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乡下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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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乡下的散文1:乡下的狗

文/小根

乡下的狗,城里的犬

我不知道狗跟人类生活有多少年了,但我知道不论城里人还是乡下人都喜欢养狗,然而,同样是狗,却有不同的境况。

城里的狗,不叫狗,而叫犬,是爱犬,是宠物,是皇帝恩宠妃子一般的恩宠。它们都有美丽的很有洋味的名字:什么爱丽丝,伊莎白,什么戴俪尔,詹斯特。狗在农村也有名字,但很俗,尽是些小花,大黑,小黄,大白的。

犬、狗吃的就更是天壤之别了。犬们有犬粮,而且一日三餐都有人伺候,如果口味不好犬儿罢餐的话,就急坏了主人。主人会想方设法做对口味的给它吃,唯恐犬儿饿肚子。我的一个城里同学家养了一条白色哈巴狗,芳名莉莉白,每天早餐是鸡蛋加牛奶,中餐是米饭加鱼汤,晚餐是骨头汤加面包。从来不吃剩饭剩菜,比地主家的小姐还要尊贵。我二叔家也养了一条大黄狗,也有名字就叫大黄,一日只吃两餐。乡村有句顺口溜:狗无中,猫无晚,小放牛无早饭。狗在乡村中午是没有吃的,这是天经地义的。它两餐也大多是剩饭剩菜和啃过的骨头。

犬、狗住的也是天壤之别。城里的犬们是有犬房的,甚至和主人一床上一床下,如夫妻一般,同床共枕呢!而乡下的狗只有一个草窝,就在房檐的角落里,夏天是连窝都没有的,大树下,墙根边,随遇而安。犬死了还有墓地,安葬立碑,主人如同亲人一样,清明冬至上坟敬香。狗们老了大多被主人卖了,不知死在什么地方,是无需安葬的,它们被安葬进人们的肚子里。

犬,娇生惯养,常生病。城里的专门宠物医院生意很是红火。而狗们过惯了苦日子,一生不得病,在乡村更不见有宠物医院,只有庄稼医院。农村有个传统,好多男孩乳名都叫狗,什么腊狗子,大狗子,小狗子,草狗子。狗,好啊,不生病,好养啊!人叫狗,沾狗光,也同样好养。特别是男孩,易生病,易早亡,叫了狗就会如狗般不生病,健康成人。我大爷一家三个男孩都叫狗:大狗,二狗,三狗。每日喊起名字来,外人听了会惊诧于这家怎么养了这么多狗。这三条狗,应验了古老的风俗,都长大成人,乡亲们一直叫他们狗,很少叫他们真名,小辈们背地里也叫他们狗,当面叫叔伯,很有味道!

城里的犬整日陪主人玩。它们在外陪主人逛街遛马路,在家陪主人睡觉吃喝。乡下的狗是专门看家护院的,晚上睡在大门口,火眼金睛,一有生人会拼命地叫,甚至扑过去咬人。有句话:“一狗咬影,百狗咬声。”晚上只要有一条狗叫起来,村庄里的狗就都叫起来,不把主人叫醒,不把生人叫走是决不罢休的。而城里的犬,有一副绅士风度,一派淑女气质,是从不大叫大嚷的,堆满大街的生人视而不见,只专心陪主人玩耍作乐。

“狗戴帽子――碰上了”是一句乡村里的歇后语,在城里是很不适用了。冬天里,在大街溜达的犬们个个都头戴各色帽子,身着各色小褂子,就像小孩在大人身边蹦来跳去的,是城市里一道奇特的风景。在成里的大街小巷见不到鸡鸭鹅,猪牛羊,却见到穿衣戴帽的犬,很有味道!

在农村,草是没有人伺候的,野地里更是无人问津,庄稼地里的草农民是恨之入骨的,用除草剂打,用锄头铲,用手拔,想方设法斩草除根,却怎么也出不了,春风吹又生,甚至前头除了这个草,后头又长出那个草,把庄稼挤得面黄肌瘦的。而草一旦进了城就变得比乡下的苗还要金贵。它们占领了大批城市土地,人是不得随意踩踏它们的,有专门的喷水系统,定时为它们浇灌,有专人为它们治虫,有专人为它们修理美容。同样是草,在乡村是患,在城市跟花齐名的风景,倍受呵护,如同天上可望不可即的星星。

四结子,一个乡村的油漆匠,跟长兄学的,又矮又胖又结巴,一句话讲了半天还没讲完整,行四,乡人送雅号“四结子”。四结子眼看快奔30岁,也没讨着老婆,只好到城里搞承包。乡人语:“忙槌上街都晓得讲话。”几年下来,四结子发了,讨了老婆买了房,成了小老板。又几年下来,成立公司,成了大老板,拥有几处房产,两房小奶奶,回乡都是轿车来轿车去的,还是那么一句话半天说不完,还是那么滚瓜溜圆。所不同的是,他在乡村是个娶不上老婆的漆匠,在城里变成公司老总,拥有几处房产几房小老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农民进城务工彻底改变了中国的面貌。农民进城购房,会更深刻的影响中国的面貌。他们跟城里人一样的生活,跟城里人一样的上班下班,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是农民工,每到过年都会潮水般涌向广阔的农村,过完年,又潮水般涌向美丽的城市。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会和城里人一样,把过年看得和平时过日子一样的平淡!

乡下是狗,城里是犬!

作者:小根

地址:庐江县泥河镇安岭小学

电话:15156549587

关于乡下的散文2:寻常的蒲草

文/董国宾

乡下的泽塘边,遍生着一种水草,乡下人称之为蒲草,它还有另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香蒲。不管称蒲草还是叫香蒲,在乡下生活过的我,一点都不陌生。其实,它就是长在水边极寻常的草。

冬天一过,大地敛去寒冷,原野上有了青亮的色彩,来不及眨眼,春意便充溢四方。在乡下,春水开始回暖,泽塘水面尚没有遮拦,蒲草却在水底悄悄地发芽,过不了多些日子就钻出地面。春色浓时,蒲草的叶尖好不羞涩地从水面昂出头来,那汪汪一碧的春水,便展现出无限生机。这个万物萌生的季节,各种植物都在各自的园子里抽芽吐蕊,渐次开花着叶,樱花开的时候,你是不会去泽塘边看蒲草,蒲草就按自己的方式发芽和生长。若鱼儿泛起浪花,我想它们也会很开心。

蒲草长在浅水里,水深处不多见。不像芦苇,直杆刺向天空,蒲草的茎却不明显。蒲草的叶子一片抱着另一片往上窜,水上部分就只见蒲叶,蒲茎大都潜在水中不作声。蒲草水下为白色,近水部分颜色较浅,它长得比人还高。蒲草呼啦啦涨满泽塘,一片连着一片将泽塘染尽绿意,却远不如芦苇荡有气势,只在泽塘露一下脸,或作一下点缀。不过,蒲草也有一点动人之处。蒲叶柔韧且修长,宛如一柄柄绿剑,凛凛然透出一种侠胆之气,让人满生敬畏和欢喜。热闹的夏天,蒲草虽茂密苍郁,却也不能捉迷藏,一些时间就只有了沉静。日出,在薄晨中安静地散发绿意。日落,便陷入沉思。不过,乡下的小孩子自有他们的喜好之处。蒲草和其它植物一样夏天也会结出果实,起初,是指头粗细的一根细棒,色泽浅黄,映衬着碧青的叶子,这是蒲草的肉穗花序。乡下人依据形状称作蒲棒,还形象地称为水蜡烛。小孩子从泽塘经过,会趟到浅水里摘一些上来。蒲棒拿在手里很好玩,还能入口,其实只是能吃而已,味道不是很好。小时候,在乡下老家我没少吃这个。那一点点的碎末会沾满嘴角,也会弄到脸上去,若照一下镜子,会让人忍俊不禁。泽塘边,一群小孩子一边戏耍,一边啃吃这好玩的东西,个个都是这个模样。夏去秋来,硬绑绑的蒲棒会变成软绵绵毛茸茸的身体,轻轻一按就会凹下去。耿直的蒲棒,季节一变就温软成了另一个模样,还真是挺有趣。若拿来撮一下,眼前立刻飘满缤纷的蒲棒花,成群的小孩子都会吸引过来,饶有兴致地玩上一阵子。这一层层像蒲公英又像柳絮的绒毛,风一刮,满天满地都是,泽塘染尽了一层白色。干燥的蒲棒还有更好玩的,可以当灯点,小孩子都很随意地唤作蒲灯。以前的孩子们用作玩具,在夜间拿在手里一闪一闪的,像流动的小星星。小时候我和小朋友一个接一个地点蒲灯,很晚不回家睡觉,大人就过来叫我们。小朋友个个兴致不减当然不作罢,大人硬把我们拉回家。

蒲草是乡下寻常的植物,秋天叶子黄了,乡下人收割下来编成蒲席、蒲扇和蒲包,还做成蒲鞋和蓑衣。这些常用物品,以前的乡下家家都离不开,蒲席和蓑衣更是常见。有行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缓缓从雨中走过,雨点打在身上又滑落下去,这穿蓑戴笠的情形极具诗意和情趣,现在想来,这意境我很喜欢。蒲席柔软舒适,更适合人的身体。蒲棒软绵的蒲絮作枕芯,还能让人安眠。蒲草极普通,确是很实用。

蒲草乃乡间俗物,不曾想还饱含诗意。《孔雀东南飞》有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宋代苏辙诗曰:“偶従大夫后,不往三经秋。盎中插蒲莲,菱芡亦易求。”宋代道潜有诗云:“风蒲猎猎弄轻柔,欲立蜻蜓不自由。五月临平山下路,藕花无数满汀洲。”这些名篇佳句,给了蒲草另一番诗境和雅意,更增添了我对蒲草的喜好和认同。

从前,乡下老家临塘而居,塘面宽阔,有蒲草在泽塘里丛生。春上,欣欣然靓丽成一道景观。夏日,便是孩子们的乐园。秋天,蒲草就收割下来。泽塘边的小院里,颀长的蒲叶在母亲手里不停地穿飞,一个个蒲篮和一把把蒲扇变戏法似的就编成了。那个年代,我家的一些用品都是用蒲草自己编织的,用了一年又一年,伴随我们走过了一段难熬的岁月。现在,生活好起来,蒲草和童年的一些趣事都湮没在了历史的尘埃里,但我很怀旧,常常怀想那童年的泽塘和又叫作香蒲的极寻常的蒲草。

关于乡下的散文3:番薯梗的夏天

文/厉勇

番薯在乡下实在是太常见太普通。一到夏天,番薯藤匍匐成一个个小山丘,长得很是茂盛。乡下人的餐桌上,一整个夏天都有清炒番薯梗的身影。

小时候的夏天,我到村里人家玩耍,总是可以看见每家每户的家庭主妇和女孩在撕番薯梗的表皮。她们坐在板凳上,随手拿起地上散落的番薯梗,从叶子处往下撕,熟练地撕去表皮,放进脸盆里。这个群体劳动的过程,自然少不了闲聊和打趣。

尤其是那些女孩子。一时兴起,就把番薯梗轻轻掰开成一截一截的,里面“藕断丝连”,像是长长的一串耳环,挂在耳朵上又清凉、又好玩。她们戴着天然耳环,一边追逐,一边打闹,走起路来环佩叮当的样子。玩疯的时候,邻居家女孩还把“耳环”戴在我——一个男孩子的耳朵上,哈哈大笑。

小时候,我是不爱吃这道清炒番薯梗的。因为,一到秋天,乡下堆积成山的番薯藤都是给猪吃的。我心里有轻微的抵触。到了夏天,胃口不好,母亲则因为喜欢清炒番薯梗的爽口清脆,母亲总说,还是番薯梗开胃呀,晚饭炒一个番薯梗就算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从自己到城市生活开始,对番薯梗这样的天然有机野菜变得不那么挑剔了。回到乡下,看着餐桌上青翠的番薯梗,让人很有食欲。偶尔吃一回,觉得真还不错,很下饭。

城里边缘地带,也有番薯梗卖,一把两三块钱。前些日子,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撕番薯皮的日子,也想给自己的生活增加点情趣,就买了几次。一盘番薯梗,竟然被我一个人吃完了。原来,人的某些习惯是可以在岁月的沉淀里改变的。以前不喜欢的食物,随着年纪见长,岁月更迭,也可以慢慢接受。

乡下的番薯一般都是红薯。我今天才知道,不起眼的红薯叶有提高免疫力、止血、降糖、解毒、防治夜盲症等保健功能,而且蛋白质、维生素、矿物质元素含量极高。在欧美、日本、香港等地曾掀起一股“红薯叶热”,在香港被誉为“蔬菜皇后”“长寿蔬菜”及“抗癌蔬菜”。

据研究,红薯叶的营养非常丰富,它的大部分营养含量比菠菜、芹菜等这种高营养物质高很多,特别是类胡萝卜素比普通胡萝卜高3倍,比鲜玉米、芋头等高600多倍。

夏天悄悄过去。到了秋天,番薯梗就不那么流行了,也不知道这是为啥?

关于乡下的散文4:童年的嘎拉哈

文/张靖

乡下,冬天的时候,闲下身子,多数的人喜欢串门子聊天。

一般情景是男人倚着墙柜聊天抽旱烟,女人坐在炕上纳鞋底,“刺啦刺啦”拽麻绳的声音此起彼伏,针锥偶尔在头发上划一下,润滑针头,然后再扎鞋底,那动作温婉、娴熟。要是屋里人多了,男孩子就跑出去打冰尜,甩纸牌。女孩子爱安静,仍旧聚在家里。我呢,就去找小娴玩。

“嘎拉哈”是女孩子的玩具,就是羊的膝盖骨,四个为一副,用来考验敏捷度。不是谁都能像小娴那样有满满一口袋的嘎拉哈:大的、小的、涂了色的、磨得光滑的……女孩子们围坐在炕上,等着小娴把口袋绳解开,等待她哗啦一声把嘎拉哈倒在炕上。那一刻,嘎拉哈就像大大小小的猪羊被赶出圈,撒欢地散开,那“扑啦啦”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快意。我们谁都不能轻举妄动,等着她安排谁和谁一伙儿,第一把从谁开始。她尖秀的小脸儿写满骄傲,颇有大将风度。

一副牌架一般是四个嘎拉哈和一个口袋码子,玩得娴熟了,便可两三副同时玩。

嘎拉哈铺在席子上,像布阵的士兵,等待拆散、腾挪、闪、扶、攒、撮……小娴的小手儿蝶翅一样的轻盈,游鱼一样的灵活,准当敏捷地完成了动作,那些撒出去的嘎拉哈仿佛都在她心里,而不需要忽闪忽闪的眼眸监控。大家是既羡慕又嫉妒,巴不得她出意外,快点坏掉这把,好轮到自己玩,但又被深深地吸引,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那玲珑的羊骨在她指尖轻触的瞬间险险地侧立起来,码子如燕子穿林一般翻飞,袖腕间的风扇动着临近女孩的刘海。小娴浅浅雀斑的小脸儿,桃花一般轻扬、微颔……

玩到兴致处,偶尔有年长的女人也来凑趣。她们不但玩得好,还玩得巧,花样翻新,可谓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在我们的央求下,她们才愿意多露几手,并传授一些技巧。这时候的她们,是那样年轻活泼、平易可亲,没有了平素管教孩子的严肃,没有了生活沉积下来的木讷,她们的参与给孩子们的游戏带来意外的高潮。

这情这景又让我傻傻地忘记了挪移,直到被小娴拍醒:“该你了!”

我的技术不高,码子慌里慌张地被抛起来,仄仄歪歪地落下来时,手下的壳儿才翻过来,有时码子还会砸落到伙伴儿的头上、脸上。好不容易轮到我的这一把,就这么轻易坏掉。大家体谅我是外屯子来的外甥女,对我有着更多的谦让和谅解,为了给我机会多摸一把牌,她们就让我当“老捎”——我是游戏双方的“名誉队员”,别的孩子一轮玩一次,我一轮能玩两次。

然而这并不能满足我,我想拥有自己的嘎拉哈。这小心愿很快被姥姥知道了,她东家西家地给我讨要,勉强凑成了大小不一的一副。要知道,那年头杀猪宰羊的机会少,嘎拉哈不好攒,哪里像人家小娴,哥哥姐姐姑姑姨娘四处搜罗,甚至还有上代人传下来的,在这样的人脉支持下,她才拥有了那份“资产”。为了弥补遗憾,老姨用好看的花布给我缝了精巧的口袋码子,里面装了手感柔软的谷子。

有一次我丢了个嘎拉哈,再也凑不成一副了,姥姥一时也找不到,我急得直哭。小娴知道了,一把推过她舍不得别人碰一下的一大口袋:“别哭了,自己挑!”

快乐的时间过得就是快,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街上有大人在喊:三儿啊——四儿啊——吃饭啦——

仿佛一场梦的功夫,一切都变了。我们长大了,分开了,变老了,时光老人带走了我好多的亲人,也收走了我的游戏。它什么时候带走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是多么怀念被嘎拉哈占满手心的感觉,多么怀念那个遥远的村庄和小娴,如果时光允许,我愿意重新坐在她们中间,带着码子失手落地时的羞惭和那一点忧伤。

关于乡下的散文5:花殇

文/张元珂

五年前,我从乡下集市买来一株杜鹃和一株茶花,买来时只是小拇指粗细的“两个丑小鸭”,并未在我心里占有一定的位置,设若不是花主人苦口婆心地推荐,我是不会买下的。

买来后,我随便选土、上盆、浇水,放之屋檐下,风吹日晒,听天由命,一如弃妇,无人问津。几个月过去了,叶子仍那么干枯、瘦小,无精打采,看上去愈发让人讨厌。

一天夜里,大雨倾盆,电闪雷鸣,水漫天井,整个校园也浸在泽国里。妻说:“你那宝贝花淹死了还不去搬到屋里!”“这么大的雨,我怎么出去?不搬了,生死由命吧!”我漫不经心地和妻说。实际上,也只不过是我对其不放在心上的一种搪塞而已。那夜里的雨也着实下得毫不含糊,明晨推门,院子里的水与门阶齐平,那两盆花早踪影不见了,我像摸鱼一样白白忙了一早。不见就不见,少了它们就如我每天少吸两口空气一样,没有多少区别,一切照旧。大约两个星期后,妻说家里的下水道好像被什么堵死了,让我疏通一下。打开石板。我被那一幕惊住了:茶花和杜鹃抱在一起,生了新芽,扎下乳白色的小根须。我小心翼翼地像抱新生婴儿那样,又把它们端到了屋檐下。怜香惜玉,豆腐心肠,有了此前的遭遇,我就先决心养好它们。

于是,上网查资料,询问花农,弄明白了它们的生长习性,便开始了我的“造星”计划。土采自学校后面的松林,花盆是特大号的,底肥是纯天然自制绿肥,定植后,我天天盼她们长高,恨不得一天发芽,又一天就开花。日子久了,才明白那是痴人妄想而已——它们好像故意惹我生气,一个月过去了,茶花没有一点变化,杜鹃枝叶枯黄,夏天刚过,却显得老态龙钟,完全没有想像中的那种精神和娇态,又让我大失所望,仿佛受了人家的戏耍,先前怜香惜玉之情,转眼间又灰飞烟灭。

一个秋天,没有多少变化,我也懒得看那“丑小鸭”,那年冬天,随便放到屋内一角,“顶住严寒,活过今冬它们的福;顶不住严寒,冻死隆冬,它们的命。”由人及花,这就是那年冬天我真实的想法。现在想来,我也是够残忍的。

春天来了,又是一年花事。

推开家门,小小枝蔓缀满粉红色的小花,杜鹃花开,我惊喜于这种偶遇的机缘。杜鹃花,呈喇叭型,一朵挨一朵。宛若害羞的孩童,遮了面,不敢露出处子的面容,大约古人“春花一支娇羞语”说的就是这种意境罢。再看茶花,年前老叶也逐渐油亮起来,顶着花生仁大小的花苞,一如“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少女,欲语还羞。生活中有这两友相伴,真乃今世的缘分。

于是,我便将它们放到桌边的窗台上,边批改作业边端详。隔一日浇一次水,隔段日子加一点根肥,唯恐耽搁了她们的“青春妙龄”,以致同事说我未育已有“两个双胞胎女儿”。窗前有花,引来蜂蝶,也给语文组平添几分春意。大自然的精灵不时拜访我,这也是我荣耀。

花期过后,杜鹃长势喜人。郁郁葱葱,枝叶繁茂,似是鼓足了劲在那个夏天走向成熟,自然我喜在心里。可是后来的一次疏忽却让我后悔一生。

放暑假,我要返城。临行前我给杜鹃追了很多肥,以好让它在盛夏里长足身体。但好意终惹来祸端,那个暑假一连二十多天高温少雨,杜鹃终因无人浇水干枯而死。茶花因躲在屋里才逃过一劫。

我无言。

人为花伤,花因人死。生灵世界,息息相连,终因我的疏忽大意而扼杀了一个美好的生命,仿佛觉得有一种“刽子手”的负罪感。时至今日,此种感觉仍是挥之不去,“剪不断,理还乱”,我时常陷入深深地自责中。买来时弃之如草芥,中间又遭洪涝之灾,后来又终因炎旱而夭折,这些不幸皆因我。夜深人静时,那种“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的滋味,恐怕今生也不能释怀了。

自此,我不曾轻易买花回家,家里只剩下那株山茶花了。悉心照料,再也不能重遭杜鹃花的命运,松土浇水,捉虫保养,整形修剪,马虎不得。只要返城度假,我会让她与我随行,这样直到我成家立业,整整六年,形影不离。杜鹃也长得人见人爱,这不仅带给我以快乐和幸福,而且也多多少少地减轻了这些年来的内疚。

俗话说,“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今年秋天,我就要济南读研了,终不能把茶花也带到异乡罢;又担心自己离家日久,没人照理,会重遭杜鹃花的命运,所以只好隐痛割爱,送给了同事卢老师。

其实,这也是我永远的痛!

此夜,山师10#楼的上空朗月高挂,月辉如牛乳一般洒在树叶上,地上疏影摇晃,影影绰绰,“明月不谙离别苦”啊!离愁正因千丝乱,这情绪,岂一时闲居所能消解?花事盛时人不珍,待青春已夭,才心绪彷徨,岂不空悲切?于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这山师月下所有生灵,又有谁比我更透悟这其中的滋味?漂泊引来无奈,杜鹃早夭,茶花送人,妻儿子女相隔天涯,皆因我。“皆因我”的宿命可否是普天下人们共有的情结?百般疑问,千般自省也不会获得一种透明的结果。反而,那早夭的杜鹃花愈发显现在脑海里:女儿围着她转圈,蜂蝶围着她嬉戏,同事三五一群地谈天说地,妻子不绝于耳的叮嘱。大约,这些都一去不复返了,俗世生活里闲适景观早已随着岁月的脚步渐行渐远,而今月下的我又有什么可说!所有生活中的无奈,不知等到哪年哪月哪日才能最终消解——消解得如同这满月,引得普天下的人心归向和谐!

我心向月,为花殇,更为人伤。

关于乡下的散文6:好一朵美丽的山茶花

文/钟利文

乡下老家胜裕庐门前有一株山茶花,是几年前从江西赣州辗转移植过来的,也许是老家的阳光水土适宜,生长得特别茂盛。

辛卯年春节回家,适逢山茶花开时节,含苞吐蕾的山茶花,像个调皮的幼童,探出颗小脑袋;半闭半开的山茶花,露出半边粉红色的红晕,还有一半藏在深绿色的花托里;盛开怒放的山茶花,整个花瓣完全舒展开来,层层叠叠,柔细如丝绸,高雅的质感,似碧玉雕成。花瓣上的点点露珠,娇姿欲滴。艳丽高贵的颜色,柔美圆润的线条,清淡雅致的芬芳,成为我眼中美的化身。当微风吹来的时候,花蕊随风微微颤抖,像无数小精灵在抖动自己粉红的翅膀。每到这个时候,我雅兴陡增,折一枝小竹管做成吸管,走到花丛面前,将吸管插到花蕊中,让花的淡淡清香,穿透小竹管,沁入我的心脾,就像小蜜蜂一样,贪婪地吮吸着纯天然的花粉,一朵又一朵,乐在其中。

人们对花的喜好,对花的依恋,对花的情有独钟,其实是对唯美世界的美好向往,是对幸福生活的高尚追求,我常常读一些赞美花卉的诗文。是的,每一种花都有各自独特的风情,都有各自鲜明的个性。梅花虽然玉洁冰清,但花容清瘦;桃花虽烂漫芳菲,但青春易逝;牡丹固然雍容华贵,但冬天花容难觅。而在我面前的山茶花呢?“东园三日雨兼风,桃李飘零扫地空。惟有山茶偏耐久,绿丛又放数枝红。”在收获的季节给人带来喜庆和欢乐,在寒冷的季节给人带来温暖和希骥。以艳而不娇、鲜而不俗、凌寒坚忍、执着奔放的品格和气质,深得我的喜爱,震憾我的心魄,成为我心中的花魁,成为我精神情感的美好寄托。

早晨起来,花瓣沾带露珠,晶莹剔透。我兴冲冲地采摘一朵,用温存的双手,轻轻摩挲这朵美丽的花朵,真是娇艳欲滴,光彩夺目。望着如此美丽的花朵,我不禁想起那朵珍藏在心底的“山茶花”。在我的脑海中,她天生丽质,是一个很美丽大方、很温柔可人的女人。熟苹果似的红扑扑的脸庞,黑葡萄样的乌溜溜的大眼珠,真像早晨一朵带露的山茶花,清新而纯净。她说起话来,走起路来,唱起歌来,跳起舞来,总是像山茶花一样,给人一种优美、亲切、醉人的感觉。她高贵华丽,艳丽迷人,但不乏调皮可爱,尤其是站在风中,在微风的轻抚下,秀发飘起来,更显得落落大方、亭亭玉立、楚楚动人。在生活中,她表里如一,漂亮的外表蕴涵着美好的心灵。她心地善良,惯于将工作中的不顺心、生活中的不如意留在心里,脸上总是带着灿烂的笑容,温柔地看着身边的人;她待人宽容,对所有人都能理解,对所有事都能宽容,相信一切,又包容一切,默默地承受外界带给她的风和雨。岁月的风霜,不断地侵蚀她身上闪耀出来的青春与活力,现实的琐碎,不断地冲击她心中拥有的梦想,然而坚韧顽强的品质却好像在她的身上经过长久的酝酿而变得更加成熟:上班下班、买菜做家务、相夫教子、侍候老人……,娇小玲珑的她在工作生活的重压下变得像伟男般刚毅坚强,她的高雅、坚忍与顽强,跟山茶花是多么的相似:纯洁质朴,傲霜斗雪,默默淀放,不理喧闹,与世无争,在冬日的阳光里,宁静又深情。

山茶花开的时候,总会有大量蜜蜂在花丛中飞舞,她美丽的身影笼罩在阳光里,散发出极其温柔的光芒,粉红的花瓣在她身边纷纷飘落,真像花神降世。在那一刹那,我惊呆了,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震撼了我的心灵,在我的心里定格成永恒。我深深觉得她是多么的美丽,她是多么的超然脱俗,也只有她的美丽她的气质才配得上如此纯洁温润的山茶花。我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懂花爱花惜花的人像我这样,纵使花花世界风情万种,始终如一地凝眸着你,喜欢着你,深爱着你!

春去春回,花开花落。乡下老家的山茶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只有种植在我心灵园子里的那朵山茶花,才会永远美丽,永不凋谢!

关于乡下的散文7:乡下的年味儿

文/董艳

在老家那个叫歇马的地方,只要进入腊月,家家户户都忙着杀年猪,宰肥羊,置办年货。

一大早,看着邻居家买回花花绿绿的新年物品,儿子羡慕地说:“妈妈,我们也去街上看看年货吧!”

其实,过年对我们成年人来说,已经不是啥新鲜事了。我计划到了腊月二十八,去街上买点小菜、买点水果和孩子爱吃的零食就可以了,肉类食品是不用买的,家里都有。

看着儿子期盼的眼神,我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于是,一起来到了集镇上。

集镇上早已变得年味十足。街道两边的人行道被商贩的帐篷占满了,帐篷内摆满了新鲜的水果和五彩的糖果。进入腊月,商贩们争先瞅好位子,占据有利地形把帐篷搭起来。到了腊月十五,商贩们在摊位上摆上水果、年画、对联、衣服、灯笼等各种年货。

街上行人也多了,村民来办年货的,城里来走亲戚的,人行道变得拥挤起来。车辆也多起来了,本来就不算宽阔的马路变得非常拥堵,车喇叭声盖过了人们购买年货的讨价还价声。

家里现在买年货还有点早,我简单挑了几样儿子喜欢玩的东西,就回家了。儿子把这些战利品摆在桌上,一边分一边说:“这些一会儿玩,这些等过年玩儿!”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看着儿子摆弄着他的“年货”,不禁使我想起了儿时的事情。那时候,我们院子里的姊妹四个,每年到了腊月二十左右,就开始一边玩过家家,一边数着倒计时,念着离过年还有九天、八天、七天……对过年的盼望是那么迫切。

那时候,苹果、橘子、梨这些水果只有过年才吃得到,平时很难有机会吃到这些稀罕的东西。爸妈老早就买好了苹果、橘子和梨,每样水果一小纸箱,爸妈哄我们说只有过年才好吃。水果虽然被爸妈藏起来了,可是,却逃不过我和弟弟灵敏的嗅觉,无论藏到哪里,都会被我们找到,而且还偷偷地提前分享。为了不让爸妈发现,我和弟弟每次只拿一个,我们一人一半分着吃。大年三十这天,妈妈去拿水果,发现水果少了,也并不责备我们,只是笑着说,这水果怎么还长腿,跑了一些呢?我和弟弟就捂着嘴,拼命地忍住笑,还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现在回想起来,小时候的水果味儿总是那么诱人。

过年,除了可以吃好的,穿新衣服也是我们喜欢过年的一个原因。腊月二十以后,爸妈会带我和弟弟去街上买新衣服。那时,家里条件不是很好,爸爸是教师,他那微薄的工资是家里的经济支柱。在村子里,和其他孩子相比,我和弟弟是幸福的。爸妈总会给我们挑质量好、款式新的衣服。新衣服买回家后,我会把它挂在床头最显眼的地方,没事就进屋摸一摸,心里默数一遍,还有几天就可以穿了。晚上睡觉前,也会盯着新衣服看着,心里想象着过年穿新衣服的样子,然后带着甜甜的笑容进入梦乡。

现如今,讲吃讲穿已不再是逢年过节的标志。随着经济的发展,腰包里越来越硬扎,穿新衣戴新帽、吃山珍海味不只是过年才能有的好事儿了。年的味道也不再是酒肉飘香的味道,而是一家人团团圆圆、热热闹闹的味道。

关于乡下的散文8:乡下的燕子

燕子,如今在乡下很难看见。它曾经璀璨过孩童的梦境,后来随阅历和学识的增长,总让我联想到江南柔媚恬静的春天,而燕子在我看来似乎最适宜做春天的“代言人”。

小时候,我生活在大冶“贵人村”,徽派的高大而略显沧桑的老屋,每年春天一直开始喧闹的燕子乡下……一直让童年的我内心多了许多难以表达的愉悦。柳树才冒芽的时候,燕子轻盈的身影便眼前便开始闪动了。看,在田里快速掠过的燕子,在房前屋后箭矢般飞来飞去的燕子,都忙忙碌碌的,都风风火火的,都勤勤快快的。除了电线和屋檐,你很少能看到燕子在什么地方停歇。这,很让村民们心头陡增好感和敬意。

湾子里的老辈人说,燕子是勤劳、吉祥的鸟儿。燕子在谁家筑巢做窝了,那家主人就特别喜气,经常和别人谈谈这鸟儿的一些趣闻,颇有几分陶醉的滋味。

上世纪70年代,我寄住在大冶“贵人村”一栋老屋里,那是典型的徽派建筑,高大开阔,里面住了12家人,还显得宽敞。老屋的堂屋大而气派,堂屋是相通的三间,分上、中、下堂,三间长度一样,纵向总长度绝对不会少于60米。上、中、下堂被厚厚的木质牌楼隔开,牌楼半悬在堂屋的上部,靠边的底下对称有两根硕粗的圆木柱与牌楼连成一体。而木质牌楼每年春天都被燕子垒了窝,“叽叽叽叽”地叫唤的燕子让老屋呈现出许多生机。堂屋两边则是住户,左右对称,一边六家。关了堂屋大门,俨然一大家族。

春天,燕子来了,熟门熟路,它们不拘谨,直接从大门飞进飞出,嘴里衔一抹湿泥,极有耐心地建窝筑巢,今天围个底,明天圈个沿……过不了几天,一个半圆的巢穴就垒好了。在我的印象中,牌楼上一般住了三对燕子,而且燕巢一律是在向东的那面。燕们整天忙碌奔波,在巢里休息的时间很短,也很少。

与八哥、麻雀等相比,燕子飞翔的本领明显高强不少,它飞得轻盈,有时还能飞得极高……好几回,我看到一个黑点从高空中俯冲下来,越来越清晰,认真看,原来是燕子。那时还是小学生的我对课文中把飞机比做“银燕”的说法有了深深的佩服。记得当年夏天的夜晚,很多村民喜欢把竹床搬到禾场上乘凉睡觉,有些老人喜欢“谈文”(讲故事),说燕子每年都要来我们“走亲戚”,以后还要回家……它的老家在哪里呢?当时我总这样想,听着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看燕子喂食,是我童年时感到很有趣的事情。四、五月的时候,我猛然发现牌楼的燕巢里多了几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做了父母的老燕轮换着不停疾飞去捕捉害虫,停下的那只就嘴对嘴喂这几只雏燕,争食的雏燕就像稚气的小孩儿,模样可爱而娇憨,在燕父母的呵护中慢慢长大。大人们经常对孩子说:燕子像人一样,有爱心,有灵性。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的“贵人村”也很难见到燕子了。“贵人村”比原来富裕而时尚,但那美丽的徽派建筑群却没能得到有效的保护,如今少数幸存下来的基本成了残垣断壁。于是,燕子不再飞来。是燕子多了惰性懒得来,还是老屋消逝后它找不到曾经温馨的家园呢?我的确不清楚。燕子成了一种经典的怀恋,偶尔浮现在我刹那的意念中。

关于乡下的散文9:捶布石

乡下老家的院里有一块捶布石。

我家这块儿石头,不像作家贾平凹笔下的丑石,其实是一块从天而降的陨石;也不像曹雪芹笔下的顽石,其实是一块通灵宝玉;《西游记》里还有一块石头,是神猴孙悟空的原身——大作家笔下的石头,都不是凡品,而我家的捶布石,只是人间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了。

一九七四年春上,因为鸭河口水库扩容,大坝增高,上游水位线随着提高。我们老家的自然村就处在一七九水位线上,村子必须后靠迁移,我家也得迁移新建住房。建房之初,先得备足墙基石,我们老家叫根脚石,在准备根脚石的过程中,在村边野地里看到了这块石头,这就是我家捶布石的前身。它在村外的野地里不知已经躺了多少年,几个人费了好大劲儿把它运到房场里,才发现它并不是很合适的根脚石材料:这块石头个头浑圆,平衡牢固性差,咋着摆弄都不妥帖,结果就没用它做根脚石。等房子建成,这块石头就留在我家院子里了。家人曾经嫌它碍事,想把它挪走,因为个头大,我父亲和兄长两个人都搬不走它,最后,决定把它破开再搬走。找来錾子、钢钎一试,石质坚硬,好不容易破开一片,石头外表因为时间久远,有陈旧感,黑不溜秋的,从新破开的面看出来石头的颜色,是驴皮青的底色加大白花点,属于花岗岩石。

我母亲说:“别让它亏材料,能不能凿成捶布石?”

过去人们身上穿的、床上盖的,都是棉布材料,需要染浆,所以洗染后布料发硬,得在捶布石上用棒槌使劲儿捶打,使其柔软。

我父亲用钢钎、錾子,一点一点敲打这块极其坚硬的石头。经过一个多月,终于凿成基本方正的形状,准备捶布用的那一面,经过了更仔细的琢磨。这块不成形的石头改造成捶布石后,父亲把它靠在院里一棵大树边,安牢放稳。这一放就是四十多年,母亲不仅用它捶布,弟弟们放学后还把它当书桌用,每当春夏秋天,它又成了我们兄弟吃饭的桌子。因为使用频繁,它的正面溜光润滑。

这块捶布石伴随我的家庭风风雨雨几十年,我们都对它有了感情。我想,不是建房的需要,它可能还在野外埋没;不是发现它的质地坚硬,它就不会被用作捶布石;不是经过钢钎、錾子的敲打、琢磨,它也成不了捶布石;不是曾被用作捶布、书桌、饭桌的功能,我们也不会对它如此熟悉;感情是从熟悉开始的,对它不熟悉,就不会对它产生浓厚的感情。

一块石头的命运,就这样曲折坎坷,充满不确定性,得机缘巧合,有被发现的机会,经得起敲打磨炼,有功用有价值,才能溜光润滑,光堂体面。何况人乎!

关于乡下的散文10:雪中鸬鹚

文/范诚

踏雪到乡下采风,看到一群群鹅或鸭子在雪中小河里游弋,那悠然自得的模样,忽然间想起小时候见到的一幕,鸬鹚在雪水中捕鱼的场景。那鲜活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那是在幼时,我约六七岁。那年的雪下得比任何时候都大,冰冻很长一段时间,屋檐下、枝头上挂满冰凌,农田里和池塘里的冰很厚,孩子们可以在上面拖板凳当雪橇,尽情地滑雪、玩耍、嬉闹。

我跟着大人进城,到了资江河畔的白公渡口。那平时静静的渡口,此时沸腾起来了。因为室外气温很低,水中的气温高一些,那水象被煮沸了一样,一层像蒸汽像雾霭的东西,在水面蒸腾着,缭绕着。过渡的人多,渡口有几艘渡船在摆渡,许多人在等船。渡口不远处,有两只渔船在忙碌着,那是放鸬鹚的渔船。许多鸬鹚在水中捕鱼,那情景可热闹了。

鸬鹚在我们那里也叫水老鸦、鱼鹰,是一种驯养的捕鱼动物,黑色,有点像洋鸭子,但脖子和嘴比洋鸭子长得多。鸬鹚善于潜水,是捕鱼能手,能在水中以长而钩的嘴捕鱼。

乡下人说,落雪不算冷,融雪最寒冷。那下雪或雪后,鱼儿容易集中在一起。这时,正是放鸬鹚捕鱼的最好时机。只见水面上,两只渔船不停的摇动着,鸬鹚们一会儿钻进水里,一会儿叼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冒出水面,游向渔船,像向主人表功一样摇动着脖子,发出呼唤。船家一看见,赶紧把船摇向那鸬鹚,把鱼儿从鸬鹚嘴里取出来,再把鸬鹚放进河里,让它们继续潜水捕鱼。这样,有时这只鸬鹚嘴里的鱼还没有摘下,那只鸬鹚又叼着鱼儿出来了,船家手忙脚乱,来回招呼,真是不亦乐乎。岸边拥上好些围观的人群,尤其是孩子们,不时发出阵阵欢呼声。

据大人们说,这捕鱼的鸬鹚每个脖子上都戴有一个脖套。因为鸬鹚很能吃鱼,一般斤把重的鱼,一口便吞下去了。而它们一旦吃饱了,便不再捕鱼。所以人们把它们戴上脖套,让它们叼上鱼后,吃不下去,只能找船家把鱼取下来,如此循环往复,不停的捕鱼。当然,等到捕鱼结束后,主人会摘下鸬鹚的脖套,把准备好的小鱼赏给它们吃。

这鸬鹚虽然很能捕鱼,但驯养是很难的,尤其是小时候,全靠人们捕捉小鱼细心喂养它们,是花费一定的心血才驯养成的,所以长大后靠它们捕鱼,也是理所当然的。

后来读夏衍的报告文学《包身工》,里面描绘资本家剥削工人,就像给工人戴脖套一样,写的就是这个。这比喻确实形象生动,一时间我觉得养鸬鹚捕鱼,是一件并不光彩的事。

以后便很少见到那鸬鹚捕鱼的场面,大概是因为环境恶化,鱼少了的缘故。有一次到故乡的宛家岔采风,看到河畔的古树底下,有一群鸬鹚在歇息着,竟感到很惊奇,忙用相机拍下了一些。

然而,那鸬鹚雪中捕鱼的场面,因为比较新奇少见,所以至今难以忘怀。

关于乡下的散文11:夏夜感怀

文/大山里的清泉

许多年没在乡下住过了,这里尽管与故乡相距甚远,但人文地理,风情礼仪与我的故乡很是接近,给我的感觉是青山秀水,清静宜人。

同是夏天,上山前,山下已经骄阳似火,耕耘于田间地头的农民兄弟形同蒸“桑拿”,弯腰仰颈,嘘嘘喘喘,汗如雨点,湿透衣衫。

做客大山深处形同来到世外桃源。这里清幽湿润,瀑布垂帘,绿荫蔽日,沁泉绵甜;一条由东向西的的小溪横卧于两侧高山的中间,溪边怪石嶙峋,灌木丛生,穿插许多的花花草草,这里特有的胡竹,有的已经长出新竹,有的刚破土而出,露出嫩嫩的笋尖,叮叮铛铛的泉水如一曲委婉缠绵的丝竹,引来无数嗡嗡振翅的蜜蜂和舞姿翩跹的大小蝴蝶。

油菜花早就谢了,曾经弥漫于山野那浓郁的花香已经化为沉甸甸的菜籽,乌黑如墨,籽粒饱满,它蕴含着走过严冬的沧桑,历经冻雨的凄凉!冬种夏收,历时冗长,但它能凌风傲雪不负耕耘者的艰辛,最终带给人们丰收的希望。

山村的夜晚不但来得早,而且出奇的静,淙淙溪流,吼吼林涛,加之夜鹰的低吟,显得特别的神秘和宁静。数百年来,山里人似习惯了刀耕火种,一直保持着古老而纯朴的风土人情。一条通往山外的古驿道蜿蜒在崇山峻岭,这里的人要下山去一次县城至少也要走上一整天。栖身此地才能称得上静处安身,这里当属夏季最美的避暑胜地。

虽然时间只有几天,但我喜欢这里叠嶂的峰峦,氤氲缠绵的岚烟,来者多被留心,无不流连忘返。我尤为喜欢这里的夜晚和油浸灯芯的灯盏,豆蔻大小的火苗随风摇曳,腾起袅袅青烟,一个人在孤灯只影下可以任思绪放飞,让情思缠绵,情到伤心处还可垂泪在窗前!此时此刻,可以放纵缠绵的思念,畅怀别离的伤悲,追寻曾经往事,感悟红尘的凄美。

初夏的夜,除了山坑里的几声蛙鸣,显得像死人一般的寂静,在这宁静的夜晚来细细咀嚼心情;又撩起那些曾经的伤痛,离愁别恋,心无所依。寂静的夜,思念的愁,希望自己就此静静的守候,聆听伊人在远方传来的歌:

密林碧森浓轻柔。竹篓盛情由。

杜鹃娇媚,茶花已谢,不见春妞。

而今往事难回首,春梦缀床头。

相思只在,陈香枝上,水杉梢末。

……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我喜欢默诵白居易的这一名句,为这里的春天没能留步,夏天的花谢而伤感!此时此刻又让我想起她的两句诗:“杜鹃桃花相映红,悠悠青山寄情深。”是的,春色已然终逝去,一年之夏又光临。我留恋那宜人的春色,怀念这圣洁的桃花,曾想找一处花丛舒暖下心境,寻遍花溪曲径也难觅其踪。空虚的心,悲悯的人,从前牵手的浪漫,浪迹天涯的纯真,如今只留下一帘幽梦。再也见不到她会说话的弯眉和那双溜溜传情的眼睛,就在去年的冬季,她拖曳着长长的裙袂,悄悄地消失在那片被霞光映红的云层……

在《烟雨红尘》我读过不少朋友夜深人静时写的点点心语,自己也曾写过类似于朋友们那样的“红尘心境”,就有好友问我是不是特别的多情,或者是对爱有着特殊的认同,要不为何文中会有那么多柔情迷乱的文字,吸引着那么多的有心人?”其实,那都是日积月累的一种心情痕迹,也是对感情认知的一段复杂过程。它存在于真实的生活真实的人,有别于虚拟空间的那种无痛呻吟的笔韵。就好比欣赏一件作品,朗读一篇美文,只有融入感情才能称之为身临其境,方可谓之以触景生情,这可能就是感情,也是我们常说的人性。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们每一天的心情和感受都在发生改变。滚滚红尘,谁能说得清自己是戏子,还是观众?何况人生短暂,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们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无非就是在乎一个活着的过程,品尝酸甜苦辣,感悟情仇爱恨。而在这个过程里,我们既是善变的戏子,也是痴情的观众。

久居繁华的都会,渴望山里的芳菲,轻声细语亮心迹,此时夏夜胜春晖。人生既是过客,当以坦然处之;寻找静处安身,多点聊以自慰,谨慎小心防跌,遇事波澜不惊;淌过红尘我总是憨笑,醉卧酒肆我欣闻雨声。

人生悲欢离合谁能说尽,世间爱恨情仇谁能道明?所以,不妨带着淡淡的笑,一路走着、看着、感受着,以一颗无为的心,做一个无为的人,以无为的眼光看待自己,在无为中学会打拼。人总不能日思油盐酱醋,夜思衣食住行;在红尘中宁可多点愚蠢,也莫自作聪明。因为文字错了可以重写,缘分尽了可以重来,惟人生不能复制,生命不能更改。

我喜欢在缠绵凄美的音乐声中痴痴地听着,在错综复杂的逻辑故事里静静地看着;任凭自己如天空的云彩那样四处飘荡,随心随性,来来去去,无拘无束。你来,我在这里,伸手与你相牵,任思绪肆意,让爱恋缠绵。你不来,我也在这里,无怨无悔,照样痴迷!但要把握一定的度,恩到深处宜先退,莫等旁人说是非。

人生最大悲哀就是欲望斗不过命运,无论你的情有多真,爱有多深,月亮永远也代表不了我的心,反而月色越明,情迷意乱,脑子越懵懂。一生有多少美好与你擦肩而过,世间有多少憧憬难以圆梦,我为拥有爱的人而称羡,为懂得爱的人而欢欣!爱,当属圣洁,不能亵渎,不能随心所欲,更不可以假乱真!

爱,如同发动机里的电瓶,没有它再高挡的名车也不能启动;爱,可以成为蜡烛,燃尽自己照亮别人;爱,可以让你的心灵得到滋润,成就你的人生;爱,可以丰富你的生活,圆满你的家庭。但爱又能转化为恨,从而毁灭你的梦想,摧毁你的意志,断送你的前程。

我赞成“与其在别处仰望,不如在这里并肩”的爱情观。但缘分绝非钟情,缘分归缘分,钟情总归钟情,“钟情”有保鲜期,过了就会霉变,缘分却如定海神针,不为狂风大浪所动。

想着如火如荼的往昔,望着曲终人散的歌厅,轻叹风月无情,凝成千古哀恨,即便一丝丝伤痛,也能令人辗转难眠。红尘中的儿女情愁,其实一旦揉碎看透,也未必还能凄凄切切,泪满绣枕。岁月悠悠,没有谁离不开谁,也没有注定谁是谁的谁。人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也是自然属性。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我可以放弃一切来情寄青山;我可以乐不思蜀在此流连,与这里的山水田园融为一体,在这群山峻岭,深潭、溪边留下无尽的缠绵……

关于乡下的散文12:清欢有香是槐花

文/祝宝玉

在乡下,槐树是再普通不过的树种了。虽然平凡,却在每年五六月份陡然光彩起来。你不经意地一瞥,发现它们的枝头挂着一串串洁白的槐花,不禁又惊又喜。

老家村东头有一行槐树,约十四五株,白露过后不久,就见它们的枝头显露出淡淡的嫩芽,再耐心等一两天,便结出白色的花瓣。远观,白色的花瓣上浮着淡淡的翠绿,晶莹如玉。春风吹动,所有的花串都颤动起来,一朵朵玲珑剔透的花瓣,紧紧地簇拥在嫩枝上,还有淡淡的槐花香荡散开来,把整个村庄簇拥在香海之中。

槐花的香味很特殊,不是茉莉的幽香,不是苹果的郁香,也不是金桂的醇香,槐花香味甘甜淡雅,撩人心脾却又若有若无,有苏轼笔下“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的味道。

槐花不仅具有观赏性,且与吃是能联系上的。我祖母的故事里常提及槐花饭,在青黄不接的年代里,玉米面拌槐花或麸糠拌槐花也是难吃到的。我问祖母槐花饭好吃吗?祖母反问我你说呢。当然,我不知道好不好吃,因为我没吃过。在祖母似是而非的反问里我对槐花饭产生了好奇,或者说是想尝一尝槐花饭到底是什么味道。为此,我跟母亲提了好多次。后来母亲说我嘴贱,但还是为我做了一顿槐花饭。过程不复杂,把槐花漂洗干净,放入食盐和调料,拌上面粉,上笼蒸熟就可以吃了。说实话槐花饭除了有一股淡淡的槐花香外,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吃。

我所工作的村小学旁边也有一株槐树,这几日也正槐花盛开。前天下班之后,我特意过去看看,只见槐花零落一地,想必是那些调皮的孩子所为。我先是心里责怪那些孩子太没教养了,糟蹋了美丽的槐花,后又想,那些孩子们懂啥啊,他们只不过觉得槐花好看才攀树去摘的,他们也爱美,只是选择了错误的方式来表达,待教育之后,他们会明白的。

想把散落于地的槐花扫起,但又打住了这个念头,“黛玉葬花啊”,我这么做恐又落人话柄。好吧,缘来缘去,还是任春风来收拾残局吧。

尽管这个季节里百花盛开、馨香满园,但我依然喜欢这素雅的槐花,如同我选择了清贫的生活,不需要浓郁芬芳,只需粗茶淡饭,一瓢清欢。

关于乡下的散文13:在乡下,蝴蝶是会飞的花朵

文/小小麦子

只要枕着相依为命的乡村,月儿就变圆了,细节却很疼痛。

嫩黄从迎春花的爱情中走来,山上粉红的挑花将守望挂满了乡村的云层和额头。

梦在黎明惊醒后,才知蝴蝶早已变成了会飞的花朵。

从此,春天的绯红离故乡最近。

小草长高了,麦苗拔节了,在微风抚摸下,最爱把腰弯向故乡的方向。

布谷鸟于是动情的叫唤了,而村妹那件花衣裙,让人仿佛看到了盛开在篱笆墙边的花朵,静谧而绰约,既让我深情的垂慕,又让人由衷地敬仰……

手牵手的青藤已在每一个窗口等待,还有帖在窗台上那大红的喜字,使村里青年人把许多润泽的美梦,从天黑做到天亮。

那年,已有蝶羽留下凝思的花蕾,落嫁于一棵春天的树上,在唢呐声声的热望中,幸福的感觉疼痛。

而孤独的月亮,在村庄的臂弯里开始暗自忧伤。

向上生长的庄稼长出耳朵,在静夜里,向脆弱的月光靠近。

午夜的蝶羽击碎了谁的梦呓?

又是谁站在月光下,倾听村庄花开的声音……

关于乡下的散文14:乡下无贼

文/侯春燕

老三回家过年,刚到村口,就被一根横在路中间红白相间的竹竿拦住了。守竿的是二爷、幺爷,不准他进村回家。

他赶紧恭敬地递上烟。

二爷幺叔摆手,把烟挡回去。

你说,在前面黄桷树下,为啥要踢开皮夹子?二爷手指着老三过来的路问。

老三愣了。刚才,老三走到离村口不远的黄桷树下,一辆摩托“轰”地从身后开来,冲向村里。老三刚想骂“开这么快,慌到找死啊!”却见从摩托车上掉下一只黑皮夹。老三左右瞧瞧,四下无人,一脚踢去,皮夹子像只折翅的鸟,扑棱棱就掉进了路边的草丛。

嘿嘿,二爷,您怎么知道?

甭管我怎么知道的,问你为啥要踢皮夹子?

呵,这把戏,城里见多了。只要把钱包捡起来,就有人来找麻烦了。

这样啊!那回你的城里去吧。二爷手一挥,背转了身。

为啥呀?老三急得想咬人。

这是我们村里的规矩,不捡钱包的,或者捡了钱包不主动上交的,都不准进村。幺叔的语气像扁担,又翘又硬。

什么规矩,两位老辈子,我咋不晓得呢?

二爷幺叔不搭理老三,打电话喊来了老三的爹发财老汉。

看见老三,他爹激动得紧走几步。近了一瞧,老三被拦在村外,脸刷地就乌云密布了。

老三见爹来了,隔着栏杆喊,爹,你快给二爷幺叔他们说说,不晓得为啥……

“啪”老三话没说完,发财老汉的巴掌就甩在了他脸上,才打工几年啊,就丢人!

爹,你干吗呀!

他二爷,你把考试题给老三做做。发财老汉不理老三,扭头对二爷说。

老三,别怪我和你幺叔,这是村里前两年立的规矩,你爹也是发起人。二爷叹了口气又说,这几年,过年回家没进到村的,你不是头一个,好多娃子都被我们赶回城里去了。你把这卷子做了。三道题,答对两道题就回家过年;不然,别怪我们做长辈的心肠硬。

看来这帮老头都疯了,回家还得考试,真是闻所未闻。

老三接过幺叔手里的卷子。一看,乐了,哈,这也是考试题!老三手起笔落,眨眼间就把三个勾勾划完。

二爷没接他的卷子,说,你把答案读来听听。

老三暗笑,不识字就直说吧。念就念。

第一题,出门在外,你会和陌生人说话吗?答:不会。

为啥?二爷问。

现在骗子太多,最好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车站、码头,甚至医院,都张贴标语,写着“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电视里也天天提醒,陌生人来敲门,不要开,小心是入室抢劫的;陌生人与你搭话,不要理,小心是骗子。

知道了,第二题。

看见老人跌到,你会扶吗?答:不会。

你个兔崽子,为啥不扶?发财老汉怒斥道,扬手又要打老三。

你们没看电视吗?在城里,好心去扶跌倒的老人,却被反咬一口,吃官司不说,还赔医药费,好几万啊。要是我去扶,也被赖上,咋办呀?

别说了!发财老汉气得吹胡子,转身就往村里走。

爹!老三朝他爹追去。幺叔伸手把他拦住,你两道题都没答对,不能回家。

回家是我的权利,是我的自由,你虽是长辈,却管不了我。老三挣脱幺叔,扔下卷子,跨过竹竿,追到他爹跟前。爹,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还有耳套。你快套上,看你耳朵又长冻疮了。

滚!给老子滚!发财老汉手一扬,耳套掉在地上了。

爹,到底咋了吗?老三委屈极了。

发财老汉站立许久,长叹一声,说,老三啊,不要怪爹狠心。你几年没回来,爹咋不想让你进屋看看你娘抱抱你娃啊,可三儿呀,村里的规矩不能坏。败坏风气只要3天,可树好风气3年都难啊!村里,除了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全都是娃娃们,要是他们也被你们影响了,咋得了?

老三一脸的迷茫,爹,我咋了吗?我在城里,烟酒不沾,不偷不抢,不嫖不赌,不打架不闹事,挣的都是血汗钱!

你认为你老老实实打工挣钱就行了?你读的那些书都哪去了!你好好想想,等你想明白了,就进村回屋。没想明白,还是回城去吧。

发财老汉扭头就走,没走几步,又转身对愣在原地的老三说,对了,你说接孩子进城读书的事,我看算了,就让他在乡坝头读吧。

老三望着他爹蹒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前方拐弯处,他若有所思。

回到村口,二爷幺叔仍在。老三问,第三题“你回家会关门吗”的正确答案,是不是“不关”?

对。你总算醒悟了。幺叔笑了。

为啥?老三问。

乡下无贼!二爷和幺叔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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