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文章

请欣赏乡音文章(精选15篇),欢迎分享,更多好文请关注笔构网。

乡音文章1:乡音

文/许永强

乡音根深叶茂,遍布于城市乡村。它没有虚伪的外衣,更无装腔作势的矫情。乡音是一种有声有色的生命,它与麦子一同抽穗,和水稻一起扬花,一方水土将其喂养,它植根于我们的血脉,无法割舍。

乡音永远是一种腔调,走到海角天涯也不会变,它在我们日常生活中随处可闻,是最质朴最亲切最动听的安慰。

在遥远的异地他乡,乡音能让你悟出眼角泪水的由来,真正理解它的音韵;在漫长的羁旅归途,乡音能使你望见被青山绿水掩映的亲人面容,真正明白它的内涵。迷途时,乡音是一杆路标,让你找到回家的路径;无助时,乡音是一根拐杖,让你支撑起生活的希冀。

乡音是油灯下流泪的思念,乡音是旅途寂寞时跳跃在舌尖的故乡往事,乡音是客居远方时心头涌动的一抹虹霓。或许你找遍所有地址也难觅亲人踪迹,而乡音却能将思念迅速寄达;或许你口若悬河也难以润泽陌生人的心田,但乡音无疑是一种熟稔的交流方式,在它的韵律中,你会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淳朴民风。

带着乡音出世,带着乡音入土,无论身在何方,乡音永远是我们难以割舍的情怀,它是烙在我们身上最醒目的胎记。

乡音文章2:乡音

文/张保国

不管走到哪里,总是改不了浓厚的乡音。身边的人总是笑我一口湖北普通话,准确的说,应该是黄冈普通话。

正因为这样,任何人听我讲话就能猜出我来自哪里。乡音,对于我来说,它已经不仅仅是地理上的一个概念,而是我身体上的一种烙印。自上世纪90年代开始,我一直在外打拼,从内地辗转到广东,再由深圳到浙江,无论什么场合,我都是用“普通话”虚张声势,总算也能与人保持正常沟通和交流。

最近,公司计划在全国各地举办品牌推广会。负责宣传的我,自然少不了要到市场上助阵。我们由江苏昆山出发,再从杭州来到江苏高邮。在高邮,我随湖北市场的同事,经南京到麻城,回到黄冈。

在黄商大门口,我从公交车上走下来,被一片黄冈方言的声浪包围住了,我感到很亲切。尽管黄冈各县市口音不一样,但发音那个调的线条都是一致地略显粗砺。在我们老家,不管是出外当兵,还是出去上学、参加工作的,回到家乡都仍然是说的地道家乡话。否则,乡亲们都会说你显摆,甚至还有忘本之嫌。50年代,老家有一位年轻人在北方上大学,放假回来帮他老父亲在田地里做事,跟他父亲讲话用“您”等官话。在我们那里,不管是“你”,还是“您”,一律叫“恩”。老人家听他一口“官腔”,就骂他“江西的驴子做马叫”。这个“江西的驴子”好像现在是家乡某局局长,不知退休了没有。父辈一直用他的故事,教导我们不要学他“忘本”。

来到九环假日大酒店宴会厅,面对200多经销商,我先是用普通话向大家表示问侯,立马改用乡音,说:“老乡好,我也是黄冈人!”全场立即报以热烈掌声。与平时的普通话演讲不同,我用一口地道的乡音,讲述了公司的品牌文化,阐释了公司产品一个又一个优势。计划四十分钟讲演结束了,我从台上走下来,不少经销商涌向我,我知道,这是乡音发挥的效果。

无论飞得多远多高,我们总会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这根线是父母,也是乡音。“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乡音,是一辈子也改不了的。多年来,我一直奔走在路上,伴随我不变的就是一口家乡话。说话也好,写作也好,我总喜欢往自己家乡话上靠,只有家乡话才能让我的思维更加敏捷,才可以让写作的灵感更加活跃。

乡音文章3:乡音难改

文/王文鸽

三天的假期转眼就到了,从南阳市回陕西比较近,也刚好路过,都想去卧龙岗看看。

天气放晴了,阳光特别的明媚。去南阳的路又宽又直似曾相识,记不清了,也许那年跟表妹海英去玩时走的就是这条路,一路上两边树木葱茏茁壮,田地宽阔无垠,辽阔的中部平原让人心旷神怡。

大约一小时左右就到了南阳市。车子停泊在南阳师范学校对面的院子里。听说南阳的胡辣汤好喝,找了半天看到路口有一家,要了两碗,太稀喝着不咋样,老板看我们像外地人,说胡辣汤就是这样的,弟弟他们在别处一家喝的也是胡辣汤,说还很正宗很不错的。

吃了饭去游卧龙岗,走三百米就看到了雄伟的南阳卧龙岗大门,大门正上方刻着苍劲的大字:“千古人龙”。

走进院内,但见松柏参天庭院深深古朴幽静,沿着满地的青砖拾级而上,走到诸葛草庐、武侯祠、岳飞手书的《出师表》等景点停留片刻,由于时间紧,走马观花地匆匆看了一下,父亲拄着拐杖兴致很高,二姐搀扶着到一个个景点前停下观看。

“臣本布衣,躬耕南阳”八个红色的大字,在小桥流水鲜花簇拥的湖边一块大石上显得非常炫目,我走过去,看到湖的另一边的一块大青石上刻着《陋室铭》全文:“山不在高有仙则鸣,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们坐在这个大石边休息了会儿,就准备往出走了。

在大门口看到有卖烤红薯的,走上去挑了一个大的,卖红薯的老乡热情地说这个瓤是红的很甜,高兴得我来不及吃,用袋子提着就上车了。刚放到车上才一会儿,三姐没注意一屁股坐在上面,看着怪可惜的,还是和三姐分着吃了。家乡的红薯确实甜,这种红瓤的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呢。

车绕路到医圣张仲景祠大门口停下来,进去转了一会儿,就很快出来了,不敢多停留,天黑必须赶回商州。

车从南阳市区穿过,透过玻璃,一片白茫茫的河流倏地跃入眼帘,湖面烟波荡漾飘渺迷离的,像太湖一样的美丽,父亲说那叫白河,在故乡能看到这样丰盈清澈的河水,真让人惊喜。

赶忙停下车,从路边一个土坎跳下去来到河边。这是一条穿越南阳市区的大河,远处一座大桥横跨两岸,河面波光粼粼,点点游船荡漾着,这是南阳市的母亲河哦,我们在河边欢呼着跳跃着,合影留念。

下午两点左右,车离开南阳驶向陕西的地界。

坐在车上,啥都不想看了。父亲精神一直很好,翻看数码相机里的照片,我头昏沉沉的想睡又睡不着,前方的路又宽又直看不到尽头,姐夫的车跑到前边,他们晚上还要赶回西安,我们在后边还是慢点好,只要晚上回到家就行。

四点多钟就到了金丝峡加油站,看到姐夫的车也停在那儿,大家终于松口气歇息一会儿,喝点水吃块面包后继续赶路。

让人欣喜的是,回到商州时天还没有黑下来。正是夕阳无限好,满天飞舞的霞光辉映得这座小山城分外的美丽迷人。

这是我的第二故乡哦,春去春来花落花开。也许我将在这座小城慢慢变老,恍惚间,像是刚从梦中穿越回来,短短的几个钟头,浓浓的亲情和纯朴的乡音还萦绕在脑海,回到这个小城,就渐渐的远去了。

走到熟悉的院子里,身子轻飘飘的,眼睛困得睁不开,两天两夜,每天都是那样的兴奋,晚上几乎都是彻夜难眠。

收假后上班第一天,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老家话,同事都笑了。接下来的一星期里,只要一说话就会冒出两句老家话,自己都觉得好笑。

乡音难改哦,已是终生融到我的骨子里了。

故土难忘,无论如何,人是永远忘不了自己的故乡的。

乡音文章4:乡音

文/梅见月一七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贺知章

天阴沉沉的,仿佛墨水在云上晕染开来,不一会儿细小透明的水滴就跳了下来,掉在水泥路上还要四处奔逃。公交车的窗玻璃上沾满了水滴,外面的景象变得模糊了。“XX站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带好行李物品,准备下车。”冰冷冷的机械女声在此刻响起,催促着我离开座位。“peng”,车门开了,撑开准备好的黑伞,我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

离乡已有六年有余,熟悉的公交站点却已是不熟悉的景象,站旁的野草也没有“春风吹又生”了,早已被油柏路压制住了向上的欲望;两旁的小房子也已被五六层的小楼替代,到底是人非物也非了。这里的人大概也不认识几个了,不禁质问自己为什么要独自回来呢?仔细回忆着,一阵无奈感涌上心头。闲暇之余看到了韩少功的《马桥词典》,熟悉的地名让我翻开这本独特的书,一个个熟悉的却又陌生的方言在耳边询唤,原来我已经这么久没听到过小时形影不离的方言了,于是恍惚之中拿出手机买了一张车票,奔波良久,此刻就到了这儿。

曾经的小乡村如今长成了一个小镇,青涩已经褪去,曾经半个街道都找不到的商店如今在街上触目即是;曾经从没见过的旅馆也长在了这片土地上。撑着伞走在被雨水打湿的油柏路上,感受着一路上的变化,陌生感再次向我袭来,使我几乎想要逃离。走进一家旅馆,“欢迎光临”,又是同样声调的机械女声,那么得让人心悸。店员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为我办理了入住,终于停下来了的我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突然又被噩梦惊醒,大概是因为陌生的环境。用力揉了揉微痛的脑袋,向窗外瞥去,雨已经停了,天却仍是阴沉沉的,像是在嘲笑闯进这个小世界的我。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让四肢不那么僵硬,就往外走了。

看着手机屏保,原来今天是清明,难怪看到不时有人手里握着一束花。不知埋葬着先辈的小山头是否还在,这样想着,走进了花店,今天的花店是菊花的主场。店主是个大概五十几的妇女,很热情,看到我进门就迎了上来,用着蹩脚的普通话打着招呼。我听出了那奇怪的普通话中的熟悉乡音,不禁两眼放光,随之笑了起来,一句“姨,我雅是yi得锅银”使得我们用方言火热地攀谈了起来。在知道小山头还在的时候,我打算买一束花去看看,张姨却非要送给我,打了多次太极后我只得接受这心意。送我出门后,张姨还给我指了路,仍是走在不熟悉的路上,心情却好了起来,仿佛是因为许久未脱口的方言在刚刚得到了释放,又或许是这儿的人还是从前那样的热情。

小山上并没有修路,雨后的泥土总是争先恐后地往鞋上和裤脚上蹦,记得跟爷爷一起去祭祖的时候总会在鞋上套一个塑料袋抵挡泥水的入侵,今天却是没有做好准备。这儿的路并没有改变,十几年的记忆牵引着我走向目的地。坟茔在路边的树林里,许久未曾有人踏入的树林小路杂草丛生,穿过草丛终于看到墓碑。将花轻轻放在墓碑前,黄色的菊花与周围一片绿色格格不入,墓碑上的字仍然可见,上面有着作为“孙”的我的名字,过往的记忆带来了一阵苦涩,许久未曾滴落的泪也打开了阀门。站在坟前诉说着近年的事,我想他们总会听到的,只是我却听不到他们的回应了。单方面的话总是有尽的,作了四个揖,我走了出去。

回旅馆的路上碰到了张姨,毫不意外地来到了她家吃晚饭,张姨家的人都很热情,做了一大桌家乡菜,又拿出了自家酿的酒,大有不醉不让我归的架势,推辞没有效果,也欣然接受了,一桌子的欢声笑语像要闯入云霄。在回去的路上回味着家乡的味道,乌云已经退却,月亮出来了,银白的光洒在前方的路上,也许是替我这个“异乡人”引路吧。

第二天去花店向张姨告别后,我就踏上了回去的路。“旅客朋友们您好,前方到站XXX,请要下车的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乡音文章5:乡音

文/肖胜林

走在家乡的小街上,迎面碰上几个熟人,我们相互打招呼。我问: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们往往答:夜来。他们嘴里的“夜来”,就是昨天。

“夜来”是我们的乡音。我的乡人们啊,喊着那一口乡音,将生活描绘成有声有色的画儿。

春来,布谷鸟在麦田上叫,蜻蜓在棉花上飞。乡人们一直把“麦”读作“妹”。小麦返青了拔节了,他们从麦田归来,那边问一句:你家“妹子”长得怎样啊?这边立刻回一句:好,好啊拟。好啊拟,是真好的意思。

“妹子”葱绿着,苗条地生长着,看着怎不生欢喜心呢?

日子过得快,三两场雨,小麦扬花了。嫩黄色的花蕊,娇娇弱弱地从壳缝探了出来,散发着一缕清香。乡人们荷锄回家,洗一把脸,心里是满满的快乐。感觉地里长着的小麦就如自家的妹子一样,头上插了花,惹人爱呢。

芒种,小麦成熟了,专门的一间屋,清扫干净了,“妹子”就安放在这干干净净的房子里。“家里有粮,心里不慌。”于是,在新麦的清香里,饮一杯醇酒,丰收的喜悦便在酒香里溢满脸颊。

小麦成熟的时候,棉花蓬蓬勃勃地生长起来。我的祖母辈,是把棉花叫做“娘花”的。人在棉花地里劳作,宽大的棉花叶,就如娘的手,轻抚着人的脸。

鸟在头顶叫,云在天上飘,没了浮躁之心,光阴在劳作在安静里缓缓流逝。

秋来了。弓房里棉花去了棉籽,棉绒妥帖地到了祖母辈手里。她们往往买了好看的花布,一针一线,把棉花裹进花布里,缝成棉袄。她们会说:毛线啊羽绒啊,哪赶得上娘花暖和呢。

儿孙辈穿着暖暖的棉袄,整个冬天都不觉得寒冷。那是娘花做的棉袄,穿着就如在娘的怀抱里。

棉花吐絮了,高粱也红了。高粱是被叫作秫秫的。高粱红了,人们就说“秫秫晒红米”呢。金黄的阳光晒出大片的红米,晒出了丰收的喜庆。乡人们在村前那块明石上磨快了镰刀,去到高粱地里,一穗一穗地收割沉甸甸的高粱。很快人就隐没在高粱地里,而歌声却从高粱地里飘出来,是《谁不说俺家乡好》的歌呢。

春来了,秋去了。地下的池塘浅了又深了。池塘是被叫做湾的。池塘在西,人们称它西民湾。若池塘一侧有一木桥,那池塘就被叫做木桥湾。湾里满肚籽的是鲫鱼,那好看的紫色鳞的小拇指长的鱼儿被唤作麦穗头。还有那通身黑鳞的小鱼儿懒懒地靠在湾边,它们的名字叫黑老婆儿。

“蓬头稚子学垂纶”,孩子们拿了绣花针做钩,丝线拴在高粱杆上,湾边柳下,安静地坐一会儿。那小的鲫鱼肥的麦穗头,在身旁小小的红桶里急切地游着,这是孩子们的收获。后来鱼钩在水里,高粱杆儿在岸上,钓鱼的人爬到柳树上,柳枝做了帽,做了柳笛。

孩子们戴了柳帽,吹响了柳笛。那一声声吱吱,响亮了一湾水,响亮了一片田。那一声声吱吱,痴痴呆呆了漫散的流萤,迷迷糊糊了一穹晶晶亮的星。

这是乡音呢。

乡音文章6:乡音难改

文/子月

汉中方言仍应属于秦语系的秦陇方言,汉中西南部仍然是秦语系,和四川、重庆、云南、贵州话一样,腔调中夹杂着湘味。汉台区以东各县和南郑的秦陇方言区应该是古代秦陇成分较多,汉中南部和西部应该是湖南湖北楚人成分较多。

老家的方言非常有地域特色,在陕南所占区域不多,却加之地处川、陕、鄂、豫交界之处,先民迁入来源甚广。历史上交通闭塞往来较少、行政权力鞭长莫及,居民活动范围地域狭窄,遂形成了今天的陕南方言。

杂,一块地方一种腔调,跨乡过镇都是这样。从城固到洋县,虽是县过县,地方语言却差异很大。

诙谐,是老家方言的又一特色。随时随地可以夹带进诙谐幽默的因素,打趣或讥讽别人,顺带占点便宜。

称谓多样。西乡一带的回民管爷爷叫巴巴,父亲为“达”,不能叫爸。伯父为“大老子”,排行的叔叔依次则为“某某老子”,外公叫“为爷”,外婆则称为“凹凹”(音),姑婆称(瓜)婆。

如是种种,老家方言不说外乡人听了如何,我们初次听大人这么叫时,也得反复学说多少遍才能记得下来,有时见了不知道怎么称呼的长辈们便提醒这是某家“凹凹”,那是马家几达,要把这些弄个明白,时刻得小心别咬了自家舌尖儿。在老家一带,数我辈份低,见着大人们都得叫声表爷表叔的,许多八竿子打不着的姨、姑、婆,到我面前都得尊一声表爷、姑婆、奶奶。爷奶叫不完,舅姨一大群,就是没人把我叫什么,能碰着个叫哥的,已经很是万幸,我便兴奋大半天,终究这样的机会少之有甚。为称谓这件事儿,一直过一两年,才勉强弄个半熟。老家人特讲究叫人的礼貌,如果叫错了,他们却不为怪,反而表扬你嘴巴勤快,懂事,然后给你讲上三五遍为何把她叫姑喊婆的来龙去脉,亲戚们便在一片自得其乐的说笑声中和你致谢道别。

这家乡人听来颇顺口的称谓,到了异地他乡却时常让人哭笑不得。“离乡离土不离音,改名改字不改姓”。乡音和姓氏一样,像胎记烙在我身上,张扬着我的招牌,洗之不去,擦之不离。

走进营区的那一天,似乎注定我必须像苦行僧一样去寻求新的生活。只要背向北斗面对的方向绝对是自己的老家,久了,无需校对方位也不会迷失。

离开了家乡,我越来越深刻地领会到了出门在外的不易,可路是自己选择的。新兵的睡梦中,忍不住思乡心切,常常是泪水淋湿枕头,在老班长浓浓的江苏口音的陪伴下走过那一程。

对于长年在部队生活的人来说,都有一份浓浓的乡情。新兵时,一群天南海北的兵娃娃聚一起,口音也可谓南腔北调。节奏上有舒缓短触之别,腔调上有软硬之分,然而只要认真辨听并无障碍,于是战友间便常以模仿他乡他音相互逗乐。即便这乡音不地道不纯正,但足以让我的思绪如流浪而归的行囊,载着回乡的冲动,把我带回乡音的磁场。

当兵第二年,受环境的影响,我的普通话已说得有点样子了。谁知,我第一次回乡探亲时,竟因说普通话的缘由闹的自己似乎成了“外星人”。到家后,亲朋好友相聚,正当我兴高采烈地与大家拉家常,几位长辈便开着玩笑教训起了我“出去才几天就南腔北调的,连老家话都不会说了,让乡邻乡亲听了笑话!”

关中的口音和老家却相差甚远,和普通话比对有些反其道而行之,普通话高音字它却偏是低音,要升调时,家乡话便是降调,这便是比较地道的陕南方言。

曾无数次站在分水岭上,望着远处那熟悉的轮廓,萦绕在脑子里的想法在这一刻如同滔滔奔涌的江水一样:江南江北在我脚下,竟然只在寸步之间。多少年了,曾梦想有所成就,却一事无成,所经历的甜酸苦辣顷刻间也化作一缕缕乡音飘向汉水一方。

老家是梦,乡音是线,穿起我无尽的思念。

乡音文章7:乡音似清泉

文/清明的心弦

某天,在商场买衣服,试好衣服后,导购妹子说:“听口音,大姐是大名人吧?”我忙点头称是。导购妹子用家乡话又说:“一听口音就是,我也是大名的。”立马有种亲切感笼上心头。

与老公去旅游,在火车上,一车的南腔北调中,一下就听出乡音来,上前一问果然同乡,且是邻村。千里之外老乡见老乡,那种乡土井水的亲近,直击心胸,眼睛里流出水来,“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含义,在家乡时没丁点感觉,此时一下懂得很深很深。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初中高中的同学从乡间走出来,遍布全国各地,二十年后校庆的日子,同学们回到家乡,一张口仍是流利的家乡话,清纯的乡音一点未被大都市浸染。有同学偶尔说几句普通话,在众乡音里显得那么另类,有种疏离感,立即遭到围攻起哄:“这咋来了个外乡人?”这同学脸一红,立马乡音上口。乡音是纽带,连着家乡人的心呢。

在家乡工作十几年后,我来到石家庄市,初来的几年里,觉着家乡话格外“土气”,常为自己不能讲普通话感到尴尬,家乡话成了与人交流的障碍。于是我苦练普通话,跟着新闻联播学舌,跟着上小学的女儿读小学语文课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乡音如磐石般压在舌尖上,纹丝没动,于是我放弃了,但普通话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结,我甚至恨起家乡话来,乡音让我无法正常与人交流。直到有一天我读了贾平凹的文章《我不会说普通话》才释然,贾平凹说:“普通话是普通人说的话嘛。”从此乡音伴着我,骄傲地穿行在现代文明的都市里。

从小生活在家乡的农村,那片土那井水滋养出来的乡音是印在身上的烙印,无论走到哪里,一张口,乡音如流水般畅流而出,不华丽,不张扬,却是那么的朴实熨贴,说家乡话实在是种享受。小区门口不远处有一菜市场,我常去那里买菜,因为那里有“乡音”。刚搬到这个小区时,菜场一位卖菜大姐的菜总是很新鲜,我常去她那里,去了几次后,大姐用家乡话肯定地对我说:“我们是老乡!”我忙说:“你……听你口音特像。”大姐爽朗大笑:“不是像,就是!”一句乡音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由买卖双方变成家乡亲人。于是我们聊起来,聊起家乡的种种,在远离家乡的地方与家乡人说家乡话,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如果我买菜时说的是普通话,就算遇到家乡人也不知道呢。后来,空闲时我就去菜场与大姐闲聊,在被普通话淹没的大都市里,能找到用家乡话畅谈的对象,那简直是上帝的恩典。

乡音是泉水,滋润着游子的心;乡音是风筝,牵挂着游子的梦;乡音是“身份证”,拿着这张“身份证”,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遇到家乡亲人。

乡音文章8:乡音二章

文/翟正荪

卖香药的男人

春夏之交,正是黄鹂乱啼时节。

家乡人把黄鹂又叫黄呱鸬儿。这种鸟一大早就在庄前院后的树上叫:“拾掇拾掇回走!”妈妈说,“黄呱鸬儿在催熬娘家的新媳妇收拾包袱回家呢。”我说,“不对!黄呱鸬儿是叫石榴石榴回走!”

石榴是隔壁三奶家的外孙女,长着和隔壁姑姑一样的鸭蛋脸,一双不算大的黑眼睛笑起来很好看。石榴端着一只红花细瓷碗坐在我家门墩上吃饭。她坐一边,我坐另一边。我说:黄呱鸬儿叫你回家呢!可石榴答非所问,指着对面三义庙后墙说:看,卖香药的来了!

香药是端午节做香包的原料,卖香药的像黄呱鸬儿一样准时,每年此时必来。这位男子的香药用一张张裁成小方块的旧报纸包成小包,装在一个瘪瘪的书包样的蓝布袋子里,“书包”就松松地挎在男子的肩上。卖香药的男子一路走来,暗香浮动,不经意间香了半条巷子。

卖香药的男人长得有些单薄,叫卖声听起来也慢条斯理,闲适散漫——叫一声“卖——香药”,那“卖”字拉得很长,声调不高不低,接下来的“香药”则软软落下,生怕砸了谁的脚似的。他的脚步轻且快,一路走来,并不停下,往往叫卖声还在这条街上飘,卖香药的男人却拐进了另一道巷子,有想买香药的女人迟迟开了门探出头问:“卖香药的,人呢?”卖香药的早走远了。

卖香药的已出了村子,叫卖声也渐行渐远。那些林子间的黄鹂又在叫“拾掇拾掇回走!”这种鸟儿叫声圆润婉转,煞是好听。而另一个林子的“铁卷尾”也有了回应,它叫着“算黄算割!”——这鸟儿叫声虽不及黄鹂好听,但也为乡人所珍重。

老人们说,黄呱鸬儿叫了,要割麦了!

老糖

卖老糖的男子卸下担子总是不慌不忙地先摆弄好一架破旧的留声机,这在当时的乡下很是稀罕。

留声机是用手柄摇的那种,唱的是秦腔。那颗硕大的黑色“唱头”压着细细的唱针在一张同样黑色且不断转动着的唱片上优雅地起伏,秦腔的唱腔和细吹细打的乐器演奏声就从转动着的唱片上轻轻流淌出来。声音太小,蚊子似的,但唱腔依然有板有眼,乐器也丝纹不乱。卖老糖的男子从不吆喝,也并不多讲话,摆弄好留声机就一边抽烟一边默默地听。留声机前总有几位戴着草帽握着锄头的村人也凑上来或蹲或立地听上一阵儿,卖老糖的男子并不阻止,也不收钱,有时还和他们讨论几句。听过的人直夸唱得好,说那是城里一位叫“袁克勤”的名角唱的。“克勤的戏‘文’得很,有味道!”爷爷也这样评价。爷爷是村里“自乐班”的头儿,他的话肯定对的。可孩子们虽然感觉新鲜,对“戏”却不感兴趣,孩子们感兴趣的是老糖。

关中所谓的老糖就是麦芽糖,其色黑红若咖啡,甜甜的略带焦糊的苦味,嚼起来很黏牙的。乡下卖的老糖可以用头发换,只要看见“留声机”的担子,孩子们总是争先恐后地跑回家从墙缝里捡了妈妈或姐姐们理发丢弃的头发来换老糖。当然,也可以用钱买。大大的一块老糖小山似的放在一只方形的木盘里,木盘被一只竹筐支着。买老糖的都是一分两分的主儿,小心翼翼地捏了一分二分的零钱递给卖老糖的男子,男子就用一把钉锤和一根小小的錾子在黑红色的小山上经过一阵敲击,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撮起剔落的老糖碎块,用一方小小的麻纸包了,递给面前眼巴巴等了半天的孩子去解馋。

几十年过去了,后来的日子很难再见到老糖这种农家食品。近年虽也有小摊出售袋装的麦芽糖,但尝过之后总觉得不够地道,一是没有了儿时老糖的黑红,二是少了那种特有的焦煳味。可后来又想,纵使能找到具有黑红和焦煳味的老糖,又到哪里找到那些当年袁克勤的粉丝呢?那种在细细的秦腔声中品尝甜甜的焦煳味的老糖的日子,已不可复得更不可复制,唯有简单且淳朴的乡情依然甘甜。

乡音文章9:我们都是过日子的人

文/介子平

夏虫声声,乡音灌耳,人们围坐一处,东一句,西一句。天香云外,桂子月中,人们还是围坐一处,所谈依旧东家长,西家短。其间,免不了几许叹息。孩子考学不如人意,四处寻医,念经拜佛。众人规劝,每一个孩子皆独一无二,你我当年不也这样,见识孤陋寡闻,唱歌五音不全,长相歪瓜裂枣,甚至不如他们。孩子上学,离家千里,又会陷入另一种无聊。每次电话响起,或都有意外发生,欣喜忧郁一瞬间。将孩子的生活费按星期打卡,没钱不来电话,来电话未聊三句,归结到钱。

白头偕老与爱情无关,不过各自忍耐,没有永远的婚姻,惟有共同的夫妻。男人装聋,任女人唠叨不休,虽聋得见;女人作哑,任男人海阔天空,虽哑可闻。有些话可对众人说,不能单独讲,有些话只能单独讲,而不宜公开。谁也没有能力留住不想失去的日子,耗完耐心,攒够失望,仅剩疲惫与冷漠之余。

忙时井然,闲时茫然,无聊才读书;蝉鸣作伴,闲书加餐,读书也无聊。孤独中无法忍受自己,而接受孤独的事实,即长大成人的标志。与众不同的迷人,实则不合群的样子,也别人不敢活成的状态。入则恳恳,出则谦谦,单位里的日子几十年,早已失却激情,学会了一肚子的世故与城府。少年怀志,每自比于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向不该告白的人告白,把秘密说给他人时,尚未做好被公开的准备,已成挽不回的遗憾。到如今,事可以拖,话不能多,隐心而后动。

这么多角落,总有见不到光的地方,在时代的轮齿缝里偷生,撑不住的时候,暗自饮泣。无病不知痛,无伤不知悲,春上播下的种子,秋后未必有结果。每个人下快乐与忧愁恒量,脸上的显示则各异。有些故事,除了回忆,谁也不会留,除了自己,谁也不会懂,更多的无奈,除了沉默,谁也不会说。语言变得无力时,不妨让沉默替你发声。这个世界,没有能回去的过往,即便真的回去,一切面目全非,醒来不过一场大梦。

心上有过不去事,事上行不去心,那些旧事虽无人再提,忘不掉的仍是回忆,继续的还是生活。上厕所,下厨房,无论从事何种职业,生活里不脱凡俗。我们都是过日子的人。

乡音文章10:乡音情怀

文/赵洁

对戏曲的喜爱,源于母亲的影响,因为70多岁的老母亲也很喜欢看戏。我工作单位的东边是个加油站,记忆里这里曾是家乡唯一的一个礼堂,规模不大,但是里面的设施按当时来说,也还是不错的,但凡有电影或戏曲,都要在这里放映演出的。那时候年纪很小,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光景,只要有演出,母亲就会常常带我去看,偶尔还会给我买上三五毛钱的瓜子,装在我小布褂的兜里。尽管听不懂舞台上那些生旦净末丑唱的是什么,但我会嗑着瓜子,很安静地看完,直到曲终人散。自此,河北梆子那慷慨激扬的唱腔绕耳不绝,就像一颗种子,悄悄地在我的心田生根发芽了。

那时候,舞台是很简陋的,是砖和水泥混凝建筑的。剧团演出时,自己便用幕布装饰一下。演出时的字幕,悬挂在舞台两侧,是两块很大的长方形白布,黑色的字体映在上面,很是醒目。演员唱到精彩之处,台子下面常常是喝彩声一片,那是发自内心的对演员的肯定和赞叹。

时代变迁,家乡又建了新剧院,礼堂便被弃之不用了。可是印象里,我却不曾在新剧院里看过戏。长大后能看到戏曲演出的机会,是一年一度的家乡庙会上。更加简陋的临时搭建的舞台、老旧的舞台布置,观众大多是从三里五乡赶来的中老年人,无需买票,齐齐地聚拢在台子周围,都站着,一拨走了,一拨又来。我是羞于挤在人堆里看的,但是,河北梆子那明朗、刚劲、华丽、委婉的唱腔,依然会穿过层层人群,闯进我的耳膜,一下下拨动着我的心弦,让我忍不住驻足,静静地聆听沉醉。

可现在,家乡连这样一个看戏的机会也没有了。闲暇时,我偶尔会在电脑上看上一出,没有掌声,亦无喝彩,只我一个人,静静地融在里面,看得懂情节,依然听不出台词,但就是喜欢。《打金枝》《窦娥冤》《辕门斩子》《陈三两》《大登殿》……这些剧目百看不厌、百听不烦。曾有人数落我,这么年轻,你就听这个,你这是多老的心态!老吗?我从来不觉得。戏曲的源远流长,是历史的演绎,是文化的沉淀,是音韵的醉心,是久经不衰的魅力的彰显。在这个充满浮躁虚夸的社会,戏曲以她独有的厚重和沉静影响着我,让我也能如水般清凉柔和。春夏秋冬,缓缓流淌,尝人生百味,品四季甘甜,不急不躁,不弃不馁,不浮夸虚伪,不茫然迷离。

惟愿,河北梆子这门古老的戏曲艺术能重振雄风,重放异彩。此生里,在家乡,再有那么一个机会,一方舞台,让我静静地再聆听一次不改的戏曲乡音。

乡音文章11:乡音……

文/松涛

乡音是从母体中带来的语言。

中华之国地域辽阔,民族众多,又因气候和风俗的差异,所以就产生了不同的方言。从某种意义上讲,风土人情造就了语言的风格多样化。南柔北硬是最明显的两大语言。无论是那一种风格不同的语言,都有着传统的浓厚的地方特色。

山东是一个沿海大省,并且拥有一百多个县市。可以好不夸张地说,山东有着浓厚的地方语言文化。在泰安有这么一种说法,百里换语言,十乡不同音。的确,在泰安的两市两县中就明显的不同乡音。位于泰山西簏的肥城市在乡土语言上也有一点不同的口音。比如汶阳镇一带,他们吐字音调较长,后音稍有拐弯。在称呼父母的用词上更是与西部桃园镇有天大的差别。他们叫父亲“爷” ,而桃园的地方口音则用干脆的音调称父亲“爹” 或“大” 。有人解释说,这是一种习惯,还有人狡辩说,因水土关系。

是的,一方水土养活一方人,所以也养育了一种只属于本乡土的语言文化。

如果走不出自己的家乡,乡音根本谈不上是属于自己的语言。你想,打娘胎里传教出的语言,你说,他说,乡人都会说,没有什么奇怪和别扭的。但是,如果你到外乡,只要你一开口,他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你不是本地人。你呢?才会感觉岀自己习惯的语言竟然成了不习惯。不过,如果在他乡巧遇到与自己相同的语言,那么,又有一种感觉让你感到乡音是那么的亲切。

我虽然没有走遍祖国的每一个角落,但是也逛游过不少的地方。在我有意或无意的学习中,他乡的口音都没有占据了我乡言的全部。偶尔会在公众场合,特意用标准话与他们交谈。但是他们中间总会有人好奇地问我,老师在山东呆过很长时间吧?这句话不用详解,我一听就明白,他们听出了我没有脱胎换骨的粗壮的山东口音。这一点丢不掉的语种,成了验证身份的另一种方法。

在城市里度过了几十个春秋,现在很难说口音没有一些改变。随着普遍话的不断普及,随着入乡随俗的习惯,乡音似乎是只属于过去的乡下的语言了。假如你仍然保持着浓重的乡音,操着家乡土语和城市人交流,除了他们说听不懂外,定会丢给你一句话:土老帽,连话都说不清。所以,时间长了乡音会自然地隐藏在自己的心中,成了一种梦中语言。

现在的年轻人,基本上都用普通话交流了。特别是从农村考学或者打工出来的年轻人,在改变自己的乡音速度上,实在惊人。有的三月两月,或者半年后就会说出半土半洋的话来。不过无论他们怎样掩盖自己的乡音,还是能在特别的情况下,暴露出骨子里的语言。比如,一时性急,一时高兴时,会自然而然地冒岀一些家乡话来。这个现象,只会出现在从乡下而且特别贫穷的地区来的年轻人。在他们心中,乡音不仅是代表着落后,还有贫穷。而那些从大城市中来的年轻人,从来不会因为某些因素来改变他们的口音。比如:天津,哈尔滨,上海,深圳,西安等等,他们会自由的,开心的,骄傲的用各种口音与他人交谈。在他们的语言自信中不难听岀,地方语言是他们宣耀自己的名信片。由此可以看出,语言的生命力是用富裕做后盾的,它的生命力的长短取决于金钱的多少。

然而,乡音难忘。特别是在外漂泊的中老年朋友,他们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那些曾经被丢弃大半辈子的乡音,却伴着一颗思念故乡的心感到亲切起来。时常会听到一些沧桑的生硬的乡音,对舍弃已久的故乡感慨万千。在生硬的乡音中不难听出,大有落叶归根的夙愿。这些在岁月中解释不清的语言,在他们心中却自然明了热乎起来。如果能听到一句家乡话,要比听一段名段子还舒服高兴。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是什么触发了心灵的源泉?自然是亲切的乡音了。

所以乡音难改。无论你远在任何地方,无论你离家的时间多长,无论你如何风光。那个曾经教你第一句话的乡音,仍是根深蒂固的心灵语言。

乡音文章12:怎是乡音阑珊时

文/李春燕

“回转哉,恩七饭了?”“矮将回转,分银了。”踏上乡土,扑面而来的乡音将我包围得满身满心都是。这种混合着泥土气息的亲切感觉,让人的血液也分外鲜活了起来。音在,根还在。

刚工作时,一东北同事惊疑地问我:“‘狼来了’!你们这边怎么还有狼啊?不是平原地区吗?”于是自豪感一下子就溢了出来。不晓得了吧,听不懂了吧!“来,教你两句。”接下来我便大肆卖弄了一番,地道的方言充斥在办公室里,激出了满屋子的快乐。

令人想不到的是,当初尽得我们调侃的那种娇娇之音,在下一代的身上却逐渐销声匿迹了。表妹是不会说方言的,偶尔蹦跶出一句,必定让我们一阵兴奋,再说一遍时则又“矫里古气”了。三年前,她还在乡下时我们努力教她说普通话,上了一学期的小小班便彻底甩掉了乡土味,如今更是一味的普通话了。和周围的朋友、同事聊起此事,大家不约而同地一阵感慨。是啊,现在有多少孩子不会说方言呢?恐怕数目不少吧,尤其以市区的孩子为甚。绝大多数是听得懂而不会说,也有个别是连听都很吃力了。

那么如此推算,我们下一代的下一代岂不是连听都不会了?在全民普通话、疯狂外语的时代,还有哪些人会注重这无关功力的事呢?我们的方言,这种特殊的文化传承,这种祖祖辈辈口耳相传的语言系统,还能在若干年后传承下去吗?你猜会不会多年之后,又出现大声呼吁保护传统方言的呼声呢?在者不惜之,逝者却哀伤,这种怪圈似乎走得还不够。

这两年教育局举行了会说三话的比赛,即普通话、英语和方言。这是一个好举措,可是真正想要有好的影响力还得靠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爱自己家乡的人,每一个心中有“根”的人。对于我来说,乡音已经融进了骨子里,融进了血脉中。在异地他乡,不要说听闻乡音,就是听到同一体系中的不同吴音越调也会激动万分,倍感亲切。或许这就是人天生的对地域、对根脉的眷恋吧!

回首侧耳倾听,童音袅袅,乡音却怎生阑珊?

乡音文章13:乡音无改

文/张慧中

语气平和,缓慢而富有浓浓的乡土气息的话,叫我永远不会丢。说是方言土语,其实就是家乡人的普通话,很是接近北京人的语言,只是个别音节发音较重,有些生硬而已。祖先给我们留下这个乡音,它富有深情,富有特点,叫我还是很留恋的,更无法彻底改变。

许多年前我去北京走亲戚,那段日子叫我感受至深,难以忘怀。在北京的两个月中,叫我最难开口的就是我的家乡话,听着北京人从容流畅的普通话,叫我一时难以开口,和别人交流不敢大声言语,很羞涩,去商店买东西,装腔作势地学着北京人讲话,惹得售货员听不懂,辩不出哪方人氏,我自己听着也很别扭。所以,那段时间曾为不会讲普通话而感到失落、悲观、苦恼,从此不敢和别人来往,更不敢逛商场。

直到有一天,出外游玩,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大声讲话,越听越耳熟。当我回头看时,这不是家乡的老刘和老李吗。于是,我心情激动,亲切无比,感动得差点掉泪,这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千里之外遇到家乡人实属不易,我们那个亲近无法言表,说不尽的家乡话,道不完的家乡情。我们之间的语言是那么流利、顺畅、无拘无束。那浓浓的乡音更叫我感动。从此我不再为家乡土语而自卑,不为乡音而羞涩,只觉得千好万好不如家乡好,千亲万亲不如故乡人。

我从教多年,曾多次进行普通话培训,在课堂上尽力用普通话教学,从不懈怠。但是在生活中,我还是习惯用家乡语交流,这样觉得既顺口也不做作。于是,我觉得生活中有的东西好改,有的东西不能改,乡音是我最初的、最真的语言。无论过去和现在,还是现在和将来,我的乡音不会改!

乡音文章14:乡音未改

文/李清文

好看外婆在世时,按老家乡下风俗,过了花甲之年,就着手准备好寿棺寿衣,还要在向阳的地方选好一块墓地,不在乎风水好坏,能抬眼望尽一辈子的村庄就行。

有一年端午节后,外婆突感身体不适,一遍遍翻看自己的寿衣,忽然发现前襟上有朵花绣的不好,针脚粗枝大叶,花色还显暗淡,就把娘和小姨叫到跟前,很不满意地说:“这花配的多难看啊,到那边去穿出去,多丟人啊!”

可见在外婆心里,死并不是多可怕的,怕的是死得难看,人活着要能看得过眼,死也要尽量体面好看,不可漫不经心呢。

乡音未改

出门在外,说话一直是老家方言,乡音未改。开口三句话没讲完,人家就问:你是陕南人吧?我连连点头,一方水土养着一方人呢,乡音老土,味道才独特,也是一个人身上抹不掉的印记呢。

发海老哥有次飞日本,想与邻座漂亮妹子搭讪,恰遇高空气流,打一喷嚏,妹子递过来湿巾,说:“小心感冒了,我们是老乡。”发哥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啊?”她答:“你打喷嚏的声音啊!”发海阿嚏又是一喷嚏,当即认下老乡,聘请妹子做形象代理,如今把家乡茶叶做得风生水起。

老家人很看重乡音,对外出的人,检验是否忘本的尺子,就是听说话的味道和口音,是不是撇腔拉调卷舌头根了。乡音犹在,故乡便在,亲情亦在。

天热了回乡下凉快,见大表嫂在河边洗衣裳,躲到树背后,拣一颗石子丟过去,溅她一身水,她吓一跳,拉长声音骂道:“那个挨刀的呀?”末了见是我,又讶然地说:“原来是老表啊!在城里咋学瞎了?……”听听,这就是乡音,多么亲切。记得小名来西安工作后,离老家也就百十里路,时常回老家看望爹娘,遇到村里的人,打过招呼,长辈先会叫出一声我的小名:“双喜,回来了啊!”听得人尤感亲切。

这样的称呼,连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似乎它只属于遥远的儿时。走出小山沟之后,小名就存放在老家,像割掉的那根脐带,顺便丟在了生养过自己的乡下。

一次,陪爹娘闲聊,说起双胞胎二狗俩兄弟,爹感慨道:“大狗腿脚不好,地面积还种得那么大,小狗还放着一栏牛,舍不得丟手呢”。大小狗已是古稀之年的人,可这小名,犹如两只活蹦乱跳的狗娃,在乡间土路上追逐前行。

忽有一念,年老退休之后,能够回到老家,像大狗那样住在坡下种地几亩,像小狗那样且在山中放几年牛,不负爹娘给我起的“双喜”小名,该是一桩多么美好的事情。老当痴呆乡间邻家老伯,种了一辈子地,却也奔得家道殷实,衣食无忧,加之待人尤其厚道,在方圆百里受人敬重,颇有威望。

儿女成家立业后,八旬老伯收拾起农具,没事就在家门口转一转,仅养了十多只鸡,一头猪,在屋后也只种了一小片菜地。几年过去渐显老态,有时候迎面遇到,问他多大岁数?他答一顿饭还能吃三碗,真有些糊涂呢。

老伯快90岁病危,却突然耳聪目明,有人进病房,欠身点头,注目行礼,弥留之际坐在炕头说,人老到眼花耳聋,看不清、听不到是福气呢。众皆醒悟,活到不知“白发谁家翁媪”,了无奢求,这可是人生之福泽啊。

吃相不雅

我吃相不好,怕是自小养成。那时家境穷困,粗茶淡饭的生活,能填饱肚子,已属不易。娘做好了饭菜,我狼吞虎咽,总吃得碗盏皆净,汤水不剩。

长大后走向社会,吃东西也是风卷残云,还老吧唧嘴,不习惯细嚼慢咽,自觉上不了台面,总是怯于社交应酬。人到中年之后,牙口已被磨钝,喜吃松软的面食,清淡的稀粥,饭量有所减小,渐渐吃得慢条斯理,也算是对食物有了敬畏之心。

细想起来,一个人内心的慈悲,大概是从吃相的改变开始的,而吃相不怎么雅观,亦是人生绕不过的心路历程吧。

不打空手在老家深山沟里,叔伯长辈子下地,腰间不是别把镰刀,就是肩上扛着锄头,哪怕到田间散步没啥活干,也从不空着手去。

长辈告诉我,出门扛着农具,比空着手心里有底。走在毛草路上,如果草长厚了,就用镰刀割掉一些,若刚下过毛毛雨,路上会有一潭积水,便用锄头挖开小沟,排出积水,好让人和牛羊走过。还有,拿把镰刀可顺便砍些柴火扛回家,端把锄头可挖块边角地好种菜点瓜。

我在乡村长大,也养成了不打空手的习惯,在城里做事,总是像下田干活那样,有时禁不住还挽起胳膊腿,老留着这一乡巴佬形象,亦算是不忘本色吧。

闻得书香味

在村小念一年级时,有点调皮捣蛋,心老操在撵牛屁股,下河逮鱼,上坡抓鸟,考试成绩一塌糊涂,差点留级。

当年家里缺吃,老饿肚子,有天放早学,就偷了娘锁在箱底的点心,那是给长辈备下的中秋节礼物,刚喂到嘴边,大人们进屋了,措手不及地把点心夹到课本里,到下半夜,悄悄拿出书和点心,放在鼻翼下,深呼吸一阵,好香啊,在点心的味道之外,忽然捕捉到一股书香,同样是好闻的呢。

那一刻起,喜欢上这油墨书香,如影随形大半生,沉湎其间安神入境,视为人生点心贪恋至今,嚼得是有滋有味。

乡音文章15:乡音如流沙

文/曾万紫

每个民族,每个地域,都有自己的语言或方言。海南自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建省以来,有大量移民流入,对海南的经济和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多年过去了,很多在海南工作生活多年的人还是听不懂海南话,但是,一些少小离家远走东南亚及世界各地的海南华侨在落叶归根时,风雨几十载,乡音犹未改。可见,生命之初的印象多么的固执,乡音是一种多么纯粹的东西啊。

海南话属闽南语系,是一种很有特色的方言。在海南的不同地区,海南话的语言和声调有所不同,就像国语以北京话为标准,广东以粤语为代表一样,海南话又是以文昌音为代表的。海南广播电台、电视台一直都以文昌话来播海南话新闻,虽然文昌从来不是海南的政治、文化中心,但是文昌在海南具有悠久的人文文化,所以文昌话一直是海南岛的“岛语”。

海南话和海南人一样,有着其非同一般的人文特质。人常说,入乡随俗,走出国门的人尚且都要说外语,我觉得外地人来到海南工作和生活,也应该学一学海南话,如果不懂海南话,怎么可能真正融入海南文化,怎么可能真正亲近这片美丽的土地和纯朴的人民?可是,别说大陆人不讲海南话了,现在海南很多地方,特别是省会海口,有些家庭为了让孩子能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自他们出生的时候开始就不用海南话与他们交流。所以现在很多二十岁以下的孩子,生于斯长于斯,尽管父母双方或一方是海南人,竟然不会说也不会听海南话。我欣喜普通话在海南得到如此广泛推广的同时,也担忧海南方言再过多少年后会不会消失。海南的经济一直是标准的外向型,将来还会有越来越多的外地人融入,如果照着这个局势发展下去,海南话也许会越来越边缘化。

虽然我在海口出生和长大,因为家庭的关系,从小我们在家里是一定要讲文昌话的,去外面和小朋友玩的时候讲海口话,上学读书就和老师同学才讲普通话,可以说真正做到了“三不误”。父母的思想很朴素——“咱们是文昌人就要讲文昌话”。是的,海南是中国第三大侨乡,文昌的华人华侨数量之多属全省之首,据我所知,在海外有不少海南籍华侨祖孙三代还在讲家乡话呢,浓浓的乡情就在不变的乡音里散发着,而我们就生活在海南本地,家庭生活中有什么理由不说海南话呢?

语言和方言都是动态的文化产物,将随着其使用人群在各个方面的变化而改变,在变迁的历史长河中,我们深深感受着那恣意绵延的人类的延续。对每个人来说,故乡就是最初生你养你的那一方水土。哪怕你只是在那度过你的童年时代,它对你的一生都有了烙印,那方言土语也许将伴随着我们的一生。“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说的就是这么一个道理。都说乡音难改,故土难离,为了工作和生活很多人离开了故土,在流逝的光阴里,在漫长的路途中,故乡的定义已愈来愈模糊,愈来愈抽象,乡音就成了醇香的老酒,而心灵停泊的地方都是故乡,乡情在,乡音就在,乡音不会改。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特定地域环境里成长起来的人对自己生存的环境中产生出来的文化有着极强的认知感,方言就是一个地方的人文景观之一,是在特定地域环境中形成的文化,它承载和记录着这块土地上的历史和原住居民的情感。如今的世界已经成了地球大村庄,共性文化泛滥,而越有地域性的东西才越有世界性。普通话要推广,方言也不能丢,这两者其实并没有矛盾。

乡关何在,何为乡音?方言是根,乡音是泉,汩汩流淌;乡音如流沙,就让它在我们的心底萌发吧,让句句乡音,缕缕乡情,永远伴随我们……

大家都在看