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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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文章1:母亲的棉花

文/吴婷

晚上七点给老家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许久才接通。母亲边喘边问我:“吃了吗?”

我“嗯”了一声,问:“你呢?”

“还没啊,刚从地里回来。”母亲疲惫地说,“正摘棉花。”

我不由得心疼起来。城市的我,早已吃过晚饭。可乡下的母亲,却刚刚从田间劳作归来。黑漆漆的厨房,锅灶冰冷。我责备母亲,不要不分昼夜地忙活。

挂下电话,想起了故乡的秋天,成片的棉地铺延开来,大朵大朵的棉花在枝头绽放。年迈的母亲,步履蹒跚地穿行在田沟里,将那些白灿灿的花朵轻轻地摘放到腰间的布袋中。

小时候,我的学费都是从一棵棵棉树上积攒起来的。到了棉花采摘时节,每天一回家我便扔下书包,跟随母亲到地里帮忙。我在前,母亲在后。由于我身小轻便,那些开在枝腰的,或者垂落地下的花,我负责采。这样母亲就不用弯腰了。童年时期,我与母亲都这般搭档。

长大后,求学他乡。偶尔放假回家,母亲也不肯让我下地,怕耽误我的学业。而她自己依旧在那几块棉地里起早贪黑,俯首低腰地不放过一瓣棉花絮。

高二那年秋天,周日早晨,母亲吃过饭就匆匆系上布袋,到地里摘棉花。我在院子里写作业。直到中午十二点母亲还没回家,我跑到离家不远的棉地里喊母亲。在地埂上,我看见母亲垂头坐着,邻居李婶也在身旁。原来母亲中暑了,多亏李婶及时赶到。望着母亲苍白的脸,我胆战心惊,难过不已。

刚到合肥读大学,我打电话回家告诉母亲,学校的棉被十分单薄,不暖和。母亲立即对我说:“我把今年摘的棉花,打床新被子,给你寄过去。”半个月后,我从邮局领到了新棉被。几年大学的冬天,母亲的那床棉被一直温暖着我在异乡的漫长寒夜。

棉花,在贫瘠的乡村,是农家的衣食之源。我的母亲,乡下农妇,在田埂地头,一棵一棵地栽种,而后除草剪枝,精心地等待。当一朵接一朵的白花绽开枝桠时,我那瘦弱矮小的母亲,又开始忙碌,日复一日地采摘。

我爱棉花,爱其纯白温暖。我更心疼母亲,心疼她日月辛劳。

老家的文章2:槐花满怀

文/李一童

乡下老家,有许多野生的槐花树,一年一年滋生繁衍,零零散散地缀在河道两边的小路上。

每年春天,当春风拂过那光秃秃的树干,仿佛那沉睡已久的灵魂被唤醒般,蓝天白云下的枝桠上透出了点点新绿,寒冬刻下的沧桑倏然不见了踪影。我心里清楚,不出两三日,槐花便会含苞待放,最喜欢的槐花麦饭便能入口,随即唇齿留香。

一夜间春雨落下,淅淅沥沥,沥沥淅淅。干瘪的芽儿饱满了起来,积蓄了一个冬天的力量,完美释放在了这个春天里,让人看了便有一种溢于言表的喜悦。不经意间,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槐花就是我心里的春天了。

于是,携着工具迫不及待地去采摘槐花。成熟早些的槐花从树枝上垂下来,用一根木棍便能够得到。槐花树枝上布满了小刺,兴奋过度的我每摘完手上总要留下几道划痕,又或许是因为美食的诱惑,常常忘记了伤痛。

槐花满怀,淡雅的花香立即扑入鼻腔,让人微醉在了春风里。母亲接过槐花,先是全部倒入盆中,清凉的水珠从槐花上流下,仿佛凝结了许多清晨的露珠般,一片挨一片地享受着天然的淘洗。待到槐花在漏盆里沥干了水,母亲便把面粉均匀地铺在案板上,随手抓起一把槐花撒上去,再用手揉搓使两者相契合,面粉圆满地裹在了每一片槐花上。充分搅拌后,就可以把这些半成品倒入蒸笼里蒸制了。

一直看着母亲做槐花麦饭的我,早已被馋得垂涎三尺了。这时,母亲开始调制酱料,把大蒜剁碎后浇上热油倒入锅中,同样可以把酱油、醋、香油等调料,根据自己的口味放入油锅里炝味儿。每当这时,我总是被这香辣的味道吸引得挪不动身子,却又呛得睁不开眼,直咳嗽。待到麦饭一出锅,食欲早已大开的我二话不说便一口气刨完一碗麦饭,唇齿间留下那槐花的清香,沁入心底……

一顿又一顿的麦饭吃下来,春天的脚步也渐行渐远了。槐花失了踪影,对于它的喜爱也留在了脑海深处。再盼望一年,盼望着下一年的槐花香……可是,回家的次数却也渐渐减少,从一年三次变成了一年一次。春风吹来的时候,我望着窗外自言自语:这时,村子里都是槐花香吧……

老家的文章3:老家

文/侯敬华

办公室同事王大姐抱怨说,老公又要开车拉着他们回老家。她说:“婆婆去世七八年了,公爹去年也病故了,老家里没有了什么亲人,只有三间破烂房子,老公要回老家,真不知道那山沟沟里还有什么恋头?”

一直生活在城里的人,对老家没有什么感觉,更何况王大姐是三代久居城市。而对于那些曾经在农村生活过的人来说,对老家则有着别样的情愫。

从小生长在农村的人,因为学习、工作,或者婚姻,离开了祖居的家,到了外地、到了城里去打拼、去奔波,即便是娶妻生子,嫁夫育儿,住在高楼大厦里,面对着车马喧嚣,仍有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犹如脚下没有根,甚或是在城里生活了十几年、二三十年、一辈子,老家情结在心头仍然挥之不去。

老家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老家的田野,左邻右舍婶子大娘,儿时的玩伴,上树捉喜鹊,下河摸鱼虾,每每都是回忆的具像。

院子里小毛驴蒙着眼罩拉着石磨,无花果树的果实伸手可及,篱笆墙上爬满了青藤,门边种着金银花,几株向日葵黄叶片片,结满了排排整齐的葵花籽,野地里的剌篓秧在两条腿上划出一道道的血印子,扛着木梯子到屋檐下掏麻雀,趟水过河去湖地里偷香瓜,爬过花椒围子去苹果园里偷苹果,漫山遍野的追兔子,大人们套上牲口耕地耙地时甩鞭子的炸响声时时传来,煤油灯的光从没有遮挡的教室窗户里透出来……

老家的空气里飘荡着泥土的香气。

春天来了,小草冒出了嫩芽,树叶儿扑楞楞地长大,河面上的薄冰慢慢消融。晨雾里,鸭子在水面上“嘎嘎”地叫着,打春的布公鸡戴在了孩子们的虎头帽上。山体也由灰褐色变成了黛青色,山野花次第开放,果木树打了苞鼓了芽,伸展出了枝条。

夏天来了,树影婆娑,鸣蝉高唱,麦子上场,水稻插秧。篓筐里装的是辣椒西红柿茄子黄瓜,新鲜韭菜南瓜煲汤,山塝地的西瓜皮薄沙瓤,雨后的山沟沟瓜果飘香,虽是骄阳似火,然夏日浓荫长。

秋天来了,收获的季节,大人小孩都闲不着。秋风扫落叶,各种果木树、柳树、杨树的叶子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纷纷落下,成了天然的肥料。龙曲蛇盘的梨枝, 硕果累累, 香味四溢。满山的柿子成了红灯笼,三五只鸟在枝头跳来跳去,叼食熟透的柿子,村民挎着箢子,爬到树上摘柿子,用镰刀削了皮,晒成柿饼,留到冬天食用。

冬天来了,一场雪给村庄和山野盖上了棉被,农民们没有了农活,三三俩俩蹲在墙根晒天阳,或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聊,或吹嘘着妖魔鬼怪的故事,“红眼绿鼻子,四个毛蹄子”,总之是把小孩吓唬得不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老家,都有自己的故乡。老家有着一生中都不能忘却的亲人和朋友,那些积淀在记忆深处的面孔,那些经常回响在耳边的乡音,那些土得掉渣的方言俚语,是在夜深人静时和雨雪交困时,一个人独处时的最美好回忆。

老家是原始的,原始的有些破旧,但,老家又是温暖的,温暖的让人不能释怀。

记得作家梁鸿说过:“家,其实一直是一个遥远的地方,遥远但又深切的地方。”

每个人都应想着老家,牵挂着老家,因为,老家是我们的根。老家永远在记忆里,像深埋地下的“久久女儿红”,愈久愈香。

老家的文章4:寻梦婺源

文/柯婉萍

梦里老家,婺源。

这样一行字出现在脑海里,每每被诱惑着欲罢不能。于是再度前往。

正如那一年我将漫山遍野的油菜花装满行囊离开一样,这次,我又将它的秋色尽数打包,装下满心。

上苍如此眷顾婺源,肯定是有原因的。我穿山越岭前来寻找答案。到达目的地,夜已深了。上一道糊豆腐,来一杯江西米酿,婺源的夜变得浪漫起来。七彩的灯光为高低错落的马头墙画上了温柔的线条,护城河里倒映的光彩,呼应着岸上的风情,迷离间,恍惚进入了梦境。婺女的塑像安详宁静,诉说着尧舜时期的远古传说。彼时天降大雨,大地一片汪洋。一位美丽的姑娘骑着一条大鳙鱼逆水而来,把灾民一一拉上鱼背,逃出洪水的围困。洪水消退,大鳙鱼干渴而死,化为了婺源东部的大鳙山,而美丽的女子,则飞上天,化为“婺女星”。唐玄宗钦定婺源,婺源成了传说中的婺女之乡。“婺”字分解开来解读,分明是徵州女子能文能武的写照。

静静的夜里梦到的月影,在月亮湾寻到了。晨雾初起时,我们撩开了月亮湾神秘的面纱。岸芷汀兰,一定有一位高明的书法家,醮着绿莹莹的墨,在溪水之上弯出了一个美美的月牙。溪上升起的雾气,恰到好处地渲染着月亮湾尚未醒来的梦,娇憨得犹如可爱的女孩。我悄悄离开她的睡塌,向篁岭进发。

篁岭的“篁”应该算是象形字吧?在去往篁岭的路上,我们发现了农家门前造型十分独特的竹制品。整个竹器宛若一个人的身躯,有腰身、有胸肌,顶上戴着竹笠,活脱脱一个“篁”字。有人称篁岭为“一个戴着竹帽的皇帝”,这是多么鲜活的定位。也许在篁岭人心目中,高山险阻,让他们多了一道隐居的屏障。篁岭人安居乐业,清新自在,过着比皇帝还快活的日子,而篁岭便是他们自立的“皇宫”。如今 “皇宫” 的大门已经打开,世外桃源接纳了诸多时尚的元素,又固守着自己传统而古老的生活方式。掀开竹笠,迎面而来的是油菜籽热气腾腾的香味。农家人将丰收的果实,放进了篁岭的身体里,烘烤出属于篁岭的气息。在我第一眼与篁岭对视的那一瞬间,一缕油香,温润中告诉了我篁岭的热度和希望。

走进篁岭,枫树列队迎候着我们。红的、黄的枫叶,冷不丁随风落在发梢上,发出了轻轻的叹息。俯身将它们装进口袋,只为把篁岭的秋色带回家。我们来的这一天是12月12日农历冬月初二,恰逢篁岭举办晒丰收,百猪祭“犭回 神”活动。我有幸见证了一场属于婺源的文化盛宴。“犭回 ”是百兽之王,是婺源古山越人的神,每年春天这里都要举行敬“犭回 神”祭祀大礼,祈求平安、丰收。同时,在秋收农闲之后,还要举行百猪祭“犭回 ”之礼,答谢“犭回 神”。在这里,人们深信“百茶不如白菜好,诸肉还是猪肉香”。百猪宴上,粉糟猪肉、粉蒸冬笋大肠、辣椒炒肉、爆炒猪腰等,让人们品味舌尖上的幸福。上百只用于祭祀的猪头一溜儿排开,十分壮观。人们只要交上10元钱,便可以像主人一般在沿街摆开的长长的流水席上随便找个位子坐下来,大快朵颐,感受篁岭人家的快乐与富足。

篁岭是一个小村庄,悬挂于海拔600米的石耳山上,100多栋古民居高低错落,沿山而建,一条“天街”串起了古村的韵致。越往高处走,篁岭晒秋的视觉美感越发震憾着灵魂。它像一个惊叹号,落在秋山深处,成了“中国最美符号”。篁岭人家趁着阳光正好,家家户户将农作物装在圆的、方的簸箕上,伸出晒楼去接纳阳光的爱抚。红的辣椒、黄的苞米、菊花、黄豆,还有豆角、茄子、油菜籽、番薯、白菜、芝麻,构成了色泽饱满、让人窒息的晒秋风情。每一堵土墙,每一户农家院落,都有篁岭人家晒不完的丰收成果。透过阳光形成的光与影,透过袅袅炊烟,我们仿佛能看到篁岭人的笑脸,能听到他们的笑声。篁岭的色彩太过饱和,它流淌在了大婶们的头巾上,织进了她们艳丽的服饰里。这样大胆的色彩运用,不能不让人佩服篁岭女人真是相当懂得装扮自己的时尚达人。

走走停停,“梦里老家”的寻梦脚步落在了“三清媚”篁岭写作营里。这是“一个免费发呆的地方”,有一纸信笺、有棉麻布衣、有开在杯中的皇菊、有“情投驿盒”的邮驿、有传统的甲路纸伞……我的心任性地留在这里了。但我还是得出发,为了石城的枫香,为了中国最圆村庄菊径,为了李坑的古意。

从 “梦里老家”寻梦归来,总时时想起婺源人家的表情。无论是在自家门前剥油茶籽的老婆婆,还是菊径雨巷深处洗刷马桶的妇人;无论是站在窗前对着远山吹笛的老人,还是小店门口一把吉他一曲心情的男生。遇上了,便是一种缘。

也许,寻梦婺源,只缘慰藉一份远去的乡愁。即便,在他乡。

老家的文章5:最后一位木匠

文/曹春雷

老家村里要修路,我家一棵树碍着,要伐去,母亲来电话问我的意见,是直接卖了,还是先留起来。我说,让我四叔给我做一张书桌吧。母亲疑惑地问,行吗?他已经多年没干过木匠活了。

但我实在是喜欢这棵树。它是我小时栽下的,伴着我长大。我希望它能以另一种方式长久地陪伴我。回到老家后,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找四叔。四叔听了,犹豫了一刹那后,猛地拍了下桌子,说,行,我给你打。

四叔的木匠铺子,时隔多年后,又一次与昔日久违的生活重逢。

四叔是村里的木匠,唯一的木匠。他年轻时,被祖父送到同村的一家木匠铺子当学徒工,一学就是两年。学成后,师傅年迈,关了门,他开了自己的木匠铺子。村里村外的人做家具,都来找他。好酒好烟请了去,实打实伺候。整个村子里,谁家的家具没有一件不是四叔做的呢?

那时候,我很喜欢去四叔的木匠铺子玩。耳朵上夹着铅笔的四叔,双手握着刨子,在方方正正的木头上刮来刮去,一簇簇翻卷的木花便一点点堆积在他脚下。这些木花铺展开来,像是涌动的浪花,散发出好闻的气息。

有时,四叔让我贴着一截木头,拉墨斗里的线,绷紧后,四叔从中间拽起线来,松手,线弹下去,木头上便留下一道清晰的墨痕。四叔便沿着这痕,用锯锯开。

我很痴迷木匠手艺。在学校里,语文老师曾让写关于“理想”的作文,我写的就是长大了当木匠。当老师在课堂上念我的文章时,台下一片哄笑。

但当我长到能做木匠的时候,四叔却已撇下了他的墨斗、斧头和锯。

这时候,铝合金门窗已经取代了木门窗,模式化、电动化的流水线几个小时就能打造出一套家具来。四叔的墨斗、锯、锛寂寞地呆在他的作坊里,和他一起,默默地进入退休时代。

村庄从此无木匠。

村人家里,添了很多工艺线上做出来的家具,看起来很鲜亮,但我总感觉它们与四叔做的家具比起来少了些什么——少了什么呢,少了四叔一斧一凿细细打磨所赋予家具的那种朴实气质和可亲的温度。

家具也是需要有气质和温度的。岂止是家具呢?在这个快餐化的时代里,很多事物都丢失了原来的自己。

不做木匠的四叔,房前院后种了很多树,并对子女说,这些树不要卖,也不要用来做家具,就让它们一直长着。曾经以刀砍斧凿树木为生的四叔,寻找到了新的与树木相处的方式。

四叔用柳木做的书桌,被我运进城里,放在书房里。我闻得到柳木清新的味道,能感觉得到四叔手指和他的凿子、锛们留在木头纹路里的温度。每日夜里,我伏桌读书到很晚,这是我以我的方式,向我的四叔、村里的最后一位木匠致敬。

老家的文章6:蒸冬

文/梨雪

冬至节家家户户蒸冬,是我们老家的老习惯、老传统了。

“蒸冬蒸冬,扬场有风”就是我们这里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民谣,寓意冬至蒸了冬,明年夏秋两季扬场时才会有风,让风随人愿,把辛苦劳动打来的粮食扬得干干净净,早日入仓,免得遭遇了坏天气而糟蹋了丰收的成果,含有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之意。

蒸冬就是蒸窝头。虽然吃窝头是农家的家常便饭,基本上是日日蒸、天天吃,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没有别的特别的寓意。但到了冬至节这一天,就有了与平日不同的地方。

首先,用料不太一样。家庭条件好些的,蒸的窝头干脆不用玉米面和高粱面,而是换成小米面,里面掺着红枣泥。蒸出来的窝头,黄里透红,那才真叫人见人爱,不要说吃,看上一眼就让人先咽下二两口水。

条件不济的,起码也要往窝头里掺上红枣泥。再不济的,也要有些变化,或是玉米面里掺高粱面,或是高粱面里掺玉米面,不但颜色上有变化,口味上也不尽相同。

在冬至那天,当房檐上的麻雀唧叽叽喳喳吵醒了黎明,全家人忙碌的一天就开始了。

记得我小时候,在冬至节的前两天,家家户户就开始在石碾石磨上碾高粱米和磨玉米面了。因为是为过冬至节准备的,因此都要碾烂一点,磨细一些,特别要花功夫。

头一天晚上,我母亲就从瓦罐里把红枣倒出一些来煮熟,去核儿后揉成枣泥备用。冬至节早晨,母亲洗净手脸,在头上包一方蓝印花粗布巾,就开始和面了。和到软硬合适后饧一会儿,揪成馒头般大小的剂子,然后就像变戏法一样,十根手指快速在面剂子上捻动着,一眨眼,便捏成一个黄金塔一样的窝头。窝头的底部用大拇指旋出一个窝儿,整个窝头的周边薄厚均匀,很精致。这样捏的窝窝头受热均匀,熟得快。

在母亲捏窝头的同时,我遵照母亲的嘱咐,在灶房烧锅。待把窝头蒸熟后,母亲并不急着揭锅,而是让我上到房顶上,看日出。

太阳刚冒头,我便喊话给母亲,母亲便令我赶紧下房,然后让一家人围在锅台旁,父亲一声“揭锅”的令下,母亲便急忙把锅盖揭开,整个灶房立即被热浪般的蒸气充满了,一股香气扑得满头满脸都是。

原来,父亲和母亲念着这么一个老理儿:太阳刚出来时揭锅,象征家里的日子蒸蒸日上呢!

老家的文章7:我爱家乡桃花的N个理由

文/陈宝林

我的老家缩蒲荡。过去,这里曾是苍茫的芦苇之荡。后经开垦,建成了全县知名的棉花良种场,既长棉花又种水稻。现在,场里近千亩田地都栽种了桃树。

杨柳千寻色,桃花一苑芳。说实在的,我欣赏娇艳妩媚的玫瑰花,喜欢芳香馥郁的百合花,也爱华丽富贵的牡丹花,然而,更让我怦然心动的,却还是老家那活泼灿烂的桃花。

每到阳春三月,老家那儿的桃花,红若似火,花树枝头,浓淡相间,有的鲜红如碧血,有的艳丽如胭脂,千树万树,织就花的云锦,美若仙境,引得无数游人驻足观赏,赞不绝口。如今的缩蒲荡,也成了花的海洋,那嫣然多姿的桃花,引领你走进那惊艳的世界。每次回老家探望,我都会被这美艳的桃花所迷恋、所沉醉。

我爱桃花的守约。桃花与春风似乎有个三生三世的约定,只要春风一唤,即刻来到人间,无怨无悔地为人类奉献美丽,贡献甘甜。所以,当一缕春风轻轻吹过,桃花一定会踏歌而来,如约而至,从不爽约。无论天气多么寒冷,似剪刀般的风儿有多么刺骨,它都会顽强地爬上仍带有些许冬味的枝头,伸出嫩绿的小叶,露出含苞的花蕾,与东风一道,去拥抱美丽的蓝天,与鸟儿一起歌唱,与春光一起奔跑,与春天一起成长。

我爱桃花的无言。古人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桃花虽然无比美艳、无比妖娆,但它从不多言,从不自夸,从不傲慢。它用灿烂的笑脸迎接四方来客,用轻盈的舞姿回报暖人的春风,用迷人的目光注视着蓝天。它,静静地绽放自己的美丽,默默地吐露着沁人心脾的馨香,自信地等待着爱它的人、欣赏它的人、理解它的人。

我爱桃花的顽皮。阳光下,它会对匆匆过往的游人点头微笑,它又会旁若无人地各自在枝头玩耍、嬉笑。瞧,有的花儿好像才从寒冬的睡意中苏醒,展开两三片花瓣儿,惺眼朦胧地探视着未知的世界,好奇地瞧着游人的身影;有的花儿急急地展开自己所有的瓣儿,风风火火、争先恐后地向人们大显美丽的身姿,不知迷醉了多少人的眼帘;还有的花儿,如少女般羞涩,悄悄地将自己藏在最底下,躲在不显处,跟你捉起了迷藏,可那饱满的花苞,就要破裂、就要绽放,让你倍感妙不可言。

我爱桃花的自然。“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看惯了高楼林立,荧虹闪烁的双眼,你会被这自然天成、没有半点修饰的色彩所震撼。“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眼前灿烂十里的风景,自然、奔放,炫丽,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喻义,更会让你体悟“犹有桃花流水上,无辞竹叶醉樽前”这个触动心底柔软的感觉,不由得去追溯是谁将桃花勾勒出三生三世的美丽与高贵?

我爱桃花的高贵。经过芦荡清澈水源的滋润,芦荡柔风的爱抚,家乡的桃花似有与别处的桃花不同之处。你瞧,那粉嘟嘟的,红色的花儿,就像芦荡姑娘红润的脸蛋,绽放出甜美的笑容;那白色的花儿,像雪、像膏、像脂,展现出我们芦荡儿女身上独有的那种洁白,那种高贵的气质。

我爱桃花的深情。当你漫步于我老家的桃花树下,暖暖的春风会鼓动花枝,不时地撩动你的衣角,抚弄你的肩头,亲吻你的脸庞,这时,便有阵阵浓郁的花香迎面向你袭来,置身红、白花海中的你,一定会觉得美不胜收,一定会感到只身来到了仙境,来到了世外桃源,忘却所有的尘世烦恼,抛却所有的心中不快,与大自然交相融合,让你真正体味到“醉卧花下枕安然”的感觉。

我爱桃花的感恩。桃花有着感恩的情怀。它不忘为其浇水、为其施肥、为其除草的人们。春天里,它心甘情愿地将自己最美的风姿展现给人们,用清香陶冶人们的心情;夏天,桃花又变成桃子,为夏日炎炎的人们解渴,为人们送去最美最惬意的甘甜,为勤劳的人们带来丰收的喜悦。

我爱桃花的上进。桃花有着“争春”的精神。它“嫣然一笑媚东墙,绰约终疑胜海棠。颜色不辞污脂粉,风神偏带绮罗香。”它“千朵浓芳绮树斜,一枝枝缀乱云霞。凭君莫厌临风看,占断春光是此花”。

我爱桃花的坚强。桃花有着开朗的性格。当无情的狂风吹来时,它不会流下凄惨的泪水,不哀叹命运之苦,坚强地任殷红片片飘落,只愿“影落清波十里红”,即便碾作红尘作了土,也要保持“香如故”。

阳春三月,醉我的家乡桃花哟,我愿为你唱一首动人的赞歌!

老家的文章8:老家的粽香

文/徐宣冬

即近端午,粽子的香味已经弥漫在街头上了。

随着传统节日文化的日渐冷落,现在知道端午节粽子来历的后辈越来越少,所以端午节的纪念意味也就淡化了。如今人们包粽子,吃粽子也只是为了存心渲染正浓烈不起来的传统节日气氛,粽子也随时可以买到,早不成端午节的专利,节日的氛围更淡了许多。

前人们包粽子往往有许多可讨吉利的地方,将生活中的各种物事形象化在粽子里,不同形状的粽子寓含着人们善良纯朴的愿望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但在孩子们的眼里,这些都不重要,粽子的美味和节日的气氛才是他们喜欢的。

年少时在老家,每到暮春时节,后山上的竹园满是高耸的竹笋,褪去层层笋壳长成新竹。我们兄妹便上山去收拣宽长的笋壳,父亲会去更远的山上采集箬竹的叶子,母亲将它们洗净晾晒之后收藏起来,待端午节时用它们包粽子最好。此时虽离端午尚远,但在准备这些笋壳和箬叶的时候,仿佛已经可以闻到粽子的香味了。

好不容易等到端午,在聚族而居的乡村里,大宅院里几十户人家,家家的门首上便挂着艾蒿和一两枝菖蒲。那艾蒿笔直的茎,带绒毛的灰叶和那菖蒲红红的根茎、剑状的翠叶,都散发出浓郁的清香,和着远近的粽香,混合成端午特有的味道。在老屋的厅堂里看着母亲用笋壳和箬叶折成斗状再装入用木灰碱水饱浸的米粒和圆豆,三两下折包捆扎起来,就是形状各异的粽子,那些粗大的笋壳包出的粽子大而饱满,十只八个的一组串将起来,装到灶台上最大的铁锅里。看着它闻着它,那是一个漫长而又期待的过程。午后,整个村落都弥漫着粽子的香味,嗅着每家门缝里、窗隙里飘出蒸煮粽子香和箬叶香味,真能让人垂涎三尺。哪家先出笼了粽子,哪家的孩子便可以此为荣,让别家的孩子羡慕。这时粽子的滋味是最好的,加上母亲的一手好手艺,做出的粽子花样迭出,所以每次总是吃得肚子鼓鼓的。残留在嘴边的粘米粒干了时如同老人的胡须揸子得用湿毛巾擦了又擦才行。

过了节,粽子的滋味会逊色很多,只有在放学或放牛回家肚子饿了的时候,在房梁上摘下一个来充饥,几日后觉察有些异味了,就央着母亲将它切片放在油锅里烙的金灿灿、香喷喷的,那是粽子的另一种风味。等到端午去得久了,包粽子的箬叶或笋壳也找不着时,便又期盼起下一个端午,粽子又变得诱人和难得了。

如今,小镇的街上几乎天天都可以买到粽子,但却很少见到有笋壳的,那滋味也远没有母亲做的好,少去了一些山乡笋壳和箬叶的清香,端午时人家门首上淡香的菖蒲和艾蒿也稀落了,大宅院里家家门缝和窗隙里粽子次第飘香的情形只能在记忆里寻找。

老家的文章9:家乡的芦苇塘

文/李兰亭

我的老家东闫童村南面有一个大芦苇塘,它的北面是一个水簸箕,用石头砌成,下雨的时候全村大部分雨水通过它流入芦苇塘。如果雨大,芦苇塘的水满了就自动流进了白草沟河。

芦苇塘的苇子长得相当得壮。我小时候,趁春天芦苇塘没水苇子刚刚出来时就和小伙伴们一起到芦苇塘挖锥锥吃。锥锥就是苇笋,特别甜,又好吃又有营养。苇子长成以后,小伙伴们如果玩捉迷藏,藏到芦苇塘里,谁也找不到。有一次,一个小女孩不听话被他父亲打了几下,她就跑到芦苇塘里藏了起来。到吃饭的时候全家怎么也找不到她,连芦苇塘里也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全家发了愁。后来还是小女孩自己从芦苇塘里走出来才找到她。

每到冬天,苇子成熟的时候,每家出一个人拿着镰刀割苇子。然后按全村多少户人家捆成多少捆编上号。村长再在纸上写上号,揉成团,每户抓一个阄,抓着几号是几号,然后背回家去。我记得家里织的席、编的苇篓子都是用分的苇子编的。

有一次,抗日游击队的侦察员去侦察敌情,不幸被敌人发现,侦察员就往回跑,日本鬼子在后边追。他跑过小石桥,越过土坎,土坎挡住了敌人的视线,趁此机会他钻入了芦苇塘,等小鬼子通过小石桥越过土坎后就再也看不见侦察员了,小鬼子朝着芦苇塘打了几枪,又到村里搜了一遍也没找着侦察员。鬼子只好回到了他们的据点。侦察员等鬼子走后钻出了芦苇塘回到了部队。

还有一次,一个单个的鬼子兵正在芦苇塘旁边抢劫一个人的东西时,被我爷爷用他的铜烟袋当场打死了。爷爷就用石头块塞进他的裤裆扔进了芦苇塘,沉入了塘底,鬼子也没发现。

1963年夏天,保定已经下了7天7夜的大雨,到第8天时,满城县刘家台的水库开了口子,一房深的水从北向南倾泄而下,灌入了白草沟。村里的水不仅不能通过芦苇塘流入白草沟,反而白草沟的水倒灌进芦苇塘,然后通过芦苇塘又灌入村子,村里有了齐腰深的水。保定西郊一片泽国。村里在保定工作的同志看到西郊一片汪洋,全都吓坏了,可是也回不了家,等水撤了之后赶紧回到村里,看到全村老小都平安无事才放了心。

上世纪90年代后期,保定附近一直干旱,芦苇塘没了水,也不长芦苇了,村里索性把芦苇塘用土填平了,盖上了房,还盖了一所小学校。等我回家时再也见不到当年的芦苇塘了。

老家的文章10:蓝田秋色

文/缪春

数十年前,老家官田的名字还叫“蓝田”。文字的记载里也只说改名是在1928年-1945年间,但具体原因待考。可能的说法里,一说是因为蓝田缪姓皆为南宋状元缪蟾后裔,后人为有先祖在朝廷做官而自豪,遂改“蓝田”为“官田”。这样的原因可以理解,却未必值得赞同。在建村700多年的历史里,叫“官田”的时间并不长,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可能改回“蓝田”来吧。只要村口石桥头路边那块“蓝田种玉桥”的石碑还在,就很有这种可能性。

“官田”与“蓝田”,后者自然更富有意境和诗情。尽管此蓝田非彼蓝田,但每念于此,心里总是先想到李商隐的那句“蓝田日暖玉生烟”来。就像村子水尾处的这片田野,一年四季,总有一派属于当季的特别景色,平实而又清新。春华秋实、夏放冬敛的韵味只要身临其境就一定体会得到。周末得空,回到老家,特别喜欢到村子附近的田园山野里四处走走。仅仅是欣赏一下老家四季里的优美风景就已经很好了,更别说在很多地方一不小心就能捡拾到童年时的许多欢乐记忆。——那片稻田里曾挖过泥鳅、捡过雷蚌,这条小河里曾摸过溪鱼、捞过小虾……所谓的“朝花夕拾”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年岁增长,离乡愈久,愈让人想去亲近家园故土。2015年中秋日的傍晚,秋日的夕阳还未收起它的光芒,独自在这片田野里踯躅迂回,看天空澄蓝,看阳光尚好。水面倒映着秋空的湛蓝,阳光照亮了稻穗的浅黄;荒田的水草在仲秋里又焕发出春日般的嫩绿;驼队的马匹正悠闲地在为下一次的征途而储备能量……一切都显得那样安详而静好。老家的田野很像一位历经沧桑的睿智老者,在田野里走着,总在默默之中给你很多无言的教诲:轻薄的蒲公英总要随风飘扬却不知着落,低头的稻穗因为每个颗粒的扎实才有累累硕果。离开家乡久了,在你觉得疲惫、茫然的时候,不妨回到老家的田野里去走一走,也许你要的某些答案、力量和勇气,一直就在身边的田野里等着你。

透过镜头看着家乡的蓝田秋色,脑海里总是不断回响起《卡萨布兰卡》里的旋律,“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来越爱你了)原本是写爱情的歌词,用在这儿却丝毫没有违和感。家乡,何尝不是每个人内心里永远的恋人?

老家的文章11:万年台之夜

文/曹锦军

万年台是我老家黄梅县孔垄镇的一个社区,因当年黄梅戏宗师邢绣娘在这个临近东港的地方登台唱戏而出名,黄豆场则是该社区的一个居民小区,这里群众会做各类黄豆制品而在县内老少皆知。

11月6号也就是立冬的前一天,走在孔垄镇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人不禁有点感慨万千。西厢大道附近我住了八年,在这里读过书,打过工,摆过摊,青葱岁月亦在这里度过,后来因工作原因离开也有十多年了。街道还是那条街道,直通通的。房屋变化也不大,只是以前熟悉的人在街上很难遇到。

20年前的这条街,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是非常热闹的,黄梅一棉就在街道的一边,这个厂子当时有职工1000多人,是县里工业收入的主要财源。每天三班倒,就是晚上12点都有几百名工人在上下班。后来厂子跨了,人就都散了,这里从此就冷清了起来。

孔垄是个千年古镇,人杰地灵,物产也丰富,比较有名的美食有谷坝头的狗条(麻花)、黄豆场的酱干、卢列的绿豆粉丝。我们这次到孔垄就是专程拍摄黄豆场酱干的整个生产流程。

这次回老家采访是顺利的,是镇宣传委员田力和社区陈主任热情地把我们领到了以做酱干为业的王怀安家中,我们就开始了紧张的拍摄。

孔垄镇黄豆场的酱干与其他地方的酱干有区别,它是以传统卤制和烘烤技术加工而成。先用茴香,桂皮卤制,再用炉火慢慢烘烤,并采用本地的黄豆和优质水,加工配料而成。孔垄黄豆场酱干皮紧肉嫩,色像猪肝,味似火腿,香醇可口,风味独特。具有开胃、防暑、助消化之功能。特别宜于佐酒,如果用青椒或葱花小炒,则是一碟味道鲜美的下饭佳肴。

今年56岁的王怀安师傅,以前是孔垄塑料厂工人,后来单位破产了,为了生计,就干起了又苦又累的磨豆腐这个行业,一干就是10多年。他很和气,耐心和我们述说每个程序,以及要注意的事项。

每天下午三点,王师傅都要将籽粒饱满的本地黄豆浸泡,然后用石磨出浆后,掌勺徐徐舀浆入缸,其浆纯白润滑,稠淡相宜。豆腐汁入榨箱,用15吨的千斤顶压制成二分厚薄,切成一寸见方的豆腐片,即入卤锅卤制30分钟功夫。卤汁配料很多,但他坚持不用酱油上色,而是自己特制的酱。“上色”后的酱干就可以吃或出售了,黄豆场酱干制作是不加盐的。据了解,黄豆场酱干好吃的最大原因就是采用本地的黄豆。孔垄因是鱼米之乡,土地肥沃,种出来的黄豆粒大,水分也足,口感也自然非常好,很多在外地工作的黄梅人都经常托人到孔垄买黄豆场的酱干。

从下午3点开始制作起来,等酱干全部做好就是次日早上3点了。其中可以休息两三个钟头,每天连续工作量都在12小时左右,并且大部分时间是夜晚时分,非常地辛苦,夏天蚊子多,冬天寒冷侵。王师傅每天用200斤的黄豆可以做出400斤的酱干,按市场零售价4元/斤,可以卖到1600元,但大部分酱干还是薄利多销,批发给大户和商贩,个人的利润空间还是很小的。

老家虽然经常回,但如此这样走走,还是十来年来的第一次。最大的感受,就是晚上走在西厢大道上很少看见装食品的塑料袋儿漫天飘,治安环境也很好,没有闲杂人员在四处游荡。

万年台的夜晚很静,走在这狭小的路上,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晚上10点的时候,我们住宿在孔垄车站新落成的鑫隆宾馆,窗外就是105国道,这里没有车辆来往,也是寂静一片。

万年台之夜,真的很安静!

老家的文章12:拜年的背后

文/冯磊

我老家的人性子烈,史上出响马,也出好汉。大抵是因为紧挨孔孟之乡,人们虽然刚烈,却凡事讲究繁文缛节。

大年初二,谁家有新姑爷拜年,按例要找两个年轻的小伙子,领着挨家挨户去磕头。小户人家的女婿倒还好说,那些娶了大家族女孩儿的新姑爷就要吃些苦头了。据说有新人回门拜年,被人牵着足足磕了四个小时的头,回到岳父家的时候几乎迈不动腿了。

至于喝酒,则流行“大换盏”。其游戏规则是:同桌陪客的八九个人,轮流向新姑爷敬酒,每人八杯。八九个人轮番轰炸一遍,那心眼儿实在的新姑爷就醉得滑到八仙桌子底下去了。酒喝到这个份儿上,陪客的人才高兴,认为算是尽了本分。倘若新姑爷没有被喝趴下,而陪客的人被放倒,那就是十分丢脸的事情。

千百年来,这种陋俗一直存在。

大年初一,村人必到街头拜年。从早晨六七点钟开始,街头就站满了人。大家口袋里装着一包本地香烟,轻轻推开某个长辈的大门,吆喝一声:“大叔(或二婶子之类),我们给您老人家拜年来了!”然后跪下行礼。

因为守岁的缘故,屋里的人往往还没有起床。但是,他们早就在院子里铺好了干净的席子。这时候,进了院子的年轻人会主动按照长幼的顺序站好,齐刷刷跪下给人磕头。如是再三,直到每家的老人都领受一遍全村青年人的跪拜为止。

那些屋子里的老头子、老太太,内心深处一直在做着复杂的算术题:谁家的孩子今年来拜年了,咱家的孩子必须还礼;谁家的孩子今年没来,是不是年前羊啃麦苗的那点疙瘩还没解开?这样的一笔账,家家有、户户有。因了这个原因,拜年就成了村人化解矛盾的最佳时机。

人是属刺猬的,大家各有各的个性与棱角。在一块儿待得久了,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矛盾。这拜年的背后,也便隐藏着“算术题”。

去年春节,我匆匆回了一趟老家,发现街上赶去拜年的人已少了很多。说到底,是原有的社会生态发生了迅速的变化。

老家的文章13:荷塘里的锦鲤

文/青茶

在我老家后院的荷塘还是一方荷塘时,我总想看一看这片天地有什么稀罕的玩意儿,值得鲤鱼总把自己埋在水里,甩着那快变成透明的尾巴,还有扭弯着与尾巴不成正比的身体,颜色有纯金黄色的、白底红斑的、白底红黑斑的、白底黑斑的还有纯红的。这些颜色的鲤鱼分别有四只、三只、六只、八只以及两只。别问我是怎么算出来的,只知道当时我硬是在围着荷塘岸边大块石外的小碎石道蹲着,连太阳公公也陪着我,直到跑到天空的西边去,要不是看见爸爸手里的藤鞭儿,或许太阳公公变成了月亮姐姐之后我依然蹲着。若换作是现在,两只眼睛巴巴地望着这些披着不同颜色外衣的鲤鱼,还整天往这儿往那儿乱游,来来往往,乱七八糟的,真不让人省心。

最有趣的是这一大班让人不省心的鲤鱼偶尔会突然间聚在一块儿。它们尤其喜欢躲在平时用来躲雨的田田的荷叶下,把自己遮蔽住,把荷叶当作蓬。我想它们可能听到了大人们的聊天内容,在商量着怎么让大人们别把沙土铲进荷塘里。可惜,我听不见,也听不懂它们的锦鲤语。不过,这些鲤鱼同时也是天真的。它们身在荷塘中,却不知荷塘真面目,以为躲在荷叶下,就会隐身似的。田田的荷叶间还是会有缝的,哪怕只有石头缝那么大。小尾巴露了出来,更何况它们还总甩着尾巴鱼鳍,让鲤鱼之上的荷叶开始波动,泛着粼光的水面也溅起微微的浪花。整个荷塘有些不平静了。

然而,更不平静的还在后头。虽说我平时总想跳进荷塘里,但如果上岸后被家里人瞧见,免不了让藤鞭儿在我手上留下一道道痕。平日里,小指头往水面轻轻一碰,冰冰凉凉地,让小指头不得已往回缩。鲤鱼们许是受到了骚扰,全都游走了。而这次,我也不好意思去骚扰它们了,依旧是两只眼巴巴地望着它们。现在又觉得,荷叶有些碍眼,让我看不见它们真正在干什么。看不见,那便往前蹲吧;还是看不见,那边索性蹲到荷塘边的大块石上,那里一定看得清楚!

可是还没蹲稳呢,一个不小心,便因本就凹凸不平的大块石,“噗通”一声,整个人跌入荷塘。我能感觉到荷塘溅起更大的浪花,浪花猝不及防地扑向大块石;鲤鱼们也猝不及防地散开,游向荷塘各处。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这几幕特别像古时候在秋后被斩首的死囚散落一地的血花。

落入荷塘里,我没有和那些硬邦邦的石头沉在水底,那里一定是暗沉沉,冷冰冰,怪骇人的。我始终和那些鲤鱼一样,不知所措地在水面上,只不过它们是游着的,而我是挣扎着的。那些鲤鱼在我身上胡乱碰撞,而后赶紧撤离。它们是不是觉得我入侵了只属于它们的天地的敌人呢?希望它们不会这么想吧。幸亏我水性还不差,挣扎之余,还不忘瞄准岸便那些“陷害”我落水的罪魁祸首。抓紧,双脚一蹬上去;踩着大块石,这几乎算是我唯一一次用尽九牛二虎之力的时刻。打算逃出重围时,还差点儿滑倒而重回“战场”中心。关键时刻,还好双脚站稳了。

那次落水之后,我确实免不了活该地挨了一顿揍。不必说观赏鲤鱼了,荷塘我也不敢靠近,尽管我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过了一段时间,突然想起好久没到荷塘那里去了,而去之前我反复告诫自己,不要踩在大块石上,吓着它们就不好了,就如同上次一样。虽然不知道它们现在是不是在说悄悄话,不过我心里非常期待第一眼看见鲤鱼们用来挡雨和说悄悄话遮蔽的蓬;期待那些天真而不让人省心的鲤鱼。

我以为和以往一样,小碎石道内有大块石围着荷塘,荷塘里有温柔羞涩的水流,水流上有鲤鱼的蓬。然而,这一次第一眼看见的却是一层薄薄却硬硬的格子铁丝网,替换了鲤鱼的蓬。没了荷叶,羞涩的水流如同出嫁的姑娘被他人强行扔掉了手中用来遮脸的团扇。放眼望去,荷塘的水面,乃至水底的面貌尽收眼底。水底的石头,原以为只有碧绿这一种颜色的荷塘变得斑驳。

最可怜的当属鲤鱼们,再也没得多躲雨,没有得地说悄悄话,若光明正大地说,我仍然非常担心会大人们发现,尽管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根本不会知道它们在说话。格子铁丝网笼盖着鲤鱼们的天。太阳公公一如既往地散播阳光,可是这次散播的阳光却不温暖,只空有刺眼与炎热。一个个黑幽幽且陌生的阴影映在水面中。我真想知道鲤鱼们的感受到底如何?我免不了为它们感到愧疚,下次还是别离它们太近吧。同时令我困惑的是,为什么可恶的大块石没有被茅草和小花替换呢?不过还好,鲤鱼们仍然还在。

后来我和父母不再住在老家,搬迁到城市后,老家的一切随着时间而在我脑海中变得淡淡的,却完全挥之不去,迷迷糊糊的。

初中快毕业那年,似乎有七年没有回老家了。要不是这次突然想起,我可能再也不会惦记起荷塘,还有我儿时心心念念的鲤鱼,也许是因为我也快变成大人了吧。这次突然回去,我会看见那些鲤鱼们仍生活在格子阴影之下吗?答案是“不会”。吃过年夜饭后,我沿着那条熟悉又陌生的小路,想着我曾经有点儿讨厌的大块石,温柔的水流,当然还有鲤鱼,好久没有拥有这种期待感了。没有想到,不仅仅是荷叶,所有的一切也逃不过被替换的命数,大人们决定的命数。荷塘被土地替换,水流被丛草替换,鲤鱼被各种各样,还没开花结果的一排树木替换。以往的俯视,现今变成了仰视。这次没有黑幽幽的阴影,而是整排树都是黑幽幽的。树木不像高楼大厦一样高大,挡在我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站在这里却觉得有点儿令人窒息。

我不再讨厌大块石了,此时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荷塘会变成了树林。大人们说,相比起美观的荷塘,宁要会结果的树。现在这句话我倒是有些理解了,只不过每当想起那些只能永远留在记忆里的荷塘与鲤鱼,不禁留下重重一声叹息,毕竟我的童年里几乎全都是它们的存在。开始接触文学后,才觉得单单用“天真”和“不让人省心”来形容鲤鱼真是太不优美了。让我印象深刻的一首关于鲤鱼的诗:

“眼似真珠鳞似金,时时动浪出还沈。河中得上龙门去,不叹江湖岁月深。”

鲤鱼早已跳出荷塘,也许现已经跃进龙门里那些更大的荷塘了吧,也不必再感叹什么江湖岁月深,毕竟龙门里无需在意这些。

如果以后有能力买下一间有后院的房子,也许儿时的荷塘与鲤鱼还会分到一杯羹。

老家的文章14:老家老屋老娘

文/张平

时针倒退到1980年,那年我们一家六口还是生活在两间小草房里,责任田刚承包到户,温饱有了起色;实行大包干,人人有干劲,我和父亲一起起的早早的,我满村遛着拾粪,那时没有化肥,庄稼一枝花全凭粪当家,粪成了抢手货。父亲管理田间,看着自家的庄稼喜在心间,还是狠不得‘拔苗助长’,盼望有个好收成,再盖一口房子;父亲也急啊,我和大哥已经在大队的看麦场屋子住了二三年。

那年春天,过了年,一卦小鞭炮在山边炸响,父亲找了几十人便开始起石头,都是找的人情活,一天三饭六茶管着,上下午我得给送茶水,母亲天天蒸馒头,炒几个普通菜,大家吃完了就干,一人一天也起不出几块石头,说说笑笑,我在那也听了不少本村过去的老故事。就这样,一两个月,也起了好大的一堆石头。

到了夏天,农闲之时,父亲找人找地排车朝家拉,在村西北的一片洼地;我们都不看好那地方,是涝荒禾蛙子窝。父亲说:“只要有人住,它们都自动上一边去啦。”到了秋天收完种上,又到了农民无所事事的季节,父亲才开始正式动工建房,整整一个头年, 5米宽,两米多高的三间瓦房终于落成啦;装上玻璃门窗,屋里用三合土轧平,真是漂亮,好多人都来看刚建好的新房。

我们一家很快住进了新房子,接着盖锅屋,猪圈、牲畜房、羊圈,鸡窝、鸭圈还有三间过道,我们家变化着,其实,全村都在变化着,不二年,几乎没有了土房,都比我们家更高更宽敞明亮,我们家的房子被挤到了村后边,新盖的房子在向前大路两边发展。

后来,父亲不在了。我们也长大啦,我们兄妹四人陆续成家立业,那个曾经给我们一家人欢乐的、辉煌一时的家,就剩下母亲一个人,再也没有一大家人的热闹;我们都想让母亲在自己身边,不想在让母亲守着老家老屋,我们的离去,母亲一定是孤独和寂寞的。由于年久失修,屋也开始漏啦,墙面也裂开了缝,院墙也坍塌啦;说什么,母亲也不愿意离去,母亲认为,老家随便,院子还大,把以前的锅屋、过道都扒啦,院子更大了,母亲开始利用院子,种上各种蔬菜,成了农家小院。母亲种的蔬菜,长势好又新鲜,也不施农药,是真正的无公害蔬菜。

看着满院郁郁葱葱的蔬菜,母亲总是自己不吃;我常劝母亲,蔬菜要趁新鲜吃好,别等老了,就没有营养啦。母亲说:“你哥、你弟、你妹都在城里,我等他们家来捎一些回去吃,城里菜太贵啦。”每次大哥来家,母亲一包一包把蔬菜包好,这个是你妹的,你弟喜欢吃土豆这袋子是他的,还有耐搁的大蒜,大哥咋呼说,车快盛不下了,母亲才停手。说,下次再捎吧。

去年大哥说:“娘,老屋要塌啦,我们再给你盖座新房,我想好啦,漂亮的。”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母亲说:“我都快80啦,还能活几天呀,老神费财的,娘老啦还能住几天,再说你们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时间。”大哥说:“要是把娘砸死啦,我们不就没有娘啦。”娘说:“怕什么?娘那么大的岁数,多活一天少活一天无所谓的。难得你们来到家,还能看到从小长大的,老家、老屋,给你们做吃做喝的老娘就行啦……”

老家的文章15:外婆

文/张星

外婆是我们老家唯一一个拥有“小脚脚”的人,村里的人喜欢看她走路。“嘿,你们快看,那老婆婆走路真好看,好有劲儿,比一些年轻人都有劲儿呢”这话一点都不假,外婆独有的姿态是小山村里的风景线,让这个落后的山沟沟有了一丝灵动。

舅舅家条件不好,可外婆过得依然很舒心。她老是说:“现在的日子多好呀,白米细面顿顿有。”我曾经不止一次地看到,外婆端着碗,坐在门口,吃的很香很细致。她绝不浪费一粒粮食,吃完后总是看看胸前是否还有遗留的残渣,那样子那举动让我至今难忘。潜移默化中我也受感染了。我觉得这是一种传承,是外婆给我们后辈子孙做出的榜样。

我家离舅舅家不远,同在一个村。我们住村子的上游,舅舅家在村子尾巴。在不足一千米的距离里,外婆成了母亲心中的牵挂。母亲开了一个小杂货店,隔三差五会去看外婆,帮她洗头、剪指甲。每次我和妹妹都尾随其后,见证了母亲的孝道和外婆的笑容。外婆的脚指甲是最难处理的,几乎每一个指甲都腕进了肉里。人都说,十指连心呀。有一次,我看见母亲是哭着给外婆剪完指甲的。母亲哽咽着说,这些指甲扎进肉里了,多痛呀,你也不早说。外婆却笑着说:“没事,痛是有点,可是你们太忙了。”母亲一直自责着,说没有照顾好外婆。

外婆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是:开卷有益。当时我上小学,听不懂她说的意思,还老学着她的商洛腔调学她说话。外婆没有生气,她说不管什么书,只要翻开看,就能学到知识。我问外婆上过学吗?她说她读过几天私塾。兴许是我揭开了她的记忆,她现场给我背诵出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弟子规,圣人训,首孝弟,次谨信”的句子,我虽然听不懂,可很喜欢她诵读的那种节奏感。后来我读初中,才知道外婆背诵的是《三字经》和《弟子规》上的内容。不知不觉中,外婆的开卷有益理论成了我的信条,也成了我对儿子教育的法宝。如今,儿子已经养成了阅读的习惯,我想这是外婆冥冥中给我留下的纽带,她架起了四代人的桥梁。

记得那年我考上初中,外婆一早就来了,手里拿着一包鸡蛋糕和一封点心,笑呵呵地递给我。她说:“孩子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可要好好上学呀,将来飞出这山沟沟。”我知道外婆手里的吃食是母亲前几天给她拿过去的,那几天外婆感冒发烧。我拒绝外婆的好意,她不高兴,硬把东西塞给了我。母亲在一旁也没能阻止,外婆絮絮叨叨,眼里有了泪水。她说:“我还等着我孙子将来有出息了,给我买好吃的呢。”那天傍晚,外婆悄悄把50元钱塞在我的枕头下,我到第二天才发现。母亲站在我身边沉思了很久,我吵着说要把钱送回去,母亲说:“算了,你外婆这是真心希望你有出息呢。”

外婆的身体不错,她用脚步丈量了时间。她见证了我的婚姻,见到了我的妻子,她说她为我高兴。我第一次带妻子去看她,她很亲热,拉着妻子的手仔细打量着。趁妻子出去倒水的时候,小声给我说:“星星,这姑娘不错,有福。”我就笑了起来说:“外婆,你啥时后学会了看相呀。”外婆说她看人一向很准的。后来,事实证明外婆的话不假。

参加工作的前夕,我和外婆有一次对谈。那天,外婆早早就来了,母亲做了蒸肉。那时的外婆,没有了牙齿,吃饭全靠上下牙床相互的磨合,她最喜欢的就是蒸化了肥肉,吃起来不费劲儿。我和妹妹不停地给她夹肉,外婆莫名的伤心了起来。她说:“人老了,不中用了,吃饭都费劲儿了。”我笑着说:“你不老,能活一百岁。”外婆看着我幸福地笑了。那天晚外婆没回去,我们聊得很晚。她嘱托我一定要好好工作,用心教书育人,说孩子就是树苗子,要有耐心。那个夜晚,我似乎看到了外婆脸上那些炸裂的皱纹又多了几条,横七竖八的在她脸上疯狂生长着。我隐隐觉得,外婆对我又多了很多牵挂和期许。

外婆走得很突然,也很安详,那年她91岁。她走完了苦难的一生,画上了人生的句点。这些年来,我无论在哪里,心中都有外婆的位置,常常会一个人静坐在那里想她。恍然中,我觉得外婆没走,只是换了一种生存的方式,她一定站在远处,还是那个模样,三寸小脚,细碎的步伐,像弓一样的身子,看着我……

老家的文章16:老家的石榴树

文/马子亮

老家的院子里有一棵石榴树,那是母亲栽种的。母亲爱树,算卦先生说她是水命,她坚信,她的水命是上帝特意的安排。她在农村老家的房前屋后,道边沟旁种的树数也数不清,但是,给我印象最深的当属这棵石榴树了。

记得那是在我八岁时临村的一个集市上,母亲花了八分钱买来了一棵石榴树苗,那是一棵什么样的树苗啊?只有二尺长,主干细的没筷子粗,只有稀少的根须。全家人见状,都摇头说恐怕植不活。然而,母亲却毫不动摇地认为没问题。于是,她就挖出了一个圆圆的足有二尺深的土坑,把石榴树苗放进坑内,用少量的土固定住,浇足清水。待到水全部吸进四周的土里后,再把挖出的土回填进坑内。在此后的日子里,母亲经常地给它浇水松土。然而,一个月过去了,它就是站在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父亲劝母亲:“别费劲了,树苗早已干死了,拔掉得了。”母亲摇着头不肯。随着时光的流失,突有一天,它吐出了鹅毛般的黄嫩芽。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在不间断地生长。终于在三年后长成了树形,并开始了开花结果。此时的树主干像大人的胳膊般粗细,有六七尺高,树冠呈伞状形,枝条上有很多保护针刺,这可是它的保护武器,谁要不小心被扎,就会流血不止,疼痛不已。绿色的叶子呈椭圆形,叶脉清晰可见。

每年的春天里,它迎着春风,悄悄地吐出了新芽,很快就开出了鲜艳夺目的像喇叭形的花朵。让人看了身心愉悦,还吸引来众多蜂蝶前来采蜜。经过春、夏、秋三个季节的漫长时间淋浴和光合作用,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时,它的果实——石榴就成熟了。金黄色的外皮,圆圆的形状甚是喜人。有的石榴因为里边的籽粒不断地增长,外皮禁不住它的张力,包裹不住就被撑裂了,裂开的石榴就像小姑娘咧嘴露着牙欢笑的形状一样,让你也忍不住发笑。石榴也分大年小年,大年时可结上几十上百个,小年时则只有十多个。此时,摘下一个剥开外皮,里边便露出了粉白相间且透明的籽粒,将它填到嘴里咀嚼,有一股甜滋滋的液体浸人肺腑,真是好吃极了。那种享受让你向往终生,据说它还有药理作用,生津止渴,止泻止血。

中秋节,吃石榴是一项不可缺少的事。因此,每年过节时,家里的亲戚朋友都会享受到我家的石榴。这已形成了习惯,每年他们都会前来摘石榴。每当此时,母亲始终是乐而不疲地满足他们的要求。

石榴树的生命力很旺盛,从大树底下冒出的小芽,把它弄弯埋在土里,过些日子把根部剪断。再过些日子待到埋在土里的部分生出了新根,就可百分之百地移栽成功。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我村的乡亲从我家不知移走了多少棵石榴树,我坚信,我家石榴树的后代已遍及村子的各个家庭,并默默地为他们做着无私的贡献。

我来到城市工作已几十年,在这期间,因为工作忙很少回老家。与这棵石榴树也很少谋面,但它却时时出现在我的睡梦中,醒来时,还满嘴石榴籽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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