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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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文章1:故乡的河

文/桐子

见到了无数的河、江,抑或是湖泊大海,也曾一时被那波涌连天浩瀚无际的江河湖泊大海所感动、所诱惑,情不自禁地为她痴迷,为她陶醉,为她失去了往日的稳重与老成,不顾一切地拥进她的怀抱,一任异乡的水洗濯灼热的躯体。

“啪啪啪啪”,棒槌捣衣的声音扯回久远的记忆。

清凌凌的河水,傍依着故乡的篱笆小院和三三两两的临河人家,潺潺湲湲地流向远方。故乡就被这流动不息的玉带围成的狭长,远远望去像一支翡翠如意荡漾在碧波中。

河水清清,躺在河底的鹅卵石和嬉戏的小鱼小虾清晰可见。妈妈还有故乡的女人们就着河边的石板洗衣服,那清脆的“啪啪”的捣衣声,那浸入水中白嫩的小腿,那落满河水娇喘微微的笑声,还有氤氲于河水上空袅袅的暮霭,成了最美的风光镶嵌在故乡的长河中。

河水永远都是童年最好的去处。常与小伙伴们在炎炎的夏日嬉戏于河水中,一任温暖的河水和阳光把自己洗濯成只有眼白依旧的“黑猴”。

记得有一次,我同小伙伴们在河中玩耍,见一个小小的身体在水面上漂来漂去,我们都惊异于这般的娃娃竟有这般好的水性,是哪家的孩子?惊异之时就见那小人儿渐渐下沉,下意识地我顺手就把那小人儿抱起来,却是邻居家的二妮,姐姐只顾玩耍了,忘记了不知深浅的妹妹,险些命丧河底。英雄辈出的年代我曾痴想:如果有一天我也光荣地成为一名英雄,这小河的插曲定会演义成一个从小就会舍身救人的动人心弦的伟大壮举。其实河水才到我的腰际,一个八九岁孩子的腰际。

曾十分自豪故乡有一条清澈见底长流不息的小河,嘲笑异乡的河水只有污浊与逼人的恶臭,独独没有鲜活的生命。就引来异乡人群起而攻之,就历数异乡小河的光荣历史:一样的清澈,一样的有小鱼小虾,一样有夹岸的绿和捣衣的女人。

也曾到过一个风光旖旎的山区,当盘山路落到最低层时,路边一条凌凌的小河清澈的让人顿觉扑面而来的风也清凉湿润,感叹这里竟有如此清纯的河水和风光。然而,当河水和我们一样穿过那座小小的山城,仅仅是一座小山城时,再看河水已变得面目全非,河面上没有了流动的涟漪,只有泛着白沫粘稠的黑水,空气中弥漫着恶臭。城市到底有多少污秽,连一条小河都不能幸免。

然而,当我再一次回到曾让我自豪的有清清河水环绕其间的故乡时,却再也觅不到昔日嬉戏的河水,鹅卵石也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排排崭新的瓦房,小河干涸得连一滴眼泪也没有了。

失去小河的故乡,空气还会那样的凉爽温润吗?

故乡文章2:家乡

文/苍穹之鹰

2019年年底,得到来自故乡的消息称:县委县政府在大力推进城镇化建设,在积极动员农村居民向城镇搬迁,由此引发我的回念与感慨,那个生我养我的小山村,是否在不远的将来,将是人去房空,进而退还成耕地,再也看不到村子的景象,最终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历史。故而,春节回家,我再次站在了村子边的山头上,久久俯瞰这片热土,看看土坯红瓦和袅袅炊烟,听听鸡叫猪哼和高声笑语,曾在这座山头,我喊叫过你的名字,那时只为听到回声,现在我又想呼喊你的名字,而这次是为了深深记住你的恩情。

那河

那是一条横在村口干枯的河,我们都亲切地称她“河坝”,也就是童子坝河,历史上就因她而使得村庄水草丰美,祖先临河而居,说起来她应该是我们的“母亲河”。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上游建了水库,称翟寨子水库,现今坐高铁途径的时候还能看到呢,下游从此便干裸着河床,倒是为村民盖房子提供了丰富的石材和青沙,还有大年三十晚上的“醋坛”用石。大概也是最近几年为了保护河岸退耕还林种植的树,容易被冲刷的地方砌了护坡,以防泄洪冲击,其实印象中也就在90年代的时候河道泄过洪水,绝大多数的年份都是干涸的。河的发源可追溯到祁连山,至于下游到哪里,我未曾追究和考证。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深深刻在了我的记忆中。

那山

小村是两面环山,主要在东面和南面,山连山,绵延不绝,山上很多地方都曾被开垦出种过庄稼,雨水多的时候庄稼长势比较好,也被成为“天年好”,完全依赖于老天爷,由于土质疏松,秋天收割的时候一般不用镰刀,直接用手拔,山地大多离家较远,路又不好走,待到秋收的时候,往往都是披星戴月地赶,深怕白天太阳一晒,收割的时候麦穗掉了撒了粮食。后来国家统一行动:退耕还林,都被种上了“树”,其实是比较耐旱的我们称之为的“黑刺”,但好像成活率也不高,一是被草欺,二是缺水。前几年专门组织人力送水浇灌,现在似乎完全靠它们自由生长,自立自强了!南面的山,也就是在河东面,有五六十年代挖的防空洞,没有人专门讲过它的故事,却是我们小时候点起火把走穿的娱乐场所之一,美其名曰:穿洞子。想必现在的小孩再也没有光顾过了吧,有些崖头上还有被雨水冲蚀或老鼠留下的洞,成了乌鸦和猫头鹰的家,小时候的乐趣之一便是掏鸟窝。

那树

村口的马路边有两排整齐的白杨树,树冠相连罩着小路,夏天格外凉爽,我甚是喜欢那一段路,那些树虽不像人家小说里的“村口那棵老树”,动辄上百年,但他们却见证了数代人的成长。小时候也听说村子里有棵百年老树,在学校对面的那条街中间,当时好像还去看过,蛮粗壮的,皱巴巴的树皮,稀松的树叶,树干中间都开裂了,还渗出黑乎乎的液体,像一位几经沧桑的百岁老人,谁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已有百年,也不关心是谁种下的,似乎也没有人关心他的未来,而他却默默注视着村庄的变化,如今也不知他是否还“健在”。

那涝池

坐落在村子中间的涝池是专门供人饮水用的,四周有围墙,四个角落有铁门,防止牲畜进入,每逢秋季都会把她放满,以便过冬,小时候我们都抬过水,用铁桶拉过水,直到通了自来水,涝池还保留着,当时说是为防止自来水供水不稳,村上还专门拨款改造了围墙,但是后来的事实证明,她已经在成了摆设,现在最多的是给下一代留一个故事传递的证据罢了,还有一个关于她的美丽传说。村子南边和北边尽头处还各有1个和2个涝池,主要是用来饮牲口的,夏天的晚上到处蛙声一片,暑假的时候还可以用自制的简易鱼竿钓钓鱼,现在北面2个的已经被填起来成了耕地,南边的不知是否也已荡然无存,她们连成为历史证据的资格都没有了,只能留在见过、用过她们的人们的记忆和故事中。

那后台

我不知道为什么被成为“后台”,从小就听大人们这么叫的,其实就是一个土夯起来的土墩子,有一条长坡,顶上有座宽敞的建筑,以前不知道它是用来做什么的,自我记事起常看到它的门被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锁着,后来被村委会盛放杂物,有几年村上过年闹的社火和唱的秦腔都在那里排练,再后来听母亲说被村上的信仰佛教的几位老人供上了佛像,时常在那里诵经拜佛,再后来的故事就到了2003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也改变了它的命运,重建后的村庄为了纪念灾后重建,它成了灾后重建纪念亭,有碑记。土墩子也披上了混凝土外衣,长长的坡道变成了交叉而上的砖砌台阶,站在上面也可以俯瞰整个村庄,应该属于村上的标志性建筑吧。后台旁边以前有一家商店,被称为“供销社”,后来才知道为什么被称作供销社,那也是小时候常常想去的地方,而如今他就像“供销社”一样,早已退出历史舞台。

谁都难以忘怀小时候成长的地方——那个被称作故乡的地方,那里有故人,有故事,有故情。生活在故乡的人都有自己难忘的岁月,可是这些岁月终将成为历史,我们也曾暗暗许诺建设自己的家乡,可长大后才发现,那个天真的愿望竟成为难以企及的梦想,天涯游子也只能是聊表思念!

故乡文章3:故乡的滋养

文/王霁良

一个时常被思想噎塞、在钢铁丛林久居的人,游走在宽深的街衢,那点可笑的自我中心意识,总要不断地分崩离析。只是想到故乡,发散的思维才得集中起来。对于今天所谓的现代生活,我够不上是个感受力强的人,离开故乡20年了,闲坐在时间的边缘,常常无端想起她,想起她身边的一草一木。

故乡在鲁西南,在一条横贯黄河和微山湖的大河边,那河叫东鱼河,游走在百里平原,两岸大堤上高高生长的的树木就是一道百里长林。一直到今天,我也常常怀念河上宁静窅远的天空,怀念夹岸林木哄着河水入梦的风淡云清的日子,因是在河边出生,在河边长大,故乡所忆,河的印象是最深的。我出生于河北岸,六岁时搬到河南岸,两者相距十五里,这个年龄段有两个家乡,显得比别人记事早一些,我的弟妹虽和我一样,但当时年龄小,对出生地并无印象。

这河北岸的故乡距河不足一里,叫徐官庄村,村口有清代建的石牌坊,牌坊正额题有“旌表邑处士徐格妻刘氏节孝坊”御笔,我1967年9月出生在这个村子里,小的时候,经常爬到石狮子上玩耍,识字最先就是识的那上面的。故乡西侧的河岸有一窄桥,不足两个地板车车身宽,小马力拖拉机勉强开得过去,却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过河桥;现在顺着穿街而过的柏油路,在村子南面的河上又修建了一座宽阔的公路桥,今天再看那小桥,那么遥远又那么亲近,仿佛时间被折叠了,往事宗宗奔凑而来,又似浮云随风移去,拨动着记忆的琴弦,成了我写作上想象不尽的源泉……

河之南的故乡也有石牌坊,也是前清所立,文革中被拉倒了,有一根刻字的四四方方的石柱子就躺在我家门口,成了我放了学写作业的石桌子。故乡地域特色驳杂,人口稠密,我这两个故乡都曾是当地的集市,后一个是有名的五里三寨的当中一寨,方圆五里居住了五、六千人,发生在这里的一椿椿故事如一幕幕活剧。我们那里和河南商丘的民风较接近,过去是出响马(土匪)的地方,但我家祖辈都是规矩的生意人,旧社会家里没有土地,也不种地,靠面食生意养家,哪里的集市生意好就在哪里落脚,所以祖上的坟地不下四五处又相距很远,早些的则不知所踪,现在有五代人安眠在这里。我没见过我爷爷,他只活了54岁,虽是个生意人,但又是一个有点传奇色彩的人物。他兄弟二人,二爷爷好赌,家里拉磨的毛驴一夜输掉,走了十几里路到其兄家,哭着要求想办法。爷爷能有啥办法?带了点银钱与二弟返家,一夜又把毛驴赢回来。爷爷磕头的把兄弟就有八个,曾祖爷去世的时候,爷爷结交的把兄弟身着孝服,有几个腰里挎着盒子枪,灵堂里跪不开,年齿小的就跪到灵棚里。我的姥爷家也是生意人,不过当年比我们做得大,在安徽蚌埠有纱厂,有不少店面,我的母亲就生于蚌埠。后来徐蚌会战,姥爷看世相乱的很,就卖了纱厂、店铺回到成武老家来,又因多置了田产,土改时遭了殃。姥爷识文断字,十几岁就是纱厂的账房先生。他其实是一残疾人,天生佝偻病,罗锅腰,背上像扣一口锅,身高不足一米四,但就是这样一个人,还娶了相貌不俗的地主家小姐。姥姥在娘家时伺候父亲抽大烟,先要点上火吸一口再递上去,到了婆家也得这样伺候公公,自己就吸了一辈子烟,这在乡下妇女是不多见的。我因为弟妹多,上小学前常住在姥爷家,学龄前认识的一些字大都是姥爷教的,也翻过不少他珍藏的书。河北岸的故乡离姥爷家20多里,那时农村还没有自行车,没有谁那么远来接,也没有谁这么远去送,我就只能在此长住,于是认识了很多人,在姥爷村里是出了名的“王娃”,这便是抚慰过我的童年的真实生活。“十里不同俗,五里改规矩。”我的幼年就是这么度过的,很早就显示了对文学的兴趣,培养了观察和记忆能力。因少时体质弱,和伙伴们玩不大入群,存在心理距离,更多的是自个寻思的时候多,耽于海阔天空的幻想,一直到高中都疑心身体比同龄人少了点什么,至于少点什么?少什么零部件又说不上来。

故乡有豫剧、大平调、四平调、两夹弦、河南坠子等,我的一个上过高中、当过兵的亲堂叔带过几年戏班子,几个堂叔都识谱,会拉二胡,不过我一次又一次地跑过去玩,感兴趣的还是他们阅读的闲书和一段段手抄的的唱词。小的时候,有个唱河南坠子的郭瞎子在村里连唱半个月,印象很深,这个人叫郭永章,现在被称为坠子大师,上过河南卫视《梨园春》栏目,在顾长卫导演的电影《最爱》中扮演“二骚爷”,他唱的最好的是《罗成算卦》,唱词几乎就是诗的语言。

……五色祥云点面前,
点一块红云红似火,点一块蓝云蓝似天,
点一块黑云如鏊底,点一块白云赛粉团,
当中点一块黄云彩,李金仙站到正中间。
一推云头云未动,二推云头没动弹。
他照着云头击三掌,飘飘摇摇起云端,
一驾云头三千里,三驾云头够九千,
云头展够好几展,也跟咱凡人走几年。
你看他拨开云头看,两眼不住四下观,
往东看到东洋大海,往南看到落伽山,
往西看到雷音寺,往北看到饮马泉,
往上看到灵霄宝殿,往下看到鬼门三关……

我敢说这样的唱段,不弱于诗仙李白的想象。顺带提一下,我就读过的晏崮堆中学,是新石器时代到汉代的一个文化遗址,有二层楼那么高,上面圈起围墙建起学校,有三排教室还有操场,可见面积之大。李白跟朋友打猎就夜宿晏崮之上,曾有“鸡鸣发晏崮,别雁警涞沟”的诗句。在崮上读书,也算沾了点仙气,汲取了养分,我在这样的耳濡目染中,逐步走向写作旅途所具备的预备知识,许是靠下了点功夫、诗仙暗助或运气跻身诗人行列,已属不易,祈望能写出几行对得起名声的东西来,完成作为一个诗人的使命。

故乡文章4:太阳花开

文/张照准(临商银行)

离开故乡二十多年了,许多往事都随着时光的流失慢慢淡去。但记忆最深,最是忘不了的却是每到春天那漫山遍野“太阳花”盛开的景象,五颜六色大片大片铺在地上,十分壮观。

“太阳花”属马芷笕科,每到春天,家乡的阳坡和草地上到处都有它的身影。从春到秋,不论雨水丰沛,还是稀少,它都充满生机的生长着。即使在久旱无雨的季节,在干涸的土地上,太阳花肥厚的绿叶夹杂繁茂的花朵迎风招展。使人在绝望的惆怅中,总能看到一丝温情的希望,生命充满阳光,所以人们称它—“太阳花”。其实它有一个更加美丽的学名—“半枝莲”。

你看,从那一丛丛修长的绿叶间抽出的花茎上殷红的、粉红的、粉黄的、淡紫的花朵,一朵朵开的那么旺盛。花茎上鳞片状的苞叶,翠绿饱满。带着生命的颜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从春天到秋天它的叶子永远是那么碧绿,鲜花一直是那么绚烂,谢了再开,好像永远也不停歇。秋天时太阳花结出黑色三棱形的种子包,里面包含着数粒黑色的种子。裂开的蒴果多像母亲幸福、惬意微笑的嘴巴!

“太阳花”虽然渺小,却无比豁达,它对环境从不挑剔,无论面对多么贫瘠的土地和恶劣的环境和条件,总投以鲜花的美丽。淋漓尽致的表达了生命的壮观与极致。

如同冰山上的雪莲一般,在岁月漫漫无期的寂寞和冷酷地煎熬之后,却滋生出纯净、娇艳、摄魂的美丽,孕育出沁人心肺的清香。用它无数孱弱的小小根须,吸收着大地里仅有的潮湿和养分,用整个身体感受着世界里温暖的阳光。翠绿不改,鲜花不败。积极乐观。就像土地上劳作的母亲们一样,面对贫穷的生活,却对人生有了更多的体会和感悟。在简单的生活中,增添了一份对美好的向往,在辛劳中,那份向往则变得更加执着,追求也更加坚定不移。

“太阳花”肥嫩的茎叶,还是一种美味的野菜,那些艰难岁月中不知救活了多少饥苦的人们。饥饿的人们每到春、夏季节都会挖其茎叶,来补充粮食的不足。或生食或煎炒,其味甘甜,脆生美味。用水焯过后,用蒜泥凉拌其味更美。现在人们生活好了,鸡、鱼、肉、蛋不再愿吃,却爱上了这道特色小吃,经常出现在餐桌上。

“太阳花”——你朴实无华,从没有过多的要求。但就是这平凡中却铸就了你伟大光辉的生命……

作者:张照准,笔名:紫荆藤、紫金藤、山靑石、陌上迎春开等,现供职于临商银行。

故乡文章5:深秋,起风了

文/今思雨

深秋,起风了,故乡的高粱谷子熟了,红艳艳的、黄橙橙的、摇曳在大地上,散发出一阵阵香甜的味道;苍老的爹娘正弯着腰,左手握着镰刀,右手握着谷茎,褶皱的脸贴着谷穗,一阵清风吹起,顿时找不到苍老爹娘的身影,笑声却在空中响起,久久不息……

一辈子耕耘着土地,土地养活了一家人,这是爹娘的口头禅,所以在我的记忆中,春风一过,爹娘就忙碌起来,深翻土地,将土地上去年遗留下的庄稼茬一个一个处理干净,随后等一场春雨后,再翻一遍土地,到了芒种时节,爹娘早上五点起来,整理好农具,就去了地头上,什么种子什么时节下种,是很有讲究的,早种晚种都是不好的;忙碌过了四月到了五月初,浓浓的苗儿一点点地突破土层,冒了出来,如果赶上天旱年份,得趁晨露去田地里将一颗颗嫩苗拨出来,待到第一遍破苗之后,六月初接着就是在雨天或早晨施肥,这样是让化肥不要集中在叶子上面,腐蚀了青苗,为了除尽杂草,要在晴天烈日之下,面朝黄土背朝天再上二锄,待到盛夏时节,再上三锄,这样杂草才被茁壮的庄稼给挤下去了,每年过了这个时候,爹娘才会闲下来,秋风一过,又到了收获季节,爹娘又会忙碌起来……

自在外读书随后工作以来,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每次跟爹娘通话,我都会问及田地里的情况,爹娘也很乐意给我讲,哪块地长势不错,哪块地苗不全可惜了,谈着谈着,我的心一下子会静下来,静的如同家乡的田野上的庄稼苗和那蓝蓝天空上飘起的白云!

爹娘老了,而我却越来越帮不上了爹娘;家里十几亩土地,在好几处山梁上,近的一里多地,远的有五六里之遥,爹娘要用两个月的时间,起早贪黑在田地收获着;记得去年,十一回家,和爹娘在田地里干活的时候,看到满鬓花白的爹娘,劳作一会儿就喘着粗气,我让爹娘休息一会儿,爹娘笑着说:没事,这点活算什么,年轻的时候,我一个人一下午就能收割一亩多地的谷子呢!

爹不时地咳嗽着,有时候手中的镰刀竟然无端地脱落了,娘的手指变形关节肿大,握着镰刀,几次都砍不倒几苗谷子……小的时候,我跟着爹娘在田地里,爹娘干活是多么的利索,二十年过去了,眼前的情景却在深深地告诉我,爹娘老了,爹娘老了, 爹娘老了……

又到了收获的秋天,我不能跟往年一样,回家帮爹娘收秋,心里总是空荡荡的,问及家里收秋的事情,娘在电话中告诉我,孩子你在外好好工作就是了,家里就那十几亩土地,我跟你爹很容易就收获回来了,你放心吧!

听完娘的回答,我的心一下子凑得紧紧的,通话结束后,我打开窗户,远处田野里传来了稻香,我不禁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了在黄土高原的家乡田野上,爹娘如同陀螺一般收秋的情景,镰刀哗哗地响着,秋风簌簌地吹着,漫山遍野红了,大雁南飞了……

故乡文章6:残荷

文/观雨听风

往年这个时候,故乡的荷塘正叶盖叠覆,从田田的荷叶中时隐时现肥硕的莲蓬。而今年,我问起采莲的事来,大哥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来:“莲藕都被掏出来卖了……”我因此抬起腿,顶着烈日往荷塘走。

比我想象的还要惨!

不是往年的墨绿了。没有往年那亭亭玉立在水面之上的优雅和灵气了,也不见了那股子生气。全没有了往年的繁闹和丰实了。

我看到了整个池塘热烘烘的焦黄,从池塘的下面蒸腾而上,笼罩了荷叶所在的所有区域。不,还要更广,还要更大。那是水葫芦的叶子枯死的颜色,厚厚地铺了满池塘。真的好奇怪,这荷塘怎么有了如此之多的水葫芦?这黄如果像阳光那样灿烂,或者像泥土那样厚实,或许会让人感觉好过一些,可是它们黄得惨白,黄得轻飘飘,薄薄脆脆,让人心里难受得要命。

看不到一点水,甚至感觉不到一点水分--我想,从密密丛丛中找出一颗还青着的水葫芦,恐怕都掐不出一点水分吧。只能看到一条条粗大的裂缝,和一些掏藕者掏出的坚硬的大坑。

“不会找不到莲蓬吧?”我放眼望去,感觉整个荷叶的高度大不如往年,焦黄泛白中竖着的那些零星的荷,都在倔强地述说着悲怆。有不多的几根莲蓬,很明显地显现了干渴的痛苦,营养不良的清瘦。它们已经没法像孩子一样躲在荷叶母亲的荫蔽之下了,因为荷叶大都已经残破。

整个荷塘都是残破的荷!

越是高大的荷,便越是受伤最深的一族--或许因为离太阳近,或许是因为离土地太远,它们的颜色已经被烧灼得斑斑黄渍,许多已经大块泛黄,甚至被风撕破,撕碎。这些荷现在还受着另一番的欺凌,从它们脚下一弯又一弯的土坑可以看出,掏藕者的目光更多瞄准的是它们。于是,高大的荷叶倾侧得最厉害了,它们都东倒西歪,有的已经侧卧在地上,只是叶子还努力朝上。倾倒的大叶子,往往都已经不大,而只剩下一部分了,在叶托上努力平展着。

贴在地面上,和水葫芦挨得近的,也像被感染了一般,叶子残破得厉害。你用怜惜的目光往它们身上看一看,可以发现它们浑身伤痕,颜色淤青。原来它们是被打倒的一族,一定是因为阻拦了采莲人的路线或者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许多的枝梗,有的已经不见了叶子,枝梗也枯干瘦弱,有的叶子尚在,却都已经绷紧了叶脉,叶面上不剩一点绿了。

还有一些错落着斜指着天空的直秃秃的枝梗,通身寂寞……

我走到了池塘中间,在烈焰下体悟荷的痛苦,感受荷的愤怒,领会荷的委屈和无奈。因为太热,我想采下一片茶叶盖在头上,最后还是没有采。我悲怜着眼前这一池塘的荷,默念着昨晚听到的天气预报,据称,南方高温干旱还得持续十多天呢。这要命的十多天……我着急看天,天空白花花闪着亮光,耀得我眼生痛。我的身火辣辣,我的心也生痛。我内心突然很复杂地焦躁起来。

然而这时,这残破的荷支起了另一片天。

它残破,但却不残败。它尽管已经叶叶受伤,大多已经残缺不全,甚至只剩枝梗,但它依然站立着。当它经历过一春和半夏的繁华、妩媚,现在以这种倔强的、沉默的姿势站立,尤其让人仰而观之,不敢小视。这是坚强,这是坚定,这是生命中最值得敬重的方式。它淡淡地站立着,你听不见它抱怨,也看不到它悲泣,在天大的苦难面前,它始终淡定,悠闲地站立着。心静自然凉,心静,就没有什么能击垮它。

它的枝干坚定挺立,通身金色透亮,没有一丝虚肿,都是精悍,都是遒劲,都透着精神和力量。

即使倒下,即使折了,但是不断,不弯,保持笔直的性格;即使叶枯了,即使脉碎了,但是不沮丧,不沾染,依然是清爽的品质;即使没有了根,即使没有留下种子,但是它不怨艾,不忧伤,始终还是气度轩昂。

这残破的荷就在这焦灼的池塘里支起了一片美丽的天宇。我被这片天宇的绚烂和美丽深深打动。

沉吟了一会,我打算上岸,邻居小明正在岸上对着我笑:“采到莲籽了吗?”我没有回答,反问他一句:“今年收成会受多大影响?”

他脸上露出我大哥一样的笑容:“如果再过二十天不下雨,真的是颗粒无收了。”说得虽然有些凄惨,不过,他却一直在笑着。

故乡文章7:乡村雪趣

文/王国梁

真怀念故乡的雪啊!一场大雪过后,整个乡村便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妙趣横生。

冬夜漫漫,人们的梦也是长长的。那时候没有天气预报,雪的到来完全是从天而降的惊喜。在某一个有梦的冬夜,雪蹑手蹑脚地来了,它们好像生怕惊扰了人们的美梦,也怕惊扰了酣眠的村庄,所以屏住了声息,没有丝毫的声响。雪就像一群长着轻盈翅膀的精灵,悄悄飞来,静静地落满世界。

早晨醒来,推门一看,竟是大雪盈门!那种惊喜我多年不曾体会过了,就像是忽然之间,梦中的情境变成了现实——昨夜有雪花入梦,今晨与雪相拥。顷刻间,乡村醒来了,人们大声欢呼着:“下雪啦!下雪啦!”

雪铺了厚厚的一层,屋顶、树枝、矮墙、草垛、鸡棚、院子,全都是白的。洁白的雪,让世界变得粉妆玉砌一般剔透。父亲总是早早去扫房顶的雪,我也蹬着梯子攀到房顶。居高临下看雪后的景色,别是一番壮美!田野里白茫茫一片,雪地上还没有留下足印,光洁得如同玉石铺成。遥望远处的群山,全都成了白色的,白雪覆盖,掩盖了群山的棱角,山的曲线因此变得和缓有致,像个丰腴的美人儿。我忍不住大声朗诵起来:“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人在开心的时候总是情难自禁,总觉得不抒个情啥的就不足以表达此刻的心情。父亲文化不高,但毛主席诗词背得滚瓜烂熟,此时他终于找到了抒情的出口,于是也像我一样,背起了毛主席的《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我不时纠正父亲那蹩脚的普通话发音,父子俩一边扫雪,一边背诗,玩得不亦乐乎。

雪的到来,带来无限欢欣。有动听的歌声从某个方向传来:“我爱你,塞北的雪……”那个年代,文化生活虽然贫乏,但每一个地方都藏着文艺高手。小村庄也是藏龙卧虎之地,人们平素不发一言,但一场雪足以让他们展现热情与才情。雪没有封冻人们的热情,村庄反而因为一场雪,活了起来。那种最质朴的、原汁原味的表达,最让人兴奋。“言之不足,歌之,歌之不足,舞之蹈之。”为一场雪歌唱、舞蹈,真的是太值得了!

孩子们欢腾起来,朝着隔壁邻居家大喊:“出来玩啊,去胡同口堆雪人喽!”一会儿工夫,街头、胡同口聚集了一群群的孩子。大家在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孩子们一起动手,很快堆起一个高高大大的雪人,只见东家的小三飞快地跑回家拿了一只胡萝卜当雪人的鼻子,西家的山子也跑到家里拿了两只煤球当雪人的眼睛。一番打扮,雪人活灵活现,也在笑眯眯地看着这些欢快的孩子。大家玩得正开心,不知谁的后背遭到一只雪球的“袭击”,他叫了一声,低头团起一只雪球,然后跃跃欲试,寻找目标,大家赶紧跑开,一场“雪仗”开始了……

真想念故乡的雪啊,就像想念儿时那个竹马青梅的伙伴一样。我似乎又感受到雪后那清新而凛冽的气息,又看到那富有生机的画面。故乡在远方,雪在我心里……

故乡文章8:小尾

文/曹含清.

我的故乡沿着河堤摊成一片集市。集市呈狭长的带状,只有一条街,排着大大小小的店铺,其中有两家理发店,一家在街中,挨着磨油坊。另一家在街尾,名为“老九理发店”,毗邻田野。我不喜欢浓烈的香油味儿,总是去街尾的理发店。

我十三四岁时头发长势旺盛,大概一个月就长成长毛子,周末从学校回家时母亲总是催我理发,生怕我形象破碎,长大后娶不到媳妇儿。我照例慌慌张张骑着单车穿过街道到老九理发店。那一次我走进店内,见老九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用刷子向女顾客头发上涂抹,大概这是焗油染发。

“小尾,给客人洗头发。”老九用眼睛的余光瞥到我后,高声嚷喝。

只见角落的火炉旁蜷坐着小尾,她迅速起身,微笑着向我走来。她身材瘦削,穿着褪色的旧外套,眼睛略微红肿,脸上的微笑混杂着无奈与尴尬。

“小尾,你咋在这里?”我惊讶地问。

“我已经来这里工作两周了。来,你脱下外套,坐在椅子上,我给你洗洗头发。”小尾说着将水龙头打开,试了试水,应该是有些凉,她转身提起火炉上的热水壶踮着脚将热水注入水桶。

当时故乡的理发店设施简陋,没有热水器,只在墙壁上吊一个大水桶,桶底凿出一个嵌着水龙头的孔,需要随时向里面加注温水。我坐在椅子上,在水龙头下低着头。

小尾捋了捋袖子,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温水浸湿我的头发。小尾柔软的手在我的头上摩挲,她又从塑料瓶挤出洗发膏抿在我的头发上继续揉搓,搓出一头白沫,然后用温水冲净,再抓起干毛巾在我的湿头发上抹擦。她的动作沉稳而娴熟。

在小尾眼中,我只是顾客,好像已经不再是她的同学。我的内心激起一股酸楚。小尾的母亲患有哮喘,她的父亲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家中缺粮少衣,常常四处告借。小尾上完初一就辍学了,在家帮忙种地,真没想到她会来理发店工作。

那天我理发结束付钱后,向小尾摆摆手便走了。她正忙着烧热水,仰头用迷茫的眼神望了我一眼。

接下来的三四个月我都是去街中的理发店理发,其实我是在躲避小尾,我不想让她为我洗头发。我是为了远离那种尴尬的气氛,为了摆脱恻隐的情绪。

不久,村庄掀起一阵风暴,小尾被卷在激荡的风眼中。据说小尾在理发店工作,三番五次遭到几个村痞流氓的猥亵,她忍无可忍,一天夜晚握着剪刀割腕自杀,流了一汪鲜血,幸好被人发现后喊上街坊邻居把她抬进镇上的卫生院,这才从阎罗殿拽回一条命来。

小尾出院后,她的父亲仍然坚持让她回老九理发店工作,希望她能挣些钱补贴家用,她却死活不肯,她的父亲将她绑起手脚毒打。

一天早晨,她在村头坐票车离家出走了,后来有人在城里碰到过她,喊她的名字,她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溜烟跑了。

二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小尾现在身在何处,但愿她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

故乡文章9:罗次温泉

文/钱志斌

我的故乡罗次温泉,虽然那是一个很小的地方,可那一塘塘清澈的、温暖的泉水,哺育了故乡的父老乡亲,也给我的童年带来了无限乐趣。

故乡的温泉水是清澈的,透过那飘渺的雾气,你可以看到泉底犬牙交错的岩石,还可以看到覆盖在岩石上的状如一块块绿毯似的青苔,甚至连沐浴人身上的每一处皱褶,每一块胎记,每一根汗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故乡的温泉水是调皮的。当你站在泉边欣赏她时,她一会儿快乐地歌唱,一会儿又默不作声,这呀,可全凭她的高兴。如果你想数一数她冒出的小泡泡,一不小心,还会上她的当呢!“一个、两个、三个……”当你数得正起劲时,她却忽然闭上了小嘴,半天也不冒一个泡泡,只好等啊等。正当你等得心烦意乱时,她却一下吐出无数个泡泡,令你目不暇接,手忙脚乱。那些泡泡也跟她一样调皮,一会儿飘飘悠悠地上升,一会儿又是急性子,从泉底一个劲儿直奔水面,然后一下破开,冒出一小股热气。有时一个泡儿觉得孤单,就自个儿打着旋儿往上升;有时两个泡儿又你拥我挤地一起往上冲;有时无数个泡儿你推我搡、蹦蹦跳跳、有说有笑地在水中嬉戏,玩够闹够之后,才一块跑到水面,一起崩开,冒出一大股热气。真是好玩极了!当你第一次来洗澡时,她还会跟你开玩笑呢,因为相邻的几塘泉水温度都不一样,下到这个塘里,水温正合适,舒服极了;下到那个塘里,温度稍高,烫得你一蹦三尺高;再下到另外一个塘里,温度稍低,浑身又起了鸡皮疙瘩,真是太好玩了。

故乡的温泉水是无私的。一年四季她都敞开自己宽广、温暖的胸怀,默默无闻地为故乡的父老乡亲服务。每天,家家户户都要担上几担泉水回家、做饭、浇花、饮牲口。用这泉水做出的饭菜特别香甜可口。傍晚,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成群结队地来到泉边,三下两下脱了衣裤,哧溜一下钻入水中,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享受起来……孩子们则光着屁股蹦来跳去,水花四溅,叫声、笑声、闹声在水面漾来荡去,热闹极了。春夏秋冬,无论大人小孩,男女老少,都能在这泉水里找到适合自己的温度,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故乡的温泉水是诱人的。每天,天南海北的人们,或步行而来,或乘车而来,都要迫不及待地到这泉水里泡一泡,洗去一路的风尘,泡去一天的烦恼,消除一身的困意,之后,便可舒舒服服地一夜睡到大天亮。特别是周边几个县乡的乡亲,到每年的霜降节令时,都要呼朋唤友,一块来泡温泉。泡够了,就赤条条地躺在池边的条石上做个美梦……冷了,则一翻身,扑通一声翻入池中,暖意一下充满全身,那舒心惬意的感受就甭提了。

故乡泉水的美是说不尽的,她带给我的快乐是不言而喻的。欢迎你到我的故乡罗次温泉来。

故乡文章10:远去的水车

文/吴建

故乡有嘉禾,美名曰水稻,夏季,故乡广袤的沃土上,目及之处,遍植水稻,其他作物不过是作些点缀而已。水稻的一生,离不开水的灌溉与滋养。一棵秧从发育到成熟,至少需要一百斤水。在那没有电力灌溉的年代,从落谷那一天起,用水车车水便成了一种最日常又最艰辛的劳动。

清代钱泳的《履园丛话·考索·水车》记载:“大江以南灌田之法,俱用水车,其来已久。又名曰桔橰。”水车一般由车身、车轴和木链组成,节节木链似根根龙骨,因此也称“龙骨水车”。主车轴是一个中间粗两头细的木头,车轴均匀分布着供农人脚踏的几组木墩,由木榫将其固定;左脚右脚依次踩过去,车轴就会转动。随着圆木的转动,那龙骨木链仿佛活了一般周而复始地翻转,白花花的水,就从龙嘴里喷涌而出,戽入稻田。

水车有两人车、三人车和四人车,大都是四人车,车水的人一般是身强力壮的男人。车水是力气活,没捷径可走,水车在脚下不停地吱吱呀呀地转动,如牵磨般沉重。一株又一株禾苗,像无数嗷嗷待哺的婴儿,渴求乳汁的喂养。烈日炎炎,车水人背上汗水滚落,嘴里喘着粗气。车足一亩地的水大约要大半天,几乎每个人都累得精疲力竭。踩水车必须齐心协力,动作整齐划一。儿时的我放学回家,常去看大人们车水。在水车的悠悠运转下,河里的水居然“水往高处流”。

有时,车水人边车水边哼《车水谣》:“白米香,车水苦。不停踏,万里路。”粗犷的歌谣和着水车“吱嘎吱嘎”的吟唱声,如同一支美妙悠扬的旋律,飘荡在充盈着禾苗清香的空气里,欢快的水车转动出了一道道多么鲜活的乡村风景啊!稻子面色

清润地立于田畴,无边无际。车一会儿,

坐在塘岸上小憩一阵,品尝家人送来的一

壶热茶,看田里禾苗青翠欲滴,随风摇曳;

看河里小鱼悠然游弋,泥鳅翻滚蹦跳,闻

着泥土的丝丝气息,吸着庄稼的缕缕清

香,心中顿觉惬意。

古代不少诗人对水车也有吟哦。如唐代诗人徐来军的《调笑令》“:翻倒,翻倒,喝得醉来吐掉,转来转去自行,千匝万匝未停。停末,停未,禾苗待我灌醉。”明代诗人张羽的《踏水车谣》:“不辞踏车朝复暮,但愿皇天雨即休。前来秋夏重漂没,禾黍纷纭满阡陌。”这些诗通过对车水灌溉情景的描述,反映了古代农民的生活状态和精神感受,展示了历代农耕生活的一种原生态。

水车是农家比较贵重的大型农具,乡亲们把它当做珍宝。每年提水灌溉过后,都要将它清洗晒干,用桐油再油一次,然后用绳索将它挂在堂屋的主墙上。春节过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它从墙上放下来作全面检修。

而今,故乡的农田灌溉的重任早已被电灌站所承担。那一座座潇洒气派的电灌小楼,像一颗颗晶莹璀璨的宝石,镶嵌在故乡的一条条宽广的河道边。轻轻地开启电闸,清洌洌的河水,犹如散珠碎玉似的从电泵的喷口涌出,沿着坚固的水泥防渗渠浩浩荡荡地奔涌向前,源源不断地流入一块又一块绿漪荡漾的稻田。

水车是旧时农村的一个倩影,是一曲村歌,更是一首刀耕火种的史诗。而今,在公园,在风景名胜地,经常能见到高大的水车兀自屹立,似乎在向游人喁喁述说着它昔日的辉煌……

故乡文章11:故乡的荆条

文/赵利勤

麦子种上了,故乡就进入了农闲时节。庄稼地里没活儿了,但庄稼汉的手并不闲着,在故乡,他们大多还要用荆条编东西……

我最早从书上认识荆条,是在课本《将相和》中廉颇“负荆请罪”的故事里。我想,廉颇背的一定不是那种带刺的荆棘,从插图里看,它像是故乡生长的光溜溜的荆条。我不免猜想,如果真是的话,那荆条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吧?它是不是上过课本最早的植物呢?故乡的荆条真了不起!

故乡有一条小河从村边绕过,村子和河之间有一条长长的河堤,堤上长满了荆条。它一丛丛、一簇簇的,有一人多高。夏天,我们在它的掩护下捉迷藏、“打游击”。到了秋天叶子落了,人们用镰刀把它割下来,背回家编东西。它有手指粗细,柔性极强,把它绕到胳膊上几圈它也不会折,松开来还能迅速恢复原样,所以,它就成了人们编箩筐、荆笆、荆棚、荆席、栅栏等最得力的原材料,而且编成的东西经久耐用,自家用不完,拿到集市上去卖,都是抢手货。当然,要去卖,还得编得美观一些。

有根爷是编荆条编得最好的一个。他那时已经六十多岁了,老伴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大女儿已出嫁,小女儿招了一个女婿。为了不给女儿增加负担,他一个人担负起照顾老伴的重任。记得每年冬天,他都利用捡来的木棍、树根,把火烧得旺旺得,把老伴安顿好,就开始在屋里用荆条编东西。下午暖和的时候,他在院子里编大一些的荆棚和荆席。在我的印象中,虽然他的脸上布满沧桑,皮肤很粗糙,也很少见他有休息的时候,但他每天都是乐呵呵的,嘴里还时常唱着戏,虽然不怎么好听,但他乐在其中,从不为生活的烦恼而忧心仲仲。他用荆条编出了生活的自信和力量!

有根爷爱看戏,附近哪个村子里唱戏,他总要用架子车拉着老伴去看。他年轻时逃荒去过陕西,他也常向我们讲他的经历。一年冬天,他的老伴去世了,从此,他家的院子里只有他编织荆条时的身影,再也听不到他唱戏的声音了。还没过半年,有根爷也追随老伴去了。我后来才知道,他年轻时家里穷,娶的老婆就是瘫痪的,他照顾了她后半生啊!

如今,人们种地早已实现机械化,荆条再也无人割下来编东西了,它们和有根爷的故事一样,只在人们的记忆里茂盛着……

故乡文章12:故乡的春地

文/佳月

生居闹市,夜晚看街灯,听汽车的轰鸣,心中却在向往乡村的静谧,想这春夜月光,在乡下,那是多么迷人的意境啊!

生在农村,最得意的时刻莫过于走在松软的土地上,像小时候扑进母亲的温暖怀抱里撒娇一般,你尽可以在那一马平川上面翻几个跟头,打几个滚,而不用担心扭伤脖颈,摔断了骨头。“母亲”始终张开手臂在围护着她的儿女们哩!

故乡的春地是令人陶醉的母亲胸脯;一条缓缓流去的小河穿越地中央,那便是母亲流出的甘甜乳汁。多少次我和我的伙伴们徜徉在那一片黑土中和那宽敞清澈的小河里,做着我们童年的游戏。

后来的日子不管走到哪里,做梦都还梦见那一大片黑土地。我曾深深地思索,那故乡的那片春泥为什么那么肥沃?那么黑?那么软?直到长大了,我才明白,那是父老乡亲们一代代用汗水浇灌的结果。

可庆幸的是,我也曾抛洒汗水在那一片土地上,也曾因青春的骚动向大地母亲一诉衷肠,扑进她的怀抱里放声痛哭,那种哭是无所顾忌的,就像小时候的笑一般酣畅。想一想,也只有大地母亲不厌弃自己的儿女,无论是对她哭还是对她笑,她都能给以理解和安慰。在那春风荡漾的夜晚,我不止一次踏进豁达的春地,这对于我来说,那儿简直如同人间天堂。有时候,我会躺在绿油油的麦苗上对天畅笑,仿佛躺在亲人的怀里尽情歌唱一般。

我爱故乡的春泥,她说能给人一片自由的空气!

故乡文章13:我心安处是故乡

文/王爱慧

世界这么吵,喧嚣和浮躁如坊间弹棉花的嘈杂,让人静不下心来。不知缘于何时,主流意识开始流于形式,日渐边缘化,沙漠化,非主流意识占据人心。庸常的日子里,信仰缺失的灵魂,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孩子,焦虑,心蒙脂油。

一直坚持,这世间一定有个地方,可以让自己安静下来,可以心无旁骛,可以“阅金经,调素琴”。

走进基督圣殿,是偶然也是必然。

一日向晚时分,我和友人散步,路过教堂,心有所动,最终,走向耶和华。

三楼,一群人,在一年轻牧师的带领下,唱歌,诵经,祈祷,极虔诚。于颂经的歌声里,一清秀女子低声饮泣。我和友人安静地坐在一旁,感受歌声的喜乐,众人虔诚的祈祷,是一场期盼已久的春雨,洗涤着蒙尘的身心。欢呼收割的喜乐里,我暗自猜测那清秀女子缘何啜泣,是身心俱疲的悲泣,还是长途跋涉历尽艰险抵达家园的喜悦?思路很快给年轻的牧师吸引过去了。

这是个科班出生的神职人员,神学底子厚实,因了我们的到来,激发了他的讲经布道的激情,他请出了西方一连串哲学家,来支撑他所伺奉的基督教派,苏格拉底是为他登台唱戏的主角。他的命题是上帝存在吗?就这问题,在分组讨论时,我寻机向他质疑:既有万能上帝,为何世间多邪恶?从来就有“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一说,当上帝的子民深陷黑暗时,主在哪里?牧师微笑着说上帝是要伺奉,不是来证明的。邪恶和黑暗是缘于罪。

我还能说什么呢。

先前,对于基督教的认识,源自小说和影视媒介,那也只是情节铺展的远景,随着情节的推进,它的摸样也就模糊了。一直不能忘记的是,巴黎圣母院里那个奇丑无比的敲钟人加西莫多,他和吉卜赛美少女爱斯梅拉达的故事让人荡气回肠。加西莫多的善良,让人感动。这是一个发生在教堂里关于爱和善良的故事。

寻找信仰,走进教堂,感觉这里是个不错的去处,不去追问上帝,这里的人文氛围是让人喜欢的,所有来这里的人,彼此称兄弟姐妹,亲切,温暖。我想,很多人也许就是冲着这三月的暖阳一般的温暖去的。

后来,连续去了教堂几次,用心聆听了来自台湾牧师的布道。喜欢听她们说:神说有光就有光……喜欢她们唱喜乐的歌。台湾的那个女牧师在台上又唱又跳,台下的众人合着她的喜乐节奏,唱着跳着。

又有人失声饮泣。

那一刻,我很安静。

那一刻,我希望真有上帝,上帝可以让世界安静,让兄弟姐妹喜乐。这样的上帝是民众的上帝。民众的上帝民众会拥护会爱戴。

我突然明白,那一日那清秀女子缘何哭泣,是为着忏悔,为自己的罪哭泣。我喜欢教堂里的歌声,我也喜欢那样氛围里的哭泣,在这样的喜乐声里哭上一哭是幸福的,那是清洗心灵的喜悦的哭泣。

沐浴在这样的歌声里,我突然想念佛家的梵音。庙堂之内,香烟缭绕,木鱼声里,一声阿弥陀佛点破俗世的空。佛音《大悲咒》,我一直视为天籁之音,独处的时候,我喜欢安静地蜷屈在沙发里,让《大悲咒》的乐声蜿蜒在我的内心世界,那是洗濯心灵污垢的清泉,清泉内,我心中的清莲盛开。我喜欢佛家轮回的秩序,今生爱着的人,下辈子再遇见,多好。我还喜欢佛家说众生平等,这样,世间就少了多少不平。佛教圣地九华山门前的那楹联“众生度尽方证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让我见了泥菩萨就拜。

这样济世胸怀,我应该跪拜。

那一日,我曾对那年轻的牧师信马由缰地说,上帝和菩萨是邻居,他们都倡导爱和善。他们不远万里来中国布道,点化、救赎我华夏子民,是国际主义精神。那牧师笑着更正,说只有上帝,说人如心中无神就没了约束,魔鬼会横行。我乐了,一声善哉,留在心里,未曾出口。

其实,多年的主流教育,无神论根深蒂固,真的要我改弦易辙,皈依佛门或者伺奉上帝,实非易事。往往是读了一些书的人,臭皮囊容易交出去,怎么也不肯屈了自己的信仰,灵魂交给谁,是当下的焦虑。

我知道,倘使穷追不舍,上帝抑或菩萨抑或阿訇的真主都会慌不择路。在周末时分,还是来教堂坐上一会吧,那里自有一分自在、安详。有诗人说“故乡是回不去的故乡,异乡是呆不下去的异乡”,回不去与呆不下去都缘于内心不能安静。教堂这里,牧师和我们一起大声唱喜乐歌,大家伺奉上帝,心里没了魔鬼,很安静,我心安处是故乡。

喜欢牧师说神说有光就有光。

等候耶和华。

故乡文章14:故乡有片葵花林

文/李志华

春天。复活。繁茂。

或田边或地头 ,或房前或屋后,甚至整个沟沟坎坎……乡亲们亲手埋下了一粒粒饱满的葵花籽。

迎着一缕缕清风,沐浴二三片初阳,啜饮四五滴新雨,葵花苗便破土而出,成行成垄,一片片,齐刷刷,绿油油,满眼的风景,煞是好看。它们天真烂漫,散发着淡雅的清香。

故乡的葵花苗,你既不艳羡百花的妩媚,也不嫉妒百草的张狂。

“更无柳絮因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为了心中的那片芳菲,你宁愿独守这份寂寞与清贫。你深深地往下扎根,汲取着大地厚重的能量。

夏天。热烈。奔放。

葵花,那一张张灿烂的笑脸 ,醉了乡野的长风,醉了遥远故乡的地平线。

葵花又名向日葵。它不求肥水,不择土壤,随遇而安,从不遮遮掩掩。它总能亮亮堂堂地开放在乡土之上,长出生命的高度。

葵花,叶片厚实宽大,躯干笔直粗壮,葵盘浑圆如铜镜,凝视着太阳,与红日交相辉映。

太阳拥有大地万物,惟葵花步步跟着太阳走。葵花对太阳的执着、忠贞,初心不改,矢志不渝,如儿子渴慕血肉之亲的父亲。

葵花啊,你高擎火炬,激情四射,踏着阳光的节拍,伴着太阳的律动起舞。你金色的光盘里始终播放着奔放的交响。

葵花啊,你天生的喜庆,黄橙橙,金灿灿,浓郁而芬芳,像太阳一样给予人们的全是温暖与欢欣。

秋天。金灿。辉煌。

放眼望去,一片片林立的葵花,英姿飒爽,玉树临风,在原野上燃烧。沉甸甸的葵花,一面面,一团团,好比一枚枚铺天盖地的金币,令人们无限的遐思。

葵花啊,你一生追逐阳光,老了便底下了头,带着往昔的痴情,陷入沉思。这份静谧,将曾经的辉煌淡然地举过头顶,阳光下保持着缄默。那是一种多么崇高的境界!

葵花啊,你植根于大地,你沐风栉雨,你不停地积蓄着日月星辰的光芒,终于,奉上了一盘盘饱满的籽粒。

冬天。闲适。安逸。

亲爱的朋友——

当你躺在柔软的沙发里享用着葵花蜜带来的甜蜜的时候;

当你坐在富丽堂皇的饭店,品尝着“葵王”烹饪的美食的时候;

当你围着葵花杆燃起的熊熊篝火取暖的时候;

当你举家欢聚悠闲地磕着喷香的葵花子闲聊的时候……

朋友,你曾否忆起,葵花那平凡的一生?它那高风亮节的品格?它那全然不顾的奉献精神?

故乡啊,总有一片葵花林,使我魂牵梦绕。拨开缭绕的雾霭,远方那片茂盛的葵花林依然在梦中炽热的燃烧。

葵花啊!你极其普通 ,你的籽粒犹如沙粒一样繁多,你的足迹遍布在长城内外大江南北。

葵花啊,你一生向往光明,甘于贫瘠并耐得住寂寞,甘愿榨干最后一滴脂油奉献给人类。你要求人的甚少,给予人的甚多,你高尚的情操以及轩昂的风貌,怎不令人油然而生敬意?

透过渐淡的炊烟,依稀看见那群挺立在田间的乡亲们,他们不正是那田野里一根根屹立不倒的葵花吗?葵花啊,你们根植在哪儿,哪儿就充满了温暖与希望!

故乡文章15:与故乡的情分

文/王木木

五年前父母在镇上买了地,修起了楼房,我们整个家被搬到了并不是很熟悉的公路边上,从此老房子成了过年才回去探望的地方。

见证我少年时光的村庄越来越静寂,蹦跳着走过的路荒草丛生,大部分田地无人耕种,草木繁多但很瘦弱,没有人住的老房子越来越残破,那些记忆里熟悉的面孔慢慢老去。

我们一家人在夕阳里靠近村子,原来唯一的水塘刚刚才被扩建,邻居两个老兄弟在一旁聊天。我看到他们脸上有岁月留下的深深的褶子,热络地聊上几句就觉得异常亲切,想到小时候看见他们奔忙在田间地头的身影,以及他们喊我名字依然没变的声音,满满的回忆让人心头不免一热。

有长辈独自在打地基准备修新房,部分水泥和沙石堆成小山,他的身影和铁锤的声音相应显得尤为孤独。女儿早早嫁了人,儿子尚未成年,因身体病痛无法外出打工,只能靠种地度日,他们家的境况说者无意闻者心酸。乡村有最好的空气,有最自在的呼吸,但生活的艰难却也是赤裸裸地呈现。

邻居奶奶转路遇到回乡的我们一家,也转身陪着我们一起返回,在老房子的晒坝里一起聊过去现在的改变。儿时她总是送来蔬菜水果,如今也还是和以前一样热情,拿出自家种的橙子让我们带回去。到底是相伴多年的邻居,即使那么长时间不见,也不觉得生分。

所有的人都挣扎着远离这个村子,为了寻求更好的生活环境,只有老一辈的人惦念着这座山,即使在镇上有房子也还是觉得乡下住着舒适。年轻一代去外面见过大世界,再回到乡下只是带着新奇的心情,走一遭后依然选择远行。于我来说,如今回家在镇上住着也是不习惯,却还是喜欢乡下的气氛,不是因为有特别的山水,只不过是有熟悉的人熟悉的路以及熟悉的成长记忆,那些伴随成长的回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难以割舍。

拜祭故去的亲人成为过年时我越来越惦念的事,不仅仅是为了怀念,更是为了不忘却见证我成长岁月的山山水水。我的故乡,是我离开又惦念却不再居住的地方,是盛满儿时快乐和对未来充满向往的地方,是我心底爱着也逃离着的地方。

故乡文章16:情歌故乡的过客

文/罗凌

又一次离开了康定。对于我来说,这座冰雪弥漫的高原古城既熟悉又陌生,这里有很多同学、朋友。我曾得意地炫耀,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仍然可以惬意地在康定生活一年。作为全州的政治文化中心,公干都在这里,它又是通向内地的交通要道,多年来数百次地穿梭、路过。不经意间,它已经成为记忆深处一个不老的幻影。

或许是行走时间的巧合,每次凭临这片土地,无一例外地,它不是在飘雪,就是在吹风,而我,就在这苦寒中感受着温暖。康定虽小,却自有其内涵,虽然冷,但不剌骨。即使经历了市政建设的脱胎换骨,临街的一排排民居依然保留着最初的,原始的模样,它们鲜活在奔腾的折多河畔,见证并荡涤着历史,与源源而来的时光一道走向未来。

作为行走中的过客,在一个没有家的地方,最关注的莫过于吃住二事了,加之康定寒凉的气候,“吃”又成了其中的重点。在康定,我不会去光顾浮华富丽的食府饭庄,在我们这些过客看来,那些注重形式,千篇一律的工艺菜,远不如置顶于破旧阁楼之上的家常味和青稞烧酒来得实在。由于这些小阁楼的卫生条件比上档次的餐厅差,加之随处可见的“小心碰头”的字样,康定人美其名曰“苍蝇饭馆”。冷气袭人的时候,登上狭窄的楼梯,蜷缩在临窗的小桌旁,品尝苍蝇饭馆烹制的青菜肘子、豆腐肉片,真是清火又解冻。

百年老店们镶嵌在鳞次栉比的旧瓦房中,将军桥下面的“传统肥肠粉”据说源起于双流的白家肥肠粉,该店每天不知要卖去多少斤粉,清晨五点开门,食客川流不息,中午十一点停止营业。不用去查阅史册,就在这些普通饮食文化的背后,往往隐藏着创业者的励志与艰辛,我们不难体会出康定古城丰富的人文积淀。“丁氏清真”是康定最富盛名的回族小吃,康定古城当年的繁华从它身上就能看出一斑:驮脚娃、马帮终年奔波在内地和藏区,康定作为茶马古道重镇,各地商家都要云集在这里歇脚、贸易。来自宁陕的回民为了让更多的同族人吃上清真食品,干脆定居下来摆起了小摊,专卖家乡的牛杂汤和牛肉蒸饺,其中最有名的是姓丁的这家。如今,写着回、藏、汉三族文字的“丁氏清真”招牌就挂在老式民居长满青苔的蓝瓦下面,静静地守望着跑马山,它的左岸,是高悬着新月标志的清真寺。店子没有扩建,楼下做生意,楼上住人,很简朴的几张桌椅。尽管丁氏的后代在前街开了分店,但各方食客还是愿意络绎在老店门前一饱口福。康定本地人也喜欢装一笼牛肉蒸饺,热气腾腾地拎回去。下雪的冬天,如果在康定出差,我通常也要叫一碗滚烫的牛杂汤,蒸腾的热气立马会让我有家的感觉。细品色香味,碧绿的香菜叶儿飘在洁白的油面子上,切得极薄的牛肉就浸在下面,喝一口汤,咸鲜适宜,肉质细嫩有韧劲,打一小碟干蘸,佐以油而不腻、入口化渣的牛肉蒸饺,既滋补又驱寒,不觉间已融化了冰雪。

凉粉也是康定的名小吃,其历史沿革可溯源于清代,我认为它比久负盛名的“川北凉粉”、“伤心凉粉”都要好吃。到康定,需吃麻豌豆制成的黄凉粉,那个味,才是地道的康定味儿。店家麻利地取一块凉粉,飞快地切成条,放盐、味精、蒜茸、酱,手腕一起一落间,一碗咸香鲜辣、味道特别的黄凉粉就端到你面前了,伴以方方酥、小锅盔,即可果腹。和其他凉粉不同的是,黄凉粉不放葱,之所以好吃,在于老板家传秘制的酱。每次到康定出差,我会都会带一点黄凉粉回巴塘享用。不过,一般情况下,只能买到“李凉粉”和“陈家凉粉”,最着名的“田凉粉”需要天不亮起来去“抢”,不习惯早起的我只能作罢。

除却古老的一面,康定是极富现代气息的。与这种现代气息相契合的,是影缩于各个宽窄巷子的咖啡屋、茶楼。它们的装潢,比如雕花、地毯、挂饰均吸取了藏民族艺术的精华,又融入了汉文化乃至西方的格调,置身其中,竟不觉杂乱,一如它的客人,有汉族,少数民族,还有外国朋友。很小资的布鲁斯从空中传来,萦徊室内,人们轻声细语,这时,光阴不再有寸金之贵,可以随意抛洒。咖啡种类繁多,现磨的蓝山、拿铁、卡布其诺、摩加佳巴,它们具有异域风情的复杂味道雕刻着某一时段的人生。陷落其间,一盏暗柔的台灯,一个骨制的烟缸,一杯浓香的咖啡,一种温馨的孤独若隐若现,而窗外是飞扬的大雪,它们屏临又终于凝结在玻璃上,世界是静止的。茶楼、咖啡屋也是诗人作家们经常聚会的地方,有人统计过,按人口密度论算,康定的文人比例相当于北京。就在这些流失的情致深处,《康巴》、《命定》《边缘积雪》《布隆德誓言》《孤独的旅程》《青藏时光》等走出了书斋,墨香四溢。

康定以一首歌名扬世界,这多少有点不可思议。曾几何时,人们力求寻找词曲作者,最后仍然众说纷纭。其实谁是作者并不重要,关键是康定和这首歌一起被传唱着,我们有理由相信会到亘古。康定之于我,是一处驿站,但,我会始终是一个亲切又遥远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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