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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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文章1:白发

文/冯骥才

人生入秋,便开始被友人指着脑袋说:“呀,你怎么也有白发了?”

听罢笑而不答。偶尔笑答一句:“因为头发里的色素都跑到稿纸上去了。”

就这样,嘻嘻哈哈、糊里糊涂地翻过了生命的山脊,开始渐渐下坡来。或者再努力,往上登一登。

对镜看白发,有时也会认真起来:这白发中的第一根是何时出现的?为了什么?思绪往往会超越时空,一下子回到了少年时——那次同母亲聊天,母亲背窗而坐,窗子敞着,微风无声地轻轻掀动母亲的头发,忽见母亲的一根头发被吹立起来,在夕照里竟然银亮银亮,是一根白发!这根细细的白发在风里柔弱摇曳,却不肯倒下,好似对我召唤。我第一次看见母亲的白发,第一次强烈地感受到母亲也会老,这是多可怕的事啊!我禁不住过去扑在母亲怀里。母亲不知出了什么事,问我,用力想托我起来,我却紧紧抱住母亲,好似生怕她离去……事后,我一直没有告诉母亲这究竟为了什么。最浓烈的感情难以表达出来,最脆弱的感情只能珍藏在自己心里。如今,母亲已是满头白发,但初见她白发的感受却深刻难忘。那种人生感,那种凄然,那种无可奈何,正像我们无法把地上的落叶抛回树枝上去……

当妻子把一小酒盅染发剂和一支扁头油画笔拿到我面前,叫我帮她染发,我心里一动,怎么,我们这一代生命的森林也开始落叶了?我瞥一眼她的头发,笑道:“不过两三根白头发,也要这样小题大作?”可是待我用手指撩开她的头发,我惊讶了,在这黑黑的头发里怎么会埋藏这么多的白发!我竟如此粗心大意,至今才发现才看到。也正是由于这么多的白发,才迫使她动用这遮掩青春衰退的颜色。可是她明明一头乌黑而清香的秀发呀,究竟怎样一根根悄悄变白的?是在我不停歇的忙忙碌碌中、侃侃而谈中,还是在不舍昼夜的埋头写作中?是那些年在大地震后寄人篱下的茹苦含辛的生活所致?是为了我那次重病内心焦虑而催白的?还是那件事……几乎伤透了她的心,一夜间骤然生出这么多白发?

黑发如同绿草,白发犹如枯草;黑发像绿草那样散发着生命诱人的气息,白发却像枯草那样晃动着刺目的、凄凉的、枯竭的颜色。我怎样做才能还给她一如当年那一头美丽的黑发?我急于把她所有变白的头发染黑。她却说:“你是不是把染发剂滴在我头顶上了?”

我一怔。赶忙用眼皮噙住泪水,不叫它再滴落下来。

一次,我把剩下的染发剂交给她,请她也给我的头发染一染。这一染,居然年轻许多!谁说时光难返,谁说青春难再,就这样我也加入了用染发剂追回岁月的行列。谁知染发是件愈来愈艰难的事情。不仅日日增多的白发需要加工,而且这时才知道,白发并不是由黑发变的,它们是从走向衰老的生命深处滋生出来的。当染过的头发看上去一片乌黑青黛,它们的根部又齐刷刷冒出一茬雪白。任你怎样去染,去遮盖,它还是茬茬涌现。人生的秋天和大自然的春天一样顽强。挡不住的白发啊!开始时精心细染,不肯漏掉一根。但事情忙起来,没有闲暇染发,只好任由它花白。染又麻烦,不染难看,渐而成了负担。

这日,邻家一位老者来访。这老者阅历深,博学,又健朗,鹤发童颜,很有神采。他进屋,正坐在阳光里。一个画面令我震惊——他不单头发通白,连胡须眉毛也一概全白;在强光的照耀下,蓬松柔和,光明透彻,亮如银丝,竟没有一根灰黑色,真是美极了!我禁不住说,将来我也修炼出您这一头漂亮潇洒的白发就好了,现在的我,染和不染,成了两难。老者听了,朗声大笑,然后对我说:“小老弟,你挺明白的人,怎么在白发面前糊涂了?孩童有稚嫩的美,青年有健旺的美,你有中年成熟的美,我有老来冲淡自如的美。这就像大自然的四季——春天葱茏,夏天繁盛,秋天斑斓,冬天纯净。各有各的美感,各有各的优势,谁也不必羡慕谁,更不能模仿谁,模仿必累,勉强更累。人的事,生而尽其动,死而尽其静。听其自然,对!所谓听其自然,就是到什么季节享受什么季节。哎,我这话不知对你有没有用,小老弟?”

我听罢,顿觉地阔天宽,心情快活。摆一摆脑袋,头上花发来回一晃,宛如摇动一片秋光中的芦花。

白发文章2:父亲

文/李珊琪

曾几何时,您已有了白发;曾几何时,您脸上已有了皱纹;曾几何时,您的双手布满了老茧;曾几何时,您的脊背已经弯曲……

许多人认为:“父亲”和“爸爸”都是一个意思,可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父亲”代表了严父。“父亲”好比家庭的顶梁柱,就算被压弯了腰也会顶着,因为那是一种责任,一种不可推托,非“他”不可的责任。因为有妻子,有孩子,有父母都需要他照料,他再苦,再累也得顶着,因为“家”不能垮了。

而“爸爸”代表的是慈父。他会用自己的言行温和地告诉你哪些错了,也代表着他会与你谈心,分享心情,甚至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他会教你有压力才有动力,就算是再困难也要挺直脊梁做人。

我有一个对我爱得深但不苟言笑的父亲。他做不到时时刻刻呵护着我,但他却是在背后默默关注着我的人。小时候,我曾问过母亲:“父亲他爱我吗?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呢?”母亲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他爱你,他的爱不会说出来,而是用行动表明着一切。我们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你父亲赚来的,所以他爱我们,更爱你,他只是没有时间告诉你他爱你而已!”我明白了,从那一刻开始,我明白我一直有一个爱我的父亲。上小学一年级时,我让母亲陪我一起去,可是父亲说要我一个人去。那一刻我很生气,甚至又在质疑父亲是否关心我,可是当我硬着头皮去时,又不那么害怕了。有一天,我发现我装作业的那个袋子不知被丢到哪儿了,那可真是吓死我了!就在那一刻,父亲将袋子拿给了我。我是又惊又喜的,因为父亲在教室门口出现时,我真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就那么傻呆呆看着门口那个身影。父亲拿给我时还说了一句话:“以后不要将袋子随手放在路上了。”后来我回想父亲说的话,难道他那天看见我随便放了,还是他跟着我?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问母亲,母亲告诉我,其实你父亲一直跟在身后,怕你有危险。那一刻,我很自责,自责不理解父亲对我的爱,同时也很感动。父亲不会跟我谈心,因为他忙,不过我不怪他,因为我知道他爱我。父亲不会告诉我说不能弯脊梁,但他用行动告诉我“人可以弯腰,但不能低头。”看着父亲一天天地苍老下去,我多想说,“父亲注意身体!”

白发文章3:与白发和解

文/宫佳

早上,对镜梳妆打扮,突然看到头发中缝有一根不到一寸长的白发,倔强地直刺苍天,好像一个意气风发的将军在挥剑盟誓着什么?我难以置信地搓搓眼睛,在一片乌黑熨帖的黑发中间,它叛逆地如同鹤立鸡群一样,在招摇自己的雪白无染。

轻轻地拔去这根白发,如同拔去一段染秋的岁月。在阳光下,这根白发闪着银光,是的,银光闪闪的白发总让人与迟暮断不了瓜葛,青春远去了么?不!青春还在的,至少,胸腔里还跳动着一颗活泼泼的心灵。

白发让我想起祖母那一头灰白的头发,那是历经岁月漂染的沧桑。与这苍苍白发相衬托的还有祖母渐渐驼下去的背。

不过,祖母的精神状态蛮好。有一回,我看到八十高龄的祖母正从步梯一步步向顶楼挪动,一只手扶着干净的扶手,眼睛望着前方偏上的位置,阳光透过窗口洒在她的银发上,竟散发着不服输的闪亮光泽。

祖母从一楼到六楼,中间只需小歇息一次。物业的文员对祖母是赞不绝口,这老寿星,身体倍棒,还有一股子韧劲,天天锻炼身体。

祖母的白发简单地盘成一个圆发髻,用黑色的发网一罩,再插一支银簪子,银发上自成一景。

祖母并不把银发当成了不起的大事。她说,这叫奶奶灰,是时下最流行的颜色,这是她从电视上看到的。

但是,当有一天,这白发扎根在我的头上时,我却没有了祖母的潇洒与豁达。

一根白发好像是在向世人宣布:青春的流逝,衰老正在向我靠拢,触目惊心。

有了第一根白发,可以拔一拔。几年以后,我发现好多白发夹杂在黑发中间,磨刀霍霍地有燎原之势。以至于理发师给我理发过程中不断地咋舌,你这白发也忒会炫耀了,咋就不知道找个不显眼的地方,专门捡着见人见脸的地方长呢?

是啊,我也奇怪。见山见水的地方总会滋生着耀武扬威的白发,这让我情何以堪呀?

于是,索性不拔了,染发,一染到底。刚开始时觉得很新鲜,这不?白发全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不久,那些白发像被春风吹了十里一样,呼啦啦张开了翅膀,头发茬里掩饰不住的白,根根精神抖擞,想遮遮不住,想盖盖不了。于是,就有了染发二重唱。

这染发小曲唱久了,也叫苦连天;久了,脸皮也成铜墙铁壁,白发么,爱撒泼就撒泼,随它去。

心情蔚蓝,打理一下,心情欠晴,就任其自由,给它们足够的空间施展拳脚。

一日,同学聚会,个个盛装打扮,当然,为了应景,我也及时让白发敛了锋芒。

看到同学们的头发多姿多彩,心下暗叹,唯有自己把头发伪装得严实。

觥筹交错之间,知心好友坦诚相待。有一好友一摸头发,鬓角露出一片白发茬子,不到半寸长,却犹如三千丈,不由得想起李白的那句“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好友见我愣神,噗嗤一笑,这都是考高级会计师证留下来的战绩,可谓峥嵘岁月的华彩。

她说,纠结了好一阵,现在学会与白发和解,不为它所累,顺其自然。作为中年人,谁的头上没有几根白发点缀呢?

是啊,岁月催生白发,少一点忧心烦扰,多一点乐观奋发,白发又有何惧?

白发文章4:追逐乐趣

文/何俊

有人说:“心灵往往在白发苍老前,就已死去,失去生命的乐趣是人生最悲哀的一件事。你的心灵苍老了吗?年轻的心灵容易兴奋,对各种事物都兴致勃勃,随时准备迎接新鲜事,而苍老的心灵是封闭的,对它来说太阳底下根本没有新鲜事。”

很多人以为,只要有钱有房子、有各种昂贵的东西,快乐就会随之而来,还有人想在声色的刺激中寻找生命的乐趣,却不明白这只是缘木求鱼。

有勇气的人能够接受生命的磨难。同时又能敏锐地体会到生命中的种种乐趣。

每个人都希望拥有成功快乐的人生,秘密就在于你有没有给自己时间品味生活。我们常说生活是一门艺术。每一门艺术都讲究创造与品质,都需要作者花费心思在其中。生活也正是如此。

匆匆忙忙过日子,永远没有喘息的时候这样的生活实在太粗糙了,真正的生活应该是精致而又美丽的。而且充满快乐和美好的经验。

现代人被时间的巨轮压得喘不过气来,但同时又相信只有忙碌的生活才能带来充实的人生,因此我们不敢怠慢的忙着每一分、每一秒,连度假都分秒必争,生命的乐趣就在这一串的赶、赶、赶……中被剥夺了。

给自己品味生活的时间,在音乐、艺术,文学的大自然里,舒解舒解紧张的情绪,让自己做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赚钱的机器。

不要成为生活的奴隶,填饱肚子之余,不要忘了心灵也需要喂养,“人不能只靠面包而活,你的心灵需要比面包更有营养的东西,你有多久没唱歌,没到大自然中走一走,没有读诗?”

给自己一点时间,一个周末一个下午或者只是一小时都行,让自己“无所事事”一下吧!

友情必须通过时间,相互了解以后,才能慢慢培养出来。以或忙碌为借口而疏远朋友或不结交新朋友,便丧失了人生一乐。

朋友像扇窗能拓展我们的视野,没有时间交朋友,便少了了解世界的机会,我们每天与千百人擦肩而过,人人都各怀心事,谁也不理睬谁。

下回你不妨多看一眼你周围的人,每个人都会有点有趣的地方,都有自己的故事,可以让你从中了解人生。总之,只要你用心处处都有新鲜事。

白发文章5:白发

岁月不饶人

我第一次帮妈妈剪白头发,忘了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那时候觉得,妈妈老了。

第二次,我清楚的记得,我一边剪,一边鼻子发酸。但还是忍住了。

每次帮妈妈剪白头发,我都有一种难过的心情。

妈妈说,剪前面的,被别人看见白头发,不要。

妈妈说,哇,怎么这么长啊?

妈妈说,唉,怎么还这么多?

妈妈说,老了……

我觉得妈妈是个老孩子,如果她这一生,活得富贵一点,受到的疼爱多一点,该多好。不用这么辛苦。

今天去大姨家里家教,回家的时候妈妈睡着,那时候感觉要失去她似得。好像很久没见,莫名其妙的感觉,难道在大姨家呆太久……

那些任性的孩子们,你们为父母剪过头发吗?在岁月的流逝中,他们已经老了。

白发文章6:白发

文/鲍尔吉·原野

就是去年,我对朋友说过:我现在唯一的乐趣是让小女清除白发。

神倦时,仰在沙发上让孩子挑拣白发实为享受。清除白发是一件需要认真的真情,说屏息而为也不夸张。因此,当女儿瞪着乌溜溜的眼睛,鼻息喷到你脸上的时候,很为她的负责而感动。那时白发少,发现一根尚有珍贵的感觉。而女儿灵活的手指在头上抚弄时,使我身心一并放松,希望多有几根不易发现的白发,延长时间。那时,十分理解幼猴与老猴之间扪虱的游戏,虱不虱是小事,手抓毛发之间厮磨的感觉令人欣慰。清理毕,我和女儿把这些拔下放在深色背景上的白发数一数,扔掉,然后相视一笑。

有时女儿不愿为我拔点白发,嫌费事。我说拔吧,心想:还能拔几天呢?说不定明天就是白发的天下了。

果然,白发在今年于两鬓骤成燎原之势,拔不胜拔了。过去,除去白发也不是出于美观的需要,而为了沉湎于女儿小手抚弄的轻松里。如今对镜相看,暗伤失去了一项娱乐。白发如此之多,拔掉它们已经不能叫愉快了。

岁月悭吝,它囊中的日子如箭矢难追。当人之毛发的黑色素的聚存与褪却也可以成为享受的纽带时,我们一生真不知错过了多少快乐的时光。

白发文章7:九月的白发

开学第一天,早早起来给孩子做了饭,然后对着镜子开始梳妆打扮,准备以最职业的形象面对阔别了一个假期的孩子们。就在匆匆拍了爽肤水之后,不经意发现头上银光一闪,再看似乎又不见。我突然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有些必然来临的瞬间,就在我宅了一个假期之后,悄然来临。

没错,我知道那一定是一根白发。我的第二根白发。

第一次发现自己有白发,该是两三年前了吧?那时候我还长发飘飘,温婉多情,躲在校园的象牙塔内不食人间烟火。然而突然变故接踵而来,先是父亲生病,一年后婆婆生病,接连不断的家庭变故让我在医院、学校、家三点一线奔走,然后身心疲惫不堪,然后在某个噩梦醒来的早晨,看到了自己第一根白发,当时心里颇为震惊,但同时也明白了生命中某些宿命的安排,该来的总会来,要走的留不住。知道白发是上天给我的第一次提醒,此后反而淡然。

而现在,那一闪而过的银光如此相似!换个角度,我细细捻开一缕头发,果然慢慢找到那根白发,小心地拔下来。仔细端详,它通体银白,灯光下还微微闪烁着亮光,竟然有些可爱呢。不知道它是在这段时期慢慢变白的呢,还是在某个心痛的午夜梦回时突然全白了?都已无从考证,但它分明就这样白了,如非今晨刻意对镜梳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我发现。而现在,就在我踌躇满志准备上班的时候,它就明明白白跳进了我的眼帘,拿着这根白发,我竟然想细细品味一下自己的心情,是喜是悲还是什么?

我曾经暗自庆幸过,许多同龄人都已经白发丛生,就算勤染也会在发根处悄悄泄漏岁月流逝的痕迹,而我侥幸还一直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写完这句自己就长叹了,现在已是寸许短发,从后面看性别不详那种);我也曾多次的忖度过,当我的白发再次出现时,我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也许是“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的惆怅?也许是“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的悲凉?也许是“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的落寞?也许是“白头搔更短,混欲不胜簪”的无奈?也许是“白发逐梳落,朱颜辞镜去”的哀叹?甚至是“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的虚无?

然而对着镜子,镜中人经过一个暑假的休整气色红润,并没有因这一根白发略有倦怠。没有了第一次看到白发的震惊和惶惑,我似乎还能看到岁月流逝,第三根第四根白发会相继而生,终有一天我会是满头银发,那时候,我一定依然笑意盈盈,从容接受生命的渐变和生活的多变。

九月的白发,提醒我开学了,走吧,忙并快乐着,这样,挺好!

我再次看了看这根白发,轻轻的把它吹落在风里……

白发文章8:白发听众

文/陈长吟

周末,是一个舒适的日子,人们可以有范围有限度地选择自己的行为。

西安南郊的小寨生活圈,这一天,街上人特别多。这里的图书售场更是增加了小寨生活圈的文化重量。

应友人邀请,我去做一个关于阅读与写作话题的讲座。事前心想,在纷繁杂乱的商业气息充盈的社会,还有多少人会来听文化讲座呢?于是做好准备:人多了我就主讲,如果只来了那么区区几个人,就大家一起座谈吧。记得从一篇文章中看到,国外有次文学讲座,最后只来了一个中年女人,于是,主讲者就与这唯一的听众喝茶聊天。无论怎样,道场还要做下去。文学本来就是个孤独的事业,不会因热闹或寂寞减轻分量。

走进书城三楼南侧的音乐厅,没想到,可以容纳五六十人的空间已经基本坐满。尤其让人惊奇的是,其中有不少系白发苍苍的老者。

我和主持人坐在前边,面对这些诚恳的听众。环境小,距离近,不需要扩音器,彼此说话都能听清。以前讲座,大多是坐在高高的主席台或者讲坛上,面对话筒,完全是一种授课方式。今天呢,我感觉特别温馨,可能文学就是谈心,就是对话,就是说身边事,或许它与读者之间的间隙越小越好吧。

主持人的介绍及导入简短清晰,下来的时间交给了主讲嘉宾。面对今天的听众,我说的第一个话题是:我们写作的目的什么?

这个话题各有其说,概括起来,大约有四:一是成名成家。丁玲有一本书主义,张爱玲说成名要趁早,但成名成家的概率极少。二是丰厚报酬。在多年前,也的确有靠稿费致富的,鲁迅先生养活一大家人,从维熙当年出一本书,在北京买了一座四合院,可是今天要靠稿费生存,很难。三是文以载道。这是中国的传统,把文学做工具,不过现在是多元化时代,有人说文学就是游戏,有人说我只写给自己看。四是精神寄托。这才是普罗大众写作的目的,有话说,想表达,排除寂寞,就与跳舞和打牌一样,不妨视为一种休闲的方式。然这种方式高雅多了,无害而有益。

然后,我又讲了什么文体适合我们操作,什么才是好散文,怎样写好散文等几个话题。一个多小时,很快就完了。

接下来是一个小时的问答互动环节,提问最多的,是那些老者。可以听出,他们关心文学形势,关心时代生活。除了这儿的讲座,还去图书馆等处听讲,把老年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签名的时候,我了解到,这些老人退休前有的在工厂,有的在学校,有的在社区,有的在政府机关。他们一个个精神饱满,气质优雅,这是文化涵养的外现。

过去,我们常常把身处的城市呼为文化古都,好像有多少名胜古迹、楼堂剧院、歌厅展馆来证明,其实那都是外在的可以打造出来的,而这些来自城市各个角落的、白发苍苍的、发乎内心的、自觉的文化爱好者、追求者、热心人,才是文化古都的有力佐证。

向白发听众致敬。

走出书城,抬头远望,天空澄净如洗,这是一个好天气。街上行人穿梭,编织着热闹的生活。

我抖抖肩,投入其中。

白发文章9:菊韵人生

文/宋殿儒

“苦遭白发不相放,羞见黄花无数新。”人的一生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到了“霜年”,红尘里,热情不再,而霜冷紧随而来。

一度在我们眼前风情万种的那些花纷纷收敛了自己的芳容,枯残的枯残,没落的没落,一切都在大谢幕中给这个世界以无比萧索的姿容。

菊儿就在这时款款登场了,她几乎就在秋风霜月的一个瞬间,让世界变得灿然妩媚。她匍匐在山野田园的埂埂坡坡,摇曳在人们视野里的山山水水,给这个世界以金黄冷美的生动。然而,她“无艳无妖别有香”,从没有丝毫的张扬,怒放得淡然无息,朴素简约。

在百花园中我是一向最欣赏菊花的。菊花并不比他花妩媚和名贵,可她淡然平和的品格是非常难得的。春夏之时,百花争妍,可秋风来时,唯独菊花顶着霜寒和凛冽开了,她不希望那个落入秋霜的人让命运彻底孤独枯萎了,她更不希望这个曾经轰轰烈烈的世界就此消亡了热情与灿然。

我们常常在口头上倡导“人淡如菊”。这也许就是对菊花品质的最好赞美。

花对我们人来说,可能只是大自然的一种物品,而人拿花来喻人就得拜花品为师了。唐代司空图的《二十四诗品》之《典雅》中有说菊和人境界的一段话:“玉壶买春,赏雨茅屋,坐中佳士,左右修竹,白云初晴,幽鸟相逐,眠琴绿荫,上有飞瀑。落花无言,人淡如菊,书之岁华,其曰可读。”

其实,这里所说的“人淡如菊”,就是说做人要像菊花那样,永葆平和与执着,拒绝傲慢霸气的心境。人淡如菊,要的是菊的淡定和执着。她有的是“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的坚贞和高洁,少的是“我花开后百花杀”的霸气。这样的淡,淡在荣辱之外,淡在名利之外,淡在诱惑之外。这样的淡,能够让我们在物欲横流的滚滚红尘中,击破纷扰,洞察世事,谢绝繁华,回归简朴,达到“落花无言,人淡如菊,心素如简”的至高境界。

人淡如菊也是一种平实内敛、拒绝傲气的心境。人淡如菊,要的是菊的内敛和朴实。在生活中,我们并不缺少激情,但是每个人的激情迸发都是一刹那的事,生活中的大富大贵、人生的大起大落终将归于平淡,一如平实淡定的菊花,虽灿然而不妖,遇秋霜而不馁。在我国的历史长河中,曾有过多少不可一世的帝王将相,可到头来哪一个不是在回归平淡之后才盖棺论定。人淡如菊,不是淡得没有性格、没有特点。人淡如菊,是淡得秀丽脱俗,韵致天然独立,无论秋霜再紧,总会从容淡定地绽放精彩。

经过了世事的纷乱和潮起潮落的人生,生活会把岁月刻在人的脸上,更会刻在人的心里,滚滚红尘也会将细腻柔软的心磨砺得浑圆。这种浑圆可能不再有绚丽的光泽,但是这种浑圆可成就一份淡然、朴实。它不张扬、不喧嚣、不妖艳,不再作年少时的无病呻吟,不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再会手高眼低去投机取巧。这种淡是一种脚踏实地的平实,它丰富而不肤浅、恬淡而不聒噪、理性而不盲从。

在这个纷纷扰扰的尘世里,有人可以高贵如牡丹,有人可以优雅如兰花,但我心醉于那一朵淡淡的菊花。这菊,“千蕊娇羞,百态温柔。洁身自好独芳幽。醉了双眸,消了诗愁”。佛坐莲花,笑谈人痴,莫名地,我自觉是一个痴人、一枚淡菊。我相信“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一种人生态度,而“笑对秋风灿然开,心素如简塑人生”更是一种人生必然追求的境界。

白发文章10:秋天里的母亲

文/李玉兰

母亲的满头的白发,常常让我想起秋天,想起秋霜后遍地枯萎的苍凉,也想起花落后金枝累累的果实。母亲已经老了,老了的母亲已经走进秋天里了。

母亲的春天实在是太短太短。父亲体弱多病,收入很低,陆陆续续出生的小儿女如嗷嗷待哺的雏鸟,让母亲的夏季也匆匆忙忙,来不及开花便兑给了秋季。

秋天里的母亲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为了撑起入不敷出的家,母亲除了照顾小儿女,养猪喂鸡,还要开荒种地。每当秋叶泛黄,母亲便带着我们去秋收。

苦苦地忙了一个春夏,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我们像离巢的小鸟在田垄间嬉戏着,母亲却一丝不苟地摘着豆角、茄子;割黄豆、起土豆……

秋天的果实堆满了小院,母亲疲惫的脸上写满了欣慰。白天忙着把白菜、土豆收拾好下窖,晚上,便坐在小凳上,挑些细嫩的豆角、茄子切成丝晾干,丰富没有青菜的冬天。

金灿灿的黄豆在母亲的心中占着很重的分量,可以生胖胖的豆芽,可以换豆油和豆饼。打黄豆的时候,母亲总是把我们关在屋子里,一个人扎着毛巾,拿着扁担,在风中噼里啪啦地打着,灰尘和豆粒一起四处飞溅,呛得母亲不停地咳嗽……

秋风涤尽了绿色的生命,光秃秃的原野终于对母亲失去了诱惑。母亲每天早早起床,去煤场排队,带着我们往家运输过冬的取暖煤。从煤场到家是一段长长的坡路,母亲拉着自家的小车,像驾辕的老马,把又粗又硬的绳索套在自己的肩上。无情的绳索刀刃般切进母亲的肌肉,磨破了母亲的双手。听着母亲粗重的喘息,我的心隐隐作痛。我知道,母亲背负的不仅仅是一车煤,而是一个九口支家的重负啊!

一车车煤在院子里堆起了黑色的小山,守着通红的炉火,母亲坐在灯下为我们缝制棉衣。爱静的我常喜欢坐在母亲的身边,三十几岁的母亲带着花镜,头上散落着薄博的棉屑,不苟言笑的脸看上去是那么老成、庄重,甚至有几分神圣。无知的我于是便相信,这就是一个母亲真实而标准的面孔,母亲的涵义就是头上的一把伞,身边的一堵墙,可以让我们在遭受任何困境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喊一声“妈”。直到今天,四十岁的我,穿着长裙,披着长发,一脸孩子气的活跃在人群之中,为了梦想追求跋涉,我才蓦然醒悟:母亲的一生该有多少遗憾!

我曾经看到过一张母亲年轻时的照片,照片上的母亲文静淑雅,梳着很古典的卷发,眉眼之间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照片上那张梦幻式纯净的脸和眼前被艰难岁月风化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我的心也生出无尽的酸楚。虽然我无法真正读懂母亲那一瞬的心境,但我却仿佛看见了一个母亲被生活剥蚀了的沧桑的心。

于是,我开始关注母亲,希望能走进她心灵深处,谛听她最真实的心音,以和她同忧共喜。我在这条路上走着,宛如走在一条落英缤纷的小径上,时而为一串溢香的果实怦然心动,时而为几片落叶而神伤……当我终于就要走到这小路尽头的时候,我却惊讶地发现:原来我走得越近,却反而离得越远了,我能触摸到的仅仅是一片博大的秋林里几处匆匆的掠影而已。

小时候,目睹着母亲疲惫地在秋风中奔忙,我以为我很理解母亲,可那时,我理解的仅仅是母亲的辛劳而已;当我终于背负母亲最大的愿望,考上大学,鲜红的录取通知书映着母亲眼角盈盈的泪水,我能理解的仅仅是母亲的欣慰和自豪;当我盘起长发,穿上嫁衣,在母亲喜忧参半,几乎不敢与我对视的眼眸中,我坚信,那一刻我已真正读懂了母亲,可我领悟的也仅仅是母亲的落寞和孤寂。当我终于也成为母亲,每天面对着镜子中敖红的眼睛、苍白的脸,我却不敢再说,我理解母亲!我只能以一颗初为人母的心去体验一个背负家庭重担、养大了七个儿女的老母亲的心。

记得一次文学笔会上,我的一篇《读山》的散文里提到了母亲,因为山的博大与凝重让我想到了同是生命之根的母亲。当我把文章读给母亲听的时候,母亲却流泪了。母亲的泪水震撼了我的心,几乎为儿女付出一生的母亲竟然经不住这么微不足道的一句赞美吗?几十年的风雨沧桑之后,一颗刚强的心在儿女点滴的回报面前变得如此卑微。

时常,望着母亲被岁月磨得粗糙的脸,我总忍不住想,假如母亲当初能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支点,可以让她把支撑家庭的精力投放到自己的事业上,那么今天的母亲又会是怎样的生活状态呢?也许是带着厚厚的近视镜在书房里写作、在画室中作画、欣赏经典名曲……而不是带着磨得粗糙的老花镜,年复一年地缝补着艰难岁月。即使最终依旧是一名家庭主妇,但经历过那么多冲击梦想的尝试之后,母亲的人生也就没有遗憾了。

或许,我以这一代人的目光探寻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上代人的期望、思想所及,然而,从母亲眼中间或流露出的失落与无奈,我的所思所虑又何尝不是母亲心底一个反复结痂的伤疤呢?母亲的思想虽然也打上了同龄人的烙印,但她毕竟是敏感且有才能有梦想的人,儿女们的成就潜移默化地诱惑着她、启示着她,使她心底那片模糊的遗憾日渐明晰,而终被时间冲洗成完整的底片,深藏在心灵的一角,蚕食着母亲刚强的心。这种心灵的重负、梦想的殉葬,比起生活的艰难,也许更为沉重更为疼痛。触摸到母亲心底结痂的一角,我的心比抚摸着母亲结茧的手更痛。或许,这才是母亲这代人最大的牺牲和不幸吧!在母亲的心中,我们是她一生永远的收成,但母亲却因此荒芜了属于自己人生的那片绿地。

秋叶飘零一次,母亲的脸上便年轮般添一道皱纹,心里的秋色也愈深愈浓。虽然母亲不再种地、做棉衣,却依旧有事没事地忙碌着,这种忙碌已不再是生活意义上的奔波,而是心境上的消遣和寄托,或者说是几十年生活的惯性。偶尔静下来的时候,母亲也总是显得心事重重。和我们聊天的时候母亲也总是喜欢说年轻时引以为荣的事儿,说自己的聪明、老家人对她的期望。

金色的十月是母亲的生日,我决定按照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包装”一下母亲:

古典的烫发、开着小花的红色外套,却依旧遮不住母亲的满脸风霜。我知道:隔着长长的夏季,母亲永远不可能逆着时光的走向,再重新回到岁月的春天,但我希望能用儿女年轻的梦想,为秋天里的母亲还原一颗春天的心……

白发文章11:第一根白发

文/坚强路过

午饭后,我们坐在小院,小憩。妻眯着眼,沐浴阳光;我倚了墙,读着晚报。真惬意啊。

“爸,你头上有一根白发。”儿子的惊叫声打破了这份安逸与默契。

“白发?”妻扭头一看,也跟着尖叫:“白发,你老了,老了啊。”

我老了?真的吗?不敢相信 。当儿子把拔下的白发放在我手心的时候,心里才泛起了阵阵酸楚。真的不甘心啊,随即起身去照镜子,镜子中立刻出现一张沧桑的脸,整个脸上就像罩了一层蛛网,缕缕的,长短不一,疏密有致 。

难怪啊。学校组织青年教师基本功大赛没有了我;常常忘记给花浇水、给金鱼喂食 少不了我;看球赛、写文章、打麻将不能熬夜的肯定是我。……

我 犹如惊弓之鸟 。

岁月啊,你为什么心急?我不愿成熟,害怕照镜;愿张扬个性,追求潮流。

现实是残酷的,更是真实的。不经意呵,我都被青春抛了,妈呢?

上班路上,我特地绕道去看妈。一进门,妈正戴着老花镜,看电视呢。我迫不及待的、 清清爽爽的叫了一声:“妈。”她应声回望,发现是我,显得很惊讶:“你怎么来了?不上班啊?”“我是来看你的。”我笑了,因为平时我都是半月才回一次老家的,今天的造访着实是开天辟地。我坐在妈的身边,打量着她,白发真多,皱纹真深,她真的老了,老多了,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呢?内疚啊,我错了,以后一定常回家看看爸妈。

“爸,要迟到了,走吧。”儿子嗔怪了。望着渐渐长大的儿子,又看看慢慢衰老的妈妈,心里不好受啊。

我感觉压力山大。

人生路上,岁月淹没了我身后 串串的脚印,而前面,我又能踩出怎样的脚印?不敢多想,赶紧跋涉,纵有千难万阻也不会绊了我的脚。我必须昂首挺胸。

第一根白发啊,惊醒了我。

白发文章12:累的时候

文/jingfan

累的时侯,我想到了鬓角的白发,被岁月吸干,这时候连包黑炭的脸也相形见绌的皮肤。

累的时候,我想到了暴躁的脾气;显露出“酒缸”的身影;比翻书还快的翻脸的表情;给几个月不见的我夹菜的颤抖。

累的时候,我想到了“妹妹,好好读书”的浑厚声音。

累的时候,我想到了戴着金框眼镜,和蔼可亲的笑容。

累的时候,我想到了“坚持就是胜利,朋友!”的强劲鼓励。

累的时候,我想到了门前那一棵开粉红小花的洋桃树,洋桃树旁也开团簇粉红花的含羞草。

累的时候,我想到了屋檐上那一洋溢快乐的小草泥屋。

啊!我亲爱的浓郁的味道通过呼吸道,流入了我的心田,这股味道,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呢?呀,我知道了!那叫“熟悉”。他太不自然,也太过于自然,总在我累的时候才更加强烈,也总在我累的时候马上出现。

累的时候,我的脚步重了;

累的时候,我的手抖了;

累的时候,我的脑袋混沌了;

就在这一刻,“熟悉”浮过我的脑海。

熟悉,让我的脚步轻了,仿佛在飘;

熟悉,让我的手坚定了,好像红牛的能量被激发;

熟悉,让我的脑袋清晰了,如负离子在驻扎。

朋友,累的时候,你想到了什么?想到了还是空白?是继续还是停下脚步,不在追寻了你那即将放弃的梦。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一种勇气,他要我们付诸行动,再大再高的坎,你也一定要凭着这股勇气去征服它。否则,你是它的奴隶,卑恭屈膝,没有主见,没有灵魂。

累的时候,也要让咸鱼翻身。

白发文章13:预约白发上的月光

文/云裳飞羽

月光,撩拔夜的忧伤。婆娑的树影,摇曳风的呢喃。清冷的天宇中,嫦娥是否还站在月桂树下遥望?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你就这样站成月亮上永远的风姿,站成万丈红尘里痴情人心头挥之不去的疼痛。这样的遥望,用一生去守候吗?

纷飞的黄叶飘落季节的更换,尘封的过往也被逐日地遗忘。时光,总是一去不复返,记忆飘零,散了一地的感伤。

渐行渐远的风景,终于隐没夜的幽暗。迷离的月色下,是一地清冷,冰凉。

我听到了那空寂的月色里的一声轻轻长叹,落入耳际,却是痛难当。

我看到了那清冷的月光下茕茕孑立的身影,花雨缤纷,化作泪千行。

我知道,远离了尘世的喧嚣之后,所有的故事只会在笔墨间留香。流年穿越指间,思念沉淀,凝聚成伤。

可是,我怎能抛弃所有的向往?生命如此短暂,我纵然含泪,却依然会微笑;我即便受伤,也仍会坚强。我渴望这短短的一生,也能有春的烂漫、秋的飘香。

多想,预约白发上的月光,细数满天的星星,纵使容颜苍老,我还会有年少时的梦想。

多想,预约白发上的月光,守着一帘的明月,就算历尽沧桑,我还可以轻轻地吟唱。

白发文章14:母亲的白发

文/张云鹏

母亲的白发

母亲头上的白发像一道银色的闪电划过我的瞳孔,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母亲老了。这种不经意之间的突然多少让我感觉到有点惊慌失措,措手不及,时光过的太快,快到让我猝不及防!我曾想,也许有那么一天霜染双鬓的我,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老母亲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散步于风景还算秀丽的公园。然而,那如电般的一击似乎在提醒我,母亲比我想象中老的更快,时光仿佛稍纵即逝,母亲已经没有时间等待了,她等不起。

岁月是公平的,我慢慢长大,母亲慢慢变老,这种平行的宇宙法则,让我很难觉察到母亲在慢慢老去。母亲额头上的皱纹渐渐深了,手指也渐渐的皲裂了,脸上似乎也开始长老人斑了,可是这些我都没有觉察到,这大概是由于我的粗心和平时跟母亲见面不多的缘故吧!

我在外地上学,过两个月也要参加工作了。这几年为了学业四处奔波,和母亲见少离多,忙忙碌碌了几年,也没见搞出什么名堂来,倒是把母亲忽略了,可能是母爱来的太容易了,所以就显得廉价;也可能母爱无私不求回报,所以才让我如此不以为意;当然母爱的博大也让我感到即使我不去珍惜母爱也是用之不竭的。

这几天,我忧心忡忡的问网友们,有没有一种药物让白发变成黑发,他们说,染染吧,染一染就黑了。这个答案并不能够让我释怀,难道母亲真的到了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法来掩盖不复存在的岁月吗?可是谁又能给我一剂良方,代替母亲一次又一次的染发。

不知何时母亲有了第一缕白发,是不是因为我第一次无疾而终的恋爱让她操了心?恐怕还要早吧!那大概是因为大学高昂的学费让她四处奔波了吧!农村来的孩子上个大学不容易呀,再加上还有个没结婚的弟弟,一家人,一大摊子的事,怎能不使她衰老的更快呢?不过,也不尽然,我上高中成绩提高不上去就没让她悬心?我第一年高考落榜就没让她灰心丧气?我亏欠母亲的太多了。母爱像条河,每每在我“缺水”的时候,都能满意的舀上一瓢,可河床却渐渐的显得不那么坚固了。

母亲年轻的时候头发可真好,又黑又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搽了油,母亲的头发也很粗,村里的小媳妇们可羡慕母亲那一头青丝了,她们从城里染了发回来,跟母亲一比竟然也十分逊色。我继承了母亲的性格和长相,却继承了父亲的头发,又黄又细,要是再凌乱一些,看起来就像路边打了除草剂的杂草!

小时候,村里有个剃头匠,每次都是母亲领着我去剃头。有一次,剃头匠边剃头边说,***真是一头的好头发。我看着母亲那一头又黑又密的齐鬓短发暗暗得意,剃头匠又说,***这辈子都不用操心头发,这样的头发哪里用的着染!

那时候,我还在村里的小学读小学,每个夏日炎炎的午后,母亲便打上一盆水,把那头让人嫉妒的青丝放到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清水里,用她年轻的手指柔柔的搓着,洗完头发再打上一盆水,当把头发上的泡沫涤的干干净净的时候,母亲就会拿起一把桃木梳子,对着镜子,一边欣赏着头发一边轻轻的梳理。

母亲爱自己的头发,后来爱屋及乌,渐渐学会剪头发。村里的小媳妇们嫌去城里剪头发太麻烦,索性就坐在我家的院子里让母亲剪。母亲的手艺越来越精,竟能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剪头发。这门手艺也让离我家几十里地的二姨动了心,隔个十天半月路过我家总要让母亲给她剪剪头发!

母亲也留过长头发的,那头长头发被一个收头发的生意人看中买了去,那头长发卖了八十几块钱。那可不是个小数目,那时候我上小学,一年的学费也不过六十块钱,一斤肉只要三块钱,现在小学已经不收学费了,可是肉已经涨到十块钱一斤了吧!

然而,剃头匠毕竟说错了,母亲那一头让人羡慕的好头发到底没能禁住岁月的侵蚀。开始的时候,母亲满心的抵触情绪,每每让拔去,后来白发渐渐三根、五根、越来越多,越来越快的疯长在母亲的头上。父亲终于拔不过来了,母亲也渐渐的学会了妥协选着了认输。默然的让白发爬满了鬓角,爬满了额头,爬的满头都是。

我曾想,假如不曾有我,母亲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早老去;假如没有我,那些白发便可以晚几年爬上母亲的头。母亲爱自己的头发,可她更爱我,她的每一缕白发都是她为我过度操劳的见证,是我过早的让母亲青丝变成了白发。

有几次,我对朋友们说,我不是个孝顺的孩子呦!这么大了都未曾为母亲做过什么。朋友说,这不对,母亲那里要你回报,天下母亲都是一个心思,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的比她这一辈强,你有这份心思时时想着母亲就已经很难得了。

我能做什么呢!?我只能深深的忏悔,忏悔自己未能时时刻刻留在母亲身边听她拉家常,忏悔自己不能过早的独立让母亲安心。当然,面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我所代表的不再是我自己,还有我的母亲,我的家人,在我的身上有他们的一份希冀,这份希冀沉甸甸的!

母亲的白发告诉我,她已经老了,作为男儿的我应该自强了,每次看见母亲的白发,我都暗暗告诉我自己,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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