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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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的散文1:一个人的取经路

文/兔走之

莫干山路,一个人的取经路。

暑假从老家回杭那天,朋友Q说因为城建,祥符路段施工,公车得绕行,备足好时间以免耽误出行。当初还不以为然,只要192的终点站是七夕路附近的天阳棕榈湾就好了,随他怎么绕。等周一上班后才发现,原本两站路成了一个大弯,保底消费得半个小时才能从通运路、逸盛路、康河路绕回莫干山路上来。更没得选择的是,四条公车只剩一条。如果错过了唯一公车只有再等十分钟,若遇上堵车,下一班也许就成了望穿秋水。早起的累且不说,迟到的概率明显把偶尔过渡到习惯性。对于迟到,虽然单位不扣我工资,可内心总是自责的。有时候我们觉得身边的某种存在会永远陪伴自己,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是忠诚的,可往往都事以愿违。一辆车的离去未必就比一个人的离去仁慈得多少。为此,想起林徽因在康桥邂逅那片“云彩”后又华丽绝决绝转身回国成梁夫人,这样的离去该是怎样的心理决定和剧情铺成?

直到国庆节前夕,同事煽动一句“要不我们一起团购电动车吧”。这句话本身没什么,可当听进心后,它改变了我的状态。所谓的改变,一定是结束了一段曾经,开始了一段如今。后来,我真的买了一辆绿源电动车,当它还不是白龙马的时候,它只是无数撒蹄在莫干山路上的其中一只小毛驴。在一次下班途中,恰逢暴雨。刚开始的雨珠只是在我身上隔空点穴,而后越来越猛的雨势像无数水鞭,抽打在我披着雨披的后背,黑夜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我钉在耻辱柱上审判。在驶进七夕路的时候,路面完全被积水淹没了,已分不清是水渠还是路面。按着感觉向前骑去,心里不断地祈祷,千万别熄火,千万别熄火……终于安然无恙到家,立起车脚,车轮携带的雨水一滴滴落下,像从水田刚起身的插秧农。在地面上泅湿出轮胎的倒影,彰显着它刚才的水花四溅,势如破竹。在那一刻起,我心里已认定它不再是小毛驴,而是匹强大的白龙马!如果绿源电动车是我的白龙马,那条横穿南北的莫干山则是我的取经路。

每一段路都有独特的风景,都是一种领悟!以前坐公交的日子,喜欢选择一个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人流车往、四季变迁。享受空调带来的舒适,小憩一会再拿起一本散文集或者小说,慢慢地读着。更多的时候你只负责发呆、看书和补觉,你和所有乘客的生命安全都有司机负责。如果公交是一首安稳的催眠曲,那么骑电动车就是一首随心而奔放的摇滚。虽然不能在路上骑驴看本——走着瞧,生命安全也由自己负责。但遇到周一或周五上下班高峰期,机动车道排着长队像一条冬眠的蛇,懒慵拖沓。我骑着白龙马可以在人行道上来去自如。你在马路中间地老天荒,我在大道边缘自由飞翔。骑着骑着,伴着绝对的优越感就唱起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

我常常在想,如果能一边骑车白龙马,再有另一个自己定格路上的镜头一定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但也仅限于假象。比如一路上这些骑驴的人,姿态丛生。最具表演性的是那些翘着二郎腿的大叔。双手扶着把手(冬天甚至会把一只手塞到口袋里),翘起二郎腿,屁股撅到坐垫的一侧。如果翘起的腿是右腿,脚尖指向是四十五度偏左,那么屁股就的重心就偏向四十五度超右。要是等到下一个红绿灯的间歇期刚好累了就反之。最惹人发怒的是某对中年妇女聊天者。她们优哉游哉地横亘在非机动车道中央,一边骑着一边热火朝天地拉家常。闲聊的内容比如有:我同事她老公是富二代,她在家闲着无聊才来公司上班的,纯属为了好玩打发时间。真羡慕她命好,嫁了个好老公。比如有:明天马云又准备发钱了,杭州所有物美超市半价处理,满499以上还可抽奖,据说一等奖是苹果玫瑰金。还比如有:哎,最近腰老是不好,大概坐月子没保养好……两大姐并驾齐驱顾着自己的家长里短,后面部队死命摁喇叭也充耳不闻。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下个红绿灯处跑她们前面,不然急死你不偿命。最令人担忧的是刷屏者,这通常是90后一族。他们有较为肤浅的安全意识,所以骑的速度并不快。然而单手扶车,另一只手刷屏。小毛驴像喝醉酒了,忽左忽右地摇摆,让旁边者心惊胆战。我常常为他们担忧,如果在下个路口的拐弯处一辆小车忽然杀出;如果路边小车里的乘客冷不丁打开车门;如果后面一辆赶时间的人以为你不会变更车道疾驰而来。这样害人害己的如果时刻牵引着我的心。

我不是一个安分骑白龙马的“唐僧”,在熟练车技后常会心游物外。某一天发现,其实骑电瓶车和书法有“相通之处”。看似潇洒随意地搭扶着把手其实暗藏腕力,灵活微妙。你必须纵观全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顾盼有势。插队抢道的是狂草,带着挡我者死的气势。绿化带是留白,看似没什么实际用途,关键时刻是生死线。感情好大姐们常常并行着边骑车边聊天恨不得把手拉在一起,她们写的是颜体,体态丰腴;农民工一边打电话破口大骂一边单手骑着破烂不堪,胶布蒙面的破败车前行,写的是八大山人体,行笔古朴略带粗糙,字不在形而在意;新手上路写小楷,亦步亦趋,规规矩矩,自顾自美丽。

对于红色,中国人有特殊的情结,有点像恋母。春节一到举国欢庆,挂的中国结是红色,贴的春联是红色。婚礼上,进场走红地毯,礼金用红包,若再古典些会穿红嫁衣。形容一个人混得好说:日子红火,大红大紫。类似情况不甚枚举。而在马路上,很多闯红灯的人是不是也带着“中国红”的染色体呢?

在路上不得不提的是那些时常进行着的猫捉老鼠游戏。时间:一三五,早上七点半到九点,晚上五点到六点半上下班高峰期。地点:汽车北站和市府门口。人物:交警和侥幸的骑驴者。起因:后座载人或没有牌照的黑户车。有的“老鼠”会聪明些,一快到那两个地点就拉长焦程,见有交警开罚单的立马让后座的人下车步行到路口对面,等过了交警又继续入对出双地私奔。如果你看到某女子带着头盔从你身边走过,千万别诧异是精神失常,她一定刚从后座下来。有一次我听到被罚款的骑驴者略带委屈地对交警说,今天星期二啊,而且怎么跑和睦新村来卡点了?我从他们身边经过,风把这幽默的疑问吹进耳蜗。

当身子情不自禁地哆嗦时,才发现骑驴者的冬天是来得比较早,春天来得比较迟的。我从夏末买车时葱郁的梧桐到眼下冬末枯索的枝桠,一天天骑着白龙马于莫干山路上循环往返。偶尔一片梧桐叶被北风肆虐裹挟着,像一枚飞镖投进我的胸膛。另一个神游的我便应声倒地。而午后阳光灿烂时,一片枯叶被暖风抚摸翩迁而来,不偏不倚地落在车头的储物凹洞内。我顿时觉得自己是位大侠,收到一张代表身份的请帖,正要奔赴一场未知的武林大会。

唐僧师徒的取经路是十万八千里,而我一个人的取经路又将是多遥远呢?在异乡用尽青春甚至一生当赌注,痴迷着文学,的梦。白龙马,蹄朝西,莫干山路我自己……

山路的散文2:山路难行

文/九夕

在以前,每年清明前后想的是到哪看桃花,看樱花,看梨花,看油菜花,像蝴蝶一样成群结队地飞到花丛中,像蜜蜂一样贪恋枝头的芬芳,把每一个春光灿烂的周末过得浪漫而惬意。能把清明节放在心上,是母亲的突然离去,这两年在这个时节总会染上浓浓的思念和挥之不去的哀伤。走过的不再是阡陌交错中的花海,而是山上的荆棘和丛生的野草。春光在时空的轮回中,年年岁岁的姹紫嫣红,离去的母亲缺席了去年春天,还将缺席今春、明春及以后所有的春天。

去年清明,我和妹妹一起回老家给母亲上坟。车停在山脚下,我们登山途中没遇到一个人,山上寂静得能听到树枝摆动的窸窸窣窣声。风是清爽的,掺杂着花香和青草的味道。我们凭着记忆走在弯弯曲曲的路上,走着走着,路竟然分叉了,左右突然出现两条新道。三岔路是新修的,以前是只有一条小路的,小路被新路完全覆盖。我和妹妹开始推测从哪里走,意见是相反的,辩论了一会儿,我看她语气坚定,以至于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就按妹妹说的往右走,快走到山顶也没有找到。

这一次我们都不争辩了,调头往回走,走到三岔路口,改走左边道。气喘吁吁地走到一半,越走越觉得不对,眼看又要走到山顶,只好再次折回。

我们坐在三岔路口的树桩上打电话咨询,咨询的结果证实右边是对的。妹妹说不找了,在路口画个圈烧点纸钱算了。她振振有词地说,那些在外打工不能回家给祖宗上坟的,不都是在路口烧的吗?现在快递业这么发达,支付宝、微信支付也火得很,另一个世界肯定与时俱进,我们何必非要土老帽似的?

我不让她胡扯,说母亲走了不到一年,她的孩子岂能连坟墓都找不到?在我不容商量的态度下,她极不情愿地站起来顺着右边路寻找。天近黄昏,风有点凉了,鸟鸣声逐渐稀少,虫子的叫声更加清晰,绿草红花的颜色也随之黯淡。

我让妹妹走快点,眼睛放亮点,不要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妹妹一边走一边往山坡上看,她说,山坡上原本有路,走的人少了,就没有了路。新路面两米多宽,离山坡有一米多高。山坡是陡然而起,八九十度的角度,切面黄土裸露,坡上胡乱堆着树枝。到处一个样,难以分辨。

正在失望的时候,妹妹突然发现了陡坡上的母亲的坟墓。我使劲推着她爬上山坡,她大约走了一百米喊我,说看见了墓碑上的名字。

我们从荆棘和藤蔓中弯腰穿行,砍伐的树枝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不留神就会挂着头发和衣服,我们走的每一步都不容易。好在总算找到了母亲的坟墓,林子里的蔷薇在树枝间挂满了花蕾。我们给母亲上香,送纸钱,对母亲说话。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要等纸燃尽才能走。上山时父亲说,不好拿,少买点纸,谁知道***能不能收到?我说万一能收到呢?

也许我们对亲人的思念太过强烈,总希望有神灵的存在,希望有世事轮回,希望存在着未知的世界或者天堂。看着缕缕青烟融入苍茫的天空,我们的心中才有了些许安慰。

山路的散文3:山道弯弯

文/沉风

一段山路,承载过我的梦想,也寄托着我的快乐与烦忧。

最早对山路的感知,起源于赶圩的大人们。每逢镇上的圩日,曙光才初露,手提肩挑的大人们吆喝着聚到一起从村口出发了。暮霭落幕的傍晚,赶集的大人们带着盐巴,猪肉或煤油等等又回到村里。往往圩日,炊烟与夜色在村里散漫时,扑鼻的肉香味道有力地证明了赶圩人最满足的收获。望穿了一个白天的孩子们,总能紧紧地捂着几颗糖果甜甜地醉入梦乡。

山路与糖果裹挟在一起的梦乡,那是一个孩子心中神奇的远方。家乡的小溪与鱼虾,梯田与青蛙,森林与野果,对于不谙世事的我,都抵抗不了浓郁的糖果香味和远方的诱惑。远方,在我心中,欢声笑语,糖果遍地。我想,有糖果的地方,一定是乐园,也是身为父辈的应该带着他们的孩子们去饱饱眼福的地方。

记不清了次数,我扯拉着父亲衣角哭喊着要跟随他走路去赶集,最终也一次次眼泪涟涟地被长辈们拉回关在屋子里。他们哄着我说,长大了才能去镇上赶集,那山路弯弯曲曲,又远又难走,小孩子走不了又会影响大人们赶路。但我只认为这是大人们忽悠小孩子的话。走远路哪有不好玩的,否则为什么大人们有说有笑地出发,何况还有糖果可以拿。

我的倔强,使我在六岁时候的一个初秋天高气爽的早晨,终于踏上了去镇上的山路。早上父亲出门了之后,我偷偷地从床上爬起溜出家门。走出村口,开始我还认出通往镇上的路。我想我要刻意与大人们保持一段距离,避免被发现被赶回家里。想不到走出了我熟悉的小路,仍不见父亲的影子,摆在前面的岔路口都很陌生,还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移步。琢磨了一番之后,我想既然是圩日,跟着赶圩的人,方向一定不错。

跟在赶圩人们的屁股后面,路边灌木丛中的无名鸟雀轻快地跳跃,唧唧喳喳十分欢乐。不知道经过多少次折转迂回和爬坡越拗之后,一个比我家乡更大有更多房子的集镇出现在眼前。我看见有人在路边收购鸡鸭和特产,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声音如潮,热闹非凡。

我人生的第一次博弈算是赢了,带着阅历来总结,这需要无畏,需要勇气。

钻入大街,在人群中毫无目的地乱转一阵之后,我被一个亲人遇见了。他两目圆睁,惊讶地盯着我良久,才紧抓着我的手,带我去找父亲。当我们找见父亲时,轮到我惊讶起来了,他没有骂我,也只显得很多惊讶而已。

至于如何回家,我的记忆都是后来从大人们的口述中来的。他们说,我吃了一碗粉之后,就躺在父亲的怀里睡着了。在回家的路上,我几乎都是在大人们的背上被传递着,赶集的叔叔伯伯们帮父亲轮流又背又抱着我走。现在我是可以想象,我沉沉地压在他们的背上,汗水在他们的背后脸上肆意流淌。三个多小时的山路,一回到家我就醒了。家里人见到我的时候,他们才停止焦急的寻找,松了口气。后来很多次父亲回忆说,从来没见过我能睡得那么沉,一路颠簸或被人们逗玩,我依然沉睡。

这一趟私自上街,孩子是不会去思考存在的危险的,好玩是最大值。但对于我的同龄人,他们向我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每一次我都会告诉他们说,山路很长,到镇里可以看见比我们家乡小河大很多的红水河,路边的地里种着一大片的向日葵。同伴们的陶醉神情,自豪感涌上我的脑门。

从此,我总想着找机会要到镇上去玩,只是很少成功。也许我的贪玩与冒险给还母亲感觉到了什么。

估计是读小学三四年级的假期。母亲装了一篮子的鸭蛋,叫我跟着村里赶圩的大人们上街去卖。母亲还用芭蕉叶包一大碗饭叫我带着。我默默地跟着大人们走在山路上,静静地回忆那些曾经见过或即将见到的景物,心乐开了花。同时,我小心翼翼地护着装鸭蛋的篮子,怕脚步重了,怕篮子摇晃了。我也默默地算着,三角钱一个鸭蛋,而二十个鸭蛋,晚上回家我就可以交给母亲六元钱。现在我试着想,这些卖鸭蛋的所思所想就是一个人最初的责任心吗?如果是,这应该是教育吧。

带着我的叔叔伯伯们,再三叮嘱我必须在下午三点要在街头等侯一起走路回家,但是,就是没有听到人贩子之类的警告。想来,那时代真的有点单纯。

这样几次帮母亲走山路去卖鸭蛋,山路的任意一个拐弯抹角,路边的那几棵桃树或一些水井的位置,我都能清晰地记住,这样可以防着漫漫长路的突然饥饿与口渴。至于做买卖要算数,我觉得现实生活中的数字也比课本的生动很多。出门在外,我发现家乡的壮话范围很小,学会汉语是多么重要。再则,镇上的中学又是我心中的又一个充满诱惑的目标。

八十年代末期,我到镇上学校读初中。刚到新的地方,很多同伴们第一次远离父母,思家心切,茶饭不思,夜梦中还哭喊着爸爸妈妈。而我已经熟悉了小镇的许多角落,是小镇的熟人了,所以我坐在教室里,立即就能够心定神宁了。

不怪山里的孩子们,要出一趟远门,出了远门要走路回家都不容易。

村里通往镇上的路,就这一条是近路,也是村里与外面世界沟通的唯一条路了。弯弯曲曲的石头路,时而在半山腰延伸,时而在两座山之间的山沟里匍匐,时而在又高又直的悬崖底下穿过。逼仄的路面,凹凸不平,很多盘山的路段如果有人或牲畜从对面过来,相遇让路都得准备许久时间才能完成通过。再则,密密麻麻的分支的小路,生人很容易迷路。即使走对了路,快速步行,从家到镇上至少也得三个多小时。我们一群孩子每次来回学校,走走停停,四五个小时算是走得快了。

这条山路,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在我们略知男女情事的懵懂岁月里,有些高年级的男女同学已经很大胆地在回家或去学校的山路上,成双成对,轻声蜜语,神神秘秘,让人遐想。因此,谁与谁谈恋爱的传言也常常在我们这些还可以算是孩子的口中传得有声有色。现在我想,那时候的初恋纯粹仅是美好的友情。毕竟我们那时候的孩子几十年后都成家了,爱人都不是原来一起爬山路上学的校友。这段山路及路边的草木都见证了许多少年的懵懂爱恋。

寒来暑往,我在学校与家之间的山路上又走了三年,三年里,不知道从路边的山地里偷摘了多少的黄瓜和桃子,我们还钻进玉米林中,不知道折断多少还没秋收的玉米杆当做甘蔗咀嚼汲取其汁液解渴,还没有完全成熟的玉米棒子也因为我们的幼稚而倒伏夭折烂掉。至今几十年了,山地里的那些主人都该忘记了我们的无知吧。

时光如梭,三年初中生活转眼就结束。我又背起行囊沿着山路回到家里,等待着命运的安排,或继续读高中,或上中专,或考不上就回家嫁娶生孩子继承父辈种田种地的祖业。那时代,对于一个青少年,要选择的路真的太少了,想来有点不忍有点残酷。

我记得那是1991年8月上旬的一个凌晨。正值农忙时节的山村一片漆黑,沉静。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沉睡中唤醒,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敲门,声音出奇地响亮。宁静的山村似乎都被搅醒了。母亲起床开门,我们也起床了。

原来是舅舅,他满头大汗。我还没有完全醒,他自己要了一碗水喝。我们全家人都起床了,在舅舅说话之前,我们一家人显得有点惊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舅舅刚坐下来,他说话了,他微笑的神情让我猜一定不是坏事。原来是中考分数已经揭榜,我的分数在师范划线之上,第二天就要到县城参加师范学校的面试。由于电话不通,路程偏远。学校老师为联系我而着急了一整天,一直没有成功。正在乡府开会的舅舅,晚上8点得到消息,急忙找到一只手电筒,急匆匆地沿着山路一口气跑回家来通知我。

母亲听懂了舅舅的意思,还没有等舅舅讲完,她立即起身去抓一只鸡,很快也就弄好了。那个凌晨,鸡汤的香味,煤油灯摇曳的光辉,一家人围坐的快乐交谈,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与荣耀。也是这时候,母亲鼓励我们要读书的良苦用心终于被印证是准确的。

现在我相信人生的缘分了。后来我读了高中,读了大学,参加工作。那一段山路,渐渐定格成了我的记忆。但是舅舅在夜里奔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的情景,让我如今闲来安静时候就又想起,依然两眼润湿。是啊,人的一生,唯有亲情,属于最纯粹的无私,温暖无限。

现在,一条公路从另一个方向刺破了我的故乡。每当有村里的人们到我在城里的家,我们时常会聊起那条山路。我知道,杂草已经淹没了路面,但是绵延十几公里的被脚印磨亮的石头表面,无论怎样经历风雨侵蚀,在时间的长河里,永远明亮如镜。

山路的散文4:山路弯弯

文/胡明宝

很多年,我都以为路就是套在山里的圈圈。

弯的路,小的村,一道一道圈住了我的记忆和生活。

我的爷爷活到八十岁,踏破了几百双草鞋、布鞋,却从没有走出大山。爷爷沿着羊肠子似的路出门又踩着原路回家,爷爷的结论是,路哪里有绷直的?绷直的就不叫路了。就像课本里坐井观天的青蛙,固执地认为天就井口那么大一样。

小村不足百户人家,被浓密的绿荫遮住,团团簇簇的绿,像盆子里初绽的绣球花。花蕾下有反刍着的黄牛,有肆无忌惮到处炫耀武力的公鸡,有走街串巷的狗。男人耕种,有着被太阳镀成的紫红的肌肤,女人持家,缝缝补补,在树底下叽叽喳喳,家长里短。

山路蜿蜒,像村子散发出去的神经元,每一条都连缀着乡亲的酸甜苦辣。他们沿着山路,扛着锄头,春种秋收,撬动日月。山路被杂沓的脚印覆盖,脚印又被黄土湮没,一层一层,路扭动着身子陷进山的肌肤。每一片庄稼地前都有属于自己的路,就如每家门前都有自己的路一般。春夏,庄稼像嗷嗷待哺的雏鸟,看着乡亲挑着水桶或粪肥,它们便齐声晃动叶子,嘻嘻哈哈地笑。秋天,谷子低垂着脑袋,玉米怀揣着礼物,用自己的方式吵闹着要回家。于是秋天的山路再次热闹起来,人欢马叫,尘土飞扬,总有几条路因为收藏了太多的脚步、歌声、笑容、汗水,趁机长胖了不少。

多少年过去了,没有谁会想起山外。没有谁在没有路的地方踩出新的路,所以,村子打发出去的那些路要么走到山涧的庄稼地里停下,要么爬到山尖的一棵老松树下蜷缩,要么倚在一口水井前停滞,要么像谁丢弃在荒野的半截绳子,任荒草日复一日地吞没……山路就像沙漠里的内流河,流着流着,便耗尽了自己没有了前程,山路走了多少个日夜,还是没有走出山外……

蜿蜒曲折起伏跌宕的山路寄存了我的童年,也蛰伏着很多人的童年甚至一生。我爷爷的爷爷无声无息地老死在山村,我的爷爷又忙忙碌碌地走过了一生,他们没有对生命的抱怨和质问,他们的梦想就是做一名挑夫,一头挑着村庄,一头担着庄稼,肩上的扁担就是脚下的路,他们走得颤颤巍巍,满身疲惫……

当山外的风一次又一次荡涤人们的神经之后,蛰伏的心灵生出了飞翔的翅膀,一队又一队的山里人将崭新的梦想裹进闯荡世界的行囊,山村蜿蜒的小路上开始承载起不同以往的步履。这些脚步把“断头”的路径延长,穿过庄稼地,翻过秃山岗,越过最高的山尖尖,向着远方的远方,一往无前。

多年之后,正是顺着纤细绵延的小路,我读薄一本本书,穿破一双双鞋,走出了村庄,走进了梦想的家园。

山外的世界天高地阔,山外的都市大道通衢。走在人来人往的繁华大街,虽再不会天真地认为路就是弯的,但却在历经一次次碰壁与磨砺之后,忽然明白过来,有一条路注定蜿蜒曲折坎坷不平,那就是人生之路。

如今,宽阔的水泥大道已穿山越岭,一路高歌着把山外的风景送进山里。我的父老乡亲就如城里人一样,脚不沾泥地进进出出,他们能否想起,山外的游子曾多少次在梦里沿着弯弯的山路回家?

山路的散文5:挂满秋思的山村

文/徐群

穿过弯弯山路,越过道道山梁,稻花香里,重返朝思暮想的山村。

水泥路取代了原先悠长的青石板村道,有虎头虎脑的孩童,驻足打量陌生来客。他是村长谢叔的孙子,还是邻居二婶家的娃?眉宇间,漫溢山里娃与生俱来的质朴与机灵。

村中央,一幢青砖黑瓦的老宅,是村里最年长的建筑。从前在山村,12年啊,多少个夜晚,父辈在屋内挑灯谈农事,我们孩子,则在天井里快乐玩耍。

紧傍老宅的3间平房,是我曾经的家。进城生活后,心,时不时飞回往昔,扁豆花开的日子,重温一家人在老屋生活的幸福时光。

家家竞相晒秋:自家菜地长的吃不完的豇豆,刚采摘的栗子、柿子……孩提时,曾随母亲不辞辛苦地爬上村前高高的南山,采摘新鲜金针菜、野山楂,卖钱贴补家用。

户户鲜花盛开。瞧,一只彩蝶开在一朵花上。不要惊讶!想当年,我家门前那株月季,可是最美的村景!母亲说,与花做伴,人精神,日子有盼头。

村东头的那方水塘,记录太多青涩往事。我和二丫曾结伴捉鱼摸虾。如今,那个扎着冲天小辫的大眼睛女孩,是否和水边洗刷杂物的村妇一样,过着平淡安逸的日子?

村西头,一派丰收在望的景象。春生媳妇正持镰行往庄稼深处。我家自留地在山上。35年前,瘦弱的母亲凭借怎样的一种智慧和力量,让那块贫瘠的高地四季果蔬飘香?

乡亲们已平整好收割机稻田作业的路径。大表哥是村里干农活的一把好手,机械运输第一人。6年前,疾病夺走了他的生命,留下一台锈迹斑斑的拖拉机,期待再次撒欢轰鸣。

在山村行走,任时光流逝,所有的悲欢离合,镌刻在稻花香里,岁岁年年。突然想起“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的诗句,泪,伴着欢笑溢出……

山路的散文6:梦里关山路不知

文/史凡玉

关山是一个地域名不是山,在阎良区郊外以东,是一座古镇。

起初对关山的认识绝对和山有关联。每当想到关山,自然浮现这样的画面: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仿若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当然,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地势平坦的阎良区域尽头哪会有苍茫之地,沟壑交织的荆山塬也怎会滋生这样的关山呢?

可我一直固执认为,关山理应是一幅田园牧歌,虽没有江南古镇的委婉秀丽,也会是古韵风致的塞上风光。作家冉学东的小说《大荆塬》里的荆塬古城描写的就是关山镇旧事,有爱国将士、关山刀客,有贤德雅士、勤劳妇女,真实的历史人物让故事更加丰满和传奇。时常浸润小说的情节里来揣测古往关山,散发的墨水卷气的渭北书院,鳞次栉比的林舍房屋,诱人碧绿的庄稼,田间勤劳的农人,临街的商贾,静静流淌的石川河,官马大道上川流不息的行人……

镇志有记载:“关山镇位于荆山之上,又处四县之交,旧称边缘之地为关,故名关山”;素有“鸡鸣听四县”之称。或许是关山地理位置的独特、或许是荆山塬有黄帝铸鼎的传说,这个地域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让一个不起眼的关山鹤立鸡群,因此成了好多人向往之地。

阎良区不大,关山却不小,随意打个招呼就会碰到一两个关山人,有说山东话的、有说本地话的,虽只是巧合,也是热热闹闹,礼仪相待。

在阎良生活了二十余载,其实还没有真正接触过关山。那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我作为阎良区普查办临时抽去的工作人员,虽然去过一两次关山,但也是走马观花,浮光掠影。车从镇政府出来,似一缕风奔驰在南北主街道上,还没来得及隔窗观望,身后已是黄土飞扬,一下遮住了千年沧桑的关山,道路模糊了。在路过一片相枣园时,特意下车转了转。已近深秋,果实早下了园,唯有风过枣树林,留下沙沙声,似乎诉说着久远的故事。沟畔墚有一对母子蹲在地上割草,顽童嬉闹,风抖动着他们的笑声,渐渐远去。

家里至今收藏着一件方格图案的粗布床单,红蓝绿交织的色彩如同梵高的画。这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家人在关山谋职时,一位淳朴的关山大妈送的,如今床单虽然磨损了些,色彩还在,铺在床上依旧温暖舒服。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虽没再见过那位大妈,但我们时常会提起她,想她低头织布的样子,想她热情的招呼客人吃饭的笑容。是她的故事让我一下记住了关山,从此,我心里住进了一个这样的关山:桃花朵朵、风轻云淡。

有人这么形容关山,它将是渭北平原上一颗璀璨耀眼的明珠。这两年关山的旅游很旺盛,来阎良的文人墨客层出不穷,可以这么说,不去关山就是没有真正来过阎良,而来了关山又想下次还要来阎良。关山是相枣之乡,甜瓜更是闻名遐迩,被誉为中国甜瓜之乡。每年吃到的奶、面、蜂蜜、瓜果,枣、蔬菜等几乎都是关山出产和酿造的。虽然曾感慨地对朋友说,我还没有真正意义的去过关山。但这又何妨呢,无论怎样,关山永远是真实存在着,就像我的梦一样清晰。

山路的散文7:弯弯山路

文/杨浩

离第一次下乡开展精准扶贫入户调查工作已有一段时间了,其间的一些点点滴滴却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周未一大早,县委宣传部干职工倾巢出动,驱车到远离县城40余公里的大田乡新寨村开展贫困户入户调查。沿途春光明媚,公路两旁,或是高耸入云的险峻大山,或是数百米之深的峡谷,让人真切感受到山城晴隆山高谷深坡陡的独特地形地貌。远处的村庄,大多绿树环绕,桃花、李花、梨花,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儿竟相绽放,你会自然想起“红杏枝头春意闹”“黄四娘家花满溪,千朵万朵压枝低。”诸如此类咏春的名句,更可喜的是,层层油菜花在山野间铺展开来,满眼是春的活力、春的希望。我们这些久居机关大院的干职工们不由得神清气爽,精神为之一振。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了公路旁的新寨村村委会驻地。村两委一班人早已等候在村委会门口,巴巴的盼着我们这些城里的干部为贫困的村民们摆脱困境开良方、出实招。

部领导召集大家就人员分组、调查注意事项、工作细节等作简要安排部署后,干职工们立即分头行动起来。

陪同我开展入户调查工作的是村支书陆志美,大家都称她为美女支书。陆支书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娇小,很是清秀,说是美女支书,此言不虚。我心想,这个美女支书在村里能否“镇”得住呢。虽只是初春时节,新寨村四面环山,海拔又低,着实闷热难当。来时的赏春情结开始逐渐退去。

我的精准扶贫任务是十七户。先在公路近处走访几户后,我们驱车到大山深处的中二组开展工作。山路岖崎狭窄,路一侧是山腰,另一侧则是百米开外的深谷,路途中,我两眼紧盯前方,双手死死抓紧车扶手,这个路也太凶险了,要是有个闪失,怕是有去无回的。车上,陆支书却是谈笑风生,轻松自若,说着村里的贫困现状,发展打算和希望得到帮扶的事情,不时还穿插一些“荤”笑话,引得大家笑声连连,让我对这个美女支书不由得刮目相看。

车子在寨中停稳后,已是中午时分。中二组掩映在绿树丛中,宁静安祥,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穿村而过,河中满眼是造型各异、美不胜收的大小水冲石,要是奇石爱好者来到这里,那多半是喜出望外、流连忘返的了。新寨村是布依族聚居村,难怪有人说布依族是个聪明勤劳的民族,他们生存的地方一般都是有山有水,景色秀美,果真如此,很有些桃花源的意境了,假使条件许可,发展旅游业已具天时地利。在这种地方生活,多活十把年,完成是有可能的呢。

淌过清洌的小河,河对岸散居着几十户布依人家。虽然他们中的一些移民户住房条件还过得去,只是,没有经济来源,仅靠耕种土地,要摆脱贫困还任重道远。

不知不觉间,已是中午二点。一村民热情邀请我们在他家吃中午饭。我知道,热情淳朴的山里人是倾其所有,把家里平时舍不得吃的腊肉、香肠,自酿的白洒摆上桌,不停的劝酒劝菜,那种发乎内心的热忱是城里并不多见的。吃完饭,我拿出二百元钱,当作饭钱,可主人坚决不收,并说以后欢迎多到家里做客。

返程路上,我对陆支书说,村民们不容易,我真的该把饭钱付了,陆支书一下子沉下脸去,说:“热情待客是我们布依人家的习俗,不要谈钱的事,以后再说钱,我就不带你们来啦,你们自已去吧。”

来时是下坡,现在却是步步爬山路,陆支书步履轻快,不时哼几句虽然我听不懂,但却悠扬悦耳的布依山歌,我却是气喘吁吁,脚虚手软,陆支书有意放缓脚步,让我跟上,让我这个七尺男儿很不好意思了。

临近黄昏,来到贫困户卢明花家,她家的境况着实让我印象深刻。她的丈夫早逝,留下了七个女儿,大女儿十九岁,小的却刚上小学,为缓解家庭困境,她的大女儿二女儿都准备放弃读书外出打工。我很难想象,如此多的家庭人口,只靠种地如何生存下去。面对生活的困难,卢明花却是一脸的安静祥和,我知道,无论生活怎样艰难,她都会带着女儿们用勤劳的双手,以山里人的坚韧顽强生活下去。

夜幕降临,为减轻乡里负担,是本地人的单位同事小柏盛情邀请我们全体干职工到他家住宿。

我们近二十人的队伍有的二三人挤一张床,有的只得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一名同事干脆到停放在寨中的车子里休息,都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样打发这清冷孤寂的漫漫长夜的。

劳累一天,大家很快沉沉睡去。半夜,一阵阵如雷的鼾声把一些同事吵醒,通常情况下,打鼾是有节奏的,时断时续,而小柏的鼾声却根本不会停歇,一直“扯”个不停。无奈,蔡主任天不亮就起床在村里四处溜哒,天刚露出鱼肚白,大家纷纷起床,同事亚林哥直抱怨:“这个小柏,是搞那样鬼名堂哟,一晚扯到亮,吵死人了!”话声一落,引得大家莞尔一笑。

山里的晨景是如此的美妙!小柏所在的民族村寨三面环山,如轻纱般洁白的薄雾浮在山腰,雾的那边会是什么呢?不会是仙女的居所吧!寨中林木繁茂,有的古树据说都有几百年的树龄了,依然是枝繁叶茂、生机盎然。而一幢幢古朴的布依吊脚楼风格独特,有的已有上百年的历史,更为惊奇的是,寨中路口一棵古树树龄或许已近千年,需几个成年人方能合抱,听说,电影《阿妹戚托》的一些场景还是在这棵古树下拍摄的呢。我想,这些村落如果开发起来,该是很不错的旅游景点,城里人如果能到这里观光旅游,一定会乐而忘返。

第二天是村主任卢开孝作为我的向导。卢主任五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材,黑瘦干练,尤其善谈,对村里家家户户的情况如数家珍。热心的卢主任用自家摩托车载着我在村里四处寻访。来到新一组何胜坤家已是下午时分,正巧遇到他家吃饭,调查刚结束,何胜坤的妻子一把拽住我,说什么都要留我们在她家吃饭,我不住的推辞,一是还有几户没有走访到,再者,他们的家境都不好,付钱他们是断然不会要的,我是真的不忍心再吃他们的喝他们的。可是,何的妻子只是拉着我不放手,我只得用求助的眼光暗示卢主任,在卢主任的解说下,何的妻子才放手,还说下一次一定要到他家吃饭,品他们当地的土酒。话虽如此,从她眼神中,我分明看到了难以掩饰的失望神色。哎,我勤劳善良的父老乡亲啊,你们的淳朴厚道让我心生歉意,我清楚,以我的实际能力,能给你们的帮助实在有限,你们的善良和热情,我会永远留存心底!

我走访的最后一户帮扶对象是新一组的罗廷亮。到他家时,年逾六旬的罗廷亮夫妻正在地里忙着翻犁土地,都这个年纪了,还如此的勤劳,让我心生感动和敬意,当只有小学文化的罗廷亮笨拙地很费劲地在入户调查表上签名时,又让我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

离第一次入户调查已有一段时间了,该如何帮助这些贫困的父老乡亲摆脱贫困,就象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头,困扰着我。如何帮扶到实处,真该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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