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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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散文1:眠云卧石

文/叶梓

茶从最初的药用发展到茶道,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大约在中唐,陆羽着成《茶经》,既开了为茶着书的先河,也标志着中国茶道体系的初步建立与形成。自此以后,茶,已然不再是简单的饮品,而是包括水、器、火等在内的一整套程序与规则。在中国茶道的发展流变中,中国文人一直承担着一个重要的角色:作为茶道最忠实的秉承者,他们的言行举止既是中国古代文人生活方式的一部分,也在暗处滋养着中国茶道,并且使其发扬光大。

试茶,就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环。

唐代诗人刘禹锡《西山兰若试茶歌》,吟诵的是他在苏州西山一座小小寺庙里的试茶经历。读这首诗,感受最深刻的两句是“欲知花乳清泠味,须是眠云卧石人”。应该说,这首诗的别致之处是借自己的试茶经历提出了一个试茶人的标准:眠云卧石。换言之,要有闲情逸趣,要有风雅之气。自此以后,历代的试茶之诗,可谓多矣。

其实,古代既有试茶,亦有试泉,如果仅从“顾名思义”的角度理解,试茶重于茶,试泉重于水。不过,看似主题不同的两样茶事,却常常形成交集,不可分割,甚至说,就是一回事。因为,一杯茶,离不开水,离不开器具,所以说,试茶,也是在“试水”。张大复的《梅花草堂笔记》云:“茶性必发于水,八分之茶,遇十分之水,茶亦十分;八分之水,试十分之茶,茶只八分耳。”这是古人的经验,所以说,试茶是一个古老的命题,或歌咏,或墨绘,是古代茶文化里无法绕过的一个关键词。

文徵明的次子文嘉,也是吴门画派的代表人物,他曾经画过一幅《溪亭试茗图》。文嘉的画,得其父之风,笔法清脆,有倪瓒之气,着色山水,有幽澹之致,亦颇秀润。《溪亭试茗图》里的两个文人,小得猛一看是看不见的,轻勾淡染的远山,隐约可见,作为一种辽阔的背景,它所暗示的应该是这样一种可能——人在辽阔的大自然里试茗,是一种逍遥的人生,更是一次自我放逐。画上有款,曰:江南四月雨初晴,山涨苍烟新水平。携客溪亭试春茗,绿阴深处乱啼莺。

他的小楷“轻清劲爽,宛如瘦鹤”,一个个分开看,像古代书生,清俊极了。

陆治,另一位吴门画派的画家。晚年的他清贫如洗,隐居于苏州西侧的支硎山下,种菊自赏。我曾见过他的《画溪渔隐图》,山峦怀抱的一泓江水,杂树生花,轻舟一叶,野趣无限,一个避居山水的隐逸形象,清雅而淡然。我喜欢这样的人物,但离这样的境界何其远哉。他还画过一幅试茗图,即《竹泉试茗图》。并不茂盛的竹林下,两个宽衣博带的士人相视而谈,不远处的童子忙着煮茶,一条清澈的溪水绕身而流——如果说这些都是古代山水画里司空见惯的景致的话,那么,头顶的云团几乎是神来之笔,不规则的形状颇有古意,像是从神仙居住的地方飘过来的。文徵明见此画,可能是欣然于得其真传,故题诗于上:

绿荫千顷碧溪前,翠掩晴空散紫烟。

是与高人能领略,试煮新茗汲清泉。

寻一方山水,汲清泉煮新茗,乃人间快意之事。但,只有那些眠云卧石的闲人,才配得上这样的逍遥自在。

最初的散文2:橘子洲游记

文/符号

最初知道橘子洲这个地名,缘于我读书时学过的一首诗词《沁园春?长沙》。随着岁月的流逝,年岁的渐长,橘子洲这个名字在我的心中总是挥之不去。

2014年9月中下旬,我有幸参加了六盘水市首届党外干部湖南大学高级研修班的培训学习。9月14日晚上10点30分,当我们乘坐从昆明开往武昌K110次列车到达长沙站后,在车站等候的湖南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罗洪奔先生及两名教学助教田娟红、任佳女士,按照男女性别组织我们分别上了两辆大巴车。

大巴车行驶至湘江中路时,任佳女士指着左边说:“看那就是橘子洲广场,射灯照着的那个就是橘子洲青年毛泽东雕像,大家看到的是毛泽东头像的后部。”天啊,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橘子洲啊橘子洲,我终于要实现梦寐以求的夙愿了。

第二天上午,一聆听完湖南大学邬彬博士的《新形势下加强和创新社会管理》的精彩讲座,并吃了中午饭,我就邀约学员童彬兄去橘子洲。没想到童彬兄是一个爽快的人,也是一个喜欢运动的人。我们从湖南大学出发,虽然还有较长的距离,我们还是选择了步行,为了看看湘江边的景致。一路走来,穿过湘江中路往左走、过橘子洲大桥再往右,便进入了如诗似画般美丽的橘子洲。

橘子洲又名水陆洲,位于长沙市区水面1000余米宽的湘江江心,是湘江下游众多冲积沙洲之一。橘子洲,西望岳麓山,东临长沙城,四面环水,绵延数十里,宽40米至200米不等,面积91.64万平方米,是世界上最大的内陆洲,被誉为“中国第一洲”。

史载橘子洲生成于晋惠帝永兴二年(305),距今已有一千六百多年的历史,为激流回旋、沙石堆积而成。橘子洲以盛产美橘而得名。远在唐代,这里就盛产南橘,远销江汉等地。“获花秋,潇湘夜,橘洲佳景如屏画。碧烟中,明月下,小艇垂纶初罢。水为乡,篷作合,鱼羹稻饭常餐。酒盈杯,书盈架,名利不将心挂。”这是唐末李殉的诗句,描绘了1200余年前橘洲的江景。杜甫也曾为此写下了“桃源人家易制度,橘洲田土仍膏腴”的诗句,赞颂当时橘子洲安居乐业的农耕文化。

橘子洲上生长着数千种花草藤蔓植物,其中名贵植物就有143种。有鹤、鹭、鸥、狐、獾等珍稀动物。橘子洲,是湖南省着名的旅游胜地。古潇湘八景之一的“江天暮雪”指的就是橘子洲。宋肖大经的《肖夏诗》誉称橘洲为“小蓬莱”,名胜水陆寺中的“拱极楼中,五六月间无暑气;潇湘江上,二三更里有渔歌”的名联至今仍脍炙人口。

1961年,橘子洲被辟建为橘洲公园,1962年对外开放,1998年更名为岳麓山风景名胜区橘子洲景区。2001年更名为长沙岳麓山风景名胜区橘子洲景区。

我与童彬兄越过湘江大桥,上了橘子洲,让人有一种清新之感,微微吹来的江风令人舒心。虽然已进入秋天,但洲上都是绿油油的江南植被,连草都像是刚萌发的青色,简直找不一丝秋天的痕迹,景色真的很美。景与游人交织,形成了人与自然的和谐。

我们从橘子洲的北头进入,橘子洲的游道有三条,一条是沿江大道,可以看湘江渔船和岳麓远山;一条是环洲柏油路,比较宽阔平坦,是观光电瓶车道;一条是曲径通幽的林间步道。我们首选林间步道,一直向南,边走边看边拍照。先后到了百米高喷、《沁园春?长沙》诗词碑、潇湘名人会所、朱张故渡、毛泽东青年艺术雕像、望江亭、指点江山、问天台、柑橘文化园等景观景点。

毛泽东青年艺术雕塑伫立在橘子洲洲头,雕塑采用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外表材料为花岗岩石材,高32米,长83米,宽41米,突出表现毛泽东胸怀大志、风华正茂的形象。毛泽东那迎风飘飞的秀发,炯炯有神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神情,把青年时代的毛泽东那股“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气质描摹得淋漓尽致、刻画得入木三分。雕塑把毛泽东青年形象永恒地留在了橘子洲头,也把毛泽东不朽灵魂永远地镌刻在了橘子洲头。塑像再现毛泽东“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勃勃英姿及“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雄心壮志和豪迈形象。

《沁园春?长沙》诗词碑位于橘子洲中部,采用天然的黄蜡石,以毛泽东1961年10月16日手书水印木刻《沁园春?长沙》复制稿制作而成。我们在欣赏毛泽东书法艺术的同时,还领略他“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豪迈气概。

望江亭在毛泽东青年艺术雕塑的正前方,亭两侧柱子上有一副对联为:“日夜江声下洞庭,西南云气来衡岳”,横批就是“望江亭”。望江亭始建于唐朝,1962年橘子洲辟为公园时按照原样作恢复,2008年又进行重建。望江亭精致而古朴,伫立亭前,举目遥望,既可感受湘江之水滔滔南来,波澜壮阔的气势,又可以眺望湘江两岸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是个休憩和观景的好地方。

朱张故渡是历史上有名的“朱张会讲”往返城南书院和岳麓书院渡口遗址,诠释着八百年前理学文化的盛况。南宋时期,理学大师朱熹专程从福建来潭州(长沙)造访张栻,朱张二人经常往返于湘江两岸讲学,“朱张故渡”由此得名。两位鸿儒“渡人讲学”的教学美德和和思辨精神令我感触颇深。

问天台建在橘子洲头最南端。高约1米,面积约200平方米。当年,毛泽东正是站在这里,发出了“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感慨,问天台正是根据这句话取名的。问天台这里是橘子洲上游客临水观江的最佳景点。还有指点江山、潇湘名人会所等景观景点的命名都有其各自的缘由……

橘子洲上有很多树木,有高大茂盛的香樟树,写满沧桑的杨柳树,其树龄至少也有上百年历史,见证了洲内洲外的历史变迁;特别是一株株挂满橘子的橘树特别吸引人的眼球,可以想象,待橘子红了,橘子洲头又是另外一番诱人的景象。如茵的小草为橘子洲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绿地毯,生机盎然,使我们不忍心践踏;还有桃树、山茶花树、桂花树应有尽有……

橘子洲是一座承接历史的桥。它浸染着湖湘文化,形成了浓厚的历史底蕴。南面朱熹、张轼讲学过江的朱张渡,诠释着八百年前湖湘子弟求学的盛况;曾国藩操练水上湘军的号声依稀回荡在橘洲上空;毛泽东站在橘子洲头发出的“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天问改写了中国历史的进程。

美丽的湘江形成了橘子洲的旖旎风光,历史的风雨赋予了橘子洲的独特内涵。长沙地灵人杰,有这么美丽的山水,才能养育出了那么多的仁人志士。橘子洲既有美丽无比的自然风光,又有悠长、厚重的历史文化景观;既有古代乡村村烟舟泊之雅趣,又有现代都市灯火之繁华。橘子洲是一座生命之洲,更像一艘载着中国人民命运破浪前行的历史之舟。

最初的散文3:草菩提

文/陈树庆

最初邂逅草菩提是在童年,邻居家用一种灰色珠子穿成漂亮的门帘挂在门上,于是偷偷询问邻家小伙伴,给了几颗草菩提籽,我把它埋入院子墙根下土中,生发出来像玉米一样的小苗苗,每株不断生长不断分叉,扩成一蓬,丛丛地生长着。生长过程中,每枝分蘖的顶端蹿出一串类似稗草的花序,绽放出朵朵淡紫或嫩黄的花,次第开着,花落后,结下粒粒青碧的草菩提。草菩提珠渐渐长大,棵棵草菩提草,慢慢地弯下了腰。风过处,稀里哗啦地喧哗着,似孩子们明亮的笑声。草菩提珠成熟的过程中,不断地变色,由青碧色变青黄,最后变成黑色灰白色。颗颗坚硬、沉甸、光滑圆润的草菩提珠阳光下闪着晶亮的光,非常可爱,有灵性。摘下颗颗草菩提珠,珠子去芯,形成一个天然孔道,用丝线穿起来串成门帘儿,珠子间以细细竹管儿,串出各色图案,不用涂漆自带光泽,农户家挂着草菩提珠串珠帘,显得格外质朴敦厚,凸显乡村生活,安宁,恬美,与世无争。挂了草菩提珠的帘子,陈旧的木门变得诗意起来。进进出出,草菩提珠哗哗啦啦响着,清脆好听,唱着一首轻盈明快的农院小曲。

挂着草菩提珠帘的人家,日子,过得讲究。草菩提珠串成的门帘,自然下垂,在半空中随风晃动,闪烁着亮光,看上去,舒展、大方。夏天挂在门楣处,挡蚊蝇,又透风,是农家独特的风景。风吹帘动,发出轻微的琳琅之声,草菩提珠散发着植物的淡淡清香,虽没有古人风雅,但却别具田园风情,透过珠帘看院内葡萄似玛瑙,夏花娇艳绽放,如梦似幻,别有诗意。有人出入,挑起珠帘,旋即珠子们相互撞击着发出“哗啦哗啦”清脆的声音,提醒主人知道。用草菩提珠串织成坐垫,或方或圆,夏天放在炕席或椅子上,坐在垫上,是一种清凉的享受。用草菩提珠串做草帽的系绳,珠串挂在嘴巴下边,风吹不掉草帽,既滑润,又清爽。

草菩提珠,在孩子手中,是制造快乐的法宝。草菩提珠项链是乡间小姑娘们的饰物,小姑娘们用夹竹桃的花儿把珠子染成红色,用红色的细绳串起来,闪亮在小姑娘颈上,清纯且浓郁的乡间韵味儿。颗颗晶莹的草菩提珠,最常用佛家之念佛计数用珠,有佛缘。乡人以为小孩子佩戴,可福佑孩子、祈求健康,家人用根红色棉线穿起来,系在小孩的手腕上,轻巧、好看又好玩,小孩间互相竞比,看谁的草菩提珠更圆、更大。戴在手腕上的“手镯”,经日摩挲、把玩,变得莹亮而圆润,似乎童年岁月也历练得格外的饱满了。

草菩提珠,是与儿时记忆连在一起的,有明快、朴质的亲切。一串串闪着琥珀光泽的草菩提珠,在流年碎影中,伴着我快乐童年长大。

最初的散文4:感恩最初的启蒙

文/曹光雄

人说父母是子女的第一位启蒙老师,这话不错,但还应该包含祖辈。俗话说“隔代亲”,祖辈当然也是最温柔温馨的“人之初”启蒙老师。

我看到过老人家寓教于天伦之乐的趣景。那天,我步行路过文化路,见前面一农村老大爷用传统的背袋,将孙子背在背上走着。老人乐呵呵地用坳上乡土话喊着背后的孙子:“满得(心肝宝贝的爱称),你脚脚呢?”那幼儿立即将双脚摇了摇。老人又问:“你手手呢?”小家伙就将双手在爷爷肩上拍了拍。爷爷表扬孙子说:“嗯,我满得好在行(聪明的意思),你屁屁呢?”小孙子反手够不着拍屁股,就将身子向上耸了耸。爷爷会意到,便拍了孙子的小屁股:“哦,咯里咯里!”这一幕使我联想起新中国早期小学语文第一册首篇课文:“人有两只手,有左手,右手……”老爷爷这既是逗小孙子乐,也是教他最基本的人体常识呵!

当然,一代管一代,作为父母,尤其是母亲,从给婴儿喂乳起,与孩子的亲密接触最多。因而常可以看到,路边上年轻的妈妈对孩子轻声指教:“这是汽车。”“这是红灯,我们要停下来,等车车过去……”在公交车上,也常遇见有人给带幼儿的人让座,家长都会教小孩说“谢谢”。这些都是从一点一滴教起,言传身教,积沙成塔,潜移默化的。

“万丈高楼平地起”,孩子并不是上学后才受教育,而是从呱呱落地时就开始接受家人的言传身教了。这种人性的最温柔、最温馨的启蒙,为孩子今后的课堂教育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因此,为人父母长辈的,千万不可马虎,不可轻视这些点滴启蒙教育。至于孩子们长大后,则要有颗感恩的心,感谢有父母长辈的絮絮叨叨,才使自己懂得人生。因为感恩,才懂得用微笑抹平泪水:因为感恩,才懂得用坚韧支撑脆弱;因为感恩,才懂得用恬淡代替掌声,这才不负天下父母心呵!

最初的散文5:纪念逝去的光阴

文/九满

最初听到"光阴"这个词,出自母亲口中。

小时候,懵懂无知,贪恋打闹嬉戏,母亲为了督促我的学业,时常叫我搬来木凳,在屋檐下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母亲坐在我的旁边,手摇蒲叶扇,见我停下来,便会提醒我:"别磨光阴了,写完了就出去玩。"于是,我伸伸懒腰,振作精神,奋笔疾书,等我做完作业,收拾好书本,太阳己经下山,燃烧的余晖映在天际,天色渐渐黄昏。我深深地叹息一声,断了出去玩耍的念想,就在我叹息时,光阴又揭开新的一页。母亲珍惜光阴,大概是她忧光阴之穷匮,遂无意之中把忧心透露给了我,而那时的我,是不能领会的;"今天才星期三","还有多久过年?"在我的心里,总是嫌光阴推移得太慢了!

磨光阴并不是我的专利。斜躺在床上的父亲,眼睛微闭,弓着的双腿悠哉悠哉地摇晃,抑或给我叙说我们这个大家庭绵延、发展的辉煌历史。小花猫知趣地蜷缩在被窝里,享受父亲施舍给它的温暖。上世纪七十年代,毛主席号召农业学大寨,战天斗地,可父亲走路依旧不前不后,干活不紧不慢。搞农田水利建设,修筑防洪堤,"哎嗨哟—哎嗨哟—哎嗨哎嗨哟……"在紧凑激昂的劳动号子里,人们雷声大,雨点少,一天下来,没有多少体能的损耗,父亲说,生产队的劳动,就是磨光阴。我们的谈话影响了小花猫的睡梦,它钻出被窝,跳下床,出门转悠去了,猫也是去磨光阴,我想。小花猫的身影远了,渐渐淡出我的视线。猛然间,我记起母亲奚落我磨光阴的话,不禁会心地笑了。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在光阴与黄金之间划上等号,是我学了这句名言之后才知道的。我的小学老师要求我们反复诵读,还不断地强调光阴如何如何的重要。当时的我无法理解,光阴怎么可能比黄金还珍贵!我虽然没有见过黄金,但我知道黄金是一种很贵重的物件,能够交换好多好多的物品;而光阴,一抓一大把,任我挥霍。百无聊赖中,我的目光投向前方,我的前排坐着一位从小就吃"国家粮"的女生,比我大两岁,梳着长辫;她的辫子时常成为我捉弄的对象,插一根稻草或系一根小棍,来博取同学们的眼球和欢笑。她人长得漂亮,也懂得读书,常常得到老师的夸奖。尔后,我抬头瞅瞅老师,他还在耐心地讲解"光阴",我似懂非懂,便对这句名言怅然若失。

今天吃早餐时,妻子突然提起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这才想起:今年的生日又到了。才会动用数学细胞算出自己已经五十五岁了,便快步走到镜前仔细端详自己来,是我吗?皱纹和眼袋不屑地笑了笑,让这个本该高兴的清晨,又多了一声叹息。妻子坐在沙发上,一边享受早餐,一边收看电视节目,大大方方地挥霍着她的光阴。唉!光阴似水,它在我的脸上泛起片片涟漪,无情地留下千沟万壑,让曾经的童颜写满无穷无尽的沧桑。此时的我,倍感光阴之匆匆,不由自主地惶恐起来,忧心忡忡地踱到阳台上发呆。

独立于阳台,太阳将它的光辉尽情的挥洒在我身上,初夏的热风不请自来,令人感叹夏日的无情。小区东侧的一颗木棉树,在时光深处淡然站成了苍老的姿态,微风拂过,几朵残花犹犹豫豫地往下落,沉沉地飘落在地上,几分凄凉、几分忧伤……一个多月前,叶子纷纷告别对树枝的依恋,旋转着完成它们最后的精彩,随后,一朵朵鲜艳的木棉花迫不及待地在枝头绽放,蜜蜂相拥而至,百鸟前呼后拥,让木棉树充满激情地傲立在春风里。当木棉树还在花开花谢的美梦中徉徜,光阴却在不经意间又让它走进了下一个轮回,把一切美好的瞬间变成了曾经。想想我自己,曾经的两小无猜、海誓山盟不也像这落花,恣意飘零。

我也曾怀揣梦想,我也曾书生意气,我也曾在橘子州头看百舸争流……一晃三十多年了,—日复一日、按部就班地过着体制内的生活,每天有处理不完的公文,开不完的会,检查、评比更是让我焦头烂额。整个人就像被抽打的陀螺,跟着光阴旋转,浑浑噩噩,没有朋友,没有梦想与希望,而工作依旧原地踏步,收获寥寥,所谓的事业只是一声叹息。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一圈又一圈麻木地转动,嘀嗒、嘀嗒……今天,它跳动的秒针仿佛被无限放大了声音,变成我生命散场的倒计时,一秒一秒的蚕食着我所剩无几的光阴。

我的父母,早已用光了他们的光阴,先后走进了历史的时空隧道,与我渐行渐远;我的那位小学老师,退休后开了一家杂货铺,在对顾客的迎来送往中,慢慢地消耗着属于他自己的光阴;我的那个小学女同学,高中毕业后与我一道走进了长沙那所理工大学,后来,她被分配到长沙统计局,现在,她在市领导的岗位上继续坚守着她的"寸金难买寸光阴……"

呜呼,我说不出话来,以此纪念逝去的光阴!

最初的散文6:“千里马”和黄牛

文/闫景新

“千里马”最初只是一匹刚出生不久的小马,它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在它的身上看不到犹豫与退缩,有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闯劲。而和它做邻居的黄牛却正好相反,黄牛每天只知道默默无闻地工作,每当有什么出头露面的事,黄牛总是不愿意参加。

一天,动物世界要召开运动会,“千里马”第一个报了名,它想重在参与,不管结果怎么样,参与就是成功。可是,黄牛却什么项目都没有报。为期两天的运动会,黄牛一直默默地当观众。而“千里马”虽然没有取得可喜的名次,可是还是赢得了大家的掌声,因为它有一种不服输的精神。

看到“千里马”每天都爱出风头,黄牛就对它说:“你怎么那么爱张扬呢?你活得累不累啊,你看我每天的生活多平静啊,我简直是太幸福啦!”听了它的话,“千里马”反驳说:“生命匆匆,也就几十年的光景,我不甘心平静地走过,我要让自己的一生轰轰烈烈!”听了它的话,黄牛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啦!

转眼间,一年一度的艺术节到了。老师让每位学生都准备一个节目,黄牛一直以来喜欢吹笛子,当老师让它表演时,它却说:“老师,这可不行,还是让其他的同学表演吧,我吹得不好!”就这样,黄牛又错失了一个极好的机会。而“千里马”虽然歌声不美,可是它积极踊跃地参加。在艺术节上,它的歌声博得了大家的阵阵掌声。听到这些掌声,“千里马”更加有信心啦,后来,它参加了学校里的很多活动,每次参加,自己的能力都会得到提升。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转眼间,“千里马”和黄牛都毕了业。它们分别被聘到一家外企工作。“千里马”仍然喜欢表现自己,每当有什么工作,它都抢着去做,而黄牛却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一次,公司领导找到黄牛,想让它去国外做一个项目的主管,黄牛一听顿时吓得站了起来。它连声说:“领导,这可不行,这可不行,我没那个能力!”本来是一次很好的历练机会,可是就这样被黄牛错过了。

没办法,领导只好让“千里马”去。虽然,它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过却很愿意尝试。就这样,“千里马”去了国外做那个新项目的主管。虽然工作中遇到了很多困难,可是“千里马”有一种不服输的精神,因此困难都被它克服了。经过两年多的打拼,它终于把那个项目经营得如火如荼。三年后,“千里马”回到了国内,走在公司里,所有的同事都投去了羡慕的眼光。大家都说:“它真行,太让人羡慕啦!真是年轻有为啊!”黄牛静静地躲在办公室的一角,它的心里很不舒服。

后来,“千里马”做了公司的董事长,而黄牛依然是一位普通的员工。

最初的散文7:最初与最终的流浪

文/罗超超

午后,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看着在我出生前就存在的大树。秋风吹过,卷起树上片片枯叶,慢慢飘向远方。短暂的几秒钟,我的思绪却飞向千里之外。

我想去流浪。想像风一样飞上长白山看茫茫飞雪,跃上念青唐古拉山脉看夜空中最多最亮的星星,风能掀起海浪与鱼儿游戏,还可以漫步在林间,轻抚野鹿的长角,它的归宿是深海和蓝天。而我却被眼前的苟且所束缚。

我想像三毛那样穿越撒哈拉沙漠,在茫茫的沙海中享受日光,在骆驼的轻鸣中悠然前行。也想像梭罗那样生活在湖边森林里,在一个万里无云的日子里独自去溪边吹笛,听风儿的浅吟低唱,或坐在树上数星星,看月亮。然后在摇曳的灯光中记录每天的生活,最后在皎洁的月光下酣然入睡。

但现在的生活是单调的,苦闷的。我只有常常一个人在冰冷凄清的夜里守着窗外黑暗的了无生机的一切,静静感受这死寂的黑暗。不知为什么,我有了此时这般的迷惘,只能在黑暗中慢慢沉淀自己,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追逐中迷失了回家的路。

还记得幼时的自己,曾在田地里奔跑,踩着夏天鲜艳的花,捉着藏在树梢上的蛐蛐。即使因为摔倒了被家人责骂,但一转脸,还是能够发自内心地快乐欢笑。只是,现在回头去看时,这些都已经太遥远,遥远得我几乎忘记了它的模样。只剩下一个叛逆的,在物质名利的漩涡中无法脱身的我。

海明威说,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可以被打败。我想,人类形体的自由可能会被剥夺,但你无法给人的心灵戴上枷锁。或许,我沉醉于平静的黑夜,在那些弥散的空气里,能洗去一身疲倦,能找到深埋于内心对远方的向往,还有对世俗的点点抗争。

我相信,当冰雪消融,天际吹来觉醒的东风时,我的心灵会迎着最初的骄阳重生,带着希望的羽翼,在山河大川中翱翔,在万古星辰中穿梭。

回过神来,树上摇落一个小黑点,是一个残破的茧。

我仿佛看到一个孤单的背影,他背着行囊,毅然踏上远方的征程,颠沛流离中,偶尔受伤,却没有沮丧和失望,他的灵魂,折射出自由的光芒。

最初的散文8:村庄的名字

文/微小曦

在最初,人们记住每条沟壑每块田之前,最先记住的是村庄的名字。在最后,村庄剩下的只有名字。

很多村庄低矮的土墙被风日复一日地吹透,很多人便再也认不得回家的路。一茬麦子熟透了,一个季节的记忆便被收割走了,一块田地来不及续写一个长的故事,所以一个村庄留不住几辈子人。

张家的烟囱正对着天山上的哪一道壑,立秋的风会最先吹歪李家的炊烟,夕阳挨家挨户地告别最后翻过陈家的土墙钻进地下,夜晚的星星总是村庄东头的几户人家最密集。一些事情长年累月被归为熟稔,但四季每翻新一次,老人们被光阴收割掉一茬,孩子们长出透明的翅膀扑啦啦地飞走,村庄渐渐变成了别人的村庄,所有的记忆都浇铸进了村庄的名字,名字也会随着人们的口音与每代人的理解而积累出质变,那些名字里通常都凝结着一段群体记忆。

你的记忆里有个村庄吗?或许你的记忆里没有那些场景:滑下金色草垛时钻进衣服的麦草刺痒你的后背,秋收时散落一地的饱满颗粒,第一次下霜后晨光下闪闪烁烁的半截秸秆,永远不会记错家的牛羊,和让你永远不会搞错方向的南山和北山。但你的脑海里一定留存着一个村庄的名字,即使从未有过交集。

三塘湖没有湖,星星峡的星星也并不比其他地方的星星更璀璨,南湾距离北山比南山更近一些。这些缘由要比你的想象更加漫长,那是几代人的记忆,也曾是人们最先的期待。即便是在城市,住在幸福路上的人不比住在向阳上的人更加幸福,住在文化路上的孩子也并不比住在北郊路上的孩子更有文化,人们将期待托付进名字,日复一日地念叨下来,也便将希望流传下来。

每个人都在走走停停,我们以尽可能多地阅尽这世界为梦,以走得越远越高为荣,我们用博览来追寻人生的意义,且不知初衷都潜藏在对这世间万物的命名中。每个人的出发点都是一个村庄,即便他生来脚未曾沾过村庄的土,眼里未曾倒影村庄的星。

我们都曾经有一个闭着眼睛都能回到家的路,走掉的人很多,但脚印走不掉,那些脚印在有月光的夜里醒过来,在尘土里变的清浅,就像一个时代的记忆,到最后都剩下名字,名字被人来人去的重量踩实,封印在了只有归人于夜深人静时方能开启的梦呓里。

最初的散文9:不忘初心,坚持最初的梦想

文/湉閖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又怎么会懂得要多努力才走得到远方。

如果梦想不曾坠落悬崖千钧一发,又晓得执着的人拥有隐形的翅膀。

——题记

银杏经不住风的追求,等不到树的挽留,飘舞着,坠落着,最终回到了尘土的怀抱。其实,有时候想想,自己多想成为那一片叶子,“活着”的时候装扮自然,将自己的美丽毫不保留的展现给每一个生物,无声无息。等到那一缕秋风袭来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不会有任何的牵绊,那颗“老来归土”的心被点燃,它的心早已回到了尘土身边!正所谓,一夜秋风凋碧树!

面对着满校园的银杏叶,才发现又到了银杏叶黄了的时候!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每年都会有叶黄的时候,每年都会是季节的轮回,但是面对枯落的银杏叶,我们依然还是会伤秋。高中的时候,校园里有一片银杏林,每到秋天,应该也会有这么美丽的叶片吧。但是,遗憾的是,三年时间,却没有在那片林子里停留过一秒。不是不喜欢,而是高中的银杏单纯的就只是一种观赏的植物吧!而在大学,我相信,自己钟情于银杏不只是因为它的美,更多的是,银杏代表了思念,代表了时间。转瞬间,四年的大学生活已经来到第二年,也许,我们本就不该用时间来衡量校园的岁月,而是不断的反问自己,我们是否蹉跎了岁月,是否收获了硕果,是否仍旧在为自己的梦想奋斗着?金黄色的银杏叶却又在不经意的提醒着我们,时间又过了一年!

时间如白驹过隙,青春年华稍纵即逝。想着去年的这个时候,校园里也堆满了银杏叶,踩在上面,软软的,真舒服!那个时候的我们怀着满腔热血,壮志踌踌,对大学充满了期待,我们每一个人都希望能在这里绘制我的宏伟蓝图。可事实呢,一年下来,我早已偏离了自己的人生轨道,在时间的侵蚀下,磨灭了我的意志,让我渐渐地沉沦在人海之中,迷失自我,只剩下最初的梦想在原地徜祥,当年的豪情壮语也变成了一声声叹息。刚不久,接到高中时的一位学姐的电话,她问起我的学习,问起我是不是成为了学霸。然而,从未想到,我竟然会脸不红、心不跳的告诉她,我挂科了。她跟吃惊,然后说:你高中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是不是进了大学变得颓废,变得懒惰了!的确,我从未想过,自己已经颓废到如此境界,竟然从我的口中说出自己挂科了,是如此的自然,没有一点点的羞耻感与罪恶感,似乎,在我的脑海里,挂科这件事只是为了向别人证明我不是学霸而已。现在想想,都感觉一阵阵的后怕!或许我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使命,自己的梦想了吧!

现在的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想学,还美名其曰的说自己很厉害,自己很有才华。但是,除了能看到自己在自欺欺人以外,没有任何别的讯息!现在的我只会在安逸的日子里,流逝着自己有限的人生,也从未想过到底是什么搁浅了我的梦想?是现实让我折断了翅膀,让我的梦想那么轻盈,变得厚重,还是自身变得懒惰,变得颓废,乐于享受,让我忘记了我还有梦想!

现在想想,每个人都会有迷失自我的情况,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而扰乱原本平静的步调,让自己陷入无尽的惆怅、彷徨中,找不到正确的方向,无法步入正常的轨道。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最主要的就是要做到不忘初心,坚持自己最初的梦想!

我曾经一直在寻求一个问题的答案“什么是最初的梦想?直到今天才明白,最初的梦想其实就是我们人的本性:好好的生活!

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最主要的就是好好的活下去,如果我们连最基本的好好的活下去都不能做到,我们又怎么能够去拥有甚至是实现其他的梦想呢?也许大家看来,好好的活下去,只是简单的让自己的生命不终结!那么,你错了,如果这样,你活下去的不是你的生命,而仅仅是你的一副驱壳。既然如此,怎样才算是好好的生活呢?我的解释是:爱生活,爱自己,不虚度每一天,不荒废每一秒,坚持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不轻言放弃;奉献自己能够奉献的一切,不奢求回报。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自己最初的梦想,又有多少人因为路途遥远和艰辛选择了放弃。但是,只要当人静下来思考,承认了自己以前的失败,坚定自己的选择,坚持自己所追求的,不轻言放弃,执着、踏实,这样才能攀岩到人生的最高峰。

最初的散文10:追思

文/陆曦

对于大伯,我最初的记忆源自十几年前的一次争吵。当时我跟着长辈们回农村老家过年,把一铲雪倒进了炉膛。我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有意恶作剧,也可能是把雪想象成了白色的煤屑。总之大伯是生气了,严厉地批评了我。我马上显现出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气概,骂道:“哼!我怕你个小老头?”

这件趣事一直让长辈们捧腹。至于我为什么要叫大伯“小老头”,可能和他的相貌有关。身为长子,大伯从小就是家中的重要劳动力;成年以后,他做过乡村教师,然后从政。几十年的操劳让皱纹过早地爬上了他的额头。和我父亲相比,他显得苍老;和祖父相比,又显得年轻。

不久以前,另一位地方官员在父亲面前直言:“群众工作,您哥哥比您擅长。”诚然,父亲和我都很内向,而大伯向来爱说爱笑。开朗的性格让他能轻松地处理人际关系,并在工作当中更加得心应手。即便离开岗位,新的领导班子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仍然会想“请陆局长出山”。每到这种时候,大伯都会毫不犹豫地同意,而且确实能把事情办好。所以至今还有不少职工怀念他。

然而,荣耀背后隐藏的辛酸,有几个人能看见?

大伯年轻时在祖父母的安排下,娶了一个乡长的女儿。祖父母相信,出身于干部家庭的人一定很有教养。没想到伯母偏偏生性泼辣。自从她嫁给大伯,争吵和打斗几乎从没停止过。三个子女先后降生,也没能从根本上改善他们的关系。这段“包办婚姻”苟延残喘几年以后,终于宣告结束。大伯独自居住在县城,从此没有再娶;伯母留在乡下,偶尔遇到回去探望父母的前夫,便会像过去一样破口大骂,毫不顾及乡亲们异样的目光。一向温和的父亲忍不住指责他以前的嫂子:“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多少年了,就算了吧!”

或许正是由于婚姻不幸,大伯对子侄辈非常疼爱,工作之余经常逗我们玩。可是我不通人情,总觉得他说话太“损”,时不时地顶撞他。最严重的一次,我竟然叫他“滚”。现在回想起来,一个小学生竟然会抛出这个字眼,而且是针对亲生父亲的亲哥哥,我简直无法相信他真的是我。如果说骂“小老头”那一次充满童趣,这一次只有“恶毒”二字可以形容。我不敢想象大伯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只记得他苦笑着走开。那是我见过的最无奈的笑容。

随着年龄增长,我渐渐变得懂事,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好坏不分。我始终没有勇气向大伯道歉,没想到他却主动提出:“以后我们要相互尊重,好不好?你见到我要打招呼,我不再叫你的外号。”

关系最紧张的时候,我对大伯一直置之不理;而他从不称呼我的姓名,只借着我的体型叫我“肥子”。在我们当地,这个词本义和“胖子”相同,但带有强烈的侮辱色彩。大伯不再叫我“肥子”,说明他是真心和好。我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连连点头。

转眼到了大一下学期,期末考试刚刚结束,我突然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说大伯得了急性胃溃疡,一直在问“陆曦怎么还没回来”。我赶紧回到故乡,跟着父母来到大伯的住处。

此时,大伯已经被病痛折磨了好几天。因为医院一直没有空余的床位,只能由堂兄、堂嫂在家中护理。我进屋的时候,他正瘫在客厅的沙发上,额头上搭着冰毛巾,身上穿着一件短袖T恤和一条薄长裤,颜色像他的脸色一样灰暗。我怯生生地说了句“大伯,我回来了”,他抬起眼睛看了看我,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回答。沙发周围伫立着许多人,是他以前在政府部门的同事。因为大伯的口碑一直很好,知道他病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来看望。

堂兄的儿子当时不满三岁,大伯平时最喜欢这个活泼好动的小男孩。堂嫂想把他抱到大伯面前,大伯竭力喊道:“快抱开!快抱开!”后来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伯误以为自己得的是传染病,害怕传染给孙子。

又过了几天,大伯终于开始在医院接受专业治疗。他恢复得十分迅速,到了八月上旬,已经可以去外地的大医院接受全面复查。从外地回来,他不仅带来了令人放心的诊断书,还为我带来一件宽松的衬衫,是复查之后从服装店买来的。看着我把衬衫披在身上,他哈哈大笑:“你块头太大,只有这个型号才合适!”

再次见到大伯的时候,我再也听不到他的笑声。因为脑部突然出现生长迅速的恶性肿瘤。他不得不去北京接受部分脑组织切除手术。手术暂时保住了大伯的生命,却让他失去了正常的语言、运动功能。以前那个谈笑风生的中年男人回不来了,只留下一个倚靠在轮椅上的削瘦的身影。我握住大伯的手,顿时感到一股凉意传到心底;我不想让屋里的气氛显得太悲伤,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大伯含糊不清地“说”起话来,不知是在安慰我,还是在说别的什么事情。

大伯去世是在2009年12月底,刚过完五十八岁生日。当时我还在学校准备期末考试,对此几乎毫不知情。可是我做了一个难以解释的梦,醒来后不禁骇然。过了半个多月,我回到阔别一年的故乡,果然被告知“你大伯已经不在了”。

这一次,连倚靠在轮椅上的削瘦的身影也彻底消失,我只在墙上见到一张被黑纱包围的照片。于是我双膝跪地,用古老的叩首礼寄托哀思。我没有参加大伯的葬礼,也就幸运地躲过了种种令人心碎的场面;可是我为此产生的愧疚感,很可能会延续一生。

最初的散文11:狐狸竹

文/文猛

村里人最初见到的狐狸应该是两只,金黄色的皮毛,颈下一片三角形纯白的皮毛,像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很有些洋绅士的味道。它们生活在村前的山林中,那时应该叫森林,树高林密,山泉叮咚。

山林和我的村庄连着一道山梁,那两只绅士般的狐狸不时从森林中走下来,蹲在山梁那块大青石上,悠闲地望着我的村庄。后来人们到森林里砍了很多的树木来炼钢铁,就把森林砍成了山林,那两只狐狸下山的时候就更多了,依然蹲在大青石上,茫然地看着村庄。再后来,有一个搞什么运动的工作队长到村里来,见到了大青石上那两只狐狸,对它们那金黄色的皮毛艳羡不止,动员了几个年轻人提枪带棒走进山林,其中一只狐狸的漂亮皮毛披在了工作队长身上。

工作队走后,剩下的那只狐狸有一天走过山梁,走进村庄,对黄土屋前一只大红公鸡张开了大嘴……村庄开始丢失第一只鸡。这以后每隔一两天,村里人家的房前屋后就会出现一地带血的鸡毛。

在穷困的岁月,谁家丢一只鸡,意味着失去了一个小小的银行,村里人不敢再把鸡放出鸡窝。那只狐狸蹲在大青石上,仰头一叫,村里的鸡们鸭们就恐慌地惊叫。在人们眼中,狐狸颈下纯白的皮毛不再像绅士般的衬衣,倒像是一张白色的餐巾。

村里人终于激怒了,大家发誓要打死那只狐狸。村长组织了几杆猎枪走进山林,搜寻了好些天也不见那片恐怖的金黄色,而一到晚上,在一串怪异的狐鸣之后,陆续传来鸡的哀叫,第二天就能发现一地带血的鸡毛。

还是村里的老猎人出了个主意,叫人在狐狸下山必经的大青石附近挖上陷阱,又叫人在竹林中砍些新竹,削成尖尖的竹剑插在陷阱泥土中——村庄的山梁上就再没有了那些让鸡们不安的狐鸣。

几年过去了,村里人早已忘记那只狐狸和那方陷阱时,那埋葬狐狸的陷阱里居然长出了一丛茂盛的毛竹。春荒时节,村里人到大青石边砍些新竹回家编竹笼,想装上鸡鸭到乡场上换钱买粮,谁想那些鸡们鸭们一见到那竹笼就浑身羽毛惊耸,满地扑腾,死活不进竹笼。

村里人叫那片竹为狐狸竹,由于没有人再去砍竹回家,那里很快成为一片竹林,格外青,格外绿。

最初的散文12:故乡换新天

文/黄明聪

有人说,故乡是生命最初的摇篮;也有人说,故乡是根剪不断的脐带;而我说,故乡是最能拨动情感的那根弦!

“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这是王安石的名诗,我认为用来描述我的故乡是最恰当不过的。我的故乡黄屋村,隶属遂溪县港门镇,位于雷州半岛西海岸的中部。故乡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有一条乐民河从村前绕过,然后再注入北部湾,这里鱼虾丰盛,水草肥美。村前那片红树林四季常青,候鸟成群,现在这里已辟成一个全市村级最大的湿地公园。就在湿地公园旁边,古树参天,名木众多:有高大葳蕤的榕树、婀娜多姿的海红豆和假苹婆,还有两棵被列为国家级保护植物的见血封喉树和铁线子树。而红树林的前面则是一片碧绿的田野,稻菽成垄,瓜果成畦。清晨,当第一道阳光还未照射村头,鸥鸟早已把村庄从梦中唤醒,随即是一派繁忙的晨耕图。

故乡是名符其实的鱼米之乡,早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村民依靠傍海的优势,大办渔业,从一条小木船开始发展到十多艘机帆船,这个过程凝结着多少力量!故乡由于渔业发展迅猛,继而成为北部湾渔业的一面红旗,因此独立成为一个渔业大队。那时我的年纪尚小,还在读小学,每当节假日总是喜欢跑到海边去放牧,观看木船起帆或螺旋转动;或者目睹归帆点点,红旗飘扬,不难猜想,这是一支满载而归的船队。

由于种种原因,故乡渔业发展曾一度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于是村支部决定用三种办法去应对困难:第一转产;第二转移;第三转业。转产即由耕海变海水养殖;转移即移师到海外作业;转业即转向其他行业。特别是转移方面遇到了重重的困难:首先,习惯在北部湾耕海的渔民由近海作业变成远洋作业,他们适应吗?

“创业难,知难不难。”乡亲们千方万计筹集资金,加上政府的扶持,他们改造了船的体积并加大了船的马力,再配置了先进的设备,就这样远征太平洋。而一部分渔民转产从事海水养殖,另一部分渔民转行从事了远航油船。总之,无论是转产和转移或转业的,他们的收入都大大提高,于是纷纷在家乡建起楼房或到城市里购房置业。而那部分一直从事农业生产的,他们辛勤劳作,种出的番薯和稻谷香甜可口,远近闻名;有的搞饲养业,养出的鸭子所产的海鸭蛋十分抢手;他们的生活都过得红红火火。

“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自从去年以来,有一则特大新闻在当地不胫而走,就是省市有关部门决定在故乡面前的港湾兴建一个大型的现代化避风港,命名为“遂溪县北部湾区域性避风港”,名列广东十大地方避风港之一,我听后彻夜难寐!哦,家乡这片海域不是宋代文豪苏东坡当年遇赦北归弃舟登岸的地方吗?这段历史在《遂溪县志》和《雷州府志》都有明确的记载,这里还留下苏学士与乡贤陈梦贤月夜泛舟的传说。种种事实表明,这里也应是苏学士乘舟去廉州的必经水道。还有一则史实,大革命时期广东四大农民领袖之一的黄学增领导的乐民城起义失败后,也是从这片海域撤向斜阳岛的。啊!这片默默无闻的港湾承载着多少历史风云,如今又被幸运之神重新眷顾上了。

前天,我回到了久别的故乡。当我走近故乡时,闪入眼帘的是那一望无际的生态林,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生机勃勃。再走近一片桉树林,秋风已经把它们点染成浅绿色——生命的底色如此的绚丽!由于这些独特的自然环境,故乡变成了远近闻名的长寿村。据统计,故乡80岁以上的老人有48人;90岁以上的有10人;还有一位老伯今年已经103岁了。

再走近田园,一垄垄的稻浪随风铺展,沉甸甸的。就是这片田野,儿时我总是喜欢跟在母亲的后面,随她一起去割田垄上的青草,喂养生产队的那头母牛。母亲手中的镰刀快速地挥动着,淡绿色的草汁就从切口流出,染绿了母亲的指尖,也把每一寸空气都染成了深深的记忆。

站在海堤上,不远处机声隆隆,我不禁忆起儿时那一幕:每当台风季节,晚霞夕照中这片港湾一派繁忙,那些穿梳不停的船队把栖憩于红树林的鸥鸟惊飞,此时此景,使人不禁忆起唐人的佳句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正当我陷入沉思之中,不知什么时候,村长也来到这里,他忙拉着我的手说:“兄弟,告知你一则好消息,建港工程已经开始了,随后一系列的配套工程也即将上马,我们得重新规划本村的未来蓝图……”

哦,时代的浪潮正猛烈地拍击故乡的海岸,故乡变成了一块重生的处女地,正等待着人们的开垦!

最初的散文13:青花漫谈

文/彭睿昕

最初看到青花瓷是在爷爷朱漆斑驳的老式书架上——那是一个瓶口缺了一小块的大肚花瓶,夹在架子上一摞摞发黄的书籍中间,白净如玉般胎质上面淡淡地青色绘成一幅江南烟雨图。书架是曾祖传下来的,无论颜色还是样式都显得有些老旧,然而那花瓶却也一直摆在那里,在周围一片的昏黄里,看上去温文儒雅,卓尔不群,就像一位文人隐士一般傲然肃立,只用一双睿智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我还小未上学时,却经也常喜欢捣鼓书架上那些看上去有些“年纪”的书。那时候爷爷刚退休,经常的,我会搬上两张小木凳,叠罗汉似的爬上书架随手抽上一本,然后撒娇般地摇着爷爷的大手央求他讲故事给我听。就在爷爷沉郁的声音里,我知道了醉酒吟诗的李白,也知道了横槊赋诗的曹操……那时,经常地我会侧着耳朵,想象着许多意想之外的故事,眼睛却会不由自主地盯上了那些青色,还有那些青色世界里的烟雨图。

发现我走了神,爷爷总是一只手轻轻地拍在我的腿上,言语中半是训斥半是慈爱。记得有一次他也凝视了一阵那瓶子,然后告诉我说:“那是青花瓷,是国粹,更是信条。”转眼许多年过去,每每想起这深奥艰涩的话语,我都会想起童年的岁月,更会在日月流转里加以体悟,探寻着许多年前的疑问和困惑。

青花瓷,一个包含了传统文化底蕴的艺术形式,一种承载着千年悠悠历史的艺术载体。

“白釉青花一火成,花从釉里透分明,可参造化先天妙,无极由来太极生。”相传青花瓷的最初形式出现于唐宋,成熟则是在元代,明代逐渐成为瓷主流,至清则无论从造型还是技巧上都达到了顶峰。

古人贵青者多之又多,所谓“素朴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正是现实情况的真实反映。青花艺术以其素洁雅致、娇而不艳的独特风格得到了中国古代文人雅士的喜爱,往大了讲,青花艺术因其宁静淡泊、含蓄悠远得到了中华民族文化性格的最深认同,也从另一层面恰如其分地表现了国人中正、平和的人生信条与脾性。

艺术即是人生追求的延伸。我国传统书画艺术的价值追求在于意境之美,具体体现为追求“画在意中,言在意外”的自然而然、含蓄蕴藉之美。故而,我国传统书画艺术载体一般为宣纸,一笔落下,墨随笔走,深浅浓淡,自然荡开,体现出了功利性与非功利性的绝佳统一。一如为人处事,太过直白则易于陷入粗俗,太多掩饰则会落入窠臼。

曾和一位浸淫于青花瓷多年的友人交谈,他告诉我说 “青花”艺术最大的特色在于重意而不重形,所以寥寥几笔,胸中丘壑便似隐若现于一片洁白安宁之中。因此,做人亦是如此,不必浮华,不假雕饰,以自然之心、率真之为待人接物方是正道,方能不负一生心意。

工作八年,虽无大风大浪,然而光阴飞逝,在经历了许多琐琐碎碎之后我却也成熟了许多。爷爷老了,八十七岁的他许多时候记忆开始模糊,言语已然不是很清楚。记得有一次闲暇回家,我重又同他提起那张书架,还有许多年前他告诉我的那句话。爷爷说他已经忘了,至于书架,早就已经散了,就堆放在南边的杂物间里,而那只烟雨江南的青花瓷瓶子更是全无踪影,或许被谁在曾经的某个疏忽里打碎,又或许被谁家淘气的孩子拿去灌了沙土肆意玩耍。

末了,爷爷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说道:“好的青花瓷和好人一样,都是简简单单,大大方方”。我知道,他既是感叹,也是提醒。清清正正、坦坦荡荡的他几近走完了他的一生,剩下的心思呢,只把希望全放在儿孙身上。

第二天上班将走的时候,我特意去杂物间看了看,虽然眼中不见青花瓷,心中却早已描上了许许多多浅青素淡的人生信条。

最初的散文14:三角枫

文/江长深

我对枫的最初记忆源于唐代着名诗人杜牧的那首咏枫诗: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背这首诗的时候,我还很小,不知道什么是枫树。

长大后才知道枫树是我家乡的母亲树,山岗上,田地边,房前屋后到处都是,高大的参天伟岸,矮小的匍匐而生,它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大到横梁造屋,小到生火做饭都离不开它。枫树的再生能力极强,无论是乔木还是灌木,砍也罢,锯也罢,只要蔸在根在,来年一定有新枝萌发,三年五载就蓬蓬勃勃了。我们村前有一棵百年古枫,是枫树之王,它高百米,三人合抱,树冠如云,每年春天它最先发芽绽叶,到了秋末初冬,其它枫树叶落枝枯,它仍是一树风华霞光一片。树上是鸟的天堂,老鹰、乌鸦、喜鹊、百灵鸟在各自的枝头垒窝筑巢,相夫教子;树下是孩子的乐园,放学了,几十个孩子相聚树荫下,跳绳、踢毽、走五子棋、过家家,无拘无束,自得其乐。大枫树成为我们的骄傲,成为我们村子的代名词。

“木之以叶为花,枫与柏是也,枫之丹,柏之赤,皆为秋色之最浓”,清代学者李渔在《闲情偶寄》中的这段话,道出了枫树的妙处。我在枫林中长大,对枫树情有独钟。离开家乡之后,我从家乡的地头挖了两棵三角枫,植于阳台的花盆之内。我的初衷是要让家乡的风景浓缩在室内,让枫树的四季变换在眼前。

三角枫是家乡枫树大家族中的一种,它生命力旺盛,繁殖迅速,从地栽到盆栽也没有不适应期,阳光雨水之下,茎粗叶壮,到了夏天绿叶婆娑,流油滴翠,成为我家难得一景。每遇酷热难耐的时候,我把它置于书桌前,透过枫树的一枝一叶想家乡的百年古枫,想家乡的满山枫林,便仿佛置身古枫的浓荫之下,树上的蝉鸣鸟叫如画入目,远处的枫涛阵阵如春风拂面。大脑中的杂念便瞬间排空,身上的暑热旋即散去。这是我最美的夏天,最佳的消暑期盼。

享受了枫树夏天的绿色,我更渴望秋天的火红。我对那两盆三角枫倍加珍爱,浇水施肥、修枝剪杈更勤了,我期待早霜对枫叶的浸染,晚霞对枫叶的缠绵,我渴望能在自己的书房感受满山红叶,品读故乡的晚秋!但我失望了。那两盆三角枫只是对秋天眨眨眼睛,就将一个萧瑟的冬天过早地呈现在我的面前:它省略了漫长的秋季,没有过程,没有铺垫,从夏天直接进入了冬天。那如花的叶子由浓绿到焦枯,由舒展到耷拉好像就在一夜之间完成。

故乡的枫叶该红了,百年古枫也应红袍加身青春无限,我凝视书桌上的那盆蔫头搭脑的三角枫,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阵愧疚和隐痛。万木霜天红烂漫,大自然中的三角枫此时此刻万紫千红,而它却无奈地进入冬季。这错不在它而在我,是我生生地剥离了它生存的土壤,夺去了它经风沐雨的权利,扼杀了它历练霜天的自由。枫树失去了这些先天储备,哪会有后天的辉煌!

风景是自然的名片,四季是大地的时装,枫是自然之子,浸润了风霜雨雪这些色素,就会春红夏绿风光无限。如果凭想当然,通过温室中的小小盆景去浓缩自然,轮回四季实在太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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