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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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的文章1:四季海棠

文/曲鸣

这条小巷因海棠得名。沿着巷子两侧,近百株丈余高的金球海棠错落地立在每户人家的窗下门前。巷子不长,弯了个弧度。巷子西头的长腿大哥曾用步子测量过,整整二百四十步,不多不少。

清明时节,海棠树开始生发,抽芽。邻人们的户外活动也多了起来。

刚过了谷雨的一个早上,就听到杨奶奶在树下说,海棠开了。抬眼望上去,那阔达的树冠上密密的花蕾簇集着,每只树冠竟有万余朵红粉的花。她们迫不及待地怒放了,小巷便成了粉红色的世界,成了一个真正的花团锦簇的世界。

就连生了病的老爷爷也走出门来,站在树下,赞美她们的艳丽。树冠被那红粉装扮成了一个个巨大的花冠。沿着巷子望去,不可言说。来看过的人们说,这是小巷最美好的时节。

一场芒种的雨后,粉红色的花瓣缤纷落地。小巷竟成了一条淡红的街道,和翠绿的花冠相对而视,呼应着。人们走路时都不忍践踏她们。即便如此,人们心里并不黯然,他们都知道,会有秋果的收获。

大暑的日子,海棠的树冠愈发浓绿,树荫下,小巷一派静谧。晚饭后,树下纳凉的人们依稀看到了细小的果实已经躲在那绿中了。

立秋了,金色的果实便占领了树冠,满满当当。果子个子虽小,却数量巨多,密集着一树的金黄。秋意渐渐浓了,又转换成了一树的火焰红,和绿叶交织着。

霜降后,那红里透黄的果子,便可以吃了。人们公认,邻家姐姐烹煮的糖水海棠最可口。也有人喜欢摘了就吃,口感沙而面,甜酸且果香浓郁。

大雪下来,小巷更深寂了。海棠树在风中立着。仍然有一些火红的果实挂在瑟瑟的树冠上,映着白皑皑的雪,给萧瑟的冬日一抹亮色一丝暖意。

小巷的文章2:煤贩

文/梁慧妍

“卖煤咯 一打二十块钱。”小巷的午后常传来煤贩的几声吆喝,那声音悠远嘹亮,存入我的心坎。

儿时,乡邻家里都是一番光景,煤气瓶子一个就得四五十元,哪有烧煤划算得来?各家都备着一个小煤炉,烧水这些琐事多会安排上。

那煤贩骑着一辆轱辘的三轮车,满载着黑漆漆的窝蜂煤,压过小巷独有的青石板‘咯吱咯吱’的响。

“老板今天的煤怎么卖?” 母亲问道

“二十八块三毛,昨天剩下的,要么?一打半算您二十六块。”

“要,放门口。”

煤贩用火钳轻柔的夹起两块窝蜂煤,像母亲呵护宝贝似的、轻轻的放在家门口,如此来回十来遍方完成。

“今天有没有煤渣啊?”煤贩每天都会收点煤渣子再卖给那些栽培草木的人。听说草木会长得更茂盛。

“有 !”我抢着回答。

每次烧水,我总会眼巴巴的呆在一旁。水一沸,火一灭,便急匆匆的用小木棍把煤渣刨出,装到麻袋里,有时凑够半斤,有时会多凑点。拿到那一两块钱便拉着小伙伴们成群结队的到村口小卖部买点拌嘴儿。

其实到底是花母亲的钱罢了。家中的草木总会铺着一层薄薄的煤渣,曾经还以为母亲也偷偷的刨煤渣呢?

后来,偶然听到父母亲的一次谈话,方才明白母亲的用心良苦。

“怎么不直接给囡囡钱,一两块钱总是给得起的,不必要麻烦了人家。”父亲嚷着。

“哪有伸手要钱的道理。我真担心她养成了饭来张口的坏习惯……再说,多帮衬别人生意就好啦。”

我不大记得清当初的谈话,但我却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是我感到最温暖的一次了。

再然后呢?我依旧像往常那样刨煤渣子。

“囡囡,怎么今天不卖煤渣啦,你都攒了半麻袋子了……”

“我不想卖了。”家里的草木可以用到的。

母亲愣了许久,脸上先是闪过惊讶,随即微微一笑,用手摸了摸我的脸:“我家女儿长大咯!”我感到脸上一阵刺痛略过,母亲的手像煤渣那样子粗糙,我心里一紧,每天为我操心,为家庭操心,为生计操心,手上怎会不长茧呢?

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比同龄人要成熟些。母亲逢人便说她有一个懂事的女儿,说她有一个乖巧的女儿……我想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的母亲。

亲爱的母亲,我多想再听到煤贩的那一声吆喝,多想问问煤贩,她叫什么名字……

小巷的文章3:小巷

文/子陨

小巷,我也模糊了,似乎是没有封堵的胡同,或许是直率的小路,我也说不清楚,只记得它很长,很长,我也走了很远,很远。

某天,我已经不记得日子了,只记得那天是中午时刻,阳光很刺眼。

草尖挂着未被阳光赤化的露珠,晶莹剔透,风儿吹过,摇摇欲坠。眼看着露珠滴落时,我已经踏入巷口了。

平眼望去,小巷弯曲,处宽、处窄,有时可容三四人横排而过,有时却只能一人踱步而去,颇有一番曲折。我走了几步,四周都很静,静的出奇,仿佛空气没有在流动,时间都停了一样。

我大迈着步子,脚下的青石板被我靴子敲得咚咚般响,青石板不是均匀安放,相互之间并没有契合,留着一些空隙。空隙里积着雨水,脚踩上去总能带起一些水珠来,稀稀唰唰的,自己也很不经意去看,就随他稀唰了。

青石板左岸流着一条小溪,不怎么宽,约一丈。溪流很清澈,足可以看见水底鹅卵般大小的青石,而且都很光滑,甚至于缝隙间都没有水草的生长,仅有小些的泥沙的堆积。我一猜想,是人们清理了鹅卵石间水生植物吗?带着好奇,我一直走了下去。

没走几步,右岸旁院墙头透出一枝吊兰来,叶子身细长,呈线性,色为淡绿还夹着一丝黄纹。我走过去摘下一片,凑于鼻尖,轻嗅一下,也没有什么异味,就是一般嫩叶散发的一种清凉。

吊兰一般花开于五月,果结于八月。然现在立冬都快到了,花肯定是不再开的了,再细看一遍,叶子都裹起了边,还起了一些褐色。可能是霜降之后早晨温度的骤变,导致了这种喜半阴环境的植物,冷热不适,叶子都起了褐色,叶尖也开始干枯。快入冬时,吊兰更适宜多见些阳光,叶片也就会柔嫩鲜绿。院墙后的主人,仿佛知道吊兰入冬时需点温度,可又忘记入冬时的早晨也是颇为寒冷的,再加上主人的不在意,吊兰也就变了样了。

吊兰能适应入冬的阳光,却不能适应早晨的酷寒了,我想院墙里的主人看到枯竭的吊兰,也会寒心吧,而相对于我来说,内心里留下了一种叱骂“暴殄天物”。

我扔下叶片,继续前去。

大约我走了二十步左右,眼前走过几位穿着名族服饰的老人,只见她们束发于顶,上插银管,再以黑布包头,看上去显得头部很宽大。她们身穿右襟圆领上衣,系绣花腰带,衣袖和裤脚还镶着黄白相间的秀色花边,就连同脚上都穿着绣花的手工缝制的布鞋,手腕上更是戴有纽丝银镯。全身色彩明快,映衬协调,端绣精美,古雅端庄。

出于服饰的好奇,我停下脚步,等候着这几位老人,待她们走近时,我深鞠一躬,上前一步问道“老人家,请问你们穿戴的是什么服饰呢?”几位老人家说着本地方言,异口同声回我一句“白族服饰”。我刹时感到惊讶,大理坚守一年之余,却没有发现白族特殊的服饰,自此我也颇为自卑。

后一查阅,倒茅塞顿开了。白族女性颇有“金花”的美称,头顶发饰都有“风花雪月”的含义,记忆里的白族特征仿佛都涌了出来,甚至以前歌颂白族的电影《五朵金花》,也在脑子里回放了一遍。

溪水潺潺流着,两岸青石冲的唰唰作响,我别过几位老人家,依旧向着小巷的尽头走去。

走着走着,小路都很窄了,我落下的步子,都不能跨的太宽,只能收小了步伐,缓慢走了过去。对于我这种习惯了跨大步的人来说,矫正步伐倒还很为难过了,走的很跄踉,也很难看。

面前狭窄难走对于我来说仿佛是考验,步行了数十步,倒还豁然开朗了起来,远处还有横跨小溪上的石桥,雕刻着圆头,桥侧案下卧着身姿活跃、锲岸雄起的蛟龙,侧壁刻着雄志齐昂、乘势欲飞的凤凰,雕龙画凤的饰壁凤表龙姿,龙蟠凤逸的溪岸打凤捞龙。

我站立溪桥上,纵望溪流的尽头,发现并没有尽头,我依旧眺望,试着去左岸、右岸查询,却不得而寻。回看溪流,水势在于桥流下渐显趋缓,我呆看着水面,见底的清澈和鹅卵般的青石,一一镶进了眼球,凝思一下水流的清澈,脑里浮现了《大戴礼记》中的一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小巷的文章4:归来,烟雨依然满小巷

文/杨春海

我是在梅雨季节踏上故乡的老街小道的。

趁着丝丝细雨,穿行在古镇朱河所剩无几的古老小巷。

放慢脚步,实实在在踏在小巷的地面,仔细地看几眼斑驳陈旧的山墙,如今却显得格外矮小。灌斗墙砖缝大多破裂,撕开了一道道口子。一株从砖缝里生长出来的构树,紧紧地贴着墙沿奋力向上,在沧桑岁月中任由风雨摇曳,时刻俯视着穿行小巷的匆匆行客。细雨中,我驻足顾盼,感觉整条巷子似乎于从前也缩小了许多。再看一眼那墙头枝叶茂盛的小树,我分明看到了生命的希望与顽强!

见惯了高楼大厦的眼光,重新扫视这孩提时代最熟知的古老建筑,当然会有格外不同的感觉。

天,依然下着如那时的雨,头顶厚重的乌云给人一种无形的压抑;地,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霉味,没有从前泥土的香气。眼前快速流动的浑浊河水,漂浮着绿茵茵的“猪耳朵”和白色泡沫塑料。几场暴雨之后,河水猛涨,沿河坡向河面延伸的空心莲子草已经淹没在水底。

这就是故乡母亲河——朱家河,这是一条创造生命与富裕的河流,同时又是一处与现代污染对抗的战场。不知此时,水底下的鱼儿游向了何方?

唯有那记忆中的故乡的小巷,在小镇居民的心底里,还有一段美好的回忆。曾经的岁月里,这里的每一条小巷,都有各自口口相传的美丽传说。

我记得,小巷这头窄窄的街面上,白天商铺里的喧嚣热闹,夜里灯火阑珊处的绰绰人影;小巷那头碧波荡漾的朱家河,白天小船穿梭的桨声水响,夜里寂静空旷的码头上的盏盏渔火。

我熟悉,那些记录着古镇曾经的辉煌和精彩的老字号,石板街上的每一道车辙和装满雨水的小石窝。

我期盼,在那记忆中的粉墙黛瓦的深巷里,仍能寻到当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那小河岸边石板码头上,还会遇到低头捣衣的浣娘。

上街头的杨巷子,我最熟悉的小巷,是一条横穿石板街而过的“正巷子”。它一头通向广阔的原野,那里有成片的蔬菜园和开满荷花的池塘。经过街面后,另一头直抵朱家河西岸的小码头。这条温馨的小巷,是我上学读书、下河挑水的必经之路。那些年,我不知在这条小巷里走过多少个来回。特别是在漆黑的雨夜,行走在窄窄的、阴森的小巷里,心中不免有些恐惧,生怕有小鬼缠着自己。

小巷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住在这里的居民是再熟悉不过。

第一场春雨过后,小巷两侧高高的山墙,留下深浅不一的雨水渍,漫延到地面,亲吻那些沿墙角而生长的车前子、灰叶菜、竹叶菜,这些从来不被人正眼相待的野草,这些饱饮了春雨营养的野草,第一个冲出土壤,纤细的嫩叶迎着暖融融的阳光,俨然是春天的开路先锋,给人留下一丝青嫩的记忆。

你还记得吗?我离开你的时候,正当青春年华。

那是细雨淅淅的早晨。幽深的小巷里,那几滴从燕子瓦的屋檐边滴下的雨点,打落在我红晕的脸颊上。雨滴声合着行走的脚步,带着那份希冀,那份乡愁,送我远走天涯。

你应该记得,那年冬天,天空飘着眼前一样的细雨,我穿上军装,背起行囊,踏上征途。那时候的心动,那些心中憧憬的美好画面,混杂着年轻的冲动和无知,并不清楚此次的远行,对今后的人生将有怎样深刻的影响。懵懂中,企盼改变一次生命的轨迹,终于迈开了坚实的第一步。那个激动人心的送行热闹场景,有多少人在羡慕,有多少人在深情回眸。又有多少父母含泪相送,直到那绿色的队伍渐行渐远,还在不舍地凝望。

从军的路上,我趟过汾河的清水,黑夜里背着沉重的被复线,急速地穿过黄土高坡的沟壑,那是我戴上领章帽徽后的第一次对“当兵”二字的深刻体验。那一夜,同龄的战友在漆黑的夜里“找点”,掉到七八米深的枯井里,摔成重伤。还是那年冬天,我和连长指导员险些被同连的战友开枪射杀,只因为副连长批评这位战友跟炊事班长打了一架。每每和战友们回忆起这段经历,我们都有些感慨。为何年轻时的几分刚烈和无知,就足足毁掉了一份美好的希望和人的一生?犯罪与善行真的只在一念之间。

燕山深处的军事禁区,我和战友们伴随着开满山坡的野桃花,在坑道里、在机房里时刻注视着千里之外,为保卫总部到基层的通信畅通无阻挥汗洒泪。那烽火连天的对越反击战,那激动人心的卫星发射,那真枪实弹的华北演习,那威武雄壮的国庆阅兵,都有我们“千里眼顺风耳”的默默奉献!我自豪,因为我为此而亲历过。我们辛苦劳累,但我没有因此而退缩!那坚挺地生长在岩石上、默默无闻的野桃树,每到春天盛开的野桃花,正是我们这些常年坚守岗位的通信兵战士的精神之魂。

在京西八大处明亮的课堂里,翠微山的密林间,留下我捧读细研的身影。为了那一份神圣的使命,我背起相机,奔向基层哨所,行走在华北五省市,努力发掘军队建设中的先进事迹和战友们的闪光之处。在奔走的间隙匆忙运笔,在微弱红光的暗室里洗印图片,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总有那飞来“灵感”的惊喜!苦与乐,心与酸,只有那挑灯夜战的“码字人”才知个中滋味。当一篇篇文稿、一幅幅图片见诸于报刊,一份份材料被上级首肯,那才有心中无需言表的喜悦。

岁月流连,一晃过去了几十年。正如人的一生,改写过多少次《十五从军征》。如果说,当兵的经历是诗、是歌,它更是一杯醇香的美酒,亦是一段缠绵的思念。哪一次旅程,能有军旅生活这般刻骨铭心?因为军歌嘹亮,永远在我们的心中唱响着。

此刻,我行走在这烟雨小巷,一种“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心境油然而生。想那离乡背井的归来游子,想那重返故乡小巷的孤独、沉重的脚步,“出门东向望,泪落沾我衣”,该是一种怎样的无奈与伤感!

离开小巷,回望那倒塌了的“老屋”,低矮的院墙摇摇欲坠,一大堆青砖足以证明,这是我曾经生活的地方。老屋台基上,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棵梧桐树,高高的,葳蕤的枝叶,在细雨中越发显得郁郁葱葱,静静地守候在这块属于我和它的领地。

我走了,我肯定还会来的!

小巷的文章5:小巷深深

文/董宁

外婆家住的那座小城,我童年的时光在那里度过。从小生活在小城深深的巷子里,对巷子的记忆便是对小城的记忆。在童年的印象里,小巷像妈妈甩来甩去的辫子一样美。

外婆家所在的小城不大,但清隽明媚,如湿淋淋从水里捞出来的一弯月,清亮亮地挂在眼前。若小城是一幅静美的图画,小巷便是画面中灿然的花朵。若小城是一篇散文,小巷便是散文里最为灵动的词句了。

小巷探头欲出,可总是不肯走出来,像一个妩媚的女子,羞羞答答在自家门口张望一下,又马上躲进深闺。小巷深幽,雅静,在小城住久了,和小巷混熟了,才能触摸到小巷悠闲的风度。

从繁华的大街走进小巷,像从现实走进了历史,思想也从激流泻入缓滩,扑面而来的是一种古香古幽的感觉。

小巷幽深,欲穿越它,须有一定的耐心。慢慢踱入小巷,走得两腿发酸,眼看前面已经到头了,一转弯,仍是巷陌深深。小巷弯弯曲曲,绕来绕去,让人感到它的幽婉,更感其丰富的内涵。看惯了长街的直白,就来这里体验一下小巷的深邃美妙吧。

长长的小巷宁静安详,常常是悄悄的,寂寂的。向里面走去,小巷随着步子流动,在宁静的黄昏,可以清晰听到自己的足音。环顾小巷的静谧,小巷似乎也在打量着你,一种微妙的心与心的交流便漫洒开来。

不高不矮的围墙挡在小巷两边,上面的一串串藤萝像古朴的屏风,斑驳的苔痕更增添了小巷的凝重与深沉。青砖黛瓦的缝隙间,蒿草轻轻抖动。坚实的青石板,给小巷铺上了一层厚重。门窗上的格子花,在岁月的长廊里让人回味弥久。微风轻吟,几枝盛放的花朵从墙头摇曳而出,是那样的生动灵秀。

深入小巷,会体味到一种独特的闲达。如果你过度劳累,小巷会让你得到片刻歇息;如果你心情烦躁不安,小巷会让你神清气爽,心境怡然。小巷不是什么名胜,却有着特有的美妙和魅力。

小巷,滤去了都市的浮华和喧嚣,花朵一般绽放在我的情感世界里,时不时勾起我深深的怀恋和眷念。在外婆的呵护中,在小巷的视界里,我的童年被编织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小巷便在这画面里开着花,闪着光。

小巷的文章6:小巷纳凉书做伴

文/徐学平

夏日的黄昏,搬来一张老旧式的躺椅,摇上一把蓝布边的蒲扇,让自己静静地埋进小巷的幽深处,然后捧起一本厚厚的书本来读,那是我学生时代暑假生活中无法摆脱的一份喜好。夕阳缓缓西下,任微风穿巷而过,任书香扑面袭来……真可谓是读书、纳凉两不误。

在故乡,一排排青砖红瓦的农家小院仿佛是支撑起整个村庄的肋骨,而一条条石板苔痕的悠长小巷则是村庄永不停歇的脉络。小巷是院落间狭长的通道,有庭院为她庇护着风雨,有梧桐为她遮挡着阳光,习习凉风穿堂而过,从巷头直至巷尾,湿湿的,让人倍感舒适。在那没有通电的日子里,小巷算得上是乡村纳凉的绝好去处了。过了闷热的午后,临巷居住的村民们便抢着将小巷打扫一净,然后再用木桶担来清凉的井水将地面淋个透,小巷一如浴后的少女越发靓丽了起来。

桌椅搬出来了,草席铺出来了,小巷也随之热闹了起来。此时此刻,找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让自己的身体在躺椅中自由栖息,尔后再随意捧上一本好书来读,那绝对是一种极致的享受。沙沙作响的树叶间夹杂着几声聒噪的蝉鸣,袅袅升起的炊烟给村庄笼上了水墨的色彩,不知谁家小院里的栀子花开得正艳,空气里弥漫着怡人的花香……而我,早已随着书本神游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品读着人间百味,体味着世态炎凉,感悟着岁月沧桑。偶或有蚊虫叮咬,这才从恍惚间醒来,不觉得已是繁星满天、萤火点点了。感谢小巷,如果说是村庄孕育了我的生命,那么小巷则赋予了我的思想和灵魂。

如今,成天蜗居在都市的水泥夹缝中,尽管我拥有了宽敞的书房、满架的图书,呆在充斥着冷气的房间里,我却仍眷恋着当年小巷读书的滋味。也许,小巷给予我的已不仅仅是一种阅读的收获,而更是一种永远也挥之不去的故土情结了。

小巷的文章7:小巷真爱

文/天一尘

细雨蒙蒙的小巷,我独自一人,像个云游的行者,带着寻爱寻梦的心境,在青石板上徘徊着,总想走出那个悠长的小巷,却怎么也走不出。

我多么期望自己只是个匆匆的过客,挥挥手,然后潇洒地转身,不留下一丝遗憾。可是那些想忘却的,却总是在不远的地方默默地等候。

我不说话,只是为了让你平静地生活;我不说喜欢,是想让你有更多的空间来选择喜欢;我不说爱,是因为我知道一个真正的男人,从自己的口中说出爱你的话,就意味着是一生的责任和时时的呵护啊,爱在一个男人的手上和心上是多么重大的责任啊。轻易说出的不一定是真爱,轻易爱上的也不一定是真爱,没有彼此真诚的交流和关心,就算走入了恋爱的城堡,那也会是风雨多于晴朗的天空。我渴望的是你一生不渝的真情挚爱。爱是什么?是情深到如海一样宽广,才可以言爱。如海一样深的爱,就可以在爱河里畅游一辈子了。

小巷幽长,我总是看着你轻轻地走来,又从我身旁慢慢地走过,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微笑。看着你离去的倩影,我好久好久不舍得离开,仿佛仍旧能闻到你的发香。小巷是空灵的诗行,你是我心中那首永远写不完的诗,每每读起你的情诗,总是有无尽的快乐在悄悄地涌动。

慢慢地,我们开始说话,虽然只是简单的寒暄,但是我却觉得是那么的温馨和美好。你经常笑得很灿烂,像一朵池塘里的莲,独一无二,清新素雅,不染一丝尘埃。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欣赏你,欣赏你的精彩,欣赏你的喜好,欣赏你的品味……渐渐地,我发现我们竟然那么的相似,很多方面甚至就是一模一样。我没有说,只在心里暗暗地问自己:这就是世人所说的知己吧。那一天,你悄悄地告诉我:我觉得你是我的知己呢。我看着你明亮的眼睛,笑而不语。

江南的雨就是多,下起来总是缠缠绵绵,没完没了。夏天的时候,我最喜欢淋雨,喜欢细雨飘飘洒洒地落在了我的头发上衣服上。透过雨雾,我无意中看到了你,你从我的对面走来,就像一朵盛开的花一样鲜艳靓丽。你像一只美丽的蝴蝶一般轻盈地落在我的眼前,亲切地问道:你也喜欢淋雨呀?我点点头。于是你拉起我的手,我们并肩在雨中徜徉着,时而相视一笑,时而以雨相嘻。

你悄悄地问我:今生还会爱上别的女孩吗?我重重地摇摇头。你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我,生怕我会跑掉似的。我抚摸着你的长发,在你耳边轻声呢喃:我会陪着你一辈子,做你头上的一把伞,为你遮风挡雨。你抬起头看着我,我看到你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又一个秋日的黄昏,我独自一人站在路口,看着淡黄的银杏叶萧瑟地飘落,一片一片地在石阶上堆积起来,淹没了人们留下的脚印,只剩下记忆中的过往,在叙说着曾经的沧海桑田。时光带走了曾经也带走了爱,我深爱的那个女孩死了,从此我就关闭了心扉,再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叩开。

小巷是梦,那女孩也是梦吗?我心爱的人,世上只有你最懂我的喜怒哀乐,最关心我的饥寒冷暖,你是我今生苦苦追寻的另一半。命运让我遇见了你,却为什么又让我在时光的隧道里与你走失?命运啊,你为什么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为什么刚刚让我感受到幸福,又让我更加痛苦?开大了就是一个人痛苦一生,开小了只是受点伤而已。我从来不相信这一切,我只相信我自己,我相信我心爱的女孩还活着,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在某个地方重逢。

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仅此而已。但是我却甘愿为你左右,为你苦苦等待一生。也许今生我们只是短暂的相聚,但我宁愿为这相聚忍受一生的离别。你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这样让我无法忘怀?你把你的笑容留在了我的记忆里,自己却悄悄地走了,我想忘记你,却怎么努力也做不到。

都说放下了,就会轻松,但是许多事情却一生都放不下。我以为自己还能回到从前的洒脱,但是我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每每想起你时,我的心就会撕裂般地疼痛。慢慢地明白过来,此生是无缘潇洒了,恐怕只有来世了。

寂寞难耐,真情难忘的时候,我写了一篇《怀念我的挚爱》的文章,没想到在晚报上发表了,报社让我去领稿费。秋天的午后,我孤独地走在石板路的小巷里,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长发依旧,身单影只。我急忙追赶上去,轻轻地喊着你的名字,她回过头来,一脸愕然。一霎间,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是我却在她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

是你安排的这次相遇吗?

小巷的文章8:难忘那条小巷

文/伴农

人生有许多难忘的地方,不时地撞击我的心灵,使我久久不能平静。那条小巷就使我终生难忘。

1960年深秋,我和母亲踏上莘县路那马牙石铺的马路,坑坑洼洼的,母亲那双小脚走起路来特别费劲。秋风一阵紧似一阵,吹得路边仅有的几棵槐树叶子漫天飞舞。偶而,一辆货车飞过,搅得马路上的沙土打着旋迷满天空,使人睁不开眼。我们急急地走过莘县路,迎面是一条宽阔的沙土路,那就是四川路。路北是一片高高低底的棚户区。这,就是闻名遐迩的西广场。

西广场,据说青岛开埠以前是一片沙滩,四川路就是海沿。上个世纪20年代,胶州、即墨、高密、平度、日照等县的破产农民来青岛淘金,在这里用纸壳、硫钢、破砖碎瓦搭建起简陋的房屋,就算安营扎寨了。后来,这里成了很大的破烂市。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逐渐用砖灰房代替纸壳房。就是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这片房子。

我和母亲边端祥这片房子边走,不觉走了30余米,在右边有一条小巷。猜想就是这条小巷了。我们从四川路走下三、四登台阶,小巷全貌就展现在我们面前。啊!这不正是戴望舒写的“雨巷”吗?小巷长约50米,宽约3米;前脸一律门板,每户一门一窗。拉开门,卸下门板就是门头房。解放前,这里家家做买买,底下卖货,楼上(就是吊铺)睡觉。主要经营土产杂货、针头线脑什么的。1956年公私合营,这里才变成住家户。我们顾不得细看,走到小巷中间,“61号”门牌赫然入目。母亲敲开63号门,叫出房东李师付,他领我们进入61号小院,这院有20余平方,院内摆放一些杂物和用具,虽然不大,但还算干净。此院有两户人家:迎面是王师付家,另一户就是我家要租的房子。恰巧在李师付房后,他掏出钥匙开开门,一股霉气冲进我的鼻孔,我下意识地揉了揉鼻子。李师傅打开灯,我看了看,估计有8~9平方,又看看楼上,上下一般大。李师付说:“月租一块五。”母亲欣然同意。虽然这房子一门一窗,条件也不好,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家呀!

星期天,我们从姐姐家搬出来。这年冬天,二哥在楼上结了婚,我和母亲在楼下那间小房住了4个年头。

1961年8月,我从机械工业学校毕业,分配到山东水产学校任教员,自己总算有了一份工作。尽管那时还是“三年自然灾害”后期,但是,生活已有好转,吃的好一点,人也有了精神,脸色由面黄肌瘦变得有了红晕。初中同学赵宗荷没有升上高中,回乡当了一名小学教员。他公然来信为我保媒。信中说,他表妹住沧口晓翁村,年方20岁,初中毕业,父母已回乡,她一人住一套房子,如有意可以谈谈。并嘱我寄一张照片去。那时有一套房子那真是奢侈品,对我的诱惑是很大的。我依同学的吩咐照做。过了半个月,有一天,我下班后,母亲告诉我,有一女孩来过,说是赵什么的表妹,她还留了地址,叫我星期天去。我明白了什么意思。那个星期天上午,我乘公共车去了沧口晓翁村。那是一个农家小院,有两间正房,一间耳房做厨房。家里有两个女孩,一胖一瘦,那胖的高个子就是赵的表妹。伊不算漂亮,性格开朗,说话随便。那瘦的是她的朋友。中午,我在她家里吃了碗面条就回来了。我对那姑娘没有感觉,虽然那房子很诱惑,但毕竟不是和房子结婚。第二天,我就给赵同学写了信,婉然辞婚。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种事,就匆匆结束了。

在这条小巷住久了,人也混熟了。尽管这里人口密集,住房窄巴,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密切的。你送我一碗小豆腐,我送你几个地瓜;一个收音机全院听,一壶茶大家喝。小巷第一家姓高,人称老高家。他在百货店当售货员,他经常为孩子和老婆(后妻)吵架。每当吵架,老高就给我母亲送去块儿八毛的,让我母亲给他老婆买点早饭,以示关心。母亲借此机会劝说劝说。老高下班后,两人和好如初。于是,给老高家劝架就成了母亲的专利。加之,母亲常给左邻右舍扎针拔罐的治病,母亲也成为“风云”人物。我从母亲身上体会到“适者生存”的哲学。

1964年春,邻居王大娘为我介绍小巷48 号一位姑娘,那位姑娘姓王,父母已回农村,她在土产店工作。尽管我来小巷定居已有4年,但这位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见面,印象颇好,长得秀气、文静。由于山东水产学校合并到烟台水产学院,我幸运留在青岛,被分配到小学当教师。那姑娘因我是小学教师而婉拒(那时有“家有半斗粮,不当孩子王”之说)。这次流产婚姻对我刺激很大,但我并没有气馁。我认为,这就是生活。生活像一艘船,既有顺风,又有逆风;既有平静的河流,又有急流险滩。要经得起挫折,关键是自己把握。不久,王姑娘也回到农村。我家就租住48号她家的房子,那房子上下12平方,显然比原来房子大。这也完全是一种巧合:如果王姑娘不回农村,我也不可能租住她家的房子;如果她同意婚事,结婚后房子自然是我们共同居住,她也不用回农村。因为无缘,上帝才如此安排。

小巷见证过我的情感经历。

1964年秋,我堕入一场初恋。那姑娘是位小学教师,我们前后谈了两年,我自己也不知什么原因,两年的恋爱再一次流产。据说,是因“我脾气不好”。其实那是借口,说到家,还是小学教师这职业。那年月小学教师找不着对象是正常的。问题不在于“小学教师”职业,而是小学教师地位低,待遇少,姑娘们选择高枝也无可厚非。其实,失恋对我也许是件好事,它激励我努力奋斗,在人生道路上要混出个人样来。正在我失恋的日子里,那条小巷因拆迁而履为平地,代之而起的是7座高楼,那,就是幸福楼。

沧海桑田,往事如烟。前年夏天傍晚,当我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时,幸福楼已走过40个年头,虽是中年,但已老态胧肿,墙皮斑剥,已不能承受岁月之重。其实,人生正如走这条小巷,既有道路的泥泞,又有道路的坎坷;既有风和日丽,又有冰霜雪雨。任何时候,都要正确面对人生。一阵凉风吹过,我抬头遥望西天,晚霞给幸福楼涂上金辉。

最近,我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幸福楼已履为平地,建设者们正在热火朝天地施工,海底隧道的出口将从这里走向光明的世界,东西快速路将从这里对接;那将是一条金光大道,那不正是小巷的延续吗?

小巷的文章9:记忆中的小巷

文/ycuijj

不知觉中,深秋的落叶已经散落在城市的每个街角了。这个夏天我的姥姥辞世,工作在外的外甥们都回去参加葬礼,依旧是北方小村的仪式,简单却庄重,入寿材,搭灵棚,烧纸钱,请一班唢呐鼓匠,亲人们披麻戴孝,最后送至墓地,并让老人家陪着我的老爷长眠于地下。

离家去读大学至今,一晃竟然已经15年了。除了大学时夏天回家过几次,后来都是过年或者国庆节才回去看看。北方嘛,冬天比较冷,秋天也多见到是田地都已收割完毕,甚至大部分土地已经耙耱过了。看不到碧绿的乡村美景,更闻不到清新的青草味儿。而今年我看到了也闻到了。村里的人们大部分都还认识,只不过有些人隔了近15年才又见了面,那脸盘和眉眼还是一样,只是多了许多岁月的划痕在上面。村里的维子见到我还问认识他不,我仔细看看还认得还记得他的名字。他已经是五十多的老头了,而在我记忆中他是三十出头的正当年,担任过村长,他爱好文化娱乐,把村里的元宵节办的很热闹。只是在他眼中的小孩也已经不算年轻了,这就是岁月,仿佛转瞬间我们不得不从记忆从找寻过往生活片段中的人与物。

回乡的感慨良多。特别是中学六七年所生活过的那套老房子,陪伴我过完中学时代,当我考上大学就把它出租了,我也再也没去过。今年父亲正准备要修它,带我从家出来去了镇里去看了看它。房子的外观还是那样,十几年没见却是那么熟悉。它也经常出现在我梦中,甚至闭着眼睛也能想出来屋内的读书时的摆设。租客是小两口带着两个要上初中的孩子。我进了屋,屋里收拾的干净而温馨,屋子毕竟小,东西摆放的比较满却十分整齐。喝过一杯水,我们出来了。站在房子后面看它,还是和原来一样的,矮矮的土坯墙,屋顶也没有瓦。

这屋子坐落在镇子的最西北角的最后一排。屋后原来有一条田间小路,然后就是大片的麦地了。再往西北走则是一片高高的坟地。天气暖和时,我偶尔边走边看书走到坟地,顺便练练胆子。现在镇里修了环路,大片的麦地也准备或正在建高楼。那片坟地已经是一片热闹的喧嚣的工地了。小屋通往镇里则是要经过我记忆中的小巷了。以前的小巷沿着两边的房子,走不多远前面是以前砖瓦厂挖开的一片低地。这低地没有房子可以望到挺远,中间留出一条两米宽的路,仿佛象长长的桥,连接到200米远的另一片房子。然后又是不到100米的小巷。巷子和路是南北方向,然后通入东西方向的大道。那时这大道还不是柏油路,每当下雨下雪,到处都会积满雨水,十分泥泞。

中学时,学校在镇子的东边,我的住处却在西北边,从家到学校需要走半小时,背着书包,每次走到这小巷里就意味着要回家了,而这小巷虽然不长,却还有点曲折,需要小心不要掉下“桥”去。而这桥大概最能体现住处的环境特征了。上了高中,则比较近些,但常常走夜路,去上晚自习。我还没有手电,靠着对它的熟悉,却也未发生过意外情况。

这次从小屋出来,这巷子干净了,但只留了一小段依稀可辨,其他的都已经被新的房子占去了。原来的低洼空地都盖上了房子。我们沿着新的巷子直通到大道,而大道也正在维修,要将铺上沥青的大道延伸往西到更远。并且它还是规划中的一条主干道。在主干道附近我们又去了以前的前排的邻居父亲的同事我的同学的哥哥家里,哥哥去城里打工,父母则住在她哥哥家还带着孩子。以前这房子属于孤零零的一家,而现在正好是一大片房子最挨着路边的了。院子挺大,耳房南房除外,院子中央还种上两奚蔬菜水果。因为是夏天,这院子赏心悦目,感觉老人们的生活舒适安逸。

当我们走到大道上,回头再看,这一片居民区再不是原来的样子,整齐红色的砖瓦房连成一片。小巷已经很难看得出以前的样子了,它变得更美了。

看望却是一种告别。记忆中的小巷了,曾经多么明晰清新古朴的存在着,而今却在我的心里开始模糊起来。曾经的小巷突然变成我心中珍贵的水墨画了。记忆中的小巷,还能感觉到我的回来么?还能记得15年前的那个少年么?你可知多少次我怀揣着心事和梦想走在你的小道上,开心过,郁闷过。我的小巷,我热爱你,因为你承载了那个少年郎的旧时光。

小巷的文章10:望

文/李致一

一座古旧的房子坐落在寂静的小巷边,小巷里偶尔走过几个匆匆的路人。斑驳的大门内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老太太用茫然的目光张望着外面的世界,也许是在想念自己的亲人,也许是想把自己的孤独写到路人的心里……

寒假的一天,妈妈带我回宾居老宅看望久别的姑老祖。在去宾居的路上,妈妈给我讲了关于姑老祖的故事。她是我亲老祖(妈妈的外婆)的姐姐,年轻时丈夫就离家外出,从此杳无音讯。她没有孩子,但她主动用柔弱的肩膀“挑起”帮我的亲老祖抚养六个孩子的重任。几年前,我的亲老祖去世了,而姑老祖曾经带大的六个孩子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早已离开了宾居老宅。这么多年来,除了由她抚养大的几个孩子逢年过节回家看望她,姑老祖几乎都是在孤独中过来的。因为姑老祖年轻时候常在工厂里抬一些十分重的东西,所以现在她的头和手常常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帕金森综合症),病痛常常和她做伴。只有在她抚养过的孩子来看望她的时候,她才少点孤独、多些笑容。“只要你们来看我,我就高兴了,病都好了大半!”见到我们回去,她一直喃喃说着这句话。回想她坐在门前张望的那一幕,听着她嘴里重复的那句话,我和妈妈都忍不住落下泪水。

姑老祖为后辈操劳一生,无私奉献一切,没有她就没有我们,如今,她已步入暮年,孤寂与疾病陪伴着她,我们真应该多回家看望她!我永远记得姑老祖坐在门前张望的那一幕和她嘴里重复的那句话。

小巷的文章11:古镇小巷

文/李声波

古镇毕竟有古镇的味道。

在原先的记忆中,古镇的廊桥是美丽的,沿着皖河边的街道,一直铺到底,下雨天,不用打伞就可逛遍整条街,可惜现在早已不知去向了;皖河水原本清澈,现在被吃柴油的挂浆机弄得混浊,只剩下几百年高龄的广济桥。

保留最完整的恐怕只有那高高矮矮的老屋和老屋之间的狭长小巷了。我钟爱那种木结构的古楼,土灰的色调经历史的调和恰到好处,沧桑涂满了每一道梁柱,每一根木头,楼板和楼梯踏上去会吱嘎作响。每幢古楼大都有好几十年的历史了,经过岁月的洗礼、磨难侥幸残存下来,弥足珍贵。那方格子的窗户,雕着繁杂花纹的横梁扶栏,还有在这狭窄空间下忙碌生活着的人们,构成一幅淳朴、真实的写生画。

旧房改造,老房子一片片倒下,代之屹立的是一幢幢高耸入云的钢筋水泥大厦,看了叫人心里沉重。而木头搭成的老屋是温暖的,甚至有种亲切感,那里面仿佛正飘来热乎乎的番薯粥的香气,还有白发的老人坐在昏黄灯下,面对旧大门耐心地等着远方的游子归来。

小巷两边的老房子确实太老了,老得一起向中间靠。在小巷里,老人最常见,倚门而立的,踌躇而行的,他们的身影与整条小巷天然协调,似乎自古就这样,老人点缀了老巷,老巷衬托了老者。

悠长无底的小巷,隔离了浮华与喧嚣,沉淀人的心情,使人觉得没有了季节,没有了年代,忘却生活中的诸多烦恼。这小巷包容了一切,那一段段灰白的泥墙记录着一段段历史。暖暖的阳光从瓦楞上的杂草间飘泻而下,带着不知名的野花的芬芳,四处溢荡,偶尔有缕缕丝竹之乐声从隔壁的旧窗棂里传出,近得可伸手触摸,却又似乎远在天边。

我常听见每块泥砖都在呼吸,屏息静听,可以听见由一块块泥块汇合成的律动声。每块泥砖都有鲜活的生命,由它们组成了这条小巷。

最好是下雨天,一个人走在寂静无人的小巷中,真的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而这小巷是实在的,倒是我自己却变得虚无飘渺起来。一切都会过去,这古老的小巷也曾有昔时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日子,而现在,它躲在闹市的一角,暗自品尝岁月穿过的痕迹。

走在曲折通幽的小巷中,物我两忘,当是在这古镇中,给我最后留下的唯一的舒适的氛围了。

小巷的文章12:听琴

文/chenzhonyi

老城一条小巷的巷口,新建了两栋十多层的高楼,作为原住民的“还迁户”,我搬进了这高楼,还优先选了一套十六层的新住房。站在阳台上往下一看,那居住多年的小巷象条细细的小溪,让熙熙攘攘的人流从远处向巷口涌来,嘈杂的市声,如风吹过,渺远而细柔……再看巷对面的高楼,我哑然失笑,就像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因为两栋楼是一模一样的。这两个“巨无霸“,就是两个威武的哨兵,身着盛装,将日夜为小巷站岗。

搬进新房没多久,有一天晚上,我听到了好听的声音,张大耳朵,推开窗户仔细听,听清了那是钢琴弹奏的声音。琴音断断续续,不紧不慢,可以辨别出弹奏的是一首台湾校园歌曲。望一眼阳台上花盆里正盛开的兰花,我不禁轻轻叫道:《兰花草》。“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是的,就是这首歌。听得出来,弹奏者是在单手、单音,一个一个音敲打键盘,也许是个钢琴爱好者,也许是个初学者?向对面楼层望去,想确认琴声是从哪里发出的,遗憾的是,正是晚上七、八点钟,家家的窗口都是亮的,那会是哪一个窗口传出的琴声呢?转而又想,有些弹钢琴的,甚至喜欢不开灯弹呢,你又何处寻声觅音?

接着好几天,或是早上,或是下午、晚上,我一回到家,耳朵总能“撞“到这琴音。也许是正在社区义务教琴的缘故,我每当听到琴声,就走向阳台,贪婪地侧耳细听,凭着”职业“习惯,辨别哪里弹短了,时值不够;哪里弹轻了,力度稍差;哪里弹重了,不够圆亮;哪里弹快了,节奏不平稳……凝望对面楼房,我猜想这弹奏者是年青人、中年人,还是老人;是大姑娘、小男生,还是老太婆、幼儿?有时又推测,有老师教吗?怎么没听到老师弹呢?老师弹的音,那是一听就能分清的。有时听到弹错了,我会情不自禁着急地叹口气:唉,这儿弹错啦。老婆见我这样,笑着冲我说:你着急,对面听得见吗?想想也是,两栋楼如两座山,从这山爬到那山,远着呢!

断断续续听琴,转眼已半年。有一天,突然听到琴声传来的不再是歌曲,变成了钢琴练习曲,那是美国约翰 • 汤普森的《简易钢琴教程》,还是从第一册开始练的。我为这琴音叫好,也为弹奏者走上正规的练琴路子高兴。一当琴声响起,我就在阳台上张大耳朵听,无视明媚的阳光、干净幽亮的夜空,象一部吸尘器,想把对面楼房发出的琴音,全部“吸“了过来。有时听到他或她没分出”升号“或”降号“,弹错了”半音“,真想”飞“到对面楼房里,说:应该这样弹……但一看到那遥遥相望的”山“,突然会觉得索然无味,更何况,弹琴的住在哪层楼哪间房,全然不知,琴声又何处寻寻觅觅?

有一天,琴声又起,我照例去阳台听,还把我的“点评”说给老婆听。老婆见我经常这样神经兮兮的,也有点心烦,冲着我说:你听得这么上心,怎么不去对面找那弹琴的?我先是一愣,后把手一拍:对,我去会会那琴友。记得是一个双休日的下午,等到琴声刚响起,我迅速下了楼,走过巷口到了对面楼房前。门卫拦住了我,要我在会客簿上登记。我一时语塞,只好回答:你听!钢琴声。我就会他(她)。门卫一听:呵,你找王婶?她在16楼,1601。我拿起笔,在会客簿上写上:王大妈,1601。径直上楼,口中还在念叨:也是16楼啊!

站在1601 门口,隐隐听到里面传出的钢琴声,但按门铃的手却缩了回来,一个问题突然闪现:你来干什么?还没等我想明白,手指又毫不犹豫地按住了门铃。有将近一分钟时间,听见琴声停了,门打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和我正好面对面。我显得有点忙乱,恨不得马上上网“搜索”词语:我是对面楼房的……也是16楼……我喜欢听钢琴声……最后我着急了,赶忙补上一句:我是教琴的。那老头哈哈一笑:看来你比我还大,也弹琴——那快请进。一声“请进”一下把大门打开了,让我轻松地跨进了那琴音发出、琴音寻觅之地。只见“王婶”和一个系着红领巾的男孩已从琴房走到客厅。他们嚷着我坐下,一说到琴,没几句话,我们四人就好象成了“知音”。他们象是听懂了我这么多日子听琴的感觉和心情,呵呵地给我倒水,拿水果,左一声老师,右一声老师。原来,这家人的女主人是个年青人,喜爱音乐,搬新家时买了钢琴,自己在家弹,老婆婆也偶然弹。前不久,女主人和丈夫去了深圳,她的父母就住在女儿家带外孙子上小学,正好家里有琴,也让孙子开始学琴……

我们不用多讲什么,都不约而同向“琴房”走去,有一台立式钢琴摆放在小男孩卧室的窗前,是“长江”牌的新琴。他们邀我先弹一曲,我没推辞,弹了巴赫那首着名的《小步舞曲》。我请老婆婆弹,她稍作推辞,也大方地弹了一首歌,正是那首《兰花草》。接着小男孩弹了刚学的练习曲。他弹完,又迫不及待地说:爷爷会弹电子琴!真的,客厅里一个角落里摆放着一台电子琴,还是雅马哈的。老头坐在琴前,毫不慌乱,平稳地调节功能开关,奏出了好听的琴音……不用太多的语言,我们都有了基本的了解,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我站在窗口前,手指着对面的16楼说:我也住16楼,正好面对面。以后你孙子练琴需要帮助,一个电话我就过来。那小男孩抢过话头:我看见您,招招手就行了……

以后的日子,琴声不断,日月静好,那男孩每到双休日就打电话给我,有礼貌地请我过去,我会马上过去,指导他练琴半小时左右。有一次,那老头打来电话,开口就连叫老师老师,说:你就是那个“西陵好人” !你义务教琴,助人为乐,我在宣传窗里看见你的照片了。好老头,谢谢你……

时间象流水一样从小巷口流过,我几乎天天听琴,告别了一个又一个日夜。难忘那月光皎洁的夜空,小男孩已开始练习《月光奏鸣曲》,那稚嫩清亮的琴音,正从对面窗口象月光一样散漫过来。还记得一年多后,春节前的一个晚上,《北风吹》的琴音,柔和地飘到我的窗口,“欢欢喜喜过个年”的情愫伴着琴音,弥漫了我的房间。我微闭着眼,张大耳朵听,突然,有一诗句不期而至:若言指上有琴声,钢琴声声情深深,十指何能传心声?……

听琴,我听到了小巷对面传来的好声音!

小巷的文章13:小巷纳凉书做伴

文/徐学平

夏日的黄昏,搬来一把老旧式的躺椅,摇上一把蓝布边的蒲扇,让自己静静地埋进小巷的幽深处,然后捧起一本厚厚的书来读,那是我学生时代暑假生活中无法摆脱的一份喜好。夕阳缓缓西下了,任微风穿巷而过,任书香扑面袭来……读书、纳凉两不误。

在故乡,一排排青砖红瓦的农家小院仿佛是支撑起整个村庄的肋骨,而一条条石板苔痕的悠长小巷则是村庄永不停歇的脉络了。小巷是院落间狭长的通道,有庭院为她庇护着风雨,有梧桐为她遮挡着阳光,习习凉风穿堂而过,从巷头直至巷尾,湿湿的,总会让人倍感舒适。在那没有通电的日子里,小巷算得上乡村纳凉的绝好去处了。过了闷热的午后,临巷居住的村民们便抢着将小巷打扫干净,然后再用木桶担来清凉的井水将地面淋个透,小巷一如浴后的少女愈发靓丽了。

桌椅搬出来了,草席铺出来了,小巷也随之热闹了起来。此时此刻,找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让自己的身体在躺椅中自由栖息,尔后再随意捧上一本好书来读,那绝对是一种极致的享受。沙沙作响的树叶间夹杂着几声聒噪的蝉鸣,袅袅升起的炊烟给村庄笼上了水墨的色彩,不知谁家小院里的栀子花开得正艳,空气里一直弥漫着怡人的花香……而我,早已随着书本神游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品读着人间百味,体味着世态炎凉,感悟着岁月沧桑。偶或有蚊虫叮咬,这才从恍惚间醒来,不觉得已是繁星满天、萤火点点了。

小巷纳凉书做伴,在简陋的小巷中,我可以漫不经心地读《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可以随心所欲地读鲁迅的小说、冰心的散文、艾青的诗歌等等……感谢小巷,如果说是村庄孕育了我的生命,那么就是小巷赋予了我的思想和灵魂。

如今,成天蜗居在都市的水泥夹缝中,尽管我拥有了宽敞的书房、满架的图书,然而呆在充斥着冷气的房间里我仍怀恋着当年小巷读书的滋味。也许,小巷给予我的已不仅仅是一种阅读的收获,而更是一种永远也挥之不去的故土情结了。

小巷的文章14:失约的雪

文/王昌盛

撞在江南小巷,细雪乱飞舞,纯白覆盖竹林里你我曾走过的路。音乐变得深静,天色拉了帷幕,只是心花刚零落。目视深灰的天,忽然间有种雪落心间的错觉。我忍住眼角即落的泪,不让它再次划破我的脸颊。

颜色染上了浓云,冬末的冷静我无法再忍,关上门把音乐开大,找不到快乐的旋律,不知雪是否还识趣,希望一直下,永远也别再停下。

被路灯闪亮的它,摇曳一季的繁花。终于天空起了风,雪愈加猛烈,极具黑闪的发丝铺满了沧桑。我忍着温度用手指划下那首诗。证明我曾经有多么的痴情。

看着那水面给冻结,感觉时间在凝结。我心中的瞬变难言了情,仿佛一闭眼就要离别。我多次反复地问,命运要我怎样才能平息片刻。只想别一直在我的世界下雪,因为我早已放弃了那种渴求。

心已经凉了,就等待着出现裂痕,千山万水也难躲记忆。奢求有阳光的地方让我一直沈睡下去。

流水惹怒了寒冰,我等了许久,多想就这样转身不再回首。心事一重重,都藏在花蕾里,让它成为冬季待放的秘密。只惜梦会褪色,繁花也会凋零,如她所言,电视剧再长,也总有剧终的那天。

我心随着世间沧桑越流越淡,长长的距离,遥远的时光,皆抹不断我生根的等待。

当幸福没有记载就走到终点,我孤单地看着久违的白雪缓缓落入我的眼眸。当受伤的心灵看透红尘的面目,当我被承诺伤的清澈见底,我开始渴求被谎言埋葬的旅程。当流言让我更加明白,我已经不去怨天怨地,只怪淡茶喝不醉,雪一碰就碎。

日月轮转永不断,思念已成习惯,我反想,日复又一年的以后,谁还记得那年我爱你的约定。

小巷的文章15:雨缘情

走在泥泞的小巷,任凭冰凉的雨淋湿我的长发,雨滴溅落青石板的水花像是一只只在翩翩起舞的花蝴蝶,思绪却已走入你我相识的那一份偶然。

触网,识网,迷网的日子细细数来已有一年之久。在最初懵懵懂懂的网络岁月里,接触的是虚拟的网,悸动的却是心灵。经历了小楼一夜听春雨,春雨潇潇落小楼的那一份浪漫与刻骨之后。不经意间,一个有风也有雨的日子,多情善感的你走入了我的生命。也许,无意间给自己的ID,冥冥中已注定让我多了一份雨样的忧郁,雨般的多愁,雨丝的温馨。很喜欢独自一人雨中漫步,遐思梦一般的情缘;也喜欢独坐窗前,细数雨珠顺着透明玻璃滑下的痕迹,聆听雨滴欢唱而动听的美妙音符;更喜欢在雨的季节,伴着清新而又婉约的CD走入想你。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把你我相连。在没有你到来的OICQ抑或是聊天室,真的有一种好失望好揪心的伤痛,还记得你工作很忙,但是没有告知任何人去了何方的那一段时光吗?为你担心也为你……

在MODEM与MODEM相连的一线间,从炎热火红的夏季我们牵手走入凉意金黄的秋季而又慢慢步入寒冷白皑的冬季,春意盎然绿色生命的春季也就在脚下。也许是上辈子的情份命中注定今生我们要相识相知,浪漫的圣诞节,我们相见的那一瞬间,你我眼睛对视的刹那我能捕捉到你心灵深处的呼吸,宛若我们似曾相识。繁杂的尘世,不再简单的网际就象是一个有雨的空间,而你我就象是那一滴滴的雨珠。雨空下的雨珠又是何其的多,是缘分让你我这尘世间的一点一滴从陌路走到了熟悉,又从熟悉走到了相知的那一份默契。忘不了,你柔情似水的双眸,和深情若迷的笑意。真的,从内心的深处,我深深的为你而震撼,而痴迷。电脑前,一个个简单字符组成你的每一句贴心语言;电话里,唇齿间迸发出你的每一声问候话语;此时此刻,我都能在线的这一头感知你的气息,和你那双在对我微笑的眼睛。就象歌中唱的那样:听过你道晚安,才能入睡,有一点无聊,却又觉得很好,明知道已无可救药,却停止不了。

飘雨的天空下认识你,走近你,了解你,也就欣赏了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的缘故,在刚毅冷峻的外表下掩饰的是一颗柔情不平凡的心。为你,曾经有过等待,也有过等待后的那份失落与彷徨,但一切都在你雨样的柔情下顷刻间化成一丝丝沁人心脾的无语。今夜,想你的泪光碎成一滴滴雨珠,凄凉地随风而逝,只记得,念得一个缠缅的名字,那就是你。噙泪的午夜照亮不眠的足音,一步一叩我的心脉。只是想对你说:真的好想你!

你我的情缘已走过四季,可是生命里却注定有很多遗憾在其中。如今又是一个多雨的季节,与雨有缘的我正在雨中听……那雨的声音,你也在听吗?只是希望不要让风和雨阻挡了你我的行程,希冀在雨中,雨的缘分情意延续到生生世世……永永远远……

小巷的文章16:暗夜小巷

文/山东房子

他在隐藏,从一条路的一边到另一边,被这夜色隐藏下来。他是那条路上唯一的人影。傍晚的路空旷下来,四周的建筑物,沉默不语,渐渐的,许多窗口,漏出了灯光。

那些人和他一样,进入一个个的房间。从工作过的地方,返回他们的巢穴。那些脚步穿过自己心中的线路,进入一幢幢的楼房。在这条小巷里,风正吹着树叶跑过来,到处流落,远远的灯光照过来,树叶一动不动地躲在墙角里和坑凹处。

他看着,一个踉跄走过来的人。那人朝角落看了一眼,扬起脸,月光照在那人脸上,看起来,像个中年人了。那人突然唱起了歌,时断时续,像断片的电影尾随着他走到楼洞里。他回到自家阳台上了,那人还在小巷里,脚步凌乱地走着。他从垂直的视角里,看着那个男人不断地拉扯着地上的身影。那首悲伤的爱情歌曲,被他唱成了某种诅咒。

变调的歌声和人影,顺着那些冬青枝子的影子空出的地带,朝前方流去。那人的影子从墙的拐角处消失,而音符拖着身影的尾巴……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醉酒的男人,男人像一个变形的缺口经常在这个夜晚的小区出现。……他仿佛回到多年前乡村之路上,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家门前一片槐树林里。那里冬天积雪很厚,他听着雪和鞋子发出摩擦声响,声音尾随他在槐树林里,到处游走。邻家窜出来的狗跑到路中央,对着“吱吱哑哑”的声音狂吠。而那条狗之前,一直蹲坐在一棵椿树下,支着耳朵,蹬着眼睛看这黑夜很久了。

他从那个黑夜浮游回来。地下,落满白色月光。刺眼的光芒下,成片的雪铺在墙角背荫处。那抽象的图案,像是画笔随意而又颇有创意的涂抹。或者它们不是有意留给他这样的认知和想象。但那里,一定暗藏了他内心神秘的昭示。那些白色影像,有些鬼斧神工。他坠入那些象形的图谱中,际遇过去的事件。

“那个醉酒的人,不知道这个雪夜暗藏的一切……”他自语着,影子唤醒着着他。多年前,冬天的大雪覆盖了整个城市,他的同学在这天的晚上聚会。那天,他在镜子样的夜晚摇摇晃晃地走路,内心挣脱着巨大的禁锢。他邀请他的同学,走在夜晚雪路上。他裹紧棉袄,仍然觉得寒气穿过他的身体。

他不停地说着话,不断地背诵着一些诗歌,渐渐的,他感觉到了身体温热起来。女同学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吃惊那些文字一字不错的从口中,流泻而出。现在看,他觉得那个少年怀揣着梦想,而那却是一场告别的行走。他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内心燃烧着火焰,持续地燃烧,快把自己烧成一团灰烬了。那条铺雪中的小巷,在脚下如此漫长,雪白得晃眼。事实上,他在努力在藏起少年的激情,但那头顶的月光,和地上的白雪,让他无法躲藏自己。他内心装着一个分裂的自我。他的身子,在发抖,他急促的呼吸,像一条烟雾在缭绕。他低着头,迈着飘渺而又沉重的的步子,那么走着……

他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时,大脑里的影像混乱起来。它们快速地流转,像飞奔咬合着的齿轮,加速地运转……他迷迷糊糊,进入一条僻静的巷子。那里没有出口,无论朝哪个方向走,都是面貌相同的小路,他不断地朝前奔跑,身体也开始热起来。身体内像放置了一个燃烧着的动荡不宁的小火炉,不断聚集的热量,将他体内的水分逼出了皮肤。他觉得大水包围了他。“一个满身着火的人,跳入了冰冷的河水中。”他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挣扎与逃离,看到那天中午,阳光虚弱地照到他坐在门坎上,他的脸上。

此后,那个少年喜欢上了下雨。他从任何一个夏天里,都能看到雨水降落到大地上。而到了冬天,他喜欢大地上的灰白色。那几年,他厌倦白色和一切鲜艳色彩的衣服。他觉得那些鲜艳颜色的衣服过于招摇,充满陷阱一样的诱惑。任何一种简单明了的色彩,都会有些轻佻,像随便给人的眼睛的一种承诺。而瞬间,它们就能被一阵风雨摧折,而成为一地的残碎。到了冬天的灰白与破败,一切都无法继续退却。那些树木,那些人穿在人身上的衣服,守着最后的去处,一言不发地望着大地。它们常常不需要开口,就懂得眼前的一切。

……在深夜,整个空旷的小区都是沉寂的。这样的冬天,夜晚静悄悄。静默的树影,和微明的光,仿佛安宁的等待。人的岁月就在这样等待里变成可以追忆的梦境。而那里,千万年来,就这样走过了。有多少人站过某条小路的树影下,就着千万年的月光,返回他的昨天呢。人的多少年之前,多少年之后,在哪个时间里,等到一声召唤。他飞奔到一个出发的地点。或者是一个车站的站台,一列从站台开出的火车,抑或是,走入某个巷子,在一棵如同樱花树下的季节,看到自己未来的春天。

这个时候,他面前的夜,依然是寂寥无声。小巷出口的空地上,突然响起来孩子说话的声。他看到那片雪水濡湿的地面,孩子在打闹奔跑。他们的笑声,打破了那片冰冻的冷寂,他们嘴里呼喊着什么,声音像无声的雪片,简单、干净、犹如梦境。他们仿佛从最深远的生命底部而来,令人觉得,除了生命本身的美丽和欢乐,仿佛什么都不会存在。

近前,清冷空气里的灯光,照着覆盖着白雪的墙角。“它会整夜睁着这样的眼睛,看雪花和那些消失了人影的脚印。“它给人显影,给人冥想,给人怀念。在很多时候,它也会让人忘记,它的存在。他这么站着,那片空旷处,仿佛潜伏着,一片广大的世界。他在那里溯时间而上,那些不期而来的际遇,把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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