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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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散文1:秋诉别愁

深秋飘雨,我在西北望南方,荒凉十月,谁寄愁绪满长安。每每叶落的时候,总会让人想起花开的辉煌,但曾经已然成为过去,谁都无法要求鸣蝉要唱响春夏秋冬,当一切繁华落尽,回忆就像前方月台上的背影,越远越缠绵。

是谁的双眸,明澈了一湖的青春,在那些埋头伏案奋笔疾书的日子里,隐忍了最最难以言说的落寞,虎溪荷塘,唤起了长江的涟漪,也算给予你一份合理的回报;是谁的长裙,舞动了黄鹤之楼的棱角,让我在每一个无梦的深夜,都会留恋每一个与你争吵的课堂,相知至深,一世红颜,有约为证,由不得沧桑世事,轮回万物;是谁的喧嚣,吵醒了东北沉睡的冰雕,竖起的头发,弯卷得像刚出锅的方便面一般,把万般的苦楚孤寂,都吞没在还没舒展的笑容里……

深秋降至靠近了冬的边缘,我偎依在窗台,看着最后残留的夕阳,回忆在不经意间泛滥成灾。曾经走过的熟悉街角,幻化为谁人的天堂,我沿着岁月回望过去,微微的闭上双眼感受那片枯叶坠落的悲伤,几串雨丝划过耳际,我听到婉转凄凉的哭泣,难道雨丝也带着悲怆的孤寂?

回想祖国庆生之时,我陪着重庆远来的朋友,一起解读这流逝的繁华,古城的另一种含义,或许就是乱葬坟地,躺倒在这城墙下的,不仅仅有秦皇唐宗,还有我的理想,希望和追求,当然也埋葬了我虚无的爱情和寻友的心情。送朋友离开的时候,我伏在车站的铁栏上,久久不忍离去,莫名的情愫萦绕在整个大脑,就算我再怎么安慰自己,也不能让内心平复得像大雁塔前喷泉一般规律。

繁华落尽时,往事已成伤,曾经那些美丽的梦想和誓言而今已变得苍白无力,儿时的追求融入岁月的长河滚滚流淌,离我远去了,触摸时只剩下涩涩的感慨和隐隐的忧伤。一丝淡淡的回忆,沉淀成北京城里隐去的胡同,终归再也寻不回来了。

得知一个远去大庆的朋友如今还充满着希望,我虚伪的告诉他自己一切安好。可是蓦然回首,才发现那些散乱的记忆和迷失的青春如暮秋的飘叶,于窄小的指缝间无声无息的流逝了。在这个伤感落寞的季节里,那些琐碎的记忆痛的更真了,零落的青春伤的更切了。而如今,我只剩下行尸走肉般的躯体游离于俗世凡尘,没有梦想,没有目标,就像一片枯叶般随风飘散,却不知何处是终点。

十月的天空,总是悬着淡淡的忧伤,朋友散落天涯,友谊也升华为缕缕轻柔的月光;十月的雨丝,总是带着浓浓的思念,知心一人,胜过千千万的过客。我在孤寂中回首,惊觉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纵使心泪再多,也冲不尽这千千心结。

秋叶尽落,就让那些过往的故事连带那些忧伤,一并弥散在记忆里吧!

南方散文2:祁剧

文/潇湘

祁剧

祁剧是我国南方历史悠久的一个古老剧种,有四百多年历史,它发源于湖南祁阳(含祁东)。在表演艺术上自成体系,有高、昆、弹三种声腔,高亢粗犷。带有原始的,浓郁的地方特色。在湘、闽、赣广为流传。戏剧家欧阳予倩说“粤剧和桂剧是一对双生姊妺,都是由湘南的祁剧嬗变而来的”《 粤剧浅说》又说“桂剧,本来是湖南的戏,就是祁阳戏”。

由于我生于斯,长于斯,经常耳濡目染,对这门古老的艺术充满刻的认识和眷恋。

祁剧和其他戏剧一样“兴于民间,毁于庙堂”。 似乎只流传民间,难登大雅之堂。但是,在漫长的岁月中,祁剧是平民几乎唯一的精神粮食。

祁剧的起源与楚南的巫文化有着深厚的渊源。古时候,在湘南民间流行“庆神” 的音乐和形式和车马灯的舞蹈形式。每年正月,车马灯常夹在鱼龙,狻猊队伍里进行演出,一丑骑马前端,一旦乘车随后,锣鼓,管弦伴奏,载歌载舞,相互对唱《十打》、《?十借》、《十送》、《晒纱罗》、《赛风流》。

“扯江西填湖南”, 湖南人大半是明初从江西迁徏而来,经常往来。便促进文化相互交流。

祁剧的演出,在有名的乡村集镇,庙宇宗祠。大云戏台和排山戏台始建于明初,全台为木质结构,台身以八大木柱为主体,柱头有狮象雕饰,斗拱重檐山顶,顶脊有二龙戏珠彩塑,戏台前宽30平方米,高4米。台前挡脚板有八仙雕饰,台中绘有“天官赐福”, 进口有戏联:排定总由天,任百般诡计阴谋,当场立现;山穷犹有路,看千古忠臣孝子,揭局方知。洪桥镇武圣庙四根柱子顶端,系用九十度的方木构成喜鹊窝,形成很好的声响效果。

大多数戏剧是露天上演的,如果有可能,选择在一棵大树底下,背景不仅宏大醒目,而且时时刻刻处在变化之中。树荫造成一种疑重严肃的气氛,阳光照在树叶上,产生一种美感,树叶沙沙作响,与击剑,棍棒声交织在一起,台下不时爆发阵阵笑声。

上演祁剧多半是寿戏、谱戏,庙戏,墟场戏。一个老人寿期快到了,便请戏班子来唱几天戏,看戏的多半是中老年人,主人看到场里黑压压一片,有这么多人来捧场,自然很高兴,便敬烟。阔绰的人便每人发一个小红包。

祁剧传统剧目941个,演员除老旦,小丑用本嗓声外,其余用假噪式真假相结合。唱腔和道白要求字正音清。讲究卓、双、空、实的咬字法。祁剧的表演技巧讲究,动作要求眼、鼻、脸、胸、腰、手指、脚尖的一致性。

祁剧名伶辈出,民国二十五年,国民政府秘书长禇民谊观看筱玉梅在《盗灵芝草》中饰白素贞,十分赞赏,写“北有梅兰芳,南有筱玉梅” 相赠,1965年,筱玉梅赴京参加全囯戏剧会演,郭沬若先生称祁剧为全国名列笫二的优秀剧种。筱玉梅加入中国戏协。

1958年,邵阳祁剧团晋京演出《昭君出塞》,毛主席,周总理等中央领导看后,对这个剧本的文字,表演艺术,以及担任饰演王昭君的谢美仙给予高度赞誉。毛主席把原着“汉水源头葬孤坟” 改为“黑水”; 周总理将玉门关出塞改为雁门关。1960年3月,为刘少奇,朱德演出《闹严府》,陈毅,周扬,欧阳倩予,田汉等观看,并给予高度评介,谢美仙加入了中国戏协。

在科学发展的今天,戏剧受到电影,电视,互联网的严峻挑战,但是,它是能唤起我们对历史,对生活审视的另一种欢娱方式,勾起人们怀古祟古之情。王侯将相,才子佳人。各有喜剧和悲剧。老百姓能说出《三囯演义》等“唐八百,宋一千” 的历史掌故如数家珍,戏剧是他们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

南方散文3:南方的秋天

文/左辉英

仍然穿着绿色的衣裳。似乎她更偏爱绿色,全身都绿得耀眼。夕阳抽去了它最后一丝淡影,将蓝灰色的暮霭留给大地。夕阳西下,农民从地里回来了,观看美丽的云彩。这时,是再安静,再祥和不过了。吃过晚饭以后,天空中露出一个玉盘,整个苍穹中散发着几点微茫的光。偶尔,不远处,会传来风拂落叶的声音及一阵阵鸟儿的残唱。大雁排成“人”字形往南飞去。

秋天来了。

初秋的雨是狂怒的,还带有夏的影子。夜间,正当你熟睡的时候,月亮便隐去它的身影,一条光亮的长剑从天宇间劈开,充满豪情。接着,大雨便直泻下来。力量、奔放,这是初秋的雨的个性。不过,金秋的、晚秋的雨却收敛了许多。

秋风吹得真是让人享受啊!没有夏天的狂暴,没有冬天的肆惮。风儿也把花的清香送进了心里。

秋云很淡,没有夏天的千变万化。但是看起来很纯洁,很明净。纯净的天空,远远望去,不带一点儿渣滓,像一块白玉。阳光似乎也温柔许多,不再射出那么耀眼的光芒。一片金色,更能让人心怡。

看着这一幅美丽的秋景图,让我不由得吟起了刘禹锡的名诗:“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假如我是位作家,我要将这秋景描绘得淋漓尽致,美入人心。

假如我是位舞蹈家,我要用最优美的舞姿来展现秋的神韵。

假如我是位音乐家,我要用最动听的旋律来诠释中国南方的秋天,去和德国帕海贝儿的《秋日私语》一较高下,让全世界都领略一番中国南方的秋韵。

南方散文4:情歌而已

文/歌者

春天我去杭州,在南方的清晨醒来,车窗外满眼新绿,一块块水田明丽地闪烁。夏天我从兰州去康乐,车出七道梁隧道,横入视野的是一列起伏的山脉,没有一棵树,没有一片草,连石头都没有,整个都是黄土,远远地反射着阳光。天地间一片浑黄,再无二色。就像没有爱情的生活。

当你孤独的时候,你可以走向新鲜,可以走进荒凉,但不要试图融入狂欢。

黑塞说:人们不停地踏上旅途,只为一次邂逅。我总被一些美好的念想鼓动着出发,这是唯一能让我兴奋的事。只要离开这里,虚幻的邂逅并不是我的目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张口就是“野孩子”的歌。我跑到兰州,站在中山桥上,看着脚下的河水,唱一支黄河谣,再回来。没有激动,没有失落,张口唱起别的歌。

更多的时候,我困在这座城市。其实说“困”很做作。当你一次次走过这里的街巷,你的步履会从与孤独的对抗变成对孤独的玩味。

此时你眼中是这样的景象:满是落叶的街道,鳞次栉比的两层楼房,还有紧闭的门窗。长安城到处是矮胖的法国梧桐,提供最初的宽大落叶;到处是年轻的银杏树,提供后来的杏黄色落叶,这种落叶像蝴蝶,总是在天上飞舞,不落到地下来;到处是钻天杨树,提供清脆的落叶。最后是少见的枫树,叶子像不能遗忘的鲜血,凝结在枝头。在整个自由奔放的秋季,长安是一座空城。你可以像风一样游遍长安,毫无阻碍。直到最后,才会在一条小街里,在遥远的过街天桥上看到这个姑娘,独自站着,白衣如雪。

这是王小波的描述。第一次读到这段话时,我想起我也曾看到过这样的景象。现在,我终于走到了最后那条小街,看到了你。

南方散文5:又见冰雪情

文/邹安超

在南方,人们对雪的期盼,仿若情侣盼君归一样,迷恋又急切,总希望一觉醒之后,漫天的大雪悄悄来造访。

下雪时,雪地高洁与安宁的境界,让世界呈现得空灵与静美,让人向往与倾慕。可是生于南方的我,与冰雪世界早已久违,这样的期盼年复一年地燃烬又升起,25个周而复始的希翼与失望艰难地熬过。

农历羊年尾声时,我生活的城市陡然降临甲子年间最盛大又空前的一场雪,刹时,让久未亲临冬雪的故乡人不觉地慌了神。

早间,还未起床,便听得夫在客厅尖叫:“下——雪——了!”,我一听,本还赖床不想起的懒惰思想一下被击碎,立马坐起,骨碌碌地翻身下床,衣衫不整地奔向窗台。

雪,铺满世界,洁白洁白,密密地厚厚地积压着,晃动着眼,目光所及的视野内,全是皑皑白雪,远处的楼顶,近处的道路,停车场的车顶,小区的那些黄桷树、腊梅、茶树、棕榈树等等高大乔木低矮灌木,都没了平时划界分明的线条和弧度,取而代之的是雪白的固状物,雪,早将它们封存得喘不过气,似雪柱,似莲盘,似蘑菇顶,似冰凌,似一朵朵絮絮飞舞的棉球。小区内凡是未被人走过的地方,都是亮晶晶的白,一下让人生就北国风光的静美来。

如此美妙景致,怎能家中虚度,投身冰雪的世界,尽情燃放爱雪之情。转身回到书房,找出相机,撑起雨伞,急急地走出家门,走出小区大门。

路上,街上,依旧是铺满着白,然后是穿得厚笨如企鹅的人们,个个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三三两两,成群结队,踢雪,拍照,嬉戏打闹,全然不见极寒天气的萧瑟和沉闷,有的满是热烈与兴奋,惊喜与欢乐。

很快来到市民文化中心,宽阔的广场上,与堆积的白雪相映衬的是成堆的人群,他们在雪地,在树下,在房前,尽情地玩着雪,滚雪球,堆雪人,打雪仗,该有的激情,都在雪地中欢快地释放着,上演着雪美人欢的喜庆图。选好角度,除了观景,就是拍照,拍树,拍花,拍房,拍披着厚厚雪衣的大红灯笼,拍人们的打闹,拍冰雪天大道上小心翼翼行进的车辆,还拍石头缝中一撮撮洁白洁白的絮,真想把雪世界的一切都拍到镜头里,永远收藏着这份喜悦与收获。

雪的世界,温情且美丽。广场上一对母子围着堆积的白雪公主欢畅地玩着,母亲年轻美丽,孩子幼小乖巧,母慈爱,手把手地教着孩子捧雪撒欢,孩子力小,动作笨拙,雪捧手间撒不出去,一下撒到自个脸上,佯装的哭声,把母亲逗得咯咯地笑着,接着母亲用冻得通红的手掌一下一下扇去孩子身上滞停的雪渍,然后亲亲粉红的小脸,俯身一个拥抱,孩子立即破啼为笑,进而母子两人哈哈地大笑不停,那祥和,那开怀,那份释放欢乐的情感,都是无法抵挡住雪的诱惑,连幼小的孩子亦能如此,可想跚跚来迟的雪是多么多么让人珍爱。

这情景真让人怀念!

孩提时,冬总是有飞雪的,乡村总是宁静而美好,干净的空气,无污染的世界,环境清幽,四季分明,瑞雪兆丰年的景象总是如期而至,雪的来临也给予我们一个开怀的世界,空气中凝结出清新而和谐的元素。那时的我们,每每在雪降临之时,甚是欢心鼓舞,打雪仗、滚雪球、堆雪人、捕候鸟、踏薄冰、砍飘飘都是我们小孩的玩法。

临下雪的前一天,空气透着湿气,吹着寒风,布着雪花的味,我们走在街上,总是哈着气,急急忙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行进,进了屋子,瞬即靠近炉火,还一边用热水烫着僵硬的手脚,嘴里也不忘骂出一声:“鬼天气,怕是要下雪了!”实际上,我们内心是期盼雪来造访的。夜来临之时,早早地入睡,也许是天顺人意,在静谧的夜晚,我们安静地睡着,夜也漆黑一团,此时,正是雪与人们玩迷藏的好时候,她们,凭借着深厚的功力,展开优美的舞步,得意地掀开裁剪得美丽的“六出”裙衣,整整一夜地舞个不停,舞了探戈,舞国标……最后是舞芭蕾,直到舞得精疲力竭,才停歇在乡村野地,旋即将整个世界彻底地包裹起来,如一袭白衣少女般冰洁与纯美,静候人们的喜出望外。

第二天,早起的人家便会惊呼“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茫茫世界,于是兴奋地唤着自家孩子:“快起来!快——起——来!下雪啦!下——雪——啦——!”被叫醒的孩子瞬即灌了兴奋剂,不再依恋暖烘烘的被窝,猴急猴急地爬起奔走相告,瞬息,整个乡间都充斥着孩童欢快的呼声,到处是“下雪啦!下雪啦——”的唤伴声。不一会,洁净的雪地有了喧闹的身影,听踏雪的声音,观积雪的倩影,体验打雪仗的欢快,静默的乡村刹那间有了生机,冬的萧瑟与冰凉也随之消散。等到该通知的伙伴均已到场,队伍整装待发,在总指挥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冲向那繁茂枝丫、枯草垛、山坡上、瓦砾堆,一如奔赴战场的将率们,个个是勇猛善战。接下来,火热的游戏场面拉开,首先是搜集雪团,再找一干净平坝堆放起来,等雪堆积得差不多时,依其用途堆雪人、打雪仗、滚雪球……,处处洋溢着欢快。大人们这时有的是欢愉地观望,有的干脆加入孩童的行列,活脱脱把自己交由冰雪的世界,活脱脱的变成老小孩儿一个,有的则自寻乐趣去,好一派天静人乐的冰雪世界图。

在这当中玩得最刺激最雅致的当数雪地捕鸟,这是一项颇具智慧性与偶然性的玩乐。如果雪封天正好是周末,通常是找一开阔地,居中圈一小块,将雪扫开,撒些麦谷,拿一筛子,用两竹杆支撑其上,边拴长绳,远远地匍匐于隐蔽处,我们便守候于此,大气也不敢出地注视着前方。当鸟雀们被冰雪天封存后无处觅食,于是东张西望的观察过后,徒然间发现这一开阔地,暗自得意,方飞赴而至,正低头啄食到酣畅时,祸从天降,远处的我们将绳用力一拉,鸟们稳稳地扣于筛下,“扑腾扑腾”地欲想逃走,哪知四面如铁壁,再插翅也难飞,我们却是欢呼雀跃,喊叫不停地直扑而去,都想极早的一睹胜利果实。如若哪次计划失败,我们当中有经验有指挥才能的将会作一番深刻解剖,各方面分析战败原因,通过年复一年几次三番的总结--实践--再总结--再实践,我们的捕鸟技术那可谓娴熟达极致,鸟们是有来无回。

天近黑时,鸟们也不再来,我们兴趣也了然,自己也如倦怠的鸟儿入了巢,盼着来日天明。

晨曦过后,背着书包,欢悦地离家而去,路途伴着朦朦的夜色,踏着石板路上偶见的小水凼,那里是薄冰结集的低洼地,上面浮一层薄薄的、晶晶的、透透的冰膜,用脚一踏,很沉闷的一声“咔——嚓”,便可见破裂的薄冰四分五裂般痛责,而我们却甚是欢畅。或者,路过一冬水田,更是我们找乐子的好去处,田里澄清的积水,略带皱褶的冰层掩盖其上,可谓明察秋毫,此时,拾一不大不小的薄石块,弯下身,使得身子与路面保持在90度,把石块平行于手面,用七分的力,稳稳地飘掷出去,就看见薄石块在重力及惯性力的作用下,伴着耳旁传出划拉玻璃的清脆声,石块便蹦蹦跳跳的延伸出去,一如欢歌笑语般向前跳跃,我们曰:“砍飘飘”。每当看到薄石块在冰层上跳跃得越快越远,我们的心情是越激烈,也越尽兴。每个玩着的人相互比攀着,各自清点着石块跳跃的次数,评比着名次,依此增加着乐趣。不知不觉,鹅蛋黄的太阳出来,七里地的上学路程也走完、玩完,学校便就在眼前。

此刻,在家的大人们,活计早安排顺溜,收拾停当,拿着竹枝捆扎的扫把将门前和院坝的残雪冰块清理成堆,等候她们慢慢化去,然后拿着砍刀,给被积雪压断的竹枝树丫修剪整着形,一下房前屋后便有了亮堂清爽,早已没有了大雪折压后的苍凉与凄惨,树和竹重新焕发出神采,仿若新陈代谢的更迭,留下的全是健硕而精壮的枝干,等待来年春后再萌新芽。忙完,大人们深吸一口气,休息片刻,扛起锄头,走向对面的坡地,那里的麦苗菜地正经受过一场洗礼,她们正感恩戴德地体验着雪后清凉的无菌生活,那些试欲阻挠庄稼茁壮成长的害虫们,早成这场冰雪袭击下的孤魂野鬼。“那里的雪还没被破坏,去那边拍吧!”夫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一下扰乱我思维的程序,回头见夫站在身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发现前方上百米的地方,广场的绿化地带里,那些常绿灌木丛上,雪还厚厚地密积着。于是,我与夫两人躲开喧闹的众人,享受着冰雪掩盖下的静美。夫给我拍照,我与他拍照,微距,广距,大场景,特写镜,相机咔咔响个不停,拍完照,也玩雪,清新高洁的雪世界把两个不再年轻的人的心境拖至童真的时代。

时值正午,天上仍在雪花飞舞,雪依旧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积压着群芳,没有融化的痕迹,当我手捧一雪白无暇的雪球时,干净清凌的冰凉感透过手指神经传达脑海,瞬间洁净与完美的思想浮现出来,雪,人世间的精灵,真是自然降予人类的礼品,因了她的美丽与素雅,因了她的高洁与不染纤尘。

所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这天人合人,道法自然的合和世象,是自然的图腾,人类的珍宝,那么作为主宰世界的人类,我们该如何来回馈和尊重自然呢?加倍爱护与珍惜,世界的宁静与美丽才能持续地完美无暇地拥有和留存,那温柔而洁白的冬雪才会如期而至,雪花们才会把“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的境界演泽得完美而坦然,给人类创造出一个“江山不夜月千里,天地无私玉万家”的干净素洁的世界!

南方散文6:北方的“榕树”

文/郭军平

榕树是南方林木中一道亮丽的风景,之所以称为亮丽,是因为榕树有自己独特的生存方式。

榕树树冠庞大、枝叶繁茂,且生命力顽强,以繁殖能力超强而著称于世。我曾经去过桂林,亲眼见到了那一片密密的榕树林。

细看它们,只见胳膊连着胳膊、手拉着手,最特别的是脚连着脚,形成一座密不透风的榕树家族。面对榕树惊人的繁殖能力,我们不得不惊叹它们生命力之强、生存方式之独特。它们团结如一,枝干从一个母树发端,然后一一从母体的根部破土而出,再拼力生长。不久,一棵高大的榕树就矗立在你的面前。但它们的生命体并没有就此停歇,而是继续生长、继续繁衍,它们的根部在不断开花结果。一片榕树林就这样神奇地形成了。它们无需人工栽植,也无需开花结果,它们依赖的是自身的根,它们的根就是生命不息的密码和源头。榕树生命之顽强之奇异,恐怕是其他树种难以匹敌的吧。

就在我感叹世界上恐怕再没有像榕树这样生命力顽强的树种时,我看到了香椿树的生命方式。世界上竟还有这么一种生命方式相同的树种,它们也是依赖自己的根繁殖、生长。它,就是香椿树。

香椿树是北方的常见树种,当然,榕树在北方是没有的。每一种树木皆有它们喜欢的水土。南方炎热潮湿多水,也许就适合榕树;而北方干旱温暖少水,也许就适合香椿树吧。当然,我的推论究竟正确不正确,还有待植物学家验证。

这里我想说的是香椿树的繁殖方式,它们竟然和南方的榕树一模一样。我家的园子里栽植了一棵香椿树,枝叶繁茂、生命旺盛,耐干旱、抗病能力超强,很少发现它们生病生虫。每年春季,父母都要摘取香椿树叶子为我们做精美的菜肴。虽然年年采摘,但并不影响香椿树生生不息。它也许默认了主人的举动,在被采撷之后,它就尽力向上生长,以争取更多的阳光和地下水分。

某一年,它的枝干在采撷中被折断了,旺盛的生命力仿佛被人泼了冷水。遇到了打击,它折断的枝头不能继续生长。我们为它惋惜,懊悔自己的不小心。就在我们以为它要死去时,来年春天,在它干枯的枝干旁边竟然生发出了一朵绿芽!这朵绿芽在春风的抚摸下、春雨的浇灌下迅猛生长,等到夏天来临,它已经有了健美的枝条,鸟儿开始站在它的枝头歌唱了。

第二年的夏天,我惊异地发现在它周围竟然出现了一棵又一棵健美的小香椿树。我把发现告诉了父母,父母非常高兴,说:“不要破坏它们,让它们悄悄生长,这是生命旺盛的象征。”

是啊,我是喜欢它们的啊!我怎么可能破坏它们呢!从这独特的生存方式来看,它们毫无疑问就像是北方的榕树。它们不也是在用根繁衍后代,滋养后代吗?它们惊人的生命毅力一样令人惊叹!可以想象,不久的将来,在它们四周就会出现一片香椿树林。这,哪里只是生命旺盛的象征?这,不是引导我们热爱生命的最好启发吗?

香椿树,北方的榕树,但愿你们的生命不断繁衍、不断壮大,让我们这个美好的世界更加美好、香气四溢。

榕树、香椿树繁衍生命的方式也让我想起了我们的民族、我们的民族文化。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何尝不是延续自祖先,坚守孝道、敬祖爱老是我们的优秀传统,守住来自祖先的馈赠,就守住了我们民族的根。

南方散文7:母亲

文/三月风

艳阳五月天的南方,炽热的太阳炙烤得大地蒸腾,行走的路人犹油锅中氽浮的麻花,祎璠不胜烈日烘烤,私自取消了原本与母亲即日的约定,没能如期前往母亲的住处去看望母亲。时近午时,祎璠突然听到,那被太阳烘烤得欲要流漆的铁大门,传来一阵阵木棒的击打声,祎璠拉开门,只见母亲气喘吁吁地持杖立在门口,当她看到祎璠的那一刻,赤褐色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小璠呀!今天你没有回去,你的电话也打不通,妈当是你出什么事了呢!我过来看看你。璠啊,你没事就好,妈就不进屋了,盼盼要随我来,天太热我没让来,中午盼盼一个在家我不放心,我这就回去了,望着挽留不下,而又持意不让送的母亲那远去的背影,在蹒跚的丈量着那五里地的热土。须臾间祎璠的心由惊讶到哀伤,汗颜满面。

翌日上午,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是母亲的电话,未开口突听到电话里传来了母亲的啜泣声,璠啊!盼盼…,…!继而是大放悲声,祎璠急忙问,盼盼怎么了,盼盼……盼盼……盼盼死了,听着母亲那凄凄切切悲痛声,只听得祎璠心里一阵阵发凉。

骑车回家的路上,祎璠的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放着,母亲一生中的一幕幕 。

她看到上世纪四十年代,战火燎原中的一个小姑娘,跟随父母东奔西走逃避战乱,受尽了苦难。

她看到六十年代初期,一个大姑娘成了他人之妻初为人母,看着嗷嗷待哺的儿女,连那难得的一点野菜她都舍不得吃,因饥饿身体没有了例假,因饥饿乳房干瘪,但不得不让让小女嘬吮着流血的乳头。

她看到因一次意外失去了丈夫的母亲,怕再婚后儿女受虐待,她半生守身如玉,说心中已没有了男女之爱。

她看到为了儿女学费,劳累了一天的母亲,夜晚为酒厂刷瓶子到深夜,儿子不忍心地劝说妈快睡觉吧!母亲说我不瞌睡,你们快睡吧。

她看到哥哥有了儿子亮亮,母亲怕亮亮夜晚哭闹,影响哥嫂休息,母亲就夜晚陪亮亮嬉闹,陪亮亮睡觉。

她看到后来自己也有了儿子闹闹,母亲同样也是,不让闹闹影响自己睡觉,母亲说我年纪大了,瞌睡少了,把孩子交给我吧,你们就别管了。

她看到哥哥因工作外调了,自己因工作也很少回去,亮亮和闹闹也都住校了,孤独的母亲整日与盼盼为伴。

她看到盼盼一天到晚地与母亲行影不离。

她看到盼盼对母亲的忠诚,热忱。

回放着母亲一生中的一幕幕,她回到家踏进大门,树影婆娑中,她看到抽抽噎噎的母亲,正悲哀地用那干枯的左手在抚摸着盼盼。

看着那只浑身泛着金黄的狗,躺在地上,盼盼是真的死了。

盼盼原来就是在昨日 ,母亲去看自己时吃的农药。

站在母亲身边的祎璠,泪如涌泉般的喃喃自语,盼盼我以前,以前不如你。

南方散文8:童年捉鱼记

文/学而父

生活在南方水乡的孩子,很少没有水里捉鱼的经历。我的家乡没有星罗棋布的湖泊,没有纵横网状的河流,算不上典型的水乡,但小溪小沟众多,蓄满水的稻田遍野皆是,小鱼小虾却也不少。因而水中捉鱼,既是小时候必备的本领,也是儿童时期的一种乐趣。

农历二月,春寒料峭,依然挡不住万物的复苏和萌动。田里的水安安静静,水温尚凉,依然阻止不了鱼儿产籽和孕育。清晨起来,春风微冷,如镜的水面偶尔会被啪的一声,打破沉寂。水面乍起涟漪,一圈一圈从中心向四周荡开去。有经验的孩子一定知道,鱼儿已经嗅到了春的气息,开始一蹦一跳欢迎春天的归来。不几天,水里的鱼儿,成群结队欢呼着,此起彼伏地跳着,孩子们认定捉鱼的时机已经来到。清晨,带上家里早已编织好的竹罩子,高高挽起裤腿,静静守候在水田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水中央。毫无防备的鱼儿,根本不知道危险就在眼前,依然不爽约,开始在水里不停地舞蹈。孩子们看准了,将竹罩子用力远远抛过去,把欢蹦的鱼儿牢牢罩入其中。罩子中的鱼儿依旧跳起,当碰到那冷冰冰的障碍物,才感觉到情形不妙,不再高兴,一下子老实了。捉鱼的孩子在冷冷的水里,快速挪动双腿,迅速靠近竹罩子,先用力压一压罩子,确定罩子下方四周没有空隙,便放心伸出手,在罩住的水里一阵乱摸,惊慌失措的鱼儿,滑溜溜躲来躲去。等水被搅得浑浊不堪的时候,鱼儿再也受不住,逃跑的速度放缓再放缓,捉鱼的孩子一把抓去,一条三四两的鲫鱼已经结结实实捉在了手中。小时的我总是不幸的,不是罩子扔不准,就是触觉迟钝抓不住;不是心急没有罩牢,就是用力过猛将鱼儿按入了泥浆。总之,我的收获总是最少的。即使这样,每年春天鱼儿蹦籽的时候,我还是百折不挠,依然去罩鱼。草房子的跳蚤五是鱼儿的灾星,因为只要他扔出竹罩子,再激灵的鱼儿也在劫难逃。清晨至太阳高照期间,他总会背着沉甸甸的笆篓,一高一低挽着裤腿,一步一回头行走在田坎上,意犹未尽地看看渐渐归于平静的水面,恋恋不舍,脸上写满胜利的微笑。准备耙田的大人笑眯眯地打量跳蚤五:“跳蚤五,今早晨罩得安逸噻,不要把鱼逮绝种了哟!”跳蚤五谦虚中满是得意:“没逮好多,大概五六斤吧!要不是今早晨脚被蚌壳划了一个口,肯定把下大田的渔公渔婆、鱼子鱼孙都给弄光喽。”大人继续笑嘻嘻:“你娃儿心太贼了,弄绝种了明年你还罩啥子!”跳蚤五不再言语,心满意足、晃晃悠悠回家吃饭。

晚春不知不觉走来,山上田野,油菜、水稻等庄稼在一场一场春雨的滋润下,摇曳着绿油油的叶,无忧无虑地成长。天气逐渐热起来,细蒙蒙、羞答答的春雨逐渐长大,由少年而青年,变得越来越粗犷。几场大雨哗啦啦,畅快淋漓,田里、溪里、河里的水不断涨高。当浅浅的水田再也无法容纳这些雨水的时候,农人便打开田坎缺口,让水自由自在通过层层水田,流进小沟,而后小溪,而后小河,而后长江。春天逃过竹罩子的鱼,已经完成了养儿育女的使命,开始顺着流水,游过水田,游进江河,当然前提是它们必须躲过田坎缺口上布下的竹号。竹号是一种类似西洋号角的捕鱼工具,前面一个大大的喇叭口,后面是椭圆形的容器,里面布满了倒须,鱼一旦进入里面,便不可能再游出来逃掉。只要雨季来临,大家就扛着竹号,选择一个自认为鱼多的缺口安下,用水草或泥巴将号口四周的缝严严实实堵住,经过这里的鱼别无选择,只能通过号口往下面游去,游进那个有进无出的容器。我家有两只竹号,每当巴山夜雨涨满田间,我便将两只竹号分别安置到家附近的沱田缺口,水夹杂着水草哗哗奔腾而来,眼前仿佛看见了欢跃跳动的鲫鱼、鲤鱼正往竹号涌来。我静静在水田边等着,时间缓缓流淌,着急的我不停地捞起竹号尾巴看,发现有几条小鱼,便迫不及待解开号尾的绳索,轻轻将鱼取出,放入盛有小量水的木桶里,无聊地看鱼在水桶里懒散地游来游去,偶尔用小木棍捅几下鱼,打发着悠闲的时光。如果连看好几次,竹号尾巴里都没鱼,便晃荡着水桶回家。吃罢午饭,偶然想起竹号,又提着桶飞快跑向缺口,每当这个时候,收获总会很大,竹号尾巴里挤满了大大小小的鱼。傍晚时分,家家户户冒起炊烟,于是从缺口里收起竹号,满怀喜悦,扛着竹号归家。这样的日子一般持续两三天,等田里的水排泄得差不多了,缺口便被大人们关闭,只好耐心等待下次大雨的来临。

炎热的仲夏总是在人毫不戒备的情况下来临,田里一片片沉甸甸的稻谷,低着金黄色的头一动不动,一阵风袭来,稻谷便很不情愿地摇几下头。清晨村民们披星戴月,白天顶着烈日,愉快地收割稻子。没多久,风卷残云般,金黄色的田野只剩下矮矮的稻桩。天气越来越炎热,烈日炙烤大地,司雨的龙王也畏惧毒日,不知躲到什么地方乘凉去了,天上一滴雨都没有。田里的水不断蒸发,水中央渐渐露出了零星的泥滩,泥滩越来越多,可怜的鱼躲到仅剩的几片水塘里,焦躁不安地跳跃着,虽然可以逃避无情的烈日,却无法逃脱被捉的命运。看,孩子们提着木桶来了;听,孩子们在稀泥田里正朝这边走来。孩子们用稀泥垒起一圈泥埂,用手往泥埂圈外拂水,水越来越少,鱼开始在浑浊的水里挣扎。孩子们欢天喜地,不费吹灰之力,捡着泥汤中的鱼,放入清水桶,鱼暂时轻松地在水桶中游弋,后来才知道这叫竭泽而渔。那些日子,孩子们就这样一片水塘一片水塘地扫荡,恨不得把田里的鱼捉完。然而,自然的力量是神秘而伟大的,新的鱼总是没完没了地生长,来年依然鱼满田、虾满塘。这种捉鱼的方式是最轻松的,也是收获最大的,那时我家就曾经把吃不完的鲫鱼破开,晒成鱼干。当然遇到夏季雨水很多的年份,竭泽而渔的行动便只好搁置,眼睁睁看那些鱼在水田里逍遥自在。

秋雨绵绵,天地朦胧一色,就像是永远睡不醒,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挨过这段灰蒙蒙的日子,太阳开始懒洋洋、偷偷摸摸探出头来,天地间依然空蒙一片,阴沉沉的。一些闲来无事的大人,纷纷拿起竹竿到溪里、河里垂钓。将喷香的油酥饼掰碎撒进水里,无忧无虑的鱼蜂拥而至,玩游戏般抢食。此时用不着心急,因为油酥的量远远不能满足鱼儿的胃口,它们必须等待再次争抢食物。将蚯蚓熟练地挂上鱼钩,优美地抛出鱼线,线凫飘在水面上,不一会儿,许是鱼一口咬住了蚯蚓,鱼线沉沉往水里一坠。鱼上钩了,迅速提前鱼竿,一条鲜活的鱼在鱼钩上拼命地挣扎。钓鱼需要耐心,孩子们往往不适合做这项运动,因为我小时候曾试着钓过几次鱼,但始终没有摆脱小猫钓鱼的悲剧。于是,看别人钓鱼反倒成了乐趣。有几年,我总是紧张地看着来做客的胡舅公钓鱼,只要鱼线一动,就大声喊:钓到了,扯鱼竿呀!胡舅公经验十足,不慌不忙,继续等待,看着鱼线在水里扯来扯去,他才冷不丁扯起鱼竿,鱼便稳稳当当地挂在了钩上。

如今,家乡水田的鱼很少了,因为有人用电击的方式让鱼儿无处可逃,还因为鱼的进化速度赶不上农村普遍过度使用的农药。没有了野生的鱼,孩子们也就少了捉鱼的乐趣,我常常这么想。

南方散文9:荆芥里的乡愁

文/付小方

一位南方的朋友到河南出差,吃了我们这儿的特色面食:饸饹面,问我,“面里有一种配菜,小叶,绿色,微辛,吃着非常清新,它是什么啊?”我笑了,“那是荆芥。”他很惊喜的样子,说,“我喜欢。”

谁不喜欢呢?我们这儿的人都爱它。黄瓜拌荆芥,浇上油蒜汁,再点上些芥末,清新、爽口,是夏季里最受欢迎的一道凉菜。还有饸饹凉面,配菜中荆芥必不可少,它甚至是点晴之笔,有了它,整盘面的味道才能真正飞扬起来。有极爱荆芥者,干脆凉拌一整盘荆芥,什么也不搭,一顿饕餮。也有最初不喜欢荆芥的,觉得它有点儿苦,吃它总有些战战兢兢的。但试着吃了几次后,他就眉头舒展了,就开怀了,然后越吃越爱,对它上了瘾。荆芥有这个魅力。

荆芥在春天撒种,在菜园一角,或者家门前的旮旯地儿,随意撒下一些,不用怎么照料,过不了多久,就蓬蓬一片。荆芥绿得不浓不淡,正好,叶子可爱娇俏,舒展的样子就如一朵美丽的花。茎笔直。它总是一副欣喜、向上的模样,人见了不觉精神一振,耳目一新。荆芥长老了,会开出淡紫色的花,也观之宜人。

在村里,每到夏天,几乎家家都有一片荆芥。到了晌午,女人们从地里归来,会顺手掐一些荆芥,到了家后,待下好面条,过了冷水,将荆芥在水笼头下冲洗几下,往面条里一洒,放盐、生抽、香油、芝麻油等调料,再拍一根黄瓜搭配,拌好,搅匀,然后一大碗一大碗地捞出来,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

荆芥的味道历久弥新,每年吃它,都感到新鲜,也有一种欣喜在里头。然而,它又是古老的,荆芥是何时被发现的,我不得而知,反正听我们这儿的老人说,他们的祖祖辈辈就一直食荆芥,到了夏季,如果不吃荆芥,他们就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荆芥成了一种味蕾上的乡愁,而这种乡愁一如荆芥坚韧、繁盛的生命力,那根扎在岁月的深处,一直都在。待荆芥葳蕤,为我们铺开了归乡的路,由它的美味引领我们回家。

南方散文10:温暖的毛毡

文/钟翔

不知南方或其它地方咋样,我所生活的西北,人们家里的炕上,都要铺毛毡的。

西北跟南方相比,地理位置不同,气候差异很大,温度也不一样,冬天特别寒冷。就是到了早春或者初秋,天气变得冷冷的,人们家里的炕上,都要铺上厚厚的毛毡,炕洞里填进晒干的柴草,烧得暖暖和和的,才能舒适的过夜。绵软暖和的毛毡,在当地人们的生活中,显得尤为重要,不可缺少。

毛毡大多是用羊毛做的。我们老家那里,家家户户基本上养羊,三五只七八只的,数量不等。养羊的好处很多,产了羔能够赚钱,长大了可以食用,剪了毛能够擀毡,还会吃掉剩下的残汤馍渣,不至于被白白浪费。

端阳节前后,天气异常炎热,地面变得暖和起来。流川河水变热了,水面闪着阳光的碎金。娃们脱了身上的衣服,赤身钻进清澈的河里,随意游泳,泼水玩耍。此时赶着羊群,去山坡或树林放牧,大多围着转圈,两三只四五只的,根本不去吃草。究其原因,是羊身上的羊毛太厚,热得受不了,直往对方身下钻去,或跑到树荫和土坎下面,匆匆躲藏起来。

太阳朗照的中午,大人带着小孩,赶着羊群来到河边,准备给羊洗澡。羊群到了河边,受不住烈日炙烤,开始四处乱跑,匆忙躲进树荫。大人穿着短裤,小孩一丝不挂,牵着羊只慢慢走进河水。羊群已经洗习惯了,也不怕什么,跟着一步步进了河水,身上凉凉爽爽的,非常舒服。在不淹过羊头时,人们才停下来,开始慢慢洗刷。

淋湿的羊毛,大半淹在水里,脊背部分的羊毛浮起来,顺着湍急的水流,朝下游方向倒去。人们弯腰抓住羊毛,反复搓揉,洗净每个部位。十多分钟后,脏污的羊毛洗净了,身上白花花的,渗进了不少水分,身子很是沉重,被人推上了岸。羊只到了岸边,站定之后,狠狠摇动身子,抖落毛里的水分,使毛变得蓬蓬松松,像白白的轻云,身子清爽起来。

天气最为炎热时,闲了的大人,拉出圈里的绵羊,在院里剪毛。羊毛白白亮亮的,厚实而绵软,十分好看。剪了羊毛,像是给羊脱掉厚厚的棉衣,不再热了,身上凉快起来。剪了的茬口上,细密的新毛不久就会悄悄生长出来。剪下的羊毛,因羊的大小或毛的长短,三四斤五六斤的,斤数也不一样。卖了羊毛,可以换来零花钱,买到日用消费品,还可装进塑料袋,塞在透风的檐下,以备擀毡。没养羊的人家,遇上要擀毡时,就去附近的集镇买来,或到邻居家借上一些,过后再还上。

记得幼小时,来村里擀毡的匠人,都是外地的陌生人,叽里呱啦说着东乡话,意思大多听不懂,不知究竟在说啥。我家所在的村庄,居住的都是回族人,一律说着汉语,学校里也上汉语课,我从小受汉语教育。我家来了客人,尤其是舅舅、舅母或他们家的,就跟我母亲说东乡语,脸上带着微笑,你一言我一,语很是尽兴,不知是啥意思。我在一旁静静听着,啥意思也不明白,似是个局外人。听的时间一长,就多多少少能知道一些,如器物的名称,常用的词语等。

我们东乡族里,能工巧匠很多,有碗匠、铁匠、铜匠、木匠、毡匠等,可说是不计其数。到了八九月份,庄稼收割完了,人们闲了下来,匠人们也闲了下来。投缘和关系好的,三四个人搭伙,背上巨大的弯弓、柳条、竹帘等用具,去临近的村子,给人们擀毡。

据史料记载,擀毡的工艺最早是从蒙古族游牧部落传入的,已有上千年历史。到了宋末及元朝时期,西北地区杂居的蒙、回、汉、东乡、撒拉、保安等少数民族,常年互有来往,和睦友好相处。蒙古人制作的毛毡,洁净美观,绵软厚实,经久耐用,受到其他民族的普遍欢迎,积极主动学习,掌握擀毡技术,为自己所用。这样,蒙古人传统的擀毡技艺,一传十十传百,迅速得到四处传播,广泛用于人们的日常生活,带来了极大的方便。后来,这一技术不断发展,出现了毡匠这一职业。

擀毡的用料多是羊毛,也有用牛毛的。牛毛擀出的毛毡不太绵软,还容易掉落,大多不予采用。有些人剪了羊毛,胡乱塞在檐下,或裂开的墙缝,时间稍微一长,就渗进了雨水,湿漉漉的,拧成了疙瘩,不容易撕开。毡匠们拿着这些羊毛,在院子的平地或门扇上,层层铺开,暴晒一番,捡去里面的羊粪蛋、杂草、布片等杂物。

剪下的羊毛虽说已经洗了,看起来也很白净,可撕开来一看,里面还是脏兮兮的,极为油腻。在铺开的羊毛里,掺进细细的干土,抡着柳条抽打,经过土油掺合,相互揉挤,油腻慢慢除净了。

接下来,在两间大的房里,撑起木头架子,铺上炕大的平板,开始弹毛。年轻的毡匠穿着护衣,头戴护帽,脸捂口罩,手握巨大的弯弓,嘭嚓嚓,嘭嚓嚓地弹着,声音忽高忽低,传得很远。颤动的弓弦上,毛团不断地跳跃,抖落散开,夹带的沉渣、灰尘和沙粒,纷纷掉落下来,使毛异常蓬松,白雪一般。

铺毛的竹帘比毡面大,非常结实,起着包裹、搓揉、挤压等作用。羊毛层层铺在竹帘上,基本合适时,这边瞧瞧,那边望望,薄处加一点,厚处减一点,直到薄厚均匀,高低适宜为止。毡的面积有四六尺,五七尺的,也有按炕的大小不同擀满间的,两三页拼接的,不一而足。四六尺和五七尺的,属于正常尺码,人们大多都能接受。

铺上了羊毛,就该喷水了。不知那时还没有制造出喷雾器,还是人们困难买不起,或有什么特别的讲究,毡匠们一律用口喷水。他们拿起装满清水的唐瓶,满满喝上一口,对着铺好的羊毛,使劲儿喷吐出去,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喷洒均匀。这样连喷多次,松散隆起的羊毛变湿了,变薄了,瓷实了。

在拼起的门板上,放上卷着的毛毡,倒上滚烫的开水,一遍遍冲洗,淘净里面的油污,使毡面变得鲜亮。冲洗一番之后,用三根绳子分段捆起来,放在斜立的门板上,三人坐在后面长凳上,牵住绳子一头,伸曲两腿,上下踩踏。松绳时踩下去,挤出里面的脏水,拉紧时提上来,浇上水再猛力踩踏,脏水源源不断地淌下来。最后打开帘子,铺在平平的门板上,由手艺高超的师傅,用搓钩使劲儿揉动,弄出整齐的四边,使其有棱有角,美观大方。

思想活泛的家里,洗毡时也哼唱悠长的擀毡调,声音低缓苍凉,忧郁伤感,令人动心,内容大多反映了生活的艰难,男女之间的爱情,对往后日子的期盼。毡匠们边擀边唱,间或喝一杯茶水,说几句调皮的笑话,使疲乏劳累的身心,变得轻松起来。

有些脑子灵活,会编曲调的毡匠,把擀毡的过程,必经的工序,编成好听的歌词,即兴哼唱,对仗押韵,朗朗上口。一曲罢了,毡匠们开怀大笑,身边帮忙的家人,也禁不住笑起来,很是热闹。家境好些的,听了这些忧伤的曲调,觉得毡匠们出门不易,生存艰难,擀毡很累,心肠一软,就增加了工钱。

擀好了毛毡,就该晒了。大树间拴着的铁丝,墙根支起的木杆,平铺的宽大门扇,都是晒毡的地方。阳光朗照时,大地上一片明丽,晒着的毛毡白白净净,更为鲜亮。用手轻轻摸摸,手上毛茸茸的,很是暖和。调皮捣蛋的小孩,把脸也贴上去,感受一下。毡上的光热,透过人的肌肤,瞬间渗了进去,温温暖暖的,很是开心。

这家擀完了毛毡,毡匠们拿了工钱,背上用具,去另一家擀毡。毡匠们到了村子,消息立马传出去,人们都知道了。想擀毡的,就抽空儿来到在擀的家里,了解情况,看看是否是熟人,毡擀得怎么样,质量好不好。觉得满意时,说了要擀的想法,或丢下一些定钱,确定擀毡时间,这家完了就去,或排在某人后面。就这样,毡匠们一家一户转着,轮流擀毡,从这个村子到那个村子,有时一个多月,有时两个月以上。直到天气寒冷,无法擀下去时,才回到家里。

随着时代发展,出现了机器加工的毛毡,在市场上都能买到,跟以前的没什么两样。手工制作的棉毡,在市场上很难买到,传统的擀毡技艺不再兴盛,毡匠们大多也转了行,从事其他职业,很少能见到他们的踪影。

时至今日,混进城里多年,往日鲜活的记忆渐渐淡远,似有隔世的感觉。只有简朴的擀毡场景,悠长感人的擀毡曲调,还能时时想起来,觉得那么美好,那么温暖。

南方散文11:迎春的枇杷

文/唐晓堃

在南方的旷野,冬季能见到枝头上的果子,最常见的恐怕就数枇杷了。一年四季,大多水果在夏秋成熟,而枇杷在春末成熟,时下枇杷当之无愧称得上枝头报春的青青雏果了。

无论是花,还是刚挂枝头的青果,连同枇杷树的干、枝、叶、根都经历了严寒的考验。较之还在冬眠的光秃秃的李树和桃树来说,枇杷树一直在忙绿着。尽管枇杷的天性喜欢温暖,然而季节的现实却往往残酷到极限。严冬里,白朗朗的花开满了枝头,似与梅花竞相开放,人们可以尽情地欣赏花的灿烂,却不能一厢情愿地期望果子的数量,因为谁也不能保证枇杷花不遭受寒风的摧折和低温的冻伤,没有人数得清一棵枇杷树一季开了多少花,可到了春季一棵枇杷树我们往往有耐心数得清结了多少果。

老家门前的这两棵枇杷树已有茶杯那样粗了,它们是我从果农冉老师果园里搬回来的,当时只有大拇指粗,这个品种是最初从外地引进的五星枇杷,我出于好奇,但带回家就忘了,细心的老爸发现后,顺便栽种在了屋门前的空地上。枇杷树成活后,前两年就像木偶一样傻傻地成长,毫无开花结果的迹象,又过了两年,树干渐渐长粗了,两棵树就像比赛长高似的,阳光充足的那棵树个头长高了好长一截,可就是没有开花结果的痕迹。在一个春天的上午,冉老师顺路经过,问起曾经的枇杷树果子结得怎样了,我说:“你看路旁的两棵枇杷树都快成风景树了。”这让他感到大失所望。第二天,冉老师就从自家果园里拿来工具和种苗给枇杷树做了嫁接,冉老师遗憾地说:“这可是你们自己酿成的啊,栽种了就要好好管管嘛!”我的老爸笑着说:“老冉,你是种果树、种花的,可我是专门种菜,种田的,谁知天生的果树也那么讲究呢?”我们听到老爸这番话都爽朗地笑了,也许枇杷树得到应有的呵护,她的春天真的要来了。

从此,每到春节回到老家,我和孩子都要仔细地观察门前的枇杷树,看看开花没有,结果子没有,嫁接后的枇杷树果真跟先前判若两人,第一年就开花了,可无果,第二年也开花了,可果子很稀疏,到成熟时节几乎树上的果子寥寥无几。似乎这两棵枇杷树就要淡出我的记忆了,枇杷树嫁接后第三年的初夏,老爸从农村给我们提了一大口袋黄澄澄的枇杷到城里来让我们品尝,我知道老爸不会去买来费这么大的力气,果真是自家门前的枇杷!我心花怒放,我们一直等了七年啦!仔细看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枇杷,每一颗都带着笑脸般的五星,我还未大口大口地贪吃,早已甜到了心里去。

今年春节,回到老家过年那些天,天气还很冷很冷,温度还很低很低,来到枇杷树前,我是那么的轻手轻脚,我不想惊动树上的“宝贝们”,它们一定躲在树妈妈的怀里悄悄地熟睡呢,地上的残花已经变成了酱色,树干就像脊梁,撑起了小小枇杷的家园,丫枝在寒风中微微摆动,像在招手示意,远看只有酱色的残花包裹在枝条上,满眼是叶子的绿色。我走近了,目光定在了一根枝条上,大的果子已有小指头般大,有的两个、三个挤在一块取暖,露出青涩的笑脸,在凋零花瓣的遮掩下,显得羞羞答答。老爸告诉我说:“等天晴了还要为果子打打除虫剂,进行人工包装,保护果子的皮肤不受污染,果子密的地方还要舒枝护果,才能保证收成呢!”原来老爸把种菜的精力分了部分在枇杷树上,我们才能尝到自家果树上鲜美的果子啊!

春天来了,乍暖还寒。我想在暖融融的春阳下,高挂枝头的青涩枇杷将是春天里最骄傲的雏果了。

南方散文12:故乡的水

文/月下小仙

在南方长大的我,自然特别喜欢水。儿时喜欢去小溪踩水,溅起串串水珠把笑写在脸上。去摸螺丝、采菱角,也少不得到河里玩水游泳。

成年后我喜欢去看水。看浩瀚的海水,奔腾的黄河,清澈的闽江,静流的漓江。每次看水都有着不同的感觉,或心潮澎湃,或心静坦然。

从小在外面长大的我对故乡了解甚少,自然谈不上有很深的情感。随着年纪的逐渐增长,便有了想去了解故乡亲近故乡的愿望。尤其父母叶落归根后使我对故乡更增添一丝眷恋,思念之情常常涌现。今年清明节我们兄弟姊妹回到了故乡去祭拜父母,在那里让我感受到浓烈的乡情,了解到故乡的点滴,对故乡的水充满好奇。

我的故乡在浙江东阳,那是个青山环抱,碧水环绕的地方。在我的故乡有一座横锦水库建于20世纪60年代,由一条近80公里长的干渠与10个乡镇的灌区连接,灌区设立了一个面积达2万亩的国家级节水农业示范基地。如今只要阀门一拧,水就流到田头。各村都设有分渠引水进村,展现村村渠水相连,户户渠水绕屋的靓丽风景。2000年底,义乌市一次性出资2亿元,购买东阳横锦水库每年4999.9万立方米水的使用权。此举被誉为国内首例跨城市水权交易。从此,故乡的水流进了义乌市的千家万户。

走进村庄映入眼帘的是喜人、爱人的潺潺流水。村子里显得十分干净与宁静,清一色的水泥地面偶尔留着青石板的痕迹,被水冲洗得没有一点多余之物。家家户户门前屋后流淌着渠水,水便是这儿的特色。故乡的水有灵性,是奔流不息的活水,是水库开闸的环保水,清澈没有污染。我情不自禁地把手放进渠水中想抓住她,柔滑滑,清凉凉的她笑着一轱辘地跑开了。我真不知故乡的水却是这么的顽皮,这么的讨人喜欢。绕着村子走一圈,见得最多的是这故乡的水。水环绕着整个村子,使这里充满了灵秀。

走进一户村民的院子,院子很大,内设小桥流水,假山喷水池很有小江南的韵味。院子的主人告诉我,院子里的水都是活水,从地下设管把渠水引进循环流动后再排出。这使我想起去年在苏州看小桥流水,景色很美水可是臭的,比起我故乡的水那可就逊色多了。

沿着水流的上方去寻找她的源头。我看到一条水龙匍匐在山边休憩,她那样静静地、缓缓地流淌着,流淌着……犹如纯净的少女绽放着她无限的静美,无限的柔情。让我为之感动,为之兴奋。故乡的水竟是如此的有灵性,我心头热了,燃起游子归乡的激动与感慨。

爬上山坡透过树丛向远望去,故乡的水在山与树之间时隐时现,映着灿烂的朝霞像浮动的彩缎漂浮在我的眼前。水和着油菜花谐美地张扬着,生动的色彩勾勒出最绚丽的人间四月。

故乡的水是有色彩的。她应该是什么色彩?是碧绿、还是纯白?碧绿和纯白是水的共性色彩,故乡的水除了共性之外有她独特的色彩,那就是故乡人生活的色彩---火红。

故乡的水是有温度的。她应该是什么温度?50度还是100度?这个温度需要用心去感受,用情去体验。在我的身体里已渐渐感受到她的灼热。

故乡,我不能不爱你!

故乡的水,我不能不亲你!

你是我心底永远的眷恋!

南方散文13:榕树下的歌声

文/陆耀儒

在南方,榕树是与人最亲近又令人敬畏的树。这种常绿大乔木,树冠巨大,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外形粗壮独特,气根垂地、盘根错节,独木成林,千百年不枯不衰,生命力非常顽强旺盛 ,让人感觉十分神秘。因而人们把榕树视为吉祥、平安、长寿的象征,是镇村的宝树,与村庄共生共荣。

我的故乡腾翔古圩,在戏台前面曾经有一棵古榕树。20世纪60年代,它的树干巳有2至3个人合抱这么粗壮,盘根凸起延伸,枝繁叶茂,为人们提供了巨大的绿荫,成为古圩人休闲聊天的重要场地,不仅见证了古圩的繁荣发展,也是戏台演出的参与者和忠实观众。甚至人们觉得它的形貌和独特的风姿也长的非常艺术了,那深灰色的树皮分明就是阅尽世间风云、沉着稳重和熟谙世故的老者肤色,缠绕在树干上的气根就是皮肤下凸起的一根根血管,枝干上垂下来一蓬蓬细细的气根好似他的胡须飘飘,风吹绿叶发出的声音就象在低吟浅唱,摇摆的枝叶犹如柔韧的舞姿。

可后来这棵高大繁茂的榕树在一种莫名其妙的鼓噪声中轰然倒下,光清除那苍老延伸的树根就挖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坑。至今古圩人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就把这么一棵古老的榕树砍了呢?是那个年代传播的一种极左思潮,造成了错位的认知?还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或者还有什么原因?只可惜,这棵古榕树成了牺牲品。从此人们再也见不到它的身影,戏台的演出缺少了一个参与者和忠实的观众,古圩少了一个胡须飘飘的长者。

没有了大榕树遮荫,人们只能在被砍古榕树旁边的一棵后来栽种的龙眼树下纳凉聊天,或打麻将。虽然树冠小,没法跟榕树比,但毕竟有棵树能够休闲时纳凉聊天,将就着点了。

其实,古圩人没有忘记榕树。改革开放后,随着古圩的改建,圩场北头的骑楼拆迁到邕武路边和往伏梁的路北边,人们对古榕的记忆和埋藏在心里对榕树的厚爱唤醒了,于是在拆迁腾出的地方栽种了一棵榕树。至今也已30多年了,榕树已长成高大挺拔的大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郁郁葱葱、青翠欲滴的大树冠足以给人们提供休闲的绿荫。因为圩街地面水泥硬化,人们用水泥和砖围绕树根砌成一尺多高的护圈,周围和上面都贴上了瓷砖,既美观又干净。水泥瓷砖圈内是松软的土,榕树根虽然不能象蟠龙一样在地面随意凸起伸展,但它将根在水泥护圈内深扎地下,不断向外扩张、延展,用充足的养分将每一片绿叶送上蓝天。虽然它伸展出巨大的枝干也垂下了一逢逢细细的气根,但这棵榕树正值青壮年,展现出英姿勃发、繁荣向上的力量和气度,给古圩带来了绿荫和奇景。

过去的古榕树在戏台边,守护着南头进入圩场的路口;现在的这棵榕树在圩场北头的路边,守护着北边的丁字路口。榕树下又成为人们喜爱的休闲、纳凉、聊天、唱歌的地方。

如今圩场北边的丁字路口,路两边都是摆摊卖东西,一直延伸到往伏梁的路口外。东北路段主要是卖水果,西北段是卖鸡鸭。平时都有卖,圩日就更多,摊位一个挨一个。榕树根水泥瓷砖护圈成了人们的坐凳,可以坐很多人,因此是人们休闲唱歌和聊天的地方。在熙熙攘攘的圩街和讨价还价的买卖声中,都能听到榕树下传来悠扬的伴奏音乐和清脆嘹亮的歌声。循声而去就能看到榕树下吹拉弹唱的人们。弹扬琴的是腾翔村岑林屯70多岁的老文艺人张华元。扬琴旁边还有一管笛子,需要时他拿起笛子就吹,有时一首乐曲当中扬琴、笛子交叉使用。他对音乐有很好的造诣,会作曲又能弹能吹,演奏的琴声、笛声极富感染力,可算是这个地方有代表性的乡村老艺人了。弹电子琴的张广元也是腾翔村岑林屯的,他也己年近70,还带着妻子一起来唱歌,夫妻俩你弹我唱,非常投入默契。拉二胡叫“老九”,会拉二胡的还有几个人,谁有空闲就来拉拉。唱歌的是伊岭村的苏爱琼,她声音甜美嘹亮,会唱的歌也多。经常来这里唱歌的人中,还有伊岭村的阮钟娜、阮秀香,伏林村苏道权、苏万权等八九个。在榕树对面楼下给人们理发的腾翔圩上老文艺人王天助,理发的空闲(等人理发)就过来唱一两首。他也是拉二胡、吹笛子都行,缺伴奏了他就当伴奏。我的老伴金梅也凑热闹唱了几首歌。她曾在广西艺术学院和中国音乐学院学过声乐专业,每次回腾翔,在家里听到榕树下传来歌声就坐不住了,赶紧下楼去唱几首过过瘾。人们还配了一台移动扩音器和无线麦克风,因而声音响亮,远远就能听见。乐队每人都有一个乐谱架,唱歌的也有歌谱,记不住歌词的可以看谱看歌词来唱,因此想唱什么歌就唱什么。既有广西山歌如“山歌好比春江水”“赶圩归来啊哩哩”等;老歌如“红湖水浪打浪”“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小城故事”等等;也有现代歌曲“今天是个好日子”“父老乡亲”“大地飞歌”“ 青藏高原 ”以及“我和我的祖国”等等。只要会唱或喜欢唱,甚至想试唱,都可随意尽情的唱。有意思的是头顶上榕树枝垂下来一蓬一蓬气根连成一排,远看犹如竖琴一样。榕树下就是一个小舞台,坐在树根水泥瓷砖护圈和周围的人们,以及摆摊卖果的人们,甚至路过的人,都是观众、听众。

腾翔古圩周围几个村都是艺术之乡,人们普遍喜爱文艺,会吹拉弹唱和跳舞的人很多。逢年过节各村都准备歌舞节目,在戏台演出,或参加区(县)的演出。赶圩日,许多老文艺人和爱好者,在赶圩时顺便到榕树下自弹自唱。不仅是赶圩人,路过的人如果有兴趣也可停下唱一两首。来这里吹拉弹唱的人们,虽然大都年过花甲,儿孙满堂,但个个精神抖擞,红光满面,坐在树荫下专注地拨弄着手里的乐器,或手拿麦克风亮开嗓子尽情的唱,一首接一首。榕树下的吹拉弹唱成为赶圩的一道亮丽风景,展现了一幅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好画面,为古圩增添了迷人的色彩和浓郁的艺术氛围。并且很好的诠释了人生,证明乡村老人也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

每次回故乡,我和老伴都觉得在腾翔古圩更有生活感和人情味。很重要的原因是这里的乡土气息、生活方便、绿树成荫,让人从心底觉得舒服。

舒服是什么?舒服是闲时就在圩街随便走走,与熟人打打招呼,或停下来聊聊天;舒服是煮上饭再到圩上买些鱼肉、买点蔬菜,即可做好一顿美味佳肴;甚至做菜时发现没有酱油醋了,可先关火出门在圩街附近一家食品店买回去再接着做,也就几分钟时间;即使住在圩场附近村庄,骑上电动车几分钟就可以到圩场买肉和生活用品,来回也就十几分钟,就这么方便;舒服是酷暑难耐时坐在榕树下感到的轻松惬意,消除了疲乏,让心情顺畅清爽;舒服是在榕树荫下弹弹琴、拉拉二胡、亮亮嗓子唱几首喜爱的歌……

生命璀璨如歌。因为有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绿叶婆娑的低吟浅唱;有了遮荫蔽日的大榕树守护,以及映在地面的斑驳陆离;有了人们熟悉和喜爱的琴声歌声,以及愉悦的心情,还有诸多便利;古圩人的生活更富于乐趣和安逸,呈现了传统、现代、人性的良好生存状态,淳朴和真情,宁静与优雅,从容而自在,生活如此美好。

南方散文14:在南方听雨

文/王凡

南方是多雨的地方,我常常在睡眠之中,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突然惊醒。因此,在南方的雨季,有时想睡一个安稳觉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就像今夜,窗外瓢泼大雨在扬扬洒洒的下着,丝丝凉意从窗棂钻入,一股湿润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我被雨声惊醒的时候凌晨已过,意识还是一片模糊,等到回过神来,发觉“沙沙”的声音在耳边奏响,才知道今夜又有一场大雨突然造访。我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推开窗户,好大的雨啊!只见雨点斜斜地插,密密地织,从夜空中不停的洒落,打在不同的物体上,或轻或重,或缓或急,仿佛在你的面前吵吵嚷嚷,向你倾诉着漫漫长夜。我不禁在想,如果今晚不下雨,外面应是一片万籁俱寂,无数的生灵也会像我一样,被黑夜裹入无边的黑暗而沉沉入睡。但一场雨的到来相信已经改变了很多,和我一样,它们当中的大多数肯定也会被一场雨惊醒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最近一段时间,可能是因为雨下得太频繁的缘故,白天下班回来后,晚上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我只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安静的读书,思绪在书籍里漫游久了,对一场或多场雨的到来我经常显得毫不在意。因为不是住在楼房的顶层,再加上房前屋后也没有什么大树,所以几乎听不到雨点敲打屋顶和树叶时发出的响亮的“啪啪”声,只听见雨水顺着阳台防盗网的铁栏一层淌下另一层的沥沥声。有时,这响声会随着雨的大小,时骤时慢,时重时轻,让人在静谧之中产生一种绵长、悠远的意趣。

雨还没有停的意思,四周一片漆黑,路灯在远处发着暗弱的光芒。妻儿早就酣睡,我走到阳台上,把身体隐入黑暗之中,面对一场突如其来的夜雨,我的神情变得恍惚起来。南方的雨就是这样,它经常来得毫无征兆,让人猝不及防。对于雨,古人早有描写,唐代大诗人杜甫在他的《春夜喜雨》一诗中对雨的描述读来令人印象特别深刻:“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而南宋词人蒋捷写过的一首《虞美人·听雨》,对雨从感怀到发出感慨,把文人那种年既已长,人生却不得志的悲凉况味传达至今,数百年后仍然经久不散,读后令人感慨不已:“少年听歌楼上,红烛香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燕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而今人对雨的感觉更是各有不同,许多文人墨客都对雨有过较为精彩的描写,这里就不一一细述了。

我从小生长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小山村,从小学到大学,到参加工作多年,生活因时间和空间不断变迁,但至今总觉得一事无成,心境常常百念丛生,对雨的喜爱往往也会因境而异。但作为出生和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一代人,必须指出的是,我的生活阅历比起过去的人们无疑要幸运得多,我既没有像前人那样经受历史上山河破碎的遭遇,也没有品尝过家破人亡那种凄风苦雨的日子,对一场雨自然也就没有前人那么多的慨叹,更不会无端的百感交集或黯然神伤。但是我相信,在社会物质空前丰富而人们的整体精神生活却倍感空虚的今天,肯定会有不少人像我一样,会因为一场雨的到来而触景生情,抚追前世今生,感觉迥然不同。

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小的时候,我上的小学距离村庄较远,走路必须花费半个多小时不说,而且还要跨过一条没有桥梁的溪流才能到达学校。进入雨季,湍急的、不断上涨的河水有时会没过人的胸部,每次往返,都是父亲小心翼翼地踩着水里的石头,把我和哥哥两个人一一背过去,几乎每一次都过得险象环生,所以我当时对雨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之情。幸好身为老师的父亲肚子里的故事特别多,领着我们兄弟俩人一路上娓娓道来,既赶走了倦意,无形之中也减轻了我对雨的敌意。但不管怎么说,那时下雨的“嗒嗒”声对我而言绝非美妙的音乐,而是一种湿漉漉的难受和对早期农村苦涩生活的深层次体味。

后来我去了城里读书,慢慢的远离了乡下的雨。特别是参加工作以后,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我出入有了雨衣、雨伞等雨具,有时甚至还有小车接送,早就没有了淋雨之忧,我因此不再讨厌下雨,相反,反倒渐渐的喜欢起雨来。特别是近年来,也许是写作心态使之然吧!我对一场雨更是情有独钟,显得特别敏感,不管它来时是和风细雨还是狂风骤雨。身居喧闹的城市多年,如今已难得一见当年乡下那种山风骤起、电闪雷鸣的豪雨了,而一年当中,除了偶有台风登陆,也少见了那种摧枯拉朽般的暴雨、狂雨。不过,由于不是睡在楼的顶层,每逢下雨,总感觉头上没有了那种“大珠小珠落玉盘,嘈嘈切切错杂弹”的韵味,令我常常产生遗憾之感。

不过,由于需要出门或上班,每逢下雨仍然会给我带来不少的麻烦,但却不会让我对雨滋生憎恨之意。不管它是“细声巧作蝇触纸”,还是“大声铿若山落泉”,对我来说,自是一种难得一逢的天籁。凝神静气地去细听一场雨,对那些整天出没在歌舞厅或茶馆酒吧里的人们来说,可能没有这种雅趣,但对于我来说,不啻是一种心灵的休憩、一种生活的调理、一种情操的陶冶、甚至是一种如痴如醉般的享受。

今夜,在南方一场很平常的夜雨面前,无端地,我突然产生许多的感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在我的心中婉转悱恻,挥之不去。这些从漆黑的夜空中洒落的雨,恍如一道道水帘,落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它们当中的一部分将渗到土地里,一部分将蒸发到空中,还有一部分将流到人的肠胃中去。雨在不同的时间背景里,总能给不同心境的人以不同的心情,或让人沮丧,或让人兴奋,或让人高兴,或让人忧愁,这些滋润着世间万物的雨,永远都是那么令人触目动怀。人坐在时间的边缘,不知不觉中被岁月的冰霜吹白了满头青丝,而雨亿万年来一直不停地从空中洒落,在我的眼里,这些澄澈的雨水晶莹剔透,仿佛来自天上的河流,绝不掺一丝人间的杂色。

就像今夜,夜雨点点又滴落在我的窗前,回响在我的耳畔。它们好像大自然隐秘的絮语,又恰似南方姑娘温柔的手掌,轻轻地揉搓着你因生存而奔波劳累的心灵,驱走你因争名夺利而滋生的郁闷和烦躁,疲惫和冷漠,找回你因找不到人生的舞台一展身手而失落的心情。一场南方的雨,绝不像北方漫天飘飞的大雪,它不会带给你零度以下的打击,它只会在近似爱人的呢喃中,带给你一份安宁、一份平和、一份无欲则刚的喜悦。

我有时在想,一个人如果终生对一场雨不产生兴趣,不抱以热情,这应该是多么遗憾的事。对我来说,与一场造访大地的雨互相对视,犹如在水一方窥视伊人笑靥,心中即使不泛起波澜,恐怕也无法做到心如止水。也许是过去淋过的雨太多的缘故,今夜,在一场雨面前,我已经不再心潮起伏,而是显得平静而淡然。有时我会惊诧于我的平静和淡然,或许在某一天,在生存和发展的双重压力下,我可能又会无端的浮躁起来,如何在南方充沛的雨水中,觅得一叶扁舟,撑出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城市,安放一颗宁静的心灵成了我日夜思索的问题。

这时,雨越下越大,闪电不时在云层里跳跃,远方传来阵阵雷声,似乎在召唤着我,人生永远不要颓废,要吹响前进的号角为自己鼓劲。我突然感到精神一振,想起弘一法师曾经说过的四句偈语:以冰霜之操自励则品日清高;以穹隆之量容人则德日广大;以切磋之谊取友则学问日精;以慎重之行利生则道风日远。在这个雨夜里,我再三咀嚼,再三回味,仿佛悟到了什么。

我转身走进房间,再次躺在床上。南方的雨,请下得再悠长一些吧!今夜,我要随着汩汩流水,流入甜美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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