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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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的散文1:年关

文/李学民

新年正在迫近,年关就要到了。一提“年关”,总使人联想起杨白劳来,给人一种过不去年的感觉,其实那些年就是这样,不过并没有到了要“卖喜儿”的份儿。

他们结婚是白手起家,那年头工资很低,总是攒够点钱就置办一件家产,所以日子过得很是紧巴。那年冬天有了儿子,奶水不足,孩子嗷嗷待哺,家庭开支陡然加大,给没有思想准备的小两口儿带来手忙脚乱的感觉,特别是在经济上不堪重负。

那年年底,看了一冬孙子的母亲要回乡下去,他们给母亲买了点寒碜的年货,末了,母亲提出要给乡下的大孙子买件衣裳,这引起他极大的不快乐。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晰,母亲这样做是在权衡利弊,母亲也是在息事宁人。

现在想来,母亲那样做也许是对的,因为她有3个儿子、4个女儿,他永远不会处于母亲那样的位置上去通盘考虑。

那年关口,他手里仅有百十元钱,过节的东西还没有准备,其实也不在乎花十几块钱,主要是来自他内心对某些人对待他们行事做事的深深厌恶上,这种厌恶根深蒂固。自然在这种情绪之下,他没有给母亲好脸色,母子俩闹了别扭,一直到母亲回乡下去了,他们也没有和解。

那年冬日,他们夫妻俩刚刚有了住所,新居之地,一片残砖败瓦,满地垃圾,缺电少水,新居很是荒凉。偌大一片居住区,唯有他们两家子,大概那家人家也和他们一样——实在等不及了,没有安身之地。整个冬日里,晚上烛光如豆,白日挑水二里地外;家中没电,有电也没电视;家中没炉,有炉也没钱购买煤炭。为了驱寒他外出捡拾木柴,里外屋当面擎柴燃火,新告竣的房屋冰凉,墙皮受热水淋淋下注,潮湿湿一片片。

大年三十那天了,家中唯有一块不大的猪肉,几块藕,还有一麻袋白菜,大约就是这么点东西。三十中午,儿子在里间屋熟睡过去,妻子扎了围裙在炊间炸耦合与面筋。天冷冷寂寂的,只有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爆竹声。二十多年前的小城不像现在这么拥挤,旧历年底又都回老家过年了,一切仿佛都在打瞌睡。

除夕之夜,爆竹声零星不断——那声音来自远方,那是别人家的家庭。没有电,也没有光明,大年除夕他在屋面架柴驱寒,在红红攒动的火舌中,他们早早上床睡觉。

好久,好久,他反枕着双手凝望微光中的檩梁,不觉又想起回乡下去的母亲,他缓缓地叹了口气,说:“真该给母亲买件衣服带走。”又是许久,妻子长长出了口气,翻了个身去,说:“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那天,我已经把衣服买好给了母亲。”

温馨的火光中,他忽然就潮湿了双眼,他只是想哭。

现在,年关又到了,他却再也见不到他的母亲了,他想起这些,不觉悲从心来!

年关的散文2:一个幸福的人

文/周淑芳

年关将至,各项工作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忙了。午后,我们正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兴奋地喊了一声:“大家快看,谁来了!”我们不约而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志。”大家异口同声。又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他竟然自己“摸”过来了。

时间可追溯到4个月前。大志是一个乐观向上、才华横溢的才子。我们工作上的良师,生活上的益友。更是家里的顶梁柱。每逢节假日,他都是热心地召集我们游山玩水的“驴头儿”,那一手好文章曾在全国得过大奖。然而,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那天傍晚,他正和朋友在家属区散步,一辆飞驰而来的残疾车把他送到了死神的边缘……抢救的过程惊心动魄。再见他时,已是满头绷带,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靠呼吸机维持脆弱的生命。看到他的妻子心痛绝望的表情,握着她冰凉的双手,我们也忍不住泪流满面。所有的祈祷和祝福,都希望他能够早一天醒来,早一刻回到我们身边……

日子一天天过去,奇迹在一点点发生。大志在医生的全力治疗和亲人朋友无比关爱中,凭着坚强的毅力渐渐好了起来。会走路了,会说话了,能认识妻儿了……但毕竟是大脑严重受损,让他暂时失去了记忆。

“我很感谢大家,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但是我想不起来你们的名字。”每次看到我们,大志都会重复这样的话,表情很内疚、很无奈。然后随手从口袋里掏出笔和纸,让我们把名字写下来,说要回家慢慢认、慢慢记。今天也不例外。而我们每次都会大声而清晰地说出自己的名字,然后告诉他:“不许忘了我”……

这天,我们和大志聊了很多,问他现在的恢复状况、他的家庭、妻儿以及他曾经的文字与驴行。有人赶紧找来大志发表在报纸上的文字和照片,告诉他:“这是你的作品,记得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吗?”大志憨憨地笑着摇摇头,“不记得了。我现在想想,心里很痛苦。半生的记忆没有了……”他说不下去了。我们了解,更能够理解他。以前在电影中看到的桥段,如今在生活中真实上演了,剧情竟是如此揪心和酸楚。我握着大志的手,认真地说:“没关系,我们重新认识,你是我们的好朋友。”

天色已晚,大志跟我们告别,我的心渐渐归于安恬。在这个冬季的深处,打磨掉刚刚的多愁善感,心里充满宁静与安详,静静地思考着人世的悲欢离合,静静地看着大志渐行渐远的背影,不再彷徨,没有忧伤。时光永远不会逆行,但它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记住:大志朴实无华的文字、乐观豁达的笑容、坚强无比的意志以及每天早晨,他媳妇怕他上班迟到,为他精心准备的在一盆冷水上晾凉的美食——“水上漂”……

对比事发当初的情形,今天的大志着实让我们惊喜不已。虽然他暂时离开了他曾经如此热爱的工作岗位,也和我们生活的圈子越来越远,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永远是我的朋友,永远是一个幸福的人。

年关的散文3:年关又起故园情

文/王春玲

“小寒大寒又一年”,新年越来越近,空气中的年味也一天天地浓醇起来。

浓浓的年味飘荡在商场里。毋庸置疑,商家是很喜欢过年的,一入腊月,各大商场里就响起了欢快喜庆的过年歌,品种繁多的年货琳琅满目,大红灯笼高高地挂起来,吉祥的装饰、精美的羊年挂饰、镶边的羊年对联……营造出一派节日的喜庆。其实,更浓的年味从心底冉冉升起,我想起了小时候在乡下过年的那些点点滴滴。

鲁迅曾在《祝福》中说:“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在乡村,新年当然是最重要的节日了。一进腊月,父母便盘算着置办些什么年货,然后,父亲就开始赶年集了,在我们的期盼中他像燕子衔泥一样把吃的用的一点点买回来。当然,最令我们欢呼雀跃的是父亲买回几张花花绿绿的年画,牛郎织女的传说,白蛇和许仙的故事,穆桂英挂帅,武松打虎……这些我们都能在年画里看见,年画买回来,我们就缠着爷爷奶奶或者父母讲上面的故事,有时候因为他们讲的有些差别,非要让他们之间互相辩个对错。

为了准备过年,最忙碌的人是母亲,她要洗干净所有的衣服、床单被罩,把家里的各种家什洗洗刷刷,还要蒸馒头、枣糕、豆包、糖三角,还要炸麻叶、年糕等各种食物。一样一样做好了,都放到院子里阴凉处的一口缸里,留着正月里待客。每做出什么好吃的,母亲总要拿一点给我们尝尝,她自己却从来不舍得吃,在我印象里,母亲是最“不馋”的人了。

俗话说:“新年到,穿新衣,戴新帽,姑娘要花,小伙儿要炮……”在孩子眼里,过新年穿新衣已成为必不可少的一件事。那时候家里日子过得紧巴,但过年的时候母亲总是尽量为每个孩子都做身新衣服。有一年,可能因为家里太拮据,腊月廿九父亲才从集上买了块花布,当时,村里有个裁缝店,但是人家已经关门了。那一夜,母亲一夜未睡,手工为我缝制了一件花罩衫。小伙伴们穿的是缝纫机做的衣服,而我嫌母亲手工做得太粗劣,正月初一那天我赌气不穿新衣服,也不出门。年少时想起,心里总是抱怨母亲,因为我错过了那一年精彩的高跷。等我长大了,懂得了生活的艰辛,才懂得了母亲的一片苦心,可已是魂梦遥遥,阴阳两隔了。

大街小巷到处是浓浓的年味了,多少人盼望着回家过年,突然,我觉得自己是个无家可回的人,在乡村,女子出嫁几年后,别人问到是哪村的,多半答的是婆婆家的村名,然后补充说娘家是哪里的,等到年纪再长,恐怕把后面的就省略了。我也算是出嫁多年了,因为并没在婆家的村子久住过,一直缺乏认同感,当有人问到老家的时候,说的还是娘家那个村,可是自从母亲去世后,那个家也在我心里不是从前的家了。年关又近,有多少已经落脚城市或者正在挤进城市的人,既思念故乡,又与故乡隔阂而感到惆怅呢?

故乡是一种信仰,它总能给你一种神奇的力量,渐渐疏离了故乡的我只能到自己心灵深处寻觅。我对自己说:“我的故乡在我心里!”就要过年了,记忆里那些点点滴滴也穿过苍茫的岁月氤氲而来,最浓的年味应该是对亲人的思念吧?

年关的散文4:年关

文/泥人

春节到了,民间俗称“年关”到了。为何把一个万元复始的喜庆之日喻为关呢?细究缘由,发现其颇含文化氤氲与生活哲理。

“关,以木横持门户也。”这是东汉许慎的《说文》对关字的解释。关,门里有栓,为形声字,闭合之意。一杠横门,便可隔断内外也。由此,引申出将一些要塞之地、隘口之处称为关口。比如《乐府诗集·木兰诗》:“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比如贾谊《过秦论》中的“尝以十倍之地,百万之师,叩关而攻秦。”

于是,联系“年”的典故,我们便不难理解为何称春节为“年关”了。传说,远古时期,有一凶猛的怪兽叫“年”。它形貌狰狞、生性凶残、专食生灵——从小爬虫到大活人。于是,人人谈“年”色变。时间久了,人们渐渐掌握了“年”的活动规律——每隔三百六十五天,就窜到人类聚居的地方尝一次“人鲜”,而且是天黑以后出没,破晓之时返回深山密林。对此,家家户户便在“年”到来的那一晚,提前把鸡马牛羊等牲畜赶入圈笼,把宅院的前后门都封住,一家人躲在屋里吃饭,以这种方式将“年”关在门外,故称“年关”。“年”到之夜,这种全家老小围坐在一起吃饭,祈求平安,以及挤坐在一起壮胆守夜的行为,逐渐演变成了吃团圆饭、熬夜守岁的风俗。

在生活穷困的岁月,年真是一道凶险的关。旧时,欠租、负债的人必须在年前清偿所有的债务。拮据潦倒的人家,过年真像过关一般。比如电影《白毛女》中的杨白劳,年关之时,因为无钱还债,最终被逼自杀——被旧社会的“年”吞噬了。

然而,在生活越来越富裕的今天,年关不仅仅是岁月的关口,更多代表的是新旧交替、辞旧迎新。在这个时光关隘前,人们梳理过往的生活,抛开过去一年里的烦恼和艰辛,也剔除曾经的伤感、痛苦,乃至凶险,用亲情和团圆温暖人生、积聚力量,用狂欢的方式品尝生活的收获与甜美,继而展望未来,以全新的面貌和活力踏上新征程。

把年作为一道关,风俗中蕴涵着大智慧。

年关的散文5:年关

文/山中野老

又是一年春节来临了,属于放假的时间。

从一个月到另一个月逝去的时间,我是那样地疲于单位办公室,用笔杆行囊的一员,我们把平凡的履历,一缕缕热血的工作态度,把长夜堆积的时间消除掉,也把流水般精彩和无奈消除掉。

一年的工作成绩需要仔细盘点,一年的心情需要进行彻底地过滤,一年的收获需要共同分享。和大家一样的,我多么盼望延续那艰辛与幸福,快乐与喜悦。

是的,我孤独过,像一根芳草,默默地而顽强地在那里沉默生长。所谓青春,在今天我还没有找到准确的答案。

皆大欢喜的节日的幸福如此短暂,像一次庆典后并不长久的荣耀,一滴一滴,那么迅速都欢度红红火火大好节日-------春节。

当我的岁月是那么快速地逝去时,那故乡熟悉的事物更加变得如此陌生起来,那现实逐渐占满了自己满腔热情,即将度过的春节,已清晰得伸手可及。

年关的散文6:年关,那张暖暖的回乡票

文/刘长虹

2005年,高中毕业后,我独自一人在深圳宝安一家电子厂做装配工。由于是初来乍到,我十分想家,但不巧的是,时至年关,一张一张火车票全都落入了黄牛党的手里,以至于直到腊月二十八,我还没买到一张回乡票。眼瞅着同事们都回家了,只剩下我独自一人孤零零地呆在宿舍里,感到内心十分孤寂。

难道我就这样一个人留在异乡过年吗?当我腊月二十八,去火车站买票,依旧空手而归时,我心里难受得差点失控哭出了声。那个夜晚,我没有吃饭也没有冲凉,只是一个人偷偷地躲在被窝里眼泪婆娑。

半夜里,不知是一点还是两点,我刚迷迷糊糊地睡去,突然门响了。我警觉地起来,开门一看,原来是我们公司的门卫麻旺。

他现在来我宿舍干嘛?麻旺虽说跟我是老乡,但我们只限于认识,平时很少来往,再加上我以前还当着全厂人的面骂过他看门狗。所以,对他的深夜造访,我还真有点毛骨悚然了。

稍作镇静后,麻旺才笑呵呵地对我说:“老乡还没回家啊?是不是没买到回乡票啊?”

听了麻旺的话,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一提到回乡票,我还是不由得一股不争气的眼泪黯然而下了。

麻旺看我哭了,故意打趣地说:“男子汉大丈夫,像个娘们儿似的,哭啥呀?不就是一张回乡票嘛?”

“说得倒轻巧,现都快过年,买票简直比登天还难!”我没好气地答道。

听我说完,麻旺不慌不忙地在贴身口袋里摸出一张火车票,接着说:“老乡所言极是啊,如今车票全都落入了黄牛党的手中,没有熟人根本是买不到的!我这张票是托朋友买的,明天的票,今早刚拿到,你就拿着回家吧!”

“麻旺哥,没了票,那你怎么办啊?”听了麻旺的话,我一时感动的差点哭了。

“老乡,你只管回家好了,别管我!我上没有父母,下没有老婆小孩,一个吃饱全家不饿,在哪里过年都是我独自一人,回不回去都无所谓!”

后来,相互推让一番后,最终我还是接受了麻旺那张带着体温的回乡票。但为了表达一番谢意,付钱时,我给麻旺哥特意多付了一百块钱。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收,折腾一番后,他还是只收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就这样,在麻旺哥的陪同下,第二天我便踏上回乡的列车。

现在整整六年过去了,我一直都没有麻旺哥的消息,不知他早就回家了,还是跟我一样,依旧在南方流浪?但每到年关订票的时候,我都会不由得再次想起他来。

年关的散文7:年味

文/黄志远

年关将近,大家踩着兴奋的脚步迎接新年的到来。农民们抓紧拾掇地里的活,喷最后一趟药,施最后一回肥;工人们加班加点,尽量提前完成年终任务;做生意的急着收回最后几笔欠账;学生们盼着寒假的到来,掐着手指头计算着距离除夕的日子。

这时,我想起小时候过年,那年味可真浓啊!那是八十年代的农村。除夕到来前,整个村子都沉浸在喜庆当中。男人们把屋里屋外、房前房后,详详细细地打扫了一遍,把集中起来的垃圾焚烧掉,到处冒出一股股青青的垂直的烟雾。妇女们则杀鸡宰鹅,洗洗刷刷,环绕村子的小溪到处是女人和小孩,大家说着今年的遗憾来年的希望,欢声笑语飘荡在村子的上空。

放了假的孩子们是春节这台戏里最兴奋的演员,他们聚集在一起玩“丢坑子”的游戏,在地上挖一个小坑,然后轮流瞄准投掷硬币,输赢尽管只有几分几角钱,但大家都玩得兴高采烈。最快乐的事就是跟着大人们做“米粿”,几家人围着平时冷清的石磨坊,挨着轮流磨米。孩子们有时帮着往磨盘放米,有时在旁边嬉戏打闹。

除夕前一天晚上,就迫不及待地把新衣裳、新鞋子叠放在枕头边,看着它们入睡,天一亮赶紧起床里外穿个新,然后无拘无束的玩,等待着丰盛的年夜饭的到来。傍晚时分,“围炉”开始,一年中难见的美味任你吃,鸡鸭鱼肉,蒸炸熏煎,应有尽有。

每年初一,村部门口都要举行“攻炮城”活动。地面上竖一根竹竿,顶端挂着一圈绑着一颗颗大电光炮的竹圈,然后大人们就投掷点燃的鞭炮,要是能把电光炮点燃就获胜,可以领到奖品,一条毛巾或一个肥皂等,在那时,这就是奢侈品了。丢炮城是大人的节目,而孩子们则热衷于放鞭炮,我们总是把一排鞭炮偷偷拆开,然后一人分一把到野外去燃放。我们有各种各样的点炮花样,或投向空中,或插在墙角,或插在土堆里,甚至插在牛粪中,还可以用玻璃瓶盖住,然后看瓶子被炸得冲上天去。

现在,很多人感叹过年的味道不浓了。磨米蒸粿的热闹不见了,杀鸡宰鹅的繁忙没有了,新衣服不新了,城区里再也不允许放鞭炮了,觉得这过年的气氛不浓烈了。

这年味真的变淡了吗?其实不然,超市、店铺都摆上琳琅满目的年货,用各种的优惠招揽顾客。最能体现过年气氛的莫过于甘蔗和春联。临时卖春联的摊子则满街都是,平时凶得很的城管这时也睁一眼闭一眼的任其叫卖。这些春联摊子把大街打扮成一条红色的海洋,使得这年味显得浓酽醇厚。

那为什么总有人说年味越来越淡呢?我发现说这话的人群是中老年人,这说明改变的是我们自己。首先是我们的角色在变,由一个蹦蹦跳跳、无忧无虑地一心等待过年的孩子变成一个忙忙碌碌、有责任有义务地准备如何过年的大人。其次,如今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平时餐桌上的食品就丰盛多样,衣着打扮就时尚靓丽,这就抹平了春节与平时的生活界限,因此春节期间吃的穿的就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因此,好像过年的气氛少了,味道淡了。其实这年味一点也没变。你看,现在全家人到酒店围炉聚餐,其乐融融;自驾小车到景区畅游,惬意无比;访亲会友,迎来送往,喜气洋洋;年年春晚,举国同庆,万人瞩目。孩子们仍然是节日里最活跃的分子,他们卸下肩上繁重的学习任务,呼朋唤友,各自展示自己的新玩具,或上网,给QQ宠物领礼品,给“天书奇谈”里的侠客升级,在任何时间段体会偷菜的乐趣……过年的形式虽然不一样,但内容更丰富了。

儿时的过年是一帧清新淡雅的素描,如今的过年是一幅浓绘重抹的水彩。生活富裕了,过年的内容更丰富多样,但,不变的是那愉悦的心情和那浓浓的年味。

年关的散文8:我多想拥抱你

文/毛文慧

随着年关愈来愈近,思乡的情结也愈发浓厚。

年轻的同事们陆陆续续地都走了,办公楼开始安静而沉寂。

邻居哥哥私信我分享了老家的地址,他那么直白地告诉我,他现在的地理位置就是老家,儿时追逐嬉戏的地方。

朋友圈晒归途晒老家晒亲人久别后的重逢晒家乡别有生趣越来越浓的年味儿,记忆里的角角落落,分别后的华丽转身……足不挪半步却已感知了那么浓那么深的情谊。

是的,你们带着你们的情谊回归了,而我还在这里,几多伤感,几多遗憾,算上今年,这已经是第三个年了,在这个四千公里外的小家,遥望故乡的年。

湘南的水土,你知道吗?我多想拥抱你!

我想踩着你黝黑的肌肤,触摸你依然翠绿的衣衫,喝一口冒着热气的井水,感受严冬里你依然温热的体温。

我想起了那一丛丛紫幽幽的草籽花,我们踩在那软绵绵的田塍上,全然不顾那晶莹的雨露,就撒欢地打着滚。也是春天,四周田地一码的金灿灿的油菜花,远处的山开垦成了梯田,一层一层围着山峰,像一大朵黄澄澄美艳的花儿,而攀上山顶的我们就成了花蕊。南方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没有旱鸭子,到了人间四月天,池塘里的水暖了,塘主们纷纷放水打鱼,等到塘主打完两拨以后就开始放任我们自由自在摸鱼摸田螺了,比谁的狗刨更快,比谁的水花更响,比谁捞的鱼多,田螺更大……

一条笔直的机耕路贯穿了我的小学中学,泥泞也罢硬朗也好,

我们在雨中奔跑在晴天漫步,也会抄小道,捞起上衣在田塍上一路摘着毛豆,回家立马煮了兜到学校放课桌里面,大家伙嬉笑着分享。

飘香的花四季似乎都不缺,草籽的幽香,油菜的浓香,槐花的清香,芙蓉的雅香,鸡冠的艳香,牵牛菊花的野香……还有那永远闻不腻的稻花香,走在哪似乎都吸着鼻子,那香味顺着鼻孔进入食道,已入心肺。

至爱的爸妈,你们知道吗?我多想拥抱你们!

我想从背后抱着正在炒菜的老妈,亲昵地告诉妈妈,您炒的菜永远天下无敌,我想细数您双鬓的白发,究竟是我们的成长还是时光的无情,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在一点点走向老年,那个跟了您三十年的锅铲,搬新家您也没舍得抛弃,就这样您依然靠着它为这个家的一日三餐掌勺。记忆中有多少道美味,就悄悄在他乡咽过多少口水,如果想家有味道,那一定是最熟悉最幸福的妈妈的味道。

我想轻轻揽着老爸,按下快门,拍下我们又一张自拍。每一次回家,推开门的那一霎那,您的笑脸就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像个孩子般可爱,您就是那么发自肺腑得高兴,哪怕并不言语并不挪身,我还是想义无反顾地钻进您的怀抱,好像我还是那个小女孩。有苦有甜的人生,您却是甜三苦七,风里雨里一路饱经风霜走来,当儿女都出息了,您却承受着一场意外带给您的沉重,不再脚步如飞,不再走南闯北,只是守着家,慢慢在往昔的路上轻轻踱步。

多想陪陪你们呀,我还记得那一年冰雪灾害,我们一家人在老房子过的那个年,爸爸扎着围裙在厨房里炸橘皮肉炸红薯丝,妈妈和我们仨凑了一桌打三打哈,我们打得高兴,老爸一会端着炸出来的红薯团给我们吃:“尝尝看,味道如何?”无论外面的雪多大冰多厚,但是家里却是如此得温暖。

亲爱的老弟老妹,你们知道吗?我多想拥抱你们!

我还想像小时候一样,我们一左一右站在弟弟身边,摄影师按下快门,我们就定格在时光里。从小到大都没有做好一个姐姐应该有的样子,却是那般美好得享受了手足情。每一次回家,你们都是我的导游,带着我吃喝玩乐,一起追忆小时候的时光,一起分享家里短长。三十多年了,一如小时候般亲密,就仿佛我们不曾长大。

我们一言不合就会吵架,常常吵得面红耳赤,谁也不理谁,可是到了明天一切又悄然恢复了原样,依然说说笑笑,依然为着这个家为着父母共担忧同进退,缺钱有困难了,你们一定是分分钟就支援我的人。睡同一张床,同一个爹妈,喝同样的水,吃同样的饭,幸亏有你们,今日我还能心安理得地在远方。

年关在即,这个年我依然缺席,不敢承诺甚至不敢憧憬,只在心里默默回首悄然畅想,我的家乡,我爱的你们。

是的。我多想拥抱你!可惜时空之里山南水北。可惜你我中间四千公里。

年关的散文9:古城深处 年味浓

文/顾慧明

年关将近,年味越来越浓了。在农村,不少家庭已经开始杀年猪了。如今,尽管越来越少的人留在农村,但上了年纪的人,仍旧保留杀年猪的传统,以庆贺农历新年的到来。

1月14日,正好是周末,跟随年景兄在结束此次田野调研后,正好赶上他住在镇远古城郊外的老丈人家杀年猪,于是邀请我们一起去吃庖汤,感受一下那里的浓浓年味儿。

沿着蜿蜒的山路,温暖的阳光奏响了春之曲,在镇远古城郊外的石屏山上竟有这么一个开阔的台地——文德社区韭菜坪自然寨以一种传统又别开生面的方式吟唱着迎春之歌,镶嵌在田园深处的黄大叔一家在冬月廿八的晨雾中忙碌开来。杀年猪通常在农历冬月腊月,将猪肉制成腊肉等过年要用,也需要个把月的时间。当村子里开始有人家杀猪,就意味着新年近了,而每一户杀猪都会成为邻居亲戚的盛宴,从此开始一直热闹到真正的年关。

雾霭还没全散去,邻居们陆续来到了黄大叔家。随着嗷嗷的叫声,五六位汉子抬着白白胖胖的猪来到院子里。主人家点了三支香,虔诚地敬谢天地给予的丰收平安。掌刀师傅及其他六七位汉子已整装待发,只等主人家一声令下。被松了绑放在台架上去的猪大哥侧面躺着,众人在它的身后紧握前后腿和尾巴,另一位则用尽全力地拉着猪耳朵,而猪大哥正努力地想从众人手里挣脱出去。掌刀师傅用劲扳着猪头,尽量使猪脖子平整地展露,只见他一个弓步从容地捅了进去,顿时鲜血四射。待屠刀抽出一会儿,黄大叔的大儿子端着装有凉水、盐、白面的盆子接着汩汩血流。据说这样接下的血干净,凝固得快,开水煮后血块呈蜂窝状,有嚼劲,好吃。

前来帮忙杀猪的人们端上一壶壶开水,往猪身上淋了片刻后,四五个汉子卖力地刮起了鬃毛,不消几分钟,猪大哥显得更白净了。

虽说场面有些血腥,但人们说说笑笑,精神头十足。当阳光从蓝色天际照耀大地时,和煦的春风从葱郁的树林丛中携来阵阵芳香。跟我们一起去的女孩子聂蓉,没有见过杀猪,开始还有一些害怕,随后也被农家丰收的喜悦和浓浓年味深深感染了。

这时,院子里又来一些人,都是些亲戚邻居。黄大叔看人已到齐,便张罗着再搬进两张桌子。人们纷纷就坐。年景兄的爱人拎来一壶杨梅酒,往每一个人面前的酒杯里倒酒,厨房里煮熟的肉和血肠已经改了刀,猪槽肉、猪小肠、猪肝、瘦肉等装了一大锅庖汤,摆在桌子中央,桌上的人便就跃跃欲试的,张大哥先就伸箸夹了一块五花肉,蘸了蘸水,放口里嚼两下,脱口说道:“好!到底是咱农家院养的猪,香!”于是人们再打熬不住,抛了那份假意的矜持,纷纷动筷。年景兄忙着劝:“吃归吃,酒也得喝呀。”人们便嘻嘻哈哈地笑,再端起酒杯,相互碰了,将酒喝下去……

猪庖汤、凉拌猪血、炒酸菜等都使大家赞不绝口。“鲜美的庖汤宴就着一口口醇酒香,还有什么日子比这更美?”邻居黄大哥由衷感慨说。众人今天似乎都饿了,有的女孩子平时吃不了一碗米饭,今天在说笑间竟吃了两碗饭,常年住在城里的聂蓉说:“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猪肉,管不住嘴了。”欢声笑语流淌在午后的悠闲时光。

已是近晌午的时候了,太阳正当顶,这冬日的暖阳格外的暖意融融。由于时候尚早,年景兄抱着他还未满半岁的小公主,我们便一起散步到田野去呼吸新鲜空气,参观田园景色。之前虽也跟年景兄来过韭菜坪一次,但由于天色已晚而匆匆来去,没怎么看清这山村景色。随着扶贫工作的深入推进,通组公路延伸到了这个小山村,新农村建设让这个民风古朴的寨子在保持田园本色的同时也变靓了起来。田园阡陌中,腰包鼓起来的人们修起了一座座漂亮的小洋楼。年景兄告诉我说:“别看我们坐车上来差不多要二十分钟,其实这里沿小路步行到古城区也只要十多分钟呢。韭菜坪离城区近,村落文化独特,乡村气息浓,田园风光美,再精心规划打造一下,发展乡村旅游,不就是古城郊外的‘桃花源’么?”

随着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一幅美丽乡村的图景似乎在我的眼中逐渐清晰开来。

年关的散文10:父老乡亲

文/叶志平

每年临近年关,大柱都会从城里风尘仆仆地赶回陈庄。

他的轿车后备箱里照例装满了大米、油、牛奶等。这是他为村里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们准备的。大柱常说,我从小父母双亡,是乡亲们把我拉扯大的。现在我发了小财,是报答大家的时候了。

陈庄满山的板栗树由青变黄,又是一年过去了。

腊月二十六,一辆普通的国产轿车驶入陈庄。

聚在村口晒太阳聊天的乡亲们互相问道,这是谁呀?满脸憔悴的大柱从车里钻出来,一边乐呵呵地笑着,一边从口袋里掏烟散给大家。哦,是大柱呀,赶紧家里坐!不了,我送完东西还得赶回去。调皮的阿狗笑着说:“大柱哥,怎么不开奔驰,换国产车了?”大柱爽朗一笑,你大柱哥爱国当然开国产车喽!来来来,快帮我把东西搬下来!

大柱这孩子,真是难得啊!听说这两年的生意可不好做呢。大柱的车开走了,乡亲们还在互相议论。

回到城里的大柱,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后天,欠下的那笔款子无论如何都得还上了。大柱摸摸空荡荡的钱包,露出一丝苦笑。

第二天早上,阿狗突然来了。阿狗说,大柱哥,我们都知道了。知道什么了?大柱有些不自然。这些,是乡亲们凑的,阿狗从黑包里摸出厚厚的几沓钞票,一共十万,还有,这是乡亲们联名签好的协议书,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回来承包我们的板栗园!

大柱一下红了眼眶,陈庄的板栗,远近闻名,供不应求,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承包板栗园啊!

年关的散文11:岁末清供

文/吴辰

平时很忙,临近年关更忙,昨日好不容易得闲,便找了些旧时文章来看。读汪曾祺的《岁朝清供》,不禁莞尔,不曾想以前竟有人将青蒜与萝卜清供在家里,如此随性,让人好生羡慕。

感觉“清供”真是个极其久远的词了,像是一件雅致的藏品,散发出清寂的质感。书上说,清供是指放在室内案头供观赏用的物品摆设,包含各类盆景、时令水果、奇石古玩等,可为厅堂、书斋增添生活情趣。说到底,清供的目的还是为了给生活增加情趣。

现如今,清供是难得一见了,家家户户的客厅里都是各种各样的电子产品和滥觞无趣的花草、摆设。最近一次见到的清供是水仙,好几年前的事了,是在一个外地文友家里。他那狭小简洁的客厅里有张条几,条几上摆了只座钟,是旧式发条钟,有些年头了,座钟旁便是一盆水仙,正开着花,整个客厅都是水仙的清香,这清香似乎超脱了客厅的狭小,将这个书香世家的清雅带了出去。

并不是什么花草都可以拿来清供的。这水仙跟花市上的那些庸花俗草还不一样,它有灵气而无脂粉气、铜臭味。它能营造一种清境,让人能够感受到生活的清静,体会到世事的清闲,觉悟到心底的清澈。这便是情趣之所在吧。

前不久,表弟终于凑足钱买了那部梦寐以求的手机,他开玩笑跟我说:“哥,这是我两个月工资呢,我得把它放在家里供上两天!”我一时无语,只是笑笑。

当下电子产品泛滥,人心太过浮躁,我常常想,与其说你占有了手机,还不如说手机占有了你。手机将你的生活掠去,让你将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无聊的游戏、视讯上,你却浑然不知。你误以为游戏升级、花边新闻、段子笑话是真正的生活情趣的时候,你与亲友间沟通的时间越来越少,却还终日抱怨忙碌。你所处之境太浊,是该改变的时候了。

岁末了,该让心沉静下来,好好地想一想了。你需要一件清供摆在案头,让他带你返璞归真。比如把若干年前好友送你的那块长江石从柜子里翻出来,摆在床头柜上,你将在睡梦里听到波涛声;比如把同事从海边给你带回的海螺从箱子里找出来,摆在客厅的茶几上,饮茶的时候,你能听到海风声;比如家人从海南给你带回的菠萝蜜,别急着吃,在客厅的显眼处摆上几天,没事的时候瞅瞅这世上最大的水果……

这才是真正的生活情趣。

今日,许久未见的发小从老家给我带了几只老南瓜来,我挑了一只大的,洗净晾干后摆在了博古架上。妻见后,扑哧一笑,也没说什么。面对这只来自老家的南瓜,我能感觉到一种闲适,你看它红彤彤的,古朴之至,像极了我年少时在祖父田里见到的那只老南瓜。

所谓清供,其实供的是自己的那份清心。

年关的散文12:又是一年花灯耀

文/淇兰舒

在凛冽的寒风中,年关近了,家家户户兴高采烈的采买,置办年货,街道两旁也挂起了大红灯笼。

中国人一向崇尚喜庆的红色。本命年穿红色,生活不顺遂穿红色,让奔放的红掩盖生活的沉郁。灯笼里的幽幽红光,虽是温馨,可印象深刻的还属烟花缭绕的走马灯。

小时候,在家乡上了几年学,寒假临近时,学校就会让每个学生扎出一盏灯来,供新年和元宵节观赏用,高年级的学生课业繁重,倒可以免去这个任务,我们低年级,是每个学生都必须准备的,灯的质量,美观程度,视家长的手巧程度而定,我们家对此艺不擅长,往往是就近取材,取十根等长的细竹棍,拼成两个两个五角星,用细铁丝固定,再用短竹棍隔开、固定,糊上带颜色的纸,就做成了,用的时候里面插上蜡烛,用小棍挑着拿在手里就成了。灯笼做好,班级要进行展览评比,上课时,常会不自觉的回头望望,那各式的花灯使人眼花缭乱,五角星的灯最多,常常会认错,有时不得不写上名字来辨认。

那时候,很羡慕有的同学拿来的走马灯,上下是六棱形的,下面坠有流苏,中间是圆柱形的,上面糊着八仙过海,或是唐僧师徒几个的图片,点上蜡烛圆柱形的灯身就开始旋转,上面的人物也跟着动了起来,我们的眼睛也跟着转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那是做梦都想这拥有一盏这样的灯,能在长长的街道两旁,在数千盏的花灯中,使人驻足,观望,而不是淹没在灯海中分不出彼此。

在那个学校参加了三次灯盏,毫无例外的都是五角星,虽然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母亲也做了不同的尝试,可都以失败而告终,交灯时间临近,不得已只能用五角灯交差,走马灯的印象却很是深刻。

后来,转学了,不需学生做灯,也能看到各色的灯,走马灯也不在少数,我会格外的关注,站在灯下仰望许久,体验灯光中旋转的美,后来听田连元老师的评书,讲的人物是谁已经印象模糊了,只记得有一个对子,上联:“走马灯,马灯走,灯息马停步”,而我时常在停步的走马灯下观望,更向往灯光中,那动态的美。

长大了,知道为何如此偏爱走马灯,因为其它灯都是静止的,而它却给人呈现了动、静两种形态,给人视觉上的交替,任何美好的东西,一成不变,也会让人产生审美疲劳,而它却能让人常看常新,颜色,式样,人物的转变都可以让人耳目一新,尤其是那些动起来的人物,与之相关的耳熟能详故事也在人们的头脑中呼之欲出,产生无限遐想。

只是近年来,这种灯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鲜能看到,取而代之的是清一色的红灯笼,华灯初上的冬夜,红红的灯晕,映照在空旷的街道上,那摇曳的光给冬日的夜里增添了不少暖意,美则美矣,只是少了份新意,从那一溜红灯下走过,觉得时光如梭,又是一年了!

年关的散文13:乡村刨汤

文/刘腊梅

年关将近的时候,在乡下,农人磨刀霍霍,杀猪宰羊,亲朋相聚,推杯换盏,话桑麻,送祝福,时人谓之:吃刨汤。

朋友相邀,一饱口福。驾车在乡间公路上梭行,山风干冽清冷,树叶掉得很干净,光秃秃的枝干铁骨般,精神得很,松柏一味地绿着,沟渠里的水流很安静,不挤不堵,一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样子,乡景是衰败中的亲切,一畦田垅半亩方塘,一壁土垒半城山水,都是等你回家的样子。

至友人家,肥大的猪儿已开肠剖腹,挂在屋檐下,有两分祭祀的庄重,淋漓的血水满地腥红,却是喜庆热闹的意思。匠人挽袖挥刀,切、砍、剁、劈,专业得很。白花花的肥膘,红润润的瘦肉,在绿色的大芭蕉上一溜儿排开,农人的辛苦繁忙和喜悦都在里头。主人在灶间奔忙,烟火与浓雾里是安稳知足的幸福;幼子一旁添忙增乱,见客人是羞样,见家人是顽相;鸡鸭在院前追逐,在猪的祭日里丝毫没有忧患意识,一副事不关己、我行我素的洒脱样子;我等闲人天南海北、你唱我和,伴干果水果,佐菊香肉香,自得自在,闲情逸致,让人生出几多惬意。

主人是热情的,午饭是丰盛的,炒煮煨炖,从地里到锅里,省略了市场中间环节,大家吃得溜口滑嘴、暖心暖肺。

午饭后,乡间小行。山里的空气微微透出两丝温软之意,黛色的远山已暗藏春意,仿佛一觉过去,就是另一重天。泥土还没有苏醒过来,草色还没有舒活过来,一切都在蓄势。竹叶绿得很老练,一看就是经历过风雨的样子,三五只麻雀在老颓的树枝间蹦蹦跳跳,叫不出好听的音律,却是沾沾自喜。公路呈现出大雨冲刷干涸过后的坎坷,两边几座低矮的土墙,好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有些天长日久的意思,院子前一色的橘子,红烈烈缀在绿叶间,地里的庄稼很富生机,一个个滚圆的大白菜慵懒地躺在地里,胡豆小心翼翼地探出灰绿的芽叶,成片地声势浩大。想到儿时那些有趣的旧事来,摘一片胡豆叶,食指和拇指在叶端拈起一小块叶膜,放入口中,用力一吸,就是一个大大的豆叶泡泡,比现在的大大泡泡卷儿还来劲。等到胡豆挂果的时候,摘下青青的豆角,剥出青白的豆粒,用竹签串了,丢入红红的灶灰里,三两分钟拔出,外焦里嫩,白口吃着也格外香。

看乡景,摘蔬菜,我等叽叽喳喳、指手画脚,新鲜而兴奋,空气也热腾腾暖人心意了。

年关的散文14:儿时年景

文/毕家祯

小的时候,一到年关,大杂院的单身汉,或是小两口,就着手准备回家过年了。于是我就听到大人们说:"有钱无钱,回家过年。"那个年代,在一个大杂院,或一条街、一个巷子里,总有那么几户人家有人在外地工作,年关将近,他们盼望亲人早日回家的心情特别强烈。

丈夫在外的,妻子会跟邻居说:"孩子他爸要回家过年了,不知给孩子带点什么……"

子女在外的,父母亲会说:"儿子几年没回家过年了,今年他们一大家子回来,过年我们家就热闹了……"

父亲在外的,子女会盼望着:"爸爸回家过年,我们又有新衣穿了,又有许多好吃的东西了……"

他们对亲人回家过年企盼的情绪,强烈感染着大杂院里的人。

农历二十四前后,安庆人习惯炒炒米。炒炒米成色的好坏,象征着来年顺利与否。然后,炸圆子。在安庆地区以炸萝卜圆子为主,也有人家炸藕圆子,个别条件好的人家还炸肉圆子。圆子炸好后,用带盖的蔑箩装好,挂在通风处,一直可以吃到正月十五。有些人家还炒花生、蚕豆、山芋角等。这些事做好后,家家都去买凭票供应的豆腐、煤、糖等,于是,街上所有的商店都排起了长队,尤其是豆腐店,一天二十四小时供应。

最热闹的是地方就是菜市场了。卖猪肉的大汉,有着一张肥大的脸庞,他那双厚实、油腻的手,不时摆弄着大块大块的猪肉,案头放着几把锋利的刀。卖豆腐的服务员,皮肤白嫩的如同"水豆腐"一样。卖山芋粉丝的农村姑娘,身材像干豆一样苗条。而卖苹果的少妇那张苹果似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在菜场一角,有卖五分钱一碗的水豆腐,碗中洒满葱花;还有新鲜的豆浆、油煎包子、大饼油条等小吃。那些赶早市的菜农,一边美美地吃着早点,一边用眼睛瞄着自己的摊位。他们尽兴的吃喝、谈笑,构成了菜场独特的"年景"。年前的采购,母亲对菜蔬、干果、糕点等的要求,既要有特色,又要品种好。母亲说:"亲戚朋友之间拜年或互相宴请时,哪家的菜做得好、哪家的干果有特色、哪家的卫生搞得好,都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因此,家庭主妇都想在春节期间展示自己的厨艺和勤劳。

采购好后,家庭主妇就忙着将平时不用的锅碗瓢勺、装水果的托盘、装糖果花生瓜子的盒子等,拿出来清洗干净,以备时用。

如果缺少什么,赶紧去商店购齐。还有过年要放的鞭炮、烟花,都要准备好。兄弟姐妹、亲戚朋友之间互相吃请,因此要考虑酒水是否上档次、坐的椅子够不够,讲究一点的还要准备一套景德镇餐具。家中墙上挂的字画,该换的要换,该调整的要调整,不要让人感到多少年不变,没有新气象。

有的人家,如果房屋年代久远,又不能刷新,对墙壁脱落的地方,或是过道的柱子上损坏的部分,贴上各种年画。或是写个"福"字倒贴其上;再大一点破损的地方贴上"紫气东来""福满门"等条幅或图案,既遮住了缺陷,又渲染了年味。

过了小年,大杂院里出现了平时没有的嘈杂、喧哗,夹杂着不时响起的爆竹声,以及宰鸡杀鸭的鸣叫声。年前把鸡汤煨好,拜年时用鸡汤泡炒米,是安庆地区招待贵客的经典品牌,一直沿袭下来。

这些日子里,烹饪的香味在在大杂院的空气中飘荡,忙碌的人影在大杂院进进出出,让人感到年味特别的浓,年景特别的美。

每年到这时候,我家几乎隔不了几天就会接到来自福建、云南、南京、上海等地的汇单、包裹、信件和贺卡,为过年的氛围增添了喜庆,让我感到每天都有许多新鲜的事发生,令我心欲飞,身欲舞。

在爆竹声不断中,吃了年饭,贴好春联,母亲还要考虑压岁钱怎么给,给多少?并且用红包装好。同时,还要多备几份,以防亲朋好友带孩子拜年时临时抓瞎。吃了年饭打麻将,也是一种习俗,来点小刺激,赢钱的高兴,输钱的也乐意。不管输赢,反正春节放假,尽兴地玩个够。

大年初一,邻里之间互相拜年,都是大老爷们的事。那个年代,老人的潜意识中,还或多或少存在一些旧的理念。过年时,女孩不要随便出门,家中来客人女孩也不要随意出来,有长辈问到了,才出来见个面。就是男孩子,家长也会教他们,碰到长辈或熟人,要说吉利的话,嘴巴要甜等等。

儿时的年景,是诗、是梦、是画,把冬天的生活推向了极致。虽然很遥远,但在我的脑海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借用杜甫的诗,正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年关的散文15:消逝的“年味”

文/刘万里

年关将制,朋友们聚在一起谈论最多的话题是如今过年越来越没啥意思,不外乎就是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而已,太累太无聊了。就在我犹豫今年春节回不回老家时,父亲几次打电话问我啥时回家,我的心一下被父亲拉到我的老家,拉到我童年记忆中最深的年。

我的老家在汉阴漩涡镇一个小山村里,山里人对过年是很讲究的。一到腊月,年味就开始在村里弥漫。腊月初八,母亲就用花生、绿豆等给我们做“腊八饭”,吃完“腊八饭”我们就开始扳着指头盼年了。

小年后第二天,到了清扫房屋的日子。“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婆和母亲就要用竹梢做一把大大的扫把,把屋里墙上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婆就杀一只鸡敬灶神。小年一过,家家户户就开始杀过年猪,我就催母亲快点杀年猪。杀猪这天是我最快乐的一天,这天父亲就到井里跳水,把缸装得满满的。我就帮母亲在灶房里烧火,把火烧得旺旺的。这时杀猪匠和他的帮手就把嚎叫的猪拖出来,按在长条蹬上,猪叫的更厉害了,这时杀猪匠用长刀朝猪脖子一送一拉,鲜血飞溅出来,流在母亲早已准备好了的豆腐盆里,母亲在盆里搅拌,母亲将把它们做成馒头行状,然后放在簸箕里晾干,这就是我们山里特有的猪血豆腐。那时农村穷,平时很难吃上肉,我早就盼望着杀猪这天好美美吃一顿。记忆中最深的还是白菜炒肥肉,现在想来还津津有味,回味无穷。

杀完猪母亲则开始拆洗被褥和衣服,因为衣物多,母亲要在村前小河边洗上好几天,她的手总是冻得通红通红的。洗完后,母亲就带我和小妹去漩涡镇上给我们准备新衣、置年货。那时镇上三天逢一集,逢集时镇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的镇变大变漂亮了,却再也见不到当年的那种人山人海的场面了。

年终如盼到了,村里飘荡着腊肉香。父亲贴完春联和门画,我知道年真正的开始了。母亲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我望着鸡、鱼和瘦肉直流口水,有时就偷偷拿一块躲在一边美美地吃了起来。我盼望已久的团年饭终于开始了,开饭前要放鞭炮,还要敬神和祖先,鞭炮一响,全村的孩子都赶来了捡那种没响的炮,我的口袋里装了很多,心里美滋滋的。团年饭很丰盛,我放开肚子吃。母亲总是笑着说,吃慢点。吃完饭,母亲就给我们洗澡,发压岁钱。压岁钱一般是5角,都是崭新的,我揣在口袋里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的甜。

大年初一,我们小孩穿上新衣聚在一起比谁的衣服最漂亮、谁的压岁钱最多、谁的鞭炮最响。大人则聚在一边抽烟一边讨论地里的庄稼。吃完早饭,母亲和父母就带我和小妹去外婆家,我记得当时人们走亲戚提的东西不外乎就是两斤挂面、10个炕炕馍、一斤红糖之类的东西,如今过年谁还送这些东西,人们一定会笑掉大牙,这些东西都成了一种记忆了、一种古董了。外婆家在半山腰上,离漩涡镇不远。我们刚走到外婆家时,狗叫了起来,这时大舅,二舅、三舅就笑哈哈迎了出来。

吃完饭,舅舅就带我去漩涡镇上看舞狮子和采莲船。

家乡最有年味的莫过于舞狮子和采莲船。舞狮和采莲船表演组合在一起,趣味十足。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农闲时几个青年便组成狮子队,由师父教练采莲船和舞狮。到了春节,便在各村串联演出。舞狮前,先来上一通采莲船表演,玩采莲船的必是一位大美人,采莲船的四周还有几个姑娘在扭秧歌,姑娘的腰一个比一个细,这是年轻人的目光也跟着姑娘在扭动,他们一边看,一边评论哪个姑娘长的好,那个姑娘腰细。表演的压轴戏是舞狮,由两人合作扮狮子,一人扮武士,手拿铃铛作引导,狮子随着鼓点的快、慢、 轻、重,忽而翘首仰视,忽而回头低顾,忽而回首匍匐,忽而摇头摆尾,舐毛,擦脚,搔头,洗耳,朝拜 ,翻滚,千姿百态,妙趣横生。最后就是舞狮的高潮部分来了,人们点燃花筒,把火星四溅花筒瞄准狮头狮尾,舞狮者就要躲闪,有时还要做出大义凛然无所谓的样子,这时更多的人手拿花筒冲了上去,舞狮者被浓烟和火星包围了,围观者一边叫好一边躲僻着火星。有时舞狮者扔掉狮皮,露出光光的上半身,大喊大叫,“来啊,向我开火!”有好事者就把花筒对准他,舞狮者不生气,反尔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就视舞狮者为英雄。

如今日子好过了,家乡的年味却淡了,年轻人都出门打工去了,人们再也见不到舞狮子和耍采莲船了,再也见不到那种人山人海的壮观场面了……可是在这渐近的年关里,我的心涌起了回家的渴望。我渴望见到年迈的双亲,渴望在那浓浓的亲情中寻找渐渐失散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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