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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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文章1:当我又遇见你

九月的南方还是那么热。

初来大学的我面对着陌生的面孔陌生的环境,竟然有一种浓浓的惆怅。送走了妈妈,离开了陪伴自己成长的城市,我像一只迷失了方向的小鹿,在这所并不出名的大学里寻找自己的森林。

我来自中部的一座小城,那里的夏天让你真正感觉到太阳的热情,刻骨铭心让你难忘,我是怕的。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离开了家乡,任何地方的太阳一年四季都是温柔可人的。但下了火车后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九月的天气并不因为我们的到来而凉爽多少,反而还增加了几丝恼人的热浪。

忙忙碌碌的开学前奏后便是累人的军训,留给我们的不仅是终生难忘的记忆更多的是被太阳吻的黝黑的皮肤。“呵呵。黑色是健康的颜色哦!”我常常对着镜子这样自嘲着。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他的。

他没和我们一起军训,从别的系转过来的。在第一次的班会上,我记得很清楚,他穿一件深蓝色的休闲衫,高高大大地站在讲台上,说着只有自己才听的懂的普通话,像含着一颗糖,把我逗的笑歪了。

我也不知道一向不是很喜欢和同学说话的他为什么会选我去陪他买衣服。他是更南城市过来的,没有经历过太冷的天气。偏偏那几天格外地冷,像家乡的寒冬。他只穿一件薄薄的外套,站在风中,鼻子冻的通红。我们就这样走过了这所共同都陌生的城市的大街小巷。直到选到了满意的衣服。天很冷,我却觉得格外的亲切。我第一次发现我们竟然有那么多的话题在说,滔滔不绝。回来后,室友们旁敲侧击地审问我半天“我?”我惊讶“怎么会?我们是好朋友啊!”是啊,他无疑是优秀的,帅气的外表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孩子的眼光,篮球场上生龙活虎的跑动又不知道获得了多少女孩子的亲睐,至于我,我只是觉得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好朋友。窗外风很大。我看到玻璃窗上水气弥漫。

我们就这样熟悉了起来。我们竟然都发现自己同对方有着惊人的相同。我们会同时说出一句话,找到同一件喜欢的东西并发出同样的惊叹,吃饭时会点到同样口味的饭菜,甚至喜欢的鞋子的颜色和款式都是差不多的。每每此时,我就会仰起脸问他为什么我们有如此多的相同,而他,就会眨巴着小小的眼睛一脸天真的说:“可能我们都是很特别的吧!”也许这就是和我最大的相同,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单纯,没有过多的杂念。

也许,我们前世就是很好的朋友。在喝那碗孟婆汤时偷偷少喝了一口,记住了彼此。今生,一路走来,一路寻找,以这种方式,在这个城市里--遇见。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南方文章2:青山绿水两悠悠

文/温房酒窖

香溪河是一条南方偏僻乡村旁常见的河流,河面宽阔,河水清澈,水流缓慢。站在河岸高处的竹棚里,我们四面环视一周:河中平静的水面上倒映出对岸的竹林和周围起伏绵延的山峦;岸边一个小码头上,静静地停泊着一排竹筏;而岸上高处,环绕着郁郁葱葱的老树和竹林。四周寂静无声,时光仿佛一直停滞在千百年前,仿佛一切都是远古时期的模样。

这条香溪河,原名叫西林河,是东江支流增江的上游,旅游开发后,旅游部门为增加吸引力才改为现名。河边的这个小码头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当初,广州与龙门间航行的商船客船往来不绝,是旁边村庄与外界连接的主要通道。直到上世纪80年代,由于公路代替了水路,河道上才变得冷冷清清,一派寂静萧条。

我们到来时是初冬时节,是旅游淡季,四周人影稀落,河面没有任何船只。我从河岸高处顺着一条铺满大块卵石的路斜斜地走到码头岸边,在候客艄公的热情邀请下,踏上竹筏,坐进其中一个竹椅上,和艄公聊了一会儿闲天。

听艄公说,这里在夏秋季的节假日里,还是会有不少游人前来,搭乘竹筏漂游,又从这个古码头上岸,沿着小道走进不远处一个叫做功武村的僻静古村落里观光。我们刚才已经先行游览过古村落了。

这个村庄的村民大都姓廖。据说廖氏的始祖以南宋进士身份在香溪河下游的增城为官,他的一个后代五世祖剩甫公,明朝的洪武元年任增城县令。他必是在职巡视时曾沿水路从旁途径此地,看中这里是个青山绿水的好地方,因此退休后,就选择这里落地生根,从此耕读传家,崇文尚武,开枝散叶。

显然,这个古村落的兴起建立,与这条河流和古码头分不开。

迁居此地后,廖氏的众多后代们在明清两个朝代,均有通过科考中秀才、举人、进士者,因此村中建有大夫第、进士第、五宅古堡等等宏大的建筑群,还有供奉先祖的廖氏宗祠。所有这些散布在村庄各处的建筑,现今还都保持着老旧的风貌,或古朴淡雅,或宏大庄严,构成一幅幅颇具古老韵味的画卷。每到旅游旺季,古村落都会吸引四方的游客纷纷到来。

村中建筑群中,以五宅围最为宏大,而且依然保存完整。这是廖姓九世祖云谷及其后人居住之地。后来,十四世廖观在科举中高中进士,便将五宅围按进士第格局扩建,修筑了碉楼,故此五宅围又名为进士第。围内三排两巷,整齐排列。每排房屋以四合院为组合,建筑格式以南北中轴线做左右对称。尤其是其中最高大宏伟的四层楼古堡,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据说,整个五宅古民居占地近万平方米。

前来游览的游客们,一路行走在用鹅卵石、石板或青砖铺就的窄道上,沿着几条曲曲折折的小巷深入村落,走进古宅。人们都用新奇的目光扫视着长满杂草的古围墙头,又凝视片刻布满沧桑的屋脊和飞檐,再呆呆地看着透过绿树洒落在斑驳的墙壁上的点点光影,然后仰头凝神注视檐下和门框上精致的木刻,继而又注目门楣上方精彩的壁画,心神仿佛穿过了漫长的时光遂道,回到古村那久远而优雅淡静岁月。

在那些岁月里,旁边这条河流的潺潺流水除了养育了这个村庄的村民外,同时和古码头一起促成了小村庄曾经的繁华和兴旺。

村庄和码头间的这条青砖铺就的小道,见证了繁华和衰落。现在,小道两旁的树木枝繁叶茂。在树木的荫蔽下,小道显得阴暗潮湿。途中的道旁,横立着一块满覆暗绿色苔藓的石质大牌匾,上面刻有“万里龙关”四个大字,字体遒劲有力。在牌匾的左右两侧的上下款处,隐约可见一些小字,其中有“清康熙建牌坊,乾隆重修刻”等字样。

这条小道,古时就叫做“龙关”,原本是石板铺成的,因后来世事变迁,村中商埠没落,石道被泥土埋掩,成了现在样子。可以想见,当年这里因是广州到龙门水路客商往来的必经之处,水路货运通达,商贸繁荣,古码头边舟樯林立,小道上也总是人来车往,一派繁忙,恰似一幅《清明上河图》。现今当游人们驻足于牌匾前时,耳边也会偶尔响起几声村民土特产摊档的叫卖声,让人体验一回置身于隔世的古朴又繁华的集市中的感觉。

也正是由于毗邻河道,交通便利,资讯交流频繁,再加之耕读传家的良好传统,功武村的廖姓后代,参加科考者众多,其中不乏中秀才、举人者,甚至有高中进士的,成为远近闻名的官宦人家。通达的水路更是造就了村民们的世代富庶,成为远近闻名、富甲一方的富裕村。据说,还曾因此招来祸患。

出于贫富差距的原因,本村人与周边其他地区的人一直不和。太平天国运动爆发后,附近几条村的村民,乘太平天国声势,要联合围攻功武村。幸亏有一位嫁到外村的廖氏姑婆探听到消息,急忙跑回村报信。村民们凭借着围屋碉楼的庇护苦苦支撑。此时,又多亏一个因事被逐出村的廖姓人。他得知村庄情况危险,便向居于深圳的廖氏旁支求救。援兵沿水路溯流而上,里应外合,终于化险为夷,廖氏避过一次灭族之灾。

我和艄公的话题很自然地又落到当前的社会乱象,例如官场腐败之类。艄公不禁感叹道,现今由于水运已经停止,曾经富庶的功武村反而变成了一个偏静的村落,经济比较落后。没有了科考,普通人家的年轻人也没有做官的机会,都外出打工去了,剩下老弱妇孺空守着祖宗的基业。幸亏还有旅游项目,长假期时游人络绎不绝,平时也会有三三两两来访,村中老弱都沿途摆摊贩卖土特产,主要是卖腐竹和有名的“功武萝卜”等等,贴补家用……

我坐在竹筏上,听着艄公低沉缓慢的话语,眼睛慢慢扫视着河面和码头。河中间的河水在用不易察觉的速度缓缓流动,平静水面像镜面一样把对岸的绿竹和环绕的青山反射到了近前;近岸的河水在青草和鹅卵石间轻轻流淌,就像时光渐渐从指缝间流逝一般。古码头实际上只是几级台阶和一片斜坡,估计除了这几级台阶残留有些许历史沧桑的记忆外,早已没有多少旧时的痕迹了。

古码头洞悉旧时人生的坎坷与悲欢,也目睹现时的寥落和孤寂,依然默默无声地沉浸在悠长的宁静中。面对着河水、码头、年老的艄公和树丛后面的古村,对于将来,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祝愿的话,是希望此地能跟上时代步伐,变成现代化的新村镇,还是继续保留古朴淡雅纯情的乡村旧风貌?

正在这时,突然岸上响起了几声洪亮的钟声。原来,古码头上的大树旁边,悬挂着一口青铜纹龙的“许愿钟”。一定是某位游客在许愿,或者只是敲着玩。钟声响亮而悠长,在河面与两岸间激荡回响。

钟声让我感到,如此风光美丽的地方,如此静谧而悠闲的乡间,四处仿佛弥漫着一种能让心灵回归的氛围。很难想象这里会变成两岸工厂林立、四周机器声喧嚣、河中污水横流的景象,因此,我还是希望它能继续现在这种美好淳朴的旧风貌,继续保留着一种幽古温存的诗意和安宁平和的恬静,让尘世中挣扎的人们在紧张工作之余,可以静静立于古围旧宅旁,沉浸在古旧的气息中,沉湎于恬淡温柔的怀想;或面对青山绿水、芳草斜阳,享受时光近乎停滞般的悠闲,听任岁月一如河水悠悠流去……

南方文章3:你有炙热,我有紫苏

文/刘玉兰

南方的夏,是个让人爱得痴迷又恨得牙痒的季节。

有人爱夏天,瓜果飘香,菡萏垂荣,萤火飞花……而另一厢,炙热如火,似不速之客,不管不顾扑将过来,烫你个没商量,令人尴尬又无奈。

没人知道,夏之于我,每每都是要鼓足勇气,才能安然度过。尤记得小时候捂出一身痱子的难受,青少年顶着烈日劳作的辛苦,中年后空调吹到颈脖酸疼的无奈……有时候会异想天开:何不将夏掰成两半,各取所需,一半给喜欢它的人,尽享“热”情,另一半给讨厌它的人,避暑独处?明知不可为,于是退而求之,自备纳凉藩篱,练就心静自然凉。

偶尔赤脚踏在炙热的乡土上,在房前屋后寻觅食材,愉悦冲淡了脚底的不适。折耳根在屋檐下的水沟蓬勃生长,一片绿茵,掐下它的嫩芽凉拌,解暑又消炎,是我最喜欢的。混杂其间的,有如苋菜一样的稀罕物——紫苏,突然冒出来,给人猝不及防的惊喜。紫苏,极美的名字,如诗经中曼妙的女子般,羞涩紫红,香气馥郁。相传华佗采药时,见一水獭吞吃了条鱼中毒,肚胀如鼓,显得很难受。但等它爬到岸上,吃了些紫色草叶后便没事了。于是他给草叶取名为 “紫舒”,即紫色的令腹中舒服的草。后流传日久,渐渐变成“紫苏”,大概是音近的缘故吧。

“海棠花下生青杞,石竹丛边出紫苏。”想起宋代汪元量的诗,紫苏在眼前一下子入了画,你看它,青紫渐变,色彩神秘,随性生长,低调圆融。像画家笔下丢下的一粒“种子”,放在哪儿都能入眼,幽香宜人。更让人欣喜的是,当你需要时,随手掐几片叶茎,用以解表散寒、行气和胃,药到病除,故颇受古代医神、医圣的青睐。明代李时珍曾记载:紫苏嫩时有叶,和蔬茹之,或盐及梅卤作菹食甚香,夏月作熟汤饮之。小时候生病,小孩捏着鼻子灌紫苏汤是常事,如今,用它来凉拌清暑,平添乐趣,冲淡了夏的苦味。

我边掐边寻,惹得邻居大嫂近前打趣,先是惊讶地“噫”了一声,后忍不住问:“这东西也能当菜吃?”我蹲在沟边点了点头:“嗯,好东西呀,凉拌很好吃。”她摇摇头,笑着揶揄:“城里当真是没什么吃的了,农村的野草也成了山珍海味。”我也笑笑,附和:“还真是野草味香呀”。摊开掐过紫苏的手,不仅染上淡淡的紫色,更有一股扑鼻的浓烈的香,与折耳根的土腥味交织在一起,鼻尖就有了安静祥和的乡土味儿,从远古至今,聚神提气,带劲得很,熟悉又难忘。

都说,时光荏苒,荏苒就是紫苏茂盛的样子,作为野草的紫苏,春生冬谢,年复一年,它的平和与圆融的性情,与夏的炽热、躁动相佐,自带和谐亲切自然气息,入眼入画,你若随意一唤,心底便生柔软芬芳的诗意!

我特意挖了几棵,栽在城里住处的阳台上,有了它的陪伴,这个夏天,你有炙热,我有紫苏。

南方文章4:南方的北方

文/罗春会

秋天过后,万物萧索,北方进入干枯的季节,麦子却逆势而生,逆季而行。不信,看那千里平原,在冬天的冷风中竟有绿色的秧苗如春意盎然,那就是麦子。

家乡居于秦岭南坡,依照地理区域应是南方,却因为发源于秦岭南坡的一条洛河注入了黄河,因此成了黄河流域,有了北方的气候和特色,所以秦岭以南的家乡就成了南方的北方,北方的南方。

南方种水稻,北方种麦子。我的家乡种着麦子,吃着面条,嚼着馒头,一口秦腔,不似南方的温软细腻和甜润。

我一点不为自己在南方的北方而耿耿于怀。适应了干燥的秋风,习惯了辣子调和面条的爽口。我生来就与麦子成为莫逆之交,习惯于在十月的阳光下,跟随家人翻耕土地,侍弄田亩,撒播麦种,看新翻的土壤酥松整齐,待麦种在土壤里生根发芽,待麦苗钻出土壤,待冬天的瑞雪和来年风调雨顺。

老家大部分属于坡地,不适用于机械化操作。在平原地带早已用机械化收割的时代,家乡人仍沿用着原始的收割方式。我曾经快乐地和父亲母亲以及兄长,在火辣辣的天底下刈麦,在田间挥汗如雨。

尽管收割麦子是一项艰苦的劳作,但作为土地上的人,乐于付出艰辛的体力劳动,必须将成熟的粮食颗粒归仓。从年前的中秋前后开始翻田整土播下麦种,一周后地里长出嫩嫩的麦苗,冬天雪落田野,麦苗不惧寒冷,像土地上的人一样。春风吹起的时候,到处都是长势旺盛的麦苗。四月麦子抽穗扬花灌浆饱满,麦浪翻滚,春风和煦,农人的憧憬和希望变得更加热切。因此,到了丰收时节,哪管太阳多么毒辣,抑或流多少汗水,一切辛苦都能被散发着麦香的田野彻底消弭。汗水是劳动赋予的酬劳,阳光是辛勤获得的奖赏,麦子是酬劳和奖赏里最贵重的礼物。那时我能听到最动听的声音,就是田地里割麦子的“嚓嚓”声。没有人抱怨收割麦子的艰辛,没有人对那种原始的收割方式表示不满和怀疑,人们习惯了土地赋予人类几千年来的生存模式。

丰收的麦子是土地的馈赠。麦子回报土地最直接的方式,是用绿色装点秋风里日益荒凉的季节;在冬天白雪皑皑的寒流里宣示一种希望;四月绿色麦浪翻卷犹如海浪滚滚;当金黄色的麦子铺展在大地上时,土地是巨大的舞台,人是土地上的主角,阳光、镰刀、汗水是道具,麦子则是这出戏剧的主题。因此,五月里最经典的、最富有激情的戏剧,是土地上演绎了几千年的丰收大戏。

我离开了故土,只在麦子成熟的时候回到家里和母亲一起下地收割。父亲不在了,接着母亲也离开了她一辈子没有离开过的土地,我也就没有了机会再去麦田。

不知从何时起,老家红褐色的土地上,麦苗没有了,麦浪没有了,更没有了五月里那醉人的“嚓嚓”声;也听不到那一声声如泣如诉的“算黄算割”,催促人们割麦子的鸟儿也寂寞地离开了。现在,三月里土地上长出的绿苗不是麦子,是玉米。

虽然这并不影响我的日常饮食,家里从没缺少过面条和馒头,小区大门外的粮油店供应面粉,可以烙饼,蒸包子,炸麻花、油条、果子;饭店里供应各种各样的面食,街市上也有成品的面点。但总也感觉不到麦面的香味。儿时过年要蒸许多馒头,一锅一锅的,松软可口。揭开锅盖时,热气腾腾的蒸汽会弥漫整个屋子,至今令人回味。

曾经在秋风里播种,在秋风里孕育,在春风里繁衍,在夏日的热风里完成使命的麦子,会在什么时候回归?

每每在春天去西安,途经蓝田,仍可见田野碧绿的麦苗,亲切之感油然而生,有时甚至想走出高速路,走近麦田,去触摸土地和麦子。去年前往潼关,突然邂逅了一片片成熟的麦子铺展在秦岭北坡下广阔的田亩上,那种久违了的情怀让我说不出是快意还是惆怅……

南方文章5:三角梅

文/何双

我在南方某报纸上见到过一组摄影图片,其中一张的主角即是三角梅,据说是三亚市的市花。

一年前,我入了一趟四川,在遂宁的一面山墙上我是亲见了这种花的,当时只觉得她开得浓烈,火一样的红,且花形硕大无比,花团锦簇,能招来蜂蝶无数,煞是好看。花开的时候,就连整个山墙都被映照红了,俨然是一面花的墙壁。我并未认出那花来,朋友说它是三角梅。于是,我便记住它了。

在云南,三角梅还有另一种别称,叫叶子花,大抵是由于她的花瓣肥大的缘故吧!另有一种解释,说她的苞片形似艳丽的花瓣,花瓣像叶子,花中有花。汪曾祺曾在《昆明的雨》中写到过这种花,说她的花瓣和叶子完全一样,虽有些夸张,但足可以揣测此花的形体特征了。

我生活的周围,是寻不到三角梅的踪迹的,也没有一种花能像三角梅一样开得那般飞扬跋扈、与众不同。西北地区风土与南方存异,旱多雨少,人生得高大威猛,花儿反倒娇小示弱了,即使有花开得热闹的,其花瓣的多寡也与叶片大致相称。而三角梅一旦开花,就是给灌木披上花衣了,几乎看不见绿叶的影子,活脱脱是一个彩色世界。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南北的花木,生长环境相异,美就各有千秋吧!如丽人,水灵、艳丽;而西北的花木,多内敛、保守。原来,花开即是一种性格呀!

我生在巴山腹地,成人在南山脚下,可以称得上是地道的北方人了。但对于花木,我是不分地域的,不论是北方的草本还是南方的佳木,只要花开好,我皆十分喜爱。

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入川地,我分明是怀念曾经见到过的那一簇三角梅了,念它花开好;也不知道它此刻思念我否,它若是能说话,兴许是会告诉我答案了。

南方文章6:乡村玫瑰

文/黎尊乾

早上,云从南方打来电话,告诉我她的服装公司开业了,请我说几句祝福的话。我说了,又用坚定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云笑了,在电话的那一头拍起巴掌来喝彩。

云就是这样一位活泼开朗、热情可人的女孩,一副敢恨敢爱的热血心肠,不论到了哪儿都会给人带来一片晴空。其实,云也很普通,说笑极少高声大气,是典型的心若盆火面若溪水的类型。和许多农村妹子一样,夏天不穿连衣裙,冬天不戴红绒帽,头发总梳马尾或两把小辫,经常插几朵洁白的栀子花,洒一路清香。尽管有着骄人的面容,却少有粉脂敷衬,偶尔画画眉毛,涂涂唇膏,也是浅绛山水,从不敢泼墨重彩。

但云之所以是云,就在于她十足的个性。城里人看云,她就是一朵香喷喷的带刺的玫瑰。在乡下,云也永远是家乡露天电影场男孩们竞相追逐的明珠,其中也不乏恶棍无赖辈动手动脚,云没有像她的姐妹们一样缩手缩脚,忍气吞声,而是设下圈套,聚合姐妹们棍棒交加,打得他们落花流水,抱头鼠窜。

认识云是一种缘分。她曾是我的学生,是两件事使她从茫茫人海中凸现出来,使我对她的印象极为深刻。一是在例行的毕业生填理想的调查卡上,云没有填“科学家”、“教师”之类,而填了“老板”。她说她就看不惯农村人穷怕了,还那么自欺欺人死要面子说假话;二是班上竞选班干部,她主动从学习委员宝座下来承担劳动委员职责,她说她就看不得大家鄙视劳动只看重自己而作践别人。

可惜后来临近中考,云的学习成绩竟如落水的石子,骨碌碌地直往下沉。我开导她多次,她都低头沉默不语佯装不睬。她是学优生,我不忍她放任自流,不得不当着全班的面批评她,想以此激起她的奋起。她流泪了,一直都没有辩解,只是在我声色俱厉的时刻看我一眼,泪光中充满了惊慌和无奈。之后,云送上来的练习本便多了一张纸条,上面爬满了娟秀的小楷。我们开始了一次一月之久的笔谈。

是我错怪了云。我终于慢慢发现了秘密。知道了云看似幸福其实不然的痛楚:她生活在一个组合家庭中,继父和母亲有了儿子后便开始厌弃她的存在,寻隙找岔打骂她。

云要读书写作业又要逗哄弟弟,料理家务。十五六岁的肩膀上忽然压满了沉甸甸的艰辛,累得实在没有精力去专心读书了。云说她长大了,要马上赚钱,有了钱,她才可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我劝她念完初中,她咬咬牙留了下来。一毕业就来找我去劝她继父——云想学缝纫,继父却总以无钱来推诿,我只得拿出工资垫付,过后她硬塞给我一张欠条。

想不到云在师傅那儿学了一个月就去向不明。人人都指责她是个不沉稳的女孩,这在农村真是最残酷的谴责了。后来云来信了,她去了省城一家缝纫学校,一边刷盘子一边学习。她说农村师傅个个都保守陈腐,她需要有高一些的起点。我担心她的声誉,她只淡淡写道,一切都无须辩解。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我深知云善于冷眼看待一切流言,对生活有着与她年龄不符的从容与稳重。

两年后云回来了,我帮她在街头靠近集市的地方支起一块服装缝纫店的牌子。云一口气招进了十名妹子,处处把关,她们做出的衣服和服装店里卖的不分上下,且更合身,云还设计出许多适合农民劳作与休闲的款式,云的努力使生意如潮涌来,她的小店一下子声名远扬。

人人都说云发了,有很多很多的钱。但云还是云,还是那个冬天不戴红绒帽、夏天不穿连衣裙,头上只插几朵栀子花的农村女孩。

旁人眼里,云成功了,她可以坐享成功的果实,找一个幸福美满的归宿,永远从繁重原始的田间劳动中解脱出来,做一辈子清闲体面的工作了。可是云在生意最红火之时,突然决定去南方大都市开服装公司,这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

云去的那天把马尾辫放下来,垂成一肩潇洒亮丽的瀑布。云还带走了乡里十几名妹子,就像带走了洁白的云朵。

放下电话的那当儿,我仿佛看到云坐在老板椅上,长发簇拥的脸上写满了艰辛和辉煌。

南方文章7:迎春的枇杷

文/唐晓堃

在南方的旷野,冬季能见到枝头上的果子,最常见的恐怕就数枇杷了。一年四季,大多水果在夏秋成熟,而枇杷在春末成熟,时下枇杷当之无愧称得上枝头报春的青青雏果了。

无论是花,还是刚挂枝头的青果,连同枇杷树的干、枝、叶、根都经历了严寒的考验。较之还在冬眠的光秃秃的李树和桃树来说,枇杷树一直在忙绿着。尽管枇杷的天性喜欢温暖,然而季节的现实却往往残酷到极限。严冬里,白朗朗的花开满了枝头,似与梅花竞相开放,人们可以尽情地欣赏花的灿烂,却不能一厢情愿地期望果子的数量,因为谁也不能保证枇杷花不遭受寒风的摧折和低温的冻伤,没有人数得清一棵枇杷树一季开了多少花,可到了春季一棵枇杷树我们往往有耐心数得清结了多少果。

老家门前的这两棵枇杷树已有茶杯那样粗了,它们是我从果农冉老师果园里搬回来的,当时只有大拇指粗,这个品种是最初从外地引进的五星枇杷,我出于好奇,但带回家就忘了,细心的老爸发现后,顺便栽种在了屋门前的空地上。枇杷树成活后,前两年就像木偶一样傻傻地成长,毫无开花结果的迹象,又过了两年,树干渐渐长粗了,两棵树就像比赛长高似的,阳光充足的那棵树个头长高了好长一截,可就是没有开花结果的痕迹。在一个春天的上午,冉老师顺路经过,问起曾经的枇杷树果子结得怎样了,我说:“你看路旁的两棵枇杷树都快成风景树了。”这让他感到大失所望。第二天,冉老师就从自家果园里拿来工具和种苗给枇杷树做了嫁接,冉老师遗憾地说:“这可是你们自己酿成的啊,栽种了就要好好管管嘛!”我的老爸笑着说:“老冉,你是种果树、种花的,可我是专门种菜,种田的,谁知天生的果树也那么讲究呢?”我们听到老爸这番话都爽朗地笑了,也许枇杷树得到应有的呵护,她的春天真的要来了。

从此,每到春节回到老家,我和孩子都要仔细地观察门前的枇杷树,看看开花没有,结果子没有,嫁接后的枇杷树果真跟先前判若两人,第一年就开花了,可无果,第二年也开花了,可果子很稀疏,到成熟时节几乎树上的果子寥寥无几。似乎这两棵枇杷树就要淡出我的记忆了,枇杷树嫁接后第三年的初夏,老爸从农村给我们提了一大口袋黄澄澄的枇杷到城里来让我们品尝,我知道老爸不会去买来费这么大的力气,果真是自家门前的枇杷!我心花怒放,我们一直等了七年啦!仔细看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枇杷,每一颗都带着笑脸般的五星,我还未大口大口地贪吃,早已甜到了心里去。

今年春节,回到老家过年那些天,天气还很冷很冷,温度还很低很低,来到枇杷树前,我是那么的轻手轻脚,我不想惊动树上的“宝贝们”,它们一定躲在树妈妈的怀里悄悄地熟睡呢,地上的残花已经变成了酱色,树干就像脊梁,撑起了小小枇杷的家园,丫枝在寒风中微微摆动,像在招手示意,远看只有酱色的残花包裹在枝条上,满眼是叶子的绿色。我走近了,目光定在了一根枝条上,大的果子已有小指头般大,有的两个、三个挤在一块取暖,露出青涩的笑脸,在凋零花瓣的遮掩下,显得羞羞答答。老爸告诉我说:“等天晴了还要为果子打打除虫剂,进行人工包装,保护果子的皮肤不受污染,果子密的地方还要舒枝护果,才能保证收成呢!”原来老爸把种菜的精力分了部分在枇杷树上,我们才能尝到自家果树上鲜美的果子啊!

春天来了,乍暖还寒。我想在暖融融的春阳下,高挂枝头的青涩枇杷将是春天里最骄傲的雏果了。

南方文章8:写意冬天

文/梁惠娣

好像只一个转身,就立冬了。南方的冬天不太冷,冷得温婉、潮润,像温柔的女子,安静端庄。冬天像一幅水墨画,一笔一划勾勒的都是诗情画意。

天空苍茫,田野辽远,山寒水瘦,北风铆足了劲地游走,像调皮的孩童“呼”地从山村的这头奔到那边,欢蹦乱跳的。野草枯萎,深沉内敛。在春天夏日,它们是那样的青春勃发,到了秋冬,姿态低下来,谦逊安静地说着悄悄话,把新的希望埋在泥土里。溪水清濯,收住了叮咚的脚步,化身为镜,观照自我。水面上白汽缭绕,那是冬之晨雾正在婀娜舞蹈。在苍灰的田野上,一棵古老的乌桕树长满红叶,像是撑着一把红伞,充满喜庆。又像擎着燃烧的火把,烧红了半边天,烧得人心里也暖烘烘的。芦苇花白茫茫,随风曼妙舞蹈,这是南方的雪,青葙举着紫色的罗伞盛装出行。荒寂的农田上,干枯的稻秸歪倒在泥土上,晚稻归仓,土地酝酿着春耕的希望。一棵棵鲜嫩的艾草不畏严寒,探头探脑地从荒田的泥土里钻出来,人们纷纷挎着篮子到田里采艾草,来年做艾草春饼。

乡村人们喜晒冬。阳光像母亲温柔的手,轻轻地抚过大地儿子的脸颊,一切也变得温暖可亲。人们靠在墙根边沐着冬阳,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农事家常,在人们的嘴里东拉西扯,像怎么也扯不断的线。小猫小狗慵懒地趴在地上,眯着眼睛晒太阳。老黄牛悠闲地待在牛棚里,像个思想者,思考着有关犁与杷的哲学,牧童骑在牛背上的笛声,遗落在墙角。山村上空,炊烟袅袅,飘散着米饭、葱花炒蛋、青椒炒肉片的香味。炊烟,是离家的游子最魂牵梦萦的乡愁。

山村的夜晚,像个寂静的黑洞,窗外月色晦暗,朔风渐紧,人们享受岁晚难得的余闲,于是烫一壶酒,煨一锅汤,围炉热热闹闹地说半席话。

冬天,山村水廓,像是一幅水墨画,裱在时光画框里。

南方文章9:最美人间四月天

文/陈奕娟

南方四月的模样变幻莫测,惹得老辈人都不认识了,他们就想凑到一起说道说道,还没出门呢,窗外一场场的雨又来了。公园里,前几分钟还在下着围棋的伯伯,这会儿只好跑到能躲雨的地方去了。

说三月雨多,都已是四月了,雨水还是那么多!雨点那个大,像腊月时的梅花,随风飘落,纷纷扬扬。

草儿竞长,树芽萌动,小河已汩汩流淌。春花烂漫,那份跑在前面的灵秀,嬉笑着,诱惑着,一浪一浪漫延着。原来,三月里的雨水一直在挣扎着不肯离去,想在最美的人间四月天多呆会呢!

喜欢四月,爱这其间雨的芬芳、诗意。这是我的姹紫嫣红,无关他人,或春天。光芒,谁都想要,自问:是否已经能够经受得住所有颠沛流离,所有花好月圆。阳光、雨水,充足。太阳的光线瑟缩着穿过云层,照见干净的过往和余生。那些可以记载的,都在其间安放,等待被带往姹紫嫣红之地。

起身抵达梦的远方。小城、天空,和往年的四月一般。未知的美依旧在漆黑的深处,不被探知。倔强,矜持,节制,深刻的体验。一如既往,携带热烈火焰,漫不经心地走在一条不具备任何定义的路途。

如果这个世间有什么是可以原谅的,那一定是命运。良辰美景,不知哪一世,才能轮转而来。

其实,我也期待,期待命运才刚刚开始,就在这无声无息的寂静小镇。正如平姐所说的:“我虽然对婚姻没有信心,但我仍然相信爱情。”

梦见自己在沙漠中,奔跑,并内心告诉自己要找水。这大片大片干枯的,起伏的,隐匿着无数灿烂朝夕的沙漠,我能找得到水么?水是一切的希望啊!

醒来,细想。梦见沙漠,象征着旅行。此时的人间四月,让我想到的不仅是林徽因的暖,还有就是三毛骨子里透出来的坚强与忧郁。

梦见的那一片沙漠,会是三毛流浪过的那片吗?不去深究。我还是在小城,频繁书写,书写安好,宁静。无论我写下的是什么,都将沿着最初的走向被安放。就像所有的美和恩泽,被良善簇拥着,送往温暖之地。

四月,实在精致,如同命运!是的,很精致,天衣无缝的精致。爱这正含苞欲放的悲怆,也爱那些发生了或还没发生的一切美好事情。

承蒙四月庇护,大自然给予的缘分,与某些东西与某个她相遇。然而,每一次相遇都是另一种感动!我瞬间明白,四月是孕育的季节,每一个生命在四月里播种了,都会生根发芽,郁郁葱葱地成长。生命有轮回,我们心向往之。四月也有轮回啊,就在季节深处,年年有四月。

在这能得到繁华,也能得到安宁。最美的不仅是人间四月天,还有那一份好心情。

南方文章10:但愿三冬暖

文/刘玉兰

这就到杪冬了。

南方的阳光正暖,北方大雪纷飞,而长江以南的湖北则有点尴尬,阳光下飕飕的冷风,提醒人们该是体验“通袖藏酸指”的时候了。

去年的今日,我在干嘛呢,嗯,是在去南方的火车上,欢欢喜喜地开启一段旅程。我习惯地在朋友圈记上一笔:一个人,赴约。五个字释放出雀跃的情绪。

恍若昨日,然至今已是整整一年。记得从南方回来不久,前所未有的封城开始,疫情在寒冬肆虐,大街小巷一片寂静。去社区值班的同事说:走在只有一个人的城市街道上,周身如冬天的冰雪般拔凉。本是一个热热闹闹的年,却是人人坐在家里一动都不能动地,忐忑着,焦虑着。听着楼上小女孩断断续续的练琴声,重复单调,我无奈地数着枯燥的日子,企盼着春暖花开早早到来。

76天,多么短暂又多么漫长,全国人民同舟共济,众志成城,阻击新冠肺炎,苦寒终被暖风吹散,我走出去的脚步急切而又忙乱,摔一跤大笑着爬起来,高兴得又蹦又跳,像中了彩票一般。送父母回乡时已经是阳光普照的温暖春天了,老人感慨地说:只有共产党的领导,才能克服一切困难,确保人民的健康安全啊!我知道,这是自始至终对党有着执着信仰的一名老党员、一名老兵的肺腑之言。

解封后上班的日子,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微笑,朝九晚五的生活莫名变得有趣了许多,其实,是每个人心里更加珍惜这样的日子,哪怕是每天口罩不分场合地捂着,但工作热情丝毫不减。最令人开心的是,居然能正常地休个假,想走就走,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这不,今年初冬,我又一次南行,这次我写了九个字:一个人赴约,再次往南。多出的四个字,透露出不同的心境——怀着珍重的心,去看每一场日出日落。当朋友问要去哪里时,我故作神秘,咧嘴笑了笑:初冬微寒,寻温暖去。

匆匆脚步,行走在温暖的南方——温州,那里的朋友免不了打听封城的感受,我一一如实作答,并特别讲了一个温州在汉经营眼镜店的老板,在疫情期间倾力支持湖北的感人故事。后来我才知道,这里的朋友也积极参与了捐口罩捐物资活动,令我感动并致谢,他们表示全国人民一家亲,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为自己能尽一份力而高兴。见我很执着地坚持戴口罩,笑着提醒:在南方不用戴了。我也笑笑作答:习惯了。可内心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暖意。

温暖的南方,遇见温暖的人,让旅行一路惬意。想起穿梭在江南的小巷中,黄桔灯撑起夜的黑幕,长长的看不到尽头,川流不息的人群缓缓而过,空气中流动的,都是尘世中的烟火味儿。一路走,一路品,就那么突然笃信,向着温暖行走,就一定会有温暖伴随,一切都是恰恰好!

午后,一个人静静地,在这个杪冬,回味不平凡的2020年。楼上的钢琴声又响起,仔细一听,女孩一年的进步不小,曲子欢快流畅,十分悦耳,不由得使人嘴角上扬。手机里循环放着流行歌曲,歌手卢焱的《愿》颇为入耳,听得人心里暖洋洋:祈愿三冬暖,从此春不寒。直唱得阳台上的太阳花展颜怒放,红艳艳的,那样子像是要生出翅膀飞起来似的,或者说,它们喜欢极了这阳光的温暖,已经在自我的天空陶醉了。想到此,我不由得嘴角再次上扬。

阳台上,阳光正好。

南方文章11:秋诉别愁

深秋飘雨,我在西北望南方,荒凉十月,谁寄愁绪满长安。每每叶落的时候,总会让人想起花开的辉煌,但曾经已然成为过去,谁都无法要求鸣蝉要唱响春夏秋冬,当一切繁华落尽,回忆就像前方月台上的背影,越远越缠绵。

是谁的双眸,明澈了一湖的青春,在那些埋头伏案奋笔疾书的日子里,隐忍了最最难以言说的落寞,虎溪荷塘,唤起了长江的涟漪,也算给予你一份合理的回报;是谁的长裙,舞动了黄鹤之楼的棱角,让我在每一个无梦的深夜,都会留恋每一个与你争吵的课堂,相知至深,一世红颜,有约为证,由不得沧桑世事,轮回万物;是谁的喧嚣,吵醒了东北沉睡的冰雕,竖起的头发,弯卷得像刚出锅的方便面一般,把万般的苦楚孤寂,都吞没在还没舒展的笑容里……

深秋降至靠近了冬的边缘,我偎依在窗台,看着最后残留的夕阳,回忆在不经意间泛滥成灾。曾经走过的熟悉街角,幻化为谁人的天堂,我沿着岁月回望过去,微微的闭上双眼感受那片枯叶坠落的悲伤,几串雨丝划过耳际,我听到婉转凄凉的哭泣,难道雨丝也带着悲怆的孤寂?

回想祖国庆生之时,我陪着重庆远来的朋友,一起解读这流逝的繁华,古城的另一种含义,或许就是乱葬坟地,躺倒在这城墙下的,不仅仅有秦皇唐宗,还有我的理想,希望和追求,当然也埋葬了我虚无的爱情和寻友的心情。送朋友离开的时候,我伏在车站的铁栏上,久久不忍离去,莫名的情愫萦绕在整个大脑,就算我再怎么安慰自己,也不能让内心平复得像大雁塔前喷泉一般规律。

繁华落尽时,往事已成伤,曾经那些美丽的梦想和誓言而今已变得苍白无力,儿时的追求融入岁月的长河滚滚流淌,离我远去了,触摸时只剩下涩涩的感慨和隐隐的忧伤。一丝淡淡的回忆,沉淀成北京城里隐去的胡同,终归再也寻不回来了。

得知一个远去大庆的朋友如今还充满着希望,我虚伪的告诉他自己一切安好。可是蓦然回首,才发现那些散乱的记忆和迷失的青春如暮秋的飘叶,于窄小的指缝间无声无息的流逝了。在这个伤感落寞的季节里,那些琐碎的记忆痛的更真了,零落的青春伤的更切了。而如今,我只剩下行尸走肉般的躯体游离于俗世凡尘,没有梦想,没有目标,就像一片枯叶般随风飘散,却不知何处是终点。

十月的天空,总是悬着淡淡的忧伤,朋友散落天涯,友谊也升华为缕缕轻柔的月光;十月的雨丝,总是带着浓浓的思念,知心一人,胜过千千万的过客。我在孤寂中回首,惊觉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纵使心泪再多,也冲不尽这千千心结。

秋叶尽落,就让那些过往的故事连带那些忧伤,一并弥散在记忆里吧!

南方文章12:我认识的一位越南女孩

文/沙舟

从南方归来,喜欢泡上一杯浓浓的绿茶,坐在窗前的阳光下细细地品,回想起烟雨蒙蒙的南国,回想起雨雾里的彩虹,花团里的香味,然后是一支笔,一叠稿纸,使我把所有的日子都望眼欲穿,稿纸上分明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阿花,这可是你。

认识你,是刚刚抖落了天空飘动的白云,刚刚穿越家乡逼人的寒风,但,南国的春天还很矜持。不,此时的南国也是初冬了。

浓浓的绿意渲染出春的生气,醉人的花香装点出烈烈的诗情,严寒的冬季突然给了我们一个明朗的心情,这样的绚丽景象太容易让人误以为春天才刚刚来临。

在跨越国门的时候,我认识了你,阿花。

阿花,其实你是一位很普通很一般的越南女孩,但看到你的第一天,我便记住了你。那一天,在那个云淡风轻的午后,你穿着一身洁白的国服手捧一束鲜花站在中越边境检查站门口,当所有的人流向你涌过来,你笑着迎上来把鲜花献给我们,用生硬的汉语说欢迎你们来到越南。

我疲惫地站在队末,注视着你的瘦小和单薄,同时也凝注你眼底那泓深深的湖泊。你的大眼睛神采奕奕,亮若晨星,你一身朴素地走进我的视线,还有那纤尘不染的真诚,那抹因长途奔波的倦意也从我的脸上悄然散去。

你是我们的导游,成为了我们大家的阿花。

阿花不知疲倦地为我们奔忙着,每到一处从第一桌到最后一桌,有时她还没来得及坐下,有的人已经吃完了;从第一个房间到最后一个房间,她总是最晚一个休息。在首都河内,两个队友走失,阿花把我们安排在饭店吃饭,自己坐着摩托车到处去找,等她找到那两个队友时,饭已经吃完了,她又组织我们起程。在大家的眼里,阿花是不吃饭的阿花,阿花你吃饭吧?阿花你饿吗?阿花笑笑,直说谢谢。

我和阿花的接触是在下龙湾的游船上。几天的奔波,阿花脸上满是倦容,在同伴们都在船头欣赏被誉为海上桂林的下龙湾风景时,我和阿花在船舱里攀谈起来。

你对我说,待到磕磕碰碰走出河内师范大学的校门,悄然回顾,再也不是那个心底透明的小女孩了。在现代生活中,一个知识女性不会是刻板自闭的,有完整的人格和自由独立的思考。你选择导游职业,就是为了锻炼自己与外界沟通的能力,丰富生活,开阔视野,凡事操之在我,做一个自助助人的有价值者,这样生命才会有良好的弹性和韧性。

阿花说我喜欢海阔天空的幻想,想在乡下拥有一块土地,每天挥汗如雨在田间劳动,挺好;假如自己能当个汉语女教师,带着一群天真淳朴的孩子读书识字,挺美;假如自己有一个花园,种满自己喜欢的花,风和日丽,四季如春……

大仲马讲:人生就是不断的等待和希望。

阿花,你的等待和希望是什么?

阿花说,我最希望能在中国找到自己最爱的人。

阿花说,自己的路老早给安排好了。在阿花出生的村庄里,依然保留着一个男人三个妻的习俗,老大叫米饭,老二叫馒头,老三叫面条,而阿花便是面条所生的孩子,虽然身为女孩,可幸的是父母并没有多少重男轻女的意识,阿花便也幸福地成长起来,离家最近的小学成了她读书的摇篮。阿花喜欢美丽的爱情故事,常常把自己当成故事中的女主人,她希望为自己找到一份完整的感情。所以,当家里有开始为她提及米饭面条之时,阿花断然离开了那片土地,自寻职业当起了导游。

行走在滚滚红尘之中,她渐渐明白了那灯红酒绿的繁华、人歌马喧的热闹不是自己追求的所在。每当夜深人静,坐在窗前,望着外面深沉浩大的夜空,书上那些沉静不语的汉字反而像一双双充满灵气的爱人的眼睛,与她的目光在寂静中相遇。一种心心相通的感觉便立时笼罩的全身。那些朴素的文字,使她疲惫的身心拂去尘世的浮华,穿越狭窄的空间,进入一个别人无法触及的自由与想象的世界,在那里,阿花的灵魂得到净化与提升,并寻找到苦苦追求的精神的家园。

分别的时候,阿花问我们:阿花想到中国找一个大米饭,好不好?

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好。

归来后,萧杀的空气冻僵了我所有的思绪,肆虐的朔风把我的心撕扯成片片飞雪,在这个季节,找不到绿树找不到繁花找不到如诗如画的感觉。

手握着我和阿花的合影,让我隔山隔水地说一声:阿花,祝你幸福。

南方文章13:莲花湖边的爱情

文/波波

瑞瑞是一个南方的女子,19岁从江南的小镇来到古朴的北方城市就读师范专业。许是南方的女孩子都柔情似水,北方虽然有悠久的历史文化,却缺少了南方的柔美,天空中少了些许的柔情与缠绵,而多了一层灰蒙蒙。

校园不远的一个公园,有着一个莲花湖,湖水微风吹来,波光粼粼。尤其是下雨的时候,那种水烟朦胧的感觉,不由让她有了家乡的感觉。于是,与她来说,这里成了她的最爱,莲花湖成了她每天都要来的地方。

瑞瑞的年龄是个多梦的年龄,岁月赋予了她美丽的外表与不俗的才气。她会在自己的博客里写一些柔情似水的文字,幻想那美丽的莲花湖旁一定会发生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

也许是上天的眷顾,那一天傍晚,她正在湖边面对着湖水发呆,突然上天就像伤心过度的孩子,大雨瞬间就落了下来,北方的夏天,不像南方的绵绵细雨,大雨顿时淋湿了她的衣服,也滴落在她的心头,她不得不躲到屋檐下避雨。

大雨就这么持续了很久也没有停,许是身上的衣服被淋湿了的缘故,拟或是心里在下雨,她打心眼里觉得一股寒意。正在漫无目的地四处打量,一把紫色的雨伞遮在了她的头上。一张干净而温暖的笑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有着北方男子的俊朗和坦然。

那颗微凉的心顿时暖了许多,眼神中渗透出的不仅的喜悦,更有一种无法言表的依恋,也许那个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美丽故事就要上演了,她心中升腾出一种期待已久的梦难道真的就要幻化做真实了吗?

他们就这样相识了,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强,是不远处一个财经学校的学生。

他们从此变成了这莲花湖的常客。他们一起去商场买了情侣装,她的心情因为他的出现变得开朗明亮,他们漫步湖边,一起品读着来自对方的心灵故事,一起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她的博客文字再也没有了忧郁和伤感,取而代之的满都是他们的笑声。就是这个夏天,她的心如池中的莲花一样,不染微尘,芬芳怡人。

他对她是怜惜的,他说她就是他命运的天使,她说他是自己的天空。她喜欢被他牵着手的感觉,这种在一起的感觉是美好的,一起在湖边散步,一起在桥上观鱼,一起在岸上赏荷花,一起在……

他们在湖边一起约定,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谁走失了对方,都一定来这湖边等。只要生命还在,这里就是他们情定缘分的城堡。看着他那认真严肃的表情,瑞瑞竟然傻傻的笑了,她知道他是真心的,知道他对自己的爱,也知道这个莲花湖带给自己的是什么。

在瑞瑞看来,她俨然是强手心里的宝,一直被恩宠有加地呵护着,她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满以为,这样美好的时光将会一直带着她走完一生。满以为这样的情感会伴着他们走完这辈子,满以为这么美好的梦就应该一直持续下去。可是就在她快要毕业的时候,强却很久都没有来找她,甚至没有一丝的先兆,就这么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美好的憧憬在瞬间坍塌了,湖边只剩下她独自落寞的身影。

博客里写满了对强的想念,因为了当初的誓言,因为了这莲花湖的约定,她没有选择回到家乡,而是约定在这里等待她那梦想的完结。

她觉得他不是那样无信的人,她宁愿在此守候,日子就这样周而复始,她每天都会来湖边,期待着强的出现。

一天,突然下雨了,她撑起那把强送给她,要她时常呆在身边的紫色的天堂伞,想起了那个初始的雨天,强那俊朗的笑脸瞬时变得那样的生动。

等待总是觉得漫长,比起那些一起的快乐时光,不知不觉之间,一年的时间就过去,她就这样在这里守候着,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她想起了这座城市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子苦守寒窑一十八载,等待自己丈夫的归来,这个女子她是知道的,叫王宝钏。她现在很佩服这个女子,毕竟当今的社会,这样的现象俨然成了故事。

又是一个夏天的午后,她来到了他们以前待过的小亭子里,趴在亭子的石桌上,依稀耳边还有当年他们的笑声,依稀还可以感觉到他就在自己的对面坐着,和自己在玩着跳棋,那些美好的时光,那些甜蜜的往事,那些脑海里的记忆,那些生动的画面,还有如今这无尽的相思……

难道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吗?他真得是可以做到那么的残忍和绝情吗?他真的依然忘记自己的誓言了吗?他,究竟在哪里呢?

也许上天被瑞瑞的痴情所感动,也许是这冥冥之中的安排。又一年的春天,当柳树抽枝,园中花朵含苞欲放的季节,她终于在湖边再次看到了不远处的他。

只是他是坐在轮椅上的,双腿的裤管在风中飘摇,像极了一种凄惨的舞蹈。脸上依然是那么俊朗,身后一个女孩子推着轮椅,正从他们以前经过了无数次的桥上走过。

这一刻,也许埋藏在她心头的种种的疑惑都消失,她明白了一切。可是,疑惑是消失,那个女孩?她痴情的等待?她的这段情缘又该如何呢?

南方文章14:冬季到南方来看绿

文/梁惠娣

与北方冰天雪地、银装素裹的白色冬景截然不同的是,南方的冬天是绿色的。

南方的山是绿的。山上的桉树、尤加利树、榕树……一身古朴庄重的墨绿,像穿着一件绿衣裳,这件绿衣裳仿佛穿了千年,仍不肯褪下,因为那是它们生命力的象征。

南方的水是绿的。严寒时节,与“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截然不同的是,南方的水仍是清莹莹的绿。野外,不知名的绿色藤蔓爬满了江堤、河畔,把冬水映得更绿了。藤蔓长出无数细碎的嫩黄小花,一团团一簇簇的,仿佛一袭轻纱,绿得轻盈,绿得热闹。藤蔓探头探脑的,宛如美人临水梳妆。水面上,满眼翠绿的水浮莲,就像一片绿海,展望,一池绿意舞冬风,心里不禁氤氲浓浓的诗意。

南方的田野是绿的。田野上,新种的番薯长出新叶,是一片喜人的新绿。菜畦上,小青菜、生菜、小葱、小辣椒……长势旺盛,每一棵都是鲜嫩的绿,这是小家碧玉的绿,绿得可人,绿得诗意。这种绿,新鲜而嫩碧,带着湿湿的雾气,带着泥土的芳香。冬天的菜畦,仿佛一首绿色的诗,读着读着,就能把你的眼睛染绿。寒冬的晚餐上,当人们看到这一棵棵青绿,该是多么的惊喜,多么的温馨和亲切啊!

南方的村庄是绿的。竹子是南方的村庄里最常见的植物。竹子在南方温柔的冬风里愈发显得挺拔、清朗。高高的竹杆直插云天,尖细的竹叶像纷披的绿缎。董必武《病中见窗外竹感赋》里说:“竹叶青青不肯黄,枝条楚楚耐严霜。”写的就是竹在寒冬里的清劲样子。风吹来,绿竹摇曳,绿意流淌,竹林是一片绿海。有鸽子在竹林间翩然翻飞,远看,仿佛绿海上泛起朵朵白色的浪花。

冬季的南方,景色如画。只是翻看唐宋诗词,古人描写南方冬景的诗词可谓凤毛麟角,大概那时候的文人骚客都到北方看雪景去了,只有极少数诗人徜徉于冬天的江南美景中,乐不知返。一首唐朝白居易的《早冬》可见一斑:“十月江南天气好,可怜冬景似春华。”宋朝诗人刘克庄在南方过冬,也写了《冬景》一诗:“叶浮嫩绿酒初熟,橙切香黄蟹正肥。蓉菊满园皆可羡,赏心从此莫相违。”在冬季的南方,赏绿观花、饮酒持蟹,是多么闲适的人生乐事呀!

冬天南方的绿,让你养眼,让你舒心。冬天,且到南方来看绿。

南方文章15:有一场惊喜叫大雪

文/姜维群

无论北方南方,天降大雪是一场惊喜。然而二十四节气的大雪却是每年一次,准时来到人间报到。大雪节气是雪姑娘的预约,也是雪花于天宇大地间的爆绽,她能一改天地之颜色,覆盖心情删除浊秽,送来一派清纯素色。

雪于人各有不同,科学家,尤其是气象物候专家关注的是数据,关注民情民瘼的官宦想到的是瑞雪兆丰年,更多的是诗人惊喜后吟出大雪的佳句美篇。

竺可桢先生1913年入哈佛大学研究院地理系专攻气象学,是中国第一位气象学博士。他研究了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华夏五千年,从公元前3000年至公元前1100年,在地质考古中求得大量物证,说明中华大地五千年前开始种植小米、蔬菜,养猪狗并打猎等,中华文明已然发端。

放下远的说近的,竺可桢先生在清代史学家谈迁《北游录》中,发现了17世纪中叶天津运河冰冻时期远较今日为长的依据。公元1653年(清顺治十年)谈迁从杭来京,阳历11月18日到天津时运河已冰冻,到11月20日河冰愈坚,只得弃舟乘车到北京,此时正是大雪节气前几日。其1656年3月5日从北京返杭州,北京运河开始解冻,结合以前和这个记载,当时运河封冻期一年有107天之久。整理1930年至1949年水文资料,天津杨柳青记录这20年冰冻平均每年只有56天。如果整理21世纪这20年,恐怕还要少。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三百年来气候趋暖了。

大雪时节不封河,大雪时节没有雪,这是近年的天象。然2021年天有异象,11月7日立冬这天,天降大雪还有雷声,雷打雪,不仅让天津人惊喜也让人惊惧。吾有《辛丑立冬听雪》诗以纪实:立冬本来不是冬,骤降惊雷雪与风。今岁穹苍呈异象,昨年大疫比荒洪。履合适顺多为善,畏地敬天心作躬。堪惧初三雷打雪,茫茫无际海天空。

但雪毕竟带来惊喜,古往今来无例外。读陆游《剑南诗稿》会发现,作为南方人的他逢雪必诗,但其雪诗不离三件事:由雪想到戍边想到收复北地,还想到雪可以带来农事的丰收,最后想到雪景的赏美饮酒。

陆游至生命临终之时依然不忘收复失地,一下雪就想到戍边的往事,宋淳熙八年(1181年)正是辛丑年,看到雪“忽思西戍日,凭堞待传烽”,陆游在诗后特别注明,我在军队的时候,在大雪中登上兴元城,等待平安的烽火信号。还有“此生自笑功名晚,空想黄河彻底冰”。

对于农事民情在他的雪诗中反复出现,雪是丰年之兆,大雪让他想到来年的丰收。宋开禧三年正月初三降雪,“今年冬暖异常时,造物收功乃尔奇。平野忽看吹雪片”,此时他想到“飞蝗扫地无遗种,瑞麦连云有两岐”。苏轼也有雪后诗,和他的想法高度一致:“遗蝗入地应千尺,宿麦连云有几家”,想到都是冻死蝗虫麦子丰收。他们看到降雪大喜过望,喜的不是风景怎样入画入诗,看下面《开岁连日大雪》诗,足观诗人与民同忧喜的情愫:“开岁大雪如飞鸥,转盼已见平檐沟……去年久旱绵千里,犁不入土蝗虫稠。今年冬春足膏泽,天意似欲滋农畴。岂惟养猪大作社,更卖宝剑添耕牛。”作为靠天吃饭的农业,作为曾经的朝廷大官,如此吟雪关心农事能不让人感慨万千。

当然,有关心民情的,也有靠下雪蹭热度升官的,《随园诗话》载,杭州某人作中书时唱和乾隆皇帝《冬至》诗:“雪花欲共梅花落,春意还同腊意舒。”此诗圣上称誉,然后“超升御史”之职,因雪得福也。

大雪可窥探心路思维,大雪节气也可一探天象冷暖。

南方文章16:杵在路口的父亲

南方的冰雪,通常是在年前二十几天的某个夜晚悄然而至。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过后意味着一年的时间又将走到头了。新年和旧年的更替就是这短短的年末,年末的日子总是被不同的人赋予不同的记忆。对于寒窗苦读的学子,年末的记忆是放假的快乐;对于外出打工的民工,年末的记忆是回家的温暖;对于掌家的妇人,年末的记忆应该是忙碌和期盼。总之南方的雪除了那一丝刺骨的寒冷,还勾起了每个人归心似箭的心情。

雪后的气温反而没那么低了,少了一份原本的寒冷。而冬天的情感却是不变的,眼前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大楼,灰色的马路,人们的着装也应着这个色调失去了颜色。在文学世界里常常营造灰暗色的画面表达作者的苦闷,人便下意识会赋予灰暗色的意义。在这个灰暗色调的隆冬季节,“苦闷”之情,不言而喻。

父亲是个半吊子搞文学的,从小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也和文学有点交情。每到冬季,思念如水,泛滥一片。“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客居异地的王维,面对思念只能徒然,我比他好,实在想的打紧,便果断的搭上回家的火车。

火车呼啦啦的向月台驶来,人流中我想起了第一次上火车的慌张情形,想起了父亲在月台送我的背影,是否是朱自清的《背影》过早的将它镌刻在我的脑海里?

回家的消息每次都会被父亲在电话里知晓,于是在我回家那天早早的便杵在家前面的路口眺望。笨重的身躯,裹着厚厚的棉衣,站在路口就像一根柱子。大冷天街上的人少,这根柱子在平宽的路口便显得异常突兀,就像一个标志杆,标志着我一年的远门又告一段落。

我不愿看到却也是最想看到的便是父亲在路口等待的眼神,眉头紧缩,瞳孔聚焦,望穿秋水。父亲是个半吊子作家,但作家拥有的丰富情感和气质父亲却一点不少,想说的话总是写在父亲的脸上。我走到父亲面前,那紧缩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想说的话全写在脸上了。走过来连忙接过我手中拉着的箱子,寒暄了几句便默默的走在街上,两个男人都控制着心中的情绪,不愿意显得那么矫情。

都说男人沉默是金,在我的眼里父亲却平日里却更像一名唠叨的妇人。父亲总是认为我没有吃饱,总是觉得我没有穿暖,我们时常因为没吃完碗里的饭而发生争执。父亲简单的话语,质朴的字句,总是反复的被挂在嘴边。年少的锋芒总是被如潮的唠叨磨钝,总是不耐其烦,却不知唠叨声中藏着的智慧和父爱。大多数人都会有一段叛逆过去,我也不例外,在父亲面前我总想证明自己是对的,心里倔强的声音,让自己绞尽脑汁,唇枪舌剑一番。我就像陷进沙子里一样,使劲的闹腾到筋疲力竭。父亲眼里看的分明,嘴巴啰嗦,心里却清楚的很早就把我摸透了。让我闹腾累了后,便笑眯眯的凑过来和我好好说话。与父亲的斗嘴大大小小已经数不清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斗嘴质量也不断提高。不再是倔强,不再是固执己见,更像两个理论家的学术讨论。

唠叨便是父爱的表达方式,外地的生活终于让我明白了父亲的唠叨声中蕴含着的哲理。锋芒显露斗,一时之气最终只是反复的验证了父亲口中唠叨的话罢了。现在,我早已经不是那个叛逆的小少年,父亲的两鬓白发也刻下了岁月的痕迹。渐渐的,我多了一份成熟,父亲多了一丝劳累。

这个杵在路口等待的父亲就这样唠叨着,他的唠叨伴随着我的成长,伴随着追求真理的故事。

今年过年,很多亲戚朋友都将要回家或者已经回家了。窗外的寒风时而会卷起一地落叶,街上的车鸣在风中会变得更加粗犷。此时是否恰好有一班人搭上归程的火车呢?每次站在火车站的月台上脑海中总会浮现《背影》中描写的场景,我的父亲留下的不是背影而是杵在路口的身影。

人生各异,父爱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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