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依稀出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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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30文/任晓吟散文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最初的地方。那个平和的小城,那座山,那条江,那条巷,那间小屋子。

家乡的景色应该还是那样美吧,可我却再回不到那时的心境。那条中间已经凹下去了的用青石板铺成的小巷,叫合川杨柳街正义巷。青石板两边布满了青苔,中间被路人的鞋底磨得锃亮,窄窄的巷道只容得下两三人并行。小巷尽头,在纯阳山半山上的木板房便是我的家,简陋,狭小。可我,就从那里来。

记忆很模糊了,已经不能完全记起那小屋的模样,只记得屋前是一个小院,门口有一个洗衣槽,左边是一口可烧煤可烧柴的小灶。屋后的楼下就是正义巷。从正义巷看过去,可以看到一条江。江对面有一座八角亭,还有一座据说是用来备战用的东渡口军管粮库。

我回家要先穿过长长的小巷,再爬上半坡石梯。记忆里,那里远离尘嚣,有山有水。合川港子弟小学家属院,一个小小的院落,住着四五户人家,前面是江叫渠江,背后是山叫纯阳山,它们都宁静而安详,那里是我童年的家。

三十多年了,我还能依然在梦中回到那个我出生的地方——合川妇幼保健站,坐落在合川杨柳街天福巷里的一所小医院。我想,流逝的岁月可能还没有改变她最初的模样,只是我,不再有孩子时那样的天真和单纯了。

后来啊,离开那山那水那小城,看多了繁华的大都市,高楼林立,霓虹闪耀,酒色生香,但是找不到了童年的朴素与充实。我去过杭州的梦幻小镇,看过了重庆仙女山的牧场,可都比不过我心中的桃源世界。因为,我出生的地方有一座山叫纯阳山,有一条巷叫正义巷,有一条江叫渠江。

曾有几年,我迫切地想走出那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如今已经置身于外面的世界了,又是那么地怀念我的故乡。那小巷两边的小青瓦、木板房,那每当煮饭时分,袅袅飘荡在各家屋顶的炊烟,是多么美的画面啊。三十多年了,我从未再次见到。

记忆里,渠江上有挂着风帆的木船驶过,赤膊的汉子,奋力地划着桨,粗俗的船工号子,惹得江边洗衣服的妇女们一阵阵笑骂。一江春水一江秋。梦里依然见到清澈的渠江水,岁月掩盖不住那波光粼粼的温柔。儿时曾经的欢乐,依稀能浮现在我的心底,多少年来的彷徨,也许只有再次回到那个地方,才能有片刻的解脱。

心已远,人未动,我曾无数次回到我出生的地方,伫立在纯阳山,俯视着正义巷,远眺悠悠的渠江水,喟然长叹该怎样面对生活的粗砺?虽然只是在梦中,但我曾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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