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农民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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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农民的文章1:阳台上的“荷塘”

文/余平

父亲是地道的农民,在老家他有半亩方塘,养养鱼、种种荷花,也能增加些收入。进城后的父亲包揽了几乎所有的家务,他每天总是早早起床就直奔菜场,父亲以乡下人特有的眼光挑菜,总能买到物美价廉的蔬菜。父亲不适应都市里关门闭户的日子,他很怀念曾经的农家生活。

父亲看到家里的阳台很大,他突发奇想,想在阳台上种荷花,我笑着对父亲说:“只要您觉得有趣,想种什么都行。”父亲采用莲子种荷,刚买来的莲子外壳密实,浸种前必须人工破口,父亲把莲子有凹点的端部磨平,然后用小钳子夹破,看到露出胚芽后,父亲便将莲子放入清水盆中浸泡,此后每天还要换水一次。夏季水温适合莲子发芽,一周内莲子出芽,父亲再接再厉,将装莲子的盆放在阳台加强光照,两周后莲子便长出细根和几片幼嫩的荷叶,荷叶悄然舒展,显得稚嫩而乖巧。待叶如钱状,根系形成便可以定植了。

荷叶的叶大,种荷花不能用普通的花盆,必须有大容量。父亲用我岳父家的一个老水缸种荷,那个水缸比我的年龄还要大,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岳父家还没通自来水,家家户户靠挑井里的水生活,家家户户都有水缸。岳父家的水缸口径有一米,高八十厘米,足够养荷了。

种荷要求腐殖质丰富的肥沃土,通常为湖塘泥。那种荷的淤泥哪里去挖?父亲在城里一连转了几天,每次都失望而归,他喃喃地说:“还是我们乡下好,湖塘泥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恰好一位老家的亲戚打电话要进城看望父亲,父亲高兴地对亲戚说:“你来了什么吃的都别带,就给我带一袋子湖塘泥。”没过两天亲戚便带来了老家的湖塘泥,父亲非常高兴,他将湖塘泥放入水缸中,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荷的须根摁入泥中。移栽后加适量水,以水不淹没荷叶为度。天气渐热,父亲逐渐加高水深,至立叶长出后,随着叶柄的伸长父亲逐渐将水缸水加满。

荷喜温喜光,阳台上光照充足,适合荷生长。夏日阳台上养荷一怕滋生蚊虫,二惧水变质,父亲买来几尾小锦鲤放在缸中与荷共养。小鱼以浮游生物为食,可以清洁水质,清水碧叶间,锦鲤摇摆身姿,悠然嬉戏,真如同一幅诗情惬意的画卷。父亲还在水缸中摆放了假山、小桥、小屋等人工造景,极富雅趣。

那天夜里下了整夜的雨,到了清晨雨变小了。我下夜班回家,一进家门就闻到阵阵悠然的清香,沁人心脾,原来是父亲的荷花开了。我去阳台仔细端详,看那荷叶满缸,清波翠盖,细观荷茎似翠绿玉柱,亭亭玉立,无枝无蔓,再看那刚开的荷花粉红粉红,娇小玲珑,芙蓉遮羞,轻轻柔柔立于清波之上。我宛如置身于荷塘之畔,贪婪地享受着足不出户的欣赏荷之乐,久久不愿离去。父亲轻声说:“孩子,你刚下夜班,该睡觉了。”我这才辗转回到卧房躺下,在梦里我又闻到了幽幽的花香,起身睁开眼发现父亲已经把阳台上的“荷塘”挪进了我的卧房。荷花在我身旁,花香萦绕在我的小屋里,我又静静地睡去,睡梦里有荷花的清香,睡梦里还有悠长岁月里父亲操劳的身影。

关于农民的文章2:爱是不能复制的

文/烟雨水乡

她出生在一个农民的家庭,父亲是位木匠,手艺在五里八村是出了名的,谁家置办桌凳家具都请他去,精湛的做工常常令主人赞不绝口,家住在广袤的平原上,养了一群羊,生性活泼好动的她遂成了羊倌,每天甩着皮鞭赶着羊奔跑在那片草地上,天上飘过几朵悠悠的白云,那份惬意与自在常常令她陶醉其中,那股子野性就是在那时练就的。

辛劳勤苦的一家,日子过得还算殷实,平静的生活由于父亲的变化而激起了一层层的浪花,由于外出干活常常夜不归宿,后来母亲才知道他在外面赌博,还与其他女人私混,大吵大闹中,受伤的总是她和母亲。年幼的她从此对父亲产生了痛恨与埋怨,父亲对她还是一如既往,隔三差五从外面干活回来,总会给她带回许多果脯和糖果吃,而她总是一幅不以为然,童年的记忆伴随着她踏入了学校。

在学校内她是活跃分子,尤其喜爱体育,强项是跑步,只要她参加的比赛没有人能超过,短跑、长跑样样拿手。带着这份骄傲,她进入了体校接受专业而又系统的训练,成绩更是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在省市级的比赛中取得了骄人的战绩,每次比赛完她总是先把好消息告诉母亲,父亲多半是通过母亲才得以知道。

后来在一次训练中,刚下完雨的跑道显得有些湿滑,在弯道加速时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脸蹭着跑道滑到了一边,当她站起身时,发现眼前尤如黑夜般一片漆黑,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诊断为由于受外力撞击角膜形成瘢痕致失明,万念俱灰的她意味到自己这辈子将在黑暗在度过,一个花儿般的年纪,从此将变得一片黯淡,无边的落莫如疾风般划过她的心间,留下的是一缕缕刺痛的伤痕。

她太热爱奔跑了,就像小时候在草地上,甩着皮鞭赶着羊群疯跑一样,悠悠的白云自在飘在她的心头,自己也像只羊一样尽情地奔跑着,而现在她只有想象的份了,父亲知道后赶到了医院,看着病床上的她,心中焦急万分,他找到医生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医生告诉他除非进行角膜移植,可一般人谁会愿意捐献自己的角膜呢?

回家后他与老伴进行了商量,做出了一个大胆而无私的决定,把自己的角膜捐献给女儿,老伴一脸泪水地对他说,孩子她爹,你可要想清楚,以后你就是瞎子了。知道他要捐献角膜给自己后,显得异常平静,她仿佛看到了那缕闪着希望的光芒,再次升腾在她的心头,两人被同时推进了手术室,手术进行的十分顺利,当两人被推出手术室,当母亲慢慢拆掉她脸上缠着的绷带时,她的心中充满着欣喜当然也有感激,因为他的举动着实令她感动不已。

没多久,她又重返赛场了,明晰的赛道是那么地亲切,奔腾的激情使她信心焕发。后来她改练马拉松,并在多次的国际大赛中夺得冠军,强劲的实力使她成为奥运会的种子选手,在强手如林的赛场上,她用心地奔跑着,在你追我赶的势头中,如一只奔跑的羊儿,以顽强的意志战胜了对手,登上了最高领奖台,看着自己脖子上金灿灿的奖牌,心中充满着对教练的感恩,还有对母亲及他的想念。

一堆的庆功宴及采访,使她疲于应付,直到接到母亲的电话,她才猛然意识到,该回家了,那个电话是母亲打来的,说父亲走了,心脏病突发,她有些悲伤,因为原本打算这次比赛完就回去和他好好聊聊的,因为自己他失去了后半身的光明。

她推掉了所有的活动,坐着飞机回到了家,看着他静静地躺在那儿像睡着了似的,突然间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母亲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向她诉说了一个令她惊讶的秘密,原来他不是自己的亲爹,因为他的恶习一直都没娶上媳妇,丧夫不久的母亲,带着不满两岁的她,改嫁到了他家,那一刻她心中所有的怨恨都消散了,泣不成声。

后来,她每夺一块金牌,都会做两块复制品带回家,一块给他,一块给母亲。

关于农民的文章3:【古丈记忆·事件篇】三坪农民武装斗争始末

文/茶乡组织(向卫华)

1927年的冬天,三坪一带异常寒冷,创下百余年来最低气温纪录。立冬刚过,就接连下了几场大雪,整个山野都成了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树枝上挂满了银条,草坪也披上了银装,屋檐上都结起了冰挂。

这是一个冰冷、无情、残酷的寒冬。

一天,积雪还在原地踏步踏,天空又飘起了晶莹般绒毛状的雪花,承载着天使的痛苦,摇摇晃晃的坠落下来。酉水河上寒风如刀刺骨,河面上翻卷起一道道波浪,推搡着,追赶着,岸边的树木如赤身露体的孩子在料峭的寒风中瑟瑟抖动。

这天早晨,一只能载三十余人的木帆船从沅陵县城码头出发,逆流而上。下午未时,在古丈、永顺、沅陵三县交界之处的凤溪口,木帆船靠了岸。船上走下一位青年,从走路姿势来看,显然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从身上散发出的气味来闻,显然还带着硝烟的余味。不用说,这是一个军人。

一座座起伏的被冰雪覆盖的山峦,横亘在青年军人的面前,一条山路顺着山势向上延伸,一直到坳口才消失。青年军人说了一声“到家了”,没有半点犹豫就踏着半尺后的积雪,向山坳上爬去。这时,天空中飞来了一只老鹰,时而抖动着翅膀盘旋在高空,时而睁着犀利的眼睛,猛地向着青年军人俯冲下来。青年军人的心间突然充满了强烈的渴望,他多想化作一只鹰,翱翔在广阔的天空……

在山坳口,一个穿着开花的棉袄的青年农民,左肩扛着一支火枪,枪托、枪身和枪管都乌黑发亮,右手提着几只血淋淋的兔子,雪地上滴着一串殷虹的血。青年农民嘎拉着脑袋,在雪地上艰难地行走着,不时有雪花跌进他的脖子里,他也不时颤抖几下,似乎要把脖子里的雪花抖出来。这一抖,兔子下滴的血洒了一地,开出一朵朵红花来。

“好熟悉的背影!肯定是他!”青年军人望着前面的青年农民,赶紧加快了脚步。雪是有语言的,青年军人的双脚落地时,时而“喀哧”“喀哧”,时而又变成“嘎吱”“嘎吱”,接着又变成“咔吱”“咔吱”……不同的声音在雪地上回荡,打破了山野的寂静。青年军人快要走到青年农民的身后时,喊道,“明琪!”

那个叫明琪的青年农民转过身来,赶紧把火枪和兔子丢在地上,一把抱住青年军人,“七宝!你怎么也回来了?”然后松开手,打量着眼前叫七宝的青年军人。

“一言难尽。”叫七宝的青年军人拍着明琪的肩旁说,“回到家里后再给你详细说。”

叫七宝的青年军人姓赵,名琴川,正是三坪人。明琪姓向,与赵琴川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

向明琪赶紧从地上捡起火枪和兔子,说道,“那好!今晚就用这个下酒。”说的时候,右手抖了抖手里提的兔子,“把熙甲等几个都叫来,咱几兄弟好好喝了几碗。”

三坪位于酉水下游的东南岸,古丈县东北部,为古丈、永顺、沅陵三县交界之地,距沅陵县城40公里,古丈县城60公里。三坪由岩坪、麻坪、寺坪三个“田搭界,地相连”相邻的自然寨组成,因三个自然寨地势都较坪,故名三坪。海拔531米,姓氏以向氏为主。三坪原属沅陵县利平乡,1943年6月行政区划调整时才划归古丈县管辖,属永宁乡(即今高峰镇)。

赵琴川,1903年3月出生于寺坪一个比较富裕的农民家庭,排行第七,小名赵七宝,在本乡读过三年私塾,自小就嫉恶如仇,喜欢听大人讲梁山好汉和太平天国的故事,兴致盎然、听得入神,从中也懂得了不少的道理。1921年9月,年满十八岁的赵琴川因暴打当地号称“一霸天”的地痞刘本周,被官府通缉,无奈之下潜逃,在泸溪县浦市镇参加贺龙任支队长的湘西巡防军第二支队(后改为川东边防军警备旅、四川陆军暂编第九混成旅、四川讨贼军第一混成旅、建国川军第一师),从此跟随贺龙转战四川,参加“南北争夺四川”战事,沉着勇敢,冲锋在前;1924年9月,随贺龙由铜仁开往常德,参加围攻津市、醴州、石门等战斗。因赵琴川作战勇敢,屡立战功,逐步擢升为班长、副排长、排长、副连长、连长。

1925年3月,奉贺龙命令,赵琴川回乡在三坪一带招兵,不料在沅陵县城遇到死对头、已经是沅陵县自卫团二中队副队长的刘本周,刘本周极力破环赵琴川的招募,赵琴川当众毫不客气地再次教训了这个死对头。在赵琴川的宣传动员下,所招的三坪、镇溪、铅厂、李家洞等地六十多人在沅陵编入贺龙任团长的靖国军;1926年春,赵琴川任国民革命军北伐军左翼军第九军第一师炮兵团(团长楚麟书)三营一连连长;是年夏,贺龙率部在铜仁誓师北伐,随部从铜仁出发,经沅陵、桃源、常德、澧州、公安,突破北洋军阀的长江防线,攻克重镇宜昌,1927年春东下武汉,部队驻防鄂城,赵琴川任国民革命军独立第十五师(师长贺龙)炮兵连连长。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赵琴川随贺龙参加第二次北伐,转战河南,屡立战功,1927年8月1日,赵琴川和古丈籍士兵共200多人随贺龙任军长的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参加了震惊中外的“八一南昌起义”。“八一南昌起义”胜利后,赵琴川随军撤离南昌,南下广东,沿途遭到国民党反动军队的围追堵截,一路上随军多次与敌人浴血奋战;非常不幸的是,在三河坝战斗中,赵琴川被炮弹炸伤晕迷,当他醒来时部队已经撤离,于是与部队失去了联系。

赵琴川东躲西藏,在老百姓家中养伤,伤愈辞别以后,一路长途跋涉,虽然说不上是风餐露宿,但是食物确实很简陋,每天只能以红苕、包谷等为食,勉强不挨饿。这样,日夜兼程的赶路,于1927年的冬天回到三坪。于是便有了故事开头的那一幕。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个”。此时的三坪一带和全国各地一样,处于一片白色恐怖之下,常有“铲共义勇队” 和“清乡队”来这里抓捕无辜群众,残害革命民众,清剿革命势力。

“绝不能让敌人如此横行嚣张下去!”面对农民运动的夭折和革命形势处于低潮的局势,回到寨上的赵琴川不灰心,不气馁,继续高举革命的大旗,和向明琪一道马不停蹄地走村串寨,利用走亲访友的机会进行秘密串联,通过广泛宣传发动群众,秘密开展造册登记,决定发起成立农民组织。

1928年元月的一天,夜幕低垂,北风呼啸,雪花飘舞。向明琪家院外,左边那三棵高大的枫香树,枝桠摇曳,发出叮呤叮呤的冰凌撞击声。冷风穿堂而过,寒气逼人。这样的鬼天气,“三九四九冰上走,南风送大寒,正月赶狗不出门”。

向明琪家在赵琴川家的右下方,为一栋三间平房右接吊脚楼,前面是约200平方米的院子,院外,左边是三棵枫香树,右边是竹林,竹林中有一条小道,通赵琴川家。那年,赵琴川回乡招募时,向明琪是积极响应者,随后跟随赵琴川参加贺龙队伍,“南昌起义”失败后,先赵琴川回乡。

向明琪点燃桐油灯,堂屋一下子亮堂起来,十多个脸上被照成暗红色的青年汉子围坐在火坑边抽着旱烟,一边向火,一边拉家常。这些人当中,除向明琪外,有向俊明、向熙甲、向西松、向敬安等人。这些人都曾受到赵琴川的影响走出三坪,跟随贺龙闹革命,经过“大革命”的洗礼和熏陶,具有一定的进步思想,与部队失散后陆续回到三坪。

“大家都到齐了么?”赵琴川的脚还没有迈过门槛,声音却早已飞到了屋里。

“七宝,就差你这个承头的了。俗话说,敞马无龙头,大家都等着你呢。”向明琪答道。

“好!那咱们就正式开会吧。”赵琴川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点燃向明琪递来的旱烟,猛吸了一口。

“七宝,我们虽都在贺龙手下干过事,但你当过炮兵连长,算是官长,要比我们懂得多的多,你说怎么干,大家就跟着怎么干!大家反正听你的。”向熙甲说道。

“对!”大家应和道。

赵琴川站起来说道:“既然大家都信得过我,我就把我的想法说出来。”赵琴川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道:“我们要成立一个组织,要团结起来,一起好好搞,把三坪的农民武装组织起来。然后我们大家一起找贺龙将军去,继续跟他一起闹革命,听说贺龙现在在湖北长江一带组织工农革命军,他要回来的!”

向俊明问道:“俗话说,名正才能言顺。我们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呢?”

赵琴川说:“就叫‘打富济贫,实行共产’!”

“俗话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向熙甲站起来,把拳头一挥,十分坚定地说道,“那就这么定了!”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参与一切政治斗争首先得武装自己,跟随贺龙多年的赵琴川深知这一道理。

一天深夜。向明琪家,灯火闪闪。在昏黄的灯下,赵琴川和向明琪两人对坐着,抽着旱烟,屋里呛满了旱烟味。两人一袋烟接着一袋烟的抽,抽完一袋,就用力的在厚厚棉鞋底上磕两下,把里面即将燃尽的烟灰磕掉,再装满烟袋锅,用铁钳从火盆里夹起一块碳火,慢慢的点燃,滋儿的又抽一口。

向俊明问道:“七宝,现在人也有了,可枪从哪里来啊?”

赵琴川沉思了一下,说道:“我们明天去龙隐寺,找一下主持尼姑,动员她出点资,然后我们到沅陵县城通过熟人弄些枪来。”

向明琪轻声问道:“这能行么?”眼里有些疑惑。

赵琴川肯定地说:“你怎么忘记了,我与主持尼姑可是熟人啊,这准能行。”

向明琪“嘿嘿”一笑,说道,“这,我哪能忘记呢。你俩可是青梅竹马啊。有想续缘的想法?”

“唉!”赵琴川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的命可够苦的。续缘?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赵琴川看着向明琪,“如今,我都这样子了,还讲什么续缘。”

第二天,赵琴川带着向明琪、向俊明去龙隐寺。

此时,时令已过惊蛰。春寒加剧。先是料料峭峭,继而雨季开始,时而淋淋漓漓,时而淅淅沥沥,天潮潮地湿湿。山路边,草地上已开出零星的花儿,树枝上也已吐出嫩黄的叶芽。散落在林中的桃树,枝头的蓓蕾惊醒了,东一枝西一枝的,那些嫣然微笑的花朵,喷出醉人的芳香,煞是好看,煞是好嗅。

龙隐寺位于寺坪南方,距离寺坪十多里路,在龙隐山中,举目瞭望,唯见苍苍竹树林,不见古寺屋宇,故名“龙隐寺”。龙隐寺是这一带最大的寺庙,建于清朝初年。相传,大明王朝大厦坍塌后,一位据说是岳飞后代的抗清将领不愿归顺清王朝,便带领唯一幸存的小儿子一路潜逃,见这里山清水秀,便隐居于此,拿出自己所有储蓄修建了一座庙宇;后聚集一批约300多人的当地抗清人士,不料被汉奸告密,朝廷派出大批人马前来围剿,遭到抗清人士的顽强抵抗,恼羞成怒的清军便放火烧庙,谁知此时天降大雨,庙宇得以幸存,不过抗清人士及家人无一幸免。

主持尼姑姓田名明妮,也是三坪人,出生于一户贫苦人家,父亲早逝,与母亲相依为命。因为田明妮长得模样俊俏,读过两年私塾,沅陵县国民党“铲共义勇队”副总队长兼沅陵县靖卫团副团总刘本周早已对她垂涎三尺,欲娶她为小老婆,遭到田妮的强烈反抗,欲死不从。一天深夜,狼心狗肺的刘本周带人放火烧毁田明妮家的茅棚,逼死其母,走投无路的田明妮便出家削发为尼。

田明妮见到儿时的好友,自然显得热情,不过却有几分害羞,脸如带雨的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一番寒暄后,当得知赵琴川他们将要组织农民武装,对抗国民党反动当局,倒是十分支持。田明妮问:“你们需要购买多少枪支?”

赵琴川说:“可能你也早就听说了,我和明琪、俊明三人各有一支短枪,都是在广东三河坝等地,南昌起义部队被打散后带回家的。没有枪,就向农民没有农具一样,只有等死。现在我们需要十来支长枪,苦于无钱购买,只好有求于你。”

田明妮说:“你们也知道,我是爽快人,多的拿不出,就给你们能购买十支枪的银元吧,就算是我借给你们的。”

中午,田明妮留赵琴川三人用餐。虽是寺庙,但却有酒肉,赵琴川有些惊讶,于是田明妮说,“妹妹出家是假,躲刘本周是真。只恨自己是个女流之辈,否则,哼!”

赵琴川说,“等我们队伍拉起来了,总要替你报仇的。”

这样,赵琴川拉起了十多支枪、三十多人枪的农民武装,“以革命武装对付反革命武装”。他们经常进行军事操练,每天早晨,到山里做农活之前,农民武装队员来到向明琪家的院子里,赵琴川为大家讲授军事操练知识。

为适应武装斗争需要,赵琴川打出“打富济贫”“除暴安良”“打倒不平享太平”的旗帜;提出“拿起武器,打倒土豪,组织队伍,再找贺龙去”的战斗口号;同时要编唱了“农民会,不要税;杀赃官,解民恨! ”,“三坪有个赵琴川,当过贺龙的连长;拖起队伍搞武装,专门对付田华堂”等歌谣,鼓舞众人士气。经过发动和联络, 岩排溪、镇溪、铅厂等及沅陵县黄秧坪、啦岔溪、桐木溪、血水潭等村寨的农民纷纷加入;与此同时,赵琴川带向明琪等人去沅陵县高砌头,与组织当地人“打富济贫反对官府”的龚雄取得联系,准备联合起事,成功后一起去找贺龙,参加革命队伍;因此队伍日益壮大,活动范围以三坪为中心,范围逐步扩大。

赵琴川领导的农民武装组织越来越红火,从而遭到了利坪乡大土豪,曾担任过沅陵、永顺、古丈三县边界剿匪总指挥的田华堂的嫉恨和恐慌。

田华堂时年四十出头,也许是酒色放纵的缘故,身体单薄瘦弱,长着一副马脸,再配一个鹰勾鼻、一双鹞子眼。民间有这样一种“看相”说法,“脸上无肉,做事刮毒”;“鼻子勾勾,害人蔸蔸”;“眼睛如鹞,什么都要”……把田华堂的丑恶行径一网打尽。

田华堂养有民团近百人,有枪六十多支,这些民团经常到各地清乡,把三坪一带闹得鸡犬不宁。有的大人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再哭,田华堂来了!”小孩子立刻不哭了,躲进大人的怀里。

为了将赵琴川领导的三坪农民武装扼杀在摇篮之中,田华堂来了一个釜底抽薪,先是威胁租他家田地的贫农,说谁参加赵琴川的农民组织,就收回所租的田地。这样,摄于田华堂的淫威,有的群众便无可奈何的退出了农民组织。同时,田华堂对农民组织进行破坏活动,制造谣言,收买团丁与流氓地痞殴打农协会员,制造事端。

一次,沅陵县靖卫团乘赵琴川等人到高砌头与龚雄会商的机会,派出二十多名团丁到三坪清乡,二十多名团丁还没有进寨就鸣枪,贫困人家听到枪声,纷纷跑到山里躲藏起来,寨上只剩下田华堂等几户大户人家,田华堂便在家里举办酒宴,答谢靖卫团一行。靖卫团喧闹了一夜,躲在山里的人不敢回家。半夜,田华堂暗生一计,叫手下的一个家丁防火烧了向明琪家,随后放出谣言,说是田明妮恨赵琴川玩弄她的感情,还拐骗她的钱财,便怀恨在心,回来放的火。

等赵琴川等人回到寨上,向明琪家早已化为灰烬。听到谣言后,赵琴川等人恨得咬牙切齿,当即在赵琴川家聚义,经众议,给向明琪重修房屋,同时决定寻找时机,狠狠打击田华堂的嚣张气焰。

“稻熟一日。”1928年立秋后,三坪一带遇秋旱,连续一个多月没有下过一滴雨,岩头冒火,泥土成灰,酉水都瘦的成狗肠子了。此时正是稻谷灌浆的时候,因而都成瘪壳壳。到了冬天,农民生活非常困苦,而田华堂却堆积粮食做酒,引起极大的民愤。同时,沅陵县驻军的粮草、军饷以及一切杂费都由当地群众负担,“铲共义勇队”常到摊粮派饷,如果哪个稍微说几句,轻者遭到一顿毒打,重者抓到沅陵县城关进监狱。这给三坪一带的人民带来了沉重的灾难,三坪一带的人民早已不堪忍受这种残酷压迫和剥削,纷纷要求赵琴川赶快行动起来。

这天,是1929年农历正月十三,大家聚集在向明琪家的“议事厅”,加上本寨和邻寨群众,足有两百多人,群情激奋,摩拳擦掌。

“七宝,干吧!”向明琪说道,“再不动手,田华堂这个狗娘养的,就要骑到我们头上拉屎撒尿了!”

“干!”赵琴川把桌子一拍,茶碗里的茶水泼了一桌。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赵琴川见时机已经成熟,决定打击反动派的嚣张气焰。正月十六这天,赵琴川在向明琪家的院子里集合队伍,做了简短的动员,然后带领农民武装队员手持大刀、长矛、钢锥、土枪等武器,将田华堂家团团围住。田华堂哪里加过这样的场合,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脚瘫手软,带领家人跪在地上给赵琴川等人说好话,“看在乡里乡亲的面上,大家就饶我这一回吧,以后再也不敢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哼!”向明琪说,“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你以前干什么去了?”

“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向熙甲说完,把手一挥,命令道:“大家把他家的粮仓打开!”

于是,农民武装队员抄了田华堂家,把粮食和财产分给贫苦农民,当众烧毁田契、账册,从而显示出农民武装的威力和声势。贫苦农民分得粮食和财产后,人心振奋,无不称赞农民武装干得好!

闹荒斗争取得成功后,田华堂怀恨在心,连夜逃往沅陵县城,哭哭啼啼的向驻沅陵巡防军总监陈斗南、沅陵县长罗亨衢告状;后又跑到凤凰县城,向湘西巡防军统领陈渠珍告状,说赵琴川是贺龙领导的“共匪”,哀求陈统领派兵清剿。这样,赵琴川的革命活动和三坪农民武装引起了国民党驻军与地方官吏的震惊、恐慌和仇视,斗争的环境也开始恶化起来。

赵琴川得知田华堂的阴谋和罪恶活动后,义愤填膺,把桌子一拍:“这个狗娘养的!”第二天带人冲进田华堂家,当众历数田华堂的九条罪行,然后将田华堂的儿子田开金抓住,当场杀了。因田华堂尚在凤凰县城游说,保住了一条狗命。

此时,革命高潮已经迅猛而来。湖南省经过“秋收起义”“湘南起义”“桑植起义” “平江起义”等一系列工农武装暴动,革命根据地和红军队伍不断发展壮大,革命形势一片大好,各地苏维埃政权如雨后春笋,“扩红”运动如火如荼,而国民党反动派却四处受敌,“怨天怨地怨空气”,手忙脚乱、诚惶诚恐。因此,沅陵县国民党当局和驻军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工农革命武装占领,于是只好派沅陵县国民党“铲共义勇队”副总队长兼沅陵县靖卫团副团总刘本周率一个排的兵力进攻三坪。

小人报仇,可谓是“吃猪血,屙红屎——当场见效”。此前,刘本周先闻知赵琴川落魄回乡,幸灾乐祸,感叹真是“三十年河西,四十年河东”;后得知赵琴川拉队伍,替天行道,又恨之入骨,早就欲置于死地而后快,得到上峰的命令后,赶紧纠集田华堂的民团,还有“铲共义勇队”和“清乡团”,共两百多人枪,恨不得一口吃掉赵琴川的队伍,可谓杀气腾腾。

革命与反革命势不两立,你死我活。赵琴川得知信息后,与向明琪等人商议,为避免三坪人遭受豺狼虎豹的蹂躏,派人分兵把守通向三坪的各个隘口险道,做好准备,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歼灭来犯之敌;同时,每人左手臂上都扎着红布条,以示区别。队员们个个情绪高涨,摩拳擦掌。

狡滑凶残的刘本周开到乌宿后,深知赵琴川等曾跟随贺龙南征北战,见过“市面”,不是“乌合之众”,觉得难以对付。刘本周怕有丧失,于是派人前去打听虚实,见赵琴川早有防备,怕中埋伏,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想出了一条毒计,以招安名义制造了一个和谈的骗局,诱骗赵琴川到乌宿。于是,写了一封书信,信中与赵琴川称兄道弟,并答应将队伍带回县城,诱使其放松警惕,然后派人送到三坪。

第二天,一大早,雾升酉水,缠绕山林。刘本周就带领他的队伍大摇大摆地开回城了。

由于赵琴川等人没有接受过马克思主义的教育,没有经历过阶级斗争的洗礼,因而也就完全丧失了革命的警惕性,麻痹轻敔,被敌人的花言巧语所迷惑,结果中了刘本周的毒计。

赵琴川接到书信后,认真看了好几遍,见信写得倒也十分诚恳,便召集向明琪等人商议,答应带人前去乌宿和谈,并约定了和谈时间,和谈地点定在乌宿的镇道寺。

这边,得知赵琴川等人将前来乌宿和谈,刘本周的牙齿都差点笑打落,便立即带领队伍又悄悄回到乌宿,并命令三十多名“铲共义勇队”队员埋伏在道寺路边的树林丛中,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这天,天气阴沉沉的,风也刮得猛烈,树枝被吹得猛烈的晃动着,摆过来摆过去,树头也仿佛矮了许多,发出呜呜的声音。

当赵琴川、向明琪、向熙甲、向俊明、向敬安、向西松、田明灯、李西桥等八人赶到沅陵乌宿镇道寺大门口时,见四周静悄悄的,心里起了疑惑。向明琪说,“七宝,我们是不是上刘本周这个狗日的当了?”

赵琴川赶紧说,“大家快撤!”

哪知道,赵琴川的“撤”字还没有落音,刘本周的手一挥,三十多名“铲共义勇队”队员突然就像一群豺狼从树林里冲出来,将赵琴川等人团团围住,三十多支乌黑发亮的枪口对准着赵琴川等人的脑袋和胸口。

“哈!哈!”刘本周耀武扬威地从树林走出来,用枪管指着赵琴川,冷笑几声:“赵琴川,你也有今天!”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赵琴川感到十分气愤,怒目圆睁,厉声质问道:“刘本周!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可是和你和谈来到的。”

“和谈?谁与你们和谈?”刘本周双手叉着腰,“哈!”“哈!”“哈!”冷笑几声,“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那几根破枪,也想捅天?”然后喝令道:“赶紧把枪放下来,老老实实跟我们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此时的赵琴川悔之已晚,但为了保证向明其、向熙甲、向俊明等七人的安全,保留革命火种,便说:“我们可以放下枪,我也可以跟你们走,但必须放走向明琪、向熙甲、向俊明等七人回家。我的事与他们无关。”

刘本周怕赵琴川等人反抗,笑里藏刀,绵里藏针,于是再设一条毒计,便笑道:“好说,好说!只要你们放下枪支,我保证放他们几个人走。”

于是,赵琴川等人将枪卸下来,放在地上。可当赵琴川等人一放下枪后,刘本周马上做了一个挥手的暗示,三十多名“铲共义勇队”队员立即就如豺狼般蜂拥而上,群起攻击,蜂拥而上,拳打脚踢,将赵琴川等人摁倒在地上,用手指粗的麻绳子捆了起来。赵琴川真是一错再错。

向熙甲在放枪时,看到“铲共义勇队”队员扑来,知道中圈套了,于是刚要举枪还击时,眼疾手快的刘本周先开了枪,“当!”“当!”“当!”响了三枪,其中一枪击中了向熙甲的头部,白花花的脑髓喷了出来,向熙甲当场将打死。

李西桥见情况不秒,跑出包围圈,跳入酉水,后下落不明。

国民党兵把赵琴川押解到沅陵,将其五花大绑游街示众。其余五人暂时关押在乌宿。所谓“五花大绑”,分为“押解式”和“执行式”。“押解式”即穿小麻衫:从脖颈到肩头至大臂,都被捆绑,大臂被向后缚紧,与颈、肩、上身固定;小臂双手不绑,犯人可勉强自理生活,如吃饭、喝水等。“执行式”,也就是除捆绑手腕外,连同双臂、以至胸、背、脖、颈等部位全部被紧紧捆缚。国民党兵对赵琴川的就属于“执行式”。

此时的赵琴川知道木已成舟,大局已定,无法挽回,沦落到这般地步,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感慨。于是,到也显得十分坦然,十分淡定,视死如归。一路上,昂首阔步,边走边高呼道:“推翻国民党反动统治!打倒贪官污吏!”等口号。沿途百姓,大都认识赵琴川,无不敬佩其英雄气慨。

在监狱里,刘本周害怕赵琴川继续宣传革命,竟令“铲共义勇队”队员将大竹片插入其口中,割其耳朵,烙其肌肤,施尽酷刑。

俗话说,夜长梦多。鉴于赵琴川威望和声誉,国民党沅陵县当局不敢公开审讯,再加上为防止三坪农民武装劫狱,第二天清晨,刘本周奉命带领“铲共义勇队”,将赵琴川五花大绑地押往沅陵县城沅江河滩上。

“赵琴川,你还有什么本事,再露两手给老子看看?”刘本周反背着手,歪着头,看着赵琴川,冷笑着,“既然落到了我的手上,你想想,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哈!“”哈!“”哈!“刘本周恐怖的冷笑声震得天旋地转,天昏地暗。

”只怪我当年心慈手软,慈悲为怀,没有将你打死!“赵琴川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已经是襟吊襟,缕吊缕了,像一片片树叶在寒风中颤栗着。此时,赵琴川鼓着桐油籽大的双眼,愤愤地说道:”古人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事到如今,你想怎么样都由你!“嗓音有些瘖哑,但是话语远远地飘荡在寒冷的天空中。

”那我就不客气了!“刘本周走上前,飞起一脚,准备一脚将赵琴川踢倒在地,哪知道赵琴川先下手为强,对准刘本周的裤裆,狠狠的一脚踢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刘本周双手捧着卵泡,在原地打着转转,痛苦的”啊哩哩“的喊道,过了一会,呲牙咧嘴的命令道:”快开枪!跟老子快开枪!“

”预——备!“三十多个”铲共义勇队“队员出列,”嚓!“”嚓!“”嚓!“……三十多个”铲共义勇队“队员一齐举枪,”乒!“”乒!“”乒!“……三十多个”铲共义勇队“队员一齐开枪。一粒粒子弹从枪管飞出,直线向赵琴川飞速而来。”咚!“”咚!“”咚!“……顿时,赵琴川的头部、胸部中弹,血如泉涌,洒落一地……赵琴川死死地睁着眼,像一根树桩一样直直的倒去,倒在血泊中。

英雄战死错路上,长使后人泪满襟。

毒如蛇蝎的刘本周还不解恨,又令”铲共义勇队“队员将赵琴川开膛破肚,掏心煮食;又将其头颅割下来,悬挂在河边的一棵大柳树上示众。每日,荷枪实弹的”铲共义勇队“队员强逼一队队的民众前来观看,如此连续三日。

为恐吓民众,制造恐怖气氛,实行野蛮政治,当即,刘本周派人到处张贴布告,在七天之内,不准任何人前来收尸,否则以”通赤匪“的罪名格杀勿论。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深夜,天地之间漆黑一团。赵琴川的亲属摸着夜色,前来偷偷收尸,此时赵琴川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身上被磨鹰等啄得面目全非。为遮人耳目,天亮之前,赵琴川的亲属将其葬于寺坪三岗田包上。

向明琪等五人被抓去坐牢。在审讯时,由于向明琪和向敬安始终坚持他们没有错,因而向明其和向敬安被判刑十五年。向明其出狱后一直瘫痪在床,于1948年初去世;向俊明外出躲藏,几年后才回三坪;其他人也隐姓埋名躲藏起来,有的一直下落不明,杳无消息。

田明妮得知赵琴川和向熙甲遇难,向明琪和向敬安坐牢,其他人外逃,怕自己遭刘本周的毒手,便于一个磅礴大雨之夜,含泪悄悄离开了龙隐寺,去了峨眉山。

这样,三坪农民武装斗争宣告失败。

赵琴川领导的三坪农民武装斗争给国民党反动派以沉重打击,充分显示了古丈农民敢于反抗,敢于斗争,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同时,也证明了没有共产党领导的农民运动,最终只能以失败而告终,教训是十分深刻的。

然而,”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人民要革命,国家要新生。三坪人民,终于在1950年3月迎来了彻底解放。

地址:湖南省古丈县委组织部

关于农民的文章4:父亲与酒

文/王绍德

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生劳累,一生清苦,酒是劳动之余最好的慰藉。酒早已融入了他的生活,他的血液,成了身体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那时父亲喝的是自家酿的米酒,正是这些白酒伴着父亲度过了无数艰苦岁月,也是这些家酿米酒使他能时不时地陶醉一回。

有酒的日子,父亲劳动回来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提上那把家中祖传的锡酒壶到酒潭里舀上一壶,往饭桌一坐,独自饮起来,他一般是先喝酒后吃饭,他喝得满面红光才去吃饭的,这是喝酒的大忌。不过,父亲喝酒时的豪爽,已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并牢牢地定格在心里,这份记忆就像陈年佳酿醇香四溢。

父亲喝酒也就是说只要有酒喝他不需要什么下酒菜,一盘黄豆,或一碗白菜也能吃得有滋有味,喝得痛快淋漓。

想起小时候父亲会像贫穷的孔乙己样,从衣袋里摸出几角皱巴巴的钱,满脸笑容地让我为他打酒,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是一种对生活的知足常乐。

自从参加工作后,会买酒给父亲。一次一个朋友特意给父亲买了几瓶好酒,回到家我告诉父亲这是好酒,到吃饭时好好品尝,但我刚转身回到堂屋是时,看到父亲像我女儿喝饮料一样举起酒瓶直接倒进嘴里,而后砸砸嘴,回味无穷地说:好酒就是香。看到我时父亲有些不好意思,憨厚地笑着说,这个酒味道很好,没有我们自己做的那股焦味。

我的那个把全身力气都用在土地上的父亲,每每看到我买酒回家,他就眯眯地笑,那份高兴,那份满足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有时我问他是不是想喝那酒?他问非所答:有饭吃就行了。

这就是父亲,我贫穷的父亲。

关于农民的文章5:春之守望

文/杨兴举

我不是农民,没有那种对于春天的热爱和欣喜,我不是农民,更理解不了春忙的含义。之所以喜欢春天,是因为它的万物复苏,草长莺飞。我只是个年轻人,和众多人一样,在一股脑的度过人生的青春。我彷徨,但没什么可以惆怅,因为我生活在最幸福的年岁里。我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热爱每一个日出的早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不能没有一种对于生活的理想。理想并不是空谈,是对生活的热爱。正是基于这种爱,我们并不畏惧艰难,也不会跌倒于坎坷前。因为微笑着度过不愉快,不愉快会过去,苦恼着绝望着度过幸福,幸福也会过去。所以,我们选择的态度是那么的重要,那么的神奇。不想逆潮流而行,偏要追寻一种过去学子的风采。可是有些安静的东西我们需要留住,不是留在电影里,而是留在我们每一个学子的心。对于理想,我们还敢歇斯底里的奋斗么?我们仿佛累了,可是我们不能累,因为这生命若是不燃烧就不会绽放光明!

有时想想口号般的呼喊有意义吗?可是青春的岁月里若是不咆哮就是辜负人生了。咆哮不是疯狂,不是肆无忌惮的张扬,是对于理想追寻的毫无顾忌,是单纯的倔强,是一种坚强。

春天真的来时,我们很多人还没有做好迎接的准备。新的一年,对于老人来说是照样度过,对于我们来说却是新的磨砺与逐梦的赛季。真怕有一天,孤独的坐在台阶上,头脑里没有一丝奋斗的回忆。是对于青春燃烧的担忧么?也许是一种希望,因为春天的希望,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可却是守望的蜜月,希望着,憧憬着,不去做梦,而是描绘,描绘一幅属于青春的图景。我相信,我们都做好了这个准备,即使同样心酸,同样卑微。但年轻的生命永远是自然的高贵。我们赞美青春不是嘲笑年迈,而是在最美的时光起舞,微笑着走向“和蔼”。

用心,三五成群的向往,哪怕是孤独的守望,也要相信青春,不埋怨生命的稚嫩。

春之守望,心愿绽放。

关于农民的文章6:农民父亲

文/汪永丽

父亲是农民,跟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父亲的一言一行都与土地有着深深的联系。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这句父亲不懂,但父亲常说,误了一年春,十年还不清。

如果在春天里,不把庄稼的种苗栽进土地里,那这一年就会颗粒无收,就只能借钱借粮来维持这一年的生计。土地里没有庄稼,就不施肥、不松土,杂草丛生,导致明年的庄稼难有好的收成,如此恶性循环,要过十年,才能将误掉的这个春天损失补回来。

父亲说,同样的道理,如果我在某个阶段贪玩而荒废了学习,将来的人生,要为此付出很多的时间与勤奋。

除了种庄稼,父亲还在屋前屋后种植了很多果树。桃子、樱桃、枇杷等等,让天生嘴馋的我从没对水果有过异常的期盼与煎熬。

父亲说,想吃玉米就去山上的土地里,玉米杆上有我想吃的鲜嫩玉米。只有玉米杆上才有玉米,千万不要去桃树上找,就算我把整棵桃树都扳倒,剁成小段,甚至是碎末,我都不可能在桃树上找到玉米。

父亲说,同样的道理,强扭的瓜不甜,桃树上不会结玉米。他不要求也不强迫我选择什么样的职业,高薪耀眼的职业也许并不适合我,只有我喜欢爱好的工作,我才能去做好。

根正苗端,根歪苗斜是农民父亲最常说的话。父亲一生善良,从不与他人结仇结怨,父亲说,虽然他是个农民,他希望自己能做个好榜样,身传言教地让自己的孩子做个正正直直的人。

关于农民的文章7:细雨

文/孤独百年

我出生在一个农民的家庭里。爸爸没读过书,在部队扫盲学了些字。妈妈有点文化,能读会算。我们是在外婆家住,所以妈妈叫我们三兄弟喊外婆作奶奶。奶奶和我们很亲,以至于爸爸的妈妈,那个我们原本叫奶奶的奶奶在我们三兄弟心里没什么地位。奶奶没有文化,但很能干,什么农活,家务活都会干,还干的很好。

在我的记忆中奶奶是我生命里最亲的家人。这一点哥哥也有同感。奶奶死后,哥哥对妈妈说:这个家我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以后哥虽然也回家,但往往几年才回一次家。看得出奶奶在哥哥心目中地位很高。奶奶死后嘴里含的金子就是哥放进去的,还抱着死了的奶奶眼泪直直的流,任由痛苦发泄……

弟弟是一个读书很厉害的人。在西北工大读了三年书就退学,闯了一次香港,门都没得进,被深圳的治安仔打了一顿,家里叔叔拿钱去接了回来。从此一直闲居在家,有父母养着。

哥哥中专毕业后,上了几年班,同时做了几年生意,欠了几万块钱的帐,讨了个老婆,还没生小孩就下岗了。此时我正大学毕业分到粮食局上班,一个月223元的工资,还没有转正。

哥哥下岗后做过很多事,都还不清债,只好一个人出去打工。现在在卖他打工那个厂的瓷砖,做的是一个县级市的总代理,在他后来的老婆家乡县城。买了几套房,又生了个儿子,过着平安而普通的生活。

我也结婚了,有一子一女,在老家的县城生活。下岗后做小本生意能过日子。

老婆的家庭和我一样,基本没有区别。只是她有几个当官有钱的堂叔,我没有。他的兄弟姐妹都进了城,家族成员都在城里住,有的还在省里买了房子,我没有。

现在她的家人都和我一起开店,相互帮衬着过日子。

小时候的伙伴如今还走往的就只小时候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老表,几个舅舅的几个儿女

几乎没有来往,各过各的生活。

初中玩的好的几个同学如今还交往着,有的务农,有的打工,有的上班,就是没有当官的,都老实的过着日子。

高中玩的好的同学只有一个女同学还交往着,其他的同学20年聚会后,当初我暗恋的女同学和我重新有了交往,没像原来一样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男同学只有几个偶尔交往一下,没交什么心。他(她)们算过得好的,都是拿国家财政工资的,如我过去一样。

大学玩得好的同学基本上都当官了,只有我一个是做生意的。尽管我也曾和他们一样有机会当官的,但命运让我走着现在的路。

这些还交往的朋友在我40岁得子,办满月酒的时候,他们都到场了。当然也包括上面提到的绝大部分人。招待不周,也让他们破费了。

关于农民的文章8:父亲与老牛

文/鸿雁河上

父亲是一位农民,地地道道的生在长在黄土地上。一年四季他都在他爱的土地上忙活。春秋两季,他把地犁上两遍,将地翻熟。夏日他顶着毒辣辣的日头在地里锄草,呵护着庄稼。他说正午日头毒,容易死草。冬日他把地边的草草秧秧等割得很干净,将割得的草晒在地埂上,晒干了就捆回家当柴烧。一年又一年的岁月,父亲在黄土地上挥洒着他的汗水与心血。

早些年,农村还不流行有车,犁地、耙地、耩地等农事都要用到牛。牛便自然而然成了农村家家户户的必需品。我家始终有牛,打我记事起就有。家里是草房,东屋那间就是牛屋。牛屋大,也敞亮,里有牛槽、料缸、料桶和拌草棍。牛屋地面湿,味道难闻。牛铺有一半稍微是干的,供牛卧息,另一半则湿,牛就屙尿在那里。后墙角有一堆牛粪,待粪堆较大时,就把粪挑出去,这活父亲做。父亲心细、耐心,做得好。家门前有棵高高的白杨树,有洋瓷碗口那么粗。平日里,若在白天,牛就拴在那里。日子久了,杨树离地三尺的地方有一段特别光鲜,亮唧唧的,是牛绳多年磨出来的。杨树西边有个粪堆,等粪堆大了时,父亲便用架子车和草苫子将牛粪拉到春地的地头上。冬日闲生的时候,父亲就一垸子一垸子的将粪送进地里,铺在土地上,叫散粪。来年春天犁春地时,就将牛粪翻进土里面,地也因此而肥沃疏松,庄稼的长势自然就好些。

记得我家先后养过两头牛,让父亲上心的却只有一头。它是一头汗牛,身上有浓浓的红棕色的毛,脊背上的毛竖起来。牛头上两个牛膈。牛膈不长,却向着眉心稍稍弯曲。牛的脖子下有滴溜溜的肉链,自动的垂下,随着牛头的晃动也跟着晃动。牛的尾巴稍长,甩开时能打在前胛上,夏日时正好能驱赶蚊蝇。

父亲爱牛,对牛很好。春日里草芽刚长出二指长,父亲就将牛牵出去去放,吃些青草。这叫出坡。我家的牛出坡最早,有的人说父亲太心急了。父亲在背地里总说,他们什么都不懂。他说,牛吃了一冬的干草,虽有料,但养分毕竟不足,就像人,一年四季还想吃点青菜呢。父亲说的也在理儿。每年的早春,将牛拉出去放时,能明显看出牛眼里的欢喜。它总是慌着去啃路边的青草。初春的草芽都长在往年的梗上,牛的嘴上会被扎得渗出点点血迹。父亲心疼牛,嘴上却说,这样时间一长,牛嘴就长出了茧,以后吃草就不怕扎了。突然我会觉得父亲的话中蕴含了某些关乎人生的道理。当然父亲也会将牛牵到冬日烧过荒的地方去放,那里的草绒活儿,长得又旺盛,牛用舌头卷起青草,在嘴里嚼上一阵儿,便“咕咚”一声咽了下去。父亲看着牛安静地吃草,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在农村,牛一般会有两大功用,一是牛下的牛娃儿能卖钱,这也是农村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另外就是用作耕地耩地了。我家的牛称不上高大,却健硕,膘也好。父亲训牛有方,牛犁起地来也好使。小的时候,我常常陪父亲去犁地。每次都是我在前面牵着牛,父亲背着犁子、牛套,手里还拿着条扎鞭,在后面赶着牛。

到了地,父亲总是会让牛在地埂上先吃会儿青草,自己就蹲在地头儿上吸上一棵旱烟。过后就把犁子校校,将牛套紧紧。弄好后,父亲让我把牛牵过去。牛站在地头上,父亲一只手轻轻摸着牛脊背,另只手拿起牛套,待牛站稳后,父亲就把牛套搭在牛脖子上。牛自然性的后退,父亲还是抚着牛,嘴里说着“吁”“吁”,说上几声,牛便不再动了。父亲将牛套绑紧,再在牛嘴上带上一个牛笼套,这样牛就不能再去吃地边的草了。

犁地时,牛走在前面,吃力的曳着犁子,犁子将土地掀起,露出新鲜的犁筏。父亲在后面佝偻着身子,跟着犁子走。父亲一手扶犁把儿,一手扶犁中,手将犁子使劲儿的往下按,这样地就能够犁得深些。父亲咧着嘴,汗不住地从他深深的沟壑上爬下,此时的父亲像憨厚的牛。

往往犁地时,父亲手中会拿着那条扎鞭。这扎鞭年道有些久,是用帆布拧成的,风刮日头晒,它都不会烂。扎鞭大抵和小孩子的手指一般粗。扎鞭细,抽风的响,打在牛身上却疼,能起一道紫痕。牛身子一疼,就会拽着犁子使劲的向前。父亲每每打牛时,嘴角都会一颤,显然是心疼牛。鞭子抽在牛身上,疼在牛身上,也疼在父亲的心上。

每次犁地时,父亲爱骂牛。骂得狠,日妻来娘的骂。邻家也在犁地的人总觉得父亲不可理喻。但我知道,父亲只是犁地犁得太累了,就拿他最爱的牛来撒气。这时,牛也怕父亲,便会闷闷地四蹄向前奔,用力的拽着犁子。牛走的快,地犁得也快,一个上午就能犁一来亩耕地。一上午下来,牛累的直喘,父亲也累得端坐在地头上,抽上几根烟卷儿。父亲心疼牛,犁上几个来回趟,就让牛站在地里歇歇,他会拿起水桶打水让牛喝。他自己也坐在地里歇歇腿。坐在地里,闻着新鲜泥土的清香,虽然很累,父亲的脸上欢喜。歇过一会儿后,父亲便说:“歇好了,该出力了!”不知这话是说跟自己听,还是讲给牛听,抑或是两者都有吧。

夏日的早上,父亲也会去放牛。每天清晨一大早,天都不大亮,父亲便牵着牛出了家门。那会儿的天蒙蒙亮,一轮疏月斜斜地挂在天上,淡淡地灰白色。牛脖子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为清晨增加了几分空灵。早上放牛的时间不长,因为人们还要吃饭干活呢。牵牛回来后,父亲会给牛抖一大筐的草。这草是父亲头一天下午割的。都是些嫩草,就算放的焉了,牛也还是爱吃。待牛吃完后,父亲会将家里的屙水给牛喝,里面有时还会加上一瓢麸子,这样牛也能喝上点儿油水。

酷暑的正午,日头最毒,晒得地面有一股股的热浪,扑在脸上,蒸的脸烘烘的痛。父亲心疼牛,正午顶着日头给牛换地儿。中午给牛饮水时,父亲总在里面加点儿硝。硝拔凉,牛就不容易中暑,如果喂上一个夏天,牛还不会掉膘。

晚秋,草芽回,牛也得从山坡上赶回来的。这叫归坡。归坡后一直到来年春上,牛只能吃些干草和麦糠。我家邻着牛屋北边有用石棉瓦打起来的屋子。四周用土坯砌成,墙体也因年久而变黄。家里叫它草庵儿,里面放的全是麦糠和干草。每年打过麦子后,麦糠都不舍得丢掉,拢起来,等清早去挑。父亲打麦子时会用石磙多碾上几道,这样碾出的麦糠绒活儿,牛肯吃。干草是稻草用铡铡成尺把儿长的稻草。我家的草庵较大,却只有一头母牛和一犊子,吃得并不多。待来年牛出坡时,草庵里还会有些儿剩草。这都是父亲的功劳。每每天不亮,父亲就挑着两个罗头去稻场挑草。一早上能挑上十几挑儿,挑完时正好赶上吃饭。农忙时,这些杂活儿都是加紧了时间干的,歇不得。

越冬时父亲能把牛养的油光膘肥的。拌料时父亲会舀几瓢麸子,在料缸里搅几下,若有屙水,也会拿去给牛拌草,牛就能够沾些儿荤腥。早上牛要吃三槽草,每一槽都是父亲辛辛苦苦用草筛子筛出来的。草筛子筛草,草软,牛肯吃,也吃得干净。三曹吃完就早上八九点了,父亲将牛拉出去,饮点儿水,拴在门前的杨树上。

日子一天接着一天,日升,还有日落。平淡的生活,也还是抵不过岁月的老去。

几年后,牛老了,不再配犊子了,地里的活儿也干不动了。家里多次想把牛卖了再买头年轻的,可父亲总说“再等等,再等等。”父亲只是舍不得。可终究还是卖了。一个早晨,牛最终被“牛经纪”们牵走了。父亲扶着牛送了很远才站定,痴痴地望着牛离去的方向。早晨的风吹着,微寒。父亲的身影显得单薄而落寞……

这儿过后,家里又买了一头年,只是这牛不猖生,怎么着也还是摸不着它的脾气。后来,家里买了车,牛就没有再用了。再后来,家里盖新房,牛屋也就被扒掉了。父亲望着已滩落的屋子,久久站着,像在回忆着什么……

关于农民的文章9:父亲的“伙伴”

文/郭华悦

父亲是个农民,很普通的农民。

小时候,天还没亮,就能听到院子里传来磨刀声。这是父亲起床后的三部曲,先是磨镰刀,然后是擦洗农具,接着才是吃早饭,然后再晨曦微露的时候,带着他心爱的农具,牵着牛,往地里进发。

一直到夕阳西下,才会看到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门口。父亲的肩上,背着农具,手里提着镰刀。进了家门,先是轻轻将农具放下,然后再仔细清洗。其实,多数如父亲一般的农人,累了大半天,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哐当”一声,把农具扔一旁。可父亲从来不这样,轻轻柔柔的,仿佛那不是铁做的,而是瓷器一样的易碎品。

父亲清洗农具的时候,眼神格外明亮。至今,我仍记得父亲的眼神,饱含深情。轻轻洗着,直至污垢和泥土都被洗去,露出了明亮的样子。接着,小心将农具归类,放在杂物间里,而不是像其他人,随手把农具扔一旁。

有些老旧的农具,父亲总舍不得丢。比如只剩半截的镰刀,父亲依旧会定时清洗,好好存放。对父亲来说,不管新旧,那都是陪伴着他度过无数个日子的“功臣”。没有它们,也就没有如今的衣食无忧,更不会有儿女们的成长。

那时不理解,父亲为何对一堆农具如何重视?后来,渐渐长大,也慢慢明白了父亲的这种情节。在父亲的眼里,那不仅仅是农具,更是相依相伴的“老伙伴”。父亲的汗水和泪水,和“老伙伴”们一起,交织成了一曲悠长而艰辛的曲子。

如今,搬了新家,也不再种田了。但家里,依旧有个专门的小房间,是供父亲放置那些农具的。父亲不曾再添设农具,多年来尽管精心保养,但昔日的农具也如父亲一般,渐渐露出了斑驳的面目,逃脱不了岁月的侵蚀。但尽管如此,父亲依旧精心爱护着它们,几十年如一日,从不曾改变过。

我的农民父亲,没读过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每次看着他笨拙地擦洗农具的样子,我总不禁一阵阵心酸。父亲用这样的行动告诉我们,这是与这些“老伙伴”们的劳动,才创造了今天的好生活。

关于农民的文章10:我的农民父亲

文/董国宾

父亲在土里刨食,春播秋收,锄草施肥,一辈子与庄稼打交道,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记忆中的农民父亲,只出过两次家门。第一次是在我上大学的时候。那时我学习很用功,不知不觉中,发现视力在下降,于是就给家里去了一封信,说汇点钱过来,买一副眼镜。

一个晴朗的天气,瓦蓝的天空浮着几朵卷云。天空纯净的蓝,卷云白得透洁。同学们在上课,老师认真地讲,同学们认真地听。谁也没想到,一位老汉竟推门进来,愣愣地站在门口,目光不停地在教室里扫来扫去。他衣角卷曲着,手里拎着一个鱼鳞袋,刀刻的皱纹爬满了粗糙的脸,浑身上下散发着乡土的气息,骨子里却透着硬朗和康健。他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农民父亲。

宿舍里,父亲一把把我揽过来,急切地说,孩子,快让父亲看看,眼睛到底咋啦。我先是一惊,接着“扑哧”笑出声来,一字一句地说,就是近视眼。你没看见,好多同学都戴着眼镜呢。父亲得知我眼无大碍,才长舒了一口气,微笑着拿出一些枣子和柿子给我。我很后悔没有在信里把话说清楚。这事听起来虽有趣,却让我感到了温暖,也更让我记念和怜惜。

还有一次,父亲离开家乡,是去年春播的时候。

在朋友的帮助下,我开了一家羊汤馆。刚开业那会儿,生意还说得过去,后来一天不如一天。父亲听说羊汤馆生意不好,忙完农活,就急急赶到城里来。父亲来的第三天,我就去外地出差了。临走时对父亲说,要半个月我才能回来,羊汤馆的事你先照应着。

父亲没文化,更不懂经营和管理,可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濒临停业的羊汤馆,硬是让父亲给盘活了,纯收入一天比一天增多。

出差回来后,我惊奇地请教父亲。父亲手一摆,淡淡地说,小本生意,不要指望一口吃个大胖子。羊肉汤按成本卖给顾客,一分钱不多收,搭些功夫不算啥,我们只赚酒钱和菜钱。咱对得起顾客,顾客才乐意到咱这里来。别说,父亲的办法还真灵,现在羊汤馆的生意好起来,四面八方的顾客都喜欢来光顾。这不,我正盘算着扩大规模呢。

其实,我的父亲是农民,没文化,只懂得锄草和种地,哪懂什么经营之道。只是,无论对家人还是对别人,父亲心里装的总是慈爱和宽厚!

关于农民的文章11:我的农民父亲

文/菲阳

我的父亲今年八十高龄了。精神还算矍铄,除了胃有些炎症以外,身体基本没什么毛病。不过他现在每日必须干的一件事还是吃药,吃预防脑血栓的药,吃治疗胃病的药,吃补钙的药……母亲为此常常与父亲拌嘴:你整天就记得一件事——吃药!吃了这个吃那个,没病也吃出病来了!可背过父亲时却对我们说:多亏自己看重身体保养,有事没事就吃药,要不怎么能活到八十?年轻时我以为能活个五六十岁就谢天谢地了。

父亲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听说奶奶当年生育了十个,存活的却只有三个,因而父亲与大伯年龄差别很大,几乎与大伯家的哥哥姐姐同岁。奶奶很早就过世了,连大哥都未能见上。爷爷中年丧偶,无心打量家务,便把家长一职移交给了大伯。大妈生性霸道刁钻,奶奶不在了,大伯又是家长,父母亲年龄又小,所以大妈一直行使的是婆婆的权利却从没尽过婆婆的义务。因而父亲母亲从奶奶过世后几乎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连母亲生育的第一个孩子也因此而夭折,否则我该有一个年近六十的姐姐了。后来分家单过时,爷爷跟了父亲,家产却全部被大伯大妈独占,分给我们的只有仅供栖身的一口窑洞和三间老房子。

我们家当时可是远近闻名的“财东家”,不说家财万贯吧,起码也算个小康家庭。当年土匪曾光顾抢劫,结果被爷爷巧妙利用“高窑”(在窑洞侧面半空挖的小一些的窑洞。从窑洞里侧挖进,再向上挖,然后向院子方向挖个小窑洞,开个小窗户。站在窗口可以看见院子里的情况。是那个时代专门对付土匪抢劫的藏身之处。)上存的石头土块给打跑了。所以家底还算殷实,据说分家时光银元就有上千块,更别说其他了。分了个家,父亲由一个富农子弟一下子成了穷光蛋子。

十八岁那年,父亲参加了西北军,成了一名红军战士。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父亲成了他们营长的司机。半年后,由于从小就有的偏头痛病发作,父亲回家休病假。又半年后,部队多次催促返程,可父亲却留恋家乡不愿在外奔波,又不放心留母亲一人在家面对大妈的种种刁难挑衅,于是,放弃了大好前程而回家务了农。

后来,人民公社组建拖拉机站,搜寻懂技术会开车的人才,父亲便成了首选,顺利进入拖拉机站成了一名拖拉机手。每年麦子收割完后,父亲便与同志们一起到各个村子去犁地,偶尔还会给我们带回来一些农家水果或者小吃。父亲人实在,胆子也小,所以干活从不偷奸耍滑,加上在部队学得一手过硬的驾驶技术,地犁得又多又好,受到了各个村子干部的一致好评,所以很快就被提拔成了队长,又一路绿灯似的成了副站长、站长。可父亲始终未能转正成为一名国家正式干部。原因现在听起来有些荒唐:外公戴着“现行反革命”的帽子,经常被游街示众。据说外公曾经在国民政府里做过事,解放后就被打成了“反革命”。父亲是他的女婿,因而被诛连,被排除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干部队伍之外直到“退休”。所以,父亲是我们公社唯一一个当了几十年拖拉机站站长的农民。

一次病休让父亲从红军战士变回了农民,一个历史原因让父亲永远是一个农民。

父亲一生身体瘦弱,一米六五的个头让他看起来基本没有男子汉的伟岸可言,倒有几分女性的柔弱。可他一生养育了我们六个孩子,五男一女,个个身强体壮。五个儿子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就是我这个唯一的女孩子也能达到父亲一米六五的标准。村子里的人都说:这是你两口子积了德!你看村子里谁家有你们男娃多?长得好本事大?!母亲也常常提醒我们:你“大”这么一个又瘦又小的人能把你们六个养活真不容易!我知道,确实不容易。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八口之家仅靠父亲一个临时工的工资外加母亲在农业社劳动所得供养,的确艰难得很,需要付出许多常人不能想像的艰辛与努力。即使后来联产承包到户了,我们家分得了自己的地和牛,也因为我们纷纷离家上学读书缺乏劳动力,花钱的人多挣钱的人少而生活依然拮据。父亲肩上的担子从来就没有减轻过,甚至越来越沉重了。

记得我上高一那年,父亲在家里的一块两亩地里种上了甜瓜。那会儿己经有了薄膜技术,父亲领着我们几个孩子用木蛄椟儿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箶箕块儿,用耙仔细地耙地,直到整块地被整得平整如镜。然后打墚。父亲用自己的两条腿当尺子丈量着,划分着,用锄头勾出记号,哥哥们便把刚才捣得细碎的土用锄勾起一道一道一尺左右宽的土墚,上面用木板板轻轻压平。,弟弟在前面手里拿上那根父亲交给的树枝量着尺寸做着记号。我在后边跟着弟弟,从背包里掏出瓜种子,在他划的地方用中指抠个小窝窝,捏两颗瓜种子放进去。父亲说,只有放两颗才能保证出苗率。放一颗的话如果刚好是个坏种子就麻烦了,将来必须补苗,会延误生长期的。等一行种子点完了,父亲与大哥一人拉上塑料薄膜的一头儿给种子盖被子——上薄膜。到此为至,瓜就算种上了。我们全家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终于种完了瓜。我期待着瓜熟的日子,那时候我该放暑假了,又有甜瓜吃了。

起初甜瓜出苗率高结果率高长势喜人,可一场鸡蛋大小的冰雹把满地雪白即将成熟的“白兔儿”瓜全部开膛破肚了。没两天功夫,满地苍蝇肆虐臭气熏天,香甜可口的香瓜成了粪堆上的一抛臭粪,留在瓜蔓上的小瓜芽儿已所剩无几,一年的收成宣告完完了。

又过了七八天的光景,被打蔫儿的瓜蔓慢慢站了起来,好像又恢复了生机重新活过来了,逃过了一劫的小瓜也懒懒地伸开了腰。父亲脸上有了些喜色儿。

谁知过了几天后,先前死里逃生的“白兔儿”一个个都像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残兵败将,个个先天不足歪七扭八,样子难看极了。完全失去了“白兔儿”瓜应有的风姿绰约高洁美丽,让人看了除了心痛还是心痛却又爱莫能助。父亲的眉头又紧锁了起来。也难怪!好多事都等着卖瓜的钱呢!

可瓜儿岂知人之痛?不管长成啥样儿,该成熟的时候它便也成熟了。父亲默默地拿起竹编筐子驾在自行车后座上,骑上车子奔瓜地去了,我与母亲紧随其后也去帮忙。父亲说:把能吃的都摘了。我们便四散开来各自摘瓜,没有了收获的喜悦,剩下的只有惋惜与心痛。我们默不作声地摘着,不一会儿就装满了两筐。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左右,母亲早早给父亲做好了饭菜。父亲急急地吃了几口,把母亲给他包的馍往提包里一塞,提上秤往自行车前一挂,手扶着自行车把儿等待着我们把瓜筐子往后边放。母亲和三哥一人一边抬着瓜筐子,吆喝着一二三放,瓜筐子便沉沉地压在了自行车上,车轱辘马上瘪了下去。父亲的身子明显地晃了晃,他努力地稳住车把子不让车子倒下。由于我们住在沟底车子又过沉,父亲一个人根本没法推着二百斤左右的车子爬上坡,所以每次都要有人帮忙推上坡,到了塬上平些的路段了,父亲就可以骑着赶集去了。集市在离家三十里外的外县,要去得早才能占到一个有利的位置,早卖完早回家。所以父亲每次卖瓜去时都匆匆忙忙,为的是能占到好位置。去晚了就被挤在角落里,买东西的人根本看不见,即使再好的货也买不到好价钱甚至可能卖不完。瓜如果卖不完就只能倒掉成垃圾了。

这次推车的任务交给了我。我与父亲拚力向前推着,不敢松手歇息。陡坡上稍一松劲,沉重的车子就会往下倒退而无法控制。很快,父亲佝偻着的背上出现了一个湿圈儿,起初只有隐隐约约的鸡蛋大小,慢慢地氤氲开来,成了手掌大小、帽子大小、脸盆大小直至整个背上全部湿透了。我头上的汗水吧嗒吧嗒往下滴,和进了脚下的泥土里。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汗滴和下土”的句子,噢,原来是这情景呀!手里的手帕儿早己浸满了汗水,我干脆不再用它擦,任凭汗水肆意横流,只是当汗水模糊双眼时擦擦眼睛。我想像着父亲脸上必然也己被汗水浸满,看他不时摔头,肯定是眼睛被迷了的缘故。

终于爬上了坡顶,我和父亲可以站起腰身歇歇了。我松开了手,抬起头伸伸腰摔摔手。父亲依然手不离车把子,他把瓜筐子的左边重重地靠在自己的右腿上,感觉稳当了才直起了腰。他回头朝我笑了笑说:你歇一下就回去吧,这下我一个人就能行了!我答应着歇着,想看着父亲骑上车子走远了我再返回。我怕父亲一个人不能骑动那么重的车子,万一摔倒了咋办?谁给他扶起来?……

四五分钟光景,父亲一边催促着我赶紧回家,一边再次擦了擦自己脸上还在往外淌的汗水,回头急急地蹬着自行车往前奔去,猛地跳上骑着走了。看着摇摇晃晃往前冲的自行车,父亲秃秃的头顶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的心里充满了酸楚。父亲己不再年轻,他瘦弱的身躯能否承载得住如此重担?会不会把他瘦小的身躯压垮?!

满以为这筐瓜多少能卖点钱贴补家用,可当一脸沮丧的父亲进了家门时,我们仅有的希望彻底破灭了。父亲赶集去得早,确实占到了一个好位置。我们家“白兔儿”瓜品种优良,虽然经历了冰雹洗礼模样儿不再那么漂亮,可味道基本没多大变化。所以,父亲早早就卖完了瓜,换成了四十几元钱,乐颠颠地装进了自己白衬衣的前兜兜里,推着自行车在集市上转悠着,想给我们几个孩子买点好吃的带回家。走到油糕摊子跟前,他兴冲冲地让摊主包了两元钱的油糕装进自己的提包里,伸手掏钱时惊呆了!卖瓜的钱连同从家里带的二十几元零钱一个大子儿不剩地不翼而飞了!父亲呆在原地好久,心里恍惚得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父亲要给大哥娶媳妇儿了。大哥晚婚,那个年代二十五岁结婚是真真正正的大龄青年了。不是大哥条件差找不到媳妇,而是大哥太帅气太优秀了,方圆五十里竟没能找到一个与他般配的女子。当然大哥心高气傲也挺关键。父母亲要娶的第一个儿媳妇直接决定着将来的家风门风,他们也要千挑万选呢!左耽搁右耽搁,结果二哥三哥的婚事也迫在眉睫了。

农村娶媳妇都讲究彩礼钱,三个媳妇儿紧跟着,确实让父亲为难了好一阵子。我记得那时候,父亲不是上东边塬赶集卖牛就是上西边塬赶集卖粮食,换回来些钱就放进红木箱子里。红木箱子是父母亲的保险柜,除了父母亲谁都不能打开,钥匙被他们藏在不知道什么地方。那一段时间,父亲经常打开箱子数钱。数数钱再扒在粮囤上看看,还不时用笔计算着。由于经济原因,老凑不够娶三个媳妇的钱,处于中间位置的二哥主动表态,他的婚礼一切从简。于是二嫂被二哥带到铜川单位上举行婚礼。说举行婚礼,其实就是简单给大家发个水果糖喝杯茶,等于向大家宣布一下两人己经成亲了而己。为此二哥二嫂耿耿于怀了许多年就不难理解了,毕竟人一生就一次婚礼,女人一生就做一次新娘。可父亲己经尽力了。大哥的婚礼风风光光,还动用了乡里唯一的一辆东风牌汽车接新娘;三哥的婚礼是在家里举行的,虽然不铺张却礼数周到,热闹详和。

我的婚礼父亲提前就告知了原则:不收彩礼,不搞陪嫁。学习现代人的理念结婚,省得将来被人家家里人说闲话。两个弟弟的婚礼也基本遵循这个原则。父亲虽然文化程度不高,母亲目不识丁,可他们始终坚持婚姻自由,儿女的婚事自己做主,他们基本不参与意见,最多提供个建议而己。所以,我们家从来没有为了爱情与家庭抗争的机会。呵呵!

如今,父亲已是儿孙满堂了,享受着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时不时地给远在他乡的儿女们打个电话,询问一下生活工作学习情况。说说他与母亲的身体健康状况,提醒我们:他们该吃什么药了!该检查身体了!让我们随时掌握情况确定未来“工作”方向,以免错过最佳治疗就诊时间。父母健在,是儿女们最大的福分;父母身体健康更是儿女们最大的幸福。如果我们工作忙碌没顾上及时给他打电话,不出一周时间,父亲的电话必然如期而至。我知道,他牵挂着我们,即使他己八十高龄,我们都己过了不惑之年,可在父亲眼里我们依然是他的孩子,虽然我们经常私底下说“父亲现在真像个孩子”,可我们永远是父亲的孩子。

我的农民父亲,一生吃着皇粮却没个正式身份的父亲,用自己低矮的身躯瘦弱的肩膀撑起了我们六个孩子的天空,也令母亲的天空豁然开朗。让我们在饥荒年代没有挨饿,在落后贫脊的农村里都有书读,通过读书都获得了生存本领捞得了一个饭碗。现在,我们六个必须撑起父亲的天空。父亲的天空也该云开雾散艳阳高照了!

关于农民的文章12:母亲,识文断字的农民

文/王社珍

一直想写写母亲,但总不知从哪里开始,多少次铺开纸张笔墨,多少次白纸收官,已无法细数。缠缠绕绕盘根错节的母爱,枝枝蔓蔓浸染生命的母爱,我紧紧抱在怀里取暖,却难以用文字表述,文字在母爱面前花容失色无能为力。但我还是要写写我的母亲,让母爱不仅留在我的身体里,也留在文字里,等我老了,让儿孙们念给我听,那是在聆听母亲的声音,感受母亲在身边的暖。

母亲八岁时,姥爷就去世了,姥姥带着五个孩子艰难生活,在五个孩子里母亲最小,但母亲是最勤劳的。母亲很小时就跟着哥姐们去田间劳作,跟着姥姥学纺棉花织布,样样能干,样样是能手。母亲上学时也是班里的学习尖子,课堂提问,母亲还未回答完毕,老师已在黑板上写下5分。姥姥家在儒家寨,母亲上学的地方是杨桥镇,两地相距8华里,每天天不亮,母亲就与同村的几个同学一起出发,晚上月亮升起来才能回到家里,每天步行16华里,两头不见太阳。母亲知道像她那样贫困的家庭,姥姥能让她上学很不易,母亲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母亲在班里的成绩几乎囊括第一,按现在的说法母亲是“学霸”。

但到母亲中学毕业那年,正赶上文革开始,升大学不以成绩论,而以家庭成分论。据母亲说,土改时因姥姥家有座祖上留下的二层土楼,被划为富农成分。这个富农成分把母亲的大学梦击得粉碎,看到那些学习成绩极差的同学上了大学,而母亲这“学霸”却被大学拒之门外。母亲的心跟着梦一起碎掉了,母亲失声痛哭,最终大病一场。母亲后来说,打击太大,大脑都不听使唤,好几箱书不知弄哪里去了,全丢了。那几箱书里有一本母亲最喜欢的小说《林海雪源》,母亲说她喜欢书里的白茹,上中学时母亲一直希望自己长大后像白茹一样“能文能武”。小时候母亲爱给我们讲《林海雪源》里的故事,很多词句母亲背得很流畅。

母亲没能上大学,由于喜欢读书,找了个大学生丈夫,就是我父亲。父亲就读的大学学制五年,读完第四年时文革开始,大学解散,父亲和同学们被发送到东北牧场,后来父亲一直在外地工作。从母亲嫁给父亲那一天起,家里的大事小情全归母亲一人“掌管”,母亲常自嘲自己是“里里外外一把手,千斤重担一人担”。

在我记忆里母亲常常到夜深才睡,天不亮就起床,我们兄妹四人和爷爷奶奶的衣服鞋袜全靠母亲一针一线缝制,所用布料也是母亲纺棉花织出的。《花木兰》里唱“白天来种地,夜晚来纺棉,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干”,还有“穿的鞋和袜还有衣和衫,千针万线都是她们连”每听到这段唱腔,我就会想起母亲在田间劳作、在灯下做针线的影子,这影子刻在我记忆深处。

有一年冬天,四清工作组住在我家东屋,工作组的同志对奶奶说,你家媳妇真勤快,每天凌晨四点钟左右屋里的灯就亮了,很准时。那是母亲开始纺棉花或是做针线了。那时家里穷买不起新衣服,母亲常把大人穿剩的衣服洗净翻新,给我们做冬天的棉衣,虽然不是新面料,但干干净净的,穿在身上暖暖和和,棉衣带着母亲的体温抵制着严冬的寒冷。母亲说大人多勤快一点,孩子就更幸福一点。为了兄妹几人能穿得干净体面,母亲三更眠五更起是经常的事。妹妹小时候早上醒来总问母亲,娘,你又一夜没睡?妹妹睡前,母亲在灯下做活计,妹妹醒来后母亲还是那个姿势坐在灯下做活计。长大后妹妹常与母亲说,那时觉着你夜夜不睡觉。母亲煤油灯前做针线的影子是妹妹心中抹不掉的记忆。

母亲晚上做针线,白天参加生产队劳动。我们家就母亲一个劳力,挣的工分少,一年到头,分不了多少粮食还要往生产队交钱,父亲挣的那点工资常常都捐给了生产队。

后来有了自留地,母亲把心思都用到那点自留地上,我们家的口粮才不那么紧张。再后来耕地分田到户,分田到户给了母亲充分展示种田本领的场所,也让母亲的勤劳与能干展现得淋漓尽致。

母亲一个人耕种着十来亩农田,起早贪黑,但从没让我们兄妹向老师请过一次假,母亲说所有的苦和累她一个人担,让孩子们都好好学习,将来有个好前程,不要像她一样生活这么辛苦。别的农家都有男劳力,甚至一家有三四个,但母亲就是侍弄的庄稼比他们的还好,可以想像母亲付出了怎样的辛苦劳作。曾经有一位爷爷指着我家的田地说,你们看看人家一个女人种的这庄稼,你们这些男劳力还不如一个妇女。母亲在农忙时几乎天天在田地里,夏天的中午,天气热得知了发疯似地叫,做农活的男劳力也都早早的回家休息,母亲也会早回家,是因为要给上学的我们做午饭。吃过午饭,那些家里劳力多的人都歇响,躲过中午的炎热。母亲一个人,田里农活多,又不甘心自己的庄稼比别人差,于是母亲吃过午饭带上一壶水就去田里干活,汗水一把一把往下流。“锄禾日当午,汗滴和下土”是我母亲的写照。母亲是文化人,常把这句话挂嘴边,给自己鼓劲。在画家眼里,午间空旷的田野里,烈日照耀下,碧绿禾苗间,一个劳作者的身影,一定是一幅很美的画面。而劳作者“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的辛苦,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收麦是母亲最辛苦最难熬也是最幸福的时节。收麦时节,母亲天一亮就去麦田,上午十一点钟有时还吃不到早饭。有一次,我放学后去麦田找母亲,母亲正在捆麦捆,看到母亲被风吹得零乱的头发,深陷的眼窝,疲惫憔悴至极,我难过地说,娘,你咋成这样了?娘说,昨了?我说你累得都变模样了。娘说,没事,“收秋抢麦”吗,麦收是要抢的,一年里最忙碌的庄稼活就是收麦,得抓紧,不然老天一变脸,一年的辛苦就打水漂。麦收后看着打麦场上一堆堆的新麦,母亲脸上露出幸福的笑,捧起一捧新麦,放在鼻子前闻啊闻,喜悦地说,真香啊!这是土地给我的回报,我的付出上天是看得到的。母亲热爱土地,母亲说,土地真好,种啥长啥,种一粒粟,收万颗子。母亲不舍得浪费一点土地,边边角角都种上作物。后来我们家搬进县城,母亲执意要留下自己那份田地,一到农忙时母亲就回到老家,在自己的那份田里干农活,这是母亲一年里最高兴的时候。

农闲时,母亲又成了村里的“文化人”,母亲常帮村里人读信写家书,更是我们兄妹的好老师,我和哥哥是文革时期上的小学,那时农村小学的学习氛围就是没氛围,母亲就在家里教我们。特别是珠算,我们兄妹四人的珠算都是母亲教的。二妹刚参加工作时在供销社棉厂,刚上班就赶上收购棉花,我二妹的珠算让那些老收购员大吃一惊,因为那时学校里根本不教珠算,他们问我妹妹怎么算盘打的恁好?我妹妹骄傲地说,我娘教的,很小时我就会。小妹妹毕业后在农行工作,小妹的珠算更是出类拨萃,这皆得益于小时候母亲传授的珠算“秘方”。我上初中刚接触方程式那阵,昨也找不出等量关系,列不出方程式,很清楚地记得母亲一边拉着风箱烧火做饭,一边自编文字题,教我列方程,那情那景,那火苗映红的母亲的脸,至今记忆犹新。后来我数学成绩一直很好,这都要归功于母亲的教导。

应了母亲的那句话“所有的苦与累都让我一个人担了,让孩子们好好学习将来有个好前程”,我和哥先后考上学,分配在机关工作,两个妹妹也都有自己称心如意的职业。母亲用她一生的辛苦与智慧,换来我们兄妹四人的幸福人生。如今七十多岁的老父母跟着我哥在县城住着一百七十平的大房子,安享晚年。我们姐妹三人在市里工作,总想让母亲来市里住,母亲却说,只要她和父亲能打理自己的生活,就不给我们添麻烦,只要我们都过得好好的她就高兴,她哪也不去。我们每次给父母打电话,母亲总说:“我和你爸都好,不用操心啊。”即使父母有些小病小灾,只要他们能自己处理,就会说“我们都挺好,没事,别挂心。”老怕给儿女添麻烦。这就是我的母亲,为儿女付出一辈子,一生一无所求,老了还怕成为儿女的累赘。

人人都认为自己的母亲是世上最伟大的母亲,我要响亮地说,我的母亲是最最伟大的母亲,我的母亲有着一般母亲少有的优秀品质,在那个读书人极少的年代,母亲有着文化人的智慧与学识,又有着农民的朴实善良与勤劳,这种双重角色是那个时代的妇女中少有的。

母亲对我影响最深让我受益终身的,是母亲做事时那种执着和不服输不甘人后的劲头,这劲头潜移默化地感染着我,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方式。

感谢母亲!

关于农民的文章13:美丽的秋天

文/李婉绮

一年一度的秋天来了,秋天是农民最开心的季节,因为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秋天的果实有很多,有橘子、苹果、葡萄、石榴等等,橘子挂在树上就像小灯笼,多可爱呀!果树都被压弯了腰;石榴就更可爱了,打开石榴外衣一看,里面有许许多多的石榴宝宝,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像一袋子圆润的红色的珍珠,颗颗发出耀眼的光芒,引人入胜,美丽极了!秋天就像一位金发的姑娘,她用金发拂去了大地的酷热,将清爽和明亮带向人间,她用宽大的衣衫挡着风寒,却把沉甸甸的果实奉献给大地。

人们爱秋天,爱她的天高气爽,爱她的云淡风轻,爱她的野果飘香。秋天,使农民的笑容格外灿烂。秋天来了,树叶黄了,叶子一片一片的从树上飘落,就像孩子离开了妈妈的怀抱,奔向另一个更宽广的新天地,落在地上既可以作肥料,又可以把路面装饰得美轮美奂,人们走在上面就像走在一条五彩缤纷的地毯上,你想这是多么美的画面呀!

秋天来了,色彩缤纷的季节也来了,果实熟了,稻谷黄了,田野里农民们都在忙着秋收呢,哪家小朋友在树上摘果实呢,树下面谁家的小妹妹弯着腰在地上捡果实呢,两条小辫子像两只蜻蜒的翅膀,正上下的飞舞着,往篮子里塞着果实时,头一点一点的,像觅食的小鸟。当缕缕炊烟从村中升起的时候,农民们带着满满的笑容而归,田野上飘荡着他们快乐的歌声。

月落柳梢,劳累了一天的农民带着甜蜜的微笑进入梦乡。这就是美丽的、使人难忘的、充满色彩的秋天!

关于农民的文章14:好听的“唠叨”

文/陈吉花

她,只是一位农民,她的一生都与大大小小的家务相伴,她从不怕苦,她任劳任怨,她总是起早贪黑,她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唠叨,总是让我的耳朵不得安宁。

“小花,你的雨伞有没有拿好啊?”我刚要回答,她又开口道“小花,你有没有带那盒我帮你准备的蛋炒饭?”说完,她伸手便“拽”下了我刚背在背上的书包,拉开书包拉链,几经查证后,确认我把东西都带齐了,她才肯“罢休”。此时,我的朋友在不远处叫我了:“小花,快走了,上课要迟到了!”我应了一声,跑出了家门,听到她在我身后说:“你的鞋子要不要换一双?今天恐怕会下雨,你鞋底滑,摔跤了怎么办。”我停住脚步,很不耐烦地对她说:“你烦不烦啊?不用了。”然后心里嘀咕“反正摔跤也是我的事,又伤不到你。总之,你担心的人永远是我哥。”再加快脚步继续走,到朋友身旁时,对朋友说:“她就是这么啰嗦。你别介意。”这是我的小学,我童年生活中每个早晨都不可缺少的对话。

终于上初中了,学校离家远,一个月只能回一次家,所以,上学那天,我特别高兴,心想“我终于脱离‘苦海’了,我终于自由了,我的耳朵也得到解放了!”

上初中有将近一个月了,我总感觉不快乐,总觉得缺少了什么。而初中生活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什么都要自己安排,食堂里没有她做的蛋炒饭,宿舍里,夜晚冷了没有人为我盖被子,有时候生病了,没有人为我买药,为我送来开水,没有人对我说“把药吃了给你糖”。仿佛一切都消失了,突然好想家。

一个月之后,我如愿以偿地回到了家,并决心不再跟她吵闹,不再说她烦。可是,刚进家门,一大串问题就像雨滴打在我身上,感觉好“冷”,也好烦。“小花,回来啦!”拿过我的书包,拉我坐下,说“累不累?”“初中生活怎么样?”“学习成绩怎么样?”“同学们有没有欺负你?”“老师对你好不好?”此时,我的逆反心理战胜了我的理智,我吼着说:“你知不知道你很烦,我的成绩很差,老师、同学都看不起我!这下你满意了吧!?”她沉默了良久。然后说:“成绩不好不要紧,努力了就好。”我知道,我的话伤到了她,因为我看见了她眼眶里的泪水。

回到学校,我依然没有后悔的意思,还对我的朋友说起这件事,她们都说:“你好幸运你好幸福!”或许,这时我才明白什么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或许,这时,我才有那么些许内疚。

如今,我进入高中已经一年了,回家的机会少了,一个学期才可以回家一次,在学校里再也没有了她的“唠叨”与“啰嗦”。直到每晚想家,想她时我才明白,原来,我最离不开的始终都是她。

每一次回家,我唯一看到的只有她辛勤的劳作,还有她的黑发里多了一点白花,她以前白白嫩嫩的手如今已结满了老茧,她少了些“唠叨”,她总是说“只要以后你们过上好日子就好。”而我却后悔了,可是,还来得及吗?

她就是我的妈妈。

此时此刻,我不得不承认,世上最好听话,是妈妈的“唠叨”。

关于农民的文章15:父亲

文/李岩岩

父亲是一名地道的农民,我儿时的记忆里父亲整天不苟言笑,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用自己的勤劳耕种着地里的玉米和小麦,换来微薄的收入以支撑家用,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家境虽有好转,但变化甚是不大。

儿时的六月,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时令水果和零食,有的最多的是拉乡卖冰棍儿的。用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后座上用麻绳绑着一个木制的长方形的箱子,箱子有大有小,箱子四周每一面的下方用不同颜色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字“冰棍”。箱子的上方再用一床大红花的棉被盖着,几乎每天中午都能听到那富有穿透力且拉着大长音儿“卖冰棍儿喽……”,那声音就如流星划过寂静的夜空,总是给我留下美美的想象。

有一天中午正值吃饭时,“卖冰棍儿喽……”的吆喝声再次响起,我颤颤地对父亲说想吃冰棍儿,正在吃饭的父亲没有说话,起身领着我走到大街上。那时仅比我大一岁的堂哥也正站在卖冰棍儿的车子前眼巴巴地瞅着,父亲给我和堂哥各买了一支两毛钱的,但我想要5毛钱一支的(在当时已是比较高档的产品了),委屈地呜呜哭起来。我的眼泪没有换来父亲的同情,最后父亲也没有给我换5毛钱一支的。这件事其实我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父亲会经常在我的面前提起,说“如果当时咬咬牙给你换一支,就不会惹得你哭了一中午,更不会出现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跟我提过要求”。父亲说这话时,脸上刻着愧疚,语气带着自责。

自己未做母亲前,父亲提起这事我只是莞尔一笑说:“这事我早就忘了,你还记得。”自从自己成了家,有了孩子才深切地感受到“父爱如山”的内涵。

我住在城里,离父母家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自然回家的次数就比较多。每次回家前我会给父亲打电话,问家里需要什么?父亲总是干脆利落地说:“人回来就好,家里什么也不缺。”其实,父亲利用我路上的30分钟会到镇上买些西瓜等水果回来,当我到家时,父亲已经把西瓜放在从井里提上来的凉水里凉一会了,西瓜吃到嘴里那种凉是自然的。对父亲的这种凉西瓜的方法,我觉得很自然,也从未多想。有一次和母亲通电话,偶尔对母亲说父亲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会生活了,西瓜不再放冰箱里而是放凉水里凉一下再吃。母亲告诉我,父亲说我胃不好,怕我吃放冰箱里的西瓜肚子不舒服,这才放到凉水里的。听了母亲的话,我的心口一阵湿润,有一种热泪似要喷涌而出,却又哽咽在喉咙里。

母爱的伟大在于孕育着生命,父爱的深沉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它要么体现在行动上,要么深埋于心里。

记得冬天的某一天回家,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给我带,父亲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最后拿出一大桶花生油让我带着。我对父亲说“上次刚拿了一桶,还没动呢,这次不带了。”父亲语气坚定的说“带上”。说完硬是给我塞车上。母亲对我说,父亲经常在她面前念叨,说闺女越住越小,儿媳越住越大,家里有什么都得给你留一些,这样你才能觉得娘家还是你的家。

父母生活在农村,家里的一些农副产品自然是不少,每次离家前,父亲总会大包小包的给我装满满的一车,我对父亲说“这么多吃不了。”父亲会说“在外面生活、上班不比在家里,不容易。你们一个楼道里或办公室的有不嫌弃的多给他们一些,对别人要大方些,宁可咱吃点亏,也不能让别人说咱不好,再说咱家自己种的,吃着放心,也不值钱。”父亲的这种正直、善良、友善的品格自己在潜移默化中秉承了下来,也让我受益匪浅。

亲情是人间永恒的主题,父爱是人类不灭的记忆。

这就是我的父亲,我亲爱的爸爸,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没有豪气冲天的话语,他用普通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滋润了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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