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散文

请欣赏乡下散文(精选16篇),欢迎分享,更多好文请关注笔构网。

乡下散文1:炊烟,飘在心头的乡愁

文/易国华

对于来自乡下,久居于城市的异乡人来说,数十载徜徉城市丛林中的繁华与喧嚣,我并未感受多少快乐。静下来的时候,会时常怀念儿时的故乡,或许只有乡愁才会让置身喧闹之城的我安静下来。

悠悠乡愁,魂牵梦绕,是人生记忆深处永不褪色的斑斓画卷。但最能代表乡愁元素的,当然是儿时故乡老屋顶上的袅袅炊烟。

我始终觉得,炊烟是故乡固有的一个特殊符号,不仅有形有色有味,更是有情有意有诗。炊烟升起,这是对游子的呼唤,在炊烟的牵引下,游子才不会迷失回家的方向。

有人说炊烟是房屋升起来的云朵,是柴草灶火化成的灵魂,是村庄的声息和呼吸。其实,炊烟更是村庄独有的风景线。寂静的老屋灶台旁倦倚着慵懒的小猫,灶膛前忙碌的女人点燃柴草,左手不停地往灶膛里添续柴草,右手“呱哒、呱哒”拉着风箱。当左邻右舍的炊烟徐徐升腾起来时,村庄上空已呈现出一幅幅动态的画面,混杂着柴火和饭菜香味的炊烟,忽聚忽散,忽浓忽淡,弥散在村庄上空,飘渺而灵动,宛如老屋深呼吸之后吐露的淡然。村庄,因为有了炊烟的灵动和浪漫相依相惜,而显得更有生机和活力;那略带沧桑的老屋沉稳地伫立于村落,也让村庄多了一份肃静和安祥。

一动一静中勾勒出一幅和谐的田园水墨,可惜我已不是画中之人了。

故乡的炊烟有香味。灶膛里燃烧的柴草充满野性的激情,把生铁锅里的绿豆粥熬得波涛泛涌,香味四溢。“吃早饭啰!”当女人大嗓门一声吆喝,一家人就着桌上一碟腌咸菜,稀溜溜、热乎乎地一碗下肚,不多时一锅绿豆粥就喝鼓了细伢子的小肚皮。“娘,你做的粥真香!”细伢子拍着鼓鼓的小肚肚笑呵呵。更喝乐了男人的嘴巴,“你熬的豆子粥香死咯人!”男人裂嘴对女人憨笑。女人扭头望着自己的男人一声嗔笑,“那是你嘴上抹了蜜吧!”此时那缭绕的炊烟,已没功夫留恋人间的温馨,早就携着这柴火之香、粗茶谈饭之香,逍迹于村庄的晨空。

故乡的炊烟有情调。炊烟戏晚霞,风追逐炊烟,夕阳映照下的炊烟如梦如幻,仿佛婀娜的女子扭动的蛮腰,飘逸的裙裾。男人扛着锄头从田间归来,晚霞在背后追逐着他的脚步,炊烟在前面向他招手,望着自家袅袅升起的炊烟就会忘记一身的疲惫。看家的小黄狗,老远冲着他汪汪地叫唤,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手里拎着的野味,摇着尾巴把男人迎进家门。

故乡的炊烟有诗意。如果说清晨的那一缕缕炊烟是一天中最早的温情升腾,那么晚霞中飘荡的炊烟就是一天中最美的风景。晚霞中的炊烟,比晨曦里的炊烟多了一些踏实和温婉,“炊烟袅袅牧人归”,女人做一两道拿手的家常菜,以此来慰藉劳作一天的男人。灶膛里的柴草虽然有野性在燃烧,但升起的炊烟却柔美而缠绵,久久不肯散去。男人呷了一口烧酒,就着不肯散去的炊烟的味道,饮尽了一天的疲惫。原来故乡的炊烟果真是有味道的,可以作为下酒菜呢!月亮悄悄地爬上树梢,炊烟也躲进月色下的树林里去了,说不定它还会缭绕在树梢,偷听人约黄昏后的悄悄情话呢。

再回故乡,已难觅“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那古朴而温馨的画面,忽然间我像一个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家的孩子,心生落寞。围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村庄转了一圈,不见炊烟升起。吃着婶娘用燃气灶做的一桌家常菜,全然没有当年用柴草烧出的那些饭菜可口,与城里的菜肴口味无异,可惜了婶娘的一番张罗忙活。农村城市化进程越来越显着的同时,原始的乡土文化却正在逐步离我们远去。

离开故乡时,我久久凝望魂牵梦绕的故乡,盼望着回眸间会有一缕袅袅的炊烟升起。我知道,我是在寻找老屋房顶上那袅袅炊烟的记忆。老屋的炊烟啊,你是否还记得当年的我,望着你每次升起时,幻想驾着你飞往远方。如今,你也悄然而去,成为缠绕心头的一抹乡愁……

乡下散文2:乡下父亲进城来

文/张琳

喜欢普洱的白天,清爽的空气,淡淡的普洱茶香轻舔皮肤。更喜欢普洱的夜晚,沿着山径小路拾级登上茶山,在观景台眺望灯火斑斓的城市,托起守候的眼神,定睛望向茶山深处,努力寻找父母在我北方老家里的那道风景……

只因小时候的梦想、一个关于英雄的情结,十七岁那年我穿上军装离开父母走进了警营。后来进入军校学习,直到转业离开部队又是17年。这期间,我从一名战士、排长、连长直到营长,一直在部队的基层工作,即使结婚有了孩子,也未回家几次。但内心深处把父母接进城里生活的想法一直未有改变。

我所在的部队主要从事国家大型水利水电建设,基本上都在远离城市的深山峡谷或者高原戈壁,是标准的“流水的营盘流水的兵”,选择了部队也就选择了与江河为伍、山川作伴、高原相随。一直到了前年,我从部队转业回到地方国土资源部门工作,才结束了长期两地分居生活,在祖国西南这座城市里安定下来。过起了朝九晚五,休闲的城市生活。工作之余时常打电话给家乡的父亲,希望他能来到我所居住的城市生活,可父亲总是犹豫不决。我知道,在他们心里,遥远北方老家离云南普洱有几千公里的路程,再说人老了,生活了一辈子的故土更是难离。

前几天和父母通话,再次表明了我和妻子的想法。沉默了很久,父亲说我和弟弟一样都是他的孩子,弟弟已经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把弟弟带在身边照顾了二十多年,如今弟弟的孩子也已经大了。而我从17岁就离开他们,结婚生子也没能好好照顾我们,从心里有点愧对我和孩子,他们商定不管多远也要过来和我一起居住,也像照顾弟弟一样陪我20多年,再回老家去。听到这里,我的妻子早已哭成了泪人儿。是啊,在我们的心里,总是觉得把父母接过来,是为了照顾好他们,弥补自己儿时的不对、青春期时的叛逆、成年时关心的不足,而在父母的心里,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不是为了享福,而是为了更好的照顾自己的孩子,能有更多时间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这就是他们认为简单的幸福。

父母一辈子生活在农村,没有念过书的他们没有出过什么远门。当他们肩披一身尘埃,指缝沾满着泥土的气息,从遥远的北方老家坐了36个小时火车、7个小时的汽车终于来到我所在这座城市时,疲惫和倦容已写满脸上。2月天气,茶城已经春暖花开、春意盎然,但是我的家乡却寒风凛冽、天寒地冻。尽管一路上父母脱掉了不少衣服,但裹在他们身上厚厚的毛衣在车站熙熙的人群中显得格外不同。初进城的父亲一脸的迷茫,城市的高楼,车多,人多,一番欣欣向荣的热闹场面,让父亲目不暇接,温暖的天气让父亲不停擦拭着额头的汗滴。我接过父母的行李,帮着他们脱掉身上厚厚的衣服,让他们坐上回家的车。过去的时代,我和父亲过着陪着牛羊反刍的生活,在农村贫瘠的土地上播种希冀。父亲的命运注定比别人坎坷,爷爷出生在一个富裕家庭,兄妹三人爷爷最小,所以养成了他倔强的性格,与奶奶结婚后不懂得地里的农活也不善懂生活,在我父亲不到十岁的时候奶奶就离开爷爷改嫁到他乡,直到倔强的爷爷前年故去奶奶也未回过家。那时的父亲只有带着2个叔叔到处做事,艰难度日,也曾到学校上过几天的课,但为了生活只能选择干活。父亲总是拿他这些经历给我和弟弟训话,他说得最多的就是不想让我们和他一样没有文化后悔。尽管家境不是很好,我和弟弟无论是小学还是初中,总是穿着最好看的衣服,背着最好看的书包,让村上的同伴们羡慕。我知道他把我们当成了过去的自己。17岁那年,他把我送进了部队,一路走来,我在部队从一个农村的孩子,一步步成了一名少校军官,如今成了政府的一名公务人员。我知道,今天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父亲用他的沾满泥土的一双脚,为我丈量着人生的长度;用他结满老茧的一双手,才托起我今天攀越的高度;用他坚定的双眼,才照亮我人生前进的每一次脚步。

17岁,我离开了家乡,选择了军旅;17年,我在警营摸爬滚打、无怨无悔。当我快进入不惑的时候,父母却放弃了生活了60多年的故土,来到我的身边。也许、农村对父亲来说,是他永远不变的依恋。城市对子女来说,是他理想事业的向往。而父亲的心,早已把家乡屋顶的一缕炊烟,乡间地头的那抹夕阳都融入心里,把所有的乡愁都化作了对子女无私的爱……

乡下散文3:故乡的野菜

文/宋瑞林

老家在乡下,二三月正是野菜慢慢从封冻了一冬的土层里钻出来的时候。

最早冒出来的是荠荠菜,漫山遍野都是。这时节人们结伴走在春天的田野,迎面而来是绸子一样的拂面春风,用小铲铲把一棵棵荠菜剜出来,不大一会,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我们把采好的满满一篮子荠荠菜拿到乾江河边,先择去菜根,然后一棵一棵的洗干净。洗净的荠菜细小的叶片上闪耀着亮晶晶的水珠。等晾晒干了,用菜刀把荠菜细细地切了,拌上菜油,再打上一两颗鸡蛋,如果有豆腐再好不过了,把这些拌匀称。擀好饺子皮,我和妻子包起来,我们一边包饺子,一边说着闲话,妻子包的饺子小巧好看。妻子说:你光知道看书,你看看你包的啥嘛,你不闹了,你去弄调料去。我看你闹的调和好哩。我放下手,剥蒜、把剥好的蒜骨朵放在石头辣窝子捣起来,捣好了蒜泥,我调上了各类调料。这时候,妻子已包好了满满一篦子。等锅里盛开了莲花似的水波,妻子把饺子下进去。妻子说,下饺子要大翻浪的水,这样煮出来的饺子好吃。不一会饺子熟了,坐在小木桌旁,我们吃起来,一个饺子蘸一下调和水,吃得我满口溢香。妻子看着我的吃相,哈哈笑起来。吃荠菜饺子可是春天一道美味呢。

再过些时候,地里的灰条菜、刺蓟也长起来了。灰条菜长的很好看,叶片背后是一种红色。吃灰条菜要挑嫩的,农家用它窝酸菜,口味美的很。刺蓟也不错,就是叶片上都是刺,扎手呢。刺蓟窝酸菜败火、清热,吃着又是一种味儿。还有一种是大蓟,长得茂势的很。用它泡水喝,能治疗流鼻血。我儿子小时候经常流鼻血,母亲就从山野里采了不少,我儿子喝了大蓟泡的单方水,慢慢的好了。

农历四五月,山野间的格拉叶也是农家饭桌上的菜肴。母亲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她常常和隔壁的邻居登上高高的白云岭,钻进密林里,采摘格拉叶。回来时就背了一蛇皮袋子,母亲采的都是嫩叶子,洗净后,用开水一焯,再烧些浆水,把格拉叶放进去。过不了几天,格拉叶菜就能吃了。四五月的乡村,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吃格拉叶菜正好填补了这时节的农家饭桌上的空白。每次回到老家,吃着母亲调的格拉叶菜,喝着金黄的糁子汤,简直就是一种神仙般享受呢。这几年,母亲年岁大了,我说啥也不许她上山采摘格拉叶。母亲嘟囔说,你看看你从街上买的菜,都是大棚菜,没有一点味道嘛。咱农村的野菜多好吃呀。我默默地听着,笑着给母亲解释着。

这几年,农家的野菜从山野里走进灯火璀璨的城市,出现在城里人的饭桌上。吃惯了油腻的城市人品尝着野菜,好像又回到了自然的怀抱。乡间野菜的清纯、质朴、淡远,滋润着城市人的身心。咀嚼着野菜,城里人在职场拼搏的疲惫得到了抚慰。一颗颗天涯漂泊的倦心仿佛在故乡清湛湛的山泉里淘洗、荡涤,碧绿的野菜使他们想起了遥远而模糊的故园,故园的风物复活在他们的记忆里。就是这些乡间的野菜滋润着、温暖着他们,他们一颗曾经冷漠的、迷失的心灵觅到了一块栖息地。

乡下散文4:乡村刨汤

文/刘腊梅

年关将近的时候,在乡下,农人磨刀霍霍,杀猪宰羊,亲朋相聚,推杯换盏,话桑麻,送祝福,时人谓之:吃刨汤。

朋友相邀,一饱口福。驾车在乡间公路上梭行,山风干冽清冷,树叶掉得很干净,光秃秃的枝干铁骨般,精神得很,松柏一味地绿着,沟渠里的水流很安静,不挤不堵,一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样子,乡景是衰败中的亲切,一畦田垅半亩方塘,一壁土垒半城山水,都是等你回家的样子。

至友人家,肥大的猪儿已开肠剖腹,挂在屋檐下,有两分祭祀的庄重,淋漓的血水满地腥红,却是喜庆热闹的意思。匠人挽袖挥刀,切、砍、剁、劈,专业得很。白花花的肥膘,红润润的瘦肉,在绿色的大芭蕉上一溜儿排开,农人的辛苦繁忙和喜悦都在里头。主人在灶间奔忙,烟火与浓雾里是安稳知足的幸福;幼子一旁添忙增乱,见客人是羞样,见家人是顽相;鸡鸭在院前追逐,在猪的祭日里丝毫没有忧患意识,一副事不关己、我行我素的洒脱样子;我等闲人天南海北、你唱我和,伴干果水果,佐菊香肉香,自得自在,闲情逸致,让人生出几多惬意。

主人是热情的,午饭是丰盛的,炒煮煨炖,从地里到锅里,省略了市场中间环节,大家吃得溜口滑嘴、暖心暖肺。

午饭后,乡间小行。山里的空气微微透出两丝温软之意,黛色的远山已暗藏春意,仿佛一觉过去,就是另一重天。泥土还没有苏醒过来,草色还没有舒活过来,一切都在蓄势。竹叶绿得很老练,一看就是经历过风雨的样子,三五只麻雀在老颓的树枝间蹦蹦跳跳,叫不出好听的音律,却是沾沾自喜。公路呈现出大雨冲刷干涸过后的坎坷,两边几座低矮的土墙,好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有些天长日久的意思,院子前一色的橘子,红烈烈缀在绿叶间,地里的庄稼很富生机,一个个滚圆的大白菜慵懒地躺在地里,胡豆小心翼翼地探出灰绿的芽叶,成片地声势浩大。想到儿时那些有趣的旧事来,摘一片胡豆叶,食指和拇指在叶端拈起一小块叶膜,放入口中,用力一吸,就是一个大大的豆叶泡泡,比现在的大大泡泡卷儿还来劲。等到胡豆挂果的时候,摘下青青的豆角,剥出青白的豆粒,用竹签串了,丢入红红的灶灰里,三两分钟拔出,外焦里嫩,白口吃着也格外香。

看乡景,摘蔬菜,我等叽叽喳喳、指手画脚,新鲜而兴奋,空气也热腾腾暖人心意了。

乡下散文5:香蒲草

文/董国宾

乡下的泽塘边,遍生着一种水草,乡下人称之为蒲草,它还有另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香蒲。不管称蒲草还是叫香蒲,在乡下生活过的我,一点都不陌生。其实,它就是长在水边极寻常的草。

冬天一过,大地敛去寒冷,原野上有了青亮的色彩,来不及眨眼,春意便充溢四方。在乡下,春水开始回暖,泽塘水面尚没有遮拦,蒲草却在水底悄悄发芽,过不了多些日子就钻出地面。春色浓时,蒲草的叶尖毫不羞涩地从水面昂出头来,那汪汪一碧的春水,便展现出无限生机。

这个万物萌生的季节,各种植物都在各自的园子里抽芽吐蕊,渐次开花着叶,樱花开的时候,蒲草就按自己的方式发芽和生长。春天的泽塘一点也不热闹,进入夏季,蒲草长成狭长的叶子,个子高大起来,一簇簇在泽塘里随风摇摆起伏,远望去,像一片有波浪的海。这个时候,蒲草便看出一些兴致来。兴致浓时,它们也会很霸道,一片片蒲林毫无争辩地占据整个泽塘的浅水边,宛若一道幕帘矗立塘边,成为水鸟的乐园。这自然的节奏,真是宁静又喧闹。

蒲草长在浅水里,水深处不多见。不像芦苇,直杆刺向天空,蒲草的茎却不明显。蒲草的叶子一片抱着另一片往上窜,水上部分就只见蒲叶,蒲茎大都潜在水中不作声。蒲草水下为白色,近水部分颜色较浅,它长得比人还高。蒲草呼啦啦涨满泽塘,一片连着一片将泽塘染尽绿意,却远不如芦苇荡有气势,只在泽塘露一下脸,或作一下点缀。

不过,蒲草也有一点动人之处。蒲叶柔韧且修长,宛如一柄柄绿剑,凛凛然透出一种侠胆之气,让人满生敬畏和欢喜。热闹的夏天,蒲草虽茂密苍郁,却也不能捉迷藏,一些时间就只有了沉静。日出,在薄晨中安静地散发绿意。日落,便陷入沉思。

不过,乡下的小孩子自有他们的喜好之处。蒲草和其它植物一样夏天也会结出果实,起初是指头粗细的一根细棒,色泽浅黄,映衬着碧青的叶子,这是蒲草的肉穗花序。乡下人依据形状称作蒲棒,还形象地称为水蜡烛。小孩子从泽塘经过,会蹚到浅水里摘一些上来。蒲棒拿在手里很好玩,还能入口,其实只是能吃而已,味道不是很好,小时候在乡下老家我可没少吃。那一点点的碎末会沾满嘴角,也会弄到脸上去,若照一下镜子,会让人忍俊不禁。泽塘边,一群小孩子一边戏耍,一边啃吃这好玩的东西,个个都是这模样。

夏去秋来,硬邦邦的蒲棒会变成软绵绵毛茸茸的身体,轻轻一按就会凹下去。耿直的蒲棒,季节一变就温软成了另一个模样,还真是挺有趣。若拿来撮一下,眼前立刻飘满缤纷的蒲棒花,成群的小孩子都会吸引过来,饶有兴致地玩上一阵子。这像蒲公英又像柳絮的绒毛,风一刮,满天满地都是,泽塘染尽一层白色。

干燥的蒲棒还有更好玩的,可以当灯点,小孩子很随意地唤作蒲灯。以前的孩子们用作玩具,在夜间拿在手里一闪一闪的,像流动的小星星。小时候我和小朋友一个接一个地点蒲灯,很晚不回家睡觉,大人就过来叫我们。小朋友个个兴致不减当然不作罢,大人硬是把我们拉回家。

蒲草是乡下寻常的植物,秋天叶子黄了,乡下人收割下来编成蒲席、蒲扇和蒲包,还做成蒲鞋和蓑衣。这些常用物品,以前的乡下家家都离不开,蒲席和蓑衣更是常见。有行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缓缓从雨中走过,雨点打在身上又滑落下去,这穿蓑戴笠的情形极具诗意和情趣,现在想来,这意境我很是喜欢。蒲席柔软舒适,更适合人的身体。蒲棒软绵的蒲絮作枕芯,还能让人安眠。蒲草极普通,确是很实用。

蒲草乃乡间俗物,不曾想还饱含诗意。《孔雀东南飞》有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宋代苏辙诗曰:“偶从大夫后,不往三经秋。盎中插蒲莲,菱芡亦易求。”宋代道潜有诗云:“风蒲猎猎弄轻柔,欲立蜻蜓不自由。五月临平山下路,藕花无数满汀洲。”这些名篇佳句,给了蒲草另一番诗境和雅意,更增添了我对蒲草的喜好和认同。

从前,乡下老家临塘而居,塘面宽阔,有蒲草在泽塘里丛生。春上,欣欣然靓丽成一道景观。夏日,便是孩子们的乐园。秋天,蒲草就收割下来。泽塘边的小院里,颀长的蒲叶在母亲手里不停地穿飞,一个个蒲篮和一把把蒲扇变戏法似的就编成了。那个年代,我家的一些用品都是用蒲草自己编织的,用了一年又一年,伴随我们走过了一段难熬的岁月。现在生活好起来,蒲草和童年的一些趣事都湮没在了历史的尘埃里,但我很怀旧,常常怀想那童年的泽塘和又叫作香蒲的极寻常的蒲草。

乡下散文6:我们打尜去

文/赵明宇

小时候,乡下孩子打发时光的娱乐方式远远不像今天,坐在家里看动画片,上网玩游戏。那时候的我们丢下饭碗没事做,却总能就地取材,玩得开心。

比如打尜。

冬天或者春天,小孩子在家里坐不住,到户外去,找一根手指般粗细的小棍子,一端顶在树干上,另一端顶在肚皮上,用镰刀在一拃长的小棍子两头分别削成尖儿,尜就做成了。然后再找一根比手指粗一些的棍子,一尺半左右,就可以去玩了。尜一般用枣木,打起来声音脆响,而手中的棍子用柳木,光滑轻便。这叫“枣木尜,柳木棍儿,越打越来劲儿”。

玩的时候,先在打麦场或者大街上的空旷地带画一个方方正正的“城”,前面画一横杠,代表护城河。对面放一块砖。以“剪子包袱锤”决定打尜人和拾尜人。打尜开始了,把尜放在护城河边,打尜人弯下腰,用手中的棍子轻轻敲击尜的一端,待尜蹦起来,迅速挥起手中的棍子,猛击蹦起来的尜。随着“啪”的一声响,小小的尜竟如离弦的箭,飞向远方。如果打尜人技术差,打空了,尜落在地上,打尜人就算输了,把手中的棍子交给对方,交换身份。

飞出去的尜落地,拾尜人拾起尜,投向“城”中,投中为赢,可以罢免对方,变为打尜人。这时候,“城”边的砖起到了作用,一是显示"城"的位置,二是挡住投过来的尜不至于跳出城去。关键的一环是如果打尜人技术高超,把尜打出去很远很远,拾尜人很难把手中的尜投进"城"中。那么远的距离,小小的尜哪里会听话呢。如果没有把尜投进“城”内,打尜人会在尜落地的地方继续打尜,让尜向前飞得更远。一而再,再而三,拾尜人屡投不中,可就惨了。尜,被打尜人打得越来越远,如果没有遮掩,可能会出了村庄,几十里开外。这时候的打尜人威风八面,比现在的彩票中大奖还要兴奋。而拾尜人一败涂地,也没丧失什么,并不悲观,只不过是玩玩而已。

俗话说,小孩子不冷,酱缸不冻。其实,我们这些小孩子穿着破破烂烂的棉衣,哪里会不冷呢!看着我们瑟瑟发抖,大人们就会说,跑着玩就不冷了。于是,被冻得手指发红的我们,流着鼻涕去打尜。玩一会儿,渐渐感到身上发暖,头上汗津津的了。

我是个笨孩子,打尜总是打不远,多是拾尜。久而久之,我动了心思,投“城”的时候,猛用力,把尜投到“城”的背面去。待到打尜人再次打尜,尜离“城”就近了,投中的几率大大增加。所以我打尜不行,却练成了拾尜投“城”的高手。

乡下散文7:白菜香

文/马卫巍

父母从乡下来到小城,给女儿捎来了晒干的小枣、炒熟的芝麻,还有精挑细选的一袋白菜。忙、累成了我和妻子一直难以回家的理由,父母的牵挂流淌在电话中、叮咛里,哪怕我有丁点儿时间,他们都会不辞辛劳的奔波于四十华里的路程上,为的就是短暂团圆的那种温暖。

三岁的女儿吃着小枣、嚼着芝麻,甜甜的、香香的,小脸蛋上荡漾着满足地神色。对于白菜,她只是不屑地看了几眼,甚至没有动手抚摸它们,便蹦蹦跳跳地走开了。味道永远是孩子最大的诱惑。这种青帮绿叶的小白菜,再普通不过,它所散发的味道,有泥土的气息、原野的芬芳还有家乡的辽阔,没有甜味,更没有香气,简单、朴素甚至有点丑陋,根本勾不起女儿的兴趣。

该怎样形容一棵白菜呢?美丽、醇厚、香美,抑或是无华、朴实、沉重?生长在泥土之上,筋脉里永远流淌着原野的味道。

碾碎土地的梦境,锄去肆虐的杂草,父母在烈日的阳光里播撒希望。在北方,白菜要在三伏天播种,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在夏天里的某个下午,天气依然闷热,蝉在无聊的高歌,父母肯定小心翼翼的播撒下那些细微地如同微尘般的种子,种子虽小,却是沉甸甸的未来。母亲顾不得撩开被汗水沁湿的头发,弓着身子,甚至跪在田垄里,将种子一粒粒地洒下。父亲光着膀子,黑黝黝的脊背在斜阳下散发出闪亮的光芒。手中的锄头轻轻扬起,慢慢落下,好像在原野中抒写一个个携永的文字。父亲佝偻的身躯如同缓慢爬行的蜗牛,站立在原野中,好像一尊雕塑。

那些嫩芽儿瘦弱的如同襁褓中的婴儿,淡绿中流露出一种成长的渴望。烈日炎炎,依旧奈何不了它们,倔强与生俱来,要么死亡,要不一步步走向成熟,这便是白菜的性格。平原中、原野上、田垄里,这些瘦小的生命伴随着父母殷切的目光,缓缓而生,茁壮成长。

有时候,父母相约来到地头,看着这些已经长出三四片叶子的白菜,有些期待,也有丝丝幸福涌上心头。菜地被他们打理的井井有条,没有大的土块,没有杂草,也没有病虫害。在年日的劳作中,父母逐渐老去,往日风采不再依旧,只有从他们怜爱的眼神里,才会流露出当年的影子。对待农家田地中的事情,他们有一些固执,甚至有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父亲会抓起砸碎的牛粪,顺着田垄,慢慢地撒在白菜的根部。他的手掌粗糙、有力,布满了一道道弯曲的裂痕,有点触目惊心,岁月在上面留下了永远去不掉的肉茧。母亲蹲在菜田之中,细心地轻翻着一片片菜叶,寻找一条条菜虫。她轻柔的动作,好像在给出嫁的女儿梳洗头发一般,慈祥而又坚毅。

白菜在这种期待与体贴中健康成长,不紧不慢、不急不燥,慢慢走向成熟。入了秋,放到了高粱、玉米,收完了棉花、谷子,原野变得空旷起来。北雁南飞,在大地上倒影出一道道诗行。野麻雀飞的极高,鸣叫委婉悦耳,是原野中最美丽的音乐。颗颗白菜,成了大地上一道独特的风景,绿的陶醉、青的耀眼、白的纯洁,三种亘古不变的颜色,衬出了原野、村庄、农人最为引以自豪的表情。在第一场寒霜到来之前,父母又一次收获希望,收获幸福。他们把这些有点清瘦、有点倔强,同时又有点芬芳的白菜连根拔起,整齐的摆列在家中的南墙之下,好像列兵,更像听话的儿子。

我一直不明白,父母为何固执的把它们挪来挪去,比如搬在南墙之下,在阳光下懒洋洋过上几天,然后,又会不厌其烦的搬到东屋里面,盖上玉米秸做的席子,趁着小雪未到,保证它们冻不坏,保持鲜美。这样来回倒腾几回,白菜们愈发的丰满了,好像风韵犹存的少妇一般,流露出迷人的风采。

在漫长而又无聊的冬季,白菜是百姓之家饭桌上面常见的蔬菜,亲切、朴实,最为贴近生活。生着可食,炒熟即吃,多种烹饪方法。谁说农人的生活没有诗意?这些白菜便是诗意的精华。他们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炒也可,凉拌亦可,没有任何讲究,充分体现出了憨厚淳朴的性格。年老的父亲盘膝在炕头,烫一壶老酒,听着梅尚程旬,陶醉在慢悠悠地时光里。母亲炒一盘老白菜,熬一锅玉米粥,满室生香,幸福的波纹便荡漾在了额头。他们相依而伴,默默无言,白菜的清气滋润了一天又一天的日子。

白菜,白菜,这两个字眼一直氤氲在心头,淡雅而又温馨。我轻轻地把它们摆放在厨房的一个角落,片片清白淡绿的叶子好像父母慈爱的眼睛,咀嚼中淡雅的清香充盈了每一天的生活,白菜相伴,冬天不再寂寞。

乡下散文8:乡下的露天电影

文/心灵的港湾

说到看电影,在网络发达的今天,可谓是简单而又平常的事。在大城市,电影院依然继续运营,人们依然喜欢到电影院去看电影。而在我们县城,电影院早已失去了它原有的功能。与农村的露天电影相比,在网上看电影固然方便,但却失去浓厚的氛围,少了那一份美好的期待。

记得小时候,每个公社都有一个电影放映队,轮流到各大队放映。那时,电影放映员可让人羡慕啦!不光能看到好多电影,而且每到一个大队,都是好吃好喝好招待,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等晚上放映。

那时的电影都是胶片。放映前需将胶片倒好,就像到磁带一样,然后才能放。放映员倒片时,就有好奇的我们到门口张望。

放映一般都是在天黑之后,在露天放映。放映前,要选好地点。找两棵树,距离合适,抑或找不着,就埋上两根木杆,将银幕拉好。

天还没黑,急切的人们早早地吃了饭,心急火燎地从各个村子聚拢来,或唱着小曲,或吹着口哨,三五成群地说着笑着,都想占一个好位置。步伐中透着急切,脸上洋溢着快乐,一天的疲劳这时好像烟消云散了。

有时放电影的地点消息不准确,到那了,一问,没有电影。回去后,垂头丧气。别人问,什么电影?回答,战斗英雄白跑路,一阵哄笑。

离电影放映还早,场地上已挤满了人。有板凳的就坐在中间,没板凳就靠边站着。人头攒动,人生鼎沸。喊人声,嗑瓜子声,闲聊声,不绝于耳。电影场上还有一景就是,卖瓜子的,一盏罩灯,一袋瓜子,一个小杆秤。伴着夏虫的低吟浅唱,萤火虫的忽闪忽闪的亮光,人们耐心地等待。

漫长而焦急的等待之后,终于看到了希望--放映员终于来了。人们伸长了脖子,目光都聚到了一点--放映机,开始对焦距和银幕了(俗称对片子)。大叫声,口哨声,欢呼声,此起彼伏。这时,会手影的人不失时机地在明亮的银幕上展示自己的作品,小狗啊,小兔子什么的,惟妙惟肖。

电影终于开始放了,全场鸦雀无声,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生怕漏掉任何一个情节。很快,第一盘胶片放完了,开始换另一盘。有经验的放映员提前把另一盘接好,中间放映不会停。有时,大队或小队干部还借这个机会给村民开个会。这是最不受欢迎的了,因为还要接着看电影呢。

电影没放完,就看到有的人撑不住了,困了,打起了呼噜。这些人来干啥啊?不来想来,来了看不完,看到中途就睡。不如去家睡喽。

电影放完了,人们纷纷回家。哎呀,地上居然还有人,还在睡呢!电影放完了都不知道。回家的人们一路上谈笑风生,互相交流电影的内容。

那时,没有通电,更没有电视。电影的确是人们为数不多的精神食粮之一,是他们的视觉盛宴,是他们的文化大餐。丰富了人们的精神生活,拓展了他们的视野,让人们看到了更广阔的的世界。同时,也是一个结交朋友、好友相聚的绝好平台。在电影开始放映前,这一攒,那一撮,或站,或坐,或蹲,谈得热火朝天,开怀大笑。也是年轻人谈婚论嫁的绝好时机,离电影场稍远一些,僻静处,总能看到一些身影,隐隐约约的,成双成对。那时,人的思想比较传统,只有少数胆大的,敢于冲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枷锁,在电影场谈恋爱。电影场成就了多少美好姻缘啊!

露天电影,而今很难看到了。我记忆中难以抹去的一段时光,让我们感到温馨,让我们感到快乐,让我们感觉充实,让我们感觉美好!

QQ 1433188720

乡下散文9:乡下的秋天

文/陈智远

秋天来了,湛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周末,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回乡下外婆家。

我坐在车上,往窗外张望。只见路边一棵棵枫树上长满红得似火的枫叶,枫树底下开着许许多多五颜六色的小花,把整条道路装饰成了“鲜花大道”,美得让人陶醉。

田野里,秋风把稻子染成了金黄色。远远望去,大地上就像铺上了一层金子。农民伯伯正在忙着收割稻子,脸上不时流露出丰收的喜悦。

果园里,黄澄澄的梨,又大又红的苹果,小灯笼似的柿子……都在迎着秋风向人们报告着成熟的喜讯。

到了外婆家,我们刚一进门就看见一堆堆小山似的玉米,黄得像一座座金山。挂在墙上的红辣椒辫子如同一串串火红的大鞭炮,把整个庭院装点得格外喜庆。

秋天是一个美丽的季节,更是一个丰收的季节。我喜欢秋天。

乡下散文10:乡下过年情怀

有位朋友曾让我感动,离家工作20余年,每年都要携妻带子回家过年。我曾不解的问过,住贯了都市繁华,怎奈何乡村的荒凉。他告诉我,乡下的家是真正属于我们根须的家!在这个日子里,我注定要回家,看望那道被雨水淋湿、长满青苔的篱笆,还有心灵深处那片肥沃的土壤和厚重的村庄。他的眼神依然纯洁如初,我的疑惑在他的眼神里得到了诠释。

是的,不要忘记一切,哪怕是都市里到处是迷惑的眼神,不要轻易放弃一切,哪怕是故乡之外到处是温柔的陷阱;更不要为世界而哭泣,那只是月光下的影子,雨中的纸人!幸福、高兴、成功、失败的时候,回家吧!回到乡下那个真正的家。

不是说早厌倦了城市的风尘、人性的矫饰吗?回到乡下吧!看看那笑不露齿的嫂子的笑容,看看妹妹们那挑水、打柴、淘米的身影,看看那清晨夕阳里缕缕升起的炊烟,你会让疲惫的身心休假,会从都市浮躁、伪装的风尘中复苏,会让透明的心盛满醇香的酒,会让你略感沧桑的情怀童稚如初,让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随风一起慢慢飘逝。

不是常叹生活的无奈、心境的悲凉吗?回到乡下吧!看看父亲那布满风霜雪雨的脸庞,握握哥哥那粗糙龟裂大手,把胸口贴近大地,把目光迎向母亲慈祥的眼神吧,你才能真正理解沉重的含意,才能真正知道什么是浮躁和无聊的叹息,读懂什么是日子,什么是活着的真正意义!

不是总有功成名就的得意和潇洒吗?不是总有不屑于故乡泥土的气息吗?回到乡下,掬一把清溪洗脸,吃几碗喷香的米饭,咽几口自家的咸菜,看看乡亲们不搵不火的平和的目光,感受随遇而安的平衡心态吧,你能体味到人生真正的滋味。懂得什么是付出、什么是回报,认识谁是土地的主人,大地的主宰,你会为厚重的村庄羞愧而流泪。

回家过年,让我们回到那久别的乡下,把心情交给蓝天,大地、山川、河流,在青山秀水中品尝美酒,在父老乡亲的笑谈中接受生命的洗礼,体味新生的甜蜜!

乡下散文11:乡下“阉鸡”人

文/王贞虎

一阵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单音声,划破村野寂静的午后;这耳熟能详的短笛声,飘入农户的期待中,大家都知道是一月一次,定期下乡的“阉鸡人”来了。于是,将笼子里待阉的鸡仔抓出来,鸡仔已长到超过拳头般大,也退去了黄绒绒的细毛,换上褐色斜纹的羽毛,小山般冒出的红润顶冠,清楚显示是只小公鸡。

阉鸡的骑着老爷单车,一身灰色装扮,斜挂着内有简单手术工具的黑布袋,一付仙风道骨,华陀在世的风范,就在阳光清浅的树荫下,展开了别开生面的“生命改造进行曲”。

阉鸡的抓起鸡仔一瞄,知道“条件”成熟,并以坐姿用腿夹住鸡双爪,一手握住鸡翅,看准鸡腿后下侧部位,拔除几根羽毛后,以长柄小刀随手一划,也划出一阵惊异的眼光。接着用一有活套的竹筷伸入鸡腹内,轻轻一扯,带出一粒花生仁大的白色丸子,放入小玻璃罐中,显然这是他应享的战利品。最后手沾一点唾液轻抹鸡腹伤口,就将鸡仔“丢”在地面上。手术过程又准又快,不到二分钟,不见一滴血,更神奇的是,鸡仔拍一拍翅膀,若无其事,径自走开,让人在瞠目结舌中,还来不及回神,他又完成了第二只、第三只,彷佛在变魔术,却比魔术更有张力。

“阉鸡”是一项古老行业,似乎有农村开始就已存在,它是依附在农村生态中延续下来的。在那“晨听鸡鸣,夜闻狗叫”的农业时代,哪一家不养了一群鸡鸭?传统上以野放形态,任其自行觅食,活动力大,成长期慢,到了可出售时,不过三五斤重,或许为了弥补这方面的不足,老祖先传下来的阉鸡术,就应运而生。

的确,阉过的鸡只成长快速,比正常鸡大上一倍,“有份量”堆起的成就感,让人难掩收获膨胀的喜悦。

然而,非顺其自然的改变,必然失去原有的特质;因此“相貌堂堂”的阉鸡,实质是“虚有其表”,就像是一个神色散涣的巨人,迷失在笨拙恍惚的迟钝中,呆若木鸡的形貌,更失去羽族应有的丰采。

其实,对农家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它缺乏先天免疫力,命运多舛,充满不确定风险,往往气候变化、一场惊吓,就造成重大损失,在成活率仅约三成的情况下,又有谁愿意贸然投入?因而没有在农村掀起疯狂阉割的风潮,避免了“危鸡浩劫”的生态失衡。

比较起来,正常鸡只羽毛亮丽,鲜红的主色,有火焰闪动的气息,艳红的鸡冠,宛若是朝阳的第一道芒辉凝结而成的;英姿焕发,活力四射,雄纠纠,气昂昂,啼叫时的豪情壮志,是舍我其谁的生命勃发,是勇者无惧的完美写照,肩负晨间号兵的重任,吹奏迎接新一日的号角,为蓬勃大地注入新气象。

万物生长有其一定的理路,而自然界的神机,是在多样的变化中,有意无意的提醒人们,维持生态平衡,尊重生生不息,是对生命的最高赞礼。

乡下散文12:阳台上的麦子

文/董行

乡下的亲戚来买麦种,买了一口袋,他走后我发现有十几颗麦粒落在我家门厅里。我把这些麦粒扫起来,撒到一只花盆里,几天之后,花盆里竟然冒出一簇嫩绿嫩绿的麦苗。看到这些麦苗,我心里掠过一丝惊喜。我不爱种花,也不爱养鸟,但是这簇麦苗,它让我想到了在乡下度过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一望无际的麦田,甜丝丝的青绿味儿,飘在麦稞尖穗上的歌谣,还有头顶上的蓝天和白云。那时候,我上学的路两边全是麦子,我和同伴常常躺在麦垄里,看燕子和麻雀从天上飞来飞去。

我差不多已经有20年没有看到过麦苗了。从那一天起,我决心好好照料这簇麦苗,给它施肥浇水,让它长起来。要是我的阳台上长出一片庄稼,那真是一件让我十分高兴的事。

过了几个月,麦子已经一米多高,长得非常茂盛,有几片麦叶子居然像玉米叶子那样又宽又厚,煞是喜人。我常常为它浇水,或者是长时间站在阳台上,用手指轻轻抚摸它的叶片。但我心里还不满意,还在期待着什么,每天早晨起床以后,先去看一眼那簇麦子。实际上我是在等待那簇麦子抽穗,等待闻到麦穗的香味儿,等待手上捧上一捧新麦粒。可是我等待的结果是失望,过去了七八个月,直到那簇高高大大的麦苗发黄,枯萎,死掉,我也没有等到它抽出穗来。

主要是我下种的季节不对。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当时。下一次我要在秋分时节下种,然后让麦子越冬,第二年就不愁麦子不抽穗了。亲戚又说我,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我种庄稼是没有办法,你在城里坐办公室,何苦种什么粮食!但不管怎么说,我按照乡下亲戚的指点,专门搞到一把麦种,选在秋分的时候种在花盆里。当然了,麦子很快就发了芽,花盆里冒出一簇绿绿的麦苗。和前一年一样,几个月之后,麦子长到了一米多高,非常茂盛,那些麦叶子青绿肥厚得比前一次的麦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这簇麦子也和前一年的麦子一样,一直不抽穗,我等到来年的五月,等到乡下的麦子打出粮食磨成面的时候,我的麦子也没有抽穗。我很纳闷,也很无奈,它浪费了这么多的肥水,可是为什么就是不肯抽穗呢?

这样琢磨了好几天,我觉得可能是这样的:我的阳台上没有冬天,麦子没办法“越冬”,我人为地打破了麦子季节性生长的平衡。城市里没有季节,在没有季节的地方,我们看不到庄稼。我的阳台不是麦子的家乡,不是它生长的地方。就像城市里不能生长麦子一样,这里也没有真正的乡村歌谣和乡村音乐,那些被称为乡村音乐的东西,只不过是哼哼叽叽的喘息;城市里几乎看不到自由的燕子和麻雀从头顶飞过;甚至在城市里我们很难看到蓝天和白云。所以种在阳台上的麦子,不是真正的麦子。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在阳台上种了两次麦子之后才明白了。

乡下散文13:星空的味道

文/陈柄旭

很小的时候,生活在乡下,非常喜欢和舅舅玩。他是个地道的农村人,乡里没熟的稻子的味道,清晨带有雨露的嫩草的味道,夏日里清澈的小河的味道,这里的一点一滴,他都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他总能告诉我一些很多大人不知道的事,至少他是这么说的。

我刚要离开农村去城里念书的那年,外婆去世了,从葬礼的那天开始,惨白的面容,深邃的双眸,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脸。

终于有一天,我要走了。刚得知具体日子的舅舅有点手足无措,脸上挂着既失落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光是眉头就皱了一整天。在我要走的前一天晚上,舅舅突然拉着我跑到家后面一个长满嫩草的小土坡上。土坡上有棵大榕树,是外婆和小时候的舅舅一起种的。

“这棵树大概也有四十多年了吧……”舅舅叼着根青草在嘴边,叹着气说道。我坐在旁边。

“哇!那一定很值钱吧!”我仍带着娃娃腔问道。

“嘿!臭小子就想着拿钱买冰棒吃,还每次都拉肚子。”舅舅拍了拍我的小脑袋,笑道,“这可是无价之宝!”

在两人的笑声中,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之下,他叫我躺下看天。我不明其意,盯了一会原本以为除了月亮便一片漆黑的天空,我愣住了,散乱的几颗星像会变戏法一样,越来越多,在夜空中,在双眸里。微弱的星光立即窜进了我的心里,照亮了每一个角落,百感交集的我兴奋地叫道:“这……”

“嘘!”舅舅把食指轻轻放在唇上,微微一笑,片刻后说,“传说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一个人,人死后它的星星就会格外地发亮……”他哽咽了,眼里又泛起了泪光,我也不作声了……

如今,事已久远,可每到漫天繁星之际,我又会情不自禁地抬头仰望星空,心里时苦时甜,时酸时辣。什么,你问我星空究竟是什么味道?我也答不上来,因为这需要你自己看。

“嘘!”

乡下散文14:飘着花香的被子

文/肖龙

周末回乡下,进了院子,远远看到母亲坐在门槛内,正在缝补衣物。午后的阳光随意挥舞着胳膊,撒下一片羽质的网,将她温软地罩在网里。母亲不时抬起胳膊,放下,又抬起,那片泛着光泽的网,随着母亲上下起舞的胳膊而轻柔地舞动。母亲的银发,连同她手中的钢针,在阳光里泛着金色的亮泽,一起折射到我的眼底。那阳光也成了一根根丝线,被母亲一点点缝进了她手中缝了又补的衣物里面。

心不禁一动,突然想把这个场景定格在镜头里,那一定是世间最动人的画面。我太熟悉这个画面,它无数次出现在我的眼前和梦里。只是记忆中母亲满头的青丝,如今早已染上了轻霜,浑浊的眼睛也不似昨日的澄明。

“那么多衣服,干嘛还缝旧衣服!”我问。“刮破了,补补就能穿了。”母亲头也不抬地说。“扳(扔)了就可惜了!”母亲又说。母亲一生勤俭持家,日子已经让她精打细算到每一根线、每一粒米、每一滴油,她的节俭随着她的血液,已经流遍了我们全身,深深影响着我们姊妹四人。

正说话的当口,大姐来了。大姐一生都少言寡语,在这个家里,默默无声,任劳任怨地做事。大姐是我们家的缝纫师,以前我们家的衣服破了,都是她来补。看到母亲在一针一线地缝补,她一句话没说,伸手接过母亲手中的衣服,然后走进里屋,搬出了一架落满灰尘的缝纫机。

那是一架红梅牌缝纫机,三十多年的岁月风尘,将它催逼得老气横秋。履带已经断了,大姐找了一根大号的钢针,用粗棉线将断裂的两端连缀一起,就像连缀着过往与将来。然后打开机箱盖,取出缝纫机头。时光苍老,岁月有痕,厚厚的灰尘下面,是斑驳的油漆,和锈蚀了的滚轴。

这架缝纫机是大姐初中辍学后买的。时值改革开放初期,一些本来只能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新鲜事物,比如洋车子(自行车)、缝纫机等,陆续出现在人们生活里,但是并不普遍。街上开始出现了缝纫店,大姐要学习缝纫技术。大姐懂事、勤劳,对她的要求,父母没有拒绝,咬咬牙花了300多元,给她买了一台缝纫机。

在学习缝纫期间,大姐看到许多花花绿绿的布头,被当作垃圾扔了或烧了,心疼不已。她把这些碎布片捡起来,带回家,又一片一片的铺开,展平,然后在缝纫机上一一连缀起来。我们当时叫“对花布”。

这些碎布片五颜六色,花型不一,形状不一,或三角形,或方形,或梯形。大姐根据花色和形状,精巧地将它们相互拼接,用缝纫机缝在一起,那些纷乱无序的碎布片,突然变成了一个个乖巧的孩子,在大姐的统一指挥下,整齐列队,手牵手,肩并肩,越来越大,最后拼接成了一个大大的被单。那一朵一朵的花儿,在大姐的手里不停地变换着形状,然后打开花苞,最后在略显昏暗的土屋里,开出一大片花海。

被单拼好后,大姐将它清洗了几遍,晒干,给我缝了一个薄被子。那时我刚上初中,学校在几十里外的另一个乡镇,需要寄宿。我将花被子带到学校,引来同学的啧啧称赞。学校生活清贫而又拮据,每天盖着它入睡,我似乎都能闻到各种各样的花香。大姐缝制的这床开满鲜花的被子,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一直陪伴我的学生时代,在那个贫瘠的年代里,装扮着我少年、青年时代简单的生活。

直到如今,这床被子还在使用,那些花儿,依旧在岁月里兀自灿烂地开放着,熏香着一个又一个平淡的日子。

乡下散文15:桃花仍开在乡下

文/小小麦子

燕儿的新巢还没筑好,一朵朵粉红的、纯洁的桃花就开了,挤挤搡搡,占据着我的幸福。

于是,我就想起乡下的挑树旁,小牛犊打着冲动的响鼻靠近母亲,而一头老牛仍轻舔着幸福的缰绳。

小牛犊还常常把鼻子伸进那些桃花的簇中,寻找着秘密;一只彩蝶,在旋起内心的舞蹈;一个游子如村庄的蜜蜂,开始搬运他炙热的琼浆。

多少年后,那些温情脉脉的桃花,如慈母的温情,比梦深,比花红,仍在一场场春雨中繁盛,鲜艳,凋谢,零落,让身处异乡的我,没完没了做关于桃花的梦。

在梦境里,鸟鸣总是长在不同季节里的花朵,开在密密的枝桠间。那些灯红酒绿,鸟儿已看厌了。而真正的桃花,远离尘嚣,开在乡下……

在乡下,还有村妹光着脚丫,沿着小路或地埂慢慢走着,在心里煮沸了话儿,一不小心溅到野花们的梦里,她的脸颊就会发烫地涌出了朵朵桃花。

至今,我仍确信,村庄一定还有无数的灯盏跃跃欲试,似乎只有桃花才能听懂春雨深情的呼唤。当庄稼们又悄悄向上拔节了,我想,从此整个村庄已经不再是安静的了。

乡下散文16:民间吹糖人

文/伊羽雪

在乡下,有很多难忘的民间手艺,吹糖人便是充满快乐和美好的一段抹不掉的记忆。

吹糖人的师傅来到村子,在孩子们扎堆的地方安顿下来,孩子们就像炸了锅,“轰”地一声围拢过来。乡村的日子里,孩子们便有了自己的快乐和欢愉。

吹糖人的师傅挑着担子,担子的一头是一个小柜子,柜面上放着一个圆木盘,圆木盘上画着宽窄不等的由圆心向外呈辐射形的格子,格子里面写着关公、猴子、大公鸡等各种孩子们喜爱的人物和动物。圆木盘中心有一个固定在线轴上的转杆,转杆的顶头垂一根小针,转杆停止跳动时,小针指向哪个格子,孩子们就中哪个奖。当然奖品越大,格子就越窄,命中的几率就越低。担子的另一头是一个小炭火炉,上面支着一口铜锅,里面熬着饴糖,下面有几个抽屉,用来放原料、竹签和木炭。看到吹糖人的师傅熟悉的影子,我和小朋友心里直痒痒,随即就嬉笑着跑回家。

我揣着甜蜜的心事,在屋里屋外寻寻觅觅,找一些废弃的塑料、牙膏皮,去向师傅换糖人。我手里拿着可用作换糖人的物料跑出去,当然母亲有时也会塞给我几个零钱,这个时候,我会感到乡村的童年真美好,我还会想,那吹糖人的师傅一定是被哪个孩子邀来的。

我从人群里挤过去,“咯咯”地笑着,拨动一下固定在线轴上的转杆,说来也巧,常常会中一个“糖人猴子”。吹糖人的师傅将加热的饴糖揪下一团,揉成圆球,再用食指沾上少量淀粉,压一个深坑,收紧外口,快速拉出,拉到一定细度时,猛地折断糖棒,糖棒犹如细管,师傅立即吹气造型。师傅手法准确迅捷,造型简洁生动,眨眼间,一个手持金箍棒的“孙猴子”便栩栩如生地呈现在我们面前,还有“关公”、“大公鸡”以及造型各异的花鸟鱼虫、人物百态等,一个个鲜活生动,样子可爱极了。吹糖人的师傅变戏法一般的技法,我们看得入神又好奇,接着是一阵热烈的欢笑声。我和小朋友拿着晶莹剔透的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简朴的村子里忘情地快乐着。

这是童年的事情了。天滚着天,月滚着月,年滚着年,时光就这样匆匆地过去了。在曾经的时光里,我总会唤起一些美好的记忆和淡忘已久的欢乐和喜悦,更忆念那难以忘怀的民间手艺吹糖人。

大家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