只记得她临走的时候,一个劲地说,可怜的孩子,真叫人心疼。

晚上,爹回来了,我给爹说了事情的经过。最后,我说,爹,今天我丢人了,我都不认识人家,还硬喊人家娘……

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小,不丢人,以后我既给你当爹,也给你当娘。

八岁散文7:儿时的香椿树

文/窦岩梅

在我八岁的秋天,我们去滨州的姥姥家,姥姥给了三棵香椿小树苗,树苗粗不过大拇指,细细的高高的,大概比我要高出两个头。

坐着长途汽车一路护送树苗从滨州回到平度,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晕车,但一看到三棵小树苗,心中好高兴,自己好像有一双翅膀要飞起来。这将是我人生第一次植树,尤其还是树叶香香的树。回到家里,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在储藏室门前挖了三个深而大的土坑,仔细地将坑里的大小碎石一块一块地捡出来,栽树时我特别卖力地干活,兴高采烈地跑来跑去,并向所有路过的邻居宣告:“我们在种香椿树呢”。和善的邻居们报以微笑和赞许的目光。

后来的日子便都在期待中度过,每天起床后第一眼就望向窗外的树苗,每日放学后我也会在树前徘徊好久,看看小苗有没有什么变化。过了一个长长的冬天,终于在春天到来时,香椿树苗们鼓出了饱满的、绿绿的嫩芽!好期待呀,期待她们抽出枝桠伸向天空;好期待呀,期待她们长成挺拔的参天大树,撑起满满的绿荫,散发出清新香甜的气息。于是放学后更加殷勤地为她们施肥浇水,每天翘首期待。

有一天放学归来,我突然发现香椿树的芽儿们,被硬生生割走了!三个原本饱满的芽儿,现在只剩下三个凄惨的断头,流出疼痛的汁液。爸说:“谁这么过分!”妈说:“看割得这么整齐,应该不是小孩做的吧!”我守着树儿们,恶狠狠地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人,妄想从他们的眼睛中看出蛛丝马迹。傍晚各家炊烟升起,我无助地扫过一扇扇窗户,不知哪家正在摧残那些嫩芽,不知是哪家饕餮的孩子正贪婪地嚼食吞咽小香椿的新骨肉……后来,因为香椿树头顶的芽被割走了,她们再也没有力气长高,只能在尚且稚嫩的童年伸出许多旁枝。再后来,我学习紧张也无力守护她们,她们新冒出的芽不断地被人掰断折走,我渐渐长大,身高已经和她们齐平,她们却还是当初的样子,再再后来,我家竟也偶尔掰一些她们的枝叶做成菜,吃进肚里。

上初中后我们搬了新家,妈妈有时回老家给她们浇水施肥,却也渐渐地懒了。再后来,我到北京上大学了,一年之后的暑假,爸爸和我回到老家,却发现她们已经变成三根光秃秃的干木棍,遍体鳞伤,了无生机,三棵小香椿树死了,我人生第一次栽种并曾那么努力保护的小树死了。搬到新家以后,妈妈曾带我去植物园种过芙蓉树,但我不再喜欢植树,每逢植树,我总会感到莫名的苍凉。

现在我已26岁了,偶尔会做噩梦,默默地思索梦中情绪的来源,终于忆到童年的三棵香椿树。哀悼,歉疚啊!想用鲁迅先生的一句话来祭奠伊们: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们的魂灵。

八岁散文8:难忘抓鱼

文/乘风邀月

那年,我八岁,弟弟六岁。当我们发现小溪有许多小鱼时,我们兴奋得前仰后合:爷爷卧病在床,不就喜欢喝鱼汤吗?假如我们能弄回鱼来,倒也不枉了爷爷的疼爱。

我们说干就干,堵好有鱼的沟段后,便用脸盆往外赶水,直到鱼儿们无处可逃。尽管如此,不待我们离开,又有鱼急匆匆地浮出了水面。

咋办好?有的鱼总是藏在泥里或石缝。问同伴,他说,用雷管炸,鱼儿全完。那天,他给了我五颗雷管。由于风太大,一直没划着火柴,我们只好暂时作罢。

一到家,我就跟母亲吹嘘,往后爷爷喝汤不愁了。母亲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好,有多少,拿来我给你看看。”

我将母亲的话当了真,欢天喜地地将雷管全部交到了她的手里。当母亲终于确定我没有雷管后,她带我去了附近,直接将雷管扔进了冬水田。我,气得暴跳了起来,眼泪“噗噗”直流。母亲紧攥着我的手,也哭了,“娃子,你给爷爷弄鱼没错,但你知道吗,拿在你手上的雷管,那是随时可以要你命的啊!”

看到母亲泪流满面的样子,我想,雷管对于我可能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雷管,我们不敢再用了,但抓鱼的兴致我们依然是有增无减。尤其是父亲耕水田时,总能抓回一大盆鱼来,这让我们兄弟俩大为狂喜,我们想去弄,父亲却坚决不让我们下田,说是水太深,泥太烂,我们一下田就会落入淤泥中。可又想,那么多的鱼,是不是永远抓不完呢?我们问父亲,父亲忍不住哈哈大笑:傻儿子,这些鱼啊,都是水库放水、河里涨水,进了田里没跑掉的,你以为是天生的?哦,原来如此。于是,我们就特别希望天降大雨,看到山里的水一倾而泻、河里的水不停上涨,直到淹没了那条长溪时,我们就会像过节一样地兴奋,特别地开心。至于父辈的声声叹息,我却因为他们大人家又犯了什么别扭,从不去过问。我关心的,只有小溪,以及雨过之后的小溪,鱼儿是否多了些。

朦胧中,我以为,只要小溪有鱼、鱼多,我们抓了回去,爷爷的病就会好起来。

有一次,眼看就能抓鱼,却突然降了阵雨,天气也变凉了许多。母亲,在一个劲地喊我们回家。我们答应了马上回家,要回,却又有些不甘心爷爷喝不上鱼汤。

顾不得太多,我们再次光了脚丫,疯了般地直接伸手去那些大大小小的石缝。抓了几条鲫鱼后,当我将手伸向另一个石缝时,感觉特凉,滑滑的,像是鱼鳅或黄鳝,可我分明感觉到它身粗头大,不禁一惊,抓着水蛇了?想松手,却又害怕它在我松手之后蹿出来正好咬着,既如此,也只有豁出去了。一只手捏着它没能抓出来,我就将另一只手也死死地卡了过去。终于拽了出来,像蛇头,却长着鱼尾,原来是条蛇鱼,大概有一斤左右。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雨,越下越大,风也更加狂劲。母亲,一边嘶哑地呼喊,一边打了伞朝我们来。我们的衣服早已湿透,加之破天荒抓到这似鱼非鱼的东西,太激动,跑得过快,盆子晃得厉害,费了大劲抓来的蛇鱼竟然蹦进了水田。顾不上大雨,也顾不得母亲的呼喊,我和弟弟赶紧跳进了田里。我俩追啊追,眼看抓到了手里,却又哧溜一下从手中滑了出去。有一次,蛇鱼竟然差点滑回了刚才的溪沟里。

在雨中、在水田里,我们整整追逐了近一小时,直到母亲拿了背篼作网,我们才终于将它再次抓获。

第一次抓到这蛇鱼,我们兄弟俩简直欣喜若狂。而母亲做鱼时,那斯斯文文,一丝不苟,不温不火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刻意打造世界上最精美的一幅风景画。

当母亲将熬好的鱼汤递给爷爷时,爷爷说什么也不肯喝,把我们兄弟俩叫去床前,非要让我们喝,说这蛇鱼特别养身体。

那怎么行呢,有啥好吃的爷爷总是留给我们,既然蛇鱼汤特别有营养,就更得让爷爷喝了这汤。

爷爷对我们兄弟俩最大的期望,莫过于好好读书,日后出人投地。因此,我们商量后,就对爷爷说,“爷爷,你要不喝了这汤,往后我们就不读书了。反正你的身体不好,我们读书也没劲。”

听了这话,爷爷只好接了鱼汤。那瞬间,我看到两行浑浊的热泪从爷爷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好,好,爷爷喝了这汤!”爷爷,一边说,一边回过头来,笑眯眯地摸了摸我们兄弟俩的脑袋,“来吧,乖孙儿,你们先尝尝!”

我们兄弟俩相视一笑,呼啦一下子从爷爷的房里跑了出去。其实,就在爷爷要将那香喷喷的蛇鱼汤递给我们时,我们的唾液早已是翻江倒海了。但我们兄弟俩出人意料的没有嘴馋,可以说远远超乎了我们当时年龄所有的欲望。一想起“这鱼特别养身体”,我们就喜滋滋地乐。

以后,我们常去抓鱼给爷爷熬汤喝。我们希望,抓鱼的乐趣能一直陪伴我们成长,也更希望,鱼汤能一直营养着爷爷的渐老光阴。

苍天恩慈着我们,一年,一年,又一年。我们越长越大,抓鱼的本领也越来越高明,但爷爷,还是安详地睡进西天的残阳里去了。

那鲜香的鱼汤,从此,营养着我的少年记忆,也润泽着爷爷在天堂里注视我和弟弟的温情目光……

八岁散文9:说不清的事情

文/齐向前

我七八岁的时候,天津下乡业余文艺宣传队来到我们村演出。因为演出队人员较少,又是业余,演的内容大多是几出革命样板戏唱段,还有一些他们自编自演的快板书数来宝之类。那时还不兴相声,我更不知相声为何物。所以只对眼前的这个呱嗒呱呱嗒呱的快板着迷。让我着迷的还有一个人,就是那几个人的小小乐队里拉胡琴的瘦瘦的男人。男人30多岁,面庞清瘦俊朗,浓眉大眼,眼神是温和而空洞的,也许是因为他沉浸在婉转的琴音里。他一坐就是很长时间,连个姿势都不换,不喝水不去厕所,心里就对他们有了一种神乎其神的感觉。城市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他们长屁眼了吗,小鸡鸡呢?没有吧,没见他们做那拉尿的俗事。瘦男人长的有几分像我的父亲,特别是眼睛,很像。只是在我的印象里,那时父亲的眼里总是阴郁的,好像没有晴天。这个人眼里透出来的是慈祥和善意。我也说不清当时的心理,是想让这个人做我的父亲,还是让我父亲的眼神变得和他一样慈祥。

我无论如何对武侠小说也不感兴趣。其实我很小就听了一些关于武功的故事的。最早听爷爷讲黄天霸和窦尔墩的故事,论武功窦尔墩高,可黄天霸还是制住了他。我心里就为窦尔墩打抱不平,武功高的人怎么会败给武功低的人呢?我还佩服项羽讨厌刘邦,因为项羽是天下武功最高的英雄,力能扛鼎,刘邦不过是个无赖。可到头来项羽就败在刘邦手下,多么让人难以接受!想到虞姬和乌骓马,太悲情了!这样顶天立地的英雄怎么会败而且死了呢?后来读了史书,懂得了历史就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懂得了胜者王侯败者贼的道理。但情感上还是解不开那个结。我从来不看武侠小说,也许跟这有关吧。

我还是有几分喜欢琼瑶的。虽然没读过原着,但看过根据原着改编的电视剧。虽然有些理想化的假,男人女人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只会谈情说爱。谈情说爱这东西最贴近人性,最容易被人接受。虽然哭哭啼啼,有遗憾不完美,但这更能触动多愁善感的人们的多愁善感的。我觉得这里面的不完美是有希望达到完美的一种状态,是让人舔舐令人上瘾的情感的圣果,给人以苦涩的美感。不像武功,打打杀杀你死我活,最后还是好人不长命,孬种得势,太可恶了!

八岁散文10:生命深处的老家

文/范春林

那年,我八岁。

老父亲在尘土飞扬的土路上骑了一个多小时自行车,带着我去五十里外看绿皮火车。我们蹲在铁路边的碎石上,足足守了一个下午,也没有见到绿皮火车。看着延伸到远方的铁轨,我失望地回了家。临走前,在铁道边扯了几把野花,回家插在了瓶子里。

后来,我时常站在屋前的老枣树上眺望远方,我梦想着有一天我能爬上那掠过树梢的云朵,跟它们一起去远方流浪……

那年,我十八岁。

我住够了那散发着土腥味儿的青砖老屋;我看惯了那些萦绕在屋顶上的炊烟;我听倦了小院里那些草虫们的浅吟低唱;我闻够了老父亲身上那些浓重的烟草味儿和汗臭……

我终于平生第一次坐上了那列通往山外的绿皮火车,去外地读书,去看外面更广阔的世界……

那年,我三十八岁。

我在外为生计不停奔波,工作买房结婚生子,日子忙得团团转。亲人们都相继过了世,我也年近不惑了。除了年节祭祀,少有闲暇回老家。

每次回家祭祖时,我都会打开老院子望几眼。由于长年没人居住,院中杂草丛生,老宅的墙皮不少已经剥落了,唯有房前那棵五十几岁的老枣树,依然枝繁叶茂,足足有一抱多粗了。

我站在曾经熟悉的篱笆院中,贪婪地呼吸着那些久违的味道。那些亲人们的身影和音容,一切都恍如昨日……

那年,我四十八岁。

我和妻子时常盘算,等我们退休了,飞倦了,孩子都独立了,我们就回山村老家定居养老。先把老宅子好好修葺一下,我们就天天坐在篱笆小院中,看那些袅袅的炊烟,在月光下听那些草虫们浅吟低唱,靠在老枣树下想那些曾经的亲人……

那年,我五十八岁。

妻子早退休了,她在等我退休。

老家在进行新农村改造,排排的连体小别墅从原来的旧地上拔地而起。家里的老宅自然也要拆掉了。

站在熟悉的乡间小路上,看着身边人来人往,再没有一个熟人了,我竟然一时怅然若失。处理完拆迁事宜,我和妻子靠着篱笆院中的老枣树,跟老宅最后一次合影。我才猛然想到,那些曾经在这个风雨飘摇的老宅子里生活了数十年的亲人们,竟然连一张全家福都没曾留下过……

那些亲人、篱笆院、老屋、炊烟、老枣树,在匆匆流逝的岁月里,最终凝结成了一缕解不开的乡愁,永远留在了我的生命深处……

我少年时天天梦想着逃离的老家,竟然成了我今生想回去却再也回不去的心灵安处!

八岁散文11:儿子八岁

文/赵友明

星期五,五点半,闹钟响了。儿子迅速穿好上衣,俯下身子在我耳畔说:“爸爸,星期天是我的生日,你送什么玩具礼物给我?”我不假思索地说:“我送你一句话。”他嗔怪地说:“唉!没有礼物!那是一句什么话?”我摸着儿子的小脸说:“生日那天再对你说。”

儿子慢腾腾地下床了,自己穿好裤子和鞋袜,就去刷牙、洗脸。儿子拿起书包打开门,门外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房前的小杨树被风撕拽着,不时的发出沙沙的哭泣声。见此儿子又跑回来,用微凉的小手摸了摸我的脸说:“爸爸,今天送我上学吧!”“爸爸昨天种菜累了,你自己去吧,乖!”躺在一旁的妻子说。“哦!”他一边失望得答应着一边向门外走去。“等一下,你自己拿两元钱去吧!”妻子连忙说。儿子打开抽屉,拿着两元钱,兴高采烈地走了。儿子在一所乡村小学读二年级,家里到学校五里多路。为了锻炼儿子,我几乎不送他上学。从学前班到现在,他和本塆的两个比他大两岁的孩子一起步行了快三年。在这三年里,我们很少给他零用钱,他也没有抱怨。偶尔给钱他,他也欣然接受。想想,近三年来,我们对儿子太苛刻了,他比同龄人少了很多东西,我是否也该为他做些什么。

星期天,中午,饭桌上,可乐、土豆烧鸡、莴苣炒火腿、芹菜牛肉、排骨炖玉米。我举起杯子对儿子说:“小宝,还记得吗?爸爸说要送你一句话作为生日礼物。”他点点头。“你喜欢钢铁侠吗?”他又点了点头。“好,我首先祝你生日快乐!然后希望你像钢铁侠小时候一样不怕苦、不怕累,长大后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好不好?”“好!”儿子回答很干脆。“为了奖励你优秀的表现,我再送你一个礼物。”说完我就把昨天买的变形金刚玩具和一本附带的小人书《金刚侠成长记》递给了他。他接过玩具,喜出望外,飞也似的跑过来亲了我一下。看到他如此地高兴满足,心想:幸亏昨天买了玩具,要不然他又不高兴了。儿子从小对能变形的玩具就情有独钟,即使没有图纸他也能倒腾出各种形状。这次买的变形金刚构造更复杂,零部件更多,饭后他一个人在小桌子上反复拆装玩具,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爱不释手。晚饭后,他手捧《金刚侠成长记》,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直到晚上九点才依依不舍地去睡觉。

星期一,五点半,闹钟响起来了。儿子依然迅速起床、洗漱。打开房门,春雨砸在石棉瓦上,噼里啪啦,响声大作。我立即起床,喊住儿子,说:“小宝,我送你上学。”儿子回头一脸严肃地说:“爸爸,我自己上学。我要做钢铁侠!”“吱呀”房门被儿子关了,霎时,我无语。愣了半响,我笑了。

八岁散文12:乡村永不老

文/陈孝荣

长到七八岁的时候,我也开始学踢毽子了。那是和我的表姐会姐,表妹春妹、月妹和表弟龙弟、虎弟们学的。我们两家相距不太远,约一个小时的路程,而且他们家离当时的管理区近,除开特定的节日需要行走往来外,我们到管理区的大供销社购买衣物等等什么的,得从他们屋后经过。有时是我们走累了到他们家歇息,有时则是他们发现了我们便把我们喊进家门,这样,一年中我们有许多时间聚在一起。

小孩子聚到一起的时候自然免不了要玩游戏的。龙弟和虎弟是个三脚猫,坐不住,而他们所玩的游戏一般是打陀螺、做风车、爬树、射弹弓之类,运动量非常大。只有会姐、春妹和月妹才玩那种“文趣”的游戏,比如踢毽子、抓石籽、捉迷藏等等。我呢,因为是男孩子,也爱与龙弟和虎弟他们玩那些带刺激的游戏,可会姐、春妹和月妹比龙弟和虎弟大,而且龙弟和虎弟又听她们的话,这样当我们准备去疯玩别的游戏时总是被她们“逮住”,把我们拉进踢毽子中。这样,我就从她们开始学踢毽子了。

踢毽子在我们土家乡下也叫踢“鸡”。其毽子也非常好做,用一枚铜钱包上布条缝好,上面再栽上鸡骨子,骨子上插上公鸡毛绑紧,这样一个毽子就成了。扎成的毽子形同一只公鸡,被踢得翻飞起来与一只公鸡在天上翻飞没有两样,因而叫踢毽子为踢“鸡”是再形象不过了。

踢毽子有很多板眼。最简单的一种踢法就是数个数。以踢的个数多为胜。此外就是“打卯”,即两人划拳,胜者打卯,负者供卯。卯落时大伙抢接,以打卯次数最多的为第一名。供卯次数多的为最末一名。另外就是踢“界”鸡,即将人分成两队,中间划出一条线,双方踢“鸡”。胜负可以是依个数算,也可以依供卯次数算。

这样学了几回,我倒是能踢毽子了。可我们怎么也不是女孩子们的对手。表姐表妹即使是让我们一百个或是更多,我们也踢不过她们。因而我便知道踢毽子是女孩子们独有的游戏,它不属于我们男孩子。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便对女孩子多了更多的敬佩。因为踢毽子这种简单的游戏看似简单,实则不简单,它除了需要灵活的身体、快速的反应能力外,还必须具备耐力。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踢毽子便成了乡村最美丽的舞蹈。每每看见农家的稻场里,学校的操场上,野外的草地里踢毽子的女孩子时,我的内心里也就涌起无比的感动与万般的柔情,她们踢毽子时飘动的红衣衫、蓝衣衫,跳跃时舞动的羊角辫、马尾辫,还有那无忧无虑的快活笑声,不就是乡村最美丽的风景么。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乡村少女才成了最纯洁最善良的天使吧。

如今,踢毽子这种简单的游戏并没有因为时髦的游戏而冲淡,相反,它一代又一代地传了下来,一直传到了今天。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乡村永远都不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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