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男人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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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男人的散文1:舞打

文/黎峰

在我们老家农村,男人一旦觉得蒙受了羞辱,当场就会跟人吹胡子瞪眼睛,两句话还没吼完就伸拳出腿,打将过去。打斗中,弱者知弱也不示弱,想法借助外力还击,顺手抓起石头就是石头,抓起棍棒就是棍棒。即便身边一无所有,明知要吃亏也不退缩,往往拼得头破血流。架一打完,赔钱的赔钱,赔礼的赔礼,多数人也并没有因此记仇。小时候,妈妈就教育我,在外面打不过别人也要咬别人几口,总之男人不能服软。

到城市生活后,我发现城里的男人比我们老家男人更好动粗。在街头,在公共汽车里,常常就有男人在高声对吵,在人群的围观下,你推我一把,我搡你一下。这样推推搡搡几下,旁边的人一劝一拉,一方就说:“今天要不是有事就跟你没完。”另一个也说:“有本事别让我再碰见你。”然后两个人都装作很忙的样子各自走开去。要是没有人来拉架,他们也能自己解套,一个说:“有本事你再推我一下!”另一个回道说:“切,推你都嫌脏了我的手。”然后两人就骂骂咧咧地散开了。

在我看来,城里男人的打架,很像武侠小说里的高手过招,讲求的是声势夺人,点到为止。又像是舞台上的打斗戏,是演给人看的。似乎只是为了维护作为男人的尊严而做出的样子,并不真的要拳打脚踢,拼个你死我活。

其实想想作为个体的男人,在城市的物欲中,单位里领导对你横眉冷脸,家里面老婆对你冷嘲热讽,外面的人对你不屑一顾,事业上磕磕绊绊,经济上紧紧巴巴,生活中时时处处都感到愤怒和委屈。而男人又是刚强的代名词,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愤怒委屈压抑在心,于是,有那么一天,某个偶然的事件让他开骂了,让他想打架了。他撸起了袖子,他摆出了要打架的样子。在心底里,他却早已发虚。他真不敢去打上这一架。打不打得过真是不重要的。在这个人情社会,对方是何许人也?他是官员吗?他是黑社会吗?他有很强的社会关系吗?打了他会不会产生后遗症?会不会让自己丢掉工作,失去身份,坐进班房,甚至是妻离子散?作为一个在城市有家有口的男人,生活上刚有点小基础,事业上好不容易熬到个中不溜,积攒出的那一点小成就,像瓷器一样,一个拳头下去可能就碎了。身家性命、养家糊口、升迁进步这些绳索,紧紧地捆绑住了他的手脚。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又怎可以失去作为男人的尊严?不敢打架,并不意味着要把手缩起来,反倒应该做出主动的样子,于是,他动手挽起了袖子;不敢打架,并不意味着要服软,反倒应该做出有来头不好欺负的样子,于是他高门大嗓地争吵,义愤填膺地指责,

声色俱厉地恐吓。多数情况下,他仅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绪,从不指望真正地打上一架。我想,除了因为生活的原因让他胆小如鼠,谨慎如兔,可能也还有文明和教化的功用吧。早在春秋时代,孔子就说:“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赤手空拳打虎,蹚水过河,死都不悔的人,我是不和他在一起的,我只和凡遇事谨慎、善于谋划而又能办成事的人在一起。)”;苏东坡也说:“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

于是,城里这些受了教育的男人就学会了“舞打”。而像我老家乡村里出来到城市里讨生活的那些男人,在城市里也变得文明了起来。经常有人因为讨要工钱不成,而爬上城市高处,威胁着要跳下去,上演着“跳楼秀”。我的那些在乡村里一言不合既大打出手,宁伤身体,不失脸面的男人,在城里也能平静地接受老板们的打骂。我不知道这是我的那些老乡在城里学会了狡猾,还是因为文明的城市让他们放弃乡村里的蛮勇。

关于男人的散文2:回家

文/李颖

我那离家十五天的男人回来了

2020年2月7日,正月十四。

我那年三十开始值班,接着上两省交界做疫情防控的男人回家了。

整整十五天未见。

我这些天哭了无数次,担忧难受不敢提,瞒着老人骗孩子我在旮旯自己着急。

网络上各种消息都有,十个有九个让我没有安全感。我这几天就想,只要他给我安安全全回家,他就是这个家的活祖宗,什么都不让他干了。

尤其是大年初七还是初八,一上线一组警察黑白照片下面写着,某某同志因公殉职,我的脑神经就开始不对了……高度紧张到神经兮兮的,当然这跟微博,知乎,头条,朋友圈,微信亲友群的各种消息重重高压分不开的。

有没有亲人在一线,看这些消息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我坐在家里就想啊,真的,他只要完完整整,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回来,他坐在沙发上就是我们母女的大爷,我娘俩要把他供起来,我发誓。

我男人这人,是一个完全不具备双子座优缺点的双子座,端正面瘫,嘴碎洁癖,他还抠。我想要的一切优点他都没有,就有一张全世界只有我看着最好看的脸。

男人是个小警察,工作普通,辛苦琐碎,对家庭几乎没啥作用,你需要他的时候永远不在,你忙完了他就开始在你身边转圈,嘟嘟囔囔的讨厌又烦人。

我对他具有老夫老妻的一切仇恨,孕期无人陪伴之仇,月子无人陪之仇……我男人脾性古怪,工作当中的任何事情,他也不跟你说,他理由可正了,你知道有啥用处?你还能参与到我的工作中来?

吃你的吧!玩你的吧!划拉你的手机吧!减减肥吧!只要他在家,以上这些话就重复重复,没完没了的叨逼叨。

他做警察的,多多少少的总要遇到几次普通老百姓所没有的惊险,我就永远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的。

就像上次遇险,脑后被人开瓢,他央告所有人,包括他们领导别告诉我,其理由就是,我媳妇写小说的啊!她可夸张啦……就这样,这混蛋跟我说外省培训,一个月后出院秃着脑袋回家。

那天我打开门一看,就指着他的秃头哈哈大笑,真不是一般的丑!

那家伙就原地不动的对我嘿嘿乐,还说,媳妇儿,我给你看个东西,我发誓!已经没事儿了!你可别哭啊!

然后那秃子缓缓回头,脑袋后面那么大的蜈蚣疤。

怎么可能不哭,差点就做寡妇了。

我站在门口哇哇大哭,后怕到现在。

去年森林大火他带队在附近维持交通,到地方才不咸不淡的通知你,哦,不回去了啊!我问你在哪儿呢,你给我开定位!

我感谢现在的科技!

于是这家伙就淡淡的说,那啥,我不到前面去!这地方清闲的很,我就远远看着……

从来都是,我是谁?老警员了,他们那边忙呢,我肯定不到前面去……就这样,2020年2月7日,我男人回家了,依旧站在门口对我傻乐,我叫他进来,他站门口说,媳妇你别过来我先消消毒……说完对自己一顿喷。

他没告诉我要回来,我都惊呆了,就没有哭,傻憨憨的看着人家。

这人一身尘土,半面胡茬子,十几天没洗澡一身味儿,狼狈的完全没有半分我喜欢的英俊干净样儿。

不过!这没什么!重要的是他回来了,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回来了。

从前种种不想再提,这十几天我想过多次不好的后果,并不断检讨,我对人家到底有没有不好?仔细想下,今年对人家真的不咋样,今年的新衣服没给他买贵的,还剥削了人家五千块。

现在人家健健康康的回来了,我到底没憋住就又哭了,是的,我就是个没出息!

夸张,虚荣,还不太会照顾人。

我想打开大门给这个男人一个拥抱,然后被拒。

大爷让我走远点,虽然他从一线回来已经消毒好几次了,可他还要再彻底消一次毒。

就这样,大爷消毒,我把大爷迎进家,我给大爷放洗澡水,站在卫生间门口捧着毛巾问我大爷要不要擦背?我大爷冷淡拒绝并对我丢了两盆脏衣服。

没关系,我立马表示要撅腚手洗,可我大爷说要泡二十四小时,他端起衣服去了阳台,自己蹲在那边手揉,并且又消了一次毒。

这种不确定的反复,他大概做了无数遍了吧,我想他也是害怕的,他就是个普通的小警察。

后来我大爷吃饺子,躺在沙发上指挥的我团团转,让我拿遥控,让我拿水果,让我削皮,让我拿松子儿……

我终于忍无可忍就要发脾气,大爷就对我冷淡的丢出几张新闻照片。十五天一线防控工作,我男人给我赚了个先进还披了红。

好吧!你厉害!

抹把脸我陪着笑问我大爷:“爷!说!你还想干啥?按摩要不要?”

大爷对我冷淡的翻了个白眼。

我这人虚荣又夸张,人家有了荣誉,我就立刻坐下来朋友圈,亲戚圈去炫耀显摆……

他们说如今这时代谁在意这个啊,却也没关系,我就觉着我家大爷光荣又光彩!

我坐在沙发上发图,我大爷就站起来去了厨房,一边翻冰箱一边给闺女打电话。

“***把冰箱吃空了……你给她送点鸡蛋……恩!走呢,后天……我不去前面……不可能去……这才第一期,后面还有事呢,你把***看好……”

好吧,我就知道,心酸酸我又泪崩了。

其实,今天我有很多话对这个世界说。

我祈祷,那些平凡或不平凡的你们,不管你们是谁的妻或是谁的夫,在全世界敬佩你们伟大,赞颂你们道德的时候,我只愿你们每个人都平安。

我感恩,感恩世界因有你们这样不起眼的各种螺丝钉,我的丈夫可以安安全全的回到家……所以就请务必保重自己,要健健康康的回来……因为总有一个像我一样的人,在等你们回来做大爷,做姑奶奶,只要你们回来,那就想买啥就买啥,想翻天就翻天,想揭瓦你就上房,没事!我给你搭梯子,还扶好让你做个窜天的猴儿……

最后我想说,我拒绝网络上的那些厌气,因为我有一束光,独属于我的!他照亮我,替我驱散这段日子看到的一切丧!

所以将我这一整天听自网络,没有查找来源并反复咀嚼的话送给大家吧。

“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国,你若怎么做中国就会怎么样,你是什么中国便是什么。

你若光明,中国就不再黑暗,愿我等青年都往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说的话,该做事做事该发生的发生,就如萤火一般,即使在黑暗当中,也要发出自己的一点光。

不必等待火炬,此后即使没有火炬,我也是一丝光明,一丝微不足道的光明……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待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阳,我们自然心悦诚服的消失,不但毫无不平,而且还要随喜赞美这炬火或太阳,因为他照了人类,连我都在内,我又愿中国青年只是向上走,不必理会这冷笑和暗箭……”

最后再次炫耀一下照片,挂红那个就是我家男人,我男人凭本事给我赚的光彩,我凭啥不炫耀!

老公加油,我也加油,女儿也加油,我们全家加油,还有你,加油!

关于男人的散文3:踮起脚来爱你的人

文/赵文静

那年,她22岁,爱上了一个男人,男人留披肩的长发,穿故意剪了洞的破牛仔裤,站立的时候也没正形,脚筛糠似的抖着,那肩膀一耸一耸做着怪样子,嘴里不时会冒出一句不雅的口头语,连眼睛里放出来的光都带着一股子流气。她却把这流气当成了酷,喜欢得如痴如醉。欣欣然带回家,父亲当下就急了,把男人带来的东西扔出了门外,坚决不允许她和他交往,她是烈性子,放出话来:“这辈子非他不嫁!”父亲也下了死令:有他,就别要这个爹。

她拉着他摔门而去,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把泪流了满脸的母亲,从此断绝了和父母的一切来往,和男人一起在外面租房过起了日子。

他们走进了婚姻,男人却不是她想的那般如意,那般甜美与幸福。孩子三岁时,男人却狠心地跟着别的女人走了。她离了婚,独自带着三岁的儿子艰难度日。既要管孩子又要去超市里打工,每日里回到家,已是筋疲力尽,阴暗逼仄的出租屋里,她和儿子经常冷一顿热一顿地吃。还好有那个女友,心疼她,这些年来经常接济她,给他的儿子买零食和衣物。

有一天,母亲却跟女友一起来了,环视她的出租屋,看着消瘦的她,母亲脸上的哀伤连成了片,泪流成了不停歇的溪水。她想起那些艰难的日子,狠心的母亲并没有给过她一丝帮助,并没有看过她一眼,即使在月子里。当然,以她的性格,她也不会接受。

她板着脸,说:“你回吧!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我不用你管!”她一句一句生硬的话,刺得母亲说不出一句话来。女友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你以为你坐月子喝的鸡汤鱼汤,是我给你做的吗?你以为这些年,接济你给孩子买吃穿都是我吗?你错了,这些年阿姨天天打听你的消息,时时刻刻关注你,知道你性子强,怕你不接受,就请我帮你,我是实在看不过去,才把你的状况告诉阿姨的!”

她哭了,却不肯回家。母亲知道,她是怕见父亲,怕父亲不能原谅她,更何况这是自己的选择,混到如今这个样子,又有何脸面见父亲。

隔几日母亲再来,说:“这样,你可以每天的早上七点到九点这段时间回家,你爸天天六点半后去公园练太极拳,九点多才回来。这样我也可以给你们做点好吃的,你看孩子瘦的。”她看一眼干瘦的儿子,终于点了头。

几乎每一天的早上,七点后,她带着儿子去母亲那儿,母亲总会把好吃的热腾腾的饭菜端给她。饺子、面条、排骨、酱牛肉、葱油饼,隔三差五总有她最爱吃的韭菜合子,吃饱了,还有几个给她打包带走。以前,合子一直是父亲做的,他最拿手,馅里有虾米、鸡蛋、豆腐皮。如今,馅一样,面一样,甚至味儿都一样,可父亲再不会给她做了。

一日早晨,母亲照旧打电话叫她来吃韭菜合子。半路却突然下起了雨,进了母亲的小区,却看到正在屋檐下躲雨的父亲,四目相对,想躲避已来不及。她过去,低着头,半天闷出一个字:“爸。”父亲尴尬地搓着手,用一种极其嗔怪的声音:“以后再回家吃饭,就不用躲躲藏藏的了,害得我下这么大雨都得出来!”那一刻,她的泪与雨水交织在一起,爬了满脸。

母亲告诉她,父亲根本没有锻炼的习惯,更不会打太极,为了让她能回家吃口热饭,父亲和母亲一起编造了这个练太极拳的谎言。那韭菜合子依然是父亲的杰作,父亲不肯晚上准备馅料,怕隔了夜不好吃,说丫头喜欢吃新鲜的韭菜,总是早早地起来,和面、切馅、烙,七点前完工,然后悄悄躲到外面去。

咬一口韭菜合子,她泪雨滂沱,那满口的清香,那依然的老味道,她一直奇怪母亲为何能够做出和父亲一样味道的合子。透过泪眼,她似乎又看到了坐月子时喝到的那鸡汤、鱼汤,有了孩子后,女友送去的那些零食衣物。

她一直固执地认为,父母会记恨她一辈子,甚至狠了心不要她这个女儿,直到此刻,透过韭菜合子的清香,她才发现,不管自己做了多少错事,不管自己走得多远,父亲母亲永远是那个踮起脚来爱自己的人。

关于男人的散文4:简单的爱情

文/温乃鹏

父亲是一个传统的男人,母亲则是一位勤劳善良、吃苦耐劳、坦诚待人、典型的传统女性。在我的记忆中,我理解并定义他们的生活方式就像呆板的复印机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一个模式。

每天清晨,妈妈早早地起来就开始做饭,清扫房间,然后,把精心做好的早餐摆到桌子上,盛一碗满满的米饭亲手递到父亲手里。父亲也很配合,保持他那固有的习惯性动作接过来,然后低下头,一声不吭地吃起来。吃完饭准备上班时,妈妈便大声喊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她的目光一直盯着父亲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晚上,母亲早已做好了饭菜,父亲刚坐在桌前,她便给他斟上一杯酒。临睡前,母亲又把父亲的洗脸、洗脚水预备好,先是用手指试试凉热,热了,放点儿凉水;凉了,放点儿热水。

母亲不仅承担了所有的家务,还养了4头猪,50多只鸡,每年卖猪、鸡的总收入不比父亲挣的工资少。我看到母亲每天起早贪黑地劳作,心里时常隐隐作痛。

当时,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家里的日子平平淡淡,像是波澜不惊的一潭湖水,父母从来没有一起看过电影、逛过商店,或去饭馆吃一顿,甚至他们没有合过影,这岂不是太不懂爱情、太不懂生活了吗?

时间如流水。一晃我都大学毕业在城里工作了,虽然很少回家,可我对父母在乡下的生活还是蛮放心的。

有一年,母亲突然患上了腰椎间盘突出症,疼得很厉害,而且一点儿也不能动,直到转院住进城里的医院,经过治疗有些好转,这时父亲才打电话告诉我,我赶忙跑到医院看望母亲。

妈妈躺在病床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对我说:“这次生病,可把你爸折腾坏了,他好几天连眼都没合,一直在病床前陪伴着我……”我埋怨父亲不早点告诉我,并坚持晚上要陪伴母亲,可父亲说啥也不肯。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母亲说:“你白天还要工作,晚上休息不好怎么能做好第二天的工作呢?你爸在我的身边,我心里更踏实。”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第二年春节刚过,父亲突遇车祸离开了人世,我们全家人撕心裂肺,悲痛不已。丧事处理完之后,我劝母亲到城里跟我们一起生活,母亲却摇着头说:“我舍不得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老邻居们啊!要是到城里享清福还不把我给憋死……”我们拗不过母亲,只好常回乡下看望她老人家。

一次跟乡亲们闲谈得知,母亲每日三餐都要拿两个碗和两双筷子,自己边吃边直勾勾地瞅着摆在桌子上的那副空碗筷。我真是难受极了,心想,父母的爱情是那样简单,都已过几十年了,他们一直把爱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从父母的身上,我深切体会到,爱情不需要什么山盟海誓,不需要什么风花雪月,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更不需要什么死去活来,只要心中有爱并付诸行动,便是纯洁高尚的爱情。

原来,爱情就是这么简单。

关于男人的散文5:男人味

文/戴文采

男人身上麝香扑鼻固然令人不自在,有些爽宜的自然气味却蛮好。比如刚刷过牙,好牌子的绿薄荷的甜腥;比如刚冲过凉,肥皂的孩子气;或者刚喝完一点点啤酒,淡淡的小麦香。甚至刚剪过草都好,扎扎的青草鲜。

有一种法国牌子的刮胡水,标明了“南国蓟”。记得这种草,小时候过家家经常摘了它毛边紫筒的小花,充作糕饼。叶边上生着小刺,路过蓟草丛时,可以闻到带辣的草根的野香,十分摄魂。

还有一种牌子的古龙水,四月的槭树叶榨出汁加上松香,很像好漆刚掀开盖时浮冒的软麻的刺激,仿佛刚画完一幅亚麻画布油画。

期望男人身上有牛奶香草的甜蜜,意识形态上不知算不算轻型的低视雄性?意大利有一个牌子的整发乳,抹出来整颗脑袋成了一客蛋卷冰激凌,难得的可爱的低姿态,实在是极品,有太多仍然只算地板蜡。

最好的男人味其实是完全无味。太阳晒的时候,带着纯质的蔬菜水果吃得多的,早睡早起的,喝矿泉水的——鲜肉的清新。浓浓的发脚窝内海盐洗发精的干香,这样气息的男子似乎已经几近绝迹。大约因为好的味道还得靠长期帅志养气,气若不能法乎天然,添加一些人工男人味倒也是个办法,就怕杂味过多。

关于男人的散文6:拎高跟鞋的男人

文/刘燕

前几天我和先生吵架了。原因很简单:休息日,我叫他陪我出去逛街,他却窝在沙发上摆弄手机,我叫了好几遍都不理。我生气了,想将他的手机抢过来,也许用力过猛,手机飞出去摔到了墙角,结果可想而知。我俩大吵了一架,他将自己关进了书房,我甩门而出,回了娘家。

这两天一直注意手机,他没打电话来,微信也静悄悄的,我心里愈发觉得委屈了。以前我俩闹别扭,都是他让着我,一遍遍地道歉,哄我高兴,直到我破涕为笑。可是现在除了日常必要的交谈,就没有多余的话说了,各玩各的手机,各做各的事情。孩子住校后,即使我俩同时在家,家里也是冷冷清清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中年以后的婚姻,如一潭死水吗?

天色向晚,我一边在环湖路上独自漫步,一边胡思乱想。这时,我看到前面有一对奇怪的路人:他们看上去有四十出头,男人中等身材,长得挺壮实,穿着休闲的大短裤,没穿鞋,光着脚在走路,但他的两只手却一左一右拎着两只高跟鞋,随着走路的节奏前后摆动,十分有趣。再看他旁边的女人,身材纤瘦,穿一身飘逸的雪纺裙,而她的脚上,却不合时宜地拖沓着一双男式大拖鞋。我觉得有点费解,又为这奇怪的情景忍俊不禁。

我试着为他们编排了几个版本,最有可能的就是:两口子争吵,女人一气之下从家里出来,男人慌忙追来。女人穿高跟鞋走路磨脚,男人脱下拖鞋让给了女人,自己光脚却帮她拎着鞋子。我留意观察着,男人和女人都没有说话,起初他们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后来女人悄悄地靠近了男人,自然而然地并肩往前走去。

这样的情景无形中触动了我的心灵。其实,自己是一个很任性的人。记得有一次,我和先生在路上走着,一言不合,就赌气扔掉了刚买的一兜苹果,不管不顾地狂奔而去。苹果散落一地,先生手忙脚乱地捡拾起来,追着我大喊:慢点走,小心车!后来我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但一直不好意思认错,先生也从没有责怪过我。

作为女人,我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先生的呵护和宽容,而很少想到,男人在社会和家庭中所承受的压力。尤其是人到中年,最是身心疲惫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能换一下角色,去理解和包容他呢?

在心里,我默默地为那个拎着高跟鞋走路的男人点赞,然后转过身,飞快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关于男人的散文7:乡音二章

文/翟正荪

卖香药的男人

春夏之交,正是黄鹂乱啼时节。

家乡人把黄鹂又叫黄呱鸬儿。这种鸟一大早就在庄前院后的树上叫:“拾掇拾掇回走!”妈妈说,“黄呱鸬儿在催熬娘家的新媳妇收拾包袱回家呢。”我说,“不对!黄呱鸬儿是叫石榴石榴回走!”

石榴是隔壁三奶家的外孙女,长着和隔壁姑姑一样的鸭蛋脸,一双不算大的黑眼睛笑起来很好看。石榴端着一只红花细瓷碗坐在我家门墩上吃饭。她坐一边,我坐另一边。我说:黄呱鸬儿叫你回家呢!可石榴答非所问,指着对面三义庙后墙说:看,卖香药的来了!

香药是端午节做香包的原料,卖香药的像黄呱鸬儿一样准时,每年此时必来。这位男子的香药用一张张裁成小方块的旧报纸包成小包,装在一个瘪瘪的书包样的蓝布袋子里,“书包”就松松地挎在男子的肩上。卖香药的男子一路走来,暗香浮动,不经意间香了半条巷子。

卖香药的男人长得有些单薄,叫卖声听起来也慢条斯理,闲适散漫——叫一声“卖——香药”,那“卖”字拉得很长,声调不高不低,接下来的“香药”则软软落下,生怕砸了谁的脚似的。他的脚步轻且快,一路走来,并不停下,往往叫卖声还在这条街上飘,卖香药的男人却拐进了另一道巷子,有想买香药的女人迟迟开了门探出头问:“卖香药的,人呢?”卖香药的早走远了。

卖香药的已出了村子,叫卖声也渐行渐远。那些林子间的黄鹂又在叫“拾掇拾掇回走!”这种鸟儿叫声圆润婉转,煞是好听。而另一个林子的“铁卷尾”也有了回应,它叫着“算黄算割!”——这鸟儿叫声虽不及黄鹂好听,但也为乡人所珍重。

老人们说,黄呱鸬儿叫了,要割麦了!

老糖

卖老糖的男子卸下担子总是不慌不忙地先摆弄好一架破旧的留声机,这在当时的乡下很是稀罕。

留声机是用手柄摇的那种,唱的是秦腔。那颗硕大的黑色“唱头”压着细细的唱针在一张同样黑色且不断转动着的唱片上优雅地起伏,秦腔的唱腔和细吹细打的乐器演奏声就从转动着的唱片上轻轻流淌出来。声音太小,蚊子似的,但唱腔依然有板有眼,乐器也丝纹不乱。卖老糖的男子从不吆喝,也并不多讲话,摆弄好留声机就一边抽烟一边默默地听。留声机前总有几位戴着草帽握着锄头的村人也凑上来或蹲或立地听上一阵儿,卖老糖的男子并不阻止,也不收钱,有时还和他们讨论几句。听过的人直夸唱得好,说那是城里一位叫“袁克勤”的名角唱的。“克勤的戏‘文’得很,有味道!”爷爷也这样评价。爷爷是村里“自乐班”的头儿,他的话肯定对的。可孩子们虽然感觉新鲜,对“戏”却不感兴趣,孩子们感兴趣的是老糖。

关中所谓的老糖就是麦芽糖,其色黑红若咖啡,甜甜的略带焦糊的苦味,嚼起来很黏牙的。乡下卖的老糖可以用头发换,只要看见“留声机”的担子,孩子们总是争先恐后地跑回家从墙缝里捡了妈妈或姐姐们理发丢弃的头发来换老糖。当然,也可以用钱买。大大的一块老糖小山似的放在一只方形的木盘里,木盘被一只竹筐支着。买老糖的都是一分两分的主儿,小心翼翼地捏了一分二分的零钱递给卖老糖的男子,男子就用一把钉锤和一根小小的錾子在黑红色的小山上经过一阵敲击,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撮起剔落的老糖碎块,用一方小小的麻纸包了,递给面前眼巴巴等了半天的孩子去解馋。

几十年过去了,后来的日子很难再见到老糖这种农家食品。近年虽也有小摊出售袋装的麦芽糖,但尝过之后总觉得不够地道,一是没有了儿时老糖的黑红,二是少了那种特有的焦煳味。可后来又想,纵使能找到具有黑红和焦煳味的老糖,又到哪里找到那些当年袁克勤的粉丝呢?那种在细细的秦腔声中品尝甜甜的焦煳味的老糖的日子,已不可复得更不可复制,唯有简单且淳朴的乡情依然甘甜。

关于男人的散文8:我的三九男人节

文/晓舟同志

说起三月,人们会想起“三八”,那是妇女节。少时某年三月九日,曾做过一件虽显荒唐却挺有男子汉气慨的事,故我还记住了“三九”, 并戏称这一天为我的男人节。

十一岁那年的三月九日是个星期天,不上学。为了挣点工分,我参加了生产队集体劳动,用一种特制锄头,把沟塘里挖上来已晒干的硬泥块砍成碎片铺在大田里。因前一天下大雨,大队(村)里没开成三八妇女节大会,第二天全体妇女都去补开会了,作业组里只剩下我们一群半大不小的毛孩子,大家边干活边玩耍。

劳作的田块,在一条通往黄海的大河边。我们站在岸上观望着过往船只,这在当时苏北农村算是一道风景线了。有个绰号叫“二大嘴”的大块头说:“哎,有没有人敢下河游泳?”这二大嘴不知那根神经与众不同,酸涩赖刁常使坏,和谁都处不来,大家见他阴阳怪气,纷纷出言呛他。有的说,这么冷的天气下河游泳,神经病啊,你说这话不是没屁找屁放嘛。有的说,你比我们大几岁呢,有本领你自己下去游吧。

二大嘴自讨没趣,咧咧那标致性的大嘴,挺尴尬的。我想了想挑逗了他一句:“二大嘴,如果有人敢下河游泳,你准备拿什么来赌呢?”二大嘴翻了翻白眼:“我啊,愿出五角钱!”那时一只肉包卖五分钱,劳动一天的工分也只值二三角钱,十几岁的农家孩子,能占为己有的“私房钱”超过一角钱都很难得,他显然在吹牛皮说大话,料定没人敢下河。即便有这么多钱,以二大嘴那精刁德行,也不会兑现的。

我与身边一发小商议了一下,决定咱俩一起下河,让这令人讨厌的二大嘴现个相出份丑,抑或能让大家美餐一顿。见我们与二大嘴较劲,小伙伴们齐声叫好。大家一鼓励,我俩热血奔涌,卷衣捋袖地更来劲了。二大嘴傻了眼,但已收不回说出的大话,只好吓唬我们:“你们如果冻出毛病来或被河水淹死了,我是不负责任的!”管他呢,我们一件件脱去身上的棉衣、毛衣、内衣,光着身子走向水边。咬牙迈进河水中,掬一把冷水在胸口前拍了拍壮胆,发小与我互击一掌,然后义无反顾地扑进大河,奋力向对岸游去。

这个时节的苏北黄海之滨,天气还很冷,通常气温在零度左右,人们依旧穿戴着冬装。河水冰冷刺骨,小鲜肉冻得到处都是鸡皮疙瘩,为防止冷水浸泡引起抽筋,我们游泳的速度很快,以加大运动量热身。游到对岸后,我们特意爬到岸上,跳跃着向彼岸挥手,表示已完成目标任务,小伙伴们见状欢声雀跃。

二大嘴赌输了,大家七嘴八舌叫他兑现承诺。那家伙压根儿没想到我们会来真的,也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故脸憋得通红,嘴张得更大了。过了片刻,他转了转眼珠子,说还要再赌一场:“谁围着这块田的四周奔二十圈,同样可以赢五角钱。”没人理他,他就自己脱单衣服奔跑起来。这块田二十亩,二十圈的田块边长加起来路程可不少,况且还是高低不平的田埂,二大嘴累得像狗一样直吐舌头,可大家不准他停下,说只要停下来就是认输,必须付钱。自作自受,大家用鄙夷的目光,欣赏二大嘴为抵赖五角钱所作的拙劣表演。

此事一晃将近半个世纪过去了,当年的那一班少年,后来相继“游”出乡关在外地闯荡各有所成,只有那二大嘴一直没离开他打转转的那片土地,也许这是天意。“从小一看测老一半”的俗话还真有道理,前不久我回老家探亲,听说二大嘴精刁鬼坏习性一辈子也没改掉,而且功夫越来越深。乡邻们说他心理阴暗一肚子坏水,说话从来不守信用,没人愿意与他交住。抠人家门堵自己路,二大嘴的朋友只有他自己。

早春二月,乍暖还寒。当年农历二月初下河游泳的这段经历,虽是少年受人愚弄的一桩往事,却一直令我引以为豪:年仅十一岁的小男孩,敢于在春寒的河流中劈风斩浪,需要多么大的勇气!这种拼搏精神,影响了我大半辈子,每当工作学习或生活中遇到困难,我就想起“三九男人节”,激励自已勇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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