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日子,正如我必须要站在讲台上给孩子们上课一样。工作的激情有时候在平常的日子中体现,平常的日子也常常又让人产生莫名的激情与感慨。就如今天一样,日子平淡着,感人的事却在上演着。
早自习过后,因为第一节没课,正是安排那瘪瘪的肚子的时候。到了观音阁菜市场内的那家小吃铺,发现正是吃饭高峰。这时就听见许多吃客在议论着什么。我就上去打听。店老板和我相熟已久,就指着一张桌子三个人对我说:"老师,你看呀,这一家三口是哑巴,男的在一所私立学校做校工。"我一看,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正和一位五六岁的小女孩在吃饭。旁边一个女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吃饭,自己的饭好像还没有动筷子呢。
说实话,从外观上看,你根本看不出他们一家都是哑巴。我走上前去,想与他们交流一下。这时,这位男同志指着他的女儿用手不停地比划着。他先是举起大拇指,然后又在自己的头上点一下,又指了指自己的宝贝女儿。我看懂了,他是说他的宝贝女儿是一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我于是也像他一样比划了一番,算是对他女儿的点赞吧。确实,小吃铺里所有人都夸这个小女孩长得好。小女孩眼睛大大的,明亮而清澈,闪动着夺目的光辉,扎着一对小辫子,红扑扑的小脸蛋,处处透着一股灵气。我真的不敢将眼前这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与哑巴联系在一起。我掏出纸与笔,想与这家人好好交流一下。
通过纸上的交流,我才知道,这个男的姓甘,今年40岁。他在纸上说他的女儿很聪明,也很可爱。女儿就是他的生命,也是他妻子的生命。虽然他们一家都是哑巴,但他们非常幸福。妻子每天都是笑容满面的,从来不知道忧愁。只要看见女儿,他妻子就如喝了蜜一般,浑身洋溢着喜悦。妻子也很爱他,他只要一回家,妻子就要迎上前去,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女儿非常懂事,不要看才几岁孩子,能够看懂他的内心,知道爸爸妈妈的情况,也知道自己不能说话。
这时候,男的手有点抖动。看来情绪有些波动。他接着在纸上说,他的女儿如果不是生在他家,也许就不会是一个哑巴了。家里父母都是哑巴,没有一个语言上的氛围,确实不利于孩子的成长。这是他最大的遗憾。他还说,他们已经将女儿送到聋哑学校了。学校老师说他的女儿太优秀了,而且还告诉他,也许女儿还有说话的可能,他们正在寻找训练女儿的办法。他听了老师的话,非常激动,真的希望女儿能够说出世界上最美的话来。如果女儿会说话,他的家庭该多么幸福呀!
这个男子写的字十分工整,写出的内容都是自己的真心话。我知道,他笔下涌动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一种浓浓的爱家、爱女儿的真情。当然,这种情感里面,也有着淡淡的忧伤和遗憾。我透过这个父亲的纸上倾诉,可以感受到他对生活的满足,也有对未来生活的热切期盼。
临走时,我在纸上对他说:你的宝贝女儿眼睛就会说话,难道你还担心她说不出话来!放心吧,你们一家一定会永远幸福!祝福你们!他的女儿也认识字,看见我写的字,对我竖起大拇指,笑得好甜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