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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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的散文1:挺立的河流

文/曹春雷

在这世上,有些河流是从大地流向天空的。它们起源于泥土,发散于空中,以一棵树的形式存在着。

当然,我说的就是树。每一棵树都是一条挺立于天地间的河流。只不过,与匍匐于大地上的河流相比,它们太安静了。即便内心澎湃汹涌,可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它们始终是内敛的。

无疑,在春天,树的河流是流得最快的。如果你走进一片安静的树林,把耳朵贴近一棵树,凝神听,你会听到水从大地慢慢涌上来,通过无数条细小的毛根,如无数条小溪集聚,最终经过大的树根汇成一条向上的河,汩汩地从树皮里流过,然后流向每一条树枝、每一片叶子。

如果你没有听到,并不表示这条河流不存在,而是因为你的心还没有真正静下来。每天只关注于人世喧哗的人,他的心永远也听不到树作为一条河流汩汩流动的声音———这是树的一个秘密,它们并不对所有的人开放。

对树的河流来说,树皮是通道,也是河岸。如果要扼杀一棵树,只要将一处树皮环剥,树就会慢慢枯萎。河流从此处被截断,树的生命便被无情地终止了。所以,在乡下,农人可以允许一头牛啃食一棵树的枝叶,但决不允许啃这棵树的树皮。枝叶没了,可以再生,树皮没了,树便会死去。

当一棵树被砍伐后,从断面处可以看到汁液慢慢渗流出来。那是树的断流,也可以说是树的眼泪。当眼泪流尽了,树便枯去。所以,当看到一棵树的断面,数着它的年轮时,也可以认为这个断面是树的墓碑。它忠实地记录着,这棵树在世上挺立了多少年。每一圈年轮,都曾是一条涌动不息的河流。

崖缝里的一棵树,足以让你油然而生敬意。

它也是一条河流,但它从哪里汲取水分呢?不知道。它靠雨水活着的吗?不知道。可以知道的是,它把根扎在了石缝里,而不是扎在泥土里。它把自己挺立成了一种不屈的姿势,把自己生长成了让世人励志的一个标本。在这样一棵桀骜的树前,一个再失意的人,也没有理由继续沮丧。

在这喧嚣的世上,人也可以做一棵安静的树,无畏风雨,不惧冰霜,吸纳一方阳光,散发勃勃生机,在天地间挺立成一条昂扬向上的河流。谁能说,这样的河流不是幸福的河流呢?

河流的散文2:河流———载信仰流向远方

文/高子旋

作为汪峰的歌迷,从最早听的专辑《怒放的生命》到如今的《河流》。这10年间,见证了汪峰个人的成长,时间的流逝带给了他更多的除了名和利以外的东西。有喜有悲,但更多的是彷徨和呐喊。面对困惑时的选择以及向人性与社会发问。

汪峰把人生比做了一条河流。2005年汪峰发布了《飞得更高》,那时的他抱着吉他,豪情满怀:生命就像,一条大河,时而宁静,时而疯狂。这首歌像极了青年时的我们,那个时候我们就好比刚从高原上发源的河流。身上积蓄无数的力量,带着勇往直前的精神和对未来美好的期盼,不顾一切的跑着,充满着朝气与活力。

然而,残酷的社会总会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你重重的一击。

2011年汪峰的《存在》唱出了无数人的心声:多少人走着,却困在原地。多少人活着,却如同死去。多少人爱着却好似分离,多少人笑着却满含泪滴。我们渐渐的长大了,进入中年,逐步走向社会,发现存在于儿时心中那些理想化的愿景在现实面前已荡然无存。就像河流进入了中游。面对着世间的种种不公,面对着数不尽的磨难,面对着各种名与利的诱惑。有人迷茫了,有人麻木了,有人选择了名利场,以至于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出发。“谁知道我们该去向何处,谁明白生命已沦为何物,是否找个借口,随波逐流,或是勇敢前行,挣脱牢笼,我该如何存在?”这或许就是现在每一个中年人的真实写照,每一个中年人的困苦,每一个中年人都应有的发问。白岩松说过,如果这个社会是极端的好或者极端的坏也罢。但是这个社会存在了太多的诱惑,太多的问题。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复杂的社会,以至于人性都变的如此复杂。

而这首歌以一种看似负能量揭开社会黑暗面的发问,告诉我们要按照自己的初心充满正能量的走在人生的道路上,按照自己的不为其他任何东西所左右的方式获得一种属于自己的存在感。

2015年汪峰又发布了新歌《河流》,这首歌一改之前摇滚乐的风格,是那般的舒缓。人生步入老年,好比河流的下游,宽广,积淀,包容。在历经了无数的大风大浪后,能够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去审视一生。这之中,有后悔,有自豪,有遗憾,但不管怎样都少了一分纠结,多了一分释然。而汪峰也告诉了我们人生真正的存在。“这么多年我,竟然一直在寻找,找那条流淌在心中的河流,我知道也许它,不在任何地方,或是就在我心底最疼痛的故乡”勿忘初心,就如河流的干流,一直坚守自己“入海”的梦想,从未改变。

其实时间仿佛一段段纤细的丝线,缠绕心头,慢慢体会那一指温柔,是纯洁的美丽,是璀璨的奢望。有人在笑,然而背后却有着多少的苦涩;有人在哭,哭得又是那般痛彻心扉。我们每天都在承受着现实与梦想间毫无防备的碰撞带来的结果。而在这之中,又能看到多少人发自内心的笑?这不是一种悲观,更多的是一种悲悯。就像坐在一列火车上,沿途的风光一瞬一瞬的浮现却又一瞬一瞬的销匿。这之中,总包含了些许无奈与遗憾。

或许这就是生活。

河流的散文3:生命中的河流

文/山东夏立君

沂河

我对那些生活在不靠山不靠水的村庄里的孩子,总是禁不住心生怜悯。——没有水,看不见山,童心往哪里安放呢?

而我是幸运的。沂河从遥远的山中,从我人生的起点,流进我的生命里。她是我生命中的原血活水。

我的家其实就是河的一部分。涨水时节,水甚至会爬上河岸,冲刷墙基那红红的柳树根须。河水几乎常年都是恬静的,清澈的。到了夜里,沂河会将她特有的水音送至我的耳边。那种水音,在世上的其他任何地方都不会听到。条件太“苛刻”了——临河的土屋,粗糙的木格窗棂,泛着浓烈土腥味且多年未曾洗过的枕头,三四岁至十多岁的年龄,干瘦的小躯体躺在光光的苇席上,饿着肚子或胃袋里装着一些粗劣的食物,大脑里面则塞满了那个时代特有的革命口号,还有一位躺在另一张床上虽然年轻却整日气息奄奄的母亲。条件还有许多,只有那些条件都具备了,你才会听见那种声音。那种声音,你能听见吗?水在动,沙在动,河在动,天在动,地在动,我在呼吸,我活着。沂河知道我童心里的所有委屈和快乐。

沂河沙声地纯粹地歌唱着,奔流,奔流 。

那是沂河的众声喧哗的时代,有各种鱼,各种鸟,各种昆虫。河流的母性意义不言自明,故乡的河就更是如此了。不论从哪个方向接近沂河,感受都是一样的:土地越来越平坦,空气越来越柔和湿润,鸡鸣犬吠越来越密集,你听见了水声,看见了宽宽的河床,看见生灵们在河上的狂欢。它们全是沂河母亲抚育的孩子。

1997年春节刚过,我不得不把将要远赴新疆喀什支边的消息告诉我那顽强活下来的母亲。其时母亲正缠绵病榻,她不理解她的儿子何以要抛下她走那么远那么久。我抚着母亲的病躯,找不出话来安慰她。我走到沂河里,在那里默默地呆了很久,暮色降临时才回到母亲身边。母亲说:“又去河里啦?除了脏水,什么也没有了。我有多少年不去河里了?糊涂了,不知道了。”在沂河边过了一生的母亲,竟有很多年不去抬步就到的沂河了。

母亲的衰病令我伤心,沂河面目全非同样令我伤心。清澈的水流没有了,鱼类几乎绝迹,鸟鸣声难觅,仅存的物种在量上也少多了。有许多曾与我的童年生活密切相关的美丽生命再也找不到了——它们可能已愤怒地绝迹了。这个世界已不配那么美好的生灵活着吗?河水仍在流,但流动声不一样了,不是纯净的声音了,不是愉快的声音了,是哭泣的声音,是呜咽。

水边仍有许多孩子——这个世界上总会有许多孩子的。他们不下水,都穿着整洁,看上去比我的儿时幸福多了。可是,他们对沂河会产生我对沂河似的爱吗?面对清纯的对象人会产生清纯的爱,面对污浊的对象呢?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孩子们没有看见过异常美丽的沂河。孩子们啊,这如何是好?

这令我更加向往沂河的源头了。天下的河都有一个清澈的源头,正如人有一个清澈的童年,母亲有一个清澈的少女时代。我没见过任何一条河的源头,但我相信天下的河是同源的,都源自一个高远清洁的地方。可是,谁还能向我指出一条称得上清澈的河流呢?她们流着流着,流了千年万年,流到今天,全都变节了。不是变节了,是被人们羞辱了。

我没法对母亲说这样的话:去遥远的地方是为了寻找一条不变节的河流。

沭河

沭河是沂河的姊妹河。两河同源于沂蒙山,几乎是肩并肩走过沂蒙大地,走向山外的大海。她的形态与沂河也是相似的。

师专毕业那年,我不想回家乡去,天性中的漂泊愿望促使我想走得远一点。师专生的天空是狭窄的,想走远也走不远。我被分配到邻县的一所中学。这所中学就座落在沭河岸边。

我在她身边生活了十余年,她知道我青春的全部苦涩和欢乐。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许多细节和话语,全都随流而逝。妻却一直在我的身边。沭河给了我最低限度的尊严和最高的奖赏。

在水一方。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爱情是产生在水边的。《诗经》中的情诗常常与水有关。不过,那是三千年前的事了。水边的爱情是越来越少了。

塔里木河

远离了沂河,远离了沭河,越过黄河,来到了塔里木河。

塔里木河是大地上最长的内陆河。她有庞大的水系。她接纳着来自昆仑山、天山、帕米尔高原的众多支流。我所在的喀什噶尔就是她是上游水系所孕育的一个着名绿洲。

我曾不避艰险奔波数千里,从她的上游出发,去探看她的中游下游。她的形态令人伤情。她不同于世上的任何一条河流。在从库尔勒至若羌的千里长途中,在胡杨、罗布麻、红柳、梭梭等沙漠植物的簇拥下,她时隐时现,有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势。我来到了她的下游,她已疲惫到了极点。水流细弱滞钝,几乎看不出是在流动。在短短的半个世纪前,她还能流进浩瀚的罗布泊,后来她流进罗布荒漠,现在她连罗布荒漠也走不到了,在离昨日归宿很远的地方,她就脚步踉跄,力竭而死,如一声长长的叹息。

河流的样子表明河流都想走很远的路。世上河流的归宿总是一片大水——湖或者海,河流走到一片大水就没法再走了。我曾看见河流入湖入海的情景,那种开阔懒散的样子,仿佛表明那些河流的心情:不走了,这儿就很好。那些河流似乎寻找到了一个意义的汪洋。而塔里木河的心情是怎样的呢?她怀着强烈的想走下去的愿望却没法再走了。她生于雪域,死于荒漠。

塔里木河起自塔克拉玛干沙漠西南缘的高山雪域,然后沿北——东北——东——东南——南这一方向艰难推进,几乎把三分之二的大沙漠拥进了怀里。这是一位怀抱伟大妄想的温厚坚强的母亲。这大约是人世间一条最为负重累累的河。在世上最为寂寞的地方,她奋力挽起一条生命的长廊。莎车——英吉沙尔——喀什噶尔——巴尔楚克——轮台——库尔勒——若羌等,这些珍珠般的绿洲都是塔里木河孕育的。楼兰、米兰等古代绿洲则是这位母亲不得不舍弃的孩子。

我在孤悬西陲的喀什噶尔绿洲度过了三年时光。从绿洲流过的塔里木河支流有三条:吐曼河、克孜勒河(古称赤水)、叶尔羌河。与我关系最密切的是傍城而过的吐曼河。我所供职的中学就在河的东岸,我每天要见她好多次。热爱河流的秉性促使我去探看她距城较远的河段。在我的维吾尔弟子阿布都的带领下,我们溯河而上,很快就看见了蜿蜒于大戈壁上的吐曼河。河两岸没有一棵树,也不能说有草,却有一群羊,放羊的是位喀丝巴郎(维语称姑娘)。羊群索索地前行,卷起漫天尘土,煞是壮观。羊吃什么呢?原来它们在寻觅从远处刮来的树叶,也小心地啮食骆驼刺较嫩些的尖部。羊也吃骆驼刺呀?我一直以为羊只吃草——我这样说道。骆驼刺也是草呀。——阿布都笑着纠正我。我恍然大悟——骆驼刺本来就是草呀。我早就发现,在南疆沙漠地带做头牲畜,也要比其他地方的牲畜更坚强一些才行。

传来了幽幽咽咽的歌声,是那位牧羊姑娘在唱。在喀什城乡,我每时每刻都能听见各种各样的维吾尔歌吹,对此差不多已经漠然,但这姑娘的歌声却特别,我想,这其中一定有深情的内容。我对弟子说:“你听,她唱的是什么意思?”阿布都凝神听了一会,说道:“这是木卡姆组曲中的一段,歌词大意是‘你的生命,我的生命,不都是一个命吗?为了你的愿望,我愿为你***亡。’”停了一下,阿布都将最后一句修正为“我愿为你去牺牲”。我知道木卡姆是维吾尔人有名的土风歌舞。几乎全是对爱情的向往与歌颂。这就是几句关于爱情的誓言。它深深地打动了我。这之后,我又走过一段很远的路,一直走到新疆最西南角的塔什库尔干塔吉克族自治县,然后沿中巴公路走到了国境线,来到红其拉甫口岸。世上最为清澈的河流终于让我看见了——她就是塔什库尔干河。她源自雪域,由南而北,流入叶尔羌河,叶尔羌河又流入塔里木河。她流经的全程,海拔大都在4000米以上。我从喀什出发来到这里,每一公里海拔就上升7米多。这真可说是一片净土,高原,雪峰,激流,无不纯净。我终于摆脱了人类制造的所有垃圾。流在这样的地方,她的愉快心情一望而知:水量不大,冰凉彻骨,但激情奔放,婉转自如,她天真,她无畏,重要的是她清澈,彻底的清澈。从地图上判断,她可能就是塔里木河的正源。

这位雪域少女,后来成长为一位坚强的母亲 。

“我的生命,你的生命,不都是一个命吗?为了你的愿望,我愿为你去牺牲。”

塔里木河,你教我追求清澈与坚强。

好好看一看那些河流吧。人们似乎忘了,人类就是在河流的教育下长大的。我爱这些河流,清澈的我爱,污秽的我也爱。污秽不是河的错,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们的错。那不是河的污秽,是你的污秽,是我的污秽,是大家的污秽。

我的河流,你的河流,大家的河流。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大家的。你不清澈,我不清澈,这世界如何才能清澈?

河流的散文4:河流

文/张丽

梦里,总回到记忆的原点。一条河绕着村庄,女孩挑着箢箕,从村口袅袅的炊烟里走向河坡。河坡舒缓,她哼着歌儿,脚步欢快,一对辫子前后打着节拍。她是奔向河边的,伙伴们等不及了,都从水里冒出黑黑的头喊她。她放下箢箕,脱了衣服,从漫水桥跳下,融入白白的水花,融入生命的河流……

那是我童年的生活场景。除了天寒地冻,我几乎每天都在河里打猪草。我泡在水里找猪食,三头猪在母亲的期待里长大,一头卖了交学费,一头保证日常开支,一头留作杀年猪。猪全靠吃草,养到300来斤得一年多的时间,三头猪一顿吃三脚盆猪食,三顿得两担猪草。田里的猪草养分足,猪爱吃,但太有限,铲除了就难再长。河里的猪草多,捞的时候不带动根,生生不息,取之不尽。那些草在清水里疯长,天天捞,天天有收获。人类生存的本能和智慧仿佛与生俱来,打猪草多了,站在河边一望,我就能辨别哪里水草多。清冽的河面若是呈墨绿,就水草丰茂。跳下去,扁担草、狗尾巴草、香英草,牵绊人的双腿,胳臂伸下去,手一捞,狗尾巴草就是一抱。可猪也挑食,不吃狗尾巴草,猪爱吃的香英草茎脆叶嫩,柔美如柳,却不多。扁担草一丛丛,一片片,滑腻,边缘有刺,要把它捞起来得钻到水底,用手一把把拉断。憋在水里打猪草很辛苦,但看到水面层层叠叠的水草,没有一个人说累。

那条河不仅生长丰茂的水草,有段水域还长着莲藕,菱角。莲藕在浅水区,盛夏生绿色的叶,开红白的花,秋天结殷实的籽,长白嫩的藕。野生的菱角有凌厉的角和坚硬的外皮,吃起来费劲,我们喜欢家菱角的脆和甜。没人过问是谁丢下的菱角种,它蓬勃地蔓延,从绿叶间开出细细的白花。等结出菱角,就有人蹲在大脚盆里,晃晃悠悠去采摘,见者有份。清澈的水里,鱼儿欢快地咂嘴,野鸟悠悠低飞,几头水牛“困”在淤泥里反刍,黄牛在河坡吃草。水静静地趟过漫水桥,远处传来抽水机隆隆的声响,喝饱水的秧苗绿得刺眼。

偷懒贪玩是孩子的天性,菱角的茎叶鲜嫩,是猪的大爱,有胆大的孩子干脆去捞菱角藤,捞一把牵动一片,既摘了菱角,又得了猪食,留得充裕的时间去河心戏水。

小河的中心有棵枯树,伸出黑色的枯枝,简直是小河的“河标”,是我们的乐园。因为怕鸡鸭猪狗糟蹋青菜,也为了方便浇水,父辈们把菜种在河对面的河坡。游水过去能偷黄瓜、菜瓜,刨红薯,扯萝卜,吃得天昏地暗。记得我刚学会游泳不久,看伙伴们踩在树桩上啃偷来的食物,真是羡慕极了。他们的光身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们的嬉闹声打在水面有金子般的脆响。鱼儿似乎听到了咀嚼声里甜甜的味道,争着抢着吞食他们吐出的残渣,向我摇头摆尾。那是棵枯树,因为五六个孩童而变得鲜活。一个枝分出一个孩子,只附着一个点,在水面或趴或仰,在枝头或站或蹲。那样的热闹无疑是极大的诱惑,我不知不觉偏离了河岸,一点点向河心游去。枯树是我的目的地,它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我拼命地游还是到不了,一口气不来,我呛了口水,在水里沉浮。不知道是谁拉了我一把,只一个旋转,我的手触到了枯枝。稳住身子后抬头四望,水,到处是水,包围着我;光,到处是光,照耀着我。那一刻,我如回到母体的婴儿,徜徉在羊水里,天空高远,大地隐遁……

河流的散文5:河流

文/张丽

梦里,总回到记忆的原点。一条河绕着村庄,女孩挑着箢箕,从村口袅袅的炊烟里走向河坡。河坡舒缓,她哼着歌儿,脚步欢快,一对辫子前后打着节拍。她是奔向河边的,伙伴们等不及了,都从水里冒出黑黑的头喊她。她放下箢箕,脱了衣服,从漫水桥跳下,融入白白的水花,融入生命的河流……

那是我童年的生活场景。除了天寒地冻,我几乎每天都在河里打猪草。我泡在水里找猪食,三头猪在母亲的期待里长大,一头卖了交学费,一头保证日常开支,一头留作杀年猪。猪全靠吃草,养到300来斤得一年多的时间,三头猪一顿吃三脚盆猪食,三顿得两担猪草。田里的猪草养分足,猪爱吃,但太有限,铲除了就难再长。河里的猪草多,捞的时候不带动根,生生不息,取之不尽。那些草在清水里疯长,天天捞,天天有收获。人类生存的本能和智慧仿佛与生俱来,打猪草多了,站在河边一望,我就能辨别哪里水草多。清冽的河面若是呈墨绿,就水草丰茂。跳下去,扁担草、狗尾巴草、香英草,牵绊人的双腿,胳臂伸下去,手一捞,狗尾巴草就是一抱。可猪也挑食,不吃狗尾巴草,猪爱吃的香英草茎脆叶嫩,柔美如柳,却不多。扁担草一丛丛,一片片,滑腻,边缘有刺,要把它捞起来得钻到水底,用手一把把拉断。憋在水里打猪草很辛苦,但看到水面层层叠叠的水草,没有一个人说累。

那条河不仅生长丰茂的水草,有段水域还长着莲藕,菱角。莲藕在浅水区,盛夏生绿色的叶,开红白的花,秋天结殷实的籽,长白嫩的藕。野生的菱角有凌厉的角和坚硬的外皮,吃起来费劲,我们喜欢家菱角的脆和甜。没人过问是谁丢下的菱角种,它蓬勃地蔓延,从绿叶间开出细细的白花。等结出菱角,就有人蹲在大脚盆里,晃晃悠悠去采摘,见者有份。清澈的水里,鱼儿欢快地咂嘴,野鸟悠悠低飞,几头水牛“困”在淤泥里反刍,黄牛在河坡吃草。水静静地趟过漫水桥,远处传来抽水机隆隆的声响,喝饱水的秧苗绿得刺眼。

偷懒贪玩是孩子的天性,菱角的茎叶鲜嫩,是猪的大爱,有胆大的孩子干脆去捞菱角藤,捞一把牵动一片,既摘了菱角,又得了猪食,留得充裕的时间去河心戏水。

小河的中心有棵枯树,伸出黑色的枯枝,简直是小河的“河标”,是我们的乐园。因为怕鸡鸭猪狗糟蹋青菜,也为了方便浇水,父辈们把菜种在河对面的河坡。游水过去能偷黄瓜、菜瓜,刨红薯,扯萝卜,吃得天昏地暗。记得我刚学会游泳不久,看伙伴们踩在树桩上啃偷来的食物,真是羡慕极了。他们的光身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们的嬉闹声打在水面有金子般的脆响。鱼儿似乎听到了咀嚼声里甜甜的味道,争着抢着吞食他们吐出的残渣,向我摇头摆尾。那是棵枯树,因为五六个孩童而变得鲜活。一个枝分出一个孩子,只附着一个点,在水面或趴或仰,在枝头或站或蹲。那样的热闹无疑是极大的诱惑,我不知不觉偏离了河岸,一点点向河心游去。枯树是我的目的地,它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我拼命地游还是到不了,一口气不来,我呛了口水,在水里沉浮。不知道是谁拉了我一把,只一个旋转,我的手触到了枯枝。稳住身子后抬头四望,水,到处是水,包围着我;光,到处是光,照耀着我。那一刻,我如回到母体的婴儿,徜徉在羊水里,天空高远,大地隐遁……

河流的散文6:窗外的河流

文/晓寒

站在窗前,一眼就望到了这条河流,它裹着草木和云朵的影子,穿过杂乱的脚步、车辆的轰鸣和一些无以名之的喧闹,消失在楼群的那一边。

早先,这条名叫浏阳河的河流,以旋律的形式流向很多陌生的土地,流进一个时代的心灵。而我,也和很多人一样,对它的了解,仅仅停留在这样一个层面。略有不同的是,后来,我来到了城市里,和它隔窗相对,有时,波光返照在我的落地窗上,屋子里荡漾着舒适的潮湿,有了流水的节奏和水草的摇曳。这样的氛围,节制,内敛,像是某部小说中隐晦的叙述。

不过,我并未因为对它肤浅的了解而感到羞愧,每一条河流,都是深不可测的,在与人和土地的风云际会中,隐藏了多少细节,孕育了多少谜一般的秘密,留下了多少命运的悲欢和跌宕,这些遮蔽在滔滔流水里的内容,没有人知道。

在这世上,没有人真正懂得一条河流。

多年前的那些夜晚,我沿着这条河散步,踏着薄薄的夜色,经过其中的一座拉索桥,从河的彼岸走回河的此岸。我见到的河流,是停滞不前的,奔流或者喧哗,对于它,犹如一件艰难的事情,仿佛在无声地倾诉,又像在努力掩饰着什么。如同一个孤独的老人,徘徊,伫立,张望,回首,这一切都带着可怕的沉默,似乎正在用这样的举止和神情,揭示明天的命运。昏暗的灯光落进水里,冰冷的光芒恍恍惚惚,从河床深处层递上来,那种感觉,像独自站在雪域高原,听着一个长长的颤音。

头顶,星辰的旷野沉沉地压下来,不时有人像我这样满怀慵懒地走过。岸边的落叶松已经长大,像谁举着一个熄灭的火把。夜色慢慢转深,我和陌生人擦肩而过,也来不及和熟悉的人打招呼,彼此像是怀着某种决绝,把背影丢失在充满暗示的树影里。

很多人在河边钓鱼,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姿势各异,蹲着,站着,斜倚着栏杆,坐在小板凳上。上饵、甩杆、收线,夜色落在他们脸上,每一张脸都涂上了黑暗的表情。 他们面前,呈一字型插着一长排钓竿,这些钓竿,属于其中的一个人,或者两个人。钓竿上系着一个小铃铛,风吹过,铃铛没有响动,就像它们主人的那张嘴,一句话也不说。

我出去的时候,他们就在,等我往回走的时候,他们还在。鱼饵原封不动,身边的脸盆、塑料桶和鱼篓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他们吹着夜风,茫然地望着幽暗的河面,等待着少得可怜的鱼上钩,河流已经满是伤痕,不再是当初那样鱼腾水跃。失望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明知道结果是失望,第二天照样会来。他们,似乎超越了普通的垂钓者,追求的不是表面的收获,更像在垂钓一段往事,一些遥远模糊的岁月,一张脸,或者一个笑容。等到露水滴落,他们拖着自己的影子,顶着像被石磨碾碎的星光往回走的时候,眼前辽阔空旷,内心的钟声正在如约地敲响。

大概是五年前,我改为跑步,顶着晨曦,沿河奔跑,把那些柳条的缠绵、风的吟唱、夹竹桃和鼠尾草的呓语,远远地甩在身后。天空一马平川,河流在蓝色光芒的抚摸下,泛起缕缕轻烟。钓鱼人不见了,留下一岸空旷,像是为我专门辟出的一条跑道。后来才知道,河流经过了治理,污水彻底分流,已开始禁渔,他们那些垂钓的工具只能束之高阁,再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不时,一条鱼冷不丁地弹起来,它无忧无虑,弯着身子,像一钩新月奋力跃出云层,随后又猛地坠落下去。成群的白鹭不知疲倦来来回回地飞,一会掠过头顶,一会又融入那和它们的羽毛一样洁白的云彩,消失在天空的边陲。我似乎看到一条河翻了个身,听到它那颗沉睡的心,开始在巨大的胸腔里搏动。

有一天,竟意外地看到了一只野鸭,它在一丛芦苇边,若无其事地浮着,见到我,大概被吓到了,踮起双脚,踩着流水,呼扇着翅膀,一路向对岸跃去,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轻功。水波接二连三脆生生地荡开,丁丁当当地响着,让我想起那年那天邻家女孩的笑声。

野鸭,古人称之为凫,栖身于江河湖泊,是一个古老的物种。几千年前,作为诗人的意象,从《诗经》和《楚辞》中划开一道水波,然后,和鹤、雁一起,一平一仄,游弋在唐诗宋词的长河中。我从没见过野鸭,当时也未在意,以为这只野鸭只是误打误撞来到了这条河里。

没想到从那以后,我陆续见到一群又一群,三五只的,上十只的。有一天,居然看到了一群二十多只的。这些野鸭,个头不大,麻灰色的毛,淡黄的喙和双脚,看起来跟家鸭差不多。它们不再怕我,自由自在,在波光之上觅食,嬉戏,梳理光滑的羽毛。慢慢游远时,变成许多细小的黑点,像是一条河流用来区别于同类所作的标记。

我这才知道,它们已经把家安在了这里。此后,它们的欢乐、忧郁,希望与梦想,都与这条河流息息相关。风吹过,送来一种旧日子的味道,这是许许多多昨天的堆积。一条河流被彻底唤醒,露出生动灿烂的笑容。它仿佛正在构思,如何打破现实的边界,让往事像青草一样复活,在生命的某个拐角,捣衣声橐橐地响着,水花摇落碎银似的光芒,夏布如月光下凛冽的霜,带着苎麻的清香覆盖了蜿蜒的沙洲。

时光从未停下脚步,一晃又是多年,我仍旧不懂窗外这条河流,只是无意中触摸到了其中的一个皱褶。早早晚晚,波光照旧返照在我的窗上,屋子里除了流水和水草的气息,还多了一些声音,那是鱼虾在跳跃,水鸟在拍打翅膀。

河流的散文7:穿越城市的峡谷

文/王春连

穿城而过的河流很多,那你见过穿城而过的峡谷吗?建在城市中的公园很多,那你见过在峡谷中修建的公园吗?我想这样的城市和这样的公园,在世界都是很少的吧。但是在黔江新城,就有一个这样的公园,一条幽深的峡谷穿城而过,蜿蜿蜒蜒、悄无声息的向大山的深处游去。

这条峡谷生长在黔江城的东面。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作为弹丸之地的黔江老城,已经不能适应当地社会经济的发展。乡镇要发展,城市要扩容,于是城市东进顺应了历史的进程,隧道的打通拉近了老城和新城的距离,一座新兴的城市在一个个铲平的土坡和丘陵中站立起来。在这座新修建的城市中,一条隐身千年的峡谷被人们挖掘出来,建造了诸多的景点,让人们在闲暇之时,游走于此,体验宁静和空寂,享受幽美和净化。

一个冬日的暖阳天气,我们一家人有幸游览了这座峡谷中的公园。这是个周末,来游玩的人很多,来来往往,上上下下,三个五个一伙,十个八个成群,行走在新建的小路上。路建两条:一条绕山坡而行的山道,一条沿崖壁而凿的栈道。

先说山道。道依山势而建,宽不足2米,迎面相逢可以擦肩而过。路面用龙骨石粉碎的石子与水泥浇筑而成,凝固后用凿子戳成条石状,晃眼看,就是一条条龙骨石搭建的石梯。路面平整,多数路段都是石梯,两边栏杆如网状,走累了可以靠栏休息。途中一座亭子,建在山顶,亭子不大,小巧玲珑。说是山顶,有点言过其实,不过也就几十米高,只是它在这段路的最高点,视野相对开阔。依栏远眺,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一条条公路纵横交错,一座座桥梁横跨山涧。工地上,一台台推土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那高大的塔架立在空中,长长的塔臂延伸在新建的高楼之间,钢筋水泥铸就的新城已经初具规模。

小路继续向前伸展,下石梯,上石梯。周边是光秃秃的岩石,岩石少有棱角,面上光滑,大小形状不一。岩石间杂以矮小灌木,巴茅草,丝茅草,不知名的野草,颜色已然泛黄,在深冬的山风吹拂下,摇摆着低垂的头。路边有工人,在岩石的缝隙栽种着弱小的雾人子树。

走在半路,感觉身子开始发热,脚肚子也有点发软, 一群小孩子,从我身边嘻嘻哈哈跑上前去。我想这些孩子们久居城市,常坐教室,一旦跑出野外,面对大山,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大自然的恩赐,这种放纵而自由的心绪,从那童稚的声音里纯粹地表现出来。

路的制高点,建有一宽阔的平台,圆形,地面铺就青石板,周围圈有栏杆。在平台的右边,人工开辟出大片土地,正在按照规划修建游泳池、农家乐、娱乐馆。打造公园的工程还在紧密锣鼓、如火如荼进行。在平台的左边,峡谷横断的对面,立一刀削般的壁崖,岩石裸露,寸草不生。

再说栈道,这是人工新开凿出来,供人们游走的上山之道。这条栈道修建在峡谷一边的半崖,顺山缓缓上行。栈道在悬崖的边上,向外镶嵌钢筋水泥铸就的柱子,上铺石板,整个栈道悬浮空中。走在栈道,战战巍巍,犹如在空中漫步,脚肚打闪,久之发麻,有恐高症者,不可通行。上可视悬崖,崖壁无遮无掩,一线长天,高悬头顶;下可瞰峡谷,瞅一溜浅水东流。平视峡谷对岸,近在咫尺,似乎伸手可触,然又遥不可及。两山岩石,刀砍斧凿一般,齐崭崭直挺,岩石多处裸露,色呈黑褐。石缝中,或生几株落叶的杂柴,或长几窝蓬乱的野草,也许是深冬季节,两岸风景,少有生气,只有热闹的人流,给这寂静的山谷带来喧闹的气息。

细看风景,栈道离河谷200来米,河沟乱石堆叠,河滩窄而平缓,一股溪流在乱石中蜿蜒而行,河水不急,流而无声,水色略显浑浊。栈道长约1000来米,弯弯曲曲,顺谷而上。如若要窥视整个峡谷,可站在连接两岸的跨河大桥,居高而下,审视峡谷上下全貌。峡谷之水从老城逶迤而来,在这深深的幽谷中辗转盘旋,才不舍地流向大山的远方。我想,在那洪水暴涨的季节,浑浊的山洪汹汹地涌进这狭窄的谷中,卷起的波涛拍击着两岸的岩石,轰轰的巨大声响定然让人心惊肉跳,腿脚发麻,那又是怎样的震撼人心、气势磅礴的景象呢?

我站在这座高高的大桥上,遥想大自然造就的这高深而伟岸的峡谷,是山崩地裂的地震,把这座大山从中断然劈开,还是从黔江老城来的洪水锲而不舍,经年累月的冲击?没有答案,也无需探究,我们只需到这幽静的峡谷来洗涤城市的喧嚣和躁动,让住在钢筋水泥笼子里的人们,清静的享受自由和清爽。

河流的散文8:一个人的河流

文/袁姣素

认识周伟先生从一个字开始。

他的《一个字的故乡》里,一个字就能让人读懂故乡,魂牵梦萦;那几多的人生奥妙,故土风情,如梦如幻,在那个柔软的地方起舞、沉醉。让人无论多远都能嗅到花草,捧住泥土,触摸炊烟……

他说,故乡是一篇干脆的散文。我说,周伟就是篇干脆的散文,干脆得只留下一个字的味道。

人在尘世,最令人心动的莫过于“真”了。他真是将这个“真”字演绎到了极致。就跟他笔下的七娘似的,七娘把食物留给比她矮瘦的丈夫七爸吃,说是要把七爸喂养得高大一些,像个男人。老人说:这哪儿的话,又不是你的崽!七娘就说:“这是我自家屋里的事,要哪个多嘴烂舌的讲!”

也许,一个人是一个人的命运,一切也都是有个天数使然。但诸多的不尽人意并不能让他懈怠,反而是越挫越勇。在他的作品《碎一地》中看到一句话——“依我来看,这世界说到底是玻璃的……碎一地的阳光,碎一地的温暖,碎一地的美好,碎一地的温柔,碎一地的善良,碎一地的笑声,碎一地的流年……这世界,怎么说碎就碎了?”在这里可以看到他痛切心扉的破碎。尔后不久,我又看到他的新作《内心的乡愁》。周伟内心有强大的一面,也有其情绪化的一面,但无论风云怎样变幻,信念不变,梦想永恒。

再看《草生》,有评论家说这是一个儒道兼容的文本,“天地间,有生有死,有枯有荣,死既必然,生何以为?草生草灭,花开花落,风停雨住,云开日出,一切都将还归平静的生活。”草的人生,草的力量,唱一曲草的生命挽歌,此文足见他对生命终极意义的解读,生命诚可贵,精神价更高。

每当心情抑郁的时候就会想起他的作品《看见的日子》:那瞎眼的二婆婆放在嘴巴里嚼的干豆豉,一粒一粒地扔进时光的深洞里,那嘎嘣嘎嘣脆的就是日子。那些胖的、瘦的,荤的、素的,或酸、或辣,或甜、或苦,或神仙般的日子,都是那样地熟悉和真实,生生地活在我们看见的日子里,日出月白,云卷云舒。

《大地无乡》却是他超越大地的抒写,文中一句“大地永无乡,心安是吾乡”让我们看到大地之子的精神原乡,几十年如一日。这种扎根泥土的执着与守望令人钦佩。《大地黄好》中我们又能看到一地的黄金,流泻千里,气势磅礴。

着名作家谢璞老师曾经开玩笑地说:周伟,想不到,你还是个鬼才呀!谢老看到周伟的作品《乡间的和弦》时,心花怒放。他冲口而出说:“妙!妙不可言呀,像一首诗一样,清新,自然,美妙。”周伟同样只用了几个字就道破了乡间的大俗大雅,美妙之极。文本中有不同的生命解读,不同艺术的视角,妙人妙语,让人耳目一新。

周伟自始至终用一颗朴素的灵魂展示他的智慧,诠释生命,拓展深度。就如他的笔名“草莲”一样,有草的力量,有莲的高洁,有在土地上行走的踏实与安宁,更有大地般辽阔的胸怀。

他行走在大地上,为大地书写,一篇篇作品连缀起来就是写在大地上的一首长诗。

他如许之多引发心灵共鸣的灵性文字,让人喜爱,让人抒情。他那种糅杂的人性复杂与悲苦的大作品更是有着历史的厚重,让人掩卷而思。这些作品,沉淀了几十年的乡村命运与时代变迁,逶迤缠绵,熠熠生辉。有人说诗歌的力量就是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去。周伟就是在尘埃里不绝地歌唱,他唱出了新乡土散文的再生,用他质朴的思想,干净的灵魂,美妙的文字引领我们找到回家的道路,让我们看到光亮,怀抱阳光。

有人说,周伟是行吟乡间的歌者,是大地之子。福克纳也说,必须发自肺腑,方能真正唤起共鸣。我想周伟用他的一句话就做到了,他说,“一个人走在大地上,当他无法把心靠近脚下的土地,嗅不到故乡的味道,看不见袅袅的炊烟,他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是的,故乡是我们的灵魂之乡,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有道是:大道至简,大美至真。大家都说周伟的文字很纯,干净到无可挑剔,那种朴素的美,原生态的纯,如清风扑面,自然天成。那种用生命去体验与追求的本真生活,让我们生活这个生响的世界里,大地静美,人间清明。他的文字和为人,只一个字就让人记住,记住那些最平凡的经典,最简单的美好,最真实的感动,在心里扎根,开花,生暖,持久弥香。

河流的散文9:秋天的河流

文/谢祺相

秋天的河流突然瘦了,像减肥成功的女士,但是,其心境却不一样。

还记得夏天的豪情,记得纳入百川的气概,作为一条河流,收编了无数的草莽英雄,也算是作出了最大的努力。那些壮志凌云的浪花,那些豪气干云的潮涌,那些义无反顾的鱼虾,那些勇猛顽强的水草,那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堤坝,此时终于可以歇一口气,同功成名就的河流一起,过上和平而安宁的生活。秋天的河流,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可是,故乡还在否?那些依河而居的人,全都是自己的父老乡亲,华发苍苍,皱纹深深,这是秋天的景象。丰收的季节,已不需要河流的辛劳,就带着半河的水,过一个不再颠沛流离的生活。

秋天的河流,也有含情脉脉的时刻,也许那是在梦里,或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我们无法走进一条河流的梦境,尤其是在秋天,在河流心如止水的时刻。但我们可以倾听细浪的窃窃私语,倾听水与水之间的脉脉情话,在秋天,在很多人不再浮躁难安的时候,听懂河流的呓语已非难事。人们走南闯北,河流纵贯东西,都有着相似的经历,有着差不多的情感历程,人是感情动物,离开情感一刻也不能生活,而河流也有充沛的情感,离开情感一刻也不会奔流。人在梦中,经常出现河流的身影,相信在河流的梦里,也离不开人类的活动,人与河,早已到了情感互融难分彼此的状态。人类从野蛮到文明,世界从蛮荒到有序,河流也从桀骜不驯到温文尔雅,这是世界的走向,也是人类与河流的共同心愿。

河流的散文10:远去的河流

文/施奇葩

阳光一寸寸照进小阁楼。阳光将记忆割成无数碎片。

懵懂的我小时候住在外婆家,只要拐过几个大大小小的巷子,眼前便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流水之上,是一座雕花镂兽的拱桥,仰首,是白云流岚,俯身,是曲水流觞,两岸晓风杨柳花开花落,水中的风荷游鱼潮来潮往。清晨,阳光在清澈的河流中慢慢溶解,晨曦犹如曲面一般被定格在河流里。偶尔有一两条优雅别致的乌篷船划过,盈盈清水,悠悠木船,就像一幅朦胧的水墨画。小小的我站在桃红轻染的岸边,任阳光在肌肤上静然流淌,任诗意在心间轻舞飞扬。

我由于上学的缘故,不得不离开这座美丽的山村,不得不告别那条梦幻般的河流。

当小学的毕业典礼拉下帷幕,我撑着戴望舒的油纸伞,回到了心中的江南。车子缓缓驶入那个我魂牵梦萦的山村。茅檐青草旁边的那位白发老妇,就是我的外婆。我拉起外婆直接奔走向那条河流,却闻到了难闻的味道,让人昏昏沉沉的。外婆摇了摇头说:“这是从那条河里发出来的。”蓦地,我的心似乎被钉给刺痛了。我怀疑地看着外婆,然后不顾一切地跑向那条河流。怔怔地看着那条河流,我真的不敢相信,这还是以前那清澈静谧的河流吗?黑色浑浊的污水汹涌地流着,像一个凶恶可怕的黑色魔鬼。外婆拍了拍我的肩,无可奈何地说:“几年前,这里开始建工厂,一年之内,这里的工厂就如雨后的春笋,建了一座又一座,它们不停的向着河里排放污水,烟囱里排放出的臭气还会使很多人咳嗽。”

我朝不远处的村子看了看,那里也不再是粉墙黛瓦的拱桥小巷,而是林立着钢筋水泥的工厂。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里空落落的。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经决堤。一条河流,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远去。

河流的散文11:从故乡的河流出发

文/聂时珍

或许是我出生的地方离长江不远,或许是家乡那条叫蕲河的小河流,或许是村庄的梦想里溢满了小河的浪花,长江的波浪,大海的澎湃,一种解不开的河流情结根植于心底,多年来,影响着自己的生活,激励着自己的人生。

掀开河流的书页是在高中时代。那时热爱诗歌写作的我,写下了一首《长江从我心中流过》,这首诗经过陕西省丹凤县的白书哲老师修改推荐后,在他所在的学校《鲲鹏》校刊上发表(那时是铅字油印的)。也因于此,长江这条伟大的母亲河从此与我结下了无比深厚的渊源。从学校步入社会二十多年来,我手中的笔一直没有停止对河流的吟颂和歌唱,这种歌唱有时是一种无意的,但是发自内心的。在我的诗文描写中,吟韵河流的诗文为数不少,尽管我写不出文学大家苏夫子“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豪迈气慨,但我依然喜欢并执着地用文学表达对一条河流的满怀敬畏和怀念。诸如《中国河流》、《面对一条河流》、《世上没有相同的一条河流》、《长江北岸茅山港》(散文),在这些诗句文字间,组成河流最重要的元素——水,承载着我的情感,思念,记忆和历史变迁。

河流给我儿时的记忆是深刻的。最初的记忆是故乡的那条叫蕲河的小河流。那条小河从蕲北山区一路弯弯曲曲地奔袭,抵达长江。这条小河留给童年有喜悦,也有悲伤的回忆。

蕲河的水枯季节,河面不宽,河道不深,每年春汛涨水时节,蕲河这条看似平静的小河一反常态,河流变得宽阔,水流湍急,给行人过渡带来了极大的不便。在上个世忆七十年代,到易河村的小渡口乘木船,竹排是我们往返县城的主要方式和途径。在汛期过渡,因木船超载,加上水流湍急,时有乘客翻落入河的现象发生。这条故乡的小河也夺去了不少人的性命。

走得比蕲河更远,内涵更宽广,包容,豁达的便是世界上也是中国的第一大河流——长江,这条河承载着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风雨和时代变迁,见证明了新中国国富民强,日益强大地伫立于世界东方,让我们心中感到无比自豪。同时,也让历代文人墨客留下不少名篇佳句。在“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的意境里,我的乡愁与崔浩一样与生俱来;在“滚滚长江东逝水”里,我仿佛回到了那个“烽火连三月”三国时代,在“孤帆远影碧空尽,不尽长江天际流”思念与离别的另一番滋味上心头。离我家只有十几公里的一座长江北岸小港——茅山港从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繁荣,到九十年代走向萧条,到新世纪日渐落寞,那些流逝的年月,让人充满了无限怀念。

一溪故乡的水从蕲河出发,拥抱长江,奔向大海,抵达“奔流到海不回头”的梦想。远离故乡有多年的我,面对浩瀚的大海,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这浩瀚的海洋中有哪些水饱蘸着故乡泥土的味道和鸟鸣的清音?

河流的散文12:夜晚的河流

文/李汉荣

远远地,我听见河流的声音,那是一个熟睡的老人,梦境里发出的鼾声。

我轻轻走过去。轻轻地,我不能冒失地走近一位长者。我怀着尊敬的心情,去探望沉入睡梦中的孤独老人。

我看见了河流的睡相。在蒸腾的夜气里,在灰白的雾帐下面,他枕着冰冷的石头,裸身睡在古老的河床上。

河流的身体多么柔软和修长,服从坚硬的地理,他弯曲着睡眠,他一路折叠了多少波涛?

我站在河流的身边,我站在一位躺着沉思的老人身边。我不必问他在想什么,他的每一滴水都是思想。

即使最平静的时候,他仍然在记忆深处,抚摸过去年代的沉船。

我根本不能想象,一个老人白发后面积压了多少霜雪;我根本不能想象,一条河流的身体里埋着多少世纪的闪电。

即使在最黑的夜晚,河,仍然睁着明亮的眼睛,河不会迷路。没错,河到达的地方,都是他的目的地。

谁都陪伴过他,谁都很快离开了他。石头陪他一程,很快变成沙粒;鸟陪他一程,很快变成幻影;人陪他一程,很快变成传说;苍茫里,一条孤独的河自己走着自己。

谁不曾被河流照料?谁不曾听过河流的叮咛?即使最残忍的暴君,他也不能靠嗜血度过一生,当他渴了,端起盛水的碗,他是否也会看见,河流那仁慈的眼神?

我们似乎不知道,在这唯一一次的人生里,能与河流相遇,是怎样的幸运?这是万古一次的相遇,一条河横贯我们的一生。可是我们一次次辜负了河流,也伤害了河流。河给予我们清澈,我们报之以浑浊;河给予我们辽阔,我们报之以阻塞;河给予我们甘泉,我们报之以污秽;我们把恶毒的欲念抛给他,把手中的垃圾抛给他,把胡言乱语抛给他……

饱受凌辱的河流,默默地转过身去,一次又一次原谅了我们,在夜色深处,他独自吞咽着那难以下咽的食物,把痛苦的泥沙埋进心底。

此时,我弯下腰,把手伸进河流,我感到了河水的寒意,我知道,这是河流在为燥热的我降温,在为因高烧而龟裂的岸降温。

我继续弯着腰,我用双手搅动河流,我想制造一点波浪和漩涡,河水随着我的手起伏了片刻,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我由此知道:一生一世,我对河流的影响,比一条鱼对河流的影响,要小得多。

我躺下来,与河流并排躺在黑夜的床上,我好像躺在伟大祖先的身旁,与他一道流过万古千秋。一卷卷史书,被一页页展开,一页页打湿,一页页翻过。你听啊,随便打开一本书,总是哗啦啦的声音,那正是河流的声音。

我躺下来,与河流并排躺在黑夜无边的床上。像河流那样坦荡入睡真是幸福啊,没有噩梦没有鬼怪,宽广的梦境里覆盖着全宇宙的星光。

我躺着,我想象着,河流的心里一定怀着一个简单的期待:与他相遇的人们,都是纯真的孩子,干干净净地走过或游过,这一段湿润的时光,他将收藏他们干干净净的身影。

我躺着,我想象着:河流走着走着就把自己走丢了,当他一觉醒来,看见了海,却找不到自己,那时候,他该是何等惊慌?

我知道,我的到来并没有减少河流的寂寞,这位习惯于躺着沉思的老人,仍然像远古那样,怀抱着巨大的孤独和感伤……

河流的散文13:故乡的小河

文/盛飞

世界上的河流有千万条,记忆中有一条河始终在心中流淌,那就是故乡门前那条河。

故乡的河,原是一条不到三米的溪流,大修水利后逐渐拓宽,成了一条延长数十公里的河流。它的源头衔接大别山山脉,山涧中流泻下的泉水和山洪,灌溉着沿河两岸数百万亩肥沃的土地,也滋润着沿岸数十万的黎民百姓。

河床较宽,河滩上有一层厚厚的闪亮的沙子和河水冲流下来的鹅卵石,河堤上种有起着防洪作用的柳树和桐子树。每年的三月三这天,在河堤和河滩上都会聚集着众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每人都拿着一个盛菜的筐子和小铲刀,在地上寻找一种叫芸蒿的野菜。

芸蒿是一种带有药性的可食用植物,叶子茸茸的。当地有一种风俗,每年的三月三,家家户户都会到河边去采摘芸蒿,洗干净后捣碎,把糯米磨成的粉和它揉在一起,叫蒿子粑。芸蒿的汁是墨绿色的,用它做出的粑自然成了绿色的粑粑。“三月三,吃蒿粑,吃了蒿粑不长褥”,已成为当地儿童朗朗上口的歌谣。

每到夏季,这条河像初为人母的少妇,显得那么丰腴又有活力。清澈明亮的河水不知疲倦地日夜向东流去。沿河两岸,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石头墩位,每个墩位下面都长满绿油油的青苔,像胡须一样,用手一摸,滑溜溜的,这是人们洗衣淘菜的地方。每天上午八九点钟,人们提着一叠叠换下来的衣服和一筐筐蔬菜来到河边的墩位上进行清洗。河床里,有儿童嬉水声,妇女们洗衣的棒槌声,老人们的家常声,混合在一起,仿佛是一首欢乐祥和的交响曲,随着这流水,在河床上空久久地回荡……

河中有一种石斑鱼,个儿不大,肉汁鲜嫩,喜欢在石头缝中游荡。假日里,常常看到儿童们带着鱼篓相约结伴地来到河里摸鱼,一边戏水一边抓鱼,在阳光下享受着童真的快乐。

傍晚,站在河堤上,远远望去,缓缓的河水像一束白绫带,沿着高低起伏的河床无声无息地流向远方,就像母亲那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婴儿,含情脉脉,凝眸不语。

金色的夕阳下,沿河两岸葱绿的禾苗,茂密的桑叶,倚杖的老人,三两群荷锄结伴而归的农夫,还有那月光下的浪花,水声淙淙,如鸣佩环……平静而闲适。

此时此景,让我想起李白的诗:“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在已逝去的岁月里,故乡的河不停流淌着一个又一个欢乐而难忘的故事,河里的一草一木勾起人无限的遐思。风吹长竹,天高月淡,让人更加怀念花似胭脂的河岸,叶似翡翠的河床,水似水银般的河流,人似当年嬉水的少儿郎……

河流的散文14:直面时光

文/马浩

时光是隐形的,河流让时光显露了形象,坐对一条河,其实,便是直面着时光,回忆在水光中闪动,过往如影子映在面前,云影落在水里,变幻莫测,无疑是充满神秘的未来,而思索逡巡在岸边,守护着自己,坐标着当下。

面对一条河,每一个时间点的空间维度,都会被故事充满着,故事让时间鲜活如初,散发着无穷的魅力,这就是因何有故事的人总是要历经沧桑,沧桑这东西好像是块调色板,人生起始时的那一纸空白,让时光慢慢地涂抹,可否是漫画的初心?

坐对一条河,我常常无法抑制自己的思想,望着河流中倒影,拣点着过往岁月中的我,它让我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它仿佛存在于无以言说的感知里,呈现一种精神,故事就像一面镜子,表面看上去是面对着自己影像,实则是自我的精神交流。

一条河缓缓地流着,如同寻常的日子天天地过,曾经是天大的事,随着时光慢慢地冲刷,回味起来,多会觉得云淡风轻,无关紧要了。

迟子建有一文,讲述她闲翻青春时期的日记,日记中记载不少令当时她十分震撼的大事,当她读这些日记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些所谓大事了。看来,事情无论大小,能抵触到心灵的事,多能氤氲着灵魂的气息,就像袁枚回想与妹妹一起读书、捉蟋蟀,就像归有光项脊轩院中的枇杷树,就像朱自清忆念父亲的背影……

坐对一条河,多是面对着自己的心灵,是跟自己心灵在对话,一花一世界,一颗灵动的心,往往反映的不仅仅是自私的一己,更折射着眼中的世界。

人生要有生意,生意总是要与世界发生联系的,如果物质生活需要果的话,精神生活一定是花来充当,世上,或有不结果的花,却鲜有没花的果,也许有人说无花果没有花,那只不过是名叫无花果而已,无花果是有花的,我意不在此,不想在此科普。

苏东坡的诗句,“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一个“宁可”,一个“不可”,如生活的天平的两端,其倾斜度,一目了然。苏东坡可否受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影响,不得而知,不过陶潜的“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的生活态度,被悠悠的岁月打磨成了处世哲学。

人活一口气,活着,要有种姿态、面貌,精气神不可或缺,以怎么样的精神状态面对世界?这个问题没有固定的标准答案,这需要每个人坐对一条河,扪心自问。

俗话说,抬头三尺有神灵。这个圣灵,其实,不在你的身外,而在于自己的内心,心灵无法桎梏,看不见,摸不着,可它隐约着你对生活、对世界的态度。

人心需要温暖,温暖有时并不代表着火热,北方人都有这样的经验,冬天玩雪的时候,都会用冰冷的雪热热手,双手抓着雪互搓,不一会儿,手就感觉不冷了,与外部世界达成了和谐。

人生于世,经历世事沧桑,似乎看透了这个不尽如人意的世道,或许因此,人生舞台上演着世间百态,我更欣赏,世事洞明,人情练达后的那份淡然,看透绝非看穿,穿了便破了,看透了,是对世事了然于心的包容,不跟自己过不去,安然自得于自己相处,你就是世界。

坐对一条河,面对着滚滚红尘,多一份自知,多一份恬淡,多一份澄澈。

河流的散文15:飞鱼

文/独石塘

浅河滩,月冲积扇,疏通河流浇灌。自然曲线清池面,嬉戏鱼群一片。思念醒,计生泛,倾心佳宴躬身探。隔河围堰。内外两重天,专渔计谋,期盼困里面。温适意,百数闻亲问暖,追逐娱乐迷恋。成功几次分隔断,轻易逃脱层陷。抬眼见,闪光见,空间飞绘银珑窜。摇尾幽潜。任凭尽折腾,徒劳空返,感喟未了愿。 题记 摸鱼儿

每到春夏交替时候,是田间播种水稻时节,但在耕种之前先要灌溉农田,得从河道里面抽取水源。记得有一年因所备塑料水管数量不够,连接起来的长度还伸不进稻田,商议决定从靠近农田一侧的河滩疏通一条临时水沟,采取缩短河水与稻田间距离达到灌溉稻田的效果。沟渠上下两端分别与小河相连,从河流中分流出部分水源淌进水沟,从临近稻田恰当的取水口位置挖出一个水池,把水泵放到里面汲取水源,开通后抽水机通过水沟把水直接输送进稻田,方便农民进行农耕生产。完成灌溉任务沟渠自然废弃,不需回填作业无人问津,仍其浅浅泾流静静轻淌。

水沟上端有一小片水域,是一块只淹没到脚脖的弧形浅滩,河水流动速度相对较缓,在阳光照射之下会产生相应的温度差,早上河水温度还较低时候,这片水域随太阳升起很快升高。受温差因素影响,吸引大批鱼群早早聚集到这里惬意享受温暖,在舒适的环境里追逐嬉戏。午后阳光变得强烈,水面受到炙烤这里水温会升得较高,光着脚走在里面都感觉发烫,鱼群就会全部离开游进小河。看着鱼群在浅滩游来游去,最多的时候聚集在一起足足有好几百条,心里直发痒,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得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逮住它们。

考虑就地取材利用河中沙子堆成一条围堰,中段预留小小豁口,希望鱼群能顺此通道进入里面,把握时机封堵缺口困住它们,也许会有所收获。想到这里,马上动手就干,长长围堰很快推砌完成。因自己在浅滩来回走动,鱼群已经受到干扰,暂时不会到那这地方,反正有的是机会,相信它们最终还是会来,先躲在一边观望。没多久发现已有几条鱼来到围堰附近察看情况,小心翼翼地在浅滩游动,只是没有进入围堰里面。鱼群见没有危险,先后游荡过来,在围堰附近追逐起来,先是一条两条往围堰中钻,开始有点担心,进去后立即掉头就游回浅滩,慢慢地它们便放松警提,更多的鱼已经进入围堰。戒备尚未完全消除,贸然出击它们肯定转身就会溜掉,还得在远处静静观察,耐心等待。

经过一段时间守候,大批鱼群见无危险开始放心进出围堰,尽情嬉戏舒心游弋。时机已到不再迟疑,低下身体悄悄靠近围堰,快要接近到缺口时,附近的鱼发现情况不对,率先从堰内窜出来,赶紧冲上前去堵住出口,把绝大多数鱼困在里面,心里不由一阵狂喜。鱼群顿时一片慌乱,在堰内乱窜寻找出口,退路已用河沙彻底封堵,应该逃不出去。为尽快抓住它们,马上动手收缩围堰,推着沙子层层递进缩小包围,争取把它们圈在一起后全部活捉。可渐渐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围堰里的鱼怎么越来越少,最后竟然全都消失不见。猛然想起我只在水沟上端堆砌围堰,没曾留意水沟下端也与小河相连,自己忘记堵住下面出口,赶紧顺着水沟跑去察看。果不其然,鱼群正顺着水沟朝小河出口附近正有序撤离。落在后面的鱼见我追了上来,瞬间加快速度朝出口处飞奔,前面的鱼群也得到讯息,转眼之间飞速冲出水沟游进小河,我赶到出口试图挡住退路时,它们已从眼皮底下全部溜走。

初次出击功亏一篑却心犹不甘,这群鱼的数量众多充满诱惑,得再想出个妥当的办法抓住它们。故伎重演,重新打开围堰的缺口,不过经过这次折腾,鱼群已明显受到惊吓,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来这里,相信最终它们还是会游到这边来的。乘还在等待的间隙,回到家里取来竹渔笼和网兜,用渔笼罩住下面出水口,折取树枝把空隙填充扎实,防止鱼群从边口溜走,完成之后又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确信已无漏洞让鱼从这里可钻。带网兜来的目的很明确,就等到鱼群被困住后,用它来捕捞作业,争取把它们一网打荆一切准备妥当,已经看见有三两条鱼开始在浅滩游弋,不过现在所能做的还是等待,能够让它们再次安心进入到围堰。

事情如自己所期待那样,鱼群重返浅滩钻入围堰,数量虽不及上次多,估计至少有百十来条已进到里面,不能再继续等下去,天热水温变化它们就会自行离开。当我再次出击悄无声息封堵缺口时,鱼群再次被困在围堰,它们显然并没有以前那样慌乱,径直大摇大摆地游进水沟,企图经过此通道再次返回河流。赶紧推动沙子缩小围堰面积,可才刚刚动手,就看见鱼群齐刷刷地重新返回进到包围圈,急切地在围堰内附近游动,试图寻找来时的路,寻觅之后见无路可遁重进水沟,它们在里面来回乱窜未能找寻出逃生通道。需要把围堰整体向河滩推进才能缩小包围,两手现在却只能推动河沙小段曲扭缓移,进度较慢,驱使它们全部进入水沟还得花费一段时间。鱼群经过多次搜寻,确信已无通道可供撤离,便陆续返回聚集在围堰。

自己正在一端抓紧推进收缩包围之际,抬起头观察鱼群是否还在里面,发现它们在围堰内集结完毕 .突然游在前面最大的那条鱼开始行动,在水中正加速前进,朝围堰直冲过来,它游动时经过的路径,能清晰看见它飞驰时拖曳在水面之上一条竖长的波纹,抵达围堰附近时拨开河水迅速向上跃出水面,在空中腾飞弧旋,轻轻松松就已跳越围堰冲出包围圈。阳光投射到鱼身,远远望去只觉得眼前闪现一道出醒目光斑,瞬间却演化成一条长长的白色弧线,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光带就已没入河流,转眼之间就消散不见。赶紧在河水里搜寻张望,看见已逃脱围堰的那条鱼此刻正摇动尾巴,两腮轻轻划动流水,很悠闲地朝河底游去,最终从视线中消逝,深深潜入水里没再露面。

还没来得及惋惜,其它的鱼纷纷效仿,前赴后继地飞弛,接连不断地飞跃,空间持续地腾飞,闪光不住地呈现,白带连绵地飞舞,眼睛不停地旋转。飞旋的姿态,轻巧的身段,生命的追求,凸现在面前。过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鱼群正在开辟空间通道撤离围堰,但为时已晚,大部分鱼已经成功脱陷。辛苦劳作这么久,总得要有所收获才算没白干,得阻止这行为蔓延,飞跑上前打乱它们的序列,见我扑来,鱼群暂停飞行表演,后退至较远的安全地带时刻关注着我的动向,感觉没有动静,反身回头继续推着沙子前进压缩包围。没料到它们突然发力,剩余的鱼竟然整体出动,多点齐发,连续跳跃,一霎那便从堰内腾空飞越,在空中勾画出一道道玲珑曲线,同时为它们自身拉长了一条条的生命线。

醒目的光线刺得我直冒鼻烟,果敢的飞鱼急得我满头大汗,困在里面的鱼已经所剩无几,采取压缩包围捕捞鱼群这个办法实际行不通,索兴丢弃既定方案,操起网兜冲进围堰,试试看能否在较宽的作业面兜住它们。经过几个回合追逐扑腾,自己累得气喘吁吁,鱼儿却游得却欢畅惬意,它们很轻松就能从网兜下面灵巧摆脱。我反复不停地追击驱赶网罩之下,剩来下的鱼群先后轻快地越过屏障,重新回到河流。睁大眼睛仔细寻觅,围堰内不见鱼儿的踪迹,鱼群通过自己开辟出来的空间通道,全部从包围圈中穿越流水飞越中天胜利脱险。抱着侥幸的心理走到水沟下面察看,渔笼内是否有收获,结果大失所望,里面空空如也,一条也没困住,用口袋张嘴守候的行为确实太明显,它们肯定不会往里面钻。一网撒下去,一条没捞到,围捕的结果是一无所获无果而返。

鱼群在眼前,展现又消失;鱼儿困围堰,不及捕捉却轻飘飞逝;大餐已溜走,鱼宴已飞散。没多久,一场洪水突然来袭,漫过浅滩,掠过沙滩,挤压堤岸,河边的矮小树丛被急流冲得只剩几片绿叶忽隐忽现。鱼儿便依附在堤岸上的草丛里,用自制的网兜顺草丛中收刮,也能打捞到几条鱼上来。洪水渐渐退却后,发现河沙石头已填平沟渠,河边弧形浅滩在洪水冲涮下已经改变,至此后鱼群再没到这地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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