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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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的文章1:走在富乐的老街上

文/素衣舒舒

两年前,我在县城老邮局那条街的小店铺买了一个富乐杨氏珐琅银镯。暗冷泛白的银镯,栩栩如生的珐琅图案,花朵、叶子,幽蓝的底色,闪耀着孤寂迷人的光泽,有种清绝而一意孤行的美。戴在纤细的腕上,那般的别致风情。

于是,很想去一次富乐,想去看看“杨氏珐琅银”作坊,看看在明末清初被叫作“窝银厂”的富乐,窝银厂(当地方言,“窝”即“藏”),好特别的名字,想必那时的富乐,到处都是白亮亮的银吧。

这次国培送教下乡,终于有机会来到了离县城98公里,位于罗平县北部山区的富乐镇,才知晓,这是一个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古镇呢。冬日的下午,高远的蓝天湖水般澄澈,绵绵群山逶迤磅礴。灿烂的阳光倾洒在富乐小镇的街道、房屋、行人、车辆、摊位间,半明半暗,整个小镇都浸润在暖黄迷离的光影里。

我们一行安顿好住宿后,便迫不及待出了门,在小镇上悠闲地走着。十字街头,有许多卖凉粉的摊位,豌豆凉粉、卷粉、凉面,有黄有白,馋得人直咽口水。马丽带我们来到一个戴着白色头巾的回族大姐的摊位前,每人要了一碗凉粉美美的吃起来。真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富乐凉粉,细腻爽口,再加上大姐自制的辣子、腌菜、花椒油等佐料,好吃极了。

吃完凉粉,穿过一排排卖菜的摊点,我们往老街走去。一处卖酒的铺子,屋里安放着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土坛子,装着罗平有名的老厂酒和当地的则黑酒,柜台里是精美的手工铜制酒具。老板告诉我们,这铜酒具三千多元一套,因为工艺复杂,一个月左右才能打制出一套,很有收藏价值的。同行的吴老师说,这里的铜器特别有名,铜器制作技艺已入选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呢。后来,在老街果真看到了一个制作铜器的作坊,还有一个写着“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牌匾。

好些人家的门前,都摆着大大的竹簸,里面晾晒着豆豉饼、米花、豆腐等。米花,好诗意的名字,这应是小镇的特色食物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据说是把糯米蒸煮熟了,置放在一个个竹编的圆形模具里固形,月饼大小的米花便做成了,其上还会染上三两点红、绿等色,然后放在竹簸里晾晒干透,吃时用油炸。竹簸里,一个个圆形的米花,犹如朵朵洁白的花,盛开在暖暖的夕阳里。

走过这一小段平缓的水泥路,老街到了。近一公里长的老街,分为上平街、斗街和下平街,两边是顺山势而建的明、清、民国时代的房屋。房屋临街的一面,家家门前都有砖砌的铺台,漆色斑驳的赭红色木门木墙,雕花的梁柱,两层重檐上是覆着苍绿青苔的灰瓦,沾满了岁月的烟尘。瓦楞里,几茎枯黄的野草在清凉的晚风里兀自摇曳,散发着光阴的气息。

我喜欢这样的古镇,就如日本作家东山魁夷写的那样:“我喜欢古老的小城镇,那些墙壁渗入了几代人的体温。”

老街的路面很特别,窄窄的,中间是一条条拱起的石条,两边的路面却很平整。顺着时缓时陡的街道,我们走走停停,用脚步、用目光,用手机、用相机,用心,轻轻触摸着这座古老小镇的过往。

年代久远的暗红门窗,颜色深浅不一,被岁月侵蚀得沧桑斑驳,其上,或书写或镌刻着各种字画、诗词、对联等。繁体的“静悟妙法”、 “懿德高龄”、“大盈广运”、“节孝齐辉”镌刻在门楣牌匾上,格外的苍劲厚重;画在窗板上的花鸟草木活灵活现;毛笔直接书写在门窗的“吉祥如意”、“多福多寿”、“人寿年丰”、“瑶池春不老”流畅奔放;那一副副对联是用纸写了贴在大门两旁的。整条街,俨然一条墨香四溢的书画长廊。

沿街每间老屋窗台下,原先用来摆放货物的铺台,大多已失去了昔日的功能,放着装有米花的竹簸,晾晒着孩子的球鞋,三两个才从地里摘回来的大南瓜,或是整齐地摆放着一些杂物。当街的铁丝上晾着几件粗布衣服,在昏黄的夕光里静然着;屋檐下,挂着一长串金灿灿的苞谷;门前,是数百年前的石头水缸,里面盛满了清水;老墙边,立着拖把,放着水桶,摆着花盆;墙上,画着一匹奔腾的黑色骏马……这一切,纷杂而又井然,俗常生动,有种无法言说的意蕴。

一位穿黑布夹袄,系宝蓝色围腰的小脚老太太扶着木门,颤巍巍地从幽暗的屋里走了出来,民国年间的气息扑面而来。走过的狭长街道、古意的民居,衣着古朴,神情安详的老人,我们五人就像是瞬间穿越到了民国的时空,茫然四顾,竟不知今夕是何年。

走过下平街,走过斗街,走过下平街,一路行来,可能是天色已晚,好些店铺都已打烊,“杨氏珐琅银”作坊也未寻到,只三两家店铺门半掩。

在渐深的暮色里,在疏离的光影里,整条老街,整个古镇,寂静而安然。

县城的文章2:白不咸

文/李文明

邻村有个表哥,在县城搞干鲜调料批发,几年下来,挣了不少钱,买了车买了房,还有了不菲的存款。

听人说,表哥现在只卖鸡精,而且还自己加工,生意非常好。前几天,我有事去邻村,顺便到表哥家去看看。

在村子北边的公路西侧,是表哥气派的八间新房。崭新的院门紧闭,我使劲敲了几下,才有人出来开门。

表哥、表嫂都在家里。我跟他们说了两句话,听见西面屋子里有人说笑,问表哥是怎么回事,表哥说:是几个工人在干活。我觉得新鲜,想看看生产情况,便让表哥带我去瞧瞧。

一进屋子,就见东面墙边排了许多某个牌子的大袋的鸡精。一个工人搬了几大袋鸡精,把口打开,将鸡精倒在铺在地上的塑料布上。另一个工人从北面墙边搬了个袋子,把半袋跟鸡精模样差不多的小颗粒状的东西也倒在塑料布上,两个工人拿起工具,把鸡精和那颗粒状东西掺匀,装进两个敞口的木箱,把木箱抬到西面,几个坐在那里的工人拿起跟大袋鸡精一个牌子的一些小包装袋,开始往里面装那些混合物,然后称重、封口,再一袋袋装进包装箱里。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司机模样的人,表哥招呼几个工人说:“把手里的活先放放,都去装车走货,市场那边还等着呢。”

我终于明白,表哥这是在掺杂使假,赚黑心钱。怪不得他这些年能发财。

可是,上面对食品安全抓得正紧。这鸡精可是要往饭菜里放的,万一闹出事情……

我小声跟表哥说:“这个可要小心,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来,上面正抓这事呢。”

表哥笑笑,对我说:“这个不会,市场那边的关系我早都打点好了。闹出事情,绝不可能。”

“不可能?”我问他,“你往里掺的这是什么玩意儿?鸡精可是吃的东西。”

表哥抓起一小把那酷似鸡精的颗粒物,一边让我看,一边跟我说:“这东西是拿面粉和淀粉做的,虽然不是鸡精,可不咸不淡没有味,我们都叫它‘白不咸’,放到饭菜里虽然不起什么作用,但对人体绝对没害,不可能招来什么大麻烦。你哥我在外闯荡多年,拈得清哪头轻哪头重。”

县城的文章3:春行山村

文/张梅

从县城乘车抵达这山坳里的小村庄,一路颠簸,得半天时间。

在群山间,路曲折延伸,呈现于眼前的风景清新质朴。雾把远处的山头拢在怀里,雾茫茫,青幽幽。

看看远处的蒙眬,又将视线落回近处。几户老房子,徽派建筑的风格。老去的屋子,残败着,抑或后人不再居住,只留下残缺的马头墙和爬着青藤的黑瓦,有的屋瓦零落,房椽外露,像一管明清的烟斗横在那儿。住着人的,房子也是有些年头了,屋旁,一畦畦新绿惹眼,生生不息的总是自然中的草木。

山坡上满是竹林和茶树,尤其是茶树,一朵一朵的,像滚落在山上的硕大的绿珠子。这里的茶树,气势磅礴,漫山遍野处处可见它们的身影,随着山势,波浪一般,时疏时密。采茶的女子腰间系着竹篓,俯身采着,这些日子,为了在山野间赶着采茶,晒在日头下,肤色晒得黑黑的。想到平素喝在杯中的茶,真是片片皆辛苦的。

门前是从山上流下的泉水,贴着地面流着,人们特意添了几级台阶,好蹲在水边浣洗。水不紧不慢地淌,像深居山中老人的絮叨。水边枕头状的石头,想必是捣衣时用的。将手探进水里,掬水洗脸,真是凉,一路的风尘就这样被洗去。阳光和水,让山村变得润泽、恬淡并充满乐感。很想在小山村小憩一夜,哪怕只有一夜,在老式的木床上,看床前被窗棂隔成方格的明月光,听外面泉水忽急忽缓地流动时发出的天籁。

随意走走,尺余长的木头被整齐地码在屋檐下,换下的鞋子就搁在上面晒着。村里人大都用的还是土灶,砍柴积攒着是必不可少的。就着门前的空地,围起不规则的菜地,用竹枝木条围做篱笆,随意拉几根绳子和尼龙网,想必是防止鸡鸭啄食。兰草开着黄绿的花,种在菜地一角,清香交付清风。鸡随处可见,在路上踱来跑去。黑翅膀的大蝴蝶飞得比人低,并不见孩子跑过来追捉一番。猫是有的,显得比较慵懒,趴在竹椅边,看见生人入了村子,也丝毫不惊。

村里人与外界的联系,每天只有一班车,外出,也不过购些生活所需,人们提起外界日新月异的变化时,还不如唠嗑左邻右舍家长里短的事有兴味。这段时间,从清明到谷雨,是村子里一年最热闹的时光,多了几批山外来买茶的人,不过就像湖水中投几枚小石子,涟漪漾动片刻,恢复了原先的宁静。据说冬天大雪封路,水没了春夏的欢畅,山村静得只有犬吠声,似乎没有了其它声响,要不是屋顶升起的炊烟,会以为是前朝留下的无人居住的村庄了。

从田地里回来的老人,看见我们东看看西瞧瞧的兴致,憨憨笑着打招呼,说,山里更美。我们回以微笑,找个当地的小伙子带路,朝山里走。

窄瘦的山路也是近年铺的,起初平缓,夹路是丛丛金黄的或粉白的野花,空气里弥漫的也是馥郁的气息,是这些我叫不上名字的野花发出的。一路山石荦确,行径起伏,水声激激风生衣,走着走着,变得幽静了,凉意沁人了,是大片翠生生的竹子遮住了路,脚下石上有苔,身边石壁上也是厚实的青苔,都顾不上细看,小心翼翼地走着,担心着脚下打滑。竹子是新生的,拔节的速度从竹竿上的褐色的未褪的竹衣上可略见一斑,有正在挖竹笋的山里人,带着泥的竹笋拎在袋里,透出尖头来,过不了多时,便是餐桌上的美食了。

这路越行越深,抬头望望,山环绕着我们,来路隐没在身后,去路也在林木间,山环水绕间,吸入肺腑的都是平素难以呼吸到的清新气息。而我,对这样的气息,是由衷的喜爱甚至眷念的。因为我知道,此处一别,平日里开门推牖,断无这样的山青水秀,断无这样的灵腑一清。好在它偏远,外在的喧嚣对它的影响甚微,村庄因僻远而宁静,我呢,只能宁静以致远。

乘兴而去,尽兴而回。这样的山村的沉静,因买茶之事得以一见,离去是不舍的,好在我带回了产自山中的野茶,往后的日子里,品着茶,陶然忘忧,心里便多了风轻云淡吧。

县城的文章4:为了房子

文/李文明

我们学校在一个镇上,离县城有60里远。

学校里的几十名老师,基本上都是本地人。由于离学校较近,大部分老师都是走教,只有七八名老师常年住校,工作、生活都在单位。

几年前,一股买房热也刮到了我们学校,老师们都争着抢着去县城买房。由于收入不高,大部分老师经济上并不宽裕,但别人都在买,自己也不能落后,何况房子还可以升值赚钱。于是,为了买房,老师们全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有的跟亲戚借钱,有的找朋友帮忙,还有的请同事、邻居给凑一些。两三年的时间,几十名老师基本上在县城都有了房。当然,除了极个别老师因为家中有别的收入付了全款外,绝大部分老师都是只交个首付,其余全是按揭贷款,每月要还八九百到两千多元不等的房贷,除了老师,大家又都多了一个“房奴”的身份。

小赵老师跟我在一个办公室。小赵的爱人在外地做工,逢年过节时才回家,平时,小赵就带着两个儿女在学校住,小赵上班,两个孩子在我们学校读书,工作、生活还算方便。

三年前,小赵东挪西借,交了八万多元的首付,又从银行贷了二十多万,在县城也买了一套房。简单装修后,一家人便搬了进去。从那以后,小赵在县城也有了一个家。她经常周一早起带着两个孩子从县城来学校,周五下午一放学,又带着两个孩子匆匆回县城。

就这样,小赵不断往返于学校和县城之间。奇怪的是,小赵每次离开学校,手里都有两个鼓鼓的包,从县城回学校,手里还要拎两个包,看样子里面有不少东西。我有些纳闷:去县城呆两天,即便带些衣物,也不用带这么多呀。莫非是孩子的学习用品?可两个孩子都背着书包呀。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上周五下午,才刚放学,我和小刘从办公室出来,老远看见小赵又拎着两个包,带着孩子要回县城。我问小刘说:小赵来回老拎两个包,她去县城就呆两天,怎么老带那么多东西?

小刘笑笑,小声跟我说:“李老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我怎么会知道?”我瞪着眼睛问小刘。

小刘见我真的不解,便跟我解释说:“李老师你粗心,其实这事我们女同胞们都知道。小赵回县城时那包里装的是馒头、包子和洗干净的床单与衣服,从县城回来时包里是换下来的床单、被单和脏衣服。咱们学校的水费和电费不用个人负担,用多用少都是公家出,所以小赵就把蒸干粮和洗衣服的事都赶在学校做,这样一年到头,能省不少的水费和电费呢。”

我听了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但随即又苦笑着摇摇头,心里说:为了房子,竟是要这般节俭和算计,也有点太“悲催”了吧?

县城的文章5:家住铁道旁

文/周铁钧

上世纪70年代,我家住县城铁道旁,房子离路基五六十米,火车驰过,屋地、土炕都微微颤动。住得日久,也就不觉火车震响是噪音,像风摇枝桠般习以为常,连夜半隆隆声听起来也节奏分明,似低沉平缓的催眠曲。

偶有来客,坐在炕沿上,突感抖颤,腾身站起,满脸恐慌,父亲却轻松地说:“没事儿,过火车。”

我8岁那年,一列装蜂箱的货车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停了一阵,开走后抛下数不清的蜜蜂,满院飞舞。隔壁的哥哥骗我说:蜜蜂不蜇人,要蜇也蜇坏人。不料有一只在我胳膊上狠狠蜇了一下,疼得我哇哇大哭:“干嘛蜇我?哪有8岁的坏人!”虽如此,我毫不嫉怨铁道,因为钢轨对童心有着无穷魅力,两条晶亮的银线永远是我心中的“游乐场”。虽父母千万遍叮嘱:不许上铁道玩,危险!但我有时还是与左邻右舍的小伙伴儿偷偷跑上铁轨,在望不到尽头的钢铁“平衡木”上,比赛谁走得最快、最远。

前方不远处是火车站,道岔密布,信号灯林立,数条铁路在此交汇,许多车厢要在这里重组、编列,因调度繁忙,常有列车被红灯阻在站外,有时要停十几分钟。

一年夏天,一列客车临时停下,旅客纷纷从车窗探头张望。我拿着两个鸭梨跑到近前玩耍,车窗里有个三四岁的孩子看到梨,在***妈怀中哭着想要。孩子妈妈冲我说:“小朋友,把梨给小弟弟一个,我给你饼干。”她说着用纸包起几块饼干。我捡起根树枝,把梨插在尖上,伸到车窗前,她拿下梨换成饼干纸包。这场景被母亲看在眼里,激起做生意的灵感,她贩来水果,一斤装一纸兜,在竹竿顶端绑个网筐,有客车临时停下,就提起水果篮跑上路基,用网筐将纸兜举向车窗,新鲜水果十分抢手,不一会儿二十几兜便告罄。那时全家生活来源靠父亲每月三十几块钱工资,一兜水果能赚一两毛钱,一个夏秋能收入近百元,是一笔可观的补贴。9岁那年,奶奶带我去姑姑家,要坐一天一夜火车,那是我第一次踏进拥挤、嘈杂的车厢:行李架、座椅下塞满大包小包,各种腔调大呼小叫,一个卖面包香肠、汽水香烟的人,推着小车在过道上挤。车缓缓开动,越来越快,村屯的房舍,葱茏的田地,赶马车的老农,匆匆的骑车人……一一从车窗向后倒去。

每停一站,满眼交错的铁轨,烟气缭绕的车头,夹着红绿小旗、衔着哨子的铁路工人,挎着篮子沿窗叫卖的小贩……世上竟有这么多与铁道为邻的地方,与铁道相伴的人,那时,我生出一个心愿:坐火车去周游世界。

参加工作后,坐火车出差的机会越来越多,虽没有了儿时那份激动和新奇,还是喜欢背靠硬座,在晃晃悠悠前行的时光里,或随翻闲书或闭目养神,感受与老邻居邂逅的那种惬意、舒适,潜移默化地实现着童年的心愿。

县城的文章6:堕落的洗发液

文/李文明

表弟在县城开了个办公用品商店,专卖文具和办公用品,由于位置好、善经营,小店生意很好,这些年挣了一些钱。

前几天,我有事去城里。办完事情,看天还早,就到表弟的店里去转转。

表弟正在那里摆货,两个服务员在为顾客拿东西。见我进来,表弟停住手,跟我打招呼。我忙制止他说:“没事,没事,我就是来随 便看看,你还接着干。”

表弟为我倒了杯水。我喝了两口,在店里闲转起来。表弟这商店虽不算大,可东西不少,钢笔、铅笔、圆珠笔,信纸、白纸、打印纸,订书机、电话机,电池、印台、档案盒,形形色色,琳琅满目,屋里的所有货架全都摆满。

在一个货架上没放办公用品,却摆了一些洗发液,好几个牌子大瓶小瓶一应俱全,而且标价也比别处要贵些。我心里纳闷:怎么办公用品商店还卖洗发液?就问表弟说:“你这办公用品商店,卖这洗发用品,不对路啊,有谁会来买?”

一位顾客转过来。表弟冲我笑笑,没有回答。

等那人离开,表弟一看身边没别的人,小声跟我说:“哥哥你不知道。我这是办公用品商店,来这里买东西的多是机关单位的人,买了东西都要报销。他们虽不是单位的头头脑脑,但多少都有点小权,所以他们买东西时也常想买些私人用品,当办公用品一块报销掉。以前我只卖办公用品,可老有人问有没有洗发液之类,我便上了这些东西,有人顺便买些,让当办公用品一块开进票里。还别说,我这洗发液虽然比别处贵些,但绝无假货,那些人也不管贵不贵,只要是真东西,能开票就行。就这样,我这洗发液卖得还不错!”

我听了苦笑一下,无奈地摇摇头。怪不得表弟要上这些东西,原来是有这种“需求”啊!一沾公家边,就能占便宜,权力这玩意可真是好东西。

正说话间,一个机关人员模样的人进来,要了两箱复印纸、二十个日记本、三十个档案盒,又转过来,拿了三瓶某个牌子的洗发液,到收银台,让服务员把洗发液也开成了档案盒,付了款,拿了发票,装上东西,开车走了。

县城的文章7:夜幕下的乌云山

文/戴益民

英山的县城很小,四面环山,郁郁葱葱,空气特别清新。黄昏时分,落日的余晖将街道涂抹成一片金黄色。晚饭后,好友“淡定”陪我散步。我们走过一条马路,经过校园球场,然后来到一座小桥。伫立桥头,看河水顺流而下,两岸风景美若画卷,一时神情陶醉沉迷。“淡定”见状,立刻来了兴致,眉飞色舞地告诉我说:附近有座乌云山,山上有座乌云寺,整座山遍种茶叶,是全国第一家以茶叶命名的“茶叶公园”,有“鄂东绿色明珠”之称,不妨去看看?闻此,心念已动。

沿着寂静的山路穿行,小车很快抵达乌云山下。此时天色渐晚,映入眼帘的是一碧清池,青山含黛,茶园叠翠,绿树成荫,风光旖旎。这里的黄昏静悄悄,看不到一个游人,听不到一点声响,绿树亭榭倒映在水中,看上去就是一幅写意的画,梦幻迷离,赏心悦目。这水从何而来?原来是乌云山的溪水。山上淙淙溪水汇聚在山谷之间,被一座大坝截住,便变成了一泓库水。站在坝边,我们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不负此等美景良辰吧。我的脚下是一条水泥路面,路两旁大红灯笼高高挂,身后是古色古香的建筑。淡定告诉我说,这些红瓦白墙的建筑是清一色的农家小洋楼,为游客提供餐饮住宿服务,尤以乌云茶和英山土菜闻名遐迩,下次来一定要体验这里的农家乐哦。

对于茶道我不是很在行。查阅资料得知,乌云山的确有好茶。相传,清朝年间,乾隆皇帝微服私访,来到乌云山村一户农家,觉得口渴难忍,就喝了一壶农妇用自家茶叶泡制的茶水,顿觉口齿留香,心旷神怡,于是连声称道:好茶,好茶!自此,乌云山的茶叶就名扬天下了。一方水土一方人。在我看来,乌云山的茶好,一定和这里的天然氧吧有关,这山、这水、这土纯净自然,没有被人为污染,因此连天子都为之倾倒,更不要说我等芸芸众生了。

弃车步行,我们在蒙蒙夜色中开始攀登乌云山。由于光线影暗淡,我们渐渐看不清四周的景色。“淡定”介绍,若白天来,可以游览“倒挂仙人”、“乌云朱迹”、“沁心盆”等自然景点,还可以参观“百竹园”、“百草园”、“百果园”以及“水上茶楼”等人文景点。这些景观依山傍势,妙趣天成,一定令你流连忘返。此刻,我顾不及浏览那些美景了,只有一个念头——登顶乌云寺!终于,我们看见了寺庙里的灯光,一个老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见我们上来,他面带微笑,双手合十,然后悄然离去。青山古刹,菩提无声。我们静悄悄从弥勒佛前经过,直达庙宇顶峰。

登顶乌云寺,俯瞰连绵的山峦和县城,颇有“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之感。这种感觉真是奇妙,身后是肃穆的庙宇,眼前是阡陌的红尘,头顶是无垠的苍穹,灵魂刹那间冲破羁绊和束缚,超越梦想飞翔,飞翔……“淡定”见我不语,手指山下某处告诉我说:喏,那就是我的英山老家,家门口有条河,那河一直流淌到县城。许久,我回过神来,不禁痴痴地想:人生何尝不是一条河流呢?风雨兼程,不舍昼夜,直到终点,不再回头。

下得山来,身后的乌云山显得模糊而神秘。一茶一禅,茶禅合一,它们皆是乌云山的精魂吧。在夜幕的笼罩下,我们沿山路原路返回。这条从茶禅的境界延伸出来的山路,宛如一条长长的飘带,将我们与袅袅炊烟的凡俗世界相系相连。

县城的文章8:海峡隔不断的亲情

文/项晚平

1947年秋,家住黎川县城老街杨家大屋年仅17岁的付爱娥姑娘经人介绍许配给家住县城篁竹街的小伙子涂应根。经过一段时间接触,双方都很中意,付姑娘喜欢小伙子俊朗的外貌,勤劳的品行;涂应根同样对付爱娥的俊俏能干很是满意。本来两家商定,第二年正月完婚,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年底涂应根因家有一弟弟,按民国政府两丁抽一的法规,被征入伍。这一来,婚事被迫搁置。涂应根所在的部队(番号不详)一开始驻扎在福建。1949年初夏,人民解放军渡江南下,涂应根所在的部队与解放军交战,一触即溃,最后败退渡海撤至台湾。

涂应根入伍后付爱娥一开始还企盼他早日退伍还乡完婚,但直到新中国成立也未得到关于未婚夫的只言片语,十分失落,猜测他可能随部队去了台湾。两年过去,付姑娘已二十岁了,当时在农村二十岁未成婚的姑娘已不太多,加上涂应根一直渺无消息,无论是付姑娘的父母还是涂应根的父母都劝她趁年轻另做打算。而付爱娥则一直放不下自己的意中人。对家人的劝说一再婉拒。最后对家人的劝说实在不厌其烦,干脆带几件衣物直接来到涂家。对这位准儿媳的“嫁入”,涂应根父母是又喜又忧,喜的是付姑娘如此深明大义,代替儿子来尽孝,照顾老人;忧的是儿子一直音信全无,这样下去岂不是误了人家姑娘的终生。于是,再三劝说付姑娘如有合适的人家还是不能错过。可付爱娥横下一条心一边苦等未婚夫婿,一边代涂应根照顾他年迈的父母和幼弟,挑起涂家的生活重担。

当时,涂应根父母都年近六旬,身体不大好,弟弟又年幼,于是付爱娥白天挑起货郎担走街串巷做些小生意,卖些个针头线脑,赚几个小钱贴补家用,晚上则利用自己在娘家学会的裁缝手艺,为客户做衣服,挣些加工费。涂家在付爱娥的努力下,经济状况稍有好转。付爱娥还出钱送涂应根的小弟上学。后来小弟因成绩差未考上中学,她又千方百计为他寻找师傅,学锻工(打铁),以使他学得一门手艺,长大后可安身立命。涂家小弟去学徒时,因家境贫寒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付爱娥就从不多的生活费中再挤出几元钱买来一块布连夜为涂家小弟缝制了一套新衣服,让涂家小弟第二天高高兴兴地去上工。后来,涂家小弟凭着锻工手艺进入县配件厂成为国有企业的正式员工,说到“嫂子”的种种善行,他总是泣不成声。五十年代初付爱娥听说要培训一批农村助产师,她为多学手艺,好更多挣些钱撑起涂家,又报名参加培训。那段时间白天参加培训,为不误挣线养家,晚上又拿起针线剪子做起裁缝。她那样操劳“公婆”都看不下去,一边尽力帮她,一边劝她要注意身体。就这样付爱娥以“准儿媳”的身份在涂家一呆就呆7年。27岁的付爱娥在当时农村早成“剩女”。她父母和“公公婆婆”实在看不下去,便自作主张为她在中田特色了一个姓陈的小伙子,动员她与陈姓小伙子(也就是她现在的丈夫)成了婚。她看到涂家小弟也长大成人,方嫁入陈家。对付爱娥出嫁,涂家父母一方面是舍不得,7年来,他们早已将付爱娥视同己出。另一方面则很感欣慰:不是女儿胜似女儿的付爱娥终于有了一个还不错的归宿。付爱娥出嫁时,涂家父母尽管家境不宽裕,仍竭尽全力备下一份不菲的嫁妆,让付爱娥带去陈家。

光阴荏苒,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随着台湾对民众赴大陆探亲政策的松动,已在台湾成家的涂应根获准返乡探亲。甫一到家,听说自己前未婚妻付爱娥七年未嫁,悉心照料自己的家人的种种义举,他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才好。立即备上厚礼前往陈家探望付爱娥,还特地订制了一枚硕大的金戒指作为补上的“婚戒”。这以后,也与付爱娥一直以兄妹相称相处。二十多年过去了,虽年事已高,涂应根仍年年坚持来大陆探亲,而且,每年来大陆一定来看望付爱娥。涂应根老人和付爱娥老人青年时期被海峡隔断的情缘早已化为一段浓浓的亲情。

县城的文章9:小山的风格

文/赵利勤

早听说县城南部有座小山,可惜我以前没去过。上周六,我参加了一个社会团体的活动,才有幸到山上一游。

进入山区,先看到的是石头山,无树无草,不高不险,山沟无水,只有大大小小的石头横陈其中。耐着性子往里走,绕过几个山头,才看到有树的山,山沟里也有了蛇行灰线一样的小溪,人工修筑的水泥坝里,一潭绿莹莹的水了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山路是羊肠小道,有些地方两人并排都很难走,路旁的树枝无人修剪,到了低处,我们不得不弯腰低头,从树枝下俯身而过,就这样还会碰头或挂住衣服。没修台阶的路上有很多沙子和小石子,它们大概都是岩石风化的结果,让人走路时得格外小心。这样的行程不免让人抱怨,认为来这里得不偿失。

我相信还有很多这样的山,山不高,也无仙;水不深,更无龙。但谁能说这不是山呢?契诃夫有句名言:“大狗叫,小狗也叫,小狗不应因大狗的存在而不敢叫。愚人不应该因圣人的存在放弃了自己的思考。”是的,小山也要思考。

小山因为小而更趋于原始,它的一草一木是自然生长的原生态。树上叶生叶落,野花自开自败,小溪时隐时现,山路一步一滑,这才是大自然的野趣,比起人工开发过的、人为赋予它像这像那的景点,小山更能丰富人的想象。如同我眼前的山峰,你说它像官帽也好,像元宝也好,像笔架也好,总之,你说它像什么它就像什么。

小山是无名小卒,上不了大地图,但它在大地上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山上毕竟有水,有水的山就有了灵气。路旁的小石潭里,水清澈透明,螃蟹在自由自在地生活,小鱼在无忧无虑地游动。有了水,就有了山上铺天盖地的植被,有了林间婉转鸣叫的小鸟,有了“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的佛性,有了“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恬静,有了“野凫眠岸有闲意,老树着花无丑枝”的自然。

孔子在《论语·壅也》中说:“知者乐水,仁者乐山。”意思是有智慧的人喜爱流动的水,仁德的人喜爱稳重的山。这样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你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县城的文章10:走在富乐的老街上

文/素衣舒舒

两年前,我在县城老邮局那条街的小店铺买了一个富乐杨氏珐琅银镯。暗冷泛白的银镯,栩栩如生的珐琅图案,花朵、叶子,幽蓝的底色,闪耀着孤寂迷人的光泽,有种清绝而一意孤行的美。戴在纤细的腕上,那般的别致风情。

于是,很想去一次富乐,想去看看“杨氏珐琅银”作坊,看看在明末清初被叫作“窝银厂”的富乐,窝银厂(当地方言,“窝”即“藏”),好特别的名字,想必那时的富乐,到处都是白亮亮的银吧。

这次国培送教下乡,终于有机会来到了离县城98公里,位于罗平县北部山区的富乐镇,才知晓,这是一个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古镇呢。冬日的下午,高远的蓝天湖水般澄澈,绵绵群山逶迤磅礴。灿烂的阳光倾洒在富乐小镇的街道、房屋、行人、车辆、摊位间,半明半暗,整个小镇都浸润在暖黄迷离的光影里。

我们一行安顿好住宿后,便迫不及待出了门,在小镇上悠闲地走着。十字街头,有许多卖凉粉的摊位,豌豆凉粉、卷粉、凉面,有黄有白,馋得人直咽口水。马丽带我们来到一个戴着白色头巾的回族大姐的摊位前,每人要了一碗凉粉美美的吃起来。真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富乐凉粉,细腻爽口,再加上大姐自制的辣子、腌菜、花椒油等佐料,好吃极了。

吃完凉粉,穿过一排排卖菜的摊点,我们往老街走去。一处卖酒的铺子,屋里安放着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土坛子,装着罗平有名的老厂酒和当地的则黑酒,柜台里是精美的手工铜制酒具。老板告诉我们,这铜酒具三千多元一套,因为工艺复杂,一个月左右才能打制出一套,很有收藏价值的。同行的吴老师说,这里的铜器特别有名,铜器制作技艺已入选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呢。后来,在老街果真看到了一个制作铜器的作坊,还有一个写着“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牌匾。

好些人家的门前,都摆着大大的竹簸,里面晾晒着豆豉饼、米花、豆腐等。米花,好诗意的名字,这应是小镇的特色食物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据说是把糯米蒸煮熟了,置放在一个个竹编的圆形模具里固形,月饼大小的米花便做成了,其上还会染上三两点红、绿等色,然后放在竹簸里晾晒干透,吃时用油炸。竹簸里,一个个圆形的米花,犹如朵朵洁白的花,盛开在暖暖的夕阳里。

走过这一小段平缓的水泥路,老街到了。近一公里长的老街,分为上平街、斗街和下平街,两边是顺山势而建的明、清、民国时代的房屋。房屋临街的一面,家家门前都有砖砌的铺台,漆色斑驳的赭红色木门木墙,雕花的梁柱,两层重檐上是覆着苍绿青苔的灰瓦,沾满了岁月的烟尘。瓦楞里,几茎枯黄的野草在清凉的晚风里兀自摇曳,散发着光阴的气息。

我喜欢这样的古镇,就如日本作家东山魁夷写的那样:“我喜欢古老的小城镇,那些墙壁渗入了几代人的体温。”

老街的路面很特别,窄窄的,中间是一条条拱起的石条,两边的路面却很平整。顺着时缓时陡的街道,我们走走停停,用脚步、用目光,用手机、用相机,用心,轻轻触摸着这座古老小镇的过往。

年代久远的暗红门窗,颜色深浅不一,被岁月侵蚀得沧桑斑驳,其上,或书写或镌刻着各种字画、诗词、对联等。繁体的“静悟妙法”、 “懿德高龄”、“大盈广运”、“节孝齐辉”镌刻在门楣牌匾上,格外的苍劲厚重;画在窗板上的花鸟草木活灵活现;毛笔直接书写在门窗的“吉祥如意”、“多福多寿”、“人寿年丰”、“瑶池春不老”流畅奔放;那一幅幅对联是用纸写了贴在大门两旁的。整条街,俨然一条墨香四溢的书画长廊。

沿街每间老屋窗台下,原先用来摆放货物的铺台,大多已失去了昔日的功能,放着装有米花的竹簸,晾晒着孩子的球鞋,三两个才从地里摘回来的大南瓜,或是整齐地摆放着一些杂物。当街的铁丝上晾着几件粗布衣服,在昏黄的夕光里静然着;屋檐下,挂着一长串金灿灿的苞谷;门前,是数百年前的石头水缸,里面盛满了清水;老墙边,立着拖把,放着水桶,摆着花盆;墙上,画着一匹奔腾的黑色骏马……这一切,纷杂而又井然,俗常生动,有种无法言说的意蕴。

一位穿黑布夹袄,系宝蓝色围腰的小脚老太太扶着木门,颤巍巍地从幽暗的屋里走了出来,民国年间的气息扑面而来。走过的狭长街道、古意的民居,衣着古朴,神情安详的老人,我们五人就像是瞬间穿越到了民国的时空,茫然四顾,竟不知今夕是何年。

走过下平街,走过斗街,走过下平街,一路行来,可能是天色已晚,好些店铺都已打烊,“杨氏珐琅银”作坊也未寻到,只三两家店铺门半掩。

在渐深的暮色里,在疏离的光影里,整条老街,整个古镇,寂静而安然。

县城的文章11:荣岩记忆

荣岩,距绥宁县城十余里,过去只有走路或坐船前往。

九岁那年,挑水时不小心绊了一跤,木桶损坏,惊恐失色的我便负气离家,一个人径直往县城走。走到县城,暮色渐浓,城里的店铺开始打烊,人生地不熟的我茫然无助地站在陌生的街上,进退两难。而衣着单薄的我蜷缩身子竟在城中心“光辉形象塔”冰冷的石台上睡了一晚。拂晓,被朝露冻醒,却见一只小花猫依偎在我脚旁,发出微微鼾声。许是清洁工的扫地声惊扰了它,小花猫才极不情愿的甩着尾巴走了……它一走,我竟觉孤单与不舍。

这天,我仍在城里游荡、转悠,两天下来,粒米未进,我早已饥肠辘辘饿得心发慌。当走到“绥宁饭店”的门前,我徘徊许久才敢进去。而囊中羞涩的我,竟站在取饭窗口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位年轻漂亮的阿姨,似乎想告诉她:我饿啦!果真,那位阿姨神使鬼差般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几个碗碟走近我:“细伢子,你饿了,快吃吧。”于是,在那双温煦且怜悯的目光下,我狼吞虎咽般将桌上的饭莱一扫而光!吃饱之后,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只是,天将黑,我又茫然不知所措。还是饭店经理一语破的:美丽,你把这孩子送去派出所。真是名如其人。于是,美丽阿姨骑自行车将我送到派出所。临别时,我欲伸手去抱美丽阿姨,却被一只粗长的手拽住,我只能恋恋不舍地望着那个美丽身影,渐行渐远。

在荣岩,当然也有快乐好玩的事儿:河里“捡”鱼。那时,荣岩水电站尚未竣工,大坝闸门一关,水位骤退,河滩上便有鱼虾蹦跳,河两岸则是人头攒动。有背鱼篓的,有拿木桶的,一个个欢欣喜悦地在河里捉鱼抓虾……我则用空书包装“捡”到的鱼虾,偶尔还能捉到甲鱼乌龟呢。而那时的人们似乎不懂得吃那玩艺儿,一般捉了就放生。

现在,荣岩已架起了一座钢索桥,可走行人通摩托,进城更便捷。这些年,每回到故地,每走在这晃动的桥面上,我的内心呀,也是摇摇荡荡的,看不清脚下汩汩的河流是否有鱼儿游弋,也辨不明向我打招呼的是否有我同学或发小……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无论遭遇不幸和苦难,无论得到温馨和快乐,从前的那些人和事,它已然悄悄遁入记忆的角落。

县城的文章12:流沙崖,不流沙

文/又见菊花黄

流沙崖,坐落在古蔺县城的边上,是一处最高处有五十米左右、捎带一点弧形的悬崖。崖脚下,古蔺河流经这里,在崖形的作用下,拐了一个弧形的弯后继续向前流淌。

流沙崖的岩石全是风化石。在岁月车轮的研磨下,在太阳和雨水的相互作用下,崖壁上的石头松散开来,一阵风吹过,沙粒就会从崖壁上沙沙地往下掉。这也许就是流沙崖名字的由来吧。

对流沙崖最初的印象来自于朋友们的口中。主要内容有两个方面:一是这里曾经是夏天洗澡的好地方。由于古蔺河流经崖底的时候受到地形的影响拐了一个弯,在拐弯的地方由于水流冲力的长期作用,使河流形成了一长段河水较深的地方,加上有高崖的遮挡,夏日炽热的阳光只有半天能够晒着河流,所以河水即使是在盛夏也是冰凉,在河里游泳比较凉快。于是每年的夏天,这个地方都会吸引城里的男女老少到这里来洗澡消暑;第二是这里鬼比较多。由于河床比较复杂,河水比较深,再加上来这里洗澡的人又比较多,所以也比较容易出现溺水事故。据说每年夏天这里都会淹死人,特便是小孩。在民间流传着每年夏天这里的鬼都要来拉几个人的说法,后来大人们都禁止自家小孩到这里洗澡。由于以上这个说法,这里也成了公安局枪毙人的地方和城里城外的人为那些死于非命的人“砍八难”的地方和为那些死了找不到尸体或不能把尸体带回来安葬的“孤魂野鬼”烧衣物钱财的地方。长期这样下来,这个地方逐渐让人听起来就似乎觉得有点阴森可怕。

和流沙崖的初次相识,也是基于以上的第二点产生的。2003年夏天农历六月十九,观音菩萨生的日子,岳母组织在家的全体人员到庙里去烧香祈求菩萨保佑全家人幸福安康回来,正在收拾东西搬家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来,说是三娘家三姐的儿子在二郎滩河边耍的时候掉进河里被冲走了。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了。把小孩安葬在二郎回来以后的一个晚上,一大家人和三姐家的几个亲戚朋友把已经收拾好的小孩的遗物以及许多给他买的纸人人儿马马儿等东西送到流沙崖下面的河边上去烧。那是一个夏天的晚上,没有一丝风,天空连一丝光亮都没有。那时正在修建现在的奢香广场,到处都挖得破败不堪。一群人带着东西下了马路,由于害怕惊跑了来领东西的“小孩”,大家都不说话,只是相互牵扯着走向河边。虽然是在黑夜,但我真的深刻体会到了流沙崖“味道”。那时古蔺城还没有现在的规模,一道稍微突出的山坡把流沙崖和小城阻断开来,也挡着了城里传过来的所有灯光。周围就像是一块黑幕直插入天上却分不清哪里是崖顶,哪里才是天空,狭小的身体被包裹在黑暗中,无论向哪方看都看不到边缘,让你无法沿着目标去挣脱它的束缚。耳边听到的只是河流单调的哗哗的流水声,偶尔夹杂着从河对面的流沙崖上传过来断断续续的沙沙声,仿佛有人在崖壁上跑动时慌忙之中触碰到松动的沙石使之滑落了下来!不禁有点毛骨悚然起来,感觉身上的皮肤有点冷嗖嗖的,于是尽量和人群在一起。心里的恐惧在大火起来了以后稍微好了一点。

等到大火基本上把所有的衣物钱纸“人马”都化为灰烬,长者对着山崖说了一句“小子,你的东西已经给你了,给你烧来的东西也够你用一辈子了,今后你就好好的去过你的生活吧,不要再来打扰大家了”以后,大伙儿就纷纷急促往回赶。回的速度比来的速度可快多了,跌倒之后也马上爬起来继续向前冲,生怕自己掉了队,更别说去看看身上的衣服脏没脏了。等到上了马路,过了山坡,看见了城里的光亮,队伍的速度才慢了下来,人们才开始谈笑。

第二次和流沙崖相遇,大概已是两三年以后的事了。那时流沙崖对面的奢香广场已经初具规模。河岸已经没有了沙石滩,取而代之的是用土石垒到一定高度后再用石板铺起来的平整的广场和初具规模的绿地。坐在广场边的石栏杆上,眺望对面的流沙崖,光滑笔立的崖壁上出现了两条横线,大概利用木条的帮助形成的两条小道,横在悬崖的中间。在光滑的壁上还出现了一些挖过的痕迹。谁跑去那里干什么?!带着这样的疑问,把目光往上移动,看似乎能找到些许答案。哇塞,几个蜘蛛人正趴在崖壁上用风钻机之类的工具工作!他们的身上都系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延伸到了崖顶的背面。绳子在人体的重力作用下崩的溜直。蜘蛛人在绳子的保护下,正在使用工具在崖壁上钻孔,由于手和脚都没有地方抓拿,无法固定自己的位置,于是身体常常在崖上摆动,特别是在每个孔的开钻之初,晃动特别厉害。再往上看,有一些被钻过的地方已经栽上了树苗。哦,我忽然明白了:蜘蛛人是在悬崖绝壁上打坑栽树,崖壁上勉强开辟出来的在木条的帮助下形成的小道,是用来搬运树苗、泥土和水的。看,一个蜘蛛人正在把袋子里的泥土一把一把地放到打好的坑里!几年以后,等这些树都长城了林,流沙崖上的岩石再也不会风化为泥沙沙沙地往下掉了吧!我心里这样想。

后来和流沙崖接触的日子,是由于工作变动调进城里的日子。经过几年的修建,奢香广场已经完工,到处都是青草绿树红花,和穿插其间的小道,古蔺最好的宾馆——兰尊大酒店已经矗立在流沙崖的对面,双向四车道的金兰大道从兰尊大酒店和奢香广场之间穿过。夏季的傍晚,这里成为了古蔺人口最集中的地方之一,广场上有跳健身操的妇女,有骑自行车、滑滑板的孩童,有三五成群坐在广场外边河边上搭建起来的凉台或走道上一边喝茶一边高谈阔论各舒人生的年轻人,还有手里拿着扇子边扇边散步的老人……对了,还有坝坝电影!而对面的流沙崖,已经几乎看不到岩石的裸露,已听不到风吹过后沙沙的流沙声音!

这时候,谁还记得以前这是一个阴森恐怖、恶鬼出没的地方!我不禁对那些曾经不畏艰难险阻在悬崖绝壁上打坑栽树的蜘蛛人感到由衷的敬佩!我不得不为曾经的蜘蛛人以及像他们一样对流沙崖和其他我们生活的环境的改造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人致以最衷心的感谢!

县城的文章13:盐帮菜馆

文/沉香

到康定县城时,夜已深了。当地友人带我们去折多河边一家小小的盐帮菜馆吃饭。店主一家三口正准备打烊。友人是老顾客了,几句好话说得老板又略显不情愿地系上围裙进到厨房点火炒菜。

“这家的牦牛肉好吃啊……甘孜的牦牛吃的是冬虫夏草……”友人十岁的儿子等我们也等得饿坏了,随着爸爸的介绍忽闪着黑亮的大眼睛点头称是。

说话间,一大盘冒着热气的青椒牦牛肉端上来了,肉丝与椒丝刀工很细,红绿相间,清润油亮。吃一口,香嫩幼滑,齿颊生津。连不爱吃肉的我也不能停箸。最后,半夜三更的,三个大人两个孩子吃完一桌子菜后又喊道:“再来一盘牦牛肉!”

翌日,翻越折多山垭口,下到新都桥,蓝天、白云、阳光,高山、河流、藏寨,一切无遮无拦,赤诚相见。在塔公草原,花儿和绿草像是大地的长毛毯,草原在做梦。孩子们去骑马。友人在藏民家买了一小桶酸奶。下午返程的时候,车子在路边停下来,准备野炊。

盛夏,在海拔三千七百多米的高原上野炊,真不是一件浪漫的事。草原深处是湿地,再往里就是雅拉雪山。除了我们,没有任何人。风,自由地来去,铺在草地上的塑料袋被吹跑了,追得人气喘吁吁,又被告诫不能跑哦。于是大家一边摁住眼前的食物袋,一边往嘴里填东西。凉粉、凉皮、牛羊肉、酸奶,都是精心准备的,无奈我一路上的高原反应未消,头昏脑涨,越吃越冷,竟然有点打哆嗦,还不争气地想,要是有一碗青菜豆腐汤该多好呀。

当晚,友人告别,明早去成都出差。告知接下来的行程如何走,还不忘叮嘱,“吃饭就在那家吃”。

清晨,奔腾的折多河水带着雪山的气息咆哮着穿城而过。桥上有早市,篮子里的蔬菜瓜果很多都没见过,更别提怎么个吃法。好多又大又厚的新鲜菌子,牛肝菌,獐子菌,鸡蛋菌,还有大名鼎鼎的松茸,一篮篮的,看不出有何尊贵。据说,松茸在日本被奉为“神菌”,它是二战原子弹爆炸后的废墟中最先长出的物种。松茸的珍贵在于鲜,只有鲜松茸才能保持完整的营养和鲜美的口感。目前全世界都不能人工培植。

一个小伙子的松茸卖45元一斤,我们买了一些,用塑料袋提着往回走。路上有人停下车来问:“这蘑菇是在哪儿买的?”也想和我们一样现买现做。

盐帮菜馆太不起眼了,以至于我们找了半天才发现它。听了我们的来意,老板娘说洗松茸麻烦,大概嫌那点儿加工费不值。厨师老板却说行,因为我们还点其他菜嘛。青红椒炒松茸,松茸肥嫩如肉片,咬起来糯滑滋鲜,味觉似春日在紫藤花架下闻到的甜美。

离开康定前,我们又去他家吃饭。这回印象深刻的是毛血旺,汤清色明,味道醇而不辣。

在他家吃饭,觉得人生太美好了。“这是我们吃到的最好的川菜!”听到这样的话,店主一家人也只是微微一笑而已。好像在说,那有什么稀奇?他们来自盐帮菜之乡四川自贡。13岁的女儿在老家上学,放暑假了来和父母团聚,当小服务生。别看店里只有七八张小桌子,总是客满,都是回头客。小饭馆里有大厨师,他们很忙。

他们相貌平常神情淡然,谦卑地过着自己的本分日子。无论如何,都不得不称羡他们是隐藏在民间的高手。有幸遇到了,就像行走中遇到了身怀珠玉的侠客,那份才见峥嵘又翩然而去的精彩,让人回味无穷。

县城的文章14:找笋子

文/王家福

星期天,是我们这个小县城的赶场天。我穿梭在人流中,买了两把金竹笋。我提着笋子,跳出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家里走去,边走边看着新鲜的金竹笋,不禁想起孩童时代上山找笋子的那些事来。

那个时候,我们寨子周边的每一条山沟,都有那种叫做金竹的竹子。农历三月,几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过后,潮湿的竹林里便长出尖尖的竹笋来。我们就三三两两地互相邀约,挎着布袋,嘻嘻哈哈地钻山沟,找竹笋。

说来也怪,长金竹的地方坡度往往非常陡。我们在竹林里往往需要一边或攀或拉着竹子,一边寻找。看见长得比较高的笋子就直接折断,然后看也不看地放进布袋里,又继续寻找下一棵笋子,看见刚从泥土里冒出的鲜嫩的竹笋,不是直接折,而是双手捏紧竹笋,用力往上拔。因为直接折就得不到还埋在泥土里的那一小截根部,往上拔就得到那一截,那一截可是嫩笋的精华部分呢。我们一边唱着孩童的歌谣一边在竹林里穿梭着,寻找着。

我生来比较矮小,比同龄人矮半头。同伴们一进竹林,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上蹿下跳,叽叽喳喳的满竹林乱跑。我跑不赢他们,只好在他们的后面慢慢找。我目不转睛地在草笼里,在竹叶下找,这里得一棵,那里得一棵。等到大家走出竹林,相聚在一起,大家就发现我袋子里的笋子并不比他们少,而且我的笋子全是刚出土的嫩笋,都是一尺来长短,笋壳褐红色,还有一些点缀的黑黑的花斑点。他们得的笋子往往都比较长,笋衣剥下来,有半截是绿色的,说明笋子已经老了,差不多要成竹子了。他们说怪了,慢腾腾的也能找得一样多,还是好笋子呢。

太阳快落坡的时候,我们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地背回一大袋新鲜的金竹笋。

回到家,我们已经饥肠辘辘了。可是顾不上吃饭,还得先剥笋子。剥笋子是要技巧的,不是一张笋衣一张笋衣地剥,而是把笋尖咬破,撕成两瓣,然后将一瓣绕在右手食指上,左手拿着笋子围着右手食指不停地旋转,随着一阵轻微的吱吱的响声,笋衣已经剐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用同样的方法,速度快得很,不一会,一袋笋子就被剥光了。

笋子剥光了,放在锅里煮。如果有比较大的笋子,我们就用刀割成笋筒,灌进大米(糯米最好),再用竹叶封口,捆好,跟笋子一起煮。笋子煮好了,捞出来放在簸箕里晾干。我们这些小孩最关心的当然是笋筒了。拿着笋筒,解开封口,撕开笋筒,一股清香气息扑鼻而来,咬在嘴里,香香的,绵绵的,别有一番风味。煮笋筒成了我们那个时代难得的一道风味小吃呢!

县城的文章15:西府腊驴肉

文/唐志强

在扶风县城西北方向的七星国家湿地公园,一条畤沟河横穿其中。这座黄土台塬河流湿地的两边台塬,西岸台地上是佛教禅宗的达摩洞,东岸台地上是前秦安南将军窦滔墓。再向前有一个小镇,名叫七星小镇。不知是达摩洞和窦滔墓而有了小镇,还是因小镇而有了历史文化,总之,处于名佛、名河、名人之间的小镇一派金色梯田、杉竹叠影、碧草芦飞的景象。

如今七星小镇成为这个地方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小镇不大,像关中平原浅丘地带很多历史文化小镇一样:纵横交错的小巷,兰砖青瓦的民居。一条清澈的小瀑布从小镇后面的高崖上空流下,人民公社、织锦港、古城墙巧妙地融入小镇,青砖铺底的台阶式街道两侧分布的是汉唐风格的建筑。轮廓清晰、布局深蕴,各种景色美不胜收。漫步苏惠织锦港,古式茶馆和戏楼遥遥相望,茶客或近观小镇溪水中游鱼,远眺对岸村姑浣衣,或呼朋唤友,谈古论今,玩牌下棋。溪水清浅,淌过光滑的鹅卵石,一路欢歌而去,在达摩洞大佛的脚前与美阳河、小韦河汇接。在当地人的眼中,小镇的闻名并不在于它在旅游版图上的重要位置,而是在于其淳厚的民风和富于地方特色的饮食。

“扶风腊驴肉”便是小镇的一大招牌产品。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是人们对驴肉的最高褒扬。关中、陕北一带许多地方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传统食品和地方名吃。从营养学和食品学的角度看,驴肉比牛肉、猪肉口感好、营养高。驴肉中氨基酸构成十分全面,具有补气血,益脏腑等功能,对于积年劳损、久病初愈、气血亏虚、短气乏力、食欲不振者皆为补益食疗佳品。陕西关中盛产驰名全国的“关中驴”。而扶风腊驴肉选用驴的腿肉,淋净血水,悬挂晾晒浮水,干后切块入缸内,分层加入硝盐,上压巨石,月旬取出,白天挂于阳光下晾晒,夜间挤压,排除水分再用松木水加五香调料煮熟,拎出后再浸入驴油及原汁汤内之火加热,仅烫提浸多次,到一定程度拎出。冷却后肉块表面可出现霜状结晶。经过夏、秋、冬三季的晒、压、煮、腌而成。其切片颜色鲜红、肉质细腻、酥而有筋、味道鲜美、回味无穷。若选驴鞭做原料,配用上等调料腊制,谓之腊驴肉中的精品即“扶风钱钱肉”。

扶风驴肉的制作由商周时代宫廷内“膳用六牲”演变发展而来,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到清代更加发扬光大。当地民谚曰:“宴席要丰美,驴肉是柱子。”相传清嘉庆十九年陕西持续大旱,树皮草根食尽,饿殍遍野,人相食。腊月二十三扶风知县宋世荦无力向皇宫进贡,将府衙内两头驴宰杀,特制一锅腊驴肉,用草纸、麻纸、红布、分块逐层包装,逐级上转向皇宫进贡。嘉庆皇帝品尝后,醇香可口,回味深长,大悦。遂问侍者:“何方贡品?”侍者答:“扶风县贡品。” 嘉庆皇帝闻言后,百感交集说:“原来为扶风之特产,驴肉可安心气,主治愁忧不乐。”得知扶风县现状,下旨特批十二万石粮,以赈灾民。此后,扶风腊驴肉被定为皇家专用贡品,成为嘉庆皇帝每餐必食之佳肴,扶风腊驴肉也在关中西府名声大振。

如今的“扶风腊驴肉”已登上星级宾馆和饭店的大雅之堂,早已成为关中人饮食中一道具有品牌效应的地方名吃了,即便是在西安宝鸡的超市商场中,也可以寻到真空包装的西府名食“扶风腊驴肉”。 以前因产量少、不能长久储存,很多身处他乡的西府儿女只有回家乡才能吃到,外地游客也只能即刻品尝,着实成为一大遗憾。如今,现代化生产线投入使用,百年来西府人必备的“老年货”,已成为人们走亲访友的健康新礼品。

若干年前我是不太喜欢那种黑乎乎的腊驴肉的饮食的,后来在朋友的带动下吃过两次后,才慢慢地喜欢上了这种看起来不太悦目,但吃起来却别具一格的东西。其实人们在饮食上的习惯和生活中的其他爱好一样,很多以前并不太喜欢的东西在慢慢地适应之后,都会逐步地被人们接受并成为一种时尚。像“扶风腊驴肉”这类以前只是乡村人喜食的东西,如今也成为不少城里人餐桌上的美味了,而“扶风腊驴肉”也逐渐成为人们认识和了解七星小镇的一张名片了。

县城的文章16:愿你们心间温暖

文/枫悦FY

一个清晨,驱车从县城出发不久,阴沉的天空再次落下了久违的雪花,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也因为这一场雪,让人更加确信,冬天真的来临了。

古人常常喜欢在漫天飞雪的日子里,锁了家门走上几里地,去拜访好久不见的老友,觉得他们的目的更是想看一看千万里天地间的大好雪景,更重要的呢,是到了老朋友那里还能蹭上一顿好酒好饭,毕竟在古人那个崇尚礼仪的年代,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更何况还是冒着风雪严寒,这难得的一份情谊很容易让人感动到热泪盈眶。而我们冒雪此行呢,可不像古人那般富有雅兴,而是去看一看冬季里的乡村小学,看看那里的孩子们上课的教室,供暖是否正常,温度是否适宜学习。

一路上,车窗外的雪在不断的加大,从最初米粒般的雪屑,幻化成了爆米花般大小的雪片,从最初的稀稀松松,升级成了洋洋洒洒。这样的天气里,汽车只能不断的减速,但是大家并不怪罪飞雪耽搁了行程,反而齐声称赞真是一场好雪啊!

雪花象征着寒冷,但是校园并不会因为寒冷而显得冷清,因为孩子们的童心,总会把时光玩的热热闹闹。我们到达第一所校园的时候,正值下课的间歇,孩子们在教室外面相互追赶着扔雪球、在雪地里踩脚印等等,这样的情形,基本上和每代人记忆里的童年雪天故事相仿,毕竟,成长是难以创新的。

其实,从出发时我就相信,对校园供暖是否达标这一问题,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学校提早就知道近期会有人要来校园了解供暖情况,所以,他们肯定会重视这项工作的。我们去的那些教室里,虽然只有一个很普通的简陋的铁炉子,但是流淌出的暖流填满了教室的所有角落,老师特意掀开炉子上面的盖子,让我们看里面烧的旺盛的炉火,那通红的炉壁,像红星一样,闪闪发光。

孩子们并不寒冷,这是所有人的切实体验,但是这次校园之行还是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感触,就是这么多年,乡下孩子们除了学习费用减少了外,学习环境改变甚微,还是一个老师,要教好几门课程,还是冬天要靠炉火取暖。当然也有一个很大的变化,那就是孩子们的玩伴越来越少。

一位校长说,他们村住着近三千名村民,按正常算的话,学校里该有近三百名的学生,可是实际情况却是,硕大的校园里,所有年级加起来只有七八十个学生,而且看形势的话,学生只怕还会缩减。在我们随后去的几所学校,基本上情形也很相似,好多教室里面,只坐着五六名学生听课,而在一间教室,人数超过了十个,破天荒的达到了12个人,但是这其中,男孩子仅有两个。初次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很震惊的。在我们的印象中,教室里应该是有着一排一排整齐的桌椅,然后有很多很多的同学。而这里,却让我们看到了只有在关于留守儿童的新闻报道里所描写的场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但是却不可否认的现实。

关于以上现象,专家早给出了科学的解读,除了独生子女居多的原因外,还有诸如家长把孩子送往城市就读等等多方面原因。觉得,这些玩伴渐少的孩子们所需要温暖的,不仅仅是冬天里娇小的身躯,他们充满童趣的幼小心灵,同样需要在每个季节被温暖着。希望他们,能够在成长中体会到友情、亲情的可贵,也希望更多的人,能够让他们的童年感受到叫做关怀的人间真情。

那天,我们最后到达的一所学校位于山间,到达的时候,雪初停,远山覆着淡淡的雪影,空旷无垠,天微蓝,阳光自白云间洒落,飞鸟掠空,风轻拂,两三棵叶子落尽的树上,挂满柿子,那一刻,眼中的冬日是如此清澈高远,优雅脱俗。

临别时,学校的校长说,山里的空气多好呀!欢迎你们常来。有几位朋友说其实还真想住下来呢。这么好的地方,却生活着一群孤独的孩子,希望他们以梦为伴,拥有的童年时光,能如那雪后天地,如诗如画,如梦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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