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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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的散文1:窑红薯

文/蒋著椿

高节奏的现代生活总让我感觉身心俱疲,好不容易到了周末,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却碰上读幼儿园的儿子的户外亲子活动。在活动时,我主动跟其他几个家长承担了窑红薯的工作,看着窑里跳跃着的火苗,我的思绪也跳回了童年时代。

记忆中的窑红薯已是儿时的过家家了。那时农村生活条件差,我们的零食也限于一些野果和农副产品。到了秋冬,窑红薯不仅为我们提供了美味的食物,还在那个娱乐条件匮乏的年代极大的充实了我们的童年生活。

对于红薯,民间有“一窑二焐三烤四蒸”之说,窑红薯是最美味的。秋冬季节,红薯已经收获了,我们几个小伙伴便经常跑到翻过的红薯地里窑红薯。

一个人负责把泥块刨开,挖一个坑,把四周整平,一人搬来大块风干的土块,两个人就开始垒窑。窑垒成金字塔形状,前面留一个缺口生火添柴用,其余人分两路分别负责拾柴和找未收尽的红薯。

垒好窑后开始生火,留一个人负责添柴,其他人继续拾柴和找红薯。等窑上的泥块被烧红透了,退出窑里的柴、掏出灰烬,在窑顶捅一小孔,把准备好的红薯放到窑里,放一层后捅几块烧红的土块覆盖,迅速地将一层红薯一层红土块包裹,直至红薯放完后将窑上烧红的土块全部覆盖,用硬的石块将土块敲碎,再把掏出的灰烬覆盖在上面,最后再用土把整个窑覆盖起来,边盖土边敲打,直到外层致密不让热气往外冒。

接下来就是等待着开窑了,一两个小时的等待对当时的我们来说并不算漫长,因为我们会在这期间用不同的游戏方式来驱散对红薯垂涎欲滴的欲望,其中就包括“赶窑鬼”。记得第一次跟伙伴们去窑红薯的时候,我就被派去驱赶窑鬼,为了防止“窑鬼”来偷吃,我独自“驱赶”了很远,以致忘记了红薯的存在。当我想起来的时候,红薯早就被他们瓜分完了。

此后每次窑红薯,我都要守在窑旁,为的就是享受那拨开窑土时的惊喜。焦香的红薯味总能让我食欲大开,每每吃得饱嗝连连,饭都不用吃了。

老人说,红薯是养人的,小孩多吃有益。学医后我在《本草纲目》上了解到红薯具有补虚、健脾开胃、强肾阴等作用,还有多本文献记载了红薯在不同方面对人体的有益功效。现代研究也证实,红薯不但具有丰富的营养价值,还有抗癌作用。只是现在食物丰富了,我们都忽略了这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美味。

在等待开窑期间,跟小孩互动的亲子游戏让我似乎又回到了孩童时代。在跟几个家长的交流中,发现很多都在为孩子食欲差发愁。然而当开窑的时候,一拨开窑土,大家都被红薯的香味吸引过来,并迫不及待地嚷着要吃。而很多家长们在给小朋友们剥皮的时候,都忍不住先咬上一口,惹得这些急切的小家伙们哇哇大叫。

这些年发现自己的舌尖对美食越来越挑剔,窑红薯的美味却一直留在我的舌尖上,在那个娱乐条件匮乏的年代,是这些窑红薯让我的童年过得有滋有味和充满精彩。

红薯的散文2:母亲的红薯粥

文/徐光惠

气温骤降,寒气逼人。回家推开门,爱人已做好晚饭,从厨房端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薯粥,说:“快趁热吃!”红薯粥散发着浓浓的清香,软糯的米粥,香甜的红薯,就着可口的小菜,我一口气喝下一大碗,浑身暖和了许多。

我是喝着母亲熬的粥长大的。那时生活贫困,家里兄妹多,父母为了一大家人的生计奔波忙碌。母亲生下我后奶水不够,我日夜啼哭,母亲精心熬制小米粥,一勺一勺喂我。

母亲有一双巧手,会做各种粥,玉米粥、青菜粥、绿豆粥、南瓜粥、红薯粥,每种粥有滋有味。在农村,几乎家家都种红薯,父亲每年也会在屋后的地里种上一些红薯,红薯不娇贵,好伺候,是救命根,能填饱肚子抵御饥饿。

冬天,母亲从地里挖来又大又胖的红薯,去皮切成小块,再淘点碎米,掺在一起放在锅里熬煮。母亲通常会往灶膛里添两把柴禾,火一下燃得很旺,火光映红母亲瘦削的脸庞。不一会儿,锅里沸腾了,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灶屋里蒸气四溢,氤氲在一片朦胧的热气中。母亲用大勺在锅里来回搅拌防止粘锅,然后改用小火慢煨。

熬粥不能图快图省事,要有耐心,锅边不能离人,先用旺火后改为小火慢慢熬制,这样熬出来的粥才不失营养,味道香浓醇厚。一锅香喷喷的红薯粥熬好了,冒着滚滚热气,香味扑鼻,在屋子里四处弥漫,我和兄妹们早已垂涎欲滴,迫不及待地盛一碗端起来就喝。我呼噜呼噜一阵狼吞虎咽,常常被烫得直吐舌头。母亲心疼地嗔怪:“慢点儿吃,烫!锅里还有很多,够你们吃呢!”

那时的冬天特别冷,手脚冻得像冰棍。一家人围坐在饭桌边,开心地吃着笑着,无论怎样的天寒地冻,只要喝下两碗热乎乎的红薯粥,瞬间就能感觉甜到心坎里,浑身暖融融的。

红薯中含有多种人体所需的物质,营养丰富,有一定医疗价值,具有补血、活血、化食、暖胃、清热等功效。在那个食不果腹的岁月,母亲的红薯粥温暖了我童年和少年时的胃。而今每次回家,母亲还是会为我熬上一大碗红薯粥,那久违的味道依旧和从前一样,醇厚香浓,甜蜜绵长。那是故乡的味道,亲情的味道。

红薯的散文3:红薯往事

文/阿晔

红薯,在我们冀西山地称红山药。

我爱吃烤红薯,源于小时候。

小时候,我们那里种红薯;因为粮食不够吃,红薯成了辅粮,大人孩子皆喜爱。种红薯要压秧。每个生产队找一块儿暖和的地方,把种薯埋在沙土里,蒙上一层塑料,过一段时间,就有红薯苗儿出来,等到四月栽进红薯地里。红薯的地埂特殊,一排排平行的地埂,像战士一样排列。等到栽时,红薯秧子从窖里取出来,分成把儿,放在水桶或者阴凉里;那几天,家家户户都栽红薯。平地里好弄水,坡地里就要从河里挑水;高高的山坡里,大人挑着担子,一趟一趟地将水从山下挑到地里,再用葫芦瓢一瓢一瓢地舀进去,湿一个窝窝,放两棵秧子。等水渗透了,将湿土埋上。过几天,红薯地里就绿茵茵的一片,红薯苗们晃动着脑袋在春风里歌唱了。包产到户后,户里不压秧子,就去集市上买上几把。山里人对红薯都有一种天然的感情,秋天红薯熟了,蒸上一大锅,大个儿的吃,小的晒成干儿和片儿。红薯片是用擦条擦出的,晾干后做淀粉,或者磨面,做红薯面干粮、红薯面饸捞、蒸饺、烙饼;红薯梗儿也不浪费,用它喂年猪,猪可爱吃了,红薯叶子红薯蔓都是它的好饲料。没有磕碰、蹭皮的好红薯,放进山药窖里,等冬天吃,红薯怕冻,窖里暖和,吃的时间长一些。

生产队时期的红薯是集体的,队里集中起来再按人头分给每家每户。但是,刨的时候总刨不尽。这个时候,是孩子们“大显身手”的时候,我们带着尖头铁锨荆条篮子就去地里“罗山药”,在已经收获过的地里一点点儿的翻土,也能翻出被“遗漏”的红薯来。一旦听说那块地收过了,我们就“呼朋引伴”去“罗山药”。别看我小,我是“罗山药”的能手,运气好的时候,能“罗”半篮子。半篮子山药就等于一家人几天的口粮。“罗”回来的山药大的吃,中不溜儿的晒山药干儿,很小的喂猪。“罗山药”给我们带来了乐趣,也从那个时候起开始用微薄之力参与生活,体验生存的艰辛。

红薯有的甜,有的面,甜的如蜜,面的干、噎嗓子、有板栗味;红薯按颜色分白瓤、红瓤和黄瓤,不同的瓤儿代表不同的味道;红瓤和黄壤的红薯“物以稀为贵”,比较甜,白瓤的有的甜,有的面,有的因为土质不好,没有红薯的味道,这样的红薯就被擦成片儿,晒干后磨面,或者喂了猪。红薯片儿一片一片的在房顶或柴禾垛上晾晒,是秋天的一道非常漂亮的景观。

红薯的吃法有很多,蒸红薯是最传统的,可以去皮与大米小米豆儿熬山药粥,甜香可口;可以炸,做拔丝山药,过年请客,我曾经多次做过拔丝山药;家家户户要晒红薯干,红薯干是我们山里孩子的零食,放学回来饿了,没有熟饭,吃几个红薯干临时垫垫肚子;红薯干有的是蒸熟后带皮晒的,有的是大块的切开后晒的,切开后晒的带着红薯的瓤色,白的红的黄的很是好看,越干的越经嚼,在嘴里慢慢软化,嚼的过程也是享受的过程,能充分感受红薯干的甜美。

冬天是红薯绽放薯香的时候,将洗净的山药放在煤火的炉口,用一个破脸盆扣上,放学回来就能吃到喷香的烤红薯。夜里上晚自习回去,肚子饿,父亲就把煤火捅旺,给我们闷山药吃,一家人围坐在煤火边吃烤山药别有乐趣;贫困时期的山地也有“悲壮之举”,秋天红薯还在地里,去山里割柴的年轻人不愿意带饭,饿了就从地里刨来红薯黄豆在山沟里烧红薯烤黄豆,这种“烧秋”的行为尽管有些“不雅”,同样也是一种感情;上班后,车间锻造加热炉上边的温度很高,职工们就带来生红薯放在炉顶上,红薯熟了,车间里飘荡着红薯的浓香,让人奢望,有“脸皮厚”的悄悄拿走“偷偷”地吃了,吃了也就吃了,反正是吃的东西,犯不上“犯罪”,连“品德”也算不上,最后知道了哈哈一笑,因为带红薯的人还有饭,谁谁吃了就当做“嘴馋”和“笑话”,大家也不计较。那种“吃的东西吃了不算偷”之“亲密无间”的气氛成了工厂生活的回味。

离开家,离开了亲爱的土地,与红薯接近的机会少了。父亲姥姥每年还会晒红薯干,晾干了让我们吃。似乎,现在的红薯不如小时候的好吃了。冬天脸盆烤红薯的生活远去了,也没人去地里“罗红薯”了,因为现在不缺吃不缺穿,不像以前那样生活艰难了。大街上有卖烤红薯的,我每次见了都要多看一眼,烤红薯的味道拽着牵引着经常买一些回去,让爱人和孩子享受烤红薯的甜美。我做工会工作时经常买烤红薯奖励那些参加活动的爱吃烤红薯的“馋嘴们”,以此“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使大家乐意参加工会的活动,让我的工会工作有声、有色、有“味”,“味”就是烤红薯的味道。

红薯是长寿食品,连红薯叶子都能吃;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三年困难时期,没有粮食,吃“代食品”,我父亲就吃红薯蔓做的“干粮”,说是“干粮”,其实根本捏不到一块儿,只好用布“包”起来吃。他咬着牙,坚持上完中学,成了一名人民教师。

烤红薯在城市的街头是一道风景,也是离乡游子重温红薯生活的平台。黄昏里,我为爱人买回几块儿刚出炉滚烫的烤红薯。每年冬天,“不经意”买回去的烤红薯总是让她欣喜!

红薯,红薯,红的红薯,甜的红薯,舌尖上的红薯;红薯,红薯,童年里的红薯,也是乡愁的红薯;浓郁的红薯香在岁月里打着旋儿,让我口齿萦香,念念不忘……

红薯的散文4:红薯香里忆流年

文/刘希

母亲托人给我捎来一大袋红薯。

我把红薯洗净,放进烤箱里,把温度调到250度,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满屋都是红薯香。因为有了这个味道,顿时感觉很温暖。

去年,红薯成熟的时候,妹妹来我家,给我捎来母亲种的红薯,我放烤箱里烤熟了,孩子们都说味道好。我尝了尝,可不是,味道比外面卖的烤红薯还要好。一连几天,我都做烤红薯给孩子们吃,一小袋红薯,没几天就吃完了。于是给母亲打电话,问家里还有没有,母亲遗憾地回答,说种得少,没有了,等明年多种一点。

没承想,今年母亲种了两亩地的红薯,全是我爱吃的那种又嫩又脆的。红薯成熟的第一时间,她就拖人捎了一大袋给我。

有了烤箱,吃烤红薯极其方便。挑几个个头差不多的洗净,放烤盘里一溜儿排开,一次能烤七八个。这样烤出来的红薯,又香甜又卫生,很适合在冬天里当小吃。当手里拿着热气腾腾的红薯,整个身心都温暖了。满屋都飘着又香又浓的红薯味,那味道,幸福而甜蜜。

吃着香喷喷的红薯,很多关于红薯的往事,便一股脑儿地涌现在眼前。

记得儿时,到了冬天,每天做饭的时候,母亲必定在灶膛里丢几个小红薯,灶膛里的火大,不到半个小时,半斤重的红薯准能烤熟。但因为火大,很容易烧糊,母亲隔一阵就要把红薯从灶灰里拨出来看看。烤好的红薯软软的,要小心翼翼地把它从灶膛里拨出来,撕去外面烧得黑乎乎的皮,便可以美美地吃上了。这时候,满屋都是红薯香,我一边吃,一边听母亲唠叨:好好学习,将来走出大山,吃上比红薯好吃百倍的东西。

在那个年代,没有什么零食,烤红薯就是我们的零食,红薯又易保存,能吃上一整个冬天,家家又都能烤红薯,烤红薯跟吃米饭一样普通。所以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野外,都能吃上香喷喷又饱腹的烤红薯。

那时候,在野外烤红薯,还别有一番情趣。我们在外面玩累了,便在红薯地里,扒拉几个红薯出来,再捡一些枯树枝,把红薯埋在里面烤。慢慢地边烤边玩耍,如果闻到了红薯香味,大家便停下来,围坐在火堆边,这时候,有人提议唱歌,有人提议讲故事,热闹一阵过去,用树枝把红薯扒拉出来,便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了。这时候烤出来的红薯,即使没太熟,也是相当抢手的。大家你一个,我一个,像吃山珍海味一样幸福。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但依旧满屋都是红薯香。那熟悉的红薯香味,不仅是家的味道,更是爱的味道。

红薯的散文5:遥忆老家红薯香

文/空盏

我的故乡地处华北平原,记忆中老旧的庄窠墙头,由于常年风吹雨打,岁月剥蚀,变得坑坑窝窝、高高低低的,有些还歪向一边,要倾倒的样子,用半截椽子斜斜地顶着。高高矮矮的墙上,架起了一捆捆秫秸杆、棒子秸、柴禾,晒得灰黑灰黑的。房前屋后的空地上,到处是枣树、梨树、杨树、柳树、槐树、还有杏树等,密密匝匝的,守护在家园周围。每到春暖花开,和风轻拂,万物复苏,村庄里的花草树木,吐翠的吐翠、开花的开花、飘香的飘香,显得绚丽多彩,馨香醉人,美丽无比,像幅非常漂亮的风景画,铺展在广袤的田野大地上。

在家乡的村庄里长大,熟悉的人情风物,已烙刻在心底,即便是离开了村庄,经年以后回头一望,那些情景,依然历历在目,清晰如昨;人在旅途,某些时候,还多了对这些景象的的想念;但是现时,故乡的村庄,已少了人烟灯火,一片荒凉景象,空有那些茂盛的草,在一个个院落和河流田野上,不知愁郁的生长。

村子是身上的衣衫,我走一步,村子也跟着走一步。村里的人、牲畜、阳光、雨水、脚印,连同飞扬的尘埃,都完完整整地烙在了我的记忆里。7岁时,就对村子有了认知,母鸡在篱笆墙下“咕咕”地啄食,褐黄的蚂蚁在合围的树上蹿上蹿下。铁锨、镰刀、牛车、粪叉,在村子里走来走去。村东头的人和村西头的人,在同一个叫闫新庄的村子里度年月。乡亲们在炊烟升起处扎根、做事情。树叶,落在那些年落过的地方。夕阳,滑过一排排屋顶和树梢,停在向西的有裂缝的墙皮脱落的土墙上。村子里最大的事和最小的事,浑然不觉地的记忆里。

我知道哪个路口停着牛车,哪棵树长歪了没能直起来,谁家的老奶奶大清早一开门就唠叨个没完,哪家的枣树夏天能开多少花,有多少没被雨水打落,一直留下来。还知道哪个壮劳力没能够寿终正寝,谁家借钱负债娶媳妇。谁家的一只羊羔走丢了,村南头的人都跟着找。

春天的柳絮,飘飞似雪,;夏日的麦子,长在地里,小南风一刮,刷的一下,橙黄一片;父亲母亲忙着收割,小孩子又在巴望母亲蒸的又白又大又松又软的馍馍;秧苗青在田里,三五只喜鹊不忘时常来光顾,立在秧苗中间,特别精神;或者展开长长的翅膀,贴着秧苗,神气活现的来回飞翔,写在心里边,便是村庄的一种剪影,也是心中斑斓多姿的一些面。

屋顶上的炊烟,是母亲一手拨弄的属于村庄的悠长琴弦,一日一日,弹奏着锅碗瓢盆的乐章;每一日的生活,也在柴禾的清香中,沁入心脾;弯弯曲曲纵横交错的乡间小路,是父亲一生都没有走完的人生轨迹,虽然有风有雨,有悲有苦,可肩上的日子,容不得他稍有停顿,容不得他随便率意;有了耕耘日子,才有了村庄的繁茂,才有入夜映入眼帘的灯火的温暖和舒心。

一方水土养活一方人,老家没有什么特产,在那艰难的岁月,是红薯挽救了家乡老老少少,渡过难关,繁衍生息。

红薯虽然其貌不扬,但是有很多名字:红薯、甘薯、白薯、番薯、红苕、山芋、土瓜、红土瓜等等。随着时间的推移,红薯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青睐了,因为它不仅能够减肥美容,还能抗癌防癌,是一种药食兼用、营养均衡的食品呢。

红薯的生命力极强,它不讲究生长条件,不去管土地是富庶还是贫瘠,不去要多少水分和肥料,在各种自然条件下都能旺盛生长。在起好垅的地上,隔尺把挖个坑,每个坑里插放上一根剪成尺二长,留有两三个芽节的嫩绿红薯秧苗,然后在根部培上土,陪成饱满的馒头状,然后在踩一脚踏实。栽植时,如果遇上雨天,土地湿润,直接栽在红薯垅中即能成活;如果遇上旱天,就在插它的地方浇一瓢水,过一夜便润露生活,也能欢快地活了过来,返过劲来的红薯秧子的绿叶如迎风旗摇,煞是好看。然后便摇头晃肩,舒枝孳蔓,交给大地一片葱茏。

老家土地贫瘠,那时靠天吃饭,即使雨水好的时候,麦子也长得一般般,这贫瘠的土地上不适宜长小麦,但却适宜长红薯,一致我童年的时光处处与红薯有缘。

春节刚过,待睡了一个冬天的土地刚刚苏醒,母亲就开始东洼里进西洼里出,靠着两只手,硬是将那些长不出麦子的土地翻了个遍,再将那些褐色的土壤一一调成直直的地瓜脊子,一条一条长龙一样的脊子,小山岭一样陡峭,远看近观,就像排兵布阵,很有气势,如同一对对军人排着整齐的队伍,以标准的立正姿势满是喜悦的等待一年里新的使命。

春寒乍暖,抽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将地窖里的地瓜取出,所谓的地窖,就是一个十米多深的大洞,跟水井很相似,只不过吸不出水,专用存地瓜。记得小时候,那地窖对小小的我充满了神奇和奥秘,多次偷偷下地窖玩,惹得奶奶拿着鞋底颠着小脚追着打我的屁股。

正式下地窖的日子,在我们小孩子眼里,如同节日一般。乡村的孩子,童年的日子如同土地一样贫瘠,日复一日的单调里,能够光大证明地下到地窖,如同看过的地道战,内心充满的喜悦与亢奋。除了可以吃到新鲜的地瓜,还因为大人们在这一天里都不能出工,仿佛这一件天大的喜事,而我们是完成这一大喜事的必不可缺少的一员。我手里攥着一小段蜡烛,带着一盒泊头火柴,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和亢奋。我随着那条拴着我身体的绳子晃晃悠悠地下沉,下沉,再下沉,我就从一个明亮的世界里,突然来到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里。光明消失了,一些杂陈着潮湿和红薯的霉味扑面而来。忐忑地抬头向上望去,原来那么无边无沿的蓝天瞬间变成了锅盖大小,大人的脸也变得模糊不清,在井口晃动。下红薯窖是夜与昼的快速转换,那个黑暗的一方洞穴里,你擦一根火柴就可以点亮。

“到底了么?”窑里有回音,从上面传来的声音,听起来也不甚清晰,有点瓮里瓮声的沉闷。

“到底了。”

红薯窖里面温暖如春,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你穿薄薄的秋衣秋裤也不觉得寒冷。因为红薯窑冬暖夏凉,一年四节保持恒温,故,农作物放在里面不容易变质的。站在窑口上面的大人用声音遥控着,先让我把烂红薯捡出来,灯光很暗,只能用手摸,大人说红薯是从一头开始烂的,摸到软的就是坏了。我把烂红薯就放在筐子里面,然后又去好的红薯。等把烂红薯和好的红薯全部选完可能已过了半个时辰了。在选红薯的期间,或许前面突然会跳起一只瘌蛤蟆,也许会窜过一只老鼠,甚至你摸到一条冰冷的蛇……

可那是大人交给你的一项重要的任务,是一项神圣的使命,是对你的高度信任,那条晃荡的绳子提示你上面的大人随时可以援助你,即使你忐忑不安,恐惧、危险、胆怯也只能深深藏匿在心底。悉悉簌簌从上面落下的碎土,凉丝丝地钻进你的脖子,洒落在你的头上。你似乎发现了一个隐藏着的属于地球的秘密,里面弥漫着红薯的气息、潮湿、窒息,多少年后还让人记起。

红薯捡的足够的量了,大人把我从窑里用绳子吊出来,我可以大口地喘息着。终于告别了黑暗,又重见了光明,光明真好。我在堆积在窑口附近的红薯堆里挑选一块品相好的红薯,掀起衣角用力擦擦红薯上面的水,也不顾红薯夹缝里的黄泥,就急切地用力咬了一口。窑过的红薯已经出过汗了,很甜很脆,淡红色薄薄的皮儿里面有一个红红的芯子。咀嚼时,口里的热气和小手上没有擦干的水在寒风里冒着白白的烟雾。

将地窖里的红薯一块一块轻轻拿起,放满一篮子,摇晃一下拴在篮子上的绳子,上面的大人就开始往上提,又递下一个空篮子,我则取过另一只篮子,送它们到阳光明媚的春日里。

红薯取出来,自然是先煮上一锅解解馋。不用熟的红薯,在那缺少蔬菜水果的单调日子里,生红薯也是很有美味的。取一块,抹干净,咬一口,脆甜。现在很少吃生红薯了,偶尔心血来潮,取过红薯,总是将其洗了又洗,然后去皮,再轻轻尝一口,比原先不知道讲究了多少倍,那味道却却远不如小时候的香甜。

母亲将地窖的红薯整齐地摆放在北屋门前新垒的池子里,下面垫上泥土牛粪,上面铺上沙土,均匀地撒上清水,盖上塑料薄膜,不久,在温暖的阳光召唤下,那地瓜的新芽就拱破薄薄的沙土,满怀憧憬的先后钻出来,随后得天天洒水,通气,中午头里揭开塑料薄膜让它们接受阳光的洗礼与春风的问候。在母亲的精心伺候下,它们长势喜人,不出几天,就挨挨挤挤,绿了一池子。

等红薯秧苗长到尺把高的时候,将那些高壮的从池子里轻轻提出,再移摘到地里,这活儿很辛苦,母亲用小车到河里提一桶水,带着镐头水瓢和秧苗,一路坎坷到了东洼的地里。先用镐头在调好了的地瓜脊子上均匀地刨出一个个小坑,然后弯下腰,用右手捏好一棵秧苗,挖开小坑里的鲜土,将秧苗完整地送入土里,而那苗的绿叶恰到好处的露在地面上,这需要力气加巧劲,母亲那皲裂的跟树皮一样的双手,干起活来及灵巧又麻利。

秧苗终于插完了,再提着水桶,拿起水瓢,一个坑一个坑的浇水。等到坑里的水完全渗到泥土里,在一一将小坑埋好,一棵红薯苗就算载完了。等一把秧苗全栽完了,母亲的腰也累得直不起来了。

炎热的夏季,是红薯长得最欢的时候。叶柄能长到一尺多长,爱美的小姑娘,会将叶柄自蔓处掐断,用灵巧的手将脆嫩的柄沿着相反的方向折断再折断。转瞬间,那带着长柄的叶子就变成了珠线相连的天然项链,戴在脖子上,手腕上,于是乡下的孩子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地瓜叶子的清香,玩累了,躺倒在瓜棚阴凉处的草地上,随意摘一朵野花,望头顶的蓝天白云,在鸟雀们此起彼伏的合唱声中,不知不觉走进了五彩斑斓的梦里。

收获的季节终于到了。

每年霜降前后,村子里的人们就开始忙着刨红薯了,田野里到处是扛着镢头、手拿镰刀、挑着箩筐、推着独轮车的人。刨红薯要先用镰刀把红薯秧的蒂割断,再把整垄的红薯秧卷成团抱出地外后,才开始用镢头刨。也有省事的办法,套上牛用犁耕,后面的人把耕出来的红薯拾到筐里,拾满后把红薯倒在红薯堆上。很快一个巨大的红薯山就呈现在人们面前。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分红薯,生产队的会计按照全村的人口数和红薯的总量计算出每户人家应分得的红薯份量后,两名棒小伙便抬起大杆秤称红薯了。每称好一份,会计便用笔在一张纸条上写下户主的名字放到红薯堆上压结实。这个时候,孩子们是快乐的,大人忙他们的,小孩子们玩自己的。等到全部分完后,各户才能用扁担、箩筐、筛子、托子或者独轮木推车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运到一处地势平坦且干燥的地方。运完后,大人们开始用自家的搓刀切红薯,一个红薯搓完后马上接着下一个,搓刀下面的红薯片逐渐多起来,红薯堆却一点点的小下去。这个时候小孩子一般要帮着自家大人干活了,或者往大人手里递红薯,或者把搓刀地下的红薯片均匀的撒到地上,或者把已经撒在地上的红薯片一片挨着一片的摆放整齐。摆放红薯片是有讲究的,要把摞在一起的红薯片拿开,否则晒得就慢,还要注意红薯片之间的空隙不要太大,否则晒红薯干的场地可能不够用。小孩子们在干活的时候也忘不了自己的游戏,会用红薯片在地上摆出或者用牙把红薯片咬出各种各样好看的图案来。一般来说,切红薯的时间是在晚上,因此在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看,满土地上都是白花花的红薯干,好似晒满了一件件洁白的衣服。

切好的红薯片要晒上三五天才能变成地瓜干,这期间是不希望遭遇阴雨天的,否则没有晒干的红薯片上会长出红、黑色的斑点,甚至霉烂,最后只好扔掉或者用来生火做饭。而这段时间的华北地区常常会出现阴雨天气,因此村里的人们在阴天的夜晚睡觉时都不敢睡的太实,一听到滴雨声,便立即起床拿着防雨的塑料布以及有关的农具奔赴红薯干的晒场,漆黑的夜里顿时也变得热闹起来,到处是闪烁的昏暗的灯光,到处是抢收的忙碌的身影。

堆在院子里的红薯在阳光下晾晒几天,就可以装红薯窑了。装红薯窑之前,先把红薯合并同类项,有伤疤的放在一块,完美无缺的放在一起。有伤疤的红薯就是装到红薯窑里,也存放不了几天就慢慢变质的,块茎很小的红薯索性也就直接喂猪或食用了。

然而眼睛大肚子更大,那堆成小山似的红薯,然后,装到窑里的红薯被陆陆续续拿出来吃,或蒸个,或削皮剁成小块拌米饭,或切丝片煮粥,或塞到灶膛里的火灰中煨得焦黄黄、香喷喷的,花样很多。不到年根就被一家人吃个净光。由于新粮接不上,家里有一段时间几乎天天吃红薯,但怎么吃也不感到腻味。

但我最喜爱吃且最难忘的还是乡村的烤红薯,那独特甘美而又香酥的味道,乃至于我每次返回乡村时,总要特地再品味一番。在我的童年时代,每逢冬季,勤劳忠善的奶奶常常在大雪天里不能到野外做农活时,也怕我自己外出有什么闪失,总要搂着我坐在燃着通红的灶火边,一面给我讲着那些神奇的故事、传说,一面烘烤香甜的红薯给我吃,于是我常常听着、吃着……直到进入甜美的梦乡。这种食法,在乡村的黄河流域自古就盛行,很多人家会做。尤其是在冬春两季,远远便可闻到从乡村的大街小巷和农舍里飘溢出的烤红薯那悠悠香味来。

后来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家家户户富裕起来了,红薯的产量多了,家里的红薯干也堆成银山。那时红薯干的主要用途是烀地瓜干糊糊、蒸红薯面窝头、包红薯面包子,除了人吃以外,还用来喂猪。如果人畜吃不了,就会卖给酒厂酿酒。在我的印象中,那时的地瓜干才几分钱一斤。

几十年过去了,地瓜不再是贫穷落后的象征,家乡的人也早已不再以地瓜为主食,但其依旧是家乡餐桌上必不可缺少的一口。据文献记载,红薯有“补虚乏,益力量,健脾胃,强肾阴”的功效,使人“长寿少疾”。还能补中、和血、暖胃、肥五脏等。当代《中华本草》说其:“味甘,性平。归脾、肾经。”“补中和血、益气生津、宽肠胃、通便秘。主治脾虚水肿、疮疡肿毒、肠燥便秘。”红薯含有丰硕的淀粉、膳食纤维、胡萝卜素、维生素A、B、C、E以及钾、铁、铜、硒、钙等10余种微量元素和亚油酸等,营养价值很高,被营养学家们称为营养最均衡的保健食物、抗癌明星。

如今随着经济的发展,生活水平的提高,市场日益繁荣,物品丰富,各种用红薯做成的食品比比皆是,带孩子到肯德基吃薯条、薯片,嘴嚼慢咽,竟感觉漠然无味。于是,心里越发地想念乡下的母亲,想念母亲辛勤种植秧苗的背影,每每想起,都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怀念家乡的红薯,家乡的红薯会根植在我的记忆深处,愈久弥香。

红薯的散文6:难忘那年找红薯

文/邵英先

每逢初秋时节,当红薯上市时,我不由自主地想起老家的故事。

记得上世纪四十年代时,居住在辽宁南部靠山傍水的我们一家,虽地质不错,但土里刨食,人多地少,年年总是寅吃卯粮。特别到了收红薯时,不等秋收就提前充饥了。

红薯身上全是宝,叶与茎洗净撒上盐当做咸菜吃。长得匀称一点的红薯留作来年做种子。看不上眼的切片晒干,加工红薯面。特别小的红薯煮熟和在玉米面里蒸窝头吃。另外红薯粉可烧汤轧粉条作宽粉,又当主食又是好副食。那个年代每当红薯熟时,家家妇女带上孩子,把整个红薯地翻了又翻。谁能找到被锹镐刨伤了的红薯谁高兴,但最幸运的是找到被主家遗漏在土里的稍大块的红薯。不管怎样,只要你肯出力气,多刨点土,一天总会找上一小筐红薯。我在家排行最小,哥姐们各自都有另外的活儿,唯独我一人跟着母亲干这些无望中寻找希望的事。那时候的农家,前大半夜熟睡,后半夜饿醒了,光凭喝凉水只能顶一阵儿。有天一大早,我起来方便时,听父母在悄悄地说有两块红薯地的主家明天要收红薯,让小虎子(我的乳名)多跑两趟,一旦有了确切消息咱起个早去找。

此后就觉得天过得很慢,盼了日落盼日出。终于和我爸关系不错的放羊二叔告诉了那家人要收红薯的消息。第三天一大早,父母把我从被窝里叫醒。我和妈妈每人手拎一个筐,天还黑黑的就下地了。满以为我们是捷足先登,哪知道那里早就有人了。我和妈妈择一块靠边的地刨起来。别看妈妈是女人,一会儿就找了大大小小足有半筐底的红薯,望着红鲜鲜的属于我家的红薯,恨不得搓巴搓巴先吃几口。妈妈看我盯住她的筐,急忙训斥我。我刨着刨着,一条足有半斤多的大红薯被我的齿耙搂住。太遗憾了,因为我伤了它。尽管这样,我的信心更足了,早忘却肚里饿了,一个劲儿地刨。这时早来的人有的已经回家了,有的还在刨二遍三遍。

还别说,就那年最困难,就那年吃饭成问题,就因为有红薯可找,全家人只有弟弟因蛔虫病死了以外,其余人个个都挺过来了。

而今我看到一车车红薯,望望父母亲的坟的方向,心里难受极了。

红薯的散文7:亲爱的红薯

文/曹会双

在老家,我们不叫红薯,我们叫地瓜。

一开春,有的人家会在屋前朝阳处,弄块小地,把储存在窨子里的地瓜提上来,细心地埋进松土里,再撒上一层细沙,泼上几担水,蒙上塑料薄膜,培地瓜苗。待苗长到一拃多高时,掀开塑料薄膜,晒上两天便可提苗栽到地里了。

红薯是至贫至贱的,是农民大众的,是乡间沟畔的。红薯又名甘薯、番薯、红苕、地瓜等,别名就有十来个,是旋花科一年生植物。这些名字中,我最喜欢红苕,俗中透雅,笔名一样好听,而切地瓜可不是雅的事了。

秋天,种上麦子后,就开始晒地瓜干了。先把纵横交错的藤秧扯断成大团,扔到堰边,一垅垅的地瓜被扬起的镢头逐一揭开谜底。望着一地的红皮地瓜,农夫们把镢头抡得更高了,农妇们烧火做饭的劲头更足了。受累也罢,下力也好,收成了终是让人高兴的事,庄户人盼个啥,不就是盼个收成年嘛。切地瓜用的刀,是在一个长方形木块中下部凹进去的地方,按一刀片。切地瓜时,躬身把刀倚放在右腿上,左手拿地瓜,右手上下切,“嚓嚓嚓”的声中瓜干纷纷聚成堆。刀片锋利,切时要小心,割破手指和手掌是常事,我常带个黑胶皮的护手,切起来就大胆些了。大小不一的地瓜穿过刀片后,如过奈河桥,经过太阳一晒,如喝下了孟婆汤,有了超越。通常,大人们切成一堆堆后,撒开来,让小孩子摆晒,大片小片的瓜白,如晚秋里的素笺。地瓜油不易洗掉,很裂手,皮肤不好的农妇指端会裂开血口子,一个冬天都好不了,奶奶和母亲的手经年会这样。切地瓜干时,最怕连阴天,晒到大半干的最怕见雨,最易烂掉。母亲说,有一年连阴了好长时间,地瓜干烂得只能当柴烧,边烧边心疼。

地瓜很喜半沙半土的旱地,结出的瓜红润滚圆,因水分少可多晒地瓜干,煮熟了也特别面,奶奶极爱这一口,而我最爱吃我家门前那块地结出的地瓜,因水分大,煮出来甜软可口。看来,不同的地有不同的风水,相同的地瓜遇不同的地茬,土地是变通的,地瓜是灵活的,二者合力满足了农人的不同口味。地瓜不易多吃,吃多了会烧心、打嗝、泛酸、胀气等,因早年缺吃的,母亲吃过地瓜叶吃过滚煎饼(用地瓜面摊成的煎饼),吃出了胃病,曾长年受此病的折磨。而对我来说,最好吃的莫过于是红心地瓜,当年我曾央求母亲买两捆红心地瓜苗,秋收后了专门留着冬天煮着吃,母亲嫌产量低,就是不同意。直到现在,我看见长着红叶子的地瓜地,就感觉很亲。

早些年,地瓜干是农家一年的口粮,记得小时候,母亲会专挑些大块的洗净晾好,到石碾上碾成糁子,在锅里煮,稠且黏甜,我们都爱喝。后来,麦子已不是稀罕物,吃白面馍是三餐的事了,地瓜干和玉米就成了猪娃们的美味。某年小猪的行市好,我家的两窝小猪卖了个好价钱,点着成摞的钱,我竟有了自豪感。

红薯从来都是卑微的,也是寡言的,肥沃些的地让给了小麦玉米和瓜菜,唯那些瘠薄的山地才轮到它们。红薯命贱,栽到哪里哪里活,长到哪里哪里就成片。我们这些吃红薯长大的孩子,骨子里有倔强,行事中有隐忍,性情里有敦厚,在没有人脉资源,没有出镜平台的状况下,辛酸又执着地奔波于尘世,却不曾沦落人格。

霜降后,所有的庄稼都进了家门,立冬了,意味着休养生息。老家的妇人们看着电视剧,或剥着花生或做着女红,炉子上的锅里熬着红心地瓜饭,小米当了糯香的说客。冬天在门外不紧不慢地走着,屋里的日子安稳踏实,这是乡间的岁月静好啊。

红薯的散文8:悠悠红薯情

文/陈志光

冬天的黄昏很短暂,下班时点天色已暗,瑟瑟寒风催促自己匆匆行走在回家的路上。正要加紧脚步之时,忽然闻到一股久违的红薯香味,我的脚步便放慢了下来,转而循着香味走去,只见不远处的马路边立着一个大铁桶,铁桶上摆着半圈刚出炉的红薯,一个个正冒着袅袅热气,香味袭人。这不禁勾起我的红薯记忆。

我的家乡是个水土丰沃的水乡,几乎家家户户都种植红薯,每到秋冬之交,便是红薯收获的季节。刚从地里刨出来的红薯个头饱满、色泽红润,尤其是冬天,经过霜打的红薯格外爽脆甘甜。不过,我最喜欢吃的还是烤红薯,不仅味道更加香甜可口,烤红薯的过程也是乐趣无穷。

记得小时候,每到冬天,就喜欢站在灶台前,一边烤火一边煨红薯。先用火钳将柴火拨开,腾出空隙,然后挑选几个中等个头的生红薯送进灶膛,放在空隙间,再用燃烧得红通通的柴火将其覆盖,煨个约莫十几分钟,一缕缕醇绵的红薯香味便会从灶膛飘出,由淡渐浓,通过鼻孔,直达五脏六腑。这时,用火钳将红薯从柴火里小心翼翼夹出来,一个个灰头土脸但魅力四射的烤红薯便横空出世。刚烤熟出炉的红薯往往很烫手,还带着未燃尽的火星,需将其就地打几个滚,再放在手中一边捣腾一边吹着冷气,待温度适降,方可享用。慢慢将烤得焦黄的外皮一点点剥开,就会露出金黄色半透明的薯瓤,轻轻咬上一口,软软粘粘,香甜可口。吃过后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在农村时,也常常邀上几个小伙伴,到野外烤红薯,别有一番情趣。我们选好沟坎后,就地取材,分工协作:有的挖灶洞,有的刨红薯,有的捡柴火……各项工作准备就绪,就开始生火烤红薯了。火燃着了,就将一个个红薯仍进火堆里,我们一边玩着游戏,一边耐心等待。待红薯烤熟后,我们纷纷抢着用火棍将红薯从灰堆里扒拉出来,用稻草包裹着,顾不上热烫便剥开薯皮往嘴里塞。感觉在野外煨烤的红薯别样香甜,即使红薯烤糊烤焦了,照样乐呵呵地吃;即使吃得满嘴满脸都是黑灰,也在所不惜。

父亲曾告诉我,红薯是他们那个年代的生命之粮,帮助许多人度过了挨饿受困的难关。郭沫若先生也曾为红薯填词:“一季收,可抵半岁粮,超黍稷。”是的,红薯的生命力极强,它不讲究生长条件,不管土地是富庶还是贫瘠,都会葳蕤生长,交给大地一片葱茏绿意,也交给父辈们一片赤诚之心。不禁对红薯产生更多敬意。

也许,红薯在当今的餐席上难登大雅之堂,但内心仍抹不掉、也绕不开那份悠悠的红薯情。路边红薯摊飘来的每一缕浓香,传来的每一声吆喝,都会牵扯着我的脚步,让我流连忘返,总忍不住买上两个又大又甜的烤红薯过把瘾,这种感觉是甜在嘴里,暖在心间。

红薯的散文9:红薯香

文/黄健

前几天老家来人,给我捎来半袋红薯。解开编织袋,看到那些还沾着星星点点泥土的红薯,我的眼睛忽然亮了,记忆的闸门仿佛一下子被打开,童年时关于红薯的一幕幕往事全都涌上心头。

我小的时候,正是物质匮乏的年代,说吃不饱穿不暖一点都不为过。仅靠分来的一点口粮是根本无法度日的,于是红薯成了我们的主食。

红薯就像农村里的孩子一样,极其容易生长。从夏天栽种到地里,就无需再施肥,疯狂地生长着,红薯秧四处蔓延,巴掌形的叶子把地表覆盖得严严实实,阳光都漏不进去。到了秋天,红薯便可以收获了。用“沙场秋点兵”来形容那时农村刨红薯的场面是再形象不过了。生产队的男女老少个个手舞镰刀,颇有些千军万马齐上阵的宏伟气势。将薯秧割掉,一垄垄的土埂便裸露出来了,再用钉耙翻开泥土,一只只胖乎乎、红扑扑的红薯就冒出地面,人们欢呼着、雀跃着,别提有多热闹了。等“正规军”战斗完了,就是“游击队”的天下了。红薯秧是四处蔓延的,生产队在收获的过程中难免会有红薯遗漏在土里。于是大家会在公家收获之后去捡。我们小孩子也手持小钉耙,拎着篮子加入其中,奋力刨土,即使手上磨出了水泡,也毫不在乎。每每刨到一个,必定大呼小叫,仿佛找到的不是红薯,而是金元宝。

回家的时候,大家常常把淘到的红薯放在一起比较,如果谁淘到的红薯又多又大,脸上必会露出无上的荣光,那淘得少的则会显得尴尬,然后在大家肆意的嘲笑和奚落声中怏怏而回。

到了生产队分红薯的日子,家家户户推的推,挑的挑,扛的扛,乡间小道上,人来人往,欢天喜地,仿佛过节一样。那一捆捆红薯秧也瓜分殆尽,富裕一些的人家留着喂猪,揭不开锅的则留着掺上粗粮烙煎饼吃。

红薯分到家里后,为了能在来年开春青黄不接时有接济,大家会把红薯储存起来。家家户户在门口向阳的空地上挖一个地窑,把没有碰破皮的红薯放在里面。地窑用木棍搭起,上面再放些草和土保暖。要吃的时候,通常是让家里的孩子从很小的窑口爬进去,把红薯一个一个地扔出来。那些破损的红薯,母亲把它们切成薄薄的片,放在锅里煮熟,然后一片片摊开在苇席上晾晒,待晾干后收藏起来。等到过年的时候,母亲就会把红薯干拿出来,在热锅里翻炒,焦黄的时候起锅,咬上一口,焦脆而又香甜,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红薯也可以生吃,饿了的时候,就用袖子简单擦去红薯上面沾着的泥土,啃去外面一层红红的皮,便大口大口地咬着,脆生生,甜丝丝。最好吃的还是烤红薯,做饭的时候,母亲经常会拣几只大个的红薯,扔进燃着火星的灶灰里。等做完饭,用火钳把红薯夹出来的时候,红薯的表皮已经烤成了焦黑色。有时烤得太久,外表就烤成厚厚的一层壳。像敲鸡蛋一样,敲破一层黑枷,里面黄澄澄的的肉才会冒出腾腾的热气,散发出浓浓的香味,闻得人都快醉了。捧在手里,还是滚烫的,便不停地在双手之间颠来颠去,嘴巴凑近了嘘嘘地吹,却始终不肯放下。等吃完一个烤红薯,嘴角四周早已涂满了一圈黑色,像长了一脸的胡子,好笑极了。

红薯还能加工成粉丝。做红薯粉丝是小时候家里的一件大事,需要全家人一齐上阵。先是将红薯削皮切成小块,用石磨打磨成浆,然后把浆倒进粉丝模子,浆从粉丝模子里流出来,直接掉进开水锅里,略微一煮,就成了粉丝,把粉丝从锅里捞出来晾干,保存一年半载都不坏。只有在家里来客人的时候,母亲才会将红薯粉丝拿出来,或炖、或炒、或煮,许多菜配上细长滑嫩的红薯粉丝就会增色不少,让人垂涎欲滴。

后来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红薯渐渐从我们的食品中淡出了,家里很少再吃红薯了。时隔多年,红薯却因为其丰富的营养、较高的医疗价值,又走进了都市人的餐桌。我们不仅可以在超市看到它的身影,还有精明的生意人把它变成了酒楼里的佳肴,身价倍增。大街小巷也经常能看到一些小贩用煤油桶改装成的铁皮炉子烤红薯卖,生意很是红火。看着年轻人乐滋滋地吃着烤红薯的那份神态,我仿佛又闻到童年时那一缕缕在初冬的天空里弥漫着的红薯香味……

红薯的散文10:挖红薯

文/袁一方

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大地变成金黄色的了。今天一早,我和爸爸妈妈一起来到了乡下的爷爷奶奶家。乡下的田野真漂亮,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田野上铺满了金黄金黄的稻子,整个田野像一片金色的海洋,一阵微风吹来,稻子随风摆动,就像大海里的波浪。

一走到爷爷家门口,刚好遇到准备去挖红薯的爷爷。我急忙叫住爷爷,对他说:“爷爷,带我一起去挖红薯吧!”爷爷说:“好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连忙拿着小铁铲、铁耙子等工具,高高兴兴地跟着爷爷来到红薯地里。爷爷家的红薯地真大呀,足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地里长满了绿油油的红薯藤。我问爷爷:“这么大的红薯地从哪儿开挖呀?”爷爷回答:“我都划了线呢,今天就挖左边这块,你先看看我怎么挖。”“一、二、三”爷爷一声令下,拿上工具就开始示范了。只见他高高地扬起锄头,找准一颗红薯根用力挖下去。几锄头过后,一个胖乎乎的红薯像顽皮的孩子似的露出了小脑袋。我喜不自禁,连忙用尽全身力气向外拔,可是红薯好象是舍不得离开大地怀抱一样,怎么也拔不出来。我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用小铁铲把红薯周围的泥土铲松,然后双手紧紧抓住红薯根,边摇晃边往上拔。渐渐地,红薯松动了,我再稍稍一用力,一个完好无损的大红薯破土而出了!瞧,它身穿大红袍,歪着小脑袋,神气活现地看着外面这个新鲜的世界,那样子真是惹人喜爱。

爷爷挖了一会儿,地里摆满了红薯。趁着爷爷休息的时候,我接过锄头,挖起红薯。锄头又大又重,我一锄头“挖”下去,可怜的红薯“一分为二”了,白生生的伤口瞬间渗出了白浆,我接连几锄头下去,红薯顿时遍体鳞伤。我感到很沮丧。爷爷鼓励我说:“没关系,敢于尝试就是好样的。”爷爷告诉我,挖红薯的时候,一定要用锄头小心地从沟的最底处挖起,否则就会伤及红薯。

照着爷爷教的方法,我尝试着挖了一锄,这个方法果然很灵,红薯再没有被挖坏,一个个不再缺胳膊少腿。我挖了一个最大的红薯,一根藤上串着大大小小足足有五六个。爷爷说我挖了一个“红薯王”。这真是大自然赐予辛勤劳动的人们最珍贵的果实!

在欢声笑语中,我和爷爷挖了满满一箩筐红薯。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满头大汗,手上沾满了泥土,但是很快乐。因为我从挖红薯中,从丰收的田野里体会到了劳动和收获的乐趣!

红薯的散文11:红薯稀饭畅想曲

文/麦芒

目前这个季节该挖红薯了吧?记得有一段时间因待岗而经济拮据,就从老家拿了红薯来做饭。这种简单朴素的生活没有使人颓废痛苦,反而使内心变得轻松快乐起来。当红薯的收获季节来临,隔着城市的高楼大厦那种惦念之情开始滋长起来。

记得我儿时是生活在八十年代初期,虽然国家已经实行包产到户,家家户户都分到了土地不会再饿肚子,但是我们村里缺水,多以旱地为主,因此在我们的饭食中最常见的就是红薯、玉米面,不仅人吃这个,连家里的猪,狗等家禽也吃这个。那时候我们是多么仇视红薯啊!因为生活的贫困而仇视它们。我们家唯一吃红薯吃出感情来的人是我爸。红薯是劳动人民的本色,这是我爸常说的一句话。是啊!红薯虽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食材,但养活了多少人啊,又支撑着人们度过了多少缺粮少钱的岁月。因此,我爸那一辈人是爱它们的,因为它们是劳动人民艰苦朴素的本色象征。

八十年代后期,我家把门前平坦的旱地改成了水田,邻居也有这样做的。村里改的水田里的收成全仰仗一口小池塘里的蓄水和老天恩赐的雨水。水稻的种植面积增加了,于是红薯不再是三餐的主角,它们与米搭档成了我们的盘中餐。但是我们仍旧嫌弃它的粗陋和腻人的甜、面口感。每次都把它们堆到爸的碗里,记得爸爸总忘不了说一句:“你们还不吃红薯,它是劳动人民的本色嘞!”

到了九十年代,我们长大了,读书考学使我们走出了农村,自然不再常吃红薯了,只有家里的老父亲对它念念不忘,我猜想对我爸而言,吃红薯一开始仅仅为了充饥才食之,因为它毕竟是粗粮,产量高,也不金贵。但是一种食物吃得久了就会慢慢地由厌恶抵触转为接纳和习惯,继而成为一种嗜好;这就像我读卫校时在食堂吃魔芋的经历一样。因此才会出现我们搬离老家很长时间里我爸还怀念他所热爱的红薯,甚至还要买红薯来吃。

我到中年时已是二十一世纪了,红薯已经淡出了我们的生活,要想吃还要花钱去买,或者向乡里的亲戚讨要。红薯作为一种粗粮针对人们那大鱼大肉腻坏了的肠胃又大显起神威来。它们作为保健食材与米搭配,与肉搭配,与蔬菜水果搭配,它们不再屈就于人们所嫌弃甚至仇视的粗鄙地位。人们走出老远又怀念起源头来了。当我们由红薯野菜的时代跌跌撞撞走到大鱼大肉营养过剩的时代,如今再追溯那野菜,那红薯真是倍感亲切和激动的。

红薯几经跌宕起伏仍旧是我们无法舍弃的忠实伙伴,你念不念它,它都在那儿保持着劳动人民的本色。红薯作为一种粗粮可以净化我们的肠胃于健康有益。时常缅怀那些吃红薯野菜的岁月又何尝不是对我们精神上的一种净化啊!

写于2017年10月21日

红薯的散文12:一株红薯的梦想

文/易露露

周日早上给窗台上的花草浇水,不经意间,发现阳台一角的某个塑胶袋上竖着个玩意儿,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株鲜嫩的植物——红薯,我愣了一会,猛然想起,前段时间岚姐串门时带来过一袋她们自家出产的红薯,后来收拾屋子时,我顺手将红薯袋搁置在阳台的某个角落,然后就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不久后,居然有红薯破袋而出,长出一株新绿,好不惊喜。

我仔细端详了很久,一个还算厚实的塑胶袋竟然被它从里向外钻了一个小圆孔,这可不是一般的力量能够达到的,需要偌大的勇气和决心,不但需要努力、需要积蓄力量、还需要等候时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莫非一株红薯也有自己的梦想。

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有了梦想,一株红薯似乎就有了方向标和行动力,即便被遗忘在角落,没有被呵护、没有阳光雨露、没有肥沃的土壤,她依然有自己的抉择、默然无声奋发向上,依然能够破茧成蝶、茁壮成长,依然可以亭亭玉立、楚楚动人。也许生命的抗争就是在束缚中跳出美丽舞蹈的过程,也许这是一种强者的生活意志之诠释、一种与命运抗争的力量积蓄之爆发……

不禁对这株红薯肃然起敬起来,好一个“新生代”植物、好一个顽强的生命!感慨之余,我发自内心的想为她做点什么,是的,我想为她安置一个合适的环境舒适的窝,为她创设一个施展才华的空间、一个实现梦想的舞台。

我迫不及待地去花店买回一袋肥沃的土,又在市场挑选了一个合适的方形泡沫箱,在邻居的指点下,将土倒入箱中、抹平、并在中央处挖了一个备用的坑,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开塑胶袋,轻轻地取出那株红薯,将她随同种子一起移居新窝,再轻轻地盖上一层土,安顿好后,接着又是浇水又是施肥,忙得不亦乐乎。

新生活新气象,看着生长在新环境中的红薯精神焕发、神采奕然,顿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惬意,感觉自己做了一件特别值得特别有意义的事情,同时,又好像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心里特别的嘚瑟,这不仅是所谓的帮助他人快乐自己,更多的是深受这株红薯的感染和激励。

夜晚,我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境中,满眼都是郁郁葱葱的红薯,一阵清风随来,一株美丽的红薯向我频频点头示意,好像是在向我表达谢意,又像是在向我倾诉衷肠,更像是在絮絮低语:她的一生就是为实现梦想而努力的过程,正因为生活的梦想和实现梦想的努力,她的生命才变得厚重而华美。

诚然,日常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像这株小小的红薯,都有自己绚丽的梦想,都渴望拥有广阔的生命舞台,让梦想花开璀璨;同样,每个人也都会遭遇困难、挫折、失败、痛苦,如果能够让自己经受住风雨的洗礼,在困境中发出生命的馥郁之香,便会成就最精彩的人生。

红薯的散文13:一把红薯叶

文/刘传俊

秋天田野里的景色,纳入眼帘的是愉悦,收进心里的是充实。

放眼广阔天地,高粱被多情的阳光染红了半张脸;中间别着腰鼓似的玉米棒子顶端,五彩丝线自如地飘着;棉田里压弯了枝枝杈杈的棉桃,裂开了缄默数月的嘴巴,大口吐露绒绒的白絮;绿豆秧地里,微风轻拂,已由青变黄再变黑的“羊角豆”闪身在翻卷起的叶片间,引逗站在田埂笑眯眯的农夫;谷子、稻子垂下了趾高气扬的头颅,谦卑地弯着黄灿灿沉甸甸的颈项;默默无闻在土地里做着酣梦的红薯,伸伸懒腰,攒足劲儿揭开了一扇扇天窗;节节高的芝麻,上下挂着的亮晶晶的小白花儿,愈来愈稀疏,明显进入了打顶期……

蔚蓝的天空上,白云无忧无虑地飘忽;广袤田野间,麻雀结伴如约而至,从这块地轻捷地滑翔到那一块地,传递丰收的喜讯。我觉得,这时家乡的田野,就是一幅不用刻意着色的最古朴最美丽的中国画。

那时,村中生产队里有一溜7间坐北朝南的牛屋,牛屋偏东南有个常年高高大大的土末子堆,用于垫牛铺。土堆北侧有棵六七把粗的歪脖子楝树,召集社员开会、上工的那口铸铁钟,就挂在上面。只要钟声一响,男女老少便会闻声从四处往牛屋前的空场上汇聚,听队长安排农活。他们尊重土地,敬畏土地,理解土地,感恩土地,对土地有着独一无二的母子般的深情。整田,种植,收割,常年与土地如胶似漆,亲密无间。在希望的田野上,他们是一切庄稼的主宰者。

可是,他们却难以主宰自己的生活。尽管从天麻麻亮忙活到夕阳落山,但整日里还是为生计发愁。当时不许自己有菜园子,不许开荒,如有发现,便会被叫作“尾巴”毫不留情予以割掉。因此,秋季被乡人称为时令蔬菜的就是富含营养成分的红薯叶了。

红薯叶不要钱,由社员们亲手培育而成,吃起来心里踏实,不需看他人眼色。不过,掐红薯叶得分辨早、晚红薯。早红薯即芽子红薯,其上的叶子可任意采摘。那是早春从红薯池里的母薯上拔出来的芽苗,栽种到预留的春地里长出来的。晚红薯即秧子红薯,是割完大麦、豌豆及小麦后从芽子红薯秧上割下来的龙头,再剪成一截一截直接插在腾出来的地里,还处于旺长期,直到下霜时节。如果早掐叶,就会影响产量。

我们的村庄西边,有条南北走向的沟壑,被村人称为“西沟”。“西沟”崖西,有块近20亩平坦且肥沃的早红薯地。这块地里的红薯秧,只要有需求,尽管采摘。我的母亲从西岗蜿蜒的田间小路上走下来,途经“西沟”的红薯地,捎带掐一把红薯叶带回家下锅。

舍不得喘息片刻的母亲,放下农具就进了灶火,有条不紊地依次和面、擀面条、添水、烧锅。锅里的水烧得滋拉着大铁锅圆圈时,就将淘净的红薯叶放进锅里,焯了焯捞在一个大粗碗里,先放食盐、葱花、姜末之类,再用筷子从上下小中间肚圆的浅棕色瓷罐里剜一疙瘩腊月间炸制出的大油,与冒着热气的红薯叶一起腌渍。面条下锅一煮,将腌渍过的红薯叶下到锅里。少顷,家人收工回来,母亲一揭开锅盖,满院子都飘荡着红薯叶面条的香味。红薯叶面条就着大蒜辣椒吃,犹如当下城里人的早餐——胡辣汤就油条,那叫“绝配”。

红薯叶面条虽是普普通通的农家饭,但我却百吃不厌。后来参加工作走进城市,当同事问我中午想吃什么饭时,我不加思索脱口而出——母亲做的红薯叶面条。因为那饭里有家乡的味道,有母亲的味道。

前些时,我因事下午乘火车回家乡,翌日凌晨两点到家。一大早,我就起床打扫老院老屋,修剪院内两棵遮挡窗户光线的桂花树枝条,拔除房前屋后的杂草。住在村庄东头的儿时玩伴,挎着菜篮子从我家大门前经过。我俩相见,互道早安,分外亲热。他放下菜篮子,非要让我拿几个洋葱调拌做早餐菜,然后又将手里攥着的一把红薯叶递给我,让我中午下面条锅,并说:“自家菜园里种的,绿色食品,无污染,在城里恐怕吃不到!”

此言亦善,此情亦真。我不再推脱,收下了那把带露水的潮乎乎的红薯叶,也收下了一腔浓浓的久违了的乡情。中午,我下厨操持真的做了红薯叶面条。可不知为啥,就是品尝不出母亲做的红薯叶面条的味道。我心里清楚,这绝不是梦幻。那味道,如同我的青少年时光,随着母亲的离去而飞逝了。任凭我使出浑身解数千呼万唤,却再也唤不回来了!

红薯的散文14:故乡的红薯窖

文/王星超

红薯窖,又称地窖子,或红薯窑,在我们这一带乡村,几乎家家院内或院外都留存着红薯窑。

故乡的红薯窖,大多四五米深,一个能容得成年人自由转动的圆形地洞,每间隔一步,两壁各挖有一个脚蹬的小窝,以供人上下。窖底下向壁里挖有一个高能蹲着、长能睡着一个人的拐窑,以便存放红薯。窖内的泥土墙壁上显现着?头的印迹,黄土温润温馨,气息沁人肺腑。窖口大多用砖或石条垒砌,上面压着木盖子,以确保人畜的安全,防止风雨的侵蚀。

那些年,故乡农村,有着山旱地的人家大都栽植几分或一亩左右的红薯。每年深秋从地里刨回红薯,人们将带有伤痕的红薯拉到粉坊磨粉,以留干粉,漏粉条;对于光溜完好的红薯则下到清理干净的红薯窖内,小心翼翼地贮存。红薯不能受冻,一旦受冻,难吃不说,还容易腐烂。在凛冽的冬天,地面上寒气逼人,而红薯窖里暖融融的,一如春天般温暖,存放在里边的红薯,处在适中的温度里,既安全又保鲜。

在记忆中,故乡的红薯窖,既是红薯的温室,又是一些人们冬天御寒的好去处。冬日里寒冷,一些人寂寞难耐,两三个人相约到一块便下到红薯窖里点上灯烛,或打扑克或下象棋,好不惬意;有的人学唱戏、学唱歌,嫌在人前不好意思,便下到红薯窖里练嗓子、练唱;有的学习用功的孩子,星期天或节假日,为了不受外界的干扰,便下到红薯窖里点亮蜡烛学习。冬天,红薯窖内浓郁的泥香、氤氲的地气、舒心的温暖,给人以深深的眷恋。

红薯窖里冬暖夏凉,可到了夏季里面冷凝,加之空气不畅,很容易使人窒息,所以,夏季的红薯窖里是绝对不能下人的。人不能下去,红薯窖里的清凉,却能用来贮藏东西,一些人家将馍、蔬菜或肉类放到竹篮里用绳子系吊在里边,以防腐冷藏,成为农家不用电的“冰箱”。

许多年过去了,而今,随着农民纷纷进城打工去,故乡种红薯的人少了,一些农家的红薯窖亦在岁月中或坍塌或被填没。但故乡的红薯窖的温馨,却常常令我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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