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的文章

请欣赏稻田的文章(精选11篇),欢迎分享,更多好文请关注笔构网。

稻田的文章1:一块稻田

文/陈仓本

棣花贾塬村第四生产队耕种的三十亩稻田随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被分成大大小小的田地,各家各户有一份属于自己的责任田。我们家分到一亩多稻田,冬种小麦,夏插秧,一年两季轮作。过去在生产队里统一时间施牛粪,让耕牛犁地播种小麦;统一时间犁地、耙地,放水泡地,然后一起按序插秧。这是集体耕作的优点,步调一致,同劳同酬。各家各户单干时,冬季有的麦田里一片翠绿,有的还在挖地;夏季有的稻田里青蛙已经在鸣唱,有的才平整田地,准备插秧。各家各户自主安排生产时间,都为了实现最大收益。

我们一大家子分锅另灶过日子时,我和母亲住在一起,耕种母亲的责任田。稻田只有一分多地,呈窄长的直角梯形分布。白米饭好吃,活难干。要插秧,得先育秧。母亲在清明前选择饱满的水稻种子,洗干净在大盆中泡种。三日后,淘洗泡发的种子,去水放入更大的盆子里,用麻布覆盖盆面,让其发热。母亲经常探视种子、喷水、拌匀,保温直至发芽。清明节过后,在收拾好的母秧地里下种,二三十天后,秧苗已生长起来。此时金灿灿的油菜花与绿油油的秧苗相映成趣。当杜鹃声声啼叫时,小麦快成熟了,夏风吹过,麦田里簇拥在一起的麦穗犹如汹涌澎湃的波涛此起彼伏。端午佳节来临了,夏收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我凌晨5时起床,吃烙馍和粽子,喝白开水,为收割小麦做准备。当太阳在东方地平线上喷薄而出时,金光洒满田野。我右手握住镰刀下蹲,左手揽住麦秆,随着“嚓嚓”声,成熟的小麦在身后铺满晾晒。小麦收割完成后,开始一镢头一镢头地挖地,放水泡地;光脚踩碎大土疙瘩,施化肥,用铁耙子平整土地。这时候,从东到西,丹江河北岸十里绿色长堤守护的稻田里人头攒动,曙光和水呼应,白茫茫欲与天际接壤,我家窄长的稻田里飘满小麦根茬和白色泡沫。我在知了的鸣叫声中赤脚搬运培育好的秧苗,在稻田里每间隔一米多长扔两把子秧苗,稻田的中央便出现一条歪歪斜斜的近百米绿色长廊。我下地后从南向北倒退着插秧,用双眼瞄线使每株秧苗之间保持5寸的间距和行距。我眼前的绿色越来越多,身后的白色水面在逐渐缩小。高兴时随口哼唱山歌“都说那家乡好,家乡的稻米白又香。老农种田一身汗呀!多产粮食交国家啊!”这歌声并不动听,音调也不准确,惊得大树上的燕子向高空飞去,引起周围插秧的村民开怀大笑。

人民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好汉,欺压人民群众的封建王朝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广大人民群众为了美好的生活而辛勤劳作,心里充满了昂扬向上的正能量,这种正能量是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力量源泉。一块责任田,春种、夏长、秋收、冬藏,一年一轮回,年年有余粮。村民解决了温饱,畅想着小康生活。一块责任田里有农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有国家兴旺发达的愿景,有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信念。我亲自耕种的一块稻田随着沪陕高速路的修建而被征用了,不再种地的我内心空落落的。

农村迈向城镇化的发展势不可挡,没有责任田可以耕种的农民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不握锄头手就发痒的老农把丹江河岸旁边的荒沙滩改造为耕地,种植蔬菜,玉米、红薯等农作物,老农离不开脚下的土地,他们喜欢吃自产的绿色食品。世界文学名著《红楼梦》里贾宝玉的命根子是系在脖颈上的通灵宝玉,而农民的命根子是一块块土地!我耕种过土地,懂得农民对土地的真挚感情。

稻田的文章2:不老的村庄

文/苏启平

青山,溪水;稻田,菜地包围的村庄,永远不会老去。

回家的山道旁边是熟悉的洞阳水库。偌大的水库,每一滴水都来自生我养我的村庄。每次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与激动。抑或儿时玩耍的溪流就是故乡不老的脐带,连着这个躺在青山怀里的婴儿,连着我这颗乡愁饱满的心。清亮的水面,又仿佛大山闪亮的眸子,在太阳的照耀下灵性十足。聚精会神地盯着我看,带着胖乎乎的可爱。它是要看清我镜片之后晶莹的泪花,还是要看透我内心深处童年的记忆。

过了水库尾,便是村庄。道路沿着山脚延伸,右边是错落有致的房屋,左边是清澈见底的小溪,远处是稻子,青山,蓝天。青瓦白墙的房子,带着江南独有的风韵。早晨朦胧的乳雾中,你张开惺忪的睡眼,第一眼就可以看见乡亲屋顶袅袅升起的炊烟。那刻,你会忘记烦恼,忘记痛苦,尽情地享受村庄带给你的宁静。小溪不似儿时那样顽皮,可爱。多了一份与日俱增的稳重,从容。水很浅,突兀的石头像溪流露出的膀子,黝黑中带着点白。偶尔能看见几只鱼虾在石缝隙游弋,悠闲而舒畅。村庄不全是梯田,只稍微带点坡度,远远地望去,满眼都是稻子,径直与青山接壤,壮观中又多了平原地带没有的雅致浪漫。一阵风吹来,金黄的稻浪挡住了我匆忙的脚步,也淹没了我对城市的最后一丝依恋。几个带着草帽的农人,成了稻田的点缀,瞬间使我想起童年的伙伴。我真担心,这是在梦里,在神话里,一不小心就会失去我美好的记忆。

天空很高很蓝,无处不流露秋的气息。望着眼前飞来飞去的小鸟,哪只来自我儿时掏过的鸟窝。它们会认出我这个昔日的坏蛋吗?我很快就到了屋前的山坡,鸟的叫声也越来越响亮。莫非鸟群叽叽喳喳的叫嚷,正是在谈论我羞愧的往事。屋前的山路铺着昔日的泥石,依然是孩时的模样。那两旁与路中间长出的野草,或许就是山路长出的胡须。路边的茶树正结满了茶子,压弯了腰的树枝伸到了路中央。此刻,我想起了父亲,仿佛听到了父亲在亲切地呼喊着我的名字。小时候逢年过节,父母都会带我和弟弟去远在二十里外乡镇上的外婆家。路途遥远,又没有车,父亲便用家里收稻子的箩筐挑着我们赶路。小孩子顽皮不懂事,不知道父亲的辛苦,一路上少不了在箩筐里折腾。每次回家到了这个坡前,母亲心疼父亲总训斥我们下来走路。父亲不爱多说,这时总是默默地低着头挑着我们往前走。有一次,正好是茶子丰收的季节,父亲无意对母亲说起这些茶子长得很像苹果。抑制不住好奇心的吸引,躲在箩筐里假装睡觉的我们连忙伸出头要父亲把我们放了下来。以后每次父亲挑着我们从外面回家,只要到了山坡下,不管是不是茶子收获的季节父亲都会笑着叫我们下来摘“苹果”。现在我懂事了,父亲却永远不在了。茶树每年开花结果,果子依然像极了儿时我们眼中的苹果。村庄不会老去,老去的是故乡的亲人。

老屋还在,只是很久没有住人。它坐落在山坳里,三面环山,前面是一个晒谷坪,对面是青山。三十多年过去,老屋的瓦片生出了青苔,墙壁上随处可见雨水冲洗的痕迹。晒谷坪已经破败,黏土坏了的地方长出了高高的野蒿。然而就是这块地方,几十年来一直安放着我脆弱的心灵。无论是生病,还是遭遇挫折,我一想起这里的人与事,这里的一草一木,我就渐渐平静,内心安好。

漫漫人生,无论怎样漂泊,老屋就像温馨的港湾,时刻栖息着我的灵魂。屋旁母亲的菜地,已经被隔壁的叔母种上了新菜。绿油油的萝卜苗,如同正当壮年的村庄,浑身精神抖擞。我仿佛看到土地底下村庄翻腾的活力和故乡经久不息的生命。村庄不老,老去的只是你我的容颜和无法挽留的时光。

稻田的文章3:稻田真美

文/叶天乐

秋天到了,树叶落了,稻子也成熟了。

远远望去,金黄色的稻田在金灿灿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宛如为大地铺了一层金色的地毯。一阵风吹过,稻子摆动着身体,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在跳优美的草裙舞。

走近稻田,我发现每一颗稻谷都长得十分饱满,大家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开心地唱着歌。沉甸甸的稻穗低着头,像害羞的女生。稻叶儿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宝剑,守护着这一片稻田。稻田边盛开的牵牛花是紫色的,阵阵香气扑鼻而来,还不时有蝴蝶落在牵牛花上,许久不愿离去,像是被美丽的牵牛花吸引住了,这把稻田装扮得更加漂亮。

啊,金黄色的稻田真美呀!

稻田的文章4:水稻情深

文/一叶

我爱水稻田,特别喜欢站在田边看着,聆听着水稻的拔节、分蘖声,分享着它们成长的快乐;看着风吹禾叶翻起的麦浪,如同拂到了我的心尖上,痒痒的;嗅着稻花的清香,憧憬着丰收的美景;更喜欢欣赏成熟的稻穗沉甸甸地低着头,似是含情脉脉地期待着我的光临。我喜欢水稻田,并不仅仅因为它奉献了一茬又一茬金黄的稻谷;更因为流淌于感情深处最原始的情愫:我父辈的父辈世代都是农民,而我也是农民,曾经的农民,如今思想的最隐蔽处仍然认为还是农民。

真正与水稻田结缘是农村包产到户、责任田到人那会儿。要知道,农民对田地的感情与生俱来,非只珍惜,应是热爱。这也难怪,民以食为天,国以地为基。古人将此二者称为“社稷”,“社”即土地,“稷”为粮食;而且神化了,成了土地神和谷神。于是,“社稷”也就成了国家的代名词。北京城里有社稷坛,是帝王祭奠社稷神之处。就是现在,农村到处都有“社公”庙,亦称土地庙,可见农民对土地的崇拜。作为农民,谁不想拥有田地。一旦分田到户,其欢喜劲可想而知。那时,家里按人口分了四亩水田和二亩多旱地,于是我的命运也直接与土地连在了一起。一切都需学习,都要从头开始。庄稼活技术含量高的要数耕田耙地了,没有经验,只能“赶鸭子上架”。

记得第一次耕田,父亲手把手地教我。如何驾轭,如何吆喝耕牛,如何扶犁,一切操作都觉得新鲜,看得眼花缭乱。真要自己单独干,还不是件容易事。站在牛这个庞然大物身后,总害怕它欺生,底气不足。死劲地拽紧犁尾,一块田耕完,右手臂已是酸疼难忍,举不过头。还真要感激老牛,跟在它后面,自然会耕好,“不用扬鞭自奋蹄”啊,它就是最好的师傅。慢慢地,也就成了行家。比起耕田来,耙田就容易多了。站在耙上面,有点坐车的轻松感;只要保持身体平衡,沿着逆时针的方向反复转两三次,水田就基本上平坦了。再用耥(平整水田的工具)一耥,就水平如镜了。

接下来就是栽田,先从秧田里将扯好的秧用高篼担来,然后站在田坝上一把把像扔手榴弹一样往田里抛。这也需要臂力和技术,抛得均匀,栽起来就很顺手,一把秧栽完,另一把秧就在手边;无需到远处拿,避免踩破田不好栽。刚刚栽下的禾苗,一律往前微微倾斜,横竖成行,站在稻田边,常常会为自己的“杰作”而踌躇满志。因为这里同样需要技术,会栽的与不会栽的效果是不一样的。整齐与凌乱就不只是好不好看的问题,而是美不美了。如今,早稻田基本上不需要用手插了,改用“抛秧”。直接从苗圃里将放在特殊塑料器皿上的秧苗取出,均匀地往田里抛,疏密得当,有点“天女散花”的味道,比起弯腰俯身一棵棵插来,要轻松多了。

其实,禾苗栽下还只是漫长过程的第一步,更重要的工作是田间管理。一天三次,肩扛着一把耙锄,站在田边上,看看田里的水深浅合不合适,看看田阙口堵得结不结实,田坝上有没有黄鳝钻的洞漏水,禾苗叶子上有没有生虫子,需要仔细地观察,细心地呵护。如果用照顾儿女成长一样来形容这时候农夫的心情,一点也不为过。是啊,再过段时间,就是耘田除草,下肥打药,全是细致活儿,来不得半点的马虎。庄稼也像牲口一样难奉侍,没有下功夫,缺少诚意,它就是不长膘,就会给你难堪。

待到水田里的禾苗在雨露的滋润下一天一个样时,站在田边的我们,望着一望无边碧绿的稻田里的禾苗分孽、含苞、抽穗,那种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就是同邻田的农人打起招呼来,也是那样惬意:是炫耀?是满足?抑或二者均有?“稻花香里说丰年”,是农民最具憧憬、心情最舒畅的时候。而在火热的夏风熏烤下,抽穗的禾苗迅速灌浆、饱满、成熟。此时此刻,站在田边的人们会摘下几粒青青的谷粒,放在嘴里嚼着、吮吸着,似乎是在预先品味稻谷的甘甜,品尝丰收的喜悦。

后来,我们全家进城了,责任田被收回,再也无需站在水稻田边了。但我爱水稻、爱稻田的情结还在,几回回睡里梦里吆喝着牛耕田喊出了声,多少次站在稻田边同禾苗对视,进行心的交流,醒来后竟然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离开了土地,离开了稻田,来到了城市,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找不到“根”的感觉。福兮,祸兮,自个儿真的说不清、道不明。每次下乡,来去匆匆,坐在车上,透过车窗,了望曾经挚爱的水稻田,似有久别的牵挂又不敢面对之感。心底处是不是怕稻田责怪,还是欠了它几份情呢?也许是吧!

稻田的文章5:稻田来了个少年

文/沈希宏

盛夏中午的稻田,稻子已经长得老高,在竞相开花。滋滋滋滋的,可以听见花丝在伸长,花药像是精灵,一个个从谷粒里窜了出来。

这时稻田来了个少年。少年啊,与此时的稻田一样鲜艳夺目。仿佛两团火,是年轻与气盛相遇,鲜衣恰逢怒马。不过也还好相安无事,他们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少年在田里东瞅瞅,西瞅瞅。不知道他要干吗。我并不敢怠慢了这个高中生。动用了所有的知识储备,跟他讲水稻。我说你看这个花药,胖胖的黄黄的,里面装满了花粉粒,像一个小小的弹药库,你用手指弹一弹试试。簪花少年,拈手即来。少年用手一弹,阳光下只见一团薄雾飘起,成千上万的花粉粒,灰尘一般四散。我说你再弹弹这边一穗稻花,你看到吗它的花药却是细细的白白的。少年又用手指一弹,结果只见花丝摇曳了几下,什么也没发生。我告诉少年,这个水稻我们叫“不育系”,它的里头虽然也装满了花粉,可是这个花粉是不育的,失去了活力,所以飘散不出来。或者你拿到显微镜下瞧一瞧,探个究竟。随手摘了两个不同的穗子给他。

少年有点惊讶,也一脸懵懂。我说你听懂了吗。他说有点不懂。真是让人口渴,汗。我继续告诉他,这个不育系水稻,在高温下不会结实,可是在低温下它又能自己结实了。一种水稻,两种用途,是不是很有意思。少年继续似懂非懂,也终于点了点头。

老爸,这个是F2。果然,少年是看到了一片稻田,乱七八糟的,每株水稻都长的不一样。正好他学了孟德尔三个遗传规律。我也适时跟他叨了叨。你数一数高的矮的,是不是三比一分离,这就是你课堂上学习的基因分离规律。你再看看,早的迟的,穗子大的小的,茂盛不茂盛的,是不是各种样子都有。这就是很多个基因的自由组合规律。再仔细看看,茂盛的是不是通常穗子也小,叶子大的是不是穗子也大些。这又是基因的连锁遗传了。嗯,是的。少年大概看懂了。原来书本上的知识,好多都长在田里。

然后我给他加了料。我说现在科学家又发现了自私基因,并不完全符合孟德尔遗传。科学是不是好神奇,需要我们不停去探索。

来跟水稻合个影吧。少年自己找了个高壮的水稻,轻轻站了过去。他会选啊。他又跟水稻一样腼腆。

田里待了一会,少年已是一身大汗。他还说以后要跟我学种田。头疼啊,遗传基因真是强大。

老爸,你说,糯米的花粉是不是也是糯的。好歹他问了个问题。问的我还回答不了。

我说大概是的。糯米是因为淀粉结构不同,它的花粉里也充满了淀粉,想必也是糯的。或许你可以做做这个实验。

少年呼啦啦地跑开了。他说自己看看。

你能看个啥名堂。估计是嫌我烦,找蜻蜓玩去了。

后来我远远地望见他。一会蹲在田埂,一会扑棱扑棱,一会又淹没在稻丛里。

稻田的文章6:轻轻走过稻田

文/曾祖利

三哥说手拿秧苗一百天,是讲从插秧到收割约需三个多月时间,他有事没事沿着田梗走走,看秧苗由黄转青,看苗儿分蘖,看禾苗抽穗,看谷穗扬花,就像瞅着孩子一天天变化长大,心里的惬意挂在不轻易露出微笑的脸上。

秧苗刚插栽田里,东倒西歪还大致成排成行,叶片儿有点微黄,微风吹过,田水起浪,一块田总有几窝漂浮起来,若遇大风,几吹几摇,刚插下的秧苗会浮漂更多,三哥便去补栽。新移植的秧苗经过一段时间,定根了,吸收到田里的养料慢慢转青了,难怪农人留下五月莫看秧、六月莫看郎的话句。待后来秧苗变绿了,开始发蔸分蘖,三哥戴着自己亲手编织的草帽,拄个棍唱着薅秧歌在田头薅秧,薅完秧再施点分蘖肥催催,苗子长势极好,一天一个样,不信?你到田边准听得到禾苗蹬蹬往上窜拔节的声响,转眼间水田成了一块巨大绿毯。风从东山嘴吹来,禾苗舞动,绿涌向西边田野尽头。这时,三哥仍戴顶草帽,扛把锄头,赤脚在这块田梗走走,到那块田看看,尽做些零碎小事:发现黄鳝打的洞在漏水,便卷裤下田堵上,拔株秧苗数数分蘖几多,在田缺口处砸几锄防止跨缺,遇田水位高了就铲几锄平平缺口让多余的水放掉,嘴里还念念有词“过了夏至,淹起叉子”。干完这些,并不着急回家,而是把草帽往屁股下一垫坐在田坎上,掏出胶纸袋里的烟叶,不慌不忙裹上一支,吹吹竹管烟杆,栽上,打燃打火机,吧嗒吧嗒紧紧猛吸几口,再慢慢吐出烟子,一边吸烟一边半眯着眼看绿绿禾浪,心里暗自盘算今年收成几何,卖了余粮该添置那些东西,那舒坦劲儿甭提了。

三哥天天到田头转,看见禾苗怀胎抽穗了,头一天才见几根报信似的,第二天像吹响了集结号齐刷刷的飙了出来,谷穗伸直了笔向南天书写着初见世界的欣喜。三哥知道在扬花散籽期间,有花花水就能保证籽粒饱满,水多了,反而打谷时田没干,拖桶担谷晒稻草陷人腿,又影响翻挖干田;水放早了旱着,稻谷谎壳多,导致减产歉收。这当儿三哥早晨常出来转转,估摸水稻成熟期,该掏个小沟则用锄挖挖,稻子倾向田梗影响人走路就用扁担朝里压压,实在没事,就这块田走那块田,或蹲在田头高处,吸着叶子烟,看初生太阳斜照稻田,看光影在稻浪上迅速移走,看稻子沉甸甸弯腰,连甩着尾巴屁颠屁颠跟在主人后面的小花狗也懂事的趴卧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

入夜月光下,稻田披上银色衣裳,三哥从河里洗完澡,光着晒得黑红上身,肩头搭件拧干的衣,腰间别把蒲扇,在田边走几个来回,有时蹲下身子摘一二粒放在嘴里嚼嚼,就像在品赏什么似的。这当儿,他听见小院地坝歇凉的人们在摆龙门阵,一个说油炸的嫩胡豆好吃,一个说油炸的小鲫鱼更好吃,争得互不相让时,傍边有人打圆场,叫他两别争来争去,打精神牙祭有啥用,争论的两人不吭声了。三哥暗自发笑,你俩把东西调换一下如何,看谁吃亏占便宜不就得了。忽然又听到五伯在讲当年打短工替人家薅秧的故事,说主人看你偷不偷懒,把一个几斤重的腊肉腿子放在田中央,若得到腊肉腿子就抵工钱,说明你把田块薅完了一遍,没发现则你没薅完有疏漏,叫你重薅。田头三哥听了心里夸好精明的老板 。

起风了,三哥望望明亮星空和黑幽幽的远山及田里稻浪,站起身回院坝,仄仄田埂上的草起露水了,躲在草丛稻田的青蛙叫得更欢了,步子走近蛙声停了,走过去蛙声又叫起来,他是否读过“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诗句,不得而知。然而从他稳健而快活的步伐中可以猜测他下步活计:将去收拾收拾打稻用的农具,并盘算雇请几人和那几人帮忙,吃饭时喝啤酒好还是白酒好呢。

稻田的文章7:在城市眺望稻田

文/王太生

我在城市眺望水稻田,有个朋友,在微信上直播水稻田收割的视频:收割机开进村庄,开进水稻田,机声轰鸣,那些稻子应声倒伏,几个农人,倒背着手,站在田埂上,一言不发。

这让我想起古代,有两个人,站在旷野上,隔着一段距离,拱手道别。

用沉默这样一种方式,与一季水稻依依相送,也让我想起曾经踩过的几块水稻田。

十岁时,我到乡下去。远远地,看到亲戚们在水田弯腰劳作的姿势,是逆光中的一幅剪影。

三伏天,大地流火,人有渴感,动植物也有很强的表达。秧苗扭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喝水。我还看到一只亭亭的鸟,不失时机地立在稻田边饮水。喝一口,尾巴翘一下;又喝一口,尾巴再翘一下。不难想见,清亮的水,顺着鸟的喉管,舒服地流到胃里。

稻草人,也是大地上的“人”。我看着它们在水稻成熟季节,头戴破草帽,身穿旧衣衫,衣上还残留着某个农人的汗味和体温,成为农人的另一种站姿。一个人和他所对应的稻草人,孤独地,守望着一片水稻田。

二十岁那年,我在苏北水乡,亲近一株水稻。我站在一片水稻中间,是想看看水稻的灌浆。灌,这个词很微妙,它把日月天地和水土的精华,都灌进去了,待到秋天渐渐风干,成了一粒凝固的记忆。

夜晚的水稻田,是用来回忆的。在一个有月光的夜晚,水稻田里蛙鼓虫吟,谦卑的水稻,在水田里微微呼吸。水稻的呼吸,也是村庄的呼吸。

有个在景区工作的朋友,用一年时间,做他的彩色稻田。登上约十米高的观景台,一只松鼠跳跃而来。远远望去,彩色稻田画在水乡田畴,色彩斑斓,景色迷离。

朋友说,彩色水稻有紫、绿、黄、红等不同颜色,叶子、稻穗为彩色,但脱谷后,仍是晶莹白色的米粒。水稻的外形呈彩色,把它们进行组合种植后,就能够呈现出美丽的“稻田画”。

一个农民也做他的彩色稻田。我乡下的朋友王小二,在水稻田里“种”了一个杨柳青年画上的胖娃娃。胖娃娃的胳膊、腿是黄色彩稻,紫色的用于描边,普通水稻构成了整幅图的背景。

插秧时,王小二在稻田里划了好多条小沟,忙得汗流浃背。他用数百根小木杆和四百多米的草绳,勾勒出娃娃的形状,将十多种颜色不一的水稻种子栽种下去。经过半年多的孕育,王小二家的胖娃娃呱呱出世了,王小二请朋友来参观,开心得合不拢嘴。

关于稻田的实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

从前一位写诗的朋友,把稻子想象成是他怀孕的爱人。他说,抚摸一株稻子,就像抚摸爱人微微隆起的腹部。后来诗人在工厂里上班,被机器收割了一根手指。若干年后,诗人不再写诗,而是做了老板。有一天,在一个酒店门口,我听到有人喊我,扭头一看,是他笑呵呵地站在一辆宝马车旁。不知道,诗人是否还记得从前的那块稻田?

有时候,金色的水稻田,是用来勾画村庄的。几年前,我和几个朋友到皖南黟县关麓古村去,坐在“联体别墅”前的石头上小憩,我没有进宅去,而是被眼前一块泛着秋光,油画般的水稻田所吸引。乡村老别墅里的人,上哪儿去了?他们已经远行,留下这幽幽古宅和门前年年依旧的水稻田,映衬着老旧的建筑,粉墙黛瓦,古朴而宁静。

丰收的水稻田,是沉默和谦卑的。看过那么多的浮华和飘渺,一个城里人,想去看看实实在在的水稻田。

我理想的彩色水稻田,是在大地上写诗:“城市里生活,古村里怀念”,里面有一个中年男人的梦境。用彩色稻种,种下字,让一行诗,在季节里渐渐生动饱满起来。村庄和一颗躁动的心,也在季节里渐渐安静。

稻草的暖,是一种清香的暖。那天,我和朋友开车到他的乡下老家去喝酒。车沿着寂静的水稻田簇拥着的小路,左右绕行。我用手机拍下水稻田中央的村庄,在微信上写下这几个字:吃过那么多的大米,一个城里人去看水稻。

在我的故乡,没有大片大片的红高粱,也没有大片大片的梵高的向日葵,那些水稻田,包围着村庄,我去乡下,像一只偶尔路过的鸟,在金黄的水稻田间穿行。

水稻田,从少年开始,一路光影过渡,来到中年。这些与生长有关的田块,饱含生活的隐喻和生命体验。我知道,稻谷就在窗户外面,影影绰绰,它们在奔跑,那是祖先的影子。

稻田的文章8:走进稻田

文/汪厚明

在稻子成熟的时节,我走进了稻田,那一望无际的稻谷,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我走进稻田,一如走进金光闪闪的世界。

清晨,太阳早早地从稻梢上向着天空,把亿万颗热烈普照在大地上。俗话说:雨落麦黄,太阳晒稻黄。

在田头,一位村民头戴草帽,肩扛锄头向我迎面走来。他个头不高,属于浓缩精华型,皮肤黝黑,饱经风霜的脸上刻下一道道皱纹,一看就是个老农。他见我在田头游手好闲,便用柔和的目光与和蔼的笑容望着我,主动与我谈起农事。他说:“今年先涝后旱,稻子长势总体不错。我种了50多亩早稻”说话时用手划了个圈,“这一片早稻都是我种的”。我点头赞赏,便问:你怎么不种中晚稻?听说中晚稻产量高。他说:“种田要讲成本核算,早稻亩产有1000多斤,加上不用管理再收一季秧心稻,(秧心稻又名紫青稻)产量有400多斤,两季总产比中晚稻产量还高。况且秧心稻不打药,不施肥,成本小,无公害,口感好吃,收回来留着自家吃”。听了他的话,当时我好羡慕当代农民,吃的都是无公害粮食。接着他又用手指向田间说:“你看看:我们种田讲科学,这些早稻颗粒饱满,大小均衡、产量与历史相比每亩要多几百斤”。我顺着他比划方向望去,果然,那沉甸甸的谷穗把稻子压得直不起腰来。

秋风中,风拂稻穗,草叶翩翩,稻浪泛起金色的浪花,散发出醉人的馨香。我置身于此,伫立在风中,像似融入了稻的浪花中。仿佛坐在悠悠飘荡的小船上随风摇晃,享受天伦之乐,那种无与伦比的惬意,那种愉悦的情操,那种纷飞的思绪;一起追逐着风的方向,随风飘然而去……

田间地头,硕果累累,瓜果飘香,芬芳中掺杂着那种淡淡的稻香味,向着四周散发。我一路走,一路深呼吸,清纯自然的稻香味从口中直入肺腑,顺着气息在全身流淌,舒张脉络。那种吮吸的感觉酣畅淋漓,如饮千年美酒,贪婪的我真想把大自然的精气全部吸光。我爱大自然,喜欢稻谷金黄的颜色,喜欢闻稻谷那种特有的淡雅味道。我醉了,我舍不得离开,拿起手机与这金黄的稻谷自拍、留下永恒的记忆,与它永远为伴。

稻田机声隆隆,收割机像坦克似的在稻田里穿梭,将沉甸甸的稻子揽在怀里,一会儿稻秆便于颗粒分离,身后吐出稻秆像浪花飞溅,美丽、壮观。收割机开到哪儿哪里就是一片平地。剩余还没有收割的是晚稻,虽然它们现在还身着绿装,但是它们会在你不经意间慢慢地穿上黄色的毛衣。收割后的稻茬,不尽绵延,给晚霞染红大地留下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我望着丰收的景象,不由我想起了今年雨季,洪水泛滥,稻田被淹,部分低洼田块至今白浪滔天,农民们怕耽误季节,积极开展生产自救,冒雨排灌,奋力栽插。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们自救下,终于迎来了好收成。我望着这来自不易的丰收景象和这些勤劳的人们,让我想起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是啊,稻子种植时间虽然较短,但是都是生长在炎热的夏秋两季,辛勤的农人们,面朝黄土背朝天,挥汗如雨,起早摸黑地换来了今天的丰收果实,切实来自不易。农人们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黄土地的历史。

风吹稻浪,是一曲动人的乐章,如一幅美丽的画卷。似乎大自然所有的植物都和稻子一样,在延续和享受它那春华秋实的快乐与温馨。难怪画家们为了完美这幅画卷,不知画了多少个春秋。遥想千百年来文人画家们与我一样喜欢大自然,不然,这幅永不褪色的画卷也不会留下那么多墨宝流传至今。

我站在田头,内心里和农民朋友一样热乎乎地洋溢着喜悦。闭上眼睛,想象着更深层次的甜美,仿佛我融入了大自然的怀抱里,我像是田野中的一株稻穗,悠然自得地随风摇曳。不远处,有一条小河缓缓流淌,秋风吹着我的脸颊,闪出一阵凉意。那一片片稻穗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好像多了一杯清茶,就像躺在这稻田中,细细的品着田野风光和茶的味道,我想人生最大的快乐莫过于此。

临行前,我多想再看一眼这美丽的田园风光,多想再听听大自然演奏的合唱曲。在这无垠的稻田里说说悄悄话,忘记世间纷乱的喧嚣。让自已的心情彻底淡泊下来,再多给自己一点时间,牵着你热情洋溢的手,一起走到生命的海角天涯。

稻田的文章9:行走一片稻田

文/王英年

这是扬花抽穗的稻田。

田间小路侵满杂草、荻花白絮,明净的旷野弥漫着庄稼成熟的甜香,不时有蚂蚱腾起,间或几声秋虫鸣叫。纵横小溪,汩汩细流,载着稻花的倩影,轻吟低唱。

二姐病中,我常独自骑车回家探望。故意避开车辆喧嚣、尘土飞扬的马路,也不傍村而过,执意穿过这片铺满金黄的稻田。看风过稻田,听稻田秋语。

这片稻田就在村庄的家门口,说不上辽阔,不紧不慢骑车行走也就用上半小时,已不是乡村大旷野意义的秋景气象。看得出这是一片承包地,田间因程式化的耕作而显得空阔寂静,没有那时农家行其田野、耕种苗莳、逮鱼捕蟹的情景和意趣。曾几何时,劳作经年的人们把土地和庄稼融进了自己的生命里,和自己的姓绑在了一起,一辈辈人,为着灵魂的丰盈和喜悦,以田地为砥,精心分配着身上的力气,知道什么庄稼使多少劲,持续不懈地努力着。乡村的本质是劳累的,而非田园诗的想象和溢美。情之所至,我禁不住俯下身子,托起穗头,嗅闻花香——花谱上虽不见你的芳名,庭苑中不见你的身姿,然而,就在这深深的绿丛中,朴实的稻花那清纯的幽香,风过稻田,充溢于天地之间,就在这深深的沉默里,普通的稻花那黄金的理想,梦境一样沉甸甸,却令花王也俯首折腰……

而如今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田地,逃离了乡村,到远方播种梦想,把田地抛给了商家租种,把种庄稼当成了一种经营。农民,成了一个职业而不是身份。

再环顾村庄,也不是过去灰砖青瓦、蓬门柴院的苦寒人家,红顶白墙,宅宇高筑,还有氤氲在远处背景里的高楼大厦,看到了几分城市模样。恍惚间不是踏进了田园,而是游走城市一陬街区,乡村仿佛穿上了还不怎么时兴的裙裾,又似乎我们人类做了什么错事,把发生在更早年代的生活给埋葬了,把原汁原味的美给稀释了、挤走了。而对笃定于泥土、古意的村庄的留恋与伤感,被丝丝缕缕难以忘怀的回忆酿成。

飞速城市化的进程中,我们都来不及扯住即逝的乡村一角的衣襟。而留守家园的那些人,在疲惫地耕耘着久远而温情的土地。抬头凝望,你会发现村庄安静多了,没有了儿时村庄的喧闹,鸡鸣犬吠,炊烟袅绕——一种简单却充满诗意的生活正在离我们远去。

我行走这片稻田的时候,风在上空掠过。

扬花抽穗的稻田,依托着灵魂的温情热土,用相思、用绿意环绕着村庄。村庄不动,稻田生动,点化了千秋田园。

风,从稻田的头顶上润过来润过去,握一把稻田的信念,吹奏了一首长笛短曲的悲歌,让深埋在心里的土地向四野伸展,随风缓缓走过。

风,从村庄上空漫过来漫过去,回味着炊烟里稻香的味道,把难以割舍的情怀、眷恋记在了心底。

风,在城市的上空悠过来悠过去,起伏着连绵的激情,招展着欲望的旗帜,把已要入梦的细节悄悄地切割。

风,吹翻了稻田的结构,吹动了稻田的情节,吹老了村庄。

我行走在这片稻田,长了脚的风似乎什么都知道。它告诉我:看出了你怅惘忧郁的目光,听到了你悲欣交集的叙说。

稻田的文章10:稻田游记

文/伊叶飘灵

怪自己没有坚持,于是终于拾起了很久以前的爱好,跑步。机缘巧合的是,因为对环境的不熟悉,所以只能改成走路了,毕竟熟悉环境之后再开始行动会比较好。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外出的同事,给我指了一条看起来比较安全的乡间小道。无奈我向来有探险精神,于是绕进那条巷子之后没多久就又绕出来沿着公路往前走。

走过灰尘铺天的马路,也一度被挖土机的黑色尾气熏蒸,骑三轮车的大哥疑惑的扫过我这奇怪的姑娘,不过,为自己的快乐努力而已,与他人何干?

就在心中那一点点希望的灯火快灭掉的时候,一片纯粹的绿色跳入眼帘,心之所向,于是奔着那翠绿而去。最初只念着绿色保护视力,而这一片绿又是那么让人心旷神怡,不禁沿着稻田边的公路往前。远处一辆红色的轿车似拨开绿浪般往稻田深处驶去,仿佛是稻田的呼唤,引着我走进她的幽深奇境。再也抑制不住的喜悦促使我快速奔跑起来,越过一旁小憩的村民,我径直冲向了红色轿车走过的道路,一条乡间小水泥路,路面平整,偶有小草探出头来,昭示着顽强的生命力。

已经到了稻田中央,停下脚步欣赏这自然和人类共同筑造的美景,天不蓝,有点灰灰的,但阳光很暖,褪去了夏日午后的炽热,它似乎也在享受一个宁静的下午。我来了,刚好。

金黄的阳光懒懒的躺在稻田铺成的绿色大床上,摇曳着我们共同的休闲时光。微风阵阵扶过杨柳,掠过小径,摇晃着稻田床,似是催眠,更似爱抚。田鸡的阵阵咕咕声和着风的舞步,翩翩然调戏了一下微醺的我。呵,好调皮。

几个孩童从旁边的农家跑出来,小小的身影嬉戏打闹的声音为这幅唯美动图添上了悦耳的和弦。

绕着稻田走完一圈,装了一下文艺青年,从指缝里流出阳光,45度的位置,刚好抓到了彩虹色的光晕,一圈又一圈,恍惚中好像进入童话故事醒不过来了……

终于走进了这一排杨柳,深绿色的成熟叶子里,一颗颗嫩绿色的小脑袋冒出头来,那是柳树的新芽,深深浅浅的绿在风中摇曳着自己的圆舞曲。

快绕完稻田了,留恋这翠绿的唯美,转过身再次远眺,呼吸着田野的自然气息,感受着生命的顽强和伟大。对呀,周而复始的生长,却从来没有厌倦过这种平凡而注定的命运,活得依然那么用力,那么认真。或许你可以认为,因为每一颗种子就只有一次生存的机会,那我们呢,我们不也只有一次么?可能有轮回,但就目前为止,我们活过的每一分钟,不都从来没有重来过么?我们何曾如此认真的活过?每一分翠绿都是一样的,但也都是不一样的,仔细观察,或许,真的有一点点区别的,不过因为每一份都向着最佳的色彩来努力,所以最后才会长成这么一片纯粹到骨子里的绿。那我们呢?

就像路边随手摘下的蒲公英一样,只需一点点风,她就可以浪迹天涯,永不回头,找到自己的归宿,然后又周而复始的完成繁衍生息的使命,扎了根,又换上另外一幅姿态来面对世界,在不起眼的小角落绽放着自己的美好。从不浪费,从不埋怨,义无反顾,恬静美好。

稻田的文章11:我娘的水稻田

文/李晓

我娘是58岁那年来城里居住的,而今,12年的日子过去了。那年,我在山梁上蹲下身,给娘半跪着,来城里吧,和我爹住在一起,少是夫妻老是伴。

我爹是城里单位退休人员,比我娘大8岁。爹退休后,娘说,让他回乡下养羊,满山满坡的草,风吹起来,浪一样翻动。我爹拍响了桌子,大声说,我才不回去,羊屎豆的气味,我闻不惯。

就这样,我娘和我爹,成了城里乡下相隔20多公里远的“牛郎织女”。我娘在乡下,风风火火种粮食。娘有一亩三分水稻田,娘说,那是她的命根子。我爹爱好不多,除了在马路边和人下棋,偶尔大吼大叫,那是他不认输,他这个性格,就是头撞了老墙也还是往前走。没人陪他下棋,他就一个人摊倒在老藤椅上打瞌睡,婴儿呛奶水一样,鼾口水把胸前打湿一片。有天,一个扎红头绳的老太婆神秘地来到我家,他是来给我爹提亲的,以为我爹鳏居一人。我爹鼻子都气歪了,顿感羞辱,大声吼,滚出去!

我娘来城里的第一晚,和爹团圆了,老两口竟还羞涩如当年进洞房的样子。我娘把一把乡下带来的镰刀挂在墙上,唠叨着说,这个今后用得上。我娘还对我爹威胁说,只要你对我不好,我随时抬腿就走,我回去种水稻。我爹脾气好多了,他曾经的满脸横肉,长着长着,就成了一尊和善的菩萨样子。

我娘的水稻田,委托村里宋会计种着。会计是我家远房亲戚,也是50多岁的人了。娘有交代,一定不要荒着,田地一旦荒了,就和人死了差不多。我娘还把户口保留在村里,她随时给会计打电话,问,我的户口还在吧?会计老老实实汇报,还在呐……

我娘的水稻田,顽强地存在着,在大地的风里,飘摇着稻花香。依然是按照农历节气耕种:对水稻田犁耙耖、买回种子发水保温催芽、灌溉插秧薅草施肥、稻谷扬花灌浆抽穗,一直到收获金灿灿的谷子颗粒归仓……

我娘来城里时,头发还没白,来城里6年后,头发几乎全白了。我娘说,是城里的空气、水,都没乡下好。宋会计把新出的大米送到我家来,每一粒,都是白生生亮晶晶饱饱满满的。大米的白,像我娘的白发,我曾经有过不解,大米为什么那么白?后来我才释怀了,一粒米,想一想它孕育的过程,汗水浸泡,风雨雷电,就明白了,这是上天赐予的一种尊严。

我娘一趟一趟回乡下老家去,她一个人坐在山梁上,望着她的水稻田,常独自发笑,喃喃自语,或者去稻田四周走一走。小时侯,我也是这样穿过秧苗青青的稻田,望着稻苗掩映中披蓑戴笠的农人佝偻着腰,在伺候着秧苗。这些和我娘一样双腿粘满泥土的农人,一到中年,腰就弯曲了,那也是因为常年弯腰下来,不停地向土地致敬。

前年的一天,佝偻着腰的宋会计来我家大倒苦水:没人种地了,稻田撂荒着,板结了,农人命贱没得啥,可种粮也是贱,不如出门打工划算。他算着账,种子、肥料的成本,说一个泥瓦匠在外面也是一天挣两三百元,谁还有心思种地。

宋会计的年岁也大了,无奈中放下了我娘的水稻田。我娘拿着镰刀,抖擞着回到村里去,她赤脚去割水稻田里的杂草。突然,我娘“哎哟”一声叫了起来,是扔在稻田里的碎玻璃渣,把我娘的脚刺出了血。我娘的血,把水稻田里的老土也染红了。

大家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