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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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的散文1:背影

文/王华松

天天早上送儿子上学,已将近两年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

今天早上(2014年10月20日),7点43分,车至黔江区人民小学后校门外。由于7点50分必须进教室,所以车刚停下,儿子便匆忙背起书包跳下车迅速往校园跑。我正将车调头,却发现刚跑进校门的儿子突然折回,跑到车门外看着我:“老爸拜拜,你开车慢点,听到没?”

对于刚满七岁的儿子来说,那个书包还显得有点大。正是进校的高峰期,学校门口很挤,大人小孩密密麻麻。我专注于倒车,没太注意儿子搭话,好不容易才于人群中终于将车调头摆正。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儿子连同那个大书包,在那个很不容易才有的人缝里,不断地被进出的大人或孩子们碰得摇摇晃晃。

他一直没走,站在那里看我倒车。

“我怕你撞到别个,所以给你看倒起。”“不过我觉得你不会,因为你开车技术好。”儿子先是说了一句,又补充了一句。

儿子的话,让我一直急于赶路的情绪瞬间停了下来。他的突然折回,他的一句“老爸拜拜”和“开车慢点”,还有担心我倒车时会撞上别人……父子连心。尤其是一句“不过我觉得你不会,因为你开车技术好”,何尝不是对我的一种绝对信任和敬重。

无法控制自己,我特地下了车。将儿子轻轻搂在怀里,我感受到了他的心跳与体温。儿子看着我,没说话。我注意到,儿子那虽幼稚但却懂得担心爸爸的双眸,蕴藏的同样是一种多么厚重的爱。儿子这份爱,也让我足以领悟,他真的就是我生命的延续。当我六十七十岁的那一天,他就是我的现在。

马上就要到7点50分了,我催促儿子快点去教室,不然要迟到了。

儿子转过身,快步向校园走去。在和值守的阿姨打过招呼后,他继续往前走去。由于个子还小,霎那间我就看不见他的身子,只看到他的书包不停地在人群中左晃右晃,最终消失在人群中。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上了车,关上车门。

不知怎的,我的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内心深处也升腾起一种莫名的冲动。

18岁外出谋生,独立闯荡,做了许多的事。但如今处境,却依然并不宽松,我不能自已。但我知足了,有这么贴心的一个儿子,何尝又不是上天给予我最大的回报?儿子好好读书、快乐成长,老爸也会顶住,不轻言输,哪怕再大的风浪亦是如此。

看着儿子教室的方向,我心里默默念叨:儿子拜拜,放学后打电话,老爸来接。

背影的散文2:外公的背影

小时候,外公对于我而言是童年的英雄,每次看到他那高大的背影就有一种安全感,总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保护我。

我的暑假基本上都是在外公外婆那里度过。外婆管我很严厉,所以我更愿意与外公待在一起。

外公身材高大,手指很长,他经常牵着我的手行走。我很愿意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因为每次跟外公出去他都会给我买好吃的。外公很温和,他从来不对我发脾气,总是和我讲道理。最喜欢的就是在晚饭后同他一起散步。

记得有一次,我右脸疼得厉害,总觉得有东西在扎我。有时候疼得连饭都吃不下,但我不愿意说出来,因为我不想去医院。一天半夜,我实在疼得不行了便叫醒了外公外婆,他们带我去了医院。晚上医院很安静,空荡荡的,外婆背着我,外公去找医生,又是挂号又是缴费。只见外公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害怕他累着却又感觉他有用不完的力一样。看着他的背影我好心疼,安排好后,他轻轻地从外婆背上接过我,我好像感觉到他的手在抖,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流,急促的呼吸声容不得他半点喘息,外公轻声安慰道:“别怕,马上就去看医生了。”进了病房,他们把我慢慢地放在椅子上,外公便开始给医生说我的情况,他说得很快却是一字不漏连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知道我得了腮腺炎后才松了一口气。回家的路上,外公背着我并告诉我以后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不过我全没听进去,因为我当时只记得他的背很暖很舒服。

后来便一直没有时间回去看外公外婆,直到有一天母亲告诉我外公病了,我们匆忙地赶回去,只见他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色上没有一丝红润,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很多。见我们来了,外公便努力地想用手把自己的身体支起来,可怎么也使不上劲。外公出去上厕所的时候,我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知该如何形容。他那几乎瘦得跟火柴梗一样的小腿,像一根瘦瘦的竹竿,颤颤巍巍地走着。后来,在医护人员的医治和外婆的精心照料之下,外公终于以健康的身体出院了。

我在外公高大的背影和瘦弱的背影中长大,我想追寻他以前的模样,却发现岁月已悄悄在他头上留下了道道白发。

背影的散文3:背影

文/徐子婷

当我读完朱自清先生的《背影》,合上书本时心里沉甸甸的,我已好久没有留意过爸爸的背影了……

仔细回想起来,在我的脑海里,爸爸永远都是那么高大伟岸,他总会用他那厚实的手拉着我在黑暗中前行。人们常说父爱如山,爸爸的爱总有一种安全感,让我不再恐惧,每当晚上下课时,爸爸总会拉着我的手,他那厚厚的手掌,宽大的肩膀,顿时让我有了力量,恐惧消失,勇敢向前。爸爸给我的童年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春天他会带我去捕捉春的信息;夏天他会带我去钓鱼;秋天他会带我去看枫叶;冬天他会带我去滑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珍贵……这就是我记忆中的爸爸,但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之间好像变得疏远了,从大手拉小手,到并排走,没有了一蹦一跳的场景,也没有了过多的话语,更不愿再让爸爸帮我背书包,也许这就是成长吧!

记得有一天下午放学后,我正和同学们有说有笑地走出校园,突然发现爸爸在不远处等我,我稍有些尴尬地对同学说:“我爸接我来了,先走了,拜拜!”我不自在地朝爸爸走去,爸爸好像也略显别扭,一直在打电话,我尾随其后。突然发现爸爸的背不再挺拔,他不再是我眼中的“超人”啦。虽然,爸爸在很多方面都比我历害,但是对于我现在的课程他已力不从心了。从他的丝丝白发,从他眼角的皱纹,从他的一举一动,都可以看出时光在他身上留下了一缕缕挥之不去的痕迹。

回到家,我打开音乐,认真地听着每一句歌词:“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每次离开总是装做轻松的样子,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再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一生要强的爸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

一曲结束,脑海里的爸爸挥之不去,这歌词写出我的心声。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歌词会渐渐忘记,但永远不能忘却的是爸爸的背影。

背影的散文4:望着前人的背影前行

文/拜金良

记得散文家朱自清写过一篇散文《背影》,是说父爱伟大。在我看来,我们成长的过程,一直是在望着前人的背影前行的。

有人曾经感叹过父亲经常当面夸奖人家的孩子如何,其实,小时候我们就是望着那个人家的孩子的背影成长的。我一上小学,有个同班同学字天然的写的非常好,像是课本上印刷的一样,一年级的写字作业本被拿到五年级展览,后来听说还拿到了别的学校展览,很是羡慕。自己就自觉的将那个同学作为榜样,希望有一天也能写出他那样的印刷体。可是,我的字还没有写好赶上那个同学,发现那个同学除了字写好之外,其他并不比自己好多少,自己成绩的比他好,给了自己一些稍微的安慰,就是这个不该有的安慰,过早的褪去了那个背影的光环,失去了吸引我追逐的动力,结果我在几十年之后还是感觉写的字没有达到他当时的水平,很是遗憾。

作为学生,一直都感觉前面总是有比自己聪明的同学,看着他们的背影,这个背影有时候是上黑板做题时留下的,有时候是获奖时留下的,总之都是在给自己冲击最大的时候留下的印记,至今无法抹去。也就是在这些一个个的背影的引导和带动下,刺激自己不断的努力学习,争取象他们一样的上黑板做题,到台上领奖。当自己上黑板做题、到台上领奖时,才发现其实也没有什么光辉照耀,我还是我。后来,发现当年曾经羡慕的那些背影的同学,竟然有的后来成绩不如自己了,原来他们也是和自己一样普通的人。再后来,有些当年自己曾经羡慕过的背影的同学竟然辍学了。

但是,原来的光辉背影消失了,不断的会有新的背影在自己的前面,自己始终没有放下过望着前面背影前行的追逐,这种追逐一直到大学毕业,追过了一些,又有新的背影在前面,始终没有实现前面没有背影。

走出了校门,走上工作岗位,发现前辈们都是树在自己前面的背影,那些背影有的高大到自己感到终生不能达到的高度,但是,追逐前面的背影的心里冲动,始终没有改变。就这样,象是在爬山,爬上了前面的山头,发现还有更高的山头在前面,就这样不停地攀爬。我不知道别人是什么心态,我只知道就这样向着能够看到的那个高的山头爬去。在这个过程中,也会遇到一些智者发问,你已经爬过了一个山头,还要爬到什么时候,甚至于还有讥讽的声音“还要爬到哪里去?都是一样的。”对于前面背影的崇拜,让我无法停下追逐前面背影的步伐,我很愿意一直追逐下去。

偶尔的,后头看了一眼,我也发现,原来那些曾经在自己前面的光辉背影,确实和自己差不多,也许是回头的时机不对,甚至于有时候感到那些曾经的光辉背影,一旦超过竟然没有了光辉,混杂在人流之中,分辨不出来了。我只想继续追逐前面的光辉背影,没有时间为那些被超过的发出骄傲的声音。

有一天,我突然感悟,原来人的一生就是这样一个望着前人的背影前行的过程,只是,有的人被前面的背影的高大吓到了,感觉没有能力追逐前面的背影;也有人追逐了几个背影之后,感觉已经可以了,不再追逐了;有的人在追逐过程中被其他景色吸引了,放弃了追逐。只有那些永远继续追逐光辉背影的人,才是不断继续前进的人,超过了前面的背影,就是上帝给他一次最大的奖赏,不断的超越,不断的奖赏,累积起来就会成为一个辉煌的历程。

背影的散文5:背影

文/唐源

“真是祸不单行!”星期天和妈妈一起去逛街,没想到回家时,天竟下起了大雨,更糟糕的是,电瓶车也罢工了。

雨大,风狂,看着那辆“庞然大物”,推推不动,走走不了。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蹬三轮车的人路过,热情地问:“怎么了?”“车子坏了,不知道哪有修车的?”那人一听说:“打电话给老李呀,他风雨无阻,有求必应。”“雨这么大,人家愿意出来?”那人笑笑说:“没事,老李啊,全天候服务。上次,都晚上十一点多了,有个人车坏了,一个电话打过去,他立即赶了过来。”那人翻出老李的号码给妈妈,说:“你只要打这个号码,他肯定立马就来。”

“打还是不打呢?”看着外面哗哗的大雨,妈妈犹豫了好一会,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拨通了那个电话。电话通了,没等我们开口,电话里先说了:“车子坏了吧?”习以为常的样子,紧接着又来一句:“告诉我,在哪儿?我一会儿就到。”果真很快,一位瘦瘦的、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穿着一件沾满油污的工作服,顶风冒雨地来了。妈妈过意不去说:“这大雨天,麻烦你了,不好意思。”“没事,谁都会遇到个急事什么的。”一边说着,一边已蹲下身子,拿起工具卸轮胎。风呼呼地刮着,雨不停地打在他身上,我心想:亏得有这种人,为了多挣点钱,也肯风里来,雨里去,不然遇到这种情况,还真没办法。

正补着,电话又响了,“我正在补胎,你就在那等一下,补好就去给你修。”原来又是找他修车的。十来分钟后,车胎补好了。我心想,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雨,他冒雨而来,肯定不便宜。问他:“多少钱?”他想都没想说:“一样价,给五块钱吧。”

妈妈过意不去,要多给他点钱,他不肯要,只收下五块钱。“以后若车子坏了,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打电话找我。”他跟我们挥挥手,又骑着摩托车出发了。雨,还在下,风雨中,他瘦小的背影渐行渐远。忽然,一个词很温润地跳进我脑海,这个词叫:感动。

背影的散文6:她的背影

文/溯光

穿梭在茫茫人海中,总有一个背影让你难以忘怀! 总有那么一种味道,让你有着最初最初的动容。秋风袭来,银杏落下。在每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每个安逸的午后,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湛蓝的天空下,在满是桂花飘香的林荫道旁,等待,或许就是那样的美妙。追求,好像如花般美好 。

当我在窗台遥望,遥望最远处的风景。恍然间,她闯入了我的眼帘,在你最美的时刻,在我最初的梦里。她慢慢的走过,好像整个世界都和她没有关系,只是不顾一切的向前走着,在晨曦晚风里,在蓝天白云下。她淡淡的笑意,融化在将尽未尽的傍晚里。

漂泊在无限远去的黄昏里,天边绘出一道五彩的霞光。她在我的眼前,而我就在她身后。我说不出一句话,却又期待或是不期待的希望她看向我。会是错过吗? 我默默地叹息。

她曾走过我的身旁,我曾和她回望朝阳。在另个世界,我们或许会相遇。在那个相同的轨道里,我们一起看着车窗外的流光,星辰。仿佛过了好久好久,却又只是一瞬间。闭上眼睛,又只是一首歌,如山风拂过百合。她的背影,终究留在了那一个个淡然的平凡的温柔里。

背影的散文7:苦楝树及其背影

文/谭旭日

谢湘南先生回了一趟故乡,在微信里发了一张照片,取名“背影”。这张照片取景很率性,淳朴的湘南乡村民居,一栋栋用红砖砌筑的楼房,几株光秃秃的苦楝树立在村道旁边,冬日的田野中枯草荒芜,一片绿油油的油菜与此比较起来,一种沧浪如水,萧瘦丛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而照片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一个老人的背影。

这个老人衣着朴素,左手拎着一袋物资,右手拿着一根拐杖,满头白发,迈着苍劲的步子。我在微信里问他:是你父亲吧?没一会,他回应了两个字:是啊!说到这儿,我内心升起一股酸楚的味道。

这多么像我乡下的老父亲啊!

谢湘南的故乡是耒阳市,隶属于衡阳市;我的故乡是安仁县,隶属于郴州市。两市皆属于湘南地区,且两地毗邻。我外祖母也是耒阳市东湖镇人,也算是半拉子血缘乡亲。我们相隔不过几十公里,距离之近,在于山川相连,水脉相通。这份亲近,自然顺畅。

说来话长,我与谢湘南神交十多年,一直未曾谋面。那时,我在家乡工作,喜欢阅读,每年订阅大量的诗歌刊物,如《诗刊》《星星》《绿风》《诗歌月报》《诗选刊》等,多次在这些刊物里拜读他的作品。许是年龄相仿吧,读他的诗歌似曾相识,又仿佛一见如故。三十岁后我来到广东打工,有幸在朋友的介绍下,与他有了电话交流。去年岁中,我们互加了微信好友,尽管交流甚少,但这份友谊,仍是淡如山泉,清澈宜人。

湘南地区多属丘陵山区,山川多,水道也多。城镇和村庄大多依山傍水,村庄四处都是肥沃的土地和农田。在农村,人们习惯生活在自然环境和地理环境给予的恩赐中。房屋建造采地层里的黄土,过去用柴火烧制青砖。分田单干后,日子宽裕了,人们习惯于用煤炭烧制红砖建造自己的家园。所以,今天的湘南农村,大多是红砖盖的房子。这些依村而建的房子,极不规则,东一户,西一户,朝向也是依民间老手艺人裁量,虽无神明算法,却也图个吉利安定。村落若是在某个平原中央,阡陌之中,也是水有声,路相通。最是难忘的,当属于散乱生长的苦楝树。

这些树的生长是没有规则的,更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在湘南农村,苦楝树生长得极自由,它可以在房前屋后,也可以在菜地或者纵横交错的路边尽情地生长。在湘南农村,你会发现很多的苦楝树,很多都是长得很古老的样子。它们在岁月的磨蚀下,变得肆意张扬。到了冬天放眼看去,形状皆奇异,千姿百态,千疮百孔。若是到了春天,苦楝树就成了村子里最富姿态的主人了。那些看上去似乎枯萎的树干上,开始生长着无数的嫩芽,一些细长的枝干,开始不断向外探望。渐渐地,羽状叶片由小及大,组成了一幅巨大的伞状,茂密地呈现在村庄之中。那些紫白相间的花瓣,在苦楝籽生长时开始脱离母体,随风飘散,春风吹拂的村庄,一场花瓣雨,总是引来一场春意盎然的回荡。

在湘南农村,少年们在苦楝树下极易找到欢乐,童年的几多故事与悲伤都在这树下上演着。苦楝树的籽结成小果果后,夏天就到了。有了苦楝籽,就有了竹筒枪,有了月光下的战斗,有了村庄里久久不能消停的唤儿声,还有狗叫声,驻扎在树丫中的夜鸟的凄厉声。到了双抢季节,苦楝树下又是割稻人,犁田人,晒谷人歇息的好去处。一把锡壶一壶井水,一碗米酒一碗酸水刀巴豆,一盘花生一盘豆子,一碗粥水一碗团子肉,便是湘南丰收时。

农村人实在,饭桌在苦楝树下,交谈在苦楝树下。家长里短,山里山外,故事湘南,绵绵千百年。树下舒坦,地势宽畅,空气中飘来禾苗的清香,沁人心肺。近处的夏虫啾叫、蛙鼓声声,远处的汽车轰鸣,大抵像一首田园交响乐。

即便寒冬腊月,冰雪尚未消融,四野万木萧条,群山寒风阵阵。谁家没了柴火,苦楝树也是最好的选择。到了立春,这门前屋后的苦楝树只剩下树尖,在寒风中唉叹。

如今,湘南老家的村庄空了,年轻人都去了外地,有的南下,有的北上。只有那些在故乡的老人,他们中有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叔伯娘亲,也有一些娃子,在村庄里默默地坚守着这片土地。每当春天快要到来的时候,或者节假日,你会见到年轻的影子,他们只能默默地跟在父亲的背后,用影像记录着他内心深处的乡愁。

当我看到诗人谢湘南的照片后,我想起,湘南也有我的父老乡亲,苦楝树下有我的童年。那树枝上散发淡淡的、苦涩的气味,还有父亲的背影,渐渐走出了我的记忆。而我便是那苦楝树上的一枚树叶,不经意跟随世俗的风飘散了很多年。

背影的散文8:一段沉侵在文字中的背影流光

文/忐忑的心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很多文人执笔描述流光,试图用笔尖的文章囊括虚无缥缈流动的感知世界。一花,一木。在流淌细腻的笔锋里焕然重生。我不知道用何种语言去描写时光。只是——闭眼的时候,耳畔刮过一阵夏日里微热的风,带着淡淡的青草味,日子从风里溜走了;听歌的时候,空气中轻饶如细水长流的弦音,填满空荡荡的心灵,日子从音乐中溜走了;写文的时候,键盘上轻佻飞扬的手指,留下我一粒粒渴望的种子,日子从指尖溜走了。

余秋雨在《文化苦旅》的一篇《西湖梦》中写道:“西湖的文章实在做得太多了,做的人中又多历代高手,再做下去连自己也觉得愚蠢。但是,虽经多次违避,最后笔头一抖,还是写下了这个俗不可耐的题目。也许是这汪湖水沉浸着某种归结性的意义,我避不开它。”我想对于时光这个流动的感知,我也避不开它,忍不住用自己贫乏的言语形容着。其实,在很多的时候我都不喜欢品读一些所谓名家的作品,并不是觉得他们写的太差,而是我觉得横在我与文字之间的还有一条叫做年龄的沟壑。未历经沧桑的我,看着大作家笔下的爱情、人事,就如一座触摸不到的海市蜃楼。只能对着那方美丽轻叹,却未能正在感受到它里面的内涵。

从不强求自己过分去拜读我年龄触摸不到的文字,简单的读着注满青春的疼痛文章。因为文字,那方被窝里流下了多少的眼泪?因为文字,我荒废了多少学业?有人说青春是不允许追悔的——因为时间从未停下过脚步。不得不承认时间它是睿智的,它仿佛知道只要一停下自己一定会后悔,会苦恼,会在过去的记忆里深陷,于是从不给自己休息的机会。关于我的过去,我并不后悔。人出生的一刻好比是一个点,不管往那个往哪里走都会有一条属于他自己的射线,通往下一个地方。不管是失败或者是成功的,那都是我成长路上的一段经历。80后的我,也许年少轻狂。张扬的个性却是年轻特有的权力。

曾经有人指责我们80后的孩子缺少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我不得不承认在某些地方我们做的不尽人意。可是,我想说,对于社会而言,我们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是一只菜鸟。对于父母,横在中间的岂止是年龄一条沟壑。太多的不被理解压抑着我们逐渐想要窥视的世界。我们的父母在我们那个年龄段他们在为了三餐而愁,他们在响应毛主席主席的号召。不同于我们如今的生活,于是听了太多太多关于父辈们的故事又是一个听过未曾经历的年代,又是一座海市蜃楼。生活变得不再是简单的生活,孩子的生活被强加上了父辈们未完成而渴望完成的理想,安放在了孩子的身上。一个人挑起两个人的理想,甚至是三个人的理想。小小的肩膀上扛起的重量,从小被关在少年宫学这学那,谁问过我们的心需要什么了?谁关心过我们的童年里是否有蝴蝶飞过?谁在乎我们的欢声笑语里是否有溪水做伴?父母关心的无非是印满白纸的试卷上那鲜红的数字,父母关心的无非是白纸是红色叉叉是否会很多。童年成了一场父母与父母之间攀比的奢华物品。我不能说我们做的多好,任何一种在社会、父母眼中我们出格的表现,其实是我们渴望自由,渴望自主的方式。背负了太多,一并藏在心里。即使是充气瓶,也会有一天被填满的,何况是那颗还未经受风雨的心呢。在很早很早以前,那颗心就蒙上了一层忧伤。不被理解,不被懂得,化成了眼角的泪腺,化成了笔尖跳跃的悲伤文字。眼影、高跟鞋、唇彩。电影中浮现了太多。那是成熟女子特有的象征。据说是长大的化身。以为外表可以填补满稚嫩的思想,于是学着那种装束走上了马路,走上了社会,走上了人们指指点点背后的非议。自责的言论盖过了一切,有谁考虑过那个背影后面寂寞的身影?有谁在乎呢?阿桑唱着:你听寂寞在唱歌轻轻的狠狠的歌声是这么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你听寂寞在唱歌温柔的疯狂的悲伤越来越深刻怎样才能够让它停呢”对着音乐寄托了那份相同的忧伤,从此迷恋上。对着歌词中流淌的寂寞元素,轻唱到泪流满面。浸没在文字里的感情,伴着青春的脚步。

于是我们踮着脚张望着,张望着成长的路。

背影的散文9:背影

文/周一诺

最近读完朱自清的《背影》,我的眼底也有一些挥之不去的背影。

每天清晨,闹钟一响,隔着窗帘,外面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我便揉揉惺忪的眼睛,准备起床了。当我刚踏出卧室的门,一阵在我听来熟悉而又动听的交响乐便从厨房传来了。我蹑手蹑脚地走向厨房。在昏暗的厨房里,妈妈只开了一盏油烟机上的灯。此时,我看到了妈妈准备早餐时那忙碌的背影。只见妈妈左手拿锅,右手持铲,像极了一位大厨师。她时不时地铲起菜,先尝一尝;时不时地撩开她额前的秀发;时不时地端着自己大功告成的杰作欣赏着,然后再拿出手机拍上一张照。我正想走进厨房喝口水,却又不忍心去打扰她,一股暖流涌上我的心头,那最熟悉的背影渗透着浓浓的母爱,在我心头永远挥不去……

中午,我准备去老师办公室拿作业本,当我走到门口时,看到老师们的桌上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试卷、作业本、练习册,还有那一个个忙碌的背影。此时,教我们班数学的盛老师正埋头批改着刚刚考完的试卷,只听见响亮的翻页声和着她不时的自言自语。我轻轻地来到她的身旁,捧起一沓作业本就匆匆离开了。我又回头望了望老师的背影,阳光洒在她的背上,她依旧在一堆厚厚的作业本中忙碌着,老师的爱不正像那无私的阳光吗?

如果说小鸟的歌声让人悦耳,松树的挺拔让人赞叹,那么老师和妈妈的背影在我心里是最高大的,她们为我辛勤的无私付出会让我如小树般茁壮成长。

背影的散文10:与你渐行渐远的背影

文/卢昕

近日,从《读者》是阅读到一篇《人能感动,就能幸福》的短文,我的心潮随着文章的内容而跳动,我的感情随着作者的感情而亢奋,文中点点滴滴的情节感染着我的内心。“感动,仿佛纯棉呵护我们的身心,让我们常住在体贴入微的幸福家园。无论是幸存柳树的自然之美,一个幼儿成长的细枝末节,还是人间辛酸唤起的良知援助,都是感动之花开放的枝丫,为我们结出幸福的果实。”一段文字若潺潺清泉,流淌心中,思绪万分。于是写下这个关于感动、关于幸福的话题,讲述一位母亲培养孩子学习音乐的故事。

故事中的母亲热爱生活,喜爱音乐。她坚信音乐是最美妙的天籁之音,尤其是小提琴演奏出的旋律最能表达出人类心灵曲折微妙的感情。她从优美的音乐之中仿佛让自己的心变成鸟,轻盈地飞翔在蓝天与白云中;让自己变成鱼,自由自在地游弋于小溪中。于是,当她的儿子六岁时,就给孩子请了小提琴老师,让孩子学习音乐。年幼的孩童淘气顽皮,每周母亲总是牵着孩子的手,穿过城市的街道送孩子学琴。

记得那年冬天,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周末晚上,母亲带着儿子去老师家学琴。因为雪大路滑,母亲带着孩子走了数公里路才到老师家里,母亲深感内疚,老师却因他们的认真态度而感动。上课时,孩子因手受冻,许久都拉不准音,老师不断地给孩子辅导音准。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了,室内温馨,琴声悠扬。渐渐孩子的手舒展了,音准到位,弦律动听。课后孩子受到了表扬,孩子很高兴。

大地洁白,雪花飘舞。回家途中母亲与孩子边打雪仗边唱着歌儿,并教育孩子,做任何事情都不容易,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都要坚持不懈,勇于面对艰难险阻。孩子深感收获的喜悦。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母亲与孩子在学习音乐的路上就这样坚持着。考高中时,母亲毅然让儿子报考了音乐学校,学校因孩子条件符合改学中提琴。面对新的难题,为了孩子有所进步,母亲又在北京找了新老师。

近一年前往北京的学习中,孩子的琴技进步很快。艺术需要坚持,它是一种长跑,不是短跑也不是速跑。这个过程,需要母亲与儿子短暂分离,而感情的付出代价太大太大。孩子十七岁那年,父母在北京租房、配备生活用品,将他留置在北京学艺。初冬,母亲满怀着希望,望着儿子背着一把琴踏上了前往北京的火车。站台的送别令人心碎,但她明白孩子的成长,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与自己渐行渐远的背影。那一刻,母亲潸然泪下。

一年来,父母在遥遥无期的岁月与期盼中依然竭力付出,成就着儿子的梦想。母亲相信有一天儿子会实现梦想,定会飞得更高更远。功夫不负有心人,十多年的坚持终究有了回报。去年金秋时节,阳光灿烂的日子,故事中的孩子梦想成真跨入了音乐学院的殿堂。

故事中的母亲就是我的妻子。

背影的散文11:背影

文/胡冯

大千世界,人来人往。我们见过无数的背影。爸爸的背影是高大的;妈妈的背影是美丽的;老师的背影是自信的;工人的背影是疲惫的……但农民的背影是最不一样的。

农民的背影是朴实的、是勤劳的、更是忙碌的。

有一次,我和妈妈一起在公交站等公交车,当时人特别多,站台下黑压压的一片,所以我和妈妈不论怎么挤都挤不进去。站在最后面的一个人,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一双布鞋还沾满了泥巴,还用扁担挑着两筐菜,他向前望了望。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位农民。人们都像躲瘟神一样避着他,还有人说:“站开点别弄脏我的衣服!”其实他已很识趣地站在后面。听到这话,他走到后面不远处的一个石头旁,放下挑子,静静地坐着等。但是后来,他又站起来,向密集的人群走去。我正奇怪,他要干什么,忽然他弯下腰捡起了一个红色的东西,然后用沙哑的嗓子叫着:“有谁的钱包掉了”。大家都摸了摸口袋,忽然有一位女士焦急地说:“是红色的包吗?是我的,我里面还有好几张卡呢!”后来这个农民把钱包还给了那个女士,女士连忙道谢,农民微笑着说:“没什么,这是应该的”。说完他便向放挑子的石头边走去。这时我看到了他高大的背影。他的背影是朴实的。

我的奶奶也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那是一个晴天,太阳非常大,我出去帮奶奶给邻居家送个东西就热得大汗淋漓,我连忙跑到屋里拿一支雪糕吃,凉快多了。可这时奶奶却提着水桶向菜园走去,我赶紧说:“奶奶,天气那么热,您还是在家歇一会儿吧”,可奶奶说:“不行呀!这菜园里的事不能耽搁呀!外面热,乖,你到屋里去吧!”,说完,奶奶急忙向菜园里走去。奶奶到菜地旁的水沟中舀了一桶水,正如我所料,奶奶的汗水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我连忙跑过去帮忙,帮奶奶把水提到了一块种着许多苋菜的地边,奶奶向我笑了笑,接着舀起了水洒到菜地里。我疑惑不解地问:“奶奶,这么热的天您又向这里面泼水菜不会被蒸死吗?”奶奶说:“你还小不懂,这种菜就是要趁大太阳泼冷水,这叫“发汗”,只有常发汗,菜才长得快。后来奶奶又一趟趟地提水,一次次地浇水。这时我看到了奶奶的背影,她一手提着水桶,另一只手不断地擦着脸上的汗珠,奶奶年龄本来就大了,再加上提了一桶水,所以走路时一瘸一拐的,她的背影是勤劳的。

大家都知道,四五月正是农村最忙的时候,是抢收抢插的双抢季节,要收割麦子又要插秧。我家的田比较多,大概是为了干活方便,所以爸爸常常和别人换工夫干活。插秧都是和几个叔叔一起,收割麦子时他们每人右手拿一把“7”字一样的镰刀,弓着腰左手拦腰捞一把麦子,右手迅速地挥刀一割,然后直起身向后转过去,再弯下腰把手中割下的麦子均匀地铺在后面的空地上晒着。接着转身到前面割第二把;就在他们无数个这样的“一弓、一直、一弯”的背影中,一块麦子都铺在地上了。

割完麦子,又要插秧。每到那时,爸爸他们总带着小凳子下到有秧苗的田里,坐在那儿将那密密的五六寸长的秧苗拔起,在水田里抖净泥巴扎成一把,坐在秧田里扯秧大概是最轻松的活儿了,他们坐着低头弯腰,坐直抖动的背影是快乐的。

他们把扯好的秧苗急匆匆地挑到犁好耙平的水田边,将秧把儿稀疏地抛到水田里。开始插秧了,他们半蹲着,弯下腰,左手拿着一把秧苗,右手很快地从左手成把的秧苗中分出一株来,有规律地插进水田里,他们就这样一边弯腰低头插秧,一边有规律地慢慢向后移脚。在这个季节里我看到了他们忙碌的背影。

农民们是多么辛苦呀!他们朴实、勤劳、忙碌的背影多么美丽呀!他们的背影我永远不会忘记!

背影的散文12:远山的背影

文/项顼

五年前,父亲撒手扔下我们兄弟姐妹4人,独自远行。这一去,同往常不一样,父亲就再也没回来。算起来,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有近2000个日夜,每一夜都是那样的漫长。在我的眼里,白天眼前尽是世人匆匆的背影,晚上却只留下父亲一个人独自远行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独,一个人在寂寞的黑暗里艰辛地行走,只有偶尔的月光和星星相伴。时至今日,父亲背影总还是在我眼前渐近渐远。

父亲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在他很小的时候祖父去世,靠祖母一个人拉扯父亲和两个比他还年幼的弟妹。祖父在世时,家境尚好,请了私塾。后由于祖父去世,家道中落,只读了一年私塾的父亲,就结束短暂学历,7岁起就开始给人帮工,从小放牛、犁地、背担,凡是能做的父亲都会去劳动。幼小的父亲、身体单薄,从早到晚劳作于山林田间。没饭吃,经常是有一顿无一顿;没衣穿,总是衣不遮体。虽然艰苦,但童年的快乐,还是留在父亲清晰的记忆里,父亲总是深情地回忆童年,其中有一年的大年三十,父亲还到有钱人家帮工,吃了顿香喷喷的油炒饭,回家时捎回油炒饭,大年夜父亲一家四口人终于吃顿饱饭。那时父亲觉得很自豪,可以用稚嫩的肩膀,帮祖母担起家庭重担。

新中国成立后,父亲积极投身革命,参加土地改革。从一个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贫苦之家,分到属于自己的土地。从此,父亲义无反顾地走出家庭,参加革命工作。他曾对我们子女说过:“没有共产党,没有毛主席,哪有我们穷苦人的今天。”父亲参加工作正好是21岁,长期的营养不良,父亲只有一米六多一点的身高,身材瘦削,面容严肃、刚毅,父亲参加革命工作就先后担任乡农会主席和大湾区(乡)长。父亲很少讲过去,他只说过:“除了土改按政策参加分田地,他还保护了一些过去善良的有钱有地的人。因为大家都是乡亲,在困难时还接济过自己。”父亲是个旗帜鲜明、光明磊落、正直无私的人,他非常痛恨土匪和恶霸,在共产党的领导下,父亲带领翻身农民,投入剿匪和反霸的斗争中。后来父亲曾写有回忆文章《青山战斗纪实》,父亲在枪林弹雨中,肩扛步枪参加战斗的背影,充满了革命的英雄主义和乐观主义精神。父亲说:“有一次,他到区里开会,回来时,他用步枪挑起用布包好的乡里所有工作人员的工资,在田野里走了大半天。”那时的父亲该是多么豪放。从此以后,父亲用他赤子之心,满腔热情投身革命,从一个放牛娃成长为国家干部。在我年幼时,父亲为了工作,长年在乡下,即便是在城里也是早出晚归,很少照顾家庭和儿女,整个家庭的担子几乎全部落在母亲的身上。

由于父亲工作出色,在县里担任过许多重要职务,我记忆中历任镇雄县云岭乡长、支部书记、第八区区长、昭通地委检查组组员、镇雄县委监委干事、昆明调查组组长、大湾区委副书记、县委监委秘书、副书记、县革委政工组副组长兼整党建党办公室主任、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共青团镇雄县委书记、镇雄县委常委兼组织部长、县物资局副局长、县委党史资料征集室主任。父亲从政,两袖清风,最恨贪污腐败分子,在他任职时期处分过许多贪污贿赂的干部,由此也结下不少冤仇,但还是得到大多数群众和干部的称赞和好评。父亲一生蒙受许多不白之冤,但他对党,对毛主席的忠诚和对贫苦人民的深厚感情始终不变。

我小时候,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很少,父亲那时虽然已经到城里工作,但还是经常下乡。只是每月初回来几天,领了工资又走。父亲回来时,很多是在深夜,有时于天不亮又匆匆离去。因为,那时下乡工作,没有交通工具,再远的路,也全凭双腿走着来回。那时父亲给我的印象总是模糊的匆忙的背影,长期一套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服,缝补过几次,上面有许多新的和旧的补丁,一双布鞋,一个军用帆布挎包,挎包上也有补丁。经常是要下乡很久才回来,没两又很快的走了。

那时,我只在想,父亲如果不是这样劳累工作,我们一家的生活就没有来源,看到父亲如此艰苦工作,每次父亲回来,我们兄妹在他面前总是很听话,不忍心让父亲为我们担忧。后来,才知道其实父亲虽然在乡下工作,他的心除工作外,都在牵挂着我们兄弟姐妹。父亲每次回来,总要把家里的水缸挑满水。我儿时的乐趣之一,就是跟在父亲的身后,看着父亲挑水时铿锵有力的背影,到了家门,父亲掏出一小把自己舍不得吃的葵花籽给我,望着我贪婪的样子,想必那一刻一定是他人生中最幸福开心的时候。

父亲从参加工作后,一直担任领导干部,同时又是政治运动的“运动员”。几乎每次运动他都要受牵连、受批斗。特别是“文化大革命”,给父亲极大的身心迫害,不仅不能工作,还白天夜晚的被批斗。除了自身被“革命群众”批斗外,县里如有其他的领导被斗,还要被造反派拉去陪斗,但父亲始终不肯屈服。有一天晚上,父亲被通知去接受批斗,正值初秋,那晚雨下得很大,母亲和我们姊妹四人,那时我的小弟还没出世,我们一直卷曲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父亲归来,小妹已经熟睡,雨却越来越大,直到深夜,父亲才回来,全身淋得湿透。原来父亲在批斗完回来的路上,看见树上的梨子被风雨吹落,便用斗笠拣了装回来给我们吃,自己却被雨水淋湿。

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乐观主义者,只有在家里和母亲谈及国家的前途和命运时,父亲才显出了忧虑和伤心。父亲被造反派打倒后,有一段时间赋闲在家,除了读书,开始学做木匠,父亲说:“如果没有工作,只有当木匠算了。”其实做木匠不是父亲的真实愿望,何况他的木匠活也实在不怎样。大约过了没多久,造反派通知父亲到“五七”干校参加劳动改造。父亲又背起他从前的那个挎包,不同的是,这次带上了我,那时我才7岁,是父亲用他坚实的肩膀把我背到干校。

在干校的日子里,白天父亲和一起到干校接受改造的那些叔叔、阿姨们一起劳动,晚上还要组织学习。干校的伙食是有规定的,父亲总是让我先吃饱,剩下的他才吃。到了晚上,我们家因为只有父亲工作,母亲只是偶尔做临时工,家庭困难买不起蚊帐,父亲守在我身旁,不停地为我驱赶蚊子,而第二天他还得去参加劳动。

长期以来,母亲一直在县城做临时工。母亲为了找到一个固定的工作,经常埋怨父亲,抱怨父亲当领导也不给她解决一个正式工作,并且还列举谁家谁家的男人当了官,妻子便有工作,而且还是很不错的工作。父亲听了,很是冒火,他大声对母亲说:“我一个放牛穷人,是共产党给了我今天,我怎么能用党给的权利为自己牟私利,你能做临时工就已经很好。”其实父亲知道,母亲做临时工很苦,大多是在建筑工地上挖土方、抬砖头,还有就是在冬天到烟叶复烤厂做很苦的体力活,即使是这样,母亲还要到处去求人。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父亲又一次站在被批斗台上,这次又说他是“四人帮”的帮派体系。“文革”后期,父亲被当时的县革委会从干校召回,重新安排工作,担任县委常委、组织部长,莫名其妙又成了“四人帮”这条线上的人。父亲总是那么不走运,为右派平反,自己差点成了右派。“文化大革命”期间,他是当权派,是刘、邓路线上的人,受到迫害。文化大革命结束,父亲反倒成了“四人帮”的人,父亲对批斗他的人说:“我哪是谁的人,那些高级领导又何尝会认识我们这些基层干部,我不过是在执行当时的政策和上级文件精神。”随着揭批查运动的深入,有人来跟我父亲说:“只要你写出当时的县委书记郭金榜是‘四人帮’的嫡系爪牙材料,就放你过关,还可以官复原职。”父亲怒斥道:“县委书记郭金榜也不过是执行当时的中央政策,他也不认识什么‘四人帮’,我怎么能违心说假话。”从此,父亲就离开从事多年的政治工作。后半生,父亲主要从事《镇雄县志》的编纂工作,直到退休。

父亲是那种不轻易流泪的人,我只见过父亲流过二次眼泪,一次是1976年毛主席逝世,父亲临危受命主持全县悼念活动。那几天,除回来吃饭,父亲整天都在县里设置的毛泽东主席灵堂工作。每次回来,父亲都会流泪,他对我们说,没有毛主席,就不会有他一个放牛娃的今天。另一次是我母亲过世,父亲哭了,哭得很伤心。父亲之所以如此悲伤,全是因为我母亲的苦。母亲自从踏进这个家门,所有一切家务,全是母亲操持,除养育儿女,母亲还要去做临工,补贴生活。而母亲刚好把94岁高龄的祖母服侍离世,在祖母去世仅一百零几天后,母亲积劳成疾因病去世,母亲去世时仅61岁。

我16岁那年考上云南省楚雄卫校,要到离家800公里以外的卫校求学。父亲送我到学校,那一夜,我和父亲睡在学校宿舍床上,父亲睡不着,坐在床上替我驱赶蚊虫。我半夜醒来,望着父亲光着身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怕惊醒我,此刻我看见父亲很瘦,肋骨和血管清晰可见。第二天,父亲陪我到城里买了蚊帐,坐车送我回到楚雄东瓜山上的学校,父亲舍不得花3角钱坐车回楚雄城,独自一个人走路回楚雄城,望着父亲一个人在山路上独自行走的背影,我没有哭,只是流下一些眼泪。一辆公交车开过,卷起一阵尘土,湮没父亲的背影。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我,心中第一次有了落寞。父亲用一个多小时才走回到楚雄城。父亲后来说,那一路他心里很难过,看到我那么小就离开父母求学。那时,我意气风发认为自己已经是成人,是一个男子汉。

20世纪80年代初,父亲参与编写《镇雄县志》,任县志副主编。《镇雄县志》1987年正式出版,是云南省建国后出版最早的县志之一,其时父亲已近退休之年,仍拖病弱的身体,四处采访,收集资料,没日没夜的写作,县志的写作倾注父亲多年的心血。我印象中《镇雄县志》的编撰大概可分三个阶段。1980年12月至1983年12月父亲同刘平山先生、蔡永枢先生用了3年时间收集300万字的资料,写出80万字的初稿,作为云南省的第一部县志初稿,参加在广西桂林召开的全国南方片区县志稿评议会。1984年1月至1985年11月,在初稿的基础上,进行了修改补充,形成100多万字的二稿。1986年1月至9月和王荣义等同志在第二稿的基础上,撰写出第三稿。1986年12月当时中共昭通地委批复同意定稿,参考省、地志办的意见,作了最后一次修订,将审定稿交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父亲的挚友陇兆麟先生曾在《云南史志》2003年第1期上撰文《缅怀项国香先生》,文中写道:“《镇雄县志》纂修,项公从初创到完稿,名为副主编,实亲主笔全程,竭尽所能,功不可没。”这是《云南史志》和陇兆麟先生对父亲参与编撰《镇雄县志》所做工作的肯定。

《镇雄县志》出版迄今正好20年,已经成为一部不可多得的地方历史和文化资料库,为研究地方历史和文化提供宝贵而真实的历史资料,诸如丁抒所著《风雨如磐的日子:1970年的“一打三反”运动》中所引:“譬如云南镇雄县官方记载说,省革委派工作队来镇雄指导‘清理阶级队伍’和‘一打三反’,搞逼供信,造成107人非正常死亡。”这里所指的镇雄县官方记载,所注出处就是来源于《镇雄县志》。还有罗建平在《罗氏与罗甸国之关系史考》写道:“五、熊本讨泸州夷的事,《镇雄县志》记载:‘神宗熙宁七年,朝廷令熊本率兵征讨泸州夷。芒部、乌蒙首领,遂归附宋朝。芒部被置为西南番部大巡检使司。’”其后,更多关于研究陇氏彝族祖先中一个非常重要人物济火,见《三国志》记载:“建兴三年(225年)丞相亮南征。济火积粮通道,佐丞相擒孟获,命世为罗甸君长。”此文中的济火,文献中通常又称火济。有资料显示,在研究火的姓氏中的这段:“济火以鹿里分与其兄莫布,即芒部,为德施氏而创业贵州,今《镇雄州志》有七里营,为武侯收济火处,见《镇雄县志》。又云莫布为济火之子,火济深目长身,面黧色而白齿,习战斗,尚信义,善抚其众,诸蛮戴之。武侯使李恢由平彝通道进盘江,火济献粮通道,助兵有功,世长其上。火济牂牁帅,实为罗甸中兴之祖。后世混作始祖慕齐齐及其活,今正之。”主要用《镇雄县志》为佐证。从这些研究文章或资料中可见,《镇雄县志》已经成为研究地方历史和民族文化不可或缺的重要文献资料。

父亲在县志出版发行后继续主持编纂《镇雄年鉴》1986至1992年卷近60万字,与邓培基先生合著《镇雄风物志》《镇雄人物志》《镇雄大事记》备受各界好评。随后,父亲陆续写下许多有关镇雄自然风貌,历史文化、民族文化、名人传记等文章,在《乌蒙文化》《彝族文化》《云南史志》《昭通师专学报》、《云南名胜辞典》《镇雄文史资料》等刊物上发表,计89篇,达20余万字;发表在《云南南学》《中华诗魂》《云南诗词》等诗刊上的诗词作品200余首;另和镇雄9位诗友共著《闲庭漫吟》诗作一部,被国家图书馆收藏。晚年,父亲退休赋闲在家,在方格宣纸上用毛笔亲手书写《镇雄志乘》。全书计36卷,100余万言。《镇雄志乘》内容详实,资料丰富,客观真实,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亦可补《镇雄县志》之余缺,是父亲留给桑梓和后人的一笔珍贵历史文化财富。

父亲在从事县志写作期间,采访结识许多镇雄在外的著名人物,有常绍群先生、陇至中先生等。走访了在镇雄工作的许多老领导,他们中有云南省军区副司令员范金标(范金标在红军长征时期曾任周恩来的警卫员)、原镇雄县委书记张白林、副书记邓军等。通过书信和在台湾的镇雄籍文化名人申庆璧先生相识。他们和许多熟知镇雄人文历史、社会发展变迁的老人都为《镇雄县志》最终的成稿和出版提供宝贵的资料和详实的回忆。

父亲一生致力地方历史文化收集、整理和研究等工作,他在《昭通师专学报》1996年第二辑上发表的《镇雄陇氏源流考》和在《彝族文化》(楚雄彝族文化研究所)1996年年刊上发表的《镇雄陇氏本末》等文章均用详实的史实和文献资料,对镇雄陇氏的渊源、传承、后裔支系及人物进行详细的考证,对镇雄的地方民族历史文化的保护和发扬有很大的意义。父亲在《镇雄陇氏本末》中写道:“细考陇氏先民,以一少数民族部落首领,栖居边陲一隅,繁衍生息,越千年而延续,固非上帝安排,而是时空给予之生存条件,以及该民族适应环境之能力。”

后来,父亲为修项氏家谱,对家谱的修撰进行研究,并在《云南史志》1998年第四期上发表《家谱学浅见》,对于修撰家谱的意义,父亲在文章中认为:“我们的国家,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有三部史书系列,一是国史,一是地方志,一是家谱。这三部书系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不可。家谱可补地方之不足。国史里没有的,地方志里有;地方志里没有的,家谱里有。家谱是历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怎么说它反动呢?”盛世修史,家谱这种特有的家庭史,正是对国史和地方史有力的补充。不难从这段文字中可以看出,父亲对于民间兴修家谱的重要性的认识。并进一步提出:“写谱书,文理要讲究,文字要精练,要有可读性,要有存史价值。写谱书应包含着人文地理,迁徙变化,时代背景等。”虽然家谱没有固定的格式,但从父亲文章中还是可以读到修撰家谱的规范性,特别是在编写谱牒时应遵守的客观真实性,不得随意夸大和缩减。父亲在地方历史和文化研究等方面著述很多,不能在此一一陈述,以后通过对父亲遗著的学习和研究,用专门的篇幅来传扬。

父亲的这些成就,源自于他勤奋好学。旧社会父亲只读过一年私塾,解放后,父亲受组织委派到昭通读了一年的干部文化速成班,所以父亲一生只上过两年的学。而父亲凭着对家乡、对历史、对文学的执着和不懈的追求,终于成就自己在地方文化、地方历史研究和地方民族文化研究等事业。

父亲是在秋天的时候病的,父亲的生日也是在秋天。以前,哪怕再艰难,母亲在世时总要给父亲过生日。母亲直到过世也没有给自己过上一次像样的生日,那时母亲常说:“你爸爸很苦,一个家全靠他去工作,没有你爸爸,我们娘母几个都要讨口去。”所以每年父亲的生日,母亲总是要给父亲过生日。2001年父亲生病的这个生日,也是父亲在人世的最后一个生日,我们兄弟姐妹四个都给父亲买了新衣服。只可惜,父亲在半年之后就过世了,好些新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父亲知道自己患了癌症后,只是一阵轻轻的叹息,他总觉得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完成。父亲自己安排后事,为自己写了挽联:“生无所谓幸,死无所谓哀,恳恳勤勤数十年,阳世心愿已了,是当去矣;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地,清清白白一辈子,阴司令吾回归,何必来焉。”这首挽联是父亲在病床上写的,只有一个胸襟坦荡,心底无私的人,才能写得出这样气概不凡的词联。其时,父亲癌症晚期,要忍受很大的痛苦。为了不影响我们休息,他用双手紧紧抓住床杆,不哼出声来,只有到痛得难以忍受时,才会痛苦呻吟几声。

后来,父亲完全没胃口,为最后的生存,他平时最不爱喝的牛奶和稀饭,父亲象吃药一样地坚持吃。他说那样可以少输点营养药,虽然是公费,也不能浪费国家的钱,更不能给子女增加负担。到了后来,父亲在床上完全起不来,可父亲还是和往常一样并不为自己着想。

父亲病重期间,他的诗友、文友常来看望他,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看见父亲忍着病痛,和朋友们说古论今,谈文读诗。父亲曾对我说,当和朋友们谈诗论文时,分散精力这样病痛会减轻许多,时间已就好过得多。父亲过世后,昭通市地志办,原在镇雄工作过,后离、退休后回昭通居住的郑永恒、谭正良等31位老同志发来唁电悼念。陇至中先生在昆明家中发来唁电,在电文中这样写道:“惊悉国香先生不幸逝世,吾门几代不甚悲痛,先生为家乡历史文化作出卓越贡献,英名不朽!”随同唁电,陇至中先生以近90高龄亲笔为父亲写下:“毕生心血镇雄志,传世文章赤水源。”的挽联。父亲在病榻上,只有一次对我说,他这一生没有留给子女任何财产。听到这些我泪流满面,父亲为了养育我们兄弟姐妹,在那些艰难的岁月里,过着极为清贫的日子。父亲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是任何物质财富不能比拟的。

青山处处埋忠骨。父亲去世后,埋在县城郊外很远的一座大山上,永远留在他毕生热爱的家乡。父亲生前走遍家乡的山山水水,在三千多平方公里的镇雄大地上留下了他一串一串的脚步和背影。如今他安葬的那片山林很寂静,只有溪流相拥、高山相伴、松柏常青。

背影的散文13:离去的背影

文/赵江巍

父亲又要踏上去南方的路程了,我开车送他到达州火车站。临别时,我又一次看到他慢慢离去的背影,心底竟一阵酸楚。我不敢多看,将目光移开,避免父亲回头与我对视。

恍惚中,我的思绪飘回到二十多年前。

那天,父母亲把我和姐姐送到大姨家,一起吃了顿好的,然后偷偷从后门跑掉。但我还是发现了,跑出去追,他们已经跑到几十米外的小路上了。他们嘻嘻哈哈地在窄窄的田埂上跳着跑着,好像是在庆祝终于把我这个拖油瓶甩开了一样。我被大姨按着,坐在地坝里歇斯底里地喊叫,没见到他们回头,而是慢慢消失在公路旁的巷子里。直到现在,那种迫切渴求某个人不要离开的害怕、绝望,一直充盈于我脑海,久久不能消失。那年,我才四岁。

后来几年,我和姐姐先后在外婆、二姨、爷爷家寄养过。在那个大家都不富裕的年代,多两个人吃喝,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各有各的事情忙,要是两个小孩出了差错,人家又如何交代?

据母亲讲,因担心照顾我们的爷爷奶奶年龄大,对付不了两个孩子,加上两三年没见,父亲终于在活路闲暇时候,决定专程跑一趟四川老家,将我们接往广东,与他们一起生活。

我记得,那是一个太阳明亮的中午,毒辣的阳光照着地坝,我们正在堂屋的大方桌上吃午饭,忽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均娃儿回来了!”我咯噔了一下,扔下筷子就往门外跑,远远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从对面邻居家的地坝边向我走来。

他穿着一身灰白的衣服,像是洗过多次掉色了,脚上的皮鞋沾着同样灰白的尘土,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父亲干活时粘的水泥浆子,由于经常被浸染,洗不掉了。他一只手弯曲着,把着肩上的挎布包,斜着身子一高一低地向我走来,走近我时,另一只手掌沉重地落在我的头顶上。我记得那只手很重,重得让我差点摔倒。

“巍巍,爸爸回来了。”他摸着我的头。然后,周围的邻居和爷爷奶奶都围过来闲聊,我被遗忘在一边。我没有意料之中的欣喜或委屈,只是沉默着憨憨一笑。如今想来,兴许是长久别离,那种强烈的思念被时间冲淡了,又或这毫无征兆的相聚,让我无所适从。

几天后,我们便踏上了去往广东的路。那是我和姐姐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长途汽车,第一次见到绿皮火车……印象最深刻的是达县火车站,闷热的暑假,火车站里堆着密密麻麻的人,大包小包地扛着、背着、拖着行礼。进站时,人与人紧贴在一起,狭窄的通道被挤压得叽叽作响。

我们被磕磕碰碰推上了火车,找到一个靠近车厢尾的地方站着。整个车厢塞满了形形色色的打工者,蹲着的、靠着的、躺着的,全是人。两边的行李架上塞了几层,没有多余的空隙,车子一动,仿佛会随时垮塌。要上厕所,根本没下脚的地方,一泡尿憋得实在没办法,只好踩梅花桩似地艰难挤出去。闷热的空间里,夹杂着泡面味、汗臭味,加上孩子的哭闹、大汉的鼾声、女人的叽呱声,让人越发烦闷。过道本就拥挤不堪,卖零食饮料的推车,却不时哐当哐当地撞着地板和座椅,吆喝着挤过来。那些坐在地上刚睡过去的汉子被拍醒后站起身,挪挪位置,推车一走,又一屁股坐下去,摇晃着脑袋,昏昏睡去。

我们迷迷糊糊地在火车上度过了三天三夜,终于下车了。一出站,父亲停下来,脱掉一只鞋子,从鞋底袜垫里抠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五十元钞票,笑嘻嘻地在我们面前晃,说这下可以带我们去吃一顿好吃的了!我们吃的是当地的肉炒河粉。

父亲是六十年代生人,如今快到花甲之年,头发稀疏了,脸苍老得沟壑纵横。他贴了三十多年瓷砖,没挣到什么大钱,但他用自己的双手,撑起了这个家。父亲贴磁砖手艺超群,他做的活儿细腻精美,该契合的地方严丝合缝,不多不少,转角细微处,哪怕一厘米的宽度,也修饰得自然而好看。他不需要红外线和水平仪辅助,也能贴得展平垂直。

此时此刻,又一次望着父亲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心里却多了一份坚定。这么多年,我反复感受着这个背影的离开,它由高大、厚重、笔直,慢慢变成瘦削、单薄、弯曲,唯一没变的是永远的坚韧与执着。

一路走来,无论我在外求学闯荡,还是如今成家立业,常常咀嚼着世间百态,体验人情冷暖。每当夜深微凉,常常想起那个背影,我便不虚妄、不盲从、不堕落,也愈发明白那个背影确实离我越来越远了,我要加快脚步,一步步向他靠近。

背影的散文14:雾蔼里,那栗色的背影

文/竹心柳影

栗色,很清晰的色彩;栗色,很明朗的色彩。

那天,在迷雾里,见到你栗色的背影,便有了明朗的感觉。在心里,一点阴影也没有。

你说,因为是迷雾蒙蒙,所以喜欢穿上栗色的衣裳。这样,即使远远地看,也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着栗色的衣服。我笑,根本不是这样的。迷雾里,只有橙色才是最惹人注目的。我怀疑,你有栗色情结。你否认。坚持认为栗色,在雾雨里最亮,最清晰。

对颜色的喜好,从来都是因人而异的。正如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我说。况且,我也从不固执己见,也不先入为主。

那段时间,正是秋季。迷雾,是秋最常见的外套。迷雾散去,阳光明媚地照耀着。凉爽的秋,虽不能说是人们的最爱,却也很招人喜欢。晴一天,雨一天。秋天也是善变的。凉爽而晴朗的天气,很适宜居家过日子的人们收拾屋子,晒晒东西。我们的周围就有不少同胞剪剪晒晒。有洗芝麻的,有晒辣椒的,还有买来新鲜花儿嫌还晒得不干燥自己亲自动手的。有的老人为了更是如此。他们买来许多时令菜,切的切,剪的剪,晒得干干的,等孩子过年时候回家,用清水泡一泡,再用鱼或肉煮一煮,便又是最新鲜的了。

你不喜欢剪剪晒晒的东西。却特别喜欢新鲜花生和板栗。你从集市上买来新鲜花生和板栗,再仔细地洗干净后,就用保鲜袋装着,放进冰霜里。说这样最好吃,又新鲜,又脆嫩。秋天的时候,这两种东西最多。而我怀疑你喜欢板栗是因为喜欢它的颜色。你不否认,说自然喜欢的。

可是,其实,那栗色并不怎么好看。而我更喜欢你穿米黄色,米黄色的西服更能显示你的挺拔的身材和英俊的面孔。然而,你却说它不是你的最爱。

又是一年秋季的来临。那一年,你说可以带我去你们老家了。而且你还告诉我,可以带我去拜见你的母亲。

我想,那是当然。去你的老家,当然得去拜见你的老母亲。否则,我去也没有别的意义了。我暗地里给你的母亲准备了好多礼物。这些都是没让你知道。因为怕你不允许。

约定的时间很快到了。我不许你来接我,但允许你在路上等我。你在车站见到我时,见我大包小包的,准备了一大堆礼物。问我给谁的。我很高兴自己的诡计得逞。说是为你的母亲准备的。

你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包。里面有一套栗色的衣服。不过,那是给老人的,不是给你的。

你看到后,捧着它,眼泪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我惊问你怎么了。我实在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掉泪。

你没有回答我,只是嘴唇颤动着,膝盖慢慢地跪下,嘴里喃喃地念着:妈,我带您的儿媳妇准备回去看您了。这是她给您买的衣服,是您最喜欢的颜色。到时,您一定要收下!555555……

听了这话,我呆住了。我原来只是认为,男孩子喜欢的颜色,跟母亲肯定有很深的渊源,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于是,你对着你母亲的方向,跟我讲起了你的栗色情结。那还是你很小的时候,因为好动,衣服常常很脏很脏。你的母亲喜欢自己的孩子衣着明朗,常常给你做浅色的衣服。偶尔有一次,你母亲带你山上摘栗子,看到你欢喜地捧着那些浅褐色的东西跳来跳去,那颜色衬着你的色,也很明朗。她便决定以后选这种颜色的料子来给你做衣服。从此以后,你的衣服中,总是栗色居多,而你,自从有了自己的喜好开始,最喜欢的便是栗色,一种明朗温暖的颜色。

你拜完自己的母亲,又讲完了自己的故事。缓缓地站起身来,对我说:如果我妈还活,一定会很希望你能做她的儿媳的。感谢你,同时也希望你能嫁给我!

那时,我还真没有想到:你会在那种情景下向我求婚。然而,既然我答应跟你去老家拜见你的母亲,我的心里就已经为你所动了,也就没有什么再犹豫的。

只是我一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你打动的。是因为你喜欢穿栗色的衣服,还是因为你喜欢收藏新鲜的板栗,或许是因为你从来不曾要求过我什么。

不过,到了你的老家之后,看到你那善良朴实的老父亲,还有你家里勤劳朴实的亲友时,我相信,在迷雾里,拾到的这个朴实的栗色背影,就是我这一生都要依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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