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父亲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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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父亲的散文1:海边故人

文/盛文强

冬季里,休渔在家的父亲闲住了一段时间。不到3天,父亲就把所有的渔网修补一新,剩下的时间里,他整天唉声叹气,吃也不香,睡也不安稳,经常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那时刚进入冬季不久,连着刮了3天的大风,近海居然结了冰,那时的冬季好像要比现在冷得多。这一年的年底,我们过早地进入了渔闲时节,渔船归岸,渔网入库,渔民们要蹲在火炉边耐着性子,消磨掉两三个月的时光。

直到有一天,父亲忽然想起了同船的朋友,连日来他肯定也是窝在家里抱着火炉。父亲要步行穿过几个村子去看他,而且提出要带我去。母亲也怕我在家闷坏了,所以并没有反对,只是找出了不少保暖的衣裳,把我全身上下裹了个严实,只留出两个眼睛。冬天的夜晚来得早,我们沿着海边的沙土路走着,前面已经是漆黑一片,海在我们脚边不远处翻滚。

父亲的朋友住在靠近田野的几间瓦房里,他的名字我记不起来了,父亲好像喊他“建堂”。我们进去时,他和妻子正在织网,屋里黑着灯,他们把头贴到网扣上去,或许是为了节省而不愿开灯。父亲咳嗽一声,他的朋友拽开了电灯,我看到炕桌上碗筷还没有撤下,红木桌不知传了几代,桌上摆着一篮子玉米饼子,半盘乱糟糟的杂鱼。粥碗上还挂着玉米糊,发黄的竹筷横在碗上,两个孩子躺在墙角,叽叽喳喳唱着儿歌。女主人端着桌子跳下炕去,桌上的碗筷纹丝不动,稳稳放进里间屋去。

父亲的朋友起身迎了下来,他们围着火炉喝酒,就着海米和乌贼干。父亲的朋友见我在一边站着,顺手递给我一把乌贼干。这是一种晒干的小型乌贼,我没舍得吃,在手里攥了一会儿,掌心就沁出了汗,于是我把它们放进裤子口袋里。我捂着鼓起的口袋,心里暗自欢喜。

父亲让我上炕坐着,炕里边靠窗的地方躺着两个孩子,稍微大一点的是女孩,还有一个小男孩,他们还都没有睡,眨着眼睛看我。他们的母亲回到炕上,递给我一个枕头做靠背,我坐了一会儿,炕上的热气透过棉裤涌上来,给我带来一阵睡意。蒙眬中听到父亲在和朋友说话,一开始说些船上的事,他们开春后又要出海了,后来只有高一声低一声的节奏回荡在耳边。

父亲走时叫醒了我,此时已经接近半夜。黑暗中我看到这家的小儿子躲在母亲身后,在他母亲的胳膊底下探出头来,月光正照满了炕。他眨着眼睛望着我,眼珠闪亮,嘴角往上翘着,带着浅浅的笑意。我由于困倦,一句招呼也没打,走在回家的路上又挨了父亲一阵埋怨,才想到实在是不应该。回到家母亲早已经睡下了,屋里黑着,院门虚掩着,我和父亲回身悄悄合上了院门,高抬腿轻落步,生怕惊动母亲,满地月影照在院子里,照出了一高一矮的两个黑影。我把手伸进口袋,口袋是空的,乌贼干已经不见了,让我好一阵的惋惜。

直到现在,我还时常想起那年随父亲访友的情形,也时常想起他家的儿子闪烁在黑夜里的眼睛。

关于父亲的散文2:父亲

文/李月

父亲老了。是的,我的父亲老了,岁月的皱纹慢慢地爬上他的额头,布满了他的整张脸,斑斑驳驳。夕阳西下,闪着血红色的光茫。我与父亲弈棋,驱车、跳马、沉炮,我无情地攻陷父亲的领地,气势汹汹。而父亲只是一味防守,立士平车,苦心修筑防线,冷静沉着地调兵遣将。

什么时候,他如此保守?如此懦弱?

回忆曾经父亲弃子时的干脆利索,落子时的果断自信,以及那句掷地有声的话:“你输了!”我不禁感叹:人生匆匆,青春、勇气、自信、拼搏,就这般无情地从父亲躯体上流逝,此时拥有的,仅只是父亲缓慢而又无可奈何的:“我输了”三个字。

从不轻言放弃的父亲竟在此时轻易认输,他本可以弃车跳马顽强地抵抗一番,但他却没有。我看着父亲,竟一下子发现原来他有那么多的白发,那么多密而深的皱纹。粗心的女儿怎么就没有知晓他一日一日的变老,一点点的青春散失?噢,父亲,我的父亲,已不再年轻!

父亲慢慢地变老了,不知不觉……我突然有些明白了,心里酸酸地,闷闷地,我已渐渐长大,渐渐不需要他了,不需要他宽宽的温暖的肩膀,不需要他沉稳厚实的脊背……父亲的嘴里微微动了一下:“再下一盘。”耳畔传来父亲这句话,我回望父亲,父亲的目光中充满着慈爱,我恍然大悟,父亲是希望我赢,希望我超过他,希望把他的信心和勇气传递给我,因为他知道我将长大……

夕阳已西下,无可挽留,而它曾经光芒万丈,霞光四射。我依偎着父亲,品味这点点的人生,心里想的只是:与父亲在一起,慢慢地变老!

关于父亲的散文3:槐槐

文/王汉毅

正值三伏天,九十四岁的父亲要回乡下去住,我便陪他回到了渭北老家。安顿好父亲,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槐槐。

前几年,国家要集中屠宰生猪,槐槐连杀带卖猪肉十几年,被推荐到滩张屠宰点试工。一早,他做完了该做的活,顺手摸一件衣裳一穿,骑着那辆车闸还管用的烂摩托车就赶去了。虽然是杀猪的脏活,毕竟也是一个“饭碗”,连最不爱打扮的人也刮刮脸,换一身见人的衣裳。相形之下,槐槐就像一个异类被人瞧不起,一个领导模样的人以为他是个过路看热闹的,斜着眼睛说:“你来干什么?”有认识槐槐的人忙说:“一行的,试工试工。”“烧水去!”领导还是正眼都不瞧他说。“烧到啥程度?”槐槐倒没计较。“只管烧去!”不知不懂,还是别有原因,那领导很不耐烦。槐槐把火烧到锅中央冒泡,心想加一两桶凉水正好烫猪毛。就提起了桶,却想,还是“请示”一下那个自命不凡的领导好,就问,加些水不?谁知那领导手一筛:“烧你的!”槐槐就在火中加了些煤。结果,那领导只得另叫人从锅里往外舀出开水,再加进凉水。试工就是杀猪。程序是,用钩尖锋利的“挽子”钩住猪嘴,放倒在案桌上;一刀捅入心脏;接血;割切,吹气;入烫锅煺毛;开膛;收拾下水七大步骤。在这一天试工中,每位选手完成这七大步骤杀完一个猪,需要一个小时。而槐槐在一个小时里,连杀三头猪。人们,包括那位领导,惊呆了。槐槐的高效率,主要体现在煺毛和开膛两大步骤上。你看他,五指散开只朝烫锅上一罩,就知道水温了,一般锅底总有火,鼓风机也是现成的。水温只高不低。若心中没底,不仅加减水浪费时间,烫毛效果直接影响煺毛时间。水温高了。煺毛带肉;水温低了,毛煺不干净。槐槐只把猪放到烫锅左右前后翻动一会儿,上了架子一刀从顶端刮下就干净了一片子;几刀就基本搞定。几角旮旯用小刮铲连刮带烧,一头猪就干干净净的了。开膛时,槐槐把猪尾巴一提,刀下去绕尾巴转一圈把尾巴取下,再一刀就开了膛。然后右手抓住开洞处的下水头,朝下一撕,整个下水就全部取下。二十几分钟一头猪,既要力气,又要经验,更见功力。谁敢一刀把膛开到位,刀划深了会划破肠肠肚肚,收拾起来更麻烦;刀浅了割不到肠肚的外皮处,再一小刀一小刀地找就更费时间了。

我正要朝槐槐家走,一辆拉麦秸的小拖拉机翻倒在二尺多高的路基下,压坏了一片正要吐天花的包谷苗。我赶紧随着救急的人们赶去,槐槐正好在这些人中。人们用大绳拦腰围住高高的麦秸垛,喊着号子朝起拉,斜倒着的麦垛车动都不动一下。有人说,赔些钱,再割倒一圈包谷,把麦秸卸下重装;有人说,人的力欠,再雇一辆车拖一下;七嘴八舌。槐槐不言声,绕着车转悠。忽然,他从车帮上方松脱了的松木椽中,抽出了一根粗壮的来,从挨地的一边斜插进麦垛里,再把大绳绑住椽的上半截,说声:“全当试一下哦,起!”起来了,车端端正正地摆到了路面上。那位开车的人,连激动带感动,撕烟盒的手都抖个不停。

可是,槐槐不见了。他把脱了的衫子搭在右肩膀头上,已经走得很远了。

关于父亲的散文4:父亲与拖拉机

文/曹含清.

三十多年前家里能有一辆拖拉机是很风光的事情。麦熟时节,大多人家赶着牛车、马车劳神费力地往打麦场运送麦捆儿,老牛、老马拖着石磙慢悠悠地碾场,从天亮轧到天黑,把人累得晕头转向。全村仅有两三辆拖拉机,像是披盔戴甲的天神。只见那家伙嘟嘟的在麦田飞奔,在打麦场上拽着石磙快捷旋转,一顿饭的功夫儿把黄灿灿的麦粒儿碾轧出来,麦香到处飘荡。

那时候父亲三十多岁,常年的劳作锻造了健壮强劲的体魄,力量像是激流似的在筋脉中奔涌。他在打麦场上扬着皮鞭、赶着老马碾场,坐在树荫下歇息时望着不远处的拖拉机满脸歆羡的神情。

“明年我要买辆拖拉机!”他掷下豪言壮语,然后起身拉起老马的缰绳。

“咱们穷得叮当响,你凭啥买!”母亲嘴角露出一丝讪笑。

“我就凭这身力气,麦收后我就去镇上作劳工。”

次年父亲如愿开上了拖拉机,家里那匹瘦瘪的老马衰老不堪,被卖到了邻村。拖拉机驮着他在麦田狂跑,笑容撒满他的脸庞。在笑容背后,隐藏着披星戴月、流血流汗的辛劳。

从那儿以后,拖拉机成为我家的大力士,拉货、碾场、犁地、灌溉等苦力活儿全仰仗着它,走亲戚、赶大集也离不开它。干完家里的农活儿,父亲又开着拖拉机帮亲戚家犁地、种麦。

四季轮转,三十年的光阴好像只是打了个盹儿便逝去。夕阳西下,我从城市回来和父亲在院子里闲坐。时间像是筛子,过滤掉人世尘滓,留下干净透彻的记忆。父亲望着老成一堆废铁的拖拉机燃起荣耀的记忆。

“记得拖拉机来咱家那一年,我年轻力壮,谁都比不过我,如今大半截身体已经埋入黄土,它老了,我也老了。从前每年我开着它拉着一车西瓜往城里十多趟,它的车轮几乎碾过咱们村子里的每一寸土地。这三十多年来,我和它也在进行一场长征……”

晚霞涂在父亲花白的头顶。我望着他,记忆深处的老马的形象与眼前的父亲好像重叠在一起。时间像是熔炉,溶冶世事万物,熔化掉健壮与美丽,留下闪闪发光的往事。

我的目光凝注在角落里那辆拖拉机上,它身上的红色油漆剥落殆尽,长出一层黄色铁锈。轮胎几乎磨平,座椅残破,车灯已毁掉一个,成了独眼龙,仿佛伏在余辉中喘息。

“爸爸,我小的时候一直想学开拖拉机,至今也没学会。”我随口说。

“来,我开上它带你去超市买瓶白酒,顺便也教教你。”父亲说着起身,突然他枯黄的手拍着脑袋,“我真忘了,一年多没开它,一个前轮之前扎了钉,泄气了。现在用不上它,就懒得补胎。”

关于父亲的散文5:父亲的老屋

文/李朝俊

一棵桐树,一句承诺,人树合一,成了父亲一辈子归宿的“老屋”。

老屋是故乡桐柏的人们,对棺材的隐喻,表示人终老后的去处,永远居住的屋子。

乡下人比城里人实诚,不避讳生老病死,人过五十就会想老屋的事。有人老屋做好二十来年,脸上红花雨点,没病没灾,健健康康,端碗能吃肉,丢饭可喝酒,手提肩挑,往返庭院,心在庄稼,想干啥干啥,该干啥就能干啥。也有人老屋做了一个又一个,都被近亲族人,急用者“借”走了。人即便没病没灾吃啥啥香,旧的老屋别人占去,新的老屋也得快快做好,要不就是块心病悬在那。人们常说,“晚上脱了鞋上床,明个儿还能不能穿上,谁都不敢打包票儿。”看着装满自己喜好的老屋,拥有者心里踏实满足,邻居们称赞这家子孙孝顺懂礼。

从小孤儿的父亲,早早就没了双亲。我没见过爷爷奶奶,不知道长得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和蔼可亲,还是不苟言笑。家里自然不放老屋这物件。孩童时,心理上对油黑发亮,阴森森放在房山墙下,或房廊拐角上的老屋,我有种天然的惧怕。走亲戚或到村里老辈人家去,总是绕着老屋远远跑开,或躲在大人侧后背立而行,眼不见心里还是很烦,想早点离开有这黑木头的地方。

那年到西乡盘古山表舅家拜年,父亲和表舅,还有一群不认识的亲戚们,热闹非凡地在一个菜园地边放树。只见众人脱去棉上衣,有的挥镐挖泥土,有的奋力拉大锯,有的爬到树上,将粗粗的牛耕绳,拴在更粗的树杈上……看热闹的我们这些小不点,也被一个喊小舅的组织起来,在又粗又长牛耕绳尾上,肩膀斜跨绑在大绳子上的布带,在数十丈开外的沙地里,伴着表舅好听的号子声,和大人们一势使劲,像抵头红了眼的牛犊,弓腰曲腿死死地拉着绳子不放,人和树展开拔河比赛,几番较劲几番镐起锯响,人们把一棵大桐树拔输了,我们在笑嬉嬉声中倒了一片。有人看见,一个我叫舅姥的慈祥老人,将头巾取下擦眼泪,她满心高兴地笑着说:“我的老屋这回又有指望了!”

放倒一棵大树,菜园显得天阔地宽,树林透出一片青亮。几棵四、五把粗的桐树,在雪原土地上,格外挺拔向上。爱说爱笑的表舅,对着几个老汉儿开腔:“那棵长得上下一般粗的树,是留给我自已做老屋的。别的几棵你们谁相中了就言语声儿。”

蹲在树桩上吸烟的父亲,将烟锅在老树黑皮上敲了敲烟灰,顺手将烟袋捌在腰间战带上。起身走到树林,张手测量了一遍桐树,抬头看了各树的长势,返回树桩弄好一锅新烟丝,一边“吧塔吧塔”享受,一边望着表舅开口道:“你那棵靠东边的一棵给我留住,过几年够老屋材料了,遇上机会找人放倒拉走。”笑声中的表舅说,“肯定给你留住!活到八十是你的,活到九十也是你的。”随后将其儿子叫到跟前,收起笑脸严肃开口说话:“我活着啥话不用说!若我不在了,那棵树也是你姑父的。这事你得往耳朵里记住。”随后表舅又拍拍我的头,这个小外甥也帮忙一起记住这事!说得我满脸通红,众人一片笑声。

第二天我们离开时,表舅送到村外竹林山上。父亲说千里相送终有一别,你就站这儿别往外送了,我们爷俩也快点往东乡赶。走了几步,父亲回过头来,看见表舅还在目送,忽然好像想起件事,轻轻地对表舅说“我把20块钱压在柜厨的酒瓶下了,多少算是这桐树板钱的意思。你回到家顺手收好,别让小孩子们给弄扔了。”有点出乎意料之外的表舅,嘴里喃喃地说:“大哥你这是何必呢!咱们这样的亲戚,还说啥钱不钱的?!我说过的话吐口唾沫就是钉。那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不能够要去了。”

父亲说,咱俩兄弟啥话都好说,孩子们很快长大了。咱们当老个儿的,要让孩子明白“亲兄弟明算账”的道理,别让小孩子们把路走歪了。

从此我记住这棵桐树,记住了父亲和表舅的情谊,记住父亲年过了五十岁,记住我这当儿子的责任,记住了父母笑声背后的不易。打这儿之后,我懂了些事,似乎知道用功读书,对桐树有种说也说不出,道还道不明的复杂感情。闻到桐花的清香,想到树下走走看看;望见桐叶的碧绿,想到皱纹爬满面容的父亲;偶尔无意中抚摸桐树硬皮,这沟壑纵横,这坚硬如铁,这世事沧桑……让我不敢深想,泪水就涌满眼窝。桐树在我的心中,比任何树都崇高都有用,这树与水泥瓦房,与高楼大厦,与庄园别墅,有了绝妙的相通之处。

从少年走到青年,从山乡高中走进城市校园,桐树赋予的寓意,随着眼界的开阔,随着见识的增长,在书声琅琅的阶梯教室,在高大宽敞安静的图书馆,在大道通天的海防机场,我有时明白有时茫然,有时觉得大可不必!某一天在品读“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诗句时,忽然顿悟了老屋的神圣地位:住够了土墙茅屋,在大雨天里,顶上漏雨,墙角过水,与满地乱爬土蛇蟾蜍、蚊虫老鼠,共处生活了一辈子的人们,包括我至亲至爱的父亲,要的这棵桐树,想得到的老屋,实际上是对一世追求未能实现的人生目标,用另一种不懈努力的心灵渴望去达到:拥有一栋遮风避雨的坚实住处,躺在深厚的大地里过上想要的好日子。

制作老屋的桐树,或是柏树,或是杨树,或是一切树,生长于大地,回归于大地,这一长一归,树的生命嘎然而止,人的一辈子瞬间消失,树的生命化入泥土,人的生命传给后人。

一棵桐树,一座老屋,一方民俗,一个追求,一种精神!生生不息的后来人,可知道这桐树的情怀,这不屈不挠民族的渴望,这历史脉动的永远老屋,是人类发展的一块块活化石!

关于父亲的散文6:邻居

文/刘学兵

父亲是个农民,老实、淳朴,是种地的能手。

只要有地种,只要地里能种庄稼,只要有收成,哪怕是严寒酷暑,父亲都从来不叫一声累。因为收获,他的脸上无时无刻不充满喜悦之情。即使是现在,我们一家人搬到了小镇上,他也没有忘记种地。平时出去散步,免不了东张西望,看到一片空地荒着,他总要驻足细细地看好一阵,揣摩着长宽,算计着有几分几厘,嘴里就念叨:“可惜了,可惜了,要是种几窝菜,够一家人吃呢。”然后他就叹息菜价,贵呀,比肉价都高呢。

父亲和母亲在远离街道的角落里开垦出不大的荒地,很贫瘠,感觉就是在一块大石头上铺了一层泥土。但是父亲却如获至宝,大喜过望。他差不多天天都去张罗,小心伺候,就像伺候自己的孩子。然后,种几窝南瓜,或者是丝瓜,栽几窝豇豆,或者是青椒,还生怕委屈了它们,时时去看看,施施肥,捉捉虫。花一开,红红黄黄,紫紫白白的,极是泛滥。一到收获的季节,父亲就迫不及待地摘下来,自己不吃,先送一些给邻居,说:“我家种的,没撒化肥呢。”

多年以前,村里把分给父亲家的土地错误地分到了父亲邻居的户头上了。父亲知道后,回到家里就满屋子乱转,不但转晕了自己的头,还把母亲和我的头都转晕了。他的双手不停地抓来抓去,仿佛是要找一样家伙揍人,嘴里还骂骂咧咧,先是骂村长书记,然后骂社长会计出纳,说他们徇私,得了邻居家的好处。最后,昏了头的父亲竟然还骂起我,骂母亲,最后又骂自己。骂自家在村里关系不硬,总是受人欺负。再后来,父亲就坐在凳子上抽着烟,不停第叹息:“一家人,没地……咋过哟。”

村里承诺今后优先照顾给父亲家。可是,父亲不依,跑去向邻居要地。邻居家的地已经种了一两年了,况且人家是从村里接收的土地,哪能你说要,人家就退给你啊?事情就闹僵了。于是父亲和人家吵了起来,拉拉扯扯的,差点还动了手。父亲气咻咻地回到家里,将手里的锄头一丢,就冲我跺脚,说白长了一大身横肉,关键的时候看不到人影。然后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就着咸菜,整整喝了大半瓶酒。

父亲和邻居从此再也没有往来。偶尔碰上,也像是见了仇人,不说一句话,各自瞪眼,拂袖而去。

受大人之间的影响,我们两家小孩子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平时大都也是横眉冷对,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就连对方家的鸡鸭鹅跑到门前,也会一顿呵斥,拿了扫帚统统赶走,留下一地鸡毛鸭毛鹅毛,好像这样做了,才除去了胸中的一口恶气。

狗是邻居家养的,通人性,一会儿来我家,一会儿又回去,回去后免不了让主人踹几脚,一路哀嚎着远远跑了开去,时间不长,又一瘸一拐地回来了。一会儿我家,一会儿又跑回去了,对谁都不说痛。遇到夜间有个啥动静的,也不管是我家,还是邻居家,依然尽职地叫得欢。

后来,村里开发了,政府收回了土地,全村都搬迁到了镇上,从此过上了城里人的日子。

我家和邻居各自住在不同的小区,不再是邻居了。

时光荏苒,转眼过去了二十多年。父亲现在已是白发苍苍,满脸的皱纹老人了。和邻居相比,父亲幸运得多。他可以继续闲看世事黑白,闲看日出日落,月圆月缺,闲看潮来潮去,花开花谢。

父亲很少出门了,他每天端着一杯茶,一坐就是半天,盯着一个地方,一看也是半天。不知是沉思,还是失神。

不止一次,父亲对我说,说他想和一个人说说话,喝喝茶。我问他是谁。父亲说:“先海。”

先海就是我家从前那个邻居,早些年在外面打工,出了事故,瘸了一条腿,一直闲在家里,很少出门。

有一天,我看见父亲提着一些菜出门去了。回家的时候,他看上去精神很好,面带笑容,一副满意的样子。说是去看先海了。我猜想,他一定又把那句话在先海面前说了一遍。“我家种的,没撒化肥呢。”

我知道,其实父亲早就想对先海说这句话了。

关于父亲的散文7:父亲

文/王竹泉

每次匆忙回家,看到父亲日渐衰老的容颜,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偷偷拭着眼角的泪滴,惭愧之心油然而起。

父亲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他干过施工员,放过电影,教过书,种过地,从小就扛起了全家的重担,铸就了他勤俭、坚强、严厉、仁慈的性格。我成长的经历就是父亲从帅气走向苍老的历程,父亲额上的皱纹就是我进步的阶梯,父亲满头的银发就是他呕心沥血的见证。

我读书的学费从父亲节约一根火柴开始。父亲抽烟时舍不得用火柴点烟,总是偷偷地弯着腰把头伸到灶门口,寻找着柴火炭,然后用力地将快要熄灭的炭火星吹亮点烟。不知是哪一天,父亲突然戒烟了。我知道,父亲戒烟全都是为了我。农忙种田,农闲做小工,一有空就上山砍柴卖,几乎是父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作业。而我的成绩单和试卷也就在父亲的作业中越来越厚,厚得父亲喘不过气来。高考完后,我也跟着父亲抬石头做小工,因为我知道,我每天多抬一百斤,能够减轻父亲肩上十斤的压力。尽管肩上磨破了,全身晒黑了,但我毫无怨言,因为父亲一直还在那里弓着腰默默地流着血汗,为我挣上学的路费。

当我收到大学入学通知书时,父亲毫不犹豫地卖掉家里仅有的四百斤稻谷、三十斤菜油,帮我转了非农业户口,尽管全家还要饿上几天肚皮,但父亲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而我却偷偷地一个人爬到后山,泪流满面。

转眼间,我也参加了工作,但跟父亲见面的次数比过去少了,回家与父亲呆在一起的时间也比过去短了。而父亲只要一有空,就常常扛上一袋大米,带上自种的家常小菜来县城看我。我知道,不管我长多大,在他面前我永远是他的孩子,我的身上永远延续着他的血脉;不管我走多远,我永远也走不出父亲的思念和牵挂。

关于父亲的散文8:父亲的改变

文/李职贤

父亲从乡下老家出来,每天躲在屋里看电视、喝茶和看报,哪里也不肯去,叫他有空到花园里遛弯,权当运动,锻炼身体。他说没有什么好遛的,不想遛。我每天下班回来,饭前饭后跟父亲聊聊天,看看电视,然后顾自要么去朋友家喝茶、聊天或打牌,要么躲进书房看书或上网。

一天,父亲突然病倒了,发着高烧,又是吃药,又是打针,好不容易恢复健康,被病魔这一折腾,整个人瘦得快脱了人形。我估摸着突如其来的疾病,可能与父亲长时间不运动,导致免疫力下降有关,再这样下去,迟早人像纸扎似的,风吹即倒。可是,他平时又不爱运动,咋办?

几天后的傍晚,我下班回来,经过会所门前的广场,看见几个和父亲年纪相仿的老人,穿着统一的服装在打太极拳,一个个生龙活虎。回来吃完饭,我把父亲领到广场上,问他想不想和这些老人一起练太极拳。

父亲大摇其头:“我笨手笨脚,学不来!”

我试图说服他:“通过练太极拳,既可以增加生活情趣,交到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又可以强身健体,多好的事情呀!”

“不,我不学!”父亲再次断然拒绝了。

往前不远,有一群男女老少在跳广场舞,我问父亲想不想学广场舞,然而回答我的是长久的沉默。我知道,父亲是个大老粗,听不进什么大道理,他不想干的事,谁也勉强不来。我叹了口气:“算了,走吧,咱们到小区花园里散步去。”

我陪父亲沿着花园的幽僻小径,走了一圈又一圈,走了近40分钟,父亲兴致甚高,有说有笑。后来我觉得时间不早,提议回去休息,他提议再走一会儿。

往后的日子里,我每次要求陪父亲散步,他总是爽快地答应。有时,他甚至主动提出要我陪他散步。再后来,我提出陪他一起练太极拳、跳广场舞,他居然一口应承了。一个月过去了,我陪父亲学会了太极拳的一些基本动作,广场舞也跳得有模有样。看着父亲的精气神一天比一天足,我十分欣慰。

为什么父亲自从有了我的陪伴,马上判若两人呢?真是纳了闷了,无论如何,我也无法洞察他内心世界的变化,毕竟,我们之间横亘着不可逾越的代沟。

真相很快浮出水面,一天,我无意中听到父亲打电话给母亲时,用欢欣的口吻说:“孩子一有空就陪我出去散步、练太极拳或跳广场舞,哈哈,太开心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要孩子陪着我,无论让我做啥学啥,我都绝对没二话,坚决不认怂!”

我恍然大悟!

原以为,把父亲接出来,只要让他吃好住好就行,从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对父亲来说,亲人的陪伴,比吃好住好重要多了。

关于父亲的散文9:父亲教我跟党走

文/刘希

我上小学三年级的一天,父亲喜滋滋地回来,还带着满身的酒气,母亲刚想发怒,父亲却从怀里掏出一个红本本,得意地给母亲看,母亲因此笑得合不拢嘴。是什么让父亲这么得意,让母亲这么开心呢?这个本本到底有什么作用?我很好奇,于是凑上前去看个究竟,就看见了那个小小的红本上印着三个大字:党员证。

我问,爸,这党员证有啥用?父亲告诉我,党员证作用可大了,他说明爸是有组织的人,是我入党的证据。今天,我可是在党旗前宣过誓的,要做一名党的好儿女。我好奇,宣誓是啥?父亲于是举起右手,握紧拳头,给我示范。还说,等你长大了,你一定也要入党!咱父女都是党员,多光荣的事。

可是好景不长,几个月后,父亲卷入了“文化大革命”的风波,每天被人批斗,游街,体验着挫折与屈辱。在那段时间,母亲都怕他熬不住。父亲却很坚强,总会笑着安慰我们黑暗总会过去,黎明终将到来。可我却常常做恶梦,醒来后到处找父亲,却发现他端坐在角落里,望着那本红色的党员证出神。也许正是因为那本党员证给他的力量,父亲才变得那么强大,坚不可摧,我也开始认识到信仰的力量,并决定长大了也要加入党组织。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父亲恢复了教师的工作,积极投身到教育事业中。他常常教导我:永远跟党走,建设新中国。那一年,我十八岁,学校组织同学入党,我在父亲的鼓励下写了入党申请书,那份入党申请书父亲与我一起修改了很多次,我记得第一段是这样写的:“今天,我怀着十分激动的心情,郑重地提出我酝酿已久的申请: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我保证:我会为党的事业鞠躬尽瘁,终生不渝。

我被荣幸地选为三名预备党员中的一员,父亲很为我高兴。可是却在入党的关口,因为表现不特别突出而未被批准,一时间我委屈极了。父亲安慰我,他写了13次入党申请书才入了党,这一次失败算什么,只要努力,党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着,记着,永远跟党走,没错的。

参加工作后的第二年,我也终于光荣地成为了一名党员。得知消息那天,父亲很是兴奋,特意备了一桌酒席,还破天荒地敬了我一杯酒。饭后,他把我单独叫到房间里,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是党的人了,就要努力为党做事,要为党和国家多做贡献,不能给党抹黑,不做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父亲的谆谆教诲,我一直记在心头,并时时严格要求自己。

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努力工作的时候,敬爱的父亲犹如永不熄灭的灯塔,永远引导和照耀着我前行的道路。

关于父亲的散文10:怀念父亲

文/陈芳

父亲陈笳咏离开我们转眼10年了。父亲潜心浸染书墨半个多世纪,创作了大量饱含泥土气息的书画作品。父亲的国画创作是从文革时期开始的。1966年底,我们全家被遣送回山西老家。不久,这种错误做法被纠正,母亲又带着我们兄妹三人返回西安,而父亲继续留在山西农村。作为小女,我常常往返于老家山西吉县和西安之间,更多的时候是陪着孤单的父亲生活。

那时父亲才41岁,正值艺术创作的黄金期,而他却不得不扛起了镢头当了农民。那时虽然生活艰苦,但父女相伴却其乐融融,我的记忆里充满了美好和欢乐:冬天的早晨打开窑洞的窗户门,父亲会在结冰的玻璃上刻出一条路和雪橇,然后他在外面和趴在窗台上兴奋不已的我玩耍嬉笑;晚上在煤油灯下,父亲用从美协带回老家那些刻版画的胶版下脚料,刻了家乡满山遍野的矢车菊,再套了黄蕊淡紫的色,印在信纸和信封上,寄给远在西安的亲人们;劳动一天归来,父亲会拉着我的小手,听着扁担吱吱咛咛的声音,看着月光下一高一矮的影子,到坡下面去挑水;他带着我步行几十里路到村里串亲戚,一边吟诵着杜甫的“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一边高兴地吃着新小米饭而赞不绝口;夏天,在田间劳作的父亲脱下衣服盖在害怕蜜蜂的我身上……对于那段生活,父亲的《别幼女》诗中有生动描绘:

几番归来共欢笑,

欲将别去泪偷抛。

恐我从此不复歌,

荷锄归来空寂寥。

年少早知别离苦,

岁晚偏逢关山遥。

西天越冷离别去,

掉头人看泪如潮。

为了多挣些工分,父亲用上了他在省美协多年搞展览工作的技能,开始做木工活。农村婚嫁打了家具,父亲用枣红油漆刷底,再画上花鸟,又覆以清漆,很受乡亲欢迎。当地请他做活的越来越多,父亲画的种类也越来越多。最让父亲高兴的是,他因此能够常常带我吃婚嫁喜宴,改善伙食。父亲的花鸟画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是坎坷困顿的生活磨砺了他,也正是这样的生活滋润了他,使他后来的艺术创作饱含着浓郁的生活基因和泥土气息。

在父亲的画作里,我总能看到当年的情景:山坡上的牛群、赶麻雀的麦地、洒满夕阳的塬上。每幅画都有着一个故事;从父亲的书法和挥洒豪放的笔触里,我总会忆起父亲宽厚慈祥、乐观率真的性情和为人。

关于父亲的散文11:回忆,水田里的父亲

文/蓝小仪

掀开窗帘,我把夜色揽入怀里,常常会想起彼时的父亲。

彼时的父亲,刚过而立之年。父亲把我往田埂上一放,然后独自走进了水田。他手握着锄镐,举过头顶,再使劲地落下,脚下的黑泥便翻了个身,散开了。山脊吹来春寒料峭的风,薄雾好像要把父亲的样子吞噬去。我站在田埂边感到恐慌,湿冷,不安。

我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从早到晚都要劳作在水田里,我更不知道母亲的突然离去意味着什么。我只有隐隐约约的觉得,父亲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满手的血泡颇让人痛心。

当天色擦黑,父亲走出水田,看我站在田埂边笑着,父亲也笑了,全然忘记了裤脚已被泥水打湿,衣衫却被泪水淋透的事实。父亲紧紧地拽着我的手朝不远处的土坯屋走去,湿滑的泥巴小路上留下一串大,一串小的脚印,即便是夜已深,依旧清晰可辨。

彼时的我才六岁,朦朦胧胧的记忆,让我不知道失去母亲的伤与痛,多少零零散散的枝节已经模糊不清,甚至是枯黄凋零,猝然消逝。迄今为止,我记忆里还有多少关于母亲的细节,还有多少儿时的梦可以重现?我说不清。唯有,夜色里,湛蓝的天空,星辰密布,我看到那是水田的倒影,父亲伫立在水田中央,无奈地向现实屈服。

水田里的父亲为什么要屈服于现实,父亲对我讲过,但那是我长大成人的时候才可以告诉我。

妻子离开的痛苦像一把无情的利剑插入了父亲脊髓里,父亲不能喊痛,泪水漫过了长夜却漫不过生活,漫不过膝下那两张嗷嗷待哺的小嘴。一直到父亲花甲之年,他还不能原谅自己的屈服……

文革末年。母亲二十一岁。一场不平等的婚姻把父亲推向了万丈深渊。当一个“卖国间谍”的女儿嫁入了雇农家庭,那是多少人羡慕的美事。母亲和父亲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或许,洞房花烛夜才是母亲第一次见到父亲吧。父亲摆脱了无数人的欺压,却摆脱不了贫困生活的欺压。幸运的是,那时候,父亲懂得疼人,当父亲把手心的温暖传递给母亲的时候,母亲“咯咯”地笑了。

晚上,父亲在煤油灯下缝补衣衫,父亲在编草鞋。她还托人为父亲谋得一份差使——小学代课教师。虽然每月只有十几元钱。

那时候,父亲一双大眼睛就像两丘水田,水汪汪的好看。他的眼睛又好像一盏明灯,点亮那些黑暗的日子。遗憾的是,还没有挨到黎明一刻,那盏明灯就熄灭了,让父亲再次陷入黑暗。夜再黑,他也必须醒着,他知道,自己不能痛苦到死去。我和大姐成了父亲新的支柱,只要我们还在,父亲就只能想方设法地活着。他彻夜地醒着,一双大眼睛暗淡了下去,但一直在等待黎明。

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儿女,又当爹娘真是寄人篱下,这是村庄里多大的笑话啊。在父亲心里,即使自己累死,也不能让儿女们饿死。

我和大姐渐渐长大。大姐也走进了水田,和父亲并肩站在了一起,我为他们送水送饭。因为有了儿女们的长大,父亲的那丘水田越来越宽,似乎想要包括父亲的生命。父亲想要那丘水田出一些余钱,想那些余钱可以让儿女们生活得以改善。父亲的姊妹也常常来水田里帮工,来的时候还会带些糖果,或者一把炒花生。后来,父亲才明白,原来他们是伯父派了的。

父亲不得不担起了赚钱供儿女们读书的重担。他除了要打理好那丘水田外,还必须种菜、养猪、从事山里人的副业。父亲愈发的沉默,话语几乎被泪水取代了,甚至是被血水取代。他咬紧牙关,就是百来斤的胆子压在肩膀上,也依然不能喊苦,打落的牙往嘴里吞。父亲无法穿越那丘自己耕种过的水田,他只有把穿越水田的梦寄托给了儿女,一夜一夜地期盼着。我上初中的时候,贫寒的家入不敷出。

父亲一辈子都伫立在那丘求生存的水田里,无处可逃。他想要远离那丘水田,可是水田却越来越宽。他为了把两个子女抚养成人,担负着常人不可想象的痛苦在那丘水田里伫立着,挣扎着。

多年以后,我和父亲再次从儿时的那丘水田田埂边走过,但我们都没有走进那丘水田。父亲深深地知道,既然他的儿女们已经离开那丘水田,就没有再次走进去的道理。但我知道父亲的心依然没有走出那丘水田,他满脸的委屈和痛楚,流露了他此刻的心。

其实,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自然的变迁,那丘水田早已干涸,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丛生的杂草。父亲的一生无法重来,唯有挨到天荒地老的那一刻,如果父亲还伫立在那丘水田里,无论如何我都要弓起脊背,托着父亲走出去,走得越远越好……

关于父亲的散文12:小棉袄

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我服气这句话,并充分享受到了这句话的实惠。

六年前,亦即2009年高考,女儿吴辰旸顺利考入她想去的上海同济大学,去读她理想的土木工程。就在她准备好行囊,由我和她母亲陪她往上海赶的日子,她在一天晚上喝汤的时候,向我提出,要我陪他回一趟老家,给她辞世的爷爷奶奶祭坟,点几炷香,烧几张纸告慰几句话。她这一说,让我不禁一愣,吞进嘴里的一口馍,也忘了嚼,两眼看着她,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摇了摇头。妻子看出了我的吃惊,她和事佬般捅了我一筷子,说她与女儿商量过了,就等我发话。妻子这一说,我明白了,女儿的举动,在背后导演的,是她的妈妈。

现在的情形是,从农村走进城市的人,逢年过节,祭祖时已经很少有人跑回乡下,赶在祖宗的坟头上点香烧纸,差不多都在自己住家附近的十字路口,呼唤着自己的爹娘,烧一堆纸灰就算了事。习久成俗,我就这样随着大流,祭拜着我的祖宗,因此而常见,清明时节,鬼节和春节时候,偌大的西安城,所有的十字路口,都纸火熊熊,燃烧出一堆一堆又一堆的纸灰,汽车轰轰隆隆地奔驰而过,刮起一股风,卷动着黑色的纸灰,飞得满天都是。

因为这个原因,猛听女儿提出回老家祭祀祖宗的提议,让我就不能不吃惊了。***妈的话,把我从吃惊状抢救了过来,我恢复了吞咽晚饭的能力,一口馍,一口菜,吃得那叫一个香。

是夜钻进被窝,我睡了个踏实觉,没做梦没打呼噜,像我香香地吃晚饭一样,甜甜地睡到天明。天明即起,三口人坐在一辆小车里,归心似箭地回到了扶风县中观山脚下的老家,茶没喝,饭没用,直接去了我父亲母亲,妻子的公公婆婆,女儿的爷爷奶奶坟头,点香、烧纸、告陪,行礼如仪,来祭我们的祖宗了。

房檐水不离旧窝窝。老家人形容一户人家的家教多用这样一句话。我们祭祀祖宗的香蜡烧纸,都是我的岳父母,在我们回来的路上准备好的。我的岳父母处人处事那叫一个宽厚,在他们乡里有口皆碑。我们三口人要给祖宗祭扫,他们闻讯不仅准备了所有要用的祭品,还用彩纸为我的老祖宗缝制了几身换季的衣物,有单有棉,有铺有盖,人世间用得着的都准备一新,让我们在祖宗的坟头前,祭烧了好一阵子。女儿辰旸长在城里,乡下祭烧的一应礼数她应该不懂,可她仿佛领受了天谕,跟着我们下跪、磕头、作揖,做得像模像样,一丝不苟。我不由深为喟叹,我的妻子所以至孝至礼,应该是从她父母身上学来的,自然了,女儿辰旸如***一样孝道不减,应该也是从她母亲身上学来的。

四年的大学本科毕业,女儿吴辰旸申请到了赴美国斯坦福大学读研的机会,她像她去上海读本一样,提出要求,我和她母亲陪着她,依例回老家给祖宗上了坟。今年10月初,女儿吴辰旸又要赴英国的帝国理工读博了,像前两次一样,我们记挂着沉睡在老家的祖宗,依旧像前两次一样,电话告知岳父母,替我们准备好一应祭扫物品,回老家祭拜了我们的祖宗。

“阳婆阳婆晒我来,我给阳婆担水饮马来,马不喝,牛不喝,两个媳妇偷着喝……”祭扫祖坟的时候,我的耳畔,都会响起母亲在我小时候教给我的这首儿歌。女儿吴辰旸小的时候,也由她的奶奶给她教过这首儿歌。母亲有许多儿歌,但是她们祖孙相处的日子并不长,不过三年多的功夫就离开了她的孙女。这么小的年纪,女儿吴辰旸对她奶奶的记忆不会太多,而她的爷爷辞世更早,女儿吴辰旸干脆什么记忆都没有,可她在自己三次学业大转移时,都不忘回到老家,祭扫祖宗,是今天的孩子所不多见的。

因此我要说,女儿吴辰旸不只是我的小棉袄,同时还是我们吴家祖宗的小棉袄。

小棉袄有大志向,她要去美国读博。就在她动身的早晨,她母亲要送女儿到北京转机,我本来也要去的,但我那几个日子,没来由的腿软。所以就只把女儿送到了楼下,临出门时,她母亲既是怂恿女儿,又是怂恿我,说小棉袄要离家了,你们还不抱一抱!

小棉袄的女儿莞尔一笑,回头抱了抱我,我也搂了搂她。我安慰女儿,说小棉袄不在身边,我还有大棉袄哩。

我说的大棉袄是我的妻子,当然还有小棉袄女儿和大棉袄妻子给我新买的一身居家棉袄,当时天并不冷,可我还穿在身上。

2015年10月20日西安曲江

关于父亲的散文13:石磨谣

文/耿永君

那年,父亲买了一盘石磨坯子,叫了几个人从很远的沟里抬到院子里,请来石匠锻新石磨。邻居都来看稀奇,院子里围了一群人。

锻石磨对农家人来说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除了修窑盖房,拉碾子锻磨就是大事。你想想,一个庄户人家的院子里硷畔上有了碾子和石磨意味着什么?掐指头算算,全村百十户人家,能锻得起石磨的有几家?

那些天,父亲牛得抽起了纸烟,山里也不去了,圪蹴在石匠跟前说山说水,心里美得不行。吃饭了,我们吃洋芋擦擦谷子窝窝,石匠吃白面条,母亲还专门用清油炸芝麻作调和,那个香味至今想起都嘴馋。石匠吃得山呼海啸,吃得理直气壮。俗话说,会待的待匠人,不会待的待丈人。父亲也是个木匠,要不怎能锻得起石磨。至于我的前程,他早就安排好了,书念不成就回来跟他学木匠,虽然比不上公家人,但走到哪儿也有人抬举,手头不缺零钱花。

石磨锻好了,新麦子也上来了。

那天,母亲拉来毛驴拴在磨上磨白面,蒙上眼睛的小毛驴拉起新石磨,四只踢子在磨道里走的咯噔噔的,石磨嗡嗡地响,像唱一支古老的歌谣。母亲把头三遍磨的白面都盛在纸囤里放好,应酬人情门户。在后面的麸子里就乱七八糟地掺和些什么高粱、谷糠之类做窝窝吃。到后来,连窝窝也吃不上了,新石磨常常磨的是些见不得人的糠炒面……

那以后,左邻右舍常到我家石磨上磨东西,磨的内容五花八门。穷家百姓连毛驴都买不起,不少人家白天山里劳动,晚上在月光下一家老小推石磨磨面。人家一来,忙坏了母亲,饭碗一放,忙前忙后地给拿簸箩、簸箕、罗面架,经常吃冷饭,可心里乐得很。有时候好几天不来磨面的,母亲还有一种失落感,嘴里不安地念叨:张家或者李家大概又没粮了,揭不开锅了……

石磨成了我家的宠物,或者说是新贵。

它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像罗丹的雕塑“思想者”,四平八稳地蹲在院子右边的榆树底下。我家的饥寒温饱它看到了,我们的苦辣酸甜它也看到了,不过它涵养性高,沉默不语罢了只是忠心耿耿地履行它作为石磨的责任,用它锋利的牙齿,把粮食和一些能充饥的东西嚼成面食来喂养我们。

院子里有了这样一个笨拙、沉稳、厚重的庞然大物,一家人心里就踏实了许多,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特别是父亲,每天晚上蹲在石床上呆呆地看着石磨,看着他多半辈子挣来的家当。这东西可是要祖祖辈辈往下传的呀。到那时,后人们就会问:是谁挣下这么贵重的家产,多了不起呀,我们的祖先们……

而我看到它就不由地联想到古代的旧石器或新石器时代,想到由底级向高级进化的人类社会。从钻木取火、结绳记事到毛驴拉石磨,这社会到底进化了多少?历史上,人们争过来斗过去,不就是为了口吃食?民以食为天,一旦肚子空了没东西填补,要饿死人时,造反、打仗是很正常的事。这样说来,一盘石磨就是一本历史书。

在风清日丽,一派祥和的农家小院里,在鸡鸣狗吠的伴奏下,听一盘从远古走来的石磨唱着辛酸的歌谣,磨着农人一滴汗水摔八瓣,从山里背回来的或粗或细的东西,让人们吃着粗糙不堪的食物延续生命,长年累月地像牛马一样忍辱负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想到这里,我忽然害怕起来:这难道就是一个农家子弟与生俱来的命运?这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我甚至几次梦见自己竟然变成一头毛驴,没明没夜地在磨道里转悠,然后,让我的子孙后代再继续转悠。不,我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地混日子,我要活得刚刚骨骨,硬硬正正,活出属于人的尊严……

后来,村里有了钢磨,有了碾米机,有了电。

用电带动的这些铁疙瘩,转速飞快,声音也洪亮,是石碾石磨效率的一百倍,农人们惊讶得不知说什么才好,羞得碾磨们无地自容。从此,它们被人们慢慢遗忘,哑口无言,忍受着前所未有的羞愧与屈辱……再后来,宁夏大米河北面,整车整车大量涌进城乡的超市和小卖部,整袋整袋走进千家万户;城镇化以来,许多农村人流入城市,亲切温馨的小山村渐渐失去了往日的热闹,石磨石碾们在荒草丛里苟延残喘……

屡经坎坷终于成了公家人的我,远离了泥土和庄稼,在嘈杂的城市里工作与生活,年复一年地吃着从超市里买来的米面、瓜果和菜蔬,吃得人寡淡无味。加上三天两头的雾霾天气,使人经常没了好心情,不由地回想起乡下那蓝格莹莹的天空,鲜嫩的瓜果菜蔬,香喷喷的饭菜。有一天,一位朋友将一盒“石磨面”当礼品送给我,我才知道城里也有了用电带动的石磨,石磨面粉供不应求。我感慨不已,想起老家的山山水水,更想起那一盘久违了的石磨……

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我驱车回到了久别的家乡。

通村公路硬化了,村委会办公房和破旧的戏台都返修一新,小广场安装了健身器械,村里有了私家车,人人用上智能手机,只是,村庄显得空荡荡的,牛羊毛驴不见踪影,几个大叔大婶惊喜地握住我的手……

走进儿时的院落,窑洞门窗上粘满蜘蛛网,尘土厚厚一层,院子里荒草半人高。老半天才看到那盘石磨:一扇摔在地上草丛里,一扇斜躺在磨盘上,都碰得没了楞角,灰眉土眼,像一对恩爱夫妻被人活活地拆散。此情此景,我感慨良多:物换星移,时代变迁,人们又渴望回归生活的本真。被遗弃了多年的石磨面竟然又成了城里人的新宠,五谷杂粮、绿色食品、山泉水、清新空气也成了生活中的奢侈品……我脑海里竟然冒出一个念头:在外扑腾了几十年,以后退休了回老家,以石磨为伴,以枣树为邻,种几畦菜,喂几只鸡,过几天“种豆南山下”,“带月荷锄归”的陶渊明式的田园生活,不也是一种理想的选择吗?

关于父亲的散文14:父亲

文/沈逸飞

父亲节又要到了,我很想写一篇文章,以此做为礼物献给父亲。从没有为您写过什么,也没有给您说过什么感谢的话,但您对我的关心和爱意,点点滴滴都在心头,让我不会忘记。一向不善在您面前表达感情的我,今天要借着这篇文章说一句:亲爱的父亲:我永远爱您!祝父亲节快乐!祝您健康、快乐、幸福无边!

古往今来,我国不少着名的文人墨客留下了许多咏赞父爱的千古诗篇。可我却觉得父爱就像雪一样纯洁,透明,无私,不含任何瑕疵。父爱是人间最伟大最无私最真诚的爱,世界因为有了父爱而变得更加的丰富多彩。父爱是一座山,父爱是一条河,父爱是一首唱不完的歌,父爱就像满天的繁星,星星点点,映照着我们每个人的心田。

岁月如歌,父爱无限,就算不能陪在父亲身边,但心永远会陪伴他。谈起父亲,便有着说不尽的话语和感动。随着年轮的转换,皱纹已爬满双颊,青丝已变成了白发,我亲爱的父亲在一天天地苍老。养儿育女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的事,父亲为儿女付出了那么多,倾尽所有,从没有过怨言,无论儿女对他做过什么,他也从没有抱怨过。无论您为了我做了多少,我都没有说过一句感谢的话,都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享受着,今天我带着深深的愧疚,我说一声,父亲,谢谢您,感谢你赐予了我生命,抚育了我成长,感谢您让我得到了那么多的快乐!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父女,我还做您最乖的女儿。您永远都是我最善良最可爱的父亲。父爱如山,父爱无价,有父亲的一天,我就是快乐的幸福的,我珍惜着这样的幸福时刻。

让我们拥有一颗感恩的心,去孝敬父亲,祝福他健康长寿!用心去感恩,用爱去对待。那怕为父亲做一顿不是很可口的饭菜,给父亲洗一次布满老茧的双手。因为不管是母亲节,还是父亲节,每一天对于子女来说都是父母的节日。

沈逸飞写于2012.6.11。

关于父亲的散文15:我的父亲母亲

文/亦心

我的父亲母亲

亦心

我的母亲出生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一个没落的地主家庭,据母亲回忆,在她儿时的记忆中,家有田产百亩,有长年雇佣的长工和季节性的短工,姥姥是个有大家风范的能持家的人,虽富有绝不贪不吝,常常疏财仗义,救济他人,特别是落难亲戚家的孩子,姥姥家就是收容所,来来往往中,至今其中的两位和母亲一家结下终身情缘,情同手足,分别是母亲的表哥和姨姐。耳濡目染的母亲渐也形成处事果断,再加上性格急躁,做起事来就有点雷厉风行的风格。据母亲说,后来风声(按田产划阶级,整个农村被分为地主、富农、贫农、佃农,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出生越贫穷越好)渐紧,扔地都来不及,母亲一家最终还是落了个富农的身份。在这场风波中,母亲的爷爷怕被折磨批斗,竟自绝食辞世。

后来,豆蔻年华的母亲就开始背负地主羔子,富农尾巴的十字架了,虽家道中落,处处受人白眼,却同时也铸就了母亲倔强、顽强、不服输的性格。母亲也是同样背负了这样一幅沉重的十字架及与身俱来的秉性,嫁给了我父亲——一个出生在当时看来最优秀的阶层,即赤贫的里外透红的贫农家庭。不仅如此,二十刚出头的父亲还是一个还略通文化的知识分子 ,先是生产队里的会计,后来由于工作突出,为人厚道,又被合力举荐为人民教师。从那以后,父亲无论到哪,都是一袭时尚帅气合体的中山装,上面小口袋永远都会挂着钢笔,有时是两支,下面大口袋装着红色的《毛主席语录》。父亲还偶尔应邀做个讲座什么的,和人书信往来人都称先生。父亲一家从里到外,哪怕是毛孔里都洋溢着令人骄傲、受人尊敬的气息。在当时,这对母亲来说,简直就是高攀。

总之,父亲一家扔掉了打狗棍要饭碗,翻身当家做了主人,品尝着生活的甘甜和美好,随着母亲及她背负的十字架的到来,她注定要受到百般的苛责和约束,她如果能逆来顺受,忍气吞声,日子可能会好过一些,可她的骨子里却是倔强、顽强、不服输的秉性,所以,这肯定是月下老在打盹时胡乱错点了鸳鸯谱的,他们的结合注定是要充满冲突和矛盾的。事实也正是如此,母亲不幸跌进了一个矛盾的漩涡,夫妻矛盾、婆媳矛盾、姑嫂矛盾、邻里矛盾……,总之,哪一样都不可调和,都与她纠缠。在我们姊妹童年记忆中,最深刻的也就是家庭战争,那可真是敌我矛盾,爸妈一旦矛盾冲突起来,那可是抄起家伙就斗,不计成本、不计后果,置生死、儿女与度外,我们家的碗筷及热水瓶是经常被打碎的,爸妈也就必须经常买新的回来。记得有一次,妈妈把刚盛好的一碗稀饭径直朝爸爸的头部就扔了过去,幸好爸爸躲得快,没伤着。还有一次爸爸抄起铁锨朝妈妈就来了,那架势,现在想想都害怕,何况要面对的是几个小不点的娃娃,我想他们除了吓得直哭是没有别的办法的。值得庆幸的是除了儿女受了惊吓之外,他们也没伤到啥,也许他们都手下留了情。唉!如果母亲当年不要太倔,能听话一点……哦,可笑,那她就不是我母亲了,也就没有了我们今天健康的人格和心态。

现在想来,那是一个小人得志,是非颠倒,黑白不分,人性扭曲的时代,一个弱女子,远嫁他乡,她要顶住来自社会的压力,还要应付来自家庭没有任何征兆的风暴,以及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儿女……,这其中的哪一件都足以摧毁具有金刚之躯的力士,而母亲硬是挺着微笑着走了过来。这中间她要隐忍多少,付出多少,有没有应死神之约,她是否曾笑着说:“您约错了人,我还不能和你走!”

光阴荏苒,那段不堪的岁月终于都成为了过去,可是,母亲每每提起往事,总是像在记忆的河流里打捞片片带血的鳞片。

现在,父母虽年事已高,但身体健硕,勤勉劳作,可仍离不了伴随他们一生的交响曲——争吵,时时爆发一下,那吵得真是较劲认真,贯如他们做人做事的风格,不打折扣。不开交的时候,要害得我们大老远回去劝架,主持一个公道。有一次,我笑着跟爸说:“你们要是想我们了,就吵架吧,一吵架,我们就回来了。”

有时,我静坐下来细想 ,这可能就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平时能互相关照、嘘寒问暖,一旦意见分歧,谁也说服不了谁,无需过程,噌——火苗一下就串上了,然后认真地吵一回,有时还会生气好多天呢。唉!反正我们也习惯了,他们偶尔的情绪爆发一下,也许有益身体健康吧 ,若真哪阵子他们不再争吵,我们可能会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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