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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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散文1:母亲的“励志鱼”

文/魏益君

母亲好鱼,尤其钟爱白鳞鱼。每回节假日的餐桌上,白鳞鱼这道菜更是必不可少。我懂事后,母亲才给我讲为啥对白鳞鱼情有独钟。

上世纪七十年代,人们的生活还在温饱线以下,过年吃上鱼已经算是奢侈的了,像名贵的白鳞鱼那是可望而不可即。当时,村里只有张大爷家过节能吃上白鳞鱼。张大爷的儿子在县城供销社上班,每到节日都能带些回来。

那时,谁家过年待客能借到张大爷家的白鳞鱼,算是最荣光的了。既然是借,那就要还,所以,饭前主人总要红着脸告诉一位年长的客人:鱼要还的,不能破了身。

有一年春节,母亲为了面子,待客时也借来了张大爷家的白鳞鱼。那鱼不知被多少人家借过,已经被油煎得硬邦邦了。但即使这样,当鱼放在锅中油煎时,香气还是弥漫了整个小院。那顿饭,也许是母亲忘了告诉客人,还是客人忘了这鱼的特殊性,反正这鱼是破了身。等母亲发现时,已经晚了。

客人走后,母亲守着被客人吃了一半的鱼整整坐了一夜。第二天,张大爷不见母亲还鱼,上门来要,母亲端出客人吃剩的鱼,无言以对,万分为难。张大爷不乐意了,不冷不热地说:买不起就别借,吃不起就别逞能!

张大爷的话针刺般扎着母亲的心。就在那一年,母亲来到镇上,非央求一位裁剪老师傅教她缝纫技术,受不了母亲的软磨硬泡,老师傅收下了母亲。在当时缺少劳力的家庭里,母亲的举动,着实招来乡亲们的不少非议。但母亲不管这些,即使地荒了,孩子们吃不上饭,也没有动摇母亲的学习的决心。

半年后,母亲出师,回村开了一个门面,靠着加工和为乡亲们缝缝补补,招揽了不少四邻八乡的客户。年底,母亲不但挣了不少工分,还有了不少零用钱。过年时,母亲专门去了趟县城,买回几条白鳞鱼,除了送还给张大爷两条,我们家破天荒地也吃上了白鳞鱼,成了村里第二家过年吃白鳞鱼的人家。

从那以后,白鳞鱼成了我们家一道风景菜,也是一道“励志菜”。母亲怕我们吃腻了,想着法地做鱼,其做鱼的技术越来越好,做硬香酥可口,做软入口可化。

每回看母亲吃鱼时若有所思样子,我就想,如果不是当年借张大爷那条鱼,母亲不会以鱼励志,经营成后来极具规模的服装厂,也不会拿鱼说事,严词诫训,培养出我们几个出息的儿女。

感谢母亲,更感谢那条白鳞鱼!

母亲散文2:六月栖栖

文/林中蔓青

六月的一个正午,母亲急匆匆赶来公司,交给我一张拆迁通知,并塞给我一些钱,让我赶紧想法,把弟弟的户口迁回农村。

我不理解,当初费了多大神,才把弟弟迁进城!

母亲是怎么了?

当年,为早点参加工作,帮父母减轻负担,我第一志愿便报了中师。没想到,考试结果,仅以两分之差落榜。我病倒了,发起了高烧。一向疼爱我的母亲,却一反常态,不让我休息,让我吃了点药,随她下地栽红苕。

我跟着母亲,在密密匝匝的包谷林里劳作。一起,一蹲,打窝,栽种。母亲满脸通红,汗流浃背。我却冷得直打寒颤,头重脚轻,一个趔趄,倒在了包谷地里……

睁开眼时,我已躺在家里的床上。母亲默不作声,含着泪,许久才挤出一句话:“读再多的书,也逃不出农村,趁早熟悉活吧!”

我一怔,原本哆嗦的心,更加寒冷。我发誓坚决读书,跳出农门。上高中,考大学,进城,大梦如愿。母亲也缠着我,无论如何把弟弟弄进城。

可所谓梦,似乎让我越来越怀疑……

我怀揣着迷惑,找到派出所。令我再次吃惊的是,进城可,返农难。弟弟的户口根本不可能迁回。

前天夜里,母亲又打来电话叮嘱:快啊,千方百计。一个农村户口拆迁赔偿,相当于你半辈子工资哩。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母亲。

母亲散文3:那牵挂的目光

文/贾晓静

母亲,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生来伴我至今,却包含了这世间最真挚的情感。咿呀学语时,口中蹦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

我的母亲,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女人,她淳朴善良,勤劳勇敢。在她的身上具备了中国女性所有的优良品质。我一直觉得,母亲是这辈子上天赋予我最温良的蕴藉。

目光中的母亲,因为操劳而脸色暗淡,满头的秀发终抵不过岁月的流逝,丝丝白发格外耀眼,深深地刺痛我的心。她的手掌宽厚有力,陪着我成长,拉着我走过跌跌撞撞,风风雨雨。

年少时候的我,对母亲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依赖。还记得小时候饿了冷了找妈妈,肚子痛了找妈妈,受了委屈找妈妈。有时候会突然感悟,母亲的一生仿佛都操劳在我们成长的历程中,从未离去。她用无限的爱与陪伴滋养我成长,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随着生命的脚步,我看到岁月在母亲脸上刻下的道道皱纹,忧虑在双鬓增添了许多白发,我站在拂晓的柔情中轻轻抖落了一地的愁苦,想问问,是否有寄托思念的鸿雁,带去我无法消除的惆怅?我多么希望,母亲永远都不要老去。

岁月的流逝是无言的,当我们对岁月有所感觉时,大抵我们已经长大了,而母亲早已经老了。有时我在想,作为母亲,仅仅是养育了我们吗?倘若没有母亲的付出,母亲的牺牲,母亲巨大无私的爱,这个世界还会有温暖,有阳光,有沉甸甸的泪水吗?

当轻盈的步伐踏出串串跳动的音符,当流行的歌曲融入悠悠多彩的年华,当我终于长大了,从一个幼女长成而今娉婷的少女。当我认为我可以承担责任,独自面对未来,想要去闯荡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的时候,却会突然间发现,母亲在我身后,投以无限关怀,担忧而炙热的目光。我们会在刹那间感到,在母亲的眼里,我们终究未曾长大,我们永远是母亲怀里那个可以任意撒娇,长不大的小孩子。

北堂种萱草,花开不见还。我可以想像庭前母亲的目光,在回首的片刻,在远行之前,在离别之中,我明白了,我从未离开过母亲的视线,从未离开过母亲的牵挂!

母亲散文4:陪母亲看电视

文/蒋平

母亲是个电视迷,每次看到精彩节目,都会将我们叫过去一块欣赏,末了,还要学以致用,给生活增加些实用和乐趣。母亲年轻时,电视节目少,加之工作忙、家务多,错过了黄金观影期;退下来之后,时间是有了,但视力和精力下降,更主要的,是无法和成家立业的我们交流分享剧情。每次回娘家,那份遗憾,常常挂在母亲脸上。

三年前,父亲过世,母亲变成了孤单的观众。跟许多老年人一样,每天只守着自己的窝,就是不肯跟我们一块过。独身老人一个人看电视,除了让我们不放心外,另一个弊端就是信息闭塞。眼下眼花缭乱的电视剧场,良莠不分,很多泡沫剧、肥皂剧,白白浪费了她有限的观赏时间。不过,前不久,母亲偶感小恙,到医院疗养,为驱逐病房里的孤寂,我抽空下载了几部跟她人生经历类似的连续剧,如《金婚》、《激情燃烧的岁月》、《媳妇的美好时代》等。母亲这一次看得津津有味,并连连感叹这么好的片子,怎么到现在才发现?

受那一回精选剧的启发,母亲出院后,我特意购买了智能电视,开通了我的E家。这样,随时可以陪母亲搜索想看的电视剧,而且不用购买光碟,可以节省大量的费用和空间。一些网上的热播剧,像《潜伏》、《亮剑》、《暗算》等,随时点播,手到擒来;看电视的时间,我有意选择双休日,目的是让太太和女儿一并过来凑热闹,一家三代,结合现实,指点江山,评头品足,共享天伦之乐。

经典剧的魅力,在于百看不厌,且每次都能看出新鲜。更多的时候,我们对照电视剧中的情节,改正生活中的不足,消化日常生活的矛盾,为小日子不断打造新的幽默元素。因为每天的节目都相当精彩,母亲一改过去自我封闭的圈子,对眼下这个E家充满依恋。因为心里时刻装着好剧,每天都有新的追求和方向,原本纠结微妙的婆媳关系,也在这种陪看的过程中,变得温馨和谐。

母亲散文5:母亲的尺子

文/魏世通

记忆中,母亲给我的印象就是长年累月地趴在缝纫机上,将她那台“永久”牌缝纫机踩出悦耳的声响,母亲手中的那把尺子,随意比划几下,就会设计出漂亮的衣裳。

让我印象最深的还是母亲手中的那把尺子,因为它不仅可以丈量设计出精美的服装,还是戒训矫正我们人生的尺子。记得上小学时,一度厌学,经常逃课。母亲知道后,表情严肃地让我伸出双手,母亲就高高地举起尺子,重重地打在我的手心。尺子落下,手掌钻心地疼,我咬紧牙关不出声。母亲打过之后,背过身去,好像是哭了,声音低低说:“我这么累死累活,为的是什么呀,你对得起我吗?”母亲的话让我无言以对。过后我发奋攻读,终于出息地考上大学。

但母亲的尺子对弟弟却没有起到作用,弟弟初中没读完,便辍学走上社会。

我和弟弟都成家立业后,母亲自己住在老宅,依然踩着那台缝纫机,做着好看衣服。

母亲年事已高,老宅子因为修路也要拆了,我就打算把母亲接到城里来住。接母亲走时,母亲说什么也要将那台缝纫机带上,我不想让母亲不高兴,依了。

母亲进了城,依然闲不住,经常去购一些布料,给我们做一些内衣内裤之类的东西。每当看见母手中的那把早已刻度不清尺子,心中就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滋味。

时光匆匆,一晃一年过去。母亲近来却心神不宁起来,天天嘟哝着要回乡下,说想那些左邻右舍了。我就和弟弟商量,让母亲到他家住一段时间。谁知二弟却言辞强硬,说母亲一直心疼我,还把我供上大学,就应该住在我家。和二弟商量几次不成,我就把实情告诉了母亲,想让母亲安心住下了。母亲听了,就神情暗淡,什么也没说。

有一天,母亲让我给二弟打电话,说让他来趟县城,有东西给他。二弟兴冲冲地赶了来。

二弟坐下后,母亲就开始从头到脚地打量起二弟来。母亲的动作,弄得二弟瓮声瓮气直嘟囔:“干什么呀,这是!”

这时,母亲从身上掏出一把断为两截的塑料尺子,对二弟说:“来,我给你量量!”

二弟就说我不穿你做的衣服,老土。母亲不管这些,在二弟胸前量起来。但母亲的尺子始终只在二弟的胸口摆弄,二弟不耐烦了,问:“您这是干嘛?”

母亲一边专注地测量,一边说:“这尺子不仅能量尺寸,还能量人心,我量量你的心有多长”。

二弟听母亲这样说,腾地站起来,向后退了两步,说:“你不用拿话挤兑我,您从小就只疼着俺哥不疼我。”

母亲说:“你还认识这把尺子吗,那次你不上学,我打你手心,将尺子打断,也没有把你赶回学校。娘没有文化,不会拿话教育你们,娘只想着拿这把尺子使你们出息!”

二弟仍然咆哮着:“看看这把尺子断了的尺子,就知道您对我有多狠了!”

我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把母亲的裤管掀起来。母亲的小腿露出来,上面的血管像蚯蚓一样曲张着,明显凸出皮肤。二弟见了,不解问:“这是怎么了?”

我说:“这是静脉曲张,是有一年冬天,你小时候感冒发烧,母亲抱着你去医院的时候,趟过村头那条宽河落下的病,一直也不好治,也从不在人前露出她的腿。”

二弟听了,半天没说话。不一会,二弟突然向母亲跪下来,接过母亲手中的那把尺子,噙着泪,说:“娘,我错了,走,咱回家……”

母亲散文6:夏天的树

文/张华梅

树是大地的孩子,春天的时候,母亲为它们分发了合体的新衣,然后,就任它们自由地长。无人管束的树倒也自觉,它们不会乱跑让母亲心焦,它们享受着自由的乐趣,呼吸着新鲜空气,与舒缓的风玩耍,与纷飞的鸟雀嬉戏。它们喜欢在夜晚做梦,梦见小鸟在枝头说着情话,梦到月亮独自玩捉迷藏,梦到小河水在练习列队行军,梦到禾苗儿暗下决心要赶超自己。

就是这样懂事又爱做梦的树,在夏天来临之际,呼啦啦一下子全部长大成男子汉,伟岸挺拔,顶着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这么多的男子汉列在大地上,数量超过任何庞大的军队,气势超越任何一位天王巨星,所有的树在风吹时一起摇动枝叶,像奥运会开幕式团体操一样令人震撼。阴柔的树也在夏天呈现出前所未有的阳刚之美,那是世间最完美的结合,美过夕阳下的山峰、初雨后的彩虹、舞台上的健美先生、T台上的时装模特。最好笑那些不断变换形状的云彩,它们以最美丽的姿态向树木示爱,夜幕降临之后,还请出星星的慧眼,想要看穿树木们的心思。但是夏天的树热烈而矜持,活泼又庄重,作为男子汉,它们喜欢畅饮,即使瓢泼大雨也无所畏惧,它们勇敢有爱心,可以抵挡狂风的肆掠。夏天的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命力,那仿佛连在一起遮盖了整个大地的绿,蓬勃苍劲,完全成了夏天的主角,让蓝天略显单薄,让大海稍显沉闷。其实这并不是树的本意,夏天的树只想活得更好一些,就像树下奔走和休憩的人们。

夏天的树是最聪明的,它们不需要学习,就已经长成最标准的树的模样。它们不要照镜子,不用美容,不需开小灶,也不会挖空心思饱口腹之欲。它们腰杆挺直,枝叶繁茂,内心与外表一样坦荡,它们让来自大地的水,在体内川流不息;它们让劳碌奔波的蚂蚁在躯干上自由行走,好像那是最热闹无比的路。树不会唱歌,自然也说不了大话;树不会安慰人,当然也不会撒谎骗人。但夏天的树并不寂寞,它以最积极的姿态生活着,它是鸟类的排练场,是知了的练歌房,是大地的遮阳伞,是村庄的守护神。

树有曲直粗细高矮之分,每一棵夏天的树都有着自己的远大理想。高大的想成为建造房屋的栋梁,粗壮的想制造航行千里的船舶,细小的成为乡民的农具,即使弯曲的也可制成深耕大地的犁辕。有了树木的庇护和奉献,我们人类也会拥有和树木一样的生命力和博大胸怀。

母亲散文7:母亲的心

文/华杉

岁月流逝,许多的记忆已渐渐淡漠,唯有母亲的爱,日复一日,令我刻骨铭心。

家,一穷二白。粗茶淡饭度日,我不觉得苦;穿一条破单裤过冬,我也并不感到寒酸。可我抵挡不住书的诱惑。

然而家里太穷了。有一次我花一块两角钱买了本书,全家七口人竟半个月没有放盐下锅。每每站在商店的书柜前,母亲总是翕动着嘴唇,仿佛在下很大的决心这书买还是不买。

就是这样,我读完了初中,尽管家徒四壁,却居然买了上百册的书籍。忘不了那一年,我考上回龙山高中,可由于家里常常揭不开锅,父亲要我回家种田挣工分,还说赊三不如现二。但最后还是被母亲咬牙拒绝了,她要让我继续上学!

为了使我有钱买书并维持学业,从懂事的时候起,记忆中的母亲永远都是最后一个入睡,最早一个起床。晚上她好像有补不尽的衣服做不完的鞋,早晨等我醒来,母亲又早已下田干活去了。即使是在严冬的日子里,母亲也时常是凌晨三点钟起床,冒着风寒将从鸡屁股里抠出的蛋偷偷送到集市去卖……

在我参加高考的前一年,母亲由于严重贫血和风湿,已病得一个多月不能下床,但就是不许告诉住校读书的我。等我放暑假从学校回家时,望着靠在床上骨瘦如柴几难相认的母亲,不由泪如泉涌。我取下书包撂在地上:娘啊,我不读书了,我要好生照顾娘!

母亲怔了片刻说,苕伢尽说苕话,娘已苦到了这一步,你只有好生读书将来有点作为,娘才苦得值啊!她边说边拄着棍子下地捡起了我的书包。

终于不负母亲厚望,我以全校预考前三名的成绩高考得中。记得毕业后上班的第一年,当我用每月的工资买来药物补品看望母亲时,她却连连责怪起我来,要我花钱买点书看,多学些知识好提高工作能力。这就是母亲的心呵。

母亲散文8:老棉被

文/祁和山

母亲常说,千层布不抵一层棉。

计划经济年代,东西几乎都是凭票购买,每人每年只供应二两棉花,而且还不是年年都有,这些棉花只能做做棉袄棉鞋,别人家不够用花大价钱到黑市上买,我们家人口多又特别穷,所以没有一床像样的棉被,为防止被窝里的暖气散发,我们睡觉时都要把穿的衣服全盖在被子上面,即使这样也会时不时地冻感冒了。

我们盖的那床棉被本来就又薄又破旧,睡觉时兄弟们还经常抢拽蹬,早已是千疮百孔,实在无法再盖了。父母咬咬牙,动员全家吃了一个月的咸菜,才买回四斤雪白的棉花,加上旧被胎,终于弹了一床厚厚的棉被,那一夜,我们睡得很香很踏实,睡梦中,我感觉到母亲好像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我们,然后欣慰地笑着。

初中毕业后被招工到一个小镇上班时,所有的物资已经不紧张,家境也好了许多,母亲想给我弹一床新棉被带去。我拍了拍那床棉被说,不需要,有它就行了。母亲也不勉强,于是请人把那床棉被重新弹了一下。

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天天要干活,母亲又不想耽误大哥二哥他们的工作,决定由她送我去小镇。不是带的东西多一个人不好拿,我绝对不会让母亲跟着。

那个初冬的早上,母亲用床单把棉被和垫被包起来,抓住床单四个角打的结往后一甩,然后双手在胸前紧紧拽着。她身材矮小,棉被往后的惯性让她身子跟着往后一仰,她赶紧向前一步想保持平衡,却没有收住脚,踉踉跄跄差点跌倒。

我连忙伸手扶住她说,我来背吧。她死活不肯,说你正在长身体,会压得长不高。没办法,我只好抱着一个装满衣服的木箱跟在后面,母亲弓着腰,肩上的棉被像小山一样,我听见了她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上了公共汽车,我把木箱放在过道里,母亲把棉被放在上面。这时,她才喘了口气,抬起右手擦了擦脑门。7年后我调回县城,因为嫌麻烦好多东西没有要,包括木箱。那床棉被却被我当作宝贝,学母亲当年的样子用床单把它包扎起来,然后用力甩到身后,向车站走去。

四年后结婚,按我们这里的风俗双方家长都要新弹几床棉花被胎。我割舍不下那床棉被,想继续盖它,大不了再弹一弹。母亲这次没有答应,态度很坚决,说要图个吉庆,结婚应该样样都要新的,又不是过去缺衣少食的时候,人家晓得会笑话的。

她说得不错,可是我有我的想法,最后采取了一个折裹的办法——这床棉被先放在他们这里,过一年半载再来拿走。老婆娘家的嫁妆里有四床棉花胎,怕多了没地方放,我让母亲只弹了两床。

两床棉被分别用红绿绸缎做面,大白布做底,叠放在床上十分喜庆。其余的用不着,捆扎好了放进一个大纸箱里。只过了半年,我就把那床棉被请师傅弹了一下,又加进去不少棉花,老婆用好看的被套把它套起来,盖在身上不管多冷的天都不觉得冷。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女儿快二十岁了。

结婚到现在,大大小小搬了七次家,直到六年前买了商品房终于安顿下来。其间,我们也添置了诸如羊毛被踏花被九孔被,甚至蚕丝被,不过,我仍然喜欢盖那床老棉被,太阳晒一晒变得蓬松无比,似乎阳光渗透了棉花的每一根纤维,睡觉时像棉质内衣贴在身上,舒服而温暖,让我忍不住想起和它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心情。

老棉被!陪伴我走过近四十年风风雨雨的老棉被!想到它就想到了家……

母亲散文9:母亲的手

文/曾俊

有这样一群人,为了不耽误工时和节省路费,出门打工一年到头才回家一次。城子就是这样的人,他没有手艺,只好到工地上干活。自从有了孩子后,他干活就更加卖力起来,往往一出门就是一年,对家人的思念只能默默地放在心里。

有一天,有个工友收到老家寄来的一封信。信中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工友说,那是自己的儿子,2岁了。当天晚上,城子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他老家也有一个与那孩子一样大的孩子。

第二天城子就打电话给家乡的妻子,说想念孩子,想回家看看。还没等妻子回答,在妻子旁边的母亲抢过电话说:“反正快过年了,不如省点路费,等过年再回家吧。”城子只好让妻子给他拍一张孩子的照片寄过来。半个月后,城子就收到了妻子的信,信中有一张自己孩子的照片。

其他工友都围过来看,赞不绝口,说城子的孩子长得很好看,大大黑黑的眼睛,红红的嘴唇,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城子看着看着突然沉默起来,毅然决定回家一趟。

工友们很惊讶,说你的孩子在家挺好的,怎么突然想回家呀?城子拿着照片对工友说:“此刻我更加想我的母亲了,因为我在照片上看见了我母亲。”

工友们立即围过来,仔细看照片。因为城子的孩子还小,城子的母亲勾着腰在孩子背后轻轻地搀扶着孩子。虽然看不见城子母亲的脸,但能看到城子母亲搀扶着孩子的双手。那是一双苍老斑驳的双手……

母亲散文10:母亲、石榴和我

文/王乃飞

中秋节放假,我和妻子回了趟老家。刚到家里,母亲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各种好吃的边聊边让我们吃,可没聊几句,母亲就急急跑到里屋,又拎出个大方便袋来,对我说:“差点就忘了还有个好东西没拿出来呢?”

袋子里装着的竟然是一个个大石榴,每个都红得可爱,有的都裂开了口子,都能看到里面那红红的石榴籽,像极了裂嘴而笑的老太太。

母亲说:“知道你好吃石榴,你丰收叔家结了一树,你玉柱婶子家那一树也结的不少,我就跟他们要了些。”

看到这些石榴,我的嘴里就生出了些酸意。小时候,我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石榴了,可这几年,妻子有胃病,酸东西不能吃,家里就基本见不到酸东西,我也跟着就不喜欢吃酸东西了。

母亲拿出一个大石榴来,给妻子,妻子却皱着眉头直摇头。母亲还认为她是不好意思,非要让她吃。妻子接过石榴只剥了一颗塞在嘴里,就酸得放下了。

母亲的脸上有些尴尬,我就顺势拿过妻子放下的石榴,剥了几颗塞在嘴里,也酸了我一下子,可嘴里却说:“这石榴真好吃!”

看着母亲脸上洋溢的笑容,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小时候的情景:

我跟小朋友们打架哭了,怎么哄都不行。母亲就抱着我说:“我给你要个石榴吧?”于是母亲就抱着我来到玉柱婶子家,对玉柱婶子说:“俺孩子哭了,想要个石榴呢。”

玉柱婶子就说:“这么大孩子了,还哭,丢,丢,丢!”说归说,还是一转身就从石榴树上给我摘了大石榴。

石榴在我手上,我笑了,脸上却还有泪水。其实,刚才我就是跟玉柱婶子家的孩子打的架。

小时候,村里有好几家有石榴树,都给我解过馋的。过一段时间,我馋得慌了,就缠着母亲,母亲被我缠得干不了活,就抱着我到有石榴树的人家一家家去给我要石榴。我喜欢吃石榴,就是那些年给母亲造成的印象。

我吃了一个石榴,拿纸巾擦擦嘴,很享受地说:“这石榴真好吃呀。”

母亲便又给我拿出了一个,说:“吃吧,都是给你的。”可我实在不能吃了,再吃我的牙就全倒了。

在家里陪母亲吃过晌饭,又跟母亲说了半天的话,母亲便催促说:“时间不早了,你们还得赶回去呢,早点走吧。”

都钻进车里了,母亲却又从家里风风火火地跑出来,手里拎着那一大方便袋的石榴。

母亲说:“你忘了拿你最爱吃的石榴了。”

我看着石榴,有些为难,但还是下车接了过来。

回去的路上,妻子对我说:“母亲也真是的,你又不是小孩子了,爱吃什么不会买吗,这些石榴,你可怎么吃呀!”

我动情地说:“这是母亲的一片心意,怎么能不接受呢?因为在母亲的记忆里,我永远是她爱吃石榴的孩子……”

母亲散文11:记忆中母亲的“百宝箱”

文/秦风汉月

小时候,经常看到母亲从家里的平柜中取出一个深红色的小匣子,在我的记忆中这个小匣子所承载的东西就是一个“百宝箱”的容量。

母亲每次打开小匣子,总能给我带来的意外的惊喜 。这让我对这个小匣子充满好奇感,在我幼小的心灵里觉得,母亲的这个小匣子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物”。

据说母亲的这个小匣子是母亲出嫁时,和母亲的嫁妆一起带过来的。母亲的娘家在槐芽清湫村,在土地改革中曾被成分划分为中农。母亲上过高小,写得一手很娟秀的毛笔小楷,可算得是她们庄子中很有才气的女子了。这一切都是四十年前,我称作“伯伯”的、临村的小名叫做“铁绳娃”的告诉我的。

为了弄清母亲的“百宝箱”中到底有多少“宝物”,在一次母亲外出的曰子,我打开了母亲的“百宝箱”一探究竟。

母亲的匣子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黄色绸缎的“工艺品”。因为,我不知道它如何称呼,只能把它归于“工艺品”范畴。曾经忍不住问起过母亲小匣子中黄绸缎工艺品的来由,母亲告诉我,那是姑娘出嫁时手中拿的一种装饰品,当我问是谁拿过的,母亲却是笑而不答。

还是“铁绳娃”伯给我揭开了迷底。他说:“***嫁给你爸时可风光嘞,从清湫到咱井沟,要整整四十多里路,光抬轿子就三班人,第一班人从清湫起轿,第二班在大皂角树下接轿,第三班在庵门口接轿,而且中途轿不能落地,整整大半天才把***娶进陈家门。***身披霞佩,头戴凤冠,你爸身穿黄马褂,骑着高头大马,可风光呢!”我说起我在匣子里见到的手持装饰品,“铁神娃”伯告诉我:“那是***嫁你爸的时候手提的,娶***时,我就去抬过轿,月天气,肩上压的红印都没好!把人一哈整扎咧。”“铁神娃”说到此处,磕了磕烟锅杆说:“时间过得快,没几年,***都生养你们姊妹几个了。”

母亲的小匣子中除了她出嫁的手持手饰外,还有很多用毛笔绘画出来的花草和剪出来的各种窗花。那些手绘的画样是母亲在上高小时描出来的,用针线订成厚厚的一沓。细细看去,那些纸张是薄而细腻的麻质纸,柔软且劲道。每张纸上都有母亲用小毛笔绘上去的图案,很逼真,很生动。每逢春节,母亲把自己画的图案用小剪刀剪成窗花贴在窗户上,屋里屋外马上就有了过年的气氛。

母亲的小匣里还装着一件“古董”。其实是一挂门帘,是母亲出嫁时外婆给母亲的嫁妆。门帘是用织土布的黑棉线做成的,长七尺左右,宽不到三尺。门帘上面二尺多长是打结而成的规则铜钱形状,每个打结处都织进一个银铃铛。我曾经数过,光打结处就有铃铛九十九颗,把门帘提起来抖动,就会听到铃铛相互碰击的清翠声音,非常好听。

这挂门帘的最精彩之处是:门帘上面的“掩饰”和门帘两端飘带的刺绣。掩饰是桃红色的绸缎,上面绣的是《火焰驹》中李彦荣和黄桂英花园相会片断。两端的飘带是红色的绸缎,上面绣的是《火焰驹》中李彦荣卖水浇花的片断。刺绣针法细腻,色彩搭配鲜艳,花草游鱼、人物形态或静或动栩栩如生。

但在九十年代,乡里来了收购古玩的,他们不知从哪里听得,找到母亲非要以九十多元买走掩饰。当时因家里生活拮据,九十元还可对付我们家一月多月的生活费,母亲便把掩饰卖给了收古玩的。

母亲的小匣子中还有一些各种样式的小发卡,我曾偷偷别在我的小辫子上,在小伙伴中炫耀过。

现在,母亲已去世二十四年了,母亲的那只小匣子,也由于老家多次盖房搬迁不知匿迹哪里。但那挂精致的门帘,母亲曾经说过要留给我,我就一直保存至今。去年怕天长曰久门帘变色,就把它装进一个塑料袋抽成真空存放了。

母亲的小匣子,在我的记忆中就是一个“百宝箱”,我从中获取到了许多童年的快乐时光,获取到了比珍宝还珍贵的渊远流长的精神财富和取之不尽的爱和温暖。

母亲散文12:母亲的怀抱

文/赵敏

小时候,我不懂母爱是什么,总是让妈妈担心、生气,等到我渐渐长大才明白,妈妈这两个字给了我多少温暖与力量。

记得那一年,我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妈妈为了赚钱养家,整天在外面忙碌。而我呢,只顾着自己玩,还大手大脚的花钱,根本没有顾及到妈妈的辛苦。

有一次,我们班上进行单元小测验,我因为平时只顾着玩,没有好好听课,课下也没有及时地复习,考了倒数第三名,这可把妈妈急坏了,妈妈骂了我,我很伤心,从来没看过妈妈发这么大的火。我也很生气,说:“不就是个考试成绩吗?有必要吗?”

妈妈用失望的眼光看了看我,什么也没有说,我丝毫没有体会到妈妈的心情,推开妈妈跑了出去,我越跑越带劲,渐渐地妈妈呼唤我的声音我也听不见了。我这才停了下来,这时已经是八点多钟了,而且现在是冬天,天黑得很早,这时我才感觉到点凉意。

天越来越黑,我也很害怕,我想回去,但又不敢回去,我害怕看到妈妈那充满泪水而又绝望的眼睛,我更害怕回去了妈妈又骂我。

这时,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这时我回家的欲望越来越大了,但我又不敢回去。我感觉天像要塌了下来,周围一片漆黑,平日里熟悉的景物,这时候变得那样可怕,像是一个个怪兽一样,要来抓我。终于,我忍不住哭了起来。那个时候才知道妈妈对我的重要性,心想,要是有妈妈在,即使有怪兽,我也是不怕的。过了好久,我听到妈妈在后面叫我,我怀疑是我耳鸣,我又仔细听了听,果然是妈妈在叫我。

我似乎看见她那双饱含眼泪的眼睛,我不由地冲了上去,抱住了妈妈,说:“妈妈,我再也不敢跟你顶嘴了。”这时,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滴在我的脸上……

回想在学校里学过的“首孝悌,次见闻……”再想想自己,也许,再正确的道理,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深刻地领会其中的含义。母亲的怀抱如一朵莲花,陪伴着我们成长。

母亲散文13:母亲的遗憾

文/石磊

我的母亲是一位典型的纯朴女性,她一生虽未成就一番大业,但她那任劳任怨、勤俭持家的品德和她那憨厚要强、遇事不服输的精神让我一辈子怀念和敬佩!

母亲年轻的时候,为支持父亲参加抗日干革命工作,自己默默地承担起所有的家务。上有公婆,下有儿女,还有几分土地,家里家外的大事小情都要靠她来打理。父亲去世早,母亲虽然有一点微薄的抚恤金,但很难维持整个家庭的正常开销,母亲只好外出做工挣钱补贴家用。是母亲省吃俭用把我们姐弟四人拉扯长大,抚养成人。

母亲经常跟我们提起她一辈子感觉最遗憾的一件事情:她在父亲工作过的商业局下属单位——煤球厂做了十几年的家属工。但到了有家属转正的机会时,却失去了那次唯一的机会,没能成为国家正式职工。

事情是这样的:“文革”前,我父亲是德州市(现在的德城区)商业局的党委书记、局长。“文革”期间,父亲被造反派打成“走资派”,时常进行批斗。他为此重病缠身,在家卧床不起。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辞去了已经十几年工龄的工作,回家专心照顾父亲。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国家有政策给够年限、够条件的家属工转为正式职工。当时单位也派人到我家征求父母的意见,来人看见我父亲的病情后,还对母亲说:“如果暂时上不了班,单位可破例先转正,等局长病情好转后,继续上班就是了,不然就失去这次转正的机会了。”父亲明白,人家这样说,也是看自己这个局长是煤球厂直接领导的面子。他坚决不同意这样做。父亲对母亲说:“不要管我了,还是回单位上班去吧,别让单位为我给你留转正名额。咱可不能搞这个特殊。要不去上班,要不就辞职在家,反正不能让单位的同志为难!”

母亲看着重病在床的父亲为了难:要人?还是要工作?两头都舍不得,但必须放弃一样。最后,母亲经过思想斗争,还是选择了照顾父亲,回绝了单位转正的事情,为的是让父亲身体好起来,让我们能有个完整的家!结果一年后,父亲病情加重,早早离开了人世。而在这段时间里,母亲单位家属工转正的工作也已经结束。因此母亲失去了做国家正式职工的机会,也失去了以后退休领取养老金的资格,这也成为母亲一生中感觉最遗憾的事情!

看见和自己一起工作过的同事都被转为正式职工,而且到了退休年龄还拿到了固定的养老金,母亲对我们说:“在那种情况下,我只能选择照顾你父亲,希望他多活几年……虽然感觉遗憾,但我从不后悔。”

料理完父亲的后事,母亲到我们住的街道生产组做零工。因为工作突出,又是个热心肠,很快她便被选进了街道居委会担任妇女主任,还兼任街道的人民调解员工作。直到现在,过去的老街坊见到我,只要提起母亲,他们都竖起大拇指说:“那老太太真是个大好人,平时看着少言寡语,做起事情不辞辛苦,说得别人口服心服!她是我们这街道上的和事佬,我们都很想念她!”

听着人们对母亲的评价,母亲的音容笑貌再次出现我的眼前。现在我也已经退休多年,步入了子孙三代的老年人行列,每月拿着养老金,每天接送孙子孙女上学,过着不愁吃不愁喝的晚年生活,是多么幸福啊!高兴之余,我总会想起天堂里的母亲!

今年是母亲93周岁诞辰,愿善良坚强的她在天国安好。

母亲散文14:老屋,永远的乡愁

文/倪邦瑞

母亲如同老屋,像一根根顶梁柱支撑着这个家,像一砖一瓦护卫着这个家……

老家在县城郊区古镇的旁边,父亲曾经告诉我,祖上留下来的唯一财产就是青砖青瓦构建的三间带有清朝痕迹、烙印皖南风格的小木楼。我记事的时候,孩子眼里的这幢两层小木楼在这乡村僻壤的地方也算是高层建筑了,住在这样的老屋里自然有点自豪。

老屋没有什么雕龙画凤,四排四山,16根柱子落地,小瓦青砖开肚墙,松木楼板,面积不大,上下两层六间总共不过100平方米出头。楼上东西两侧山墙上各开了两扇“寿”字形的窗户,南面楼上三间各安装一扇圆档方形窗户,一楼正间是一扇普通的双扇木门,最豪华的就是北门正间,楼上是六扇镂空窗户,楼下是六扇镂空门。因为北面临近集镇街面,所以古人便将门庭向北而立,来了个“坐南朝北”的角度转换。

母亲说,我们兄妹都是在老屋的楼上呱呱坠地的,是第一声啼哭打破了老屋多年的沉静,老屋有了生机;是第一声“妈妈”,使老屋春风拂面,温馨四溢;是第一声读书声,让老屋返老还童,朝阳更红了,栀子花开多了,多年不见的燕子也飞回来了。不知道是老屋有了灵性还是人与老屋共存的缘故,老屋的里里外外无处不留下岁月的斑痕,或古朴厚重,或苍凉惨淡,或亮丽斑斓,那一砖一瓦里藏着许多童年的歌谣,那一草一木里长满许多有趣的故事。

老屋的后门有四棵枣树,高大而葳蕤,它们手挽手护卫着老屋,树冠冲出屋顶,有时候一两根枝桠还会伸到楼上的窗前,探着脑袋与屋主人交流。秋天,大雁还没有飞过头顶,满树的枣子相继由青变黄,再由黄变红,每天都可以品尝到新鲜的红枣。亲戚朋友来了,好客的母亲总让我上树去“晃枣子”。敏捷的我奉命行事,像猴子一样三脚两手就爬到树上,双手握紧树干,使劲摇晃几下,霎时,枣子如冰雹般地砸下来,打得捡枣人爆发出一串串惊呼,一串串欢笑……

中秋节的晚上,明月高悬,月光披在老屋身上,洒满整个庭院。我们兄妹在院子里摆好小桌小凳子,母亲将亲手种的花生、山芋、玉米、南瓜端上来,吃着母亲的劳动果实,遥指天宫的明月,听母亲讲述那嫦娥奔月的故事。有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长大了,我带着白发苍苍的母亲飞越太空,来到月宫上旅游,见到了吴刚和嫦娥,还有那只可爱的小玉兔……母亲笑得合不拢嘴,那是我记忆中母亲笑得最灿烂的一次。

父亲是在这个老屋迎娶母亲的,我们的孩子也大都在老屋里度过美好的幼年和童年,老屋溢满三代人的情和爱,承载着世事变幻的离别、苍凉和欢乐。这些年来,我们兄妹相继离开了老屋,各自另立门户,只有母亲和父亲还住在老屋里。父亲离世以后,母亲一人依然独居老屋,迟迟不愿乔迁。有时候,我劝母亲离开老屋,住上为她准备好的商品房,母亲却摇摇头说:“住些年再说吧。”其实我很懂母亲,她之所以不愿意离开老屋,是因为她在坚守一份情感,坚守一份清贫,坚守一份留给子孙的、并不是按钱计算的财产……

两年前,城镇化建设推进到老屋,母亲不得已搬迁了。后来母亲去了老屋宅基地好几次,看不到老屋的一点痕迹,一大片拔地而起的高楼宣布了老屋时代的远去、美好乡村建设的开篇。然而,母亲还没有搬进新房便与世长辞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母亲如同老屋,像一根根顶梁柱支撑着这个家,像一砖一瓦护卫着这个家,像枝繁叶茂的枣树和四季常青的菜园子鲜活着这个家,像年复一年的日月轮回温暖着这个家。如今,母亲走了,老屋消失了,而母亲与老屋却成了我记忆中最美的形象,最美的情感,最美的怀念……

母亲散文15:母亲节,致母亲

文/王华松

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是给远在乡下的母亲打了个电话。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走不开,所以不能回老家一趟。接到电话后的母亲很高兴,她说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母亲节不母亲节,她只知道她儿子这大半辈子以来都很辛苦,也很争气,“我在老家很好,你爸也很好,我们在看电视,你把自己身体养好、工作搞好就是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挂了电话之后,索性关了车里的音乐。在这趟去往办事目的地的途中,我觉得,安静比什么音乐都好。因为除了开车,还能留出些许精力,快速回忆40多年的一路走来。

的确,母亲说的是实话。除了母子连心,她知道我这大半辈子都“很辛苦”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在20多年以来,她到底从我身上希望得到什么。以前还老是说希望我时不时回老家看看,到现在她都主动“劝”我,没急事就莫经常回去,“油钱都要几十块,没必要跑来跑去。”

母亲的这种改变,其实我又何尝不明白?她最真实的目的,就是让我少花钱,一分当成两分花。毕竟这些年来,在我的身上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要是这些事情换作别个,怕是早就蔫火了!”母亲时常在和村子里的那些“铁杆儿”聊天时这样说,心里眼里都是满满的骄傲。

其实,回想一路走来的这40多年,确实算得上是坡坡坎坎,无一段坦途。工作、家庭、事业……所有的事都从零开始,甚至有的还要从十或八九又倒回到零。更让人难以招架的是,在这一大堆“转换求生”过程中,唯一的支撑人,便是我自己。以至于后来,过年给母亲办点过年盘缠都要“惨遭拒绝”:我和你老汉(父亲)没能力,帮不上你,你那么多地方要用钱,我们知道,你就留着吧,我们能生活就行。

突然发现,好像这么多年来,我与母亲都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和状态相处。家庭中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业上的艰难刚过险阻又来,工作中的得失皆有喜忧掺半,总是在自己哪怕钢筋铁骨都在被磨损的情况下,又一直在让母亲心存无限的牵挂。我甚至突然觉得,我这辈子是来给母亲添乱的,让她年近七旬,也没能安心下来吃过一顿舒心的饭、睡过一晚安心的觉。

在这个世界上,谁都有母亲的故事,谁都有对母亲的眷恋,也有对母亲的报答。但那些来自不同家庭的母子之情和感人瞬间,却不能以一个标准模板来让所有人感知和体会。我在年幼时,母亲一直在用她瘦小的肩膀帮父亲扛起那个家;我成年之时,母亲却又用她那颗本就劳累不堪的心,一直陪伴着我一次又一次走过人生的低谷。

几十年了,很多事情或人是物非,或物是人非,或人非物亦非,但母亲在我心中的那力量,却一直未曾改变。以致于在我挣脱贫困、努力求职、艰难创业那些不堪回首的苦难中,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坚强和毅力,且不断的升华,并在母爱的不断燃烧之中行进于人生的黑暗,并最终在光明之时成为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石,永远闪烁着灿烂的生命之光。也正因为如此,我在无数次面临人生的绝境时,总是会不加思索,选择勇往直前。

很显然,母亲在我心中的地位与形象,在这个世界没有第三个人能够体会,看似可有可无实则缺之不可的母子之间那份情愫,同样也没有办法用文字来描述和表达。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早点脱离霉运,方方面面“梳出一个光光头”,让母亲早日能够安下心来,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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