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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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散文1:老街

文/张乐

我的童年记忆里有一条老街,她是一条会哭、会笑的老街。

二零零八年,闹冰雪灾害,家乡下起了鹅毛大雪。为了出行方便,居民用铁铲将门前的雪铲到两边,一座座小雪山像雨后春笋一样涌上老街。

我那年十一岁,不懂得这场大得不寻常的大雪是会带来灾害的,只每天裹着厚厚的棉袄,和五六个调皮捣蛋的伙伴,一起去鱼塘的冰窟里抓翻白肚子的大草鱼,在老街堆雪人。

我们滚两个雪球,小的做雪人的脑袋,大的做雪人的身体;拿一只铁桶做雪人的帽子;插两根扫帚当成雪人的两只手臂;从家里偷偷抱出一条大红围巾、一根胡萝卜、几粒黑乎乎的糖分别做雪人的围巾、鼻子和眼睛。做成了,雪人在寒风中煞是好看。我们虽都一个个擤着粗粉似的鼻涕,却得意极了。

现在回想起来,除了笑我们当时的天真可爱外,还会想到老街。当时的老街,应该是在默默地哭着的。哭这场大冰雪砸在她身上的痛,哭她一个人伤心却没有人安慰她。

因为这次大冰雪,老街的房屋和路面都变得更加破烂了,后来一次轻微的二级地震,震倒了街尾的一座房子。

但老街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笑着的,因为她有我们这群快乐的孩子在。

老街有三四十户人家,每家都有一两个孩子,我们经常会凑到一起。一到这时,欢声笑语就在老街的半空中飞扬起来。有时搬了凳子、桌子在一起做家庭作业,不过一刻钟就嬉戏追赶起来;有时老街停电,我们各自举着自制的纸灯笼像群萤火虫一样在漆黑的老街四处乱窜;有时用红领巾蒙住人的双眼,在昏黄的灯光下玩摸瞎子的游戏;中秋节,人人都拿月饼出来,切成小块交换着吃;跑步比赛、骑自行车比赛、摔跤比赛、过家家、荡秋千、捉虫子。

我们吵着、闹着,快乐地度过小学的时光,老街就像一位温柔的大姐姐一样,化作微风,在我们玩累了的时候,轻轻地抚摸我们的额头。日子久了,我们这群鬼灵精怪的孩子也逐渐与老街有了感情。她的每一块瓦片、每一块青石板,都成了我们童年时光里最亲切的朋友。

等那一次失火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都撩起衣袖,自告奋勇地保护起老街来。

一个天气很好的下午,我听见窗外议论纷纷。出门一看,街头第二户人家往上喷着熊熊烈火,伴着一股簇簇涌升的黑烟,还有木梁柱断续轰塌的骇人声响。我们几个孩子马上跑去火灾现场,插在那条长长的救火队中间,帮助灭火。两个小时后,火灭了,留下二楼那堆黑黑的焦炭。

如今,老街已经改头换面。

街宽了,房屋高了,生脸的大人、小孩越来越多,部分已经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没来街上住的“拼搏一族”都搬了回来,大部分家庭都有了液晶电视、席梦思。可我心中还是常常怀念那条有黑色瓦片、大青石板、黑白电视机的老街。她的淳朴,她的自然,以及她同我们一起度过的那段回荡着嘹亮歌声的美妙童年。

老街散文2:太平老街:那些魂魄都争着跳出来和你讲故事

文/应志刚

你去过老街吗?你眼里、心头的老街是怎样的?

是青砖黛瓦马头墙还是老树枯藤昏鸦的小桥流水人家?

那只是所有老街的基调,或者,仅仅是表面的一张皮。

昨天我去了一趟老街,苏州相城的太平老街。

去了太平老街才明白,为什么老的东西那么让人敬畏!

你有过在一间房子里被许许多多人包围着,叽叽喳喳跟你说他们故事的经历吗?

不,太平老街没有那么闹腾。只是你去过之后,你的心里就是这么闹腾。

你怕了吗?别怕,如果你不想与老街的灵魂交流,那里也就仅仅是一座老街罢了。

老街真的已经很老,假如那些残破的老房子能够奇迹般地复活,那些河浜以及那些老桥,全部越过风尘情景重现,你就会明白,唐伯虎、祝枝山、苏东坡,这些当年文艺界的大V们,何以对此地念念钟情。

老先生们光是住在这里还不觉过瘾,偏偏还要泼墨留诗将这咏叹调流淌百年千年,真真难为煞我等文艺小青年,搜肠刮肚得来的词句,终究缺少了那股韵味。

老街的形成与一位大官密不可分,似乎这条老街的房产,当年都是这位大官的。

他叫王皋,南宋名臣,与岳飞意气相投,官至太尉、柱国太傅。

建炎三年,王皋护送宋高宗驻跸平江府(今苏州),经过益地乡荻扁村(今相城区太平镇王巷村),感觉这是块风水宝地,于是在此落脚安家。

王皋的大儿子后移居昆山,被称为东沙支;二儿子留在太平,被称为中沙支;小儿子去了无锡,被称为西沙支。王皋由此被尊为三槐堂王氏远始祖,直到现今,每年都有大批海内外王氏宗亲前来老街认祖归宗。

王皋一生爱国,极为重视家风。现存于太平禅寺外侧的王氏祠堂,仍旧留存着一块踏脚石,上刻实面二字,实意为诚实、真实,实面二字刻在宗祠的踏脚石上,或者就可以解释为:子孙进祠堂面对祖宗,要牢记、自省“老实做人、诚实做人”的祖训。

如果你能够静下心来,在老街的每一条弄堂里放缓脚步,老街千百年的风情会毫不吝啬地向你展现。

河浜北面有座老旧老旧的房子,名为沈宅,至今仍依稀可辨四进的厅堂,这里是抗战初期苏州第一个中共县级组织——中共苏州县工作委员会所在地。

过了沈宅,有一处残存的明代粮仓,白墙剥落,露出里面齐整整码起墙体的小青砖,拿手去触碰,一股历史的冰凉与潮湿,瞬间侵入肌肤。

老仓库外面的院场,建于民国时期外形像极蒙古包的几座储粮库,至今屹立不倒。站在此处,时间长了,真的会恍惚自己不在江南,是大漠深处彪悍将士的营房。

过了利民桥,河浜的南岸有条牛场弄,相传是当年镇上进行牲畜交易的集市,西牛场弄还保留着一条暗巷,这里似乎从未被阳光光顾过,全长10几米的巷道,逼仄中似乎还隐藏着随时会跳将出来吓人的鬼魅。

当我走在这条暗巷的时候,不知谁家的留声机里播放着咿咿呀呀的评弹,时光就这样不紧不慢的把人带到了历史的深处。

巷道的尽头,是京剧《沙家浜》中胡传魁的原型——胡肇汉的老宅。

胡肇汉先是与江抗合作抗日,后又公开叛变与人民为敌,1950年落网后经人民政府公开审判被枪决。

似乎坏蛋们的下场都很悲剧,历史是如此的公平,胡肇汉老宅几乎已经被风尘剥蚀殆尽,徒留了当年房子的地基结构。

只有那残存的青砖黛瓦马头墙,还在宣示着当年主人曾有过的浮华。

出了牛场弄,就是九思街。老人们却说,当年这里叫做狗屎街。

并非这里居民曾经养狗成患,而是因为当年,据守苏州的张士诚与朱元璋争当老大,最终苏州城破,张士诚仓皇出逃。苏州百姓为保护张士诚,沿途插“狗屎香”为其引路,故此才有这条街的典故。

就在九思街上,有一处保留尚且完整的宅院,这是胡肇汉老丈人家的房子,叶飞率领的江抗二路进驻太平时,就是在这里与胡肇汉进行了收编谈判。

老街原本没什么,破房子、破砖破瓦破石桥,但老街却又像幽魂附了体,当你从老街走出来的时候,有一种大汗淋漓的感觉。

那么多的故事,那么多曾鲜活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物,全都拥挤在这么一处弹丸之地,唠唠叨叨滔滔不绝地争着给你讲他们的故事,然后让他们的故事侵入到你的灵魂中去。

这老街,由此烙印在了你的灵魂底处,再也难以挥去。如同太平禅寺外的那株存在了九百年的老银杏树,它又怎能挣脱得掉落在身上那枚枸杞种子,数百年相依相存供养它成了一丛老藤。

我们的身上同样背负着历史的印记,我们更需要从认清这些印记的来源,去梳理自己的灵魂,在这世间坦坦荡荡地前行,直到那缕魂魄归位于祖宗面前时,能够毫无愧色地说:“这辈子,我活得明明白白!”

老街散文3:老街掠影

文/张文祥

明月,悬挂在清朗的夜空。被火树银花镶嵌的老街在凛凛的秋风中仍显示着平日里的繁荣。街巷深处,是一溜卖咸鱼、烤红薯、贴大饼、磨剪子、磨刀……等人高的铜铸雕像,那惟妙惟肖的表情中,重现出一百多年前营口辽河老街上的市井生活。

在月光与灯火交相辉映中,老街两侧的灰色建筑好像镶上一层银边。一律两层的小楼,或砖雕门楼的传统歇山式,或细瓦覆盖的东北民居,或带着异域风情的中西结合式建筑……不禁让人猜想着老屋中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这些都是几年前政府改造老街修旧如旧的建筑,一趟街就是六里地呢。”妹妹张丽说,“可惜我们来晚了,店铺都关门了。”

我们在空旷明亮的老街上漫步,忽然,随风飘来一阵“咚咚嘭嘭”的鼓声,寻声疾步,几束灯光从一爿小店中射出,顿时驱散了满街的清寂。

这是一座二层小灰楼,门楣上“泰顺祥”三个大字闪着光亮。张丽说:“一百多年前,这是当地最有名的茶庄呢。”可是这门框上悬挂的对联,分明告诉我这是一个说古唱今的书场嘛。看我有些不解,张丽解释道:“听书听曲无茶无水无味道啊。”

两扇清式雕花木门敞开着,万字勾勒云纹翻卷的一溜花格子屏风后,是七八十平方米的书场,几张八仙木桌在三尺书台前摆开,二十几位观众围坐在各自桌边的条凳上,或品茶,或嗑瓜子,或眯缝着眼睛听得入神,或拍打着桌子跟着哼哼……这场面倒也应对了台柱两侧“竹露松风蕉雨,茶烟琴韵书声”对联中的意蕴。只见一位老者高门大嗓,字正腔圆地唱着京东大鼓《劝人方》:“要饱还是几道家常菜,要暖还是几件粗布衣,知冷知热的还是那结发妻……”听来全是些教人学好的大实话呢。

老板娘热情地迎上前来,我们在长条木凳上落座,环顾四周,只见屋顶是彩色勾勒的云纹牡丹,青砖裸露的四面墙壁被八柱围合,十盏方筒灯从横竖交叉的屋梁垂下,射出束束光辉。书场四周的条案、墙台上,摆放着风格迥异的各式茶具、点心盒、掸瓶、马灯等老物件。我被青砖墙壁上的十多幅老照片吸引,一张张细读才得知,三国时期这里已经是东北与南方的重要通道。三百多年前,南北商贾纷纷向这里聚集,辽河入海口就成了大宗粮食、杂货集散地,货栈、店铺、驼队、马车……一派繁华忙碌景象。这座“露天老街百年商埠博物馆”真是名不虚传呢!

“请听相声《移风易俗》。”回到座位,冒着热气的大碗茶已经等着我们了。

快言快语的老板娘指着桌上的两碟小吃说:“这是宫廷翻毛月饼和绿茶点心,是当年梅兰芳来老街演出时最爱吃的茶点。我们书场不卖门票,五元钱的大碗茶随便喝。”看看邻座听客,每人面前都有一个大青花碗,每张桌上都端坐着一只古旧大铜壶。

老板娘自报家门说,她叫林代娣,几年前市政府恢复老街古貌,她与艺术学院毕业的儿子李曜旭合计,响应政府号召,让泰顺祥和其他商铺一样活起来,于是李曜旭辞去了几家影视剧组的邀请,当起了泰顺祥的经理。他每天边演出边创作,现在书场已有十一位演员,能演七十多个节目,不仅有评书、相声、京东大鼓、西河大鼓、东北大鼓、快板书等曲艺节目,还可应观众需要演出评剧、京剧等。

她有些自豪地说:“我们的节目中有宣传节俭、孝道、助人的,有讲邻里和睦、讲保护环境的,总之自编的节目都跟着国家的号召走,教人做善事做好事,啥时候都不会跑偏。”

“旅游旺季的时候每天要演好几场,大年三十都没断过。天凉了,听书的人少了,但我们还保证每天两场,就是一个观众都没有,还照常说、一样唱,只当是排练啦!”老板娘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位大姐走上台:“今天我给各位说一段评书《张学良轶事》。”

“好!”“老将出马了!”台下发出叫好声。

老板娘说,这位大姐叫杜晓娟,六十七岁了,是评书艺术家刘兰芳的同窗,也是我国为数不多的东北大鼓传承人。

邻座几位观众听得入神,向身边的一位老者询问,得知他们都是从海城过来做生意的,只要来营口,他们都会到泰顺祥听书。

这位老者说:“只有在这儿才能找回小时候的味道。”

说话间,穿着时尚的三对男女青年一阵风似的进来,他们在门口找了一张方桌安静地坐下,顿时给小店增添了生机与活力。上前询问得知,他们是大学同学,相约着从大石桥、铁岭等地来营口度周末。其中一位姑娘边剥开心果边小声对我说:“我们听书是保密的啊,现在年轻人哪有来这样地方的呀,让人家知道了该笑话了。”

姑娘的话让我一头雾水,也有些愕然。

“你们喜欢听评书吗?”

“当然喜欢啦!”小伙子们也开了口,“我们虽然是学金融和管理的,可在说书场里能听到许多历史故事,了解市井生活,还能和老百姓坐在一块听书,挺过瘾的。”

在我为评书场里有这样的听众感到欣慰时,青年们座位上方的对联映入眼帘:“向雷锋同志学习,向身边好人致敬”。

老板娘说:“雷锋入伍的第一站就是在营口,这也是让营口人感到光荣的事儿,我们就把大家学雷锋做好事的故事编成评书、相声、东北大鼓段子,每一场都要演半个小时呢。”

一直和老伴坐在墙角嗑瓜子的金先生说:“小时候我就喜欢听评书,看曲艺节目,袁阔成就是我们营口人,这里有中国文化的根,别看这儿土,可是能找到生活的快乐。”

没想到,这座已有一百多年历史、以卖茶叶起家的泰顺祥,不仅为往来商贾、游人增添了休闲游历的内容,还以这种方式,填补着人们对传统艺术的渴望与追求!

辽河口的老街只是我国千万条老街的缩影。老街不老,因为她不仅仅是拂去封尘的历史符号,也能盛下历史的厚重传承。说书场也不会老去,因为她不仅能拾起人们的记忆,钩沉出传统文化的精髓,还传递社会的良知,寄托着裨益后人的期待!

走出书场,杜晓娟大姐“重整山河待后生……”的高亢歌声穿透夜空,在我耳边久久回荡。

老街散文4:老街,穿过光阴阡陌

文/一朵怜幽

“老街”,仅仅是这一个名字,就能让我沉迷好久。

老街在小城的最南边,临近郊区。因为有一条河阻隔在老街与城中心之间,才影响了城市急速发展的脚步,老街才能保持着原有的面貌,多存活了一些岁月。

老街,走过了多少四季更迭,朝夕轮转了呢?

我曾试着,去探寻老街的年岁,然而,却没有人能告诉我老街确切形成的时间,抑或,有着民族特征而传承下来的东西,是在那个民族形成的时候,就已然存在了。

老街的街道不宽,全是凹凸不平的石块路,石头因为经历过风霜雪雨的侵袭,经历过无数脚步的踩踏,而变得异常光洁、圆润,散发着独属的韵致。若是走在上面,你的思绪定会随着那些泛着幽光的石头,回到久远的过往,不自知地就会去揣测老街的历史。

街道两边,稀稀落落地伫立着一些沧桑的法国梧桐,其主枝干,一个人难以抱围过来。这些梧桐,和老街一起,走过了多年的风雨兼程。还有一些梧桐,因阻碍了一些房屋的盖建,被锯去,唯剩下一截凄异的木桩,孤独地仰望着天空。那样子,宛如老街皮肤上一个一个的疮疖。

有一些石墙或青灰砖的老房子,错落在老街的左右。其建筑风格还保留着徽派建筑的神貌,有砖雕,有木制镂空雕花的窗棂。然而,因为年久失修,原本的沧桑之上,又多了一丝落魄衰败的韵味。

这些老房子里面,大都住的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夫老妻,又或孤单的一个。他们不愿随同子女住在高高的楼里,守着这样的老房子,就是守住了自己曾经的年华。

有些纵横交错的电线,横亘在天空中,攀附在房子与房子之间的间隙里,像一张大大的蜘蛛网,网住了老街上所有的房子。让这些房子与房子之间,有了无法割舍的连牵。

最美不过市井声。

我喜欢在清晨或是暮霭时分,行走在老街里。我想,很多人和我有着一样的心理,不然,怎会每每那时候,也是老街里人最多的时候。

虽然我是个好静之人,但是对于老街的喧闹却一直没有抵触情绪,这让我不得其解。我知道,老街的喧嚣,是一种质朴的生活气息,源自本真,不同于别处的。

清晨的时候,刚刚苏醒的老街,是在小吃摊点的阵阵香气里,开始了崭新的一天。

继而,老街开始沸腾起来。晨练的,遛鸟的,遛狗的,上学的,上班的,熟悉的,陌生的,很多人都从老街走过。

郊区的农民,会在这个时候,担着新鲜的蔬菜瓜果,来老街售卖。于是,老街在那时,又变成了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声音,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还有那头花胡子都已花白的老剃头匠,打开简单的工具包,展开两个简易的便携式木凳,在街角,开始为另外一些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剃头,修面,刮胡子。

黄昏的时候,会有好几个旧书摊,摆设在老梧桐树的旁边。那些书,大都是一些回收的二手书,有着陈旧的颜色。卖主也都是一些阿公阿婆,他们似乎也不在乎能够卖得多少钱。相反的,他们很多时候,是摆放好几个小板凳,供别人免费看书。

之后,老街又开始热闹起来。散步的,遛鸟的,遛狗的,放学的,下班的,陌生的,熟悉的,很多人又从老街走过。

老街伫立在时间的断层之上,始终用祥和的目光看着芸芸众生,不言不语。

人类无休止的欲望,正一点点地吞噬着地球母亲原本美丽的容颜,也在侵蚀着自己的灵魂。

我是在上个月,听说老街被征收了的。

是个外地的房地产投资商,不知用怎样的手段买下了老街,以及老街周边的地皮,甚至还有大片的良田。说要建造豪华小区,老街里的人,搬出去租房住,几年之后,会分到安置房。

我为老街感到惋惜,它从遥远的往昔走来,见证了历史的变迁,收纳了一个地方的民俗风气,终究还是在这个冬天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是恋物且怀旧的人,有些事物,知道终会远去。却总想以一种最清浅的姿态,将其珍存于我的内心深处。喜欢在某一闲暇时分,遵循着记忆的纹理,回到久远的往昔,抚摸那些穿越过光阴阡陌的事物,彼一时,分明能够闻得见往事的醇香。

我知道我是怕的,怕在我熟睡之后醒来,老街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让先生在某个清晨,送我去老街吃早餐。

漫步在喧闹的老街里,凝神注视老街的一角一隅,屏住呼吸聆听那些充满家乡气息的吆喝声,我正试着,把老街的样子镌刻在脑海,把老街的灵魂装进我的心里……

老街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繁茂。

因为没有高楼遮挡,冬天的老街,有大片大片的阳光照射在整条街上。萧索的梧桐上,还有三两片未曾落下的黄叶,随着清寒的风,孤独地舞蹈。

沿街的小吃摊点,少了很多,因为,行人也少了很多。

我努力地回想,老街曾经的早晨,是怎样的一番景致?那些游离的思绪却像一张透风的网,难以聚敛曾经的影像。

努力想回忆的,想不起来。不想思虑的,却总是以势不可挡的姿势,闯进我的脑海。

我看到了未来的老街。

那时的老街,早已没有了沧桑的梧桐、没有了古朴的老房子、没有了沿街的叫卖声、没有了免费的书摊、没有了露天的理发店,甚至没有了“老街”这个名字。

有的只是一幢又一幢的高楼,停车场,大型的商场,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还有那取代了“老街”之后,高档社区富丽堂皇的名字。

母亲对老街的情感,比我还要深厚。

我知道,母亲读高中的时候,就住宿在老街的亲戚家。她不止一次对我说过,她读书时的事情。每天起得很早,走完整条老街,就到了学校。

那天,和母亲于老街穿街而过,母亲还和往日一样,指着某个老房子说:这房子还和几十年前一样;当年,这里是一家卖葱油饼的;当年,这里是一家裁缝铺;当年……

我突然就觉得很心痛。

我再也没有和母亲一样的机会,对着我的孩子,指着老街上的这些老房子,说它当年的样子。

有些东西,我们失去了,才知道它的珍贵。

然而,更可悲的是,有些东西,即使一去不复返了,有些人,还是不懂它的珍贵。

老街里的人,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那条光润的石头路上,到处是垃圾,一些白色或红色的塑料袋,随着寒冷的北风漫无目的地到处飘荡,像一个个无家可归的游魂。

老街,真的要消失了。

街头的一所老房子灰色的墙体上,被人用如血鲜红的油漆,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拆字外面,还有一个大大的圈。

那些鲜红的油漆,在未风干的时候,脱离了字体向下流淌,形成了很多细小的红色“河流”。

“红色的眼泪”——是的,这是老街红色的眼泪。

“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知道它的珍贵。”再读这句话,让我心,生无限凄怅……

老街散文5:老街印象

文/李训刚

春光明媚,天气日渐暖和起来,家里少了应季的衣服。早晨和妻子一起走到沙河老街,准备挑选几件球衣球裤。老街依旧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两边小商小贩沸沸扬扬,路两边依旧店铺林立,狭窄的街道只容得只身而过。摩托车的喇叭声声,自行车铃铛响个不停。我和妻子都很久没有涉足老街啦。路边高楼林立的商场将老街慢慢围剿,如今依旧在扩张的柴桑商业一条街正在拔地而起,不久这条曾经铺着青砖方砖的老街或许就会仅存在沙河人的记忆里。

其实,关于老街我们还是有着太多难舍难分的记忆的。2001年刚认识妻子就举家迁至沙河,租住在河边的一户胡姓人家。有空没空总会骑着自行车来到老街,采购生活的必需品。我们白手起家,从一碗一筷置备起,家里的锅碗瓢盆无不货比三家,恨不能把一块钱扳开两半来花。那时候妻子挺着个大肚子,我们照旧走路上街,爱逛一元一样的小店,捡漏一样淘回许多应手的东西。像刨皮的小刀、小镜子之类的,应有尽有。

后来儿子出生了,老街里的童装店是我们常逛的地方,比起专卖店实惠多了,反正小孩穿的,都是边买边扔的,妻子说,贵的真是不值得。那时候孩子喜欢的学步车、带蚊帐的摇篮、小拨浪鼓,每每去老街,总是满载而归。小孩坐在摇篮车里,晃着拨浪鼓,一路咿呀学语,沿着河边回家,伴着河里涛涛不息的水声,夕阳西下洒在树林里,映红了往昔。

老街虽小,容纳人生百态。每天早上总要送妻子去老街,在路边摆摊的大爷大娘手里买些新鲜的农家菜。每当过年过节都要去老街买些糖子、花生、瓜子之类的招待客人。那时刚到沙河,妻子也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在老街帮人家一打工就是十多年时间。老街没开始拆掉之前,有很多小饭馆。馆子很小就几张桌子,大家都是拼桌吃饭,饭都是很难消化不容易饿的带点黄色的早稻米。一开始,去吃一回肉炒粉都觉得是件奢侈的事。后来中午妻子上班没有时间回来做饭,我们一家就去老街下馆子。说是下馆子,其实就炒2个菜,一荤一素,外加一汤,也就二三十块钱,但也算是改善伙食,吃得津津有味。

那时老街里有很多金店,比较便宜的那种,但是却从未进去。如果说在老街买过的奢侈品就是自行车啦,而且不止一辆。曾经载过妻子去医院检查的自行车,后来在孩子出生的那天晚上被盗,第二天只好瞒着她买了一模一样的车子,以免她担心。后来为孩子不知道买了几辆自行车,店老板看见了我都热情地招呼。那时喜欢骑着自行车,载着一家人走过老街,沿着河边回家。后来骑上电动车,摩托车,开上汽车后,老街停车一点都不方便,慢慢去的机会就少了。就像现在骑不动自行车一样,习惯了在九方购物中心大手大脚地花钱,习惯了在大酒店里大快朵颐,渐渐远离了曾经的老街满满的记忆。

人在很多时候,喜欢怀旧,因为我们得到的同时,也失去的太多。虽然老街因改造日益推进,终究会离我们远去,但是那份曾经的记忆永远不会抹去。

老街散文6:老街

文/张华梅

喜欢老街,喜欢那磨得光滑的青石板,喜欢那窄憋而弯曲的街道,喜欢街上那不知传了多少代的中药铺,还喜欢那小得不能再小的茶馆。

一个温暖的午后,端坐在茶馆里,喝着粗砺而芳香的茶,看着街上走来走去的人群,就会产生一种时空的错乱。这是一种特别奇妙的感觉,我不知自己是一位行走江湖的侠客还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抑或是流落他乡的生意人、寻亲不遇的落魄者。这些都不重要,一个孤独的旅人总有难言的哀愁,也许吟诵一首五言绝句或者随手勾勒一幅笔法古旧的山水画,就能恰到好处地做一次古人。街上有衣着破旧的农夫,有行色匆匆的旅客,也有悠闲自得的现代靓女,一下子让我不知身在何处,是身处现代观赏老街独特的风景,还是身处古代看科幻影片。

游览过很多古镇,行走过很多老街,可惜假的居多。很多人并不介意老街的真假,尽管房屋是新的,街道是新的,就连三三两两的行人也有着现代人特有的精明与时尚。可他们无所谓,行走在街道上,看每一幢做旧的建筑,看各种仿古的设计,尽管骨子里是现代的,但仍然能体会到盎然古意。可我却挑剔仿古的各种缺陷,仿佛自己真的是来自古代。也许,我不该太认真,很多陈旧的老街已不合时宜,不妨拆了重建,这样错落有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可是如此,觉得对那些真正的老街是一种不公。

真正的老街虽然不多,但也并不难寻,老街上仿佛连空气都是旧的,散发着一种线装书的味道。我喜欢一家一家商店逛过去,不一定买些什么,但一定要和店家攀谈几句。问价时,我会心虚,害怕店家说出要几两银子,我可没有。我只是一个有点复古的现代人,喜欢住进点着蜡烛的客栈,喜欢坐在方桌旁用餐,喜欢店小二抹桌子的忙碌身影。在老街,很多虚幻变成现实,过去了多少年的时光又再次回流,浮起我这艘搁浅多日的船。其实我不会用毛笔写字,我也看不懂店家在“噼噼啪啪”地打着算盘,老街尽管古朴,但也已经不是曾经的岁月。

即使是地处偏僻的老街,也会到处竖立着贴有小广告的电线杆,屋檐下乱七八糟地拉着电线,古朴典雅的外墙上挂着空调外机,门楣边贴着“本店wifi开放”的标牌,现代生活已经渗入到老街的每一根毛细血管,这个世界没有排斥现代文明的必要。我在老街游走,胸前挂着数码相机,手里拿着智能手机,凭什么要求老街还要像当初一样古老原始?可能我真的错了,老街还是老街,只不过更包容地接受新生事物而已。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老街。

老街散文7:老街寻梦

文/程向东

走进乐余老街,在城市里匆匆的脚步突然放缓了下来,一幅深藏在民间的老旧的江南小镇风俗画,在夏日的阳光下缓缓打开……

仰望街头那座高高的牌楼,“乐余老街”四个镏金大字在艳阳下分外炫亮。呈现在面前的是一群典型的民国时期建筑,逼仄的街道,灰暗的色调,粉墙、黑瓦、石路、排门,廊檐相对,商铺林立。牌楼下的碑铭镌刻着老街的历史:老街始建于民国24年,为当地一位名叫张渐陆的富绅用两年时间建成,街长不过三百米……

走在老街的石板路上,仿佛沿着时光往回走,那些精致的小琉璃瓦,残红的廊柱,展现着尘烟遮挡不住的旧日繁华,那些店铺屋顶上的“老虎窗”,仿佛站立在时间之外,沉默得如同哲人,见证着小镇老街的沧桑变化。叠靠在门侧的老旧排门,显得厚重而又懒散,像是一册被人遗忘的关于老街的线装善本,无言地诉说着老街人家的陈年旧事。

行走在窄窄的老街,恍然走进了历史的深处,那些抑扬顿挫的商贾市声、急促的马蹄声,茶楼酒肆的弦管乐声尤然在耳。又好像走进了一部老电影的拍摄现场,时常会产生一些入戏太深才会有的错觉:跨进残破的门槛,抬头望望灰暗的店铺,坐在柜台后面的是戴着蓝印花布头巾的阿庆嫂,抑或是扎着羊角辫的童年阿娇?

只是那些穿对襟褂子或者青袍长衫、背着包袱,揣着铜板银元从四方赶来的生意人,还有算命瞎子、卖小吃者、补碗人、箍桶匠、衣衫褴褛的乞丐和摇鼓叫卖的货郎业已散场,留在老街的只有手拿大蒲扇望着街上发呆的店家,廊檐下坐在竹椅上唱茶聊天的老人,三三两两骑着自行车或电瓶车的路人和我们这些东张西望的过客。

只是旧时的钱庄药房、渔行布店也已人去楼空或改换门庭,那些老字号的招幌也已随着排门的油漆剥落在岁月的积尘里,换成了统一样式的白底黑字的木质门牌。

只是老街曾经的繁华不再,买卖人的吆喝早已老去,只有店铺里风扇扇叶缓缓转动的声响和我们留下的零零碎碎的脚步声。

做秤的老手艺人还在,戴着老花镜的老人正低头聚精会神地为秤杆上秤花,明瓦上漏下的阳光照着他鬓角的白发,路人在石板上踏出的声响和聚焦过来的好奇目光,丝毫没有影响他的专注,好像在一杆秤面前,时间失去了重量,外面世界的喧嚣与嘈杂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与老秤铺对门的白铁皮店还在,店里挂满了手工制成的铁皮水桶、水箱、铁簸箕、铁勺,铁盆,店家也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工匠,正手脚麻利地拾掇散在地上的铁器。这些农耕文化的守望者,手艺代代相承了几十年甚至百年,让我们更真切地看到了老街的时光履痕。

老街悠缓的时光和古朴的风韵还在,没有汽车尖锐刺声的声浪、没有喧闹拥挤的人群、没有急促赶路的脚步,老街自在、平和、恬淡,坚守着一份宁静和老派,身处其中,好像面对着一条缓缓流动的历史河流,那些城市里的繁杂心绪便会像绿茶一样慢慢沉淀下来,一切都变得闲静,散淡而又真实。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一座老房子,都有一条老街,它们是我们心灵深处无法抹去的梦。对于流落成老街客人的人,或许老街也早已随着老去的岁月褪色成了一幅幅黑白的回忆,但是,再次踏上老街的土地,那些在城市里匆匆行程中遗失的很多本应珍视的东西,在老街却轻而易举地找到了。

老街散文8:最想去的老街

文/常克

在龙兴古镇漫步,真的有一种庭院深深故国重回的感叹。

周围都是明清建筑风格的两三层穿斗房,青瓦白墙,竹木夹壁,还有隐隐凹凸的石板路,还有三株两株的垂柳,伸出老院的粗壮的黄桷树。那种与尘嚣渐行渐远的回归意味,那片可以独留内心昵语的静空,那种睽违的深邃,透露出一种犹如山泉静流的微醺感。

龙兴古镇其实离我们不远,距主城也就36公里余。但据说,去过的人第一感觉都是大吃一惊。

古镇的趣味,就在古朴,幽深,淡然。

一条老街,青石板,旧木门,窄巷子,形貌相当正宗的古色古香,600余年一直静静的沉浸在岁月的磨蚀之中。只要你用心一瞥,就会发现那些渐渐风化的故事,那些斑驳的流年叹息,那些褪色的雕梁画栋的前世今生。

三五米宽的青石板街曲折蜿蜒,中间高两边低,便于雨天渗水,头一眼印象便是暗暗钦佩先民的大局观,做工一丝不苟。看老街,脚步当缓和闲适,慢慢感觉古老的城郭与檐瓦,似在轻轻倾诉一段岁月迷离。

而临街那些老迈的木门,令我心动。

听人说,龙兴古镇的魅力就在古街、古庙、古廊、古寨,还有古更楼、古栅门、古祠堂、古民居,还有“五马归巢”的形胜,还有道教、佛教、基督教共处一街的奇绝,还有明朝天子建文帝避乱的神异传说,还有钟灵毓秀名士辈出的绝代风华。但走进老街的那一刹那,我还是将目光锁定在沿街的老旧木门上,一扇连着一扇,它们越是斑驳甚至损朽,就越是显出穿越时空而洗尽铅华的珍贵。

那些木门或呈古铜色泽,或枯叶一般焦黄,或风吹雨敲而嶙峋,材质多非名贵,大抵柏木之类,看上去满目疮痍,但抚之则有历久弥坚的硬朗,推转开来,会“吱吱嘎嘎”地听到开门的声响。

我用了更多的时间来打量老街的窗棂,飞檐,斗梁,栅栏,它们都有百年以上历史,街上却比比皆是,这令我既惊讶又感佩。平日里所谓的古镇老街也见得不少,但真正绵亘数百年的老屋老院老祠堂总是稀罕的,更多的则是近年轰轰烈烈做了修葺或者雕饰,早与原貌有云泥之别。但龙兴古镇的例外,石板街的两边,随处可见老屋老宅,比如龙藏宫、龙兴寺、华夏宗祠、刘家祠堂、刘家大院等等旧时宅院。凑近,摩挲那些院壁的基脚砖石,或剥落灰沙而露出篾苇的侧墙,或饱经风霜而依然通达的内庭渠沟,仿佛会清晰地谛听到很多年前的乡村天籁。而蓦然间,那些渐渐风化成为淡褐色的砖石,那些其间隐隐生长的草苔,正无声的投映出曾经的斗转星移。

建于清道光年间的刘家大院堪谓老街缩影。大院是重庆目前仅存最为完整的一处地主府邸,1800平方米面积,12米高封火墙紧紧环绕。院落雕纹精美,布局宏丽,集防护与住宿为一体。

然而,最令我感慨的倒不是它院落的宽阔与峭拔,构筑的巧致与厚重,真正引人叹息的是大院主人刘登吉,他的潦落,他的发家,他的固守,直至他的湮没。他曾经一无所有,曾经筚路蓝缕,曾经大富大贵,但终于都归了凄清,岑寂。民谚说富贵不过三代,而刘家大院的荣辱却是一代止步,徒留一段古镇怅惘。中国着名诗人华万里老先生游历至此曾感慨不已,遂留下联句,云:“看痴花木梦蝶影,读倦诗书绣鸟声。”那一番思古之幽情,别有洞见。

看龙兴老街的青石板,不仅能够看出久远的历史渍印,更能够解读镇上世世代代的淳朴民风,那种对故园沉沉的憨厚的情怀。先民勤勤恳恳地开垦眺望,把希望之梦贲饰在每一块青石上。

龙藏寺青石遍地,其中,庭院用青石砌成的排水沟最惹眼。那不是一般的条石,水沟中段,四条各有3米长的条石相对应而立,那每一条都足有千钧之力,可以想象,若非十个八个的壮汉一齐用力,它们如何得以从远山的岩壁穿凿而来?它们代表了深山老林的深邃气度,它们那种山一样的雄远个性,由膜拜它们的龙兴先民一步一个脚印,最终移植到了老街最神圣的处所。久久凝视它们苔痕青青的石面,总觉得能够隐隐听见那一年的空谷回响,一帮壮汉高亢地喊着号子,在草木葳蕤的山路上挪动脚步。

龙兴老街的青石板,它们是几百年岁月流逝的微声。

它们足以震撼走过的每一个人。

走上前,跟老街原住民搭话,你会感觉到,其实他们是龙兴古镇最生动的一幅画面。

这里至今仍然保持着一种原生态老街的古朴与幽静,街两旁民居最多,其间隔三岔五会出现商铺客栈,茶肆酒家,买卖氛围轻淡而平和,听不到高声吆喝或者车马喧嚣的嘈杂。不像一些已经变异为商业街的古镇,游人实际上只是在人流中挤来挤去的刮蹭,在琳琅满目商铺林立的店面前无可奈何地逡巡,与其说是在看街,毋宁说购物成了首要。幸而我们还可以慢慢走过龙兴古镇的每一块青石板,走过那些不朽的廊柱和门扉,跟当地人对语时会心一笑。

古镇人自有风致。近之,如悦草花的淡香,泥土的柔韧,流溪的回响。

这是最想去的古镇,老街。

老街散文9:老街情缘

文/史明

大港南街是我祖母的娘家,那里曾经有过我的一段情缘,至今难以割舍。

二十岁那年,我在市区小学代课,祖母带我乘坐“姚镇班”小火轮去了一趟大港。圌山的雄姿在迷雾中忽隐忽现,当山巅的报恩塔显露出来的时候,小火轮连鸣三声驶进了港湾。一只木帆船在波涛颠簸中靠了过来,船工将祖母搀上了木船,靠岸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跳板,再搀扶着祖母上了码头。

雨后初晴,土路一片泥泞,脚下打滑,好不容易走到街头。这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走在上面发出阵阵清脆的回响。街上行人不多,店铺没几家,倒也清静。没走多远,祖母便在一对石狮面前停下了脚步,只见门旁墙上嵌着一块“道生宅”木牌,这便是祖母家的老宅。

叩门三声,一位鬓白的中年妇女开了门,一把拉住祖母的手笑道:“姑妈,您来啦!怎不托个信,也好去接您老人家?”祖母答道:“有写信的辰光我都到家了!”祖母叫我喊她“姨姨”,她用一种怜爱的目光看着我,额角的皱纹舒展开了。祖母的侄媳早年守寡,茹苦含辛将儿女带大,其中两个考取了大学,真不容易。祖母此行的目的是给我在老家找个对象,也给她老人家选个“孙媳妇”,更想给史家添个“重孙子”。

祖母向她侄媳说明来意后,姨姨便带我和祖母去了趟街头的药店。药店里弥漫着一股中药的清香,一位端庄秀丽的女子正在柜台里忙着抓药称药,纤细的小指同秤杆一样翘得老高。她与姨姨点头招呼,并在不经意间瞟了我一眼,似乎知道我们的来意。姨姨示意我先回去,然后与她低语了一阵。不一会儿,姨姨回来了,说是我人还不错,就是教师工资太低,她不想谈。我叹了口气,便一笑了之。

五年后,祖母去世了。虽然学校工作繁忙,可那位女子的音容笑貌却常在我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在一种莫名情感的驱使下,我去了一趟大港。在老街的药店里,我又闻到了那股清香。她见我推门而入,有点惊诧,放下手中的秤盘,泪花闪烁,相对无语。我不知说什么是好,转身悄然而去。

十年后,姨姨也离开了人间,我再度来到老街。那门口的石狮和宅牌已不见踪影,斑驳的黑漆大门只剩下一扇在风中摇晃。院落里断墙残垣,杂草丛生,满目萧然,老街老宅已无亲人。我含泪走出老街,留下一阵瓦砾破碎声。外面的世界令人炫目,一切都已改观。我想去找找过去的那爿药店,会会那位眷念的女子,然一无所获,只得颓然而返。

寒风中,我静静地伫立在街头,似乎看到了她的身影在人群中闪动,然后回首对我莞尔一笑。这时,我仿佛又闻到了药店里的清香,听到了老宅的门响,还有祖母与姨姨的絮叨……

老街散文10:泰州老街

文/周成新

去泰州老街有些偶然。

随行一位同事同学的盛意邀请,使得我们溱潼归来,原本赶去如皋城区的计划得以改变。

水绘园,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身为半个如皋人,直到本世纪初我才念起她的好。辟疆是我老乡,又是文坛前辈。沾着他的关系,我与小宛也算是非亲即友。是时候该去看看他们了。

然而盛意难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面对远方朋友的邀请,我也只能舍近求远,暂且放一放家门口的这次游玩了。

泰州老街,是我所逛的第一个苏北老街。尽管之前才去过溱潼,但镇与街的区别倒还是十分明显的。何况,一个是镇一个是市,一个代表局部,一个代表苏北。

清淡自然、随俗脱雅,是泰州老街给我的第一印象。与苏南古镇相比,这里少了粉饰、少了过浓的商业气息,青砖平瓦,没有白墙飞檐。古朴随俗,没有小桥流水。这里始终坚守的是苏北老城唯一一种自然、古朴、生态、原始之美。商家的买卖自然、随缘,没有一丝拉拢和强勉。老街的每一处建筑都是清新、淡雅,毫无江南古镇的修饰和模仿。每一处古建、每一片青砖都能找寻到一段来自明清的故事。那模糊不清的瓦片纹理、青砖图案便是最热心的讲解员。

老街不长,前后不过600米,街两侧分布整齐的明清式建筑群,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在这里经营着茶楼饭庄、私房菜馆。饭庄菜馆里,那一碗碗葱香四溢,润滑爽口的葱油面;那一盘盘卤香浓郁、余味不绝的小腊龙烧腊;那一个个色泽金黄、甘甜松软的六角形金刚脐,令人大快朵颐。黄桥烧饼、靖江猪肉脯、草炉饼、潼湖簖蟹是本地最大的特色,让谁见了就算再忙也要买上几只给家里人尝尝。糖吹泥人,在大城市并不多见,在这里老艺人的真材实料处处绝活。

走在古老的麻石街上,一点也感觉不到累。就算真累,想歇歇的时候,你也可在戏曲茶楼,泡一杯清香四溢的茶,聆听评话艺人那神色飞扬、娓娓动听的评书,也可以在缕缕茶香中,欣赏精彩的戏曲表演。倘若遇上节庆,在街头,你还能看到“福禄寿”走街、衙役巡街、“福娃”表演等极具民俗特色的表演,还可以看到更夫打更和老泰州人的婚嫁场景。

徜徉在老街的石道上,那些反映“水包皮”和“皮包水”的生活场景的照壁以及反映老泰州街头小景的落地古石雕群,无一不引人入胜。迎风招展的旌旗、店幌,古老的宅门、明清家居式的院落、古风古韵的砖雕砖饰、透空花脊和匾额,让人仿佛穿越了时光隧道,在回顾历史的同时,对历史的厚重肃然起敬。

与老街平行而依的是条凤城河,站在河边,与老街隔河相望的便是望海楼。望着眼前这座始建于南宋,重建于当代的仿宋高楼,一种怀念、自豪之情油然而生。此刻的我,仿佛亦是以一名泰州人的身份在游览这条老街、欣赏这座古城。

记得去年回老家时,曾与大伯谈起过祖籍的事情。大伯曾说,祖上曾居住于泰州的望海楼一带。那时周姓是大族,有一次,因为人命官司,周姓曾与当地的林姓一族对簿公堂。最终,因为周姓的族大业大,周姓打赢了官司。这是,至今为止,我从长辈口中所得知的唯一一则关于祖辈以及祖上籍贯的故事。虽然至今无从考证,但根据史载,无论是明清以前还是近代,我目前所处的小镇确实曾好长一段时期属于泰州。说我祖籍泰州,一点也不为过。

站在凤城河边,望着眼前这极其雄伟的望海楼,我仿佛想起祖辈,这片曾是他们生存传宗的地方。倘若能穿越时光隧道,我还真想回到从前,去看看他们,了解他们以及这座古城、这条古街的过去。哪怕就一百年也成。

若干年后,倘若真有这机会,我还真的愿意一试。

与吕岱相遇,共建东吴。为“诚王”幕僚,共谋天下。与施耐庵相识,共话《水浒》。进安定书院,拜王艮为师。与敬亭先生共研说书,传扬州评话。与板桥先生学画,悟难得糊涂。或结缘梅大师,共话京剧……

走着走着,我仿佛更看到了一位名叫马可·波罗的商人,边走边说:泰州,这个城不大,但尘世间的幸福极多……

老街散文11:老街

文/白水之泉

这是一座小城,历史不算太过久远,也就一千多年的历史;我生活在这小城,时间也不算太久,也就在这老城虚度了二十来年的光阴。这儿有我熟悉的老街,二十多年来,倒也发生了不少的故事,但在于我,到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过,连一点影影绰绰的印象都未曾留下。

说句实在话,我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安静的人,不喜欢到人多是去处溜逛。即便是到了夏日,街头小吃摊前,随处可见光着膀子热热闹闹喝酒的人群,也难以见到那个豪放张扬的自己。往往是宅在家里,做些看看电视、读读书的勾当。如若是走在路上,眼睛也不过是盯着前面的道路,目光不会游移不定,以至于闭着眼睛都能走的熟悉得如同掌纹一般的道路,新开了什么店铺,新建了什么房屋,都不大了解。每每要到熟悉的街道上去购买什么物什,就如同乡下久未进城的老农一般,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记忆中的老街,如同现在一样,没有多大的境界,只不过缺少了许多后来添加的街道。大体上像是一个围在圆圈里的“个”字,顶端的一撇一捺,如同人们紧张时,局促着攒在一起的眉毛。街道两旁,是参差不齐的房屋。那房屋也仿佛是饱经了风霜似的,屋顶灰黑色细碎的瓦片,密密麻麻又次序整齐地排成一行行的,如果没有它们缝隙里窜出来的青草在当风飞舞,你仿佛就可以看到秋日南飞的雁阵,在你的眼前低低地掠过;店铺的牌匾,大多都是请了本地有名的书法家书写的,或横或竖地与房屋结合为一个整体;墙体上的青砖,经过岁月的剥蚀,像是一幅古旧的画,斑斑驳驳的缝隙里爬满了青苔,如若刚刚经历了雨水的洗刷,整条街道就会在阳光下绿油油地发亮。当然,这样的街道怎么能够缺少了小小的巷子?两旁耸峙着青砖砌起的高大围墙,遮挡不住的几竿深绿的竹子,从围墙上探出头来,看着时尚的女郎,踩着高跟鞋,踏在浸着水的青石板上,足音悠扬,倒愈发显得小巷幽深起来。加上从老人们那儿道听途说来的美丽传说,穿行在这儿,居然有了些许的古典诗意……

或许这只是记忆中的诗意,原本不是这么个样子。就如同眼前一样,高大的楼房沿街整齐的排列成行,如是动作整齐划一的仪仗兵,静默在那里,等待你的检阅一样。然而我不喜欢这样的整齐划一,就如同我不喜欢建筑的左右对称一样。总觉得这样的风景造作,过于拘谨,缺乏自然的柔和随意自如。或许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自由散漫的人,太过于介意他人给自己制造的约束吧。

自由舒适的老街,已经淹没在时光的风尘里,我再也找不到它过去的模样,如同这古典的诗意,湮灭在唐诗宋词的故纸堆里。整齐划一的楼房,或许具有现代诗意的美,但对于我这个头脑已经远远落后于物质文明社会要求的人来说,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旧时的模样,有的,只是一点点无来由的惆怅……

老街散文12:月光下的姑娘

文/李斌

月光下有一条老街,老街的尽头住着一位美丽的姑娘。住在这条街上的和路过这条街的人们,都爱朝她住的木板屋看上几眼,她青春的芳香在老街四处流淌。

人们都说她比夜空中的那一轮亮月还亮。当老街缠满岁月的青藤,她用一首流行歌曲轻轻摇醒沉沉入睡的老槐树。她室内的灯火日夜长明,透过光线,可观望到她流水般表情。起风的日子渐渐靠近了老街的每一个角落。

她用歌声打开老街紧锁的额际,让行走在这条街上的人们不再小心谨慎。街坊邻居看见她那双被露水打湿的眼睛,通红通红的,都心酸地别过脸去,而她却照样在每一天的晚上,为劳累一天的人们扯起一地的情调,然后她悄悄地坐到窗前,听人们讲劳动的艰辛,偶而她也讲些关于桂花树和白兔的传说。许久许久,月亮回家了,她窗下的街坊邻居们尚未从桂花香中醒悟过来。

有一天,她走在街上,天突然暗了下来,未等她撑开雨伞,雨就哗哗地惊乱了她深深浅浅的足迹,她觉得这也是一种流动的美,雨水从足底溅起来,让身边的人伸手可及。因了自己的爱情和前路,她每时每刻都保持着美妙迷人的微笑,她是这条老街上最为动人的风景,老街失去了往日的风采,而她却越发神韵逼人。一朵山菊花开在她丰富的前胸,她曾经说过,她这一辈子不嫁人,她要与老街厮守一生。人们都不曾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尽管如此,向她有所暗示的小伙子还真不少,谁让她生得这般亮丽可人?来知从何时起,她的小木窗许久没有开启了,街坊们都在念叨着桂花树下的小白兔,担心把它给饿坏了。月光斜斜地洒在屋顶上,鼓捣着老街和小楼的月夜,老街因此苍老了许多。

她是一个爱做梦的姑娘,在她少女的情怀里,怎抵得住春心的涌动,今夜星光灿烂,从她潮红的眸子里,年轻精明的小伙子读懂了她的心事。从此,她把时间统统关进屋子,快活的日子从她的心中溜过。

老街上的格局依旧,只是她那页临街的小窗多了块粉红色的帘子,无论白天黑夜,老街的人们都能领略到些许粉红色的记忆,老街毕竟老了,能牵住年轻人的心么?

姑娘的高跟鞋踏碎了老街的脸庞,姑娘与老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把手中的野玫瑰随意丢到街心,让路人好一阵不安。她的身影远去了,街上的生意人照样忙得不可开交。

姑娘的日子里也有太多的无奈,她把自己对日子的各种情绪的发泄,全部归结到生她养她的老街,老街是善良的,在风吹雨打中显得更加母性,老街始终以平和的心情向人们讲述着一个个美妙动听的故事。

姑娘有二十岁了,花一般的年龄,她把每天所经历过的事情,都记在一个小本子上,她想多年以后,自己还可以从这个小本子上重温到年轻的生活。对于她来说,她永远不会嫌弃目前尚未富足的老街,老街在她心目中,如月亮一般辉煌,月光下的老街成为一种信念铭记在她的脑子里。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生活了一天又一天,她那灿烂的脸上写满了生命的真诚,在所有人的视野里,她永远是老街的女儿。

在一个清丽的夜晚,月光悄无声息地洒在老街上,她在别人的清梦中来到了街口,她想街外的世界应是精彩的,她的血液里也涌动起无名的向往,她心中油然升起一个不安份的希望。然而她始终没有把脚迈出这条老街,老街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她知道离开老街会是怎样的一种结局,街外的世界只会给她以寂寞和无奈。

她怡然自得地关上门,尽情地去想月光下的老街。

老街散文13:老街的岁月

文/笑颜

老街的岁月

工作累了我常常抬起头,看看窗外,眼前是一片老城区的落寞。楼房、平房,违章搭建房挨挨挤挤,错综复杂,横看不成列,纵看不成行,说白了就是曾经曾经的大杂院。

这个地方叫老街,是我工作的地方。每次途经老街街口,我的心绪都会莫名紧张烦乱。

古老的街,不足几里,商铺却层叠林立,小摊更是挤满了方寸间所有的空隙。

呈现的街景,一如它的名字,古老而沧桑,每次经过这里,我仿佛都能呼吸到一种久远的气息,来自五湖四海的投资商,老板,小贩齐聚在这里,从街口到巷尾,食品类,五金类,劳保类,洗涤化妆类,文体办公类,服装类,音像类,家电类,厨具类,日用百货类,饮食服务类,各色杂成,没有分类,没有详规,只要是你的地盘,你尽可以随意排放。

这儿住着的有来自五湖四海,天南海北的商人,打工者,还有来自南疆各地的曾经的游牧民族。每次入户,每次都会有新的收获。这些人生活的环境,人均不足几平米或十几平米,生活简单到只有一锅一瓢一桌一椅,一副简单的行囊,会让你错以为匆匆的简单的过客而已,但许多的人却在这儿坚守一生,一辈子,甚至老一辈走了,新一代又来了。

商人们每天起早贪黑,收货批发货物,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改变的只是沧桑的容颜,不变的是每天的忙忙碌碌,一日三餐常常是街角的小吃店凑活一下。岁月的更替不断变幻着四季,而他们一样的生活环境,不变的生活奔头,让我生生感受着奋斗的艰辛。

走过的我被拥堵的货车刮蹭,被调试的音乐猛击耳膜,被促销员拦截纠缠,还要小心不断涌入的购物,批发客户,手里掂着,怀里揣着,肩上扛着,甚至用私家车,手推车拉运,随时阻挡我穿越的步伐。

这儿是我每天的必经之路,不想走,必须走,所以要小心点走,走着走着,我就在想如果有人,把他规划一下就好了。了解一下才知道,老街的人就像老街的历史一样不容更改,更改的只是不断变换的琳琅满目,货物堆的越来越多,甚至延伸到街的中央。

曾经的我是那么的受不了老街的嘈杂,耳边除了停电,没有断过音响声,吆喝声,嘈闹声,我总担心有一天我会抑郁了,神经了,或是崩溃了,但是事实证明了人的耐受力是极强的,我不但适应了,而且对这儿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情。特别是当我忙碌的时候,没有喧闹我到变得郁闷起来。

方圆不足0.78公顷的老街,仿佛世界的缩影,富有的人家,一家可以买两辆路虎,许多的老板都拥有百万至千万的资产,我常常会看到有人提着袋子去存款。有人有多处房产,有人在市里买了别墅,还有人挣了钱干脆出去到俄罗斯等地做起了外贸生意。

外地来城市打工者,也会群居在此,因为这儿平房多,房租便宜。买生活必须品,方便实惠而且种类繁多。当然想做小生意的外来者,从这儿起步会更容易些。

至今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就是那些从南疆来此的游牧民族,因为语言沟通受限,受教育程度的偏低,导致了他们不能充分地就业,只能靠打零工,依靠低保生活。每次工作入户时,面对他们我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家几口人挤在狭小,闭塞,通风不良的陋室里,除了证明生命的存在,还能有什么?梦想,追求,信念,奋斗,享受,这些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根本没有存在的空间,根本没有孕育滋生的土壤,他们像无根草,像浮萍,就为了一日三餐数着光阴度日。

他们居住的棚户区,房屋简陋狭小,就像曾经的我的故乡,家家都有的储藏室,低矮,密封不严,夏季炎热难耐,蝇蚊盘旋。冬季阴冷潮湿,还要小心厚重的积雪压塌了屋顶,一家人躲在占去多半间房的榻榻米上,或是围坐在火炉边,清茶,馕,伴随着他们所有寂寞的时光。

单位领导每到春节,就会去慰问这些贫困户,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没有走出愚昧无知,也没有摆脱贫穷落后,他们依然故我地生活着。

这么多年来,老街除了街景因货物的不断翻新而日臻繁荣。但是它的基础设施建设,危房改造,居住环境等与新市区相比,已经远远落后了,我不知道这样的老街在社会飞速发展的今天,还能挣扎,残存多久,若果有一天,它消失了,我的心是否还会泛起浅浅的痛。

老街散文14:寻梦老街

文/杨喜鹏

最先想起的,是刘禹锡《乌衣巷》诗中的两句:“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只不过,那时的老街更富生机。院落门前,街头巷尾,有妇孺和老人悠然而坐,一脸灿烂。

现在,我也站在老街上,时间是多年后的夏日。按往昔的情景,此时街巷,早已是车水马龙,炊烟袅袅。左邻右舍的人们,有的肩挑水桶,有的手拎铁壶,齐聚在门房前排队接水。这期间,谈笑声,器具的碰撞声,响彻不断,为老街涂上一层欢愉的色彩。但这已经留给记忆或想象了,作为远逝的事物,在老街,它更像引人伤感的元素。

看得出,门前的土地已被遗弃多年。丛生的荒草侵入每一块土地,包括巷道;一丛丛的,在空气和阳光的视线里,像讲述着一些陈年旧事,神态蓬乱。

从搬迁到此,居住多年,到举家迁徙,一路走来,老屋一直像岁月设置的某个隐喻——很多年,我觉得老屋就坐落在日子里,紧密相伴:一座土炕,盘绕着温暖和欢愉;一盏灯光,氤氲着守候和期待;一个土炉,圈围着沁香和甜蜜;一堵墙壁,刻画下好奇和幻想;一副年画,彰显出几多喜悦和祥和……流年之中,记忆与老屋的缠绵,太多太碎,无法细举。总之,老屋更像一部浩渺悠远的老书,矗立在那里,就有了鲜活的气息。

只不过,现在,那气息已归于沉寂。

儿时,那一栋栋空楼就是我们的“游乐场”。每天放学后,我们就吆三喝四,聚集在空楼内,一起掏鸟窝,捉麻雀,捡鸟蛋,然后将捉到的麻雀塞进自制的铁皮罐头盒内,里面塞满柴草,盒子两端穿上一根长长的铁丝,待点燃后,不停地在空中飞抡,直将麻雀烤得灿黄幽香,取出与伙伴们分食。当时的感觉,那美味远远超过了我们在家吃过的任何食物。

每到秋天,靠近水房一侧的空房内,总会被农户填满麦草,用来喂养圈里的牛羊。那厚实的麦草充满了弹性,踩上去犹如气垫一般。闲暇时,我和邻里的孩子就溜进去,兴奋地在上面翻跟头、摔跤,累了,就玩骑马打仗的游戏:经过猜拳定输赢后,一个孩子半趴着,一个孩子骑在背上,使劲吆喝,驱赶着行走……

就这样,一年四季,从春到冬,老街近乎就是我们的天堂。有一年夏日午后,我放学后忘带了钥匙,在单元门口等待。为了避免将刚换洗的衣服弄脏,我挺挺地站着,一副循规蹈矩的模样。此时,邻家姐姐刚好路过,用赞赏和鼓励的口吻对我说:“尕蛋子真文静,好好学,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而后姗然离去,留下一路轻盈的笑声,连同院墙边的一棵小柳树,从此印在我眼中。我只模糊记得她叫小梅,但她说的话却掷地有声,一直让我浮想联翩,导致后来很多次我都想走出这里,一直走到外面的世界……这很像个梦,但它自始至终让我在精神的梦游中,一次次安抚躁动的灵魂。

多年后,当我真的从异域归来,邻家姐姐的话语仿佛某种预言,在一片荒凉的空楼中回响。我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现实:老街已连同往昔岁月,一起成为过去。

老街附近,有鸟鸣之声,却不见鸟雀的影子。绕行至老屋后,大片碧绿的麦田,葱葱郁郁,浑然一体,从远方荡漾而来,一直蔓延至跟前,像一片绿色的海洋,溢满了一个荒凉的世界。不远处,儿时那座水泥桥早已不见,学校已在回首和眺望中。一只黄狗,固执地在机井旁徘徊。

生活区西南部,却矗立着一座现代气息十足的小村——苗圃村。一条柏油路两旁,坐落着豪华气派的民房,新颖的太阳能路灯、窗明几净的商店、宽阔气派的健身广场。人们衣着时尚,开车进出。繁华的气势,压向农场,往回看,老街一路匍匐,漠风阵阵吹……

关于老街,至此我才明白,它一直以过去的符号,扎根在游子的脑海中,让曾经的人们思念悱恻,除此之外,它已别无二样。

老街散文15:户部巷记

武昌汉阳门,有老街曰户部巷,以汉味小吃闻名于世。此地紧依长江码头,舟车络绎,商贾云集,人声鼎沸;此巷汇聚百年老店,精烹细调,色香俱全,经久不衰。

甲午秋月,余携友游户部巷,眼见巷口蹲伏两石狮,其后牌楼上书“户部巷”三字,两侧有匾诗云:“汉味早点米当先,户部巷里快热鲜。”仔细揣摩,茅塞顿开。汉味小吃,以米为本,劲爆热烈,酣畅淋漓。入得巷内,目之所及,皆为老式砖木房屋,但见白墙灰瓦、高脊飞檐、木雕窗棂、楹联门柱。巷不长,街亦窄,两边均是紧挨着的小食摊、小食店,品种繁多,琳琅满目,香气四溢。沿巷漫行,人头攒动,摩肩擦踵,寸步难移。

既来之,则食之。食之者谁?百年老店四季美、蔡林记矣!四季美汤包润滑爽口,蔡林记热干面地道纯正。排队等候良久,终见美味佳肴,乃狼吞虎咽,贪如饕餮。蔡林记门前铜像栩栩如生,神形兼备,妙趣横生,于肠胃消化大有裨益。且行且停,乐见老谦记豆丝、精武鸭脖、周黑鸭、陈记牛肉面、徐嫂糊汤粉、李桃烧麦、真味豆皮等更多名吃,辅之以黄牛肉饼、牛杂毛血旺、水果冷饮、油炸冰淇淋、烤串、臭豆腐,甚而至于山西肉夹馍、长沙火宫殿臭豆腐等,斯街斯巷既成品尝汉味小吃首选之地,亦成遍尝天下美食之所。

美食,文化滋生之源也。倘若你喜欢美食,还有比此地更好的选择乎?户部巷美食文化渊源流长,其美妙痴缠滋味诱惑着天南海北芸芸众生,绝对不是一个“吃”字就可以理解的,它里面所蕴涵的食文化,你得慢慢去品味才能得其一二。

是以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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