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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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的散文1:泪光中的母亲和祖母(一)

文/马畏安

鲁迅先生有言,记忆,像是清洗剖肚鲜鱼的水,一搅动,便有血丝和鳞片漂浮上来。我对母亲和祖母的记忆,尘封了七十多年了。现在才搅动搅动,不知道漂浮上来的是些什么。

我的故乡,位于湖北浠水县东北,属丘陵地带。那里距大别山主峰所在地——罗田县,仅七十余里,距大别山的主峰天堂寨,也只有二百余里。

上世纪30年代至40年代,故乡农村像是没有动脉的肌体,只靠微循环维持生命的基本律动。村民们白天都在庄稼地里,晚上大都在自己家里。那时的乡村,没有观光旅游这么一说;重病人住进医院就诊,也是没有的,因为根本就没有医院;连女人生孩子都在自己家里,只是请来一位接生婆(五十岁以上的女性),一切都听从她的吩咐和安排。一般村民,外出办事夜不归宿,是没有的,女性更是绝对没有。

我的母亲终其一生,没有在我家以外的任何地方住过一宿。每天一入夜,她就没出过大门,睡觉也没有离开过作为她嫁妆的那张架子床,而且没离开过她的固定位置——靠架子床的外沿儿,这方便于她早起做饭,不至于惊动别人。

母亲在娘家做闺女时的情形,我不得而知,但自从嫁给我父亲以后,她安卧之处仅仅两个,一是卧室这张架子床的外沿儿,一是她人生的最终归宿——她的棺材。

母亲一生中去得最多的地方,只有她的娘家,基本上每年春天去一次,都是上午去,下午回。

其次要算离我家只有一里多路的小镇——三家店。三家店依着小山坡,就一条高高低低、曲曲折折的街道,长不过一百五十米,宽不过五米;街里有一座关帝庙,一个邮政代办所,中药铺、猪肉铺、馒头铺各有一家,还有一个极简陋、只能提供住宿的旅店。其余都是住户。有一家大门上的对联写道:“曾作乡村曾作市,半为商贾半为家”,道出了这个小镇的特点。

浠水乡间民俗,每年农历正月十三、十五,三家店都有民间聚会,叫做“玩十三”、“玩十五”。这两天,只要家里的事丢得开,又有同龄人相邀,母亲也会去玩一次的。母亲会换上一身干净的藏青色衣裳,大襟衣服右上方的纽扣处,掖一块白色手帕,往头发上抹点食用油,梳理平整;脑后的发髻上,插两根出嫁时的银簪,再绾上几根翠绿、修长的小麦叶片——这就算是母亲最精心、庄重的打扮了。

到三家店“玩十三”,也就是在山坡上走走看看。满山坡都是人挤人、熙熙攘攘。也有卖小吃的,油炸糕、油条,都是现炸现卖,香气四处飘散。还有把荸荠洗净,一个个鲜红发亮水灵灵的,用竹签穿成串,卖。偶尔有一条龙灯,敲锣打鼓从山坡上招摇而过,小孩子小青年,都争先恐后地看热闹,又跑又叫的。

1950年夏天,母亲还去过一次浠水县城,看见了大卡车,算是长了见识。而这点见识,又不过证实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早就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那时候,农村几乎家家都习惯烧松毛做饭,我家也是。每到秋末冬初季节,家家的壮劳力都到十几里以外的大山上去扒松毛,储存起来,准备度过冬天和春天。我哥哥扒回的松毛,一捆一捆地码在大门外的空地上。两米多高、一米多宽、五米多长的松毛堆,像一段城墙;等拿掉几捆以后,“城墙”一端上的上面便缺了一角,整段“城墙”就像一辆大卡车,缺角的一端是车头。

我有个堂兄的小女儿叫末末,外婆家在公路边上,她在那里见过大卡车。有一天,她对我母亲说:“四婆,你家的松毛堆像大卡车。”母亲没见过汽车,只是“嗯”了一声。直到她去了一趟县城,看见大卡车了,回到家就说:“末末说得对,我家的松毛堆是像大卡车。”

祖母的散文2:怀念祖母

文/丁利民

七年了,总觉得不长,因为音容笑貌似是犹存,突然离去恍若昨天。

七年了,总觉得很长,因为不时地会想起一些片段,久久不能忘怀,有一种无奈的煎熬,一种长长的痛楚。

七年了,孙儿一直觉得要写些什么,抒发对您的怀念,珍藏对您的回忆,享受那曾经沐浴着的祖孙情。只是可惜孙儿本是拙笔,更何况搁笔已久,难以刻画以抒胸,您会原谅孙儿的。不过不写不快,写过少留遗憾,愿以此文来寄托我们对您的思念。

那是一个初春的中午,在我家开的商店里,大家刚刚坐下开始吃饭,大姑的手机突然响起,我听到了电话那头颤抖而惊恐的声音。原来是祖母突发脑溢血,已被送至第一人民医院急救。我们马上打车赶去,几个叔叔、姑姑早已眼圈发红,泪水似断还流。我们顾不得戴鞋套,直奔祖母床前。昏迷的祖母再也没有像平时那样亲切地唤上一声我爸的乳名。亲友们都在第一时间赶来,挤满了家属等候室。接着医生将她推入手术室,没有太多的话语,大家的心中只有一个祈愿:她能奇迹般地康复。

下午五点祖母被推出了手术室,但要用呼吸机,医生说要能自主呼吸才算初步脱险。那晚,亲友们自发轮流在ICU病房外守候。第三天晚上,医生建议送祖母回家,她已属脑死亡。我们不忍心就这样放弃,决定再住一个晚上。奇迹终没出现,祖母就这样悄然离开了我们。

祖母过世后,我总要抽出时间到她的画像和骨灰前看一看,掸一掸灰尘。哪怕没有灰尘,我也要去掸。因为在我的心中,她不是一抔黄土。我心中有话,就会到她的画像前上支香,吐露一番。

祖母是个无畏、坚韧、独立而能干的人。她朴素的话语中蕴含着深深的哲理,她的身体力行向我们默默地传递着软性的“文化基因”,让我们懂得了处世的基本原则。儒家文化价值的核心是“仁”,“仁”的思想源自家族的“孝悌”,祖母一生都在关注家族内部或乡里社区的道德程序以及对嘉言善行的追慕和规训。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祖母就开始住在市区花园浜。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回合兴老家一次,锄草、整理房前屋后……将旧居整饬一新。一到村口站点下车,总会有乡里乡亲不断的问候和招呼声。

祖母对各种农活都十分在行。就连上屋面换瓦这样的事也十分拿手。有一次要换旧平房屋面的一批旧瓦,我很费力地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勾下几片,她说来就来,“嗖嗖嗖”几下,只见她用竹子从上往下轻轻勾勾,旧瓦片便纷纷乖乖地“跑”到她的手边,随手擒来。

祖母常教导我们“爱衣有衣穿,爱饭有饭吃”;教导我们“六月出门带寒衣,多带盘缠少带货”;教导我们“他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她的朴素教导总让我们心悦诚服。即使批评,也像春风化雨,让人连连称是。有人在三年困难时期给她送了五市斤粮票,她也一直念叨着。尽管后来还了这五市斤粮票,她还一直不忘那人的恩情。村里有个季家阿婆,没有生育儿女,在生产队时期是队里托儿所给大家带小孩的,祖母一直教育我们要尊重她,叫她“季家阿婆”,她有什么难事要我们及时帮助……

大学毕业后,她一直叮嘱我对学生要好一点,多向学生说明道理。我想这是她以自己的方式在关心我的工作。

祖母去得太突然,太早了些,孙儿们还未来得及报答,真是遗憾。由于我是长孙,祖母对我有点偏爱,记得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她带我到她妹妹家中玩,住了一个多星期,这是极难得的一次,因为她总是要求我们少给亲戚家添麻烦。

祖母,每年您的忌日前后,我都格外想念您,这是一种长长的痛,也许今生走不出这种怀念。

祖母的散文3:祖母和雪

文/温洁

在这个冬天,我突然想起了我的故乡,那个小小的村庄,蓦然浮现在眼前,我想它一定下雪了!

自从住进城里,好多年都没有感受过大雪的场景。怀念故乡那一场场雪,我和小伙伴们一起打雪仗,堆雪人,滚雪球,小手冻得通红。祖母在屋檐下,用铁盆烧起的柴火,呼啦啦迎风歌唱,火苗摇曳。我走近把手慢慢靠近火焰,让它轻轻温暖小手,看着它们渐渐红润起来!邻居家的姐姐常常从家里捧几个红薯出来,放进火里,精心照看着,过一会翻个面。然后一起分享红薯的美味与甜蜜,一起在阳光下享受雪后村子的静美与惬意。

周末,我又回到村子,沿途高楼拔地而起,土房子成为村子的景观。祖父母一辈子都住在土房子里,一辈子相濡以沫,相依相伴。土房子里有他们的故事,屋檐下的玉米串和红柿子,园子里的樱桃和杏子,院子里的葡萄架和红薯干,过往行者,随手可取,可以尽情享用!

有一年寒冬,大雪封住了凤凰山,所有车辆禁止通行,过往者只能徒步翻越。他们扛着行囊,哆嗦着身子,看见祖母烧的柴火,远远地巴望着,有一丝浅浅的企盼,缓缓驻足。每次祖母见了这情景,就吆喝他们一起烤火,烤着噼噼啪啪燃烧旺盛的柴火,祖母还忙着在柴火灶上搅着玉米粥,还要炒几个好菜——土豆丝和地道的酸菜,我们和路人一起围坐在柴火旁,吃饭、聊天。

又过了好多年,冬天,快过年了,好像是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天空又飘起小雪。我放假在家,和银发如雪的祖母一起在院子里烧着柴火。一朵朵雪花轻柔地落在祖母的银丝上,不经意落在火中,不见了踪迹。一辆小汽车驶来,停在我们身边。祖母依然热情地转过身,蹒跚地走近小汽车,给司机热情招手。一位叔叔激动地下车,双手搀扶着我的祖母,颤抖地说:“阿姨好,你还是这么精神,今天特意来看您了!以前大雪封山,我在您家吃过饭啊!”祖母感动而惊诧的眼神里仿佛写满幸福!

暖暖的冬阳下,我静静地依偎在村子的土房子前,手轻轻抚摸它的肌肤。春节将至,风儿缓缓吹过,我嗅到了久远的村味,那是祖母躺在泥土里,守望土房子,还有在土房子里度过的美好时光。我伸出手,接住了几片雪花,好想快递给祖母,表达我深深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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